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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冇有那個瞬間,讓你發現一個人可以表裡不一到什麼程度
閨蜜的男友是網絡上戰鬥力極強的女權男博主,罵起渣男來比女生還狠。
我也曾真心地為他點讚過,直到在一次聚會上……
01.
閨蜜沈思怡有個人人稱讚的完美男友。
沈思怡與林浩大學相戀,到現在已經五年。
起初我對林浩還處於不信任的觀察狀態,直到這五年裡,我看見他對沈思怡無微不至的關懷,這才放下心來。
五年來,林浩記得沈思怡的生理期、他們的各種戀愛紀念日、甚至連沈思怡隨口提過的一句話,他都會特意記下。
他會在沈思怡加班時算好時間去公司樓下接她,手裡永遠提著溫熱的奶茶和她愛吃的小零食；也會在沈思怡生病時衣不解帶地照顧,整夜守在床邊監測體溫、喂水喂藥,連醫生都誇他比細心。
對待沈思怡的朋友,其中也包括我,他也是恰到好處的熱情與尊重。
每次我們聚會,他總會提前訂好餐廳,細心詢問每個人的飲食禁忌,上菜時會主動幫忙分餐、倒飲料,席間還會幽默地調節氣氛,從不讓任何人感到被冷落。
我們都打趣沈思怡是上輩子積了德,才遇到這麼個神仙男友。
就連小區裡的阿姨們見了他,都忍不住拉著沈思怡誇：小林這孩子,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男人啊！
不僅如此,林浩還是一名網紅博主,他的大火皆來自於他身為一個男性,卻能感同身受地為女性發聲,怒懟直男癌,言論犀利且三觀正確,擁有一大批女性粉絲。
我也曾是他的點讚群眾之一。
林浩的完美形象,就像一層精緻的糖衣,包裹著所有人對他的好感。
但是現在,我想親手撕開他的畫皮……
02.
那天是我們畢業三年來的第一場同學聚會。
我跟沈思怡還有林浩正在一起說說笑笑。
這時許久冇見的寢室舍友走了過來,
她叫李薇,大學時和我們關係最好,畢業後去了外地工作,這次是特意請假回來參加聚會的。李薇笑著拍了拍沈思怡的肩膀,打趣道：喲,我們的大美女思怡,還是這麼被林浩捧在手心裡啊！
沈思怡臉頰微紅,正要說話,林浩卻搶先一步,臉上掛著一貫溫和的笑容,對李薇說：薇薇,好久不見,越來越漂亮了。
說著,他的目光在李薇身上快速掃過,那眼神和平時看我們時的溫和不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
李薇似乎冇在意,熱情地和我們聊起了近況,說到自己工作上的一個新項目,語氣裡滿是興奮和自豪。
林浩一邊聽,一邊點頭附和,時不時插一兩句話,看似在認真傾聽,可我卻注意到,他的手指一直在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眼神也有些飄忽。
正聊的酣暢,端著托盤的服務生不知怎麼踉蹌了一下,手裡的酒水不小心灑了一些在林浩的身上。
林浩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那溫和的笑容像被人用橡皮擦猛地擦掉,眼底掠過一絲陰鷙。
雖然他瞬間就恢複了一貫地溫柔形象,但那短短一秒的變臉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服務生嚇得臉色發白,連連道歉,手忙腳亂地想幫他擦拭西裝上的汙漬。
林浩卻猛地後退一步,像是碰到了什麼臟東西,但是語氣卻還是十分的溫和跟輕鬆
沒關係,你也不是故意的。他甚至還對服務生笑了笑,示意對方不用緊張。
可我清楚看到,他後退時,眉頭幾不可察地擰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極快的厭惡,就像在看什麼令人作嘔的東西。
那一刻,我心裡咯噔一下,一種莫名的違和感油然而生。
03.
直到聚會結束,我們準備離開,卻發現林浩不知所蹤。
沈思怡跟我商量,分頭去找一下,估計是跟人聊嗨了。
我點點頭,心裡卻還惦記著剛纔林浩那瞬間的異樣。
沿著宴會廳的迴廊往前走,路過吸菸室時,裡麵傳來壓低的說話聲,那聲音有些熟悉,我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那服務生笨手笨腳的,真是晦氣,
是林浩的聲音,語氣裡滿是毫不掩飾的嫌惡,和平時的溫和判若兩人,你是冇看到她那雙手,粗糙得像砂紙,也不知道摸過什麼臟東西,碰到我身上時我差點吐出來。
行了行了,彆為這種人生氣,另一個陌生的男聲勸道,不過說真的,張曉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漂亮,我記得他跟你女朋友是閨蜜吧
聽到我的名字,我心裡一緊,攥緊了手裡的包。
就聽林浩嗤笑一聲,語氣輕佻又油膩：也就那樣吧,看著清純,指不定心裡怎麼想的呢,女人啊,不都一個樣,稍微對她們好點就飄飄然,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你看網上那些粉絲,我就隨便說兩句,他們就死心塌地的粉我,蠢死了。
要我說,還是得像對沈思怡那樣,哄著捧著,讓她對你死心塌地,實際上呢還不是得乖乖聽話。
你這招高啊,陌生男聲帶著佩服,表麵上裝得跟個情聖似的,背地裡把她們玩弄於股掌之間。
那當然,林浩的聲音裡透著得意,不然怎麼叫‘完美男友’她們就吃這套。你以為我真在乎她那些破紀念日還不是為了讓她覺得我離不開她,等哪天我膩了……
我可得好好學學,讓萬斯佳乖乖把房產證上寫上我的名字,到時候再讓她辭職,家裡財政大權不就都掌握在我的手裡了,哈哈哈哈……
後麵的話越來越模糊,但那輕慢又鄙夷的語氣,像一把冰冷的刀,狠狠紮進我的心口。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離開之際,林浩正好走出了吸菸室,他看見了我。
04.
那天過後,這件事情一直像一根刺一樣紮在我的心裡。
猶豫了很久,我決定把那天我看到的聽到的都告訴沈思怡。
我約了她在我們常去的一家咖啡廳見麵。
沈思怡穿著一條米白色的連衣裙,剛坐下就笑著問我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麼好吃的甜點,語氣輕鬆得像往常一樣。
看著她眼裡閃爍的、對林浩全然信任的光芒,我到了嘴邊的話突然變得無比沉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溫熱的咖啡杯壁,遲遲冇能開口。
她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微微前傾身體,輕聲問：曉曉,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跟我說
我深吸一口氣,抬眼對上她清澈的目光,思怡,那天同學聚會
結束後,我在吸菸室門口,聽到了林浩和彆人的對話。
沈思怡臉上的笑容並未消失,而是帶著一絲疑惑歪了歪頭：聽到什麼了他是不是又跟人聊起工作上的事了最近他好像在寫新的腳本,忙得連軸轉。
她語氣裡滿是對林浩的體諒,甚至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彷彿在說自己的男友多麼上進。
我看著她毫無防備的樣子,放下了手裡的咖啡勺,神色正經把那天我在吸菸室門口聽到的話全都一字不落地複述了出來。
從他嫌棄服務生手粗糙的惡毒評價,到輕佻議論我時的油膩語氣,再到那句女人啊,不都一個樣的輕蔑總結,以及他如何把對她的關懷包裝成哄著捧著的手段,最後那句等哪天我膩了的殘忍預告,我都清晰地傳達給了她。
05.
沈思怡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但很快又轉變回一開始嘻嘻哈哈的模樣：曉曉,你瞎說什麼呢,肯定是你聽錯了,林浩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手指緊緊攥著桌布的一角,指節泛白。
我看著她強裝鎮定的樣子,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難受。思怡,我冇有聽錯,那些話就像針一樣紮在我耳朵裡,我怎麼可能記錯
我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堅定一些,可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懷疑跟怒意,剩下的話我就冇有說出口。
夠了,張曉,我知道你一直不滿意林浩,但也不至於在他馬上就要跟我求婚這個關頭跟我說這些吧！
沈思怡猛地站起身,椅子腿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她死死盯著我,果然,林浩說得是真的,他說你那天聚會的時候就不對勁,我們這麼多年的閨蜜,你就這麼不盼著我點好嗎
我被她脫口而出的話驚得愣在原地,血液彷彿瞬間凝固了,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林浩跟你說什麼了
好了,我不想再跟你討論這些有的冇的了,你好好想想吧,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心中充滿了妒忌。
沈思怡說完便抓起包快步離開了咖啡廳,留下我一個人僵在座位上,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卻暖不透我冰涼的指尖。
原本以為揭開真相就能拯救閨蜜,卻冇想到自己反倒成了她口中妒忌的惡人。
我細想著她的那句話,林浩在聚會後跟她說什麼了,難道那天他發現了我在外麵
06.
在那之後,我跟沈思怡大概有半個月冇見麵。
直到那天我在商場買東西,意外撞見了沈思怡。
她穿著修身的連衣裙,看見我時腳步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我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她卻先開了口,聲音沙啞得厲害：曉曉,我們能聊聊嗎咖啡館裡,她攪動著杯中的拿鐵,奶泡在她指尖的動作下漸漸消散,露出深褐色的液體。那天我不是故意要那樣說你的,
她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林浩……林浩跟我說,你可能是覺得他搶走了我對你的關注,所以才編造那些話想挑撥我們的關係。
她頓了頓,肩膀微微顫抖,曉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就像林浩說的,我們不應該因為這些虛無縹緲的猜測產生隔閡,林浩也勸我,還說以後讓我把時間多留給你一些,不要因為他而疏忽了你。
我聽著她滿口的林浩,心中很不是滋味兒。
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林浩這些年對她的影響早已滲透到她生活的方方麵麵,甚至連判斷是非的標準都開始向他傾斜。
我張了張嘴,想問她難道真的對林浩那些話冇有一絲懷疑嗎
可看著她眼底強撐的平靜,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她接著說：那天我回去後,林浩抱著我說了很多,他說他知道你對我好,怕你誤會纔沒敢告訴你,其實他私下裡一直很感激你對我的照顧。
她抬起頭,眼眶泛紅,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真的不希望你們因為我產生矛盾。他還說,等我們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請你做伴娘,他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朋友。
說到這裡,沈思怡的聲音帶著哽咽,她伸出手輕輕握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溫度卻讓我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曉曉,我們和好吧,就當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冇有發生過,好不好
07.
我看著她眼中的懇求,心裡像被揉碎的玻璃碴,密密麻麻地疼。
可當我對上她那雙飽含期待的眼睛時,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我點了點頭,說了句：好。
與此同時,我的心裡卻在盤算,是否該尋找到切切實實的證據擺在她麵前,讓她看清那個男人的真麵目。
對了,你上次說林浩要跟你求婚是怎麼回事兒我壓下心頭的想法,開口問道。
沈思怡臉上瞬間綻開一個羞澀的笑容,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裙襬：就是前段時間他帶我去看鑽戒,說是提前選個款式,免得求婚時我不喜歡。
她頓了頓,眼神裡閃著憧憬的光,他說想給我一個獨一無二的儀式,還神秘兮兮地說已經偷偷準備了很久,讓我最近保持期待。
說到這裡,她突然湊近我,壓低聲音像是分享什麼秘密,其實我偷偷看到他手機裡和婚慶公司的聊天記錄了,好像定在了下個月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那個海邊餐廳,連菜單都選好了,全是我愛吃的海鮮。
她的語氣裡滿是藏不住的幸福,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穿著婚紗站在林浩身邊的樣子,絲毫冇注意到我放在桌下的手早已攥成了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對了,我打算辭職了,林浩說了,等到我們結婚他養我,你也知道,他現在的收入已經很穩定了。
沈思怡有些輕鬆地說,眼睛裡亮晶晶的,像是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美好的憧憬。
到時候我就專心在家研究菜譜,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每天等他下班回家,給他做熱騰騰的飯菜,週末我們就一起去郊遊,或者窩在沙發上看電影,想想都覺得特彆幸福。
我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追問：你真打算辭職你現在的待遇那麼好,還有你不是一直說想在廣告策劃領域做出成績嗎
沈思怡卻不以為意地擺擺手,眼底是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以前是以前嘛,現在我都要跟林浩結婚了呀,他說女孩子冇必要那麼拚,在家舒舒服服的就好,再說他那些粉絲都是衝著他的‘寵妻人設’來的,婚後我當個全職太太,正好能幫他穩固住這個人設。
他還笑著說,以後家裡的財政大權都交給我,讓我當他的賢內助,把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到時候粉絲們肯定更羨慕我們這對神仙眷侶。
08.
她越說越興奮,彷彿已經看到了未來被鮮花和掌聲包圍的生活,完全冇察覺到我臉上的笑容已經僵硬得快要掛不住。
我看著她沉浸在林浩編織的美夢,那些曾經在工作中閃閃發光的野心和衝勁,如今都被全職太太賢內助的標簽覆蓋得不見蹤影。
她曾和我徹夜暢聊職業規劃,說要做行業內最頂尖的廣告策劃人,要讓自己的創意出現在城市的每一塊廣告牌上,讓客戶因為她的方案而眼前一亮。
從乾練精明的職業裝到溫柔居家的連衣裙,從討論市場數據時的侃侃而談到如今對柴米油鹽的無限嚮往。
沈思怡身上那股鋒芒與銳利,正在被日複一日的愛情幻想慢慢磨平。
可現在,那些閃閃發光的夢想似乎都成了不值一提的過去,她滿心滿眼都是林浩為她描繪的家庭圖景,彷彿那纔是女人最終的歸宿。
我這時候才意識到,她已經被林浩的完美徹底PUA,我的任何勸解,在她看來都隻會是嫉妒的瘋言瘋語。
剛纔出現的那個念頭在我的心裡越來越堅定,我一定要扯下林浩身上的皮,讓他在沈思怡麵前露出最真實、最醜陋的一麵。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最好的朋友就這樣跳進火坑,被虛假的溫柔和算計毀掉本該璀璨的人生。
09.
我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林浩的一舉一動,留意他手機螢幕亮起時的每一條資訊,甚至悄悄記下他常去的幾個地方。
沈思怡依舊沉浸在婚禮的憧憬裡,每天拉著我討論婚紗的款式和喜糖的包裝,而我隻能一邊應付著她的興奮,一邊在心裡默默計劃著如何找到確鑿的證據。
那天她提到林浩手機裡有和婚慶公司的聊天記錄,或許那就是突破口。
我知道這樣做可能會失去她的信任,但我彆無選擇。
如果真相的代價是暫時的誤解,我願意承擔這個風險。
在他們的求婚儀式開始之前,我找到了那天跟林浩一起在吸菸室的那個人。
他是我們的同班同學叫周明,上學時就總跟在林浩身後當跟班。我在公司樓下堵到他時,他正叼著煙等電梯。
看見我明顯愣了一下,不過隨後就是輕佻的笑容,確實也隻有這副嘴臉才能說出那樣的話。
喲,這不是張曉嗎怎麼,找我有事
他吐了個菸圈,眼神上下打量著我,帶著幾分不懷好意的探究。
我強壓下心頭的厭惡,開門見山：那天在同學聚會的吸菸室門口,你和林浩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周明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樣子：聽到又怎麼樣我們兄弟聊天,關你什麼事
我冷笑一聲,拿出一隻錄音筆,很不巧,我那天不小心給錄下來了。
這是我一早準備好拿出來詐他的手段。嗬,你錄下來了又能怎麼樣周明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嘴上卻依舊強硬,這種東西誰會信到時候林浩隨便說幾句,就說是你惡意剪輯陷害他,你覺得沈思怡會信你還是信他他試圖用威脅來讓我退縮,手指夾著的菸蒂在指尖晃了晃,菸灰簌簌落在地上。
我看著他這副色厲內荏的樣子,心裡反而安定下來,知道他不過是外強中乾。
我記得你快結婚了吧
10.
我挑眉看著麵前吊兒郎當無所畏懼的男人,誒,你說萬斯佳要是知道你跟林浩在背後那樣議論自己的女朋友,還把感情當成算計的籌碼,她會怎麼想畢竟,哪個女孩願意嫁給一個三觀不正、對感情毫無尊重還算計她房子的男人呢
萬思佳是周明的未婚妻,我們也曾見過幾麵,是個性格直爽、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姑娘。
最重要的是,周明還是入贅她們家的。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精準地插進了周明的軟肋。
他臉上的囂張瞬間褪去,瞳孔猛地收縮,夾著煙的手指不受控製地抖了一下,菸灰啪嗒掉在昂貴的西裝褲上,他卻渾然不覺,隻是死死盯著我,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你想乾什麼
我能看到他喉結上下滾動,顯然被戳中了要害。
很簡單,我將錄音筆揣回口袋,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把那天你們在吸菸室裡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尤其是關於林浩怎麼計劃‘哄著’沈思怡、怎麼看待她的那些細節。
如果你肯配合,今天的事我就當冇發生過,萬思佳那邊也永遠不會知道這些齷齪事。
周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神在我和電梯口之間遊移不定,你敢！
我故作輕鬆地聳聳肩,指尖輕輕敲擊著口袋裡的錄音筆外殼,發出規律的輕響：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現在離你和萬思佳的婚期隻剩三個月,我記得你這工作還是人家父母幫你找的吧
說完我就直接轉身,冇有再給他絲毫猶豫的時間。
我知道,以周明的性格,絕不會拿自己的婚姻和前途冒險。
果然,冇過十分鐘,周明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妥協：你在哪兒我……我跟你說。
11.
在附近一家安靜的茶館包間裡,周明攥著茶杯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他斷斷續續地講述著那天吸菸室裡的全部對話,比我聽到的更加不堪。
林浩不僅把沈思怡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還嘲笑她單純好騙,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哄得團團轉。
甚至在提到沈思怡計劃辭職做全職太太時,他和周明都發出了輕蔑的笑聲,說女人嘛,結了婚就該在家待著,省得在外麵拋頭露麵,到時候管不住就麻煩了。
更讓我心寒的是,林浩還得意地炫耀自己如何一步步引導沈思怡放棄事業,說等她辭了職,冇了收入來源,還不得事事都聽我的到時候她那點存款,正好用來買我新看中的一個樓盤。
他……他還說,粉絲都是蠢貨,直播間那些事情都是他設計的,為的就是讓那些粉絲對他
所謂的‘維護女性’人設深信不疑,還說到時候把你介紹給他新認識的一個投資大佬……那男的得有五十多歲了。
周明說到這裡,聲音低了下去,眼神躲閃著不敢看我,林浩當時拍著我肩膀說,‘沈思怡這種乖乖女最好拿捏,等結了婚生米煮成熟飯,她還能跑到哪兒去到時候她的工作、人脈,不就都是我的了’
他頓了頓,像是鼓足了勇氣才繼續開口,他還說,你之所以總跟沈思怡說他壞話,就是因為嫉妒沈思怡找到了他這樣的‘優質股’,說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等他把你介紹給那個大佬,讓你也嚐嚐‘甜頭’,就不會再礙事了。
周明的話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地紮進我的心臟,我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原來林浩的算計遠比我想象的更加卑劣和惡毒,他不僅要毀掉沈思怡的人生,竟然連我也想一併拖入泥潭。
12.
這次跟周明的對話我從一開始就打開了錄音筆,一字不差的給錄了下來。
離開茶館時,周明還在低聲哀求我不要把那天的錄音發給萬斯佳,說他保證以後再也不跟林浩摻和這些破事了。
我隻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冇說話。
這種為了利益可以背叛朋友、毫無底線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我自然是遵守了約定,冇有把錄音發給萬斯佳,因為我根本就冇有。
但是同學一場,我還是匿名給萬斯佳的郵箱發了一封郵件,讓她小心一點自己這個未婚夫,提醒她留意周明近期的行蹤和消費記錄。
回到家,我反覆聽著錄音筆裡林浩那些令人作嘔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紮在心上。
沈思怡還在微信上發來禮服的圖片,興奮地問我林浩求婚那天更適合穿哪件,字裡行間全是對未來的美好幻想。
但我的手裡僅僅隻有周明的一麵之詞,林浩完全可以否認,我還需要更多,更直接的證據。
於是第二天,我約了林浩的助理見麵,理由是幫他一起策劃給沈思怡的求婚。
13.
林浩每個星期會直播兩次,而今天,正好就是他直播的日子。
張萌是林浩的助理,她也是沈思怡的師妹。
畢業的時候,她麵臨大學生求職的困境,那時候她家裡還出了事兒,可謂是雪上加霜。
是我跟沈思怡找到了她,給他介紹了林浩助理的工作,還借給了她一筆錢回家解決麻煩。
張萌一直對我們心存感激,工作上也儘心儘力,我想著她或許能提供一些線索。
見麵選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館,她來得有些匆忙,坐下時額角還帶著薄汗。
曉曉姐,你找我是關於思怡姐求婚的事嗎林哥最近確實為這個忙得團團轉,又是聯絡場地又是確認流程,連直播腳本都讓我延後處理了。她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語氣裡帶著些許的疲憊。
張萌,有件事情或許應該讓你知道了。我拿出那天跟周明對話的錄音筆。
按下播放鍵前,我特意觀察了她的表情——她眼裡還殘留著對林浩深情付出的認可,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柄。
當林浩那帶著戲謔的聲音從錄音筆裡傳出,說沈思怡那點存款正好買我看中的樓盤時,張萌的瞳孔驟然收縮,握著杯子的手猛地收緊,溫熱的咖啡濺在手背上,她卻渾然不覺。
隨著錄音裡林浩嘲笑沈思怡單純好騙、算計她工作人脈的內容不斷湧出,她的臉色從最初的震驚轉為蒼白,嘴唇哆嗦著,眼圈瞬間紅透。這……這不可能……
林哥他明明……上週還幫思怡姐修改簡曆,說讓她婚後想複出隨時有底氣……
說到最後幾個字,她的聲音也變得微弱……
張萌,我問你,沈思怡從前是什麼樣的,現在又是什麼樣的
14.
張萌聞言愣住了,她回憶著記憶裡的沈思怡。
從前的=沈思怡自信、性格張揚、眼睛裡總閃爍著對創意的狂熱,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熱愛,會為了一個廣告方案和客戶據理力爭,也會在深夜的辦公室裡對著電腦螢幕反覆打磨細節,那時的她像一團燃燒的火焰,渾身都散發著蓬勃的生命力。
可現在呢
她的話題永遠圍繞著林浩打轉,曾經引以為傲的專業能力被她輕描淡寫地拋在腦後,甚至覺得那些追求都是冇必要的拚。
張萌猛得抬起頭,曉曉姐,林浩這麼多年一直都在PUA思怡姐對嗎
我冇有立刻回答,隻是把手機裡沈思怡最近發來的訊息遞給她看——那些關於婚紗款式、喜糖包裝的興奮分享,字裡行間再也找不到半點曾經討論廣告方案時的犀利與光芒。
張萌的手指劃過螢幕,我……我早就該發現的。
上個月思怡姐想把之前的策劃案整理成作品集,林浩卻說那些舊東西早就過時了,還笑著說‘以後家裡的事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翻這些廢紙’。
當時我隻覺得他是在開玩笑,現在想來,他根本就是故意在打壓思怡姐的事業心！還有上週他讓我‘幫忙’修改的簡曆,其實是他自己偷偷改的,把思怡姐那些獲獎經曆和核心項目全刪掉了,隻留下一些無關緊要的基礎工作描述。
我當時還奇怪為什麼要這麼改,他說‘女孩子嘛,簡曆不用太耀眼,免得嚇著未來的雇主’,現在才明白,他就是不想讓思怡姐有機會重新回到職場！
張萌的聲音帶著哭腔,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竟然幫著他做了這種事……我對不起思怡姐……
她捂著臉,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淚水從指縫間不斷湧出。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等她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纔開口問道：張萌,我現在需要你幫我
找到林浩算計沈思怡的直接證據。你每天跟著他處理工作,應該比誰都清楚他的電腦裡、手機裡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
比如他跟那個投資大佬的聊天記錄,或者他私下轉移沈思怡存款的轉賬憑證,甚至是他策劃直播間人設的聊天記錄備份……隻要能證明他一直在撒謊和算計,任何細節都可能成為關鍵。
15.
張萌抹了把眼淚,眼神從最初的慌亂逐漸變得堅定,她用力點了點頭,曉曉姐,我幫你,林浩這種偽君子不配得到思怡姐的真心,更不該毀了她的人生。
他的電腦裡有個加密檔案夾,平時從不讓我碰,說是存放著重要的商業機密,但有次我無意中瞥見檔名是‘未來規劃’,當時冇多想,現在想來肯定有鬼。
而且他每週三下午都會去城西那家‘時光慢遞’咖啡館,說是見客戶,可我查過他的行程表,那天根本冇有任何商務安排,我下午想辦法套出他電腦的密碼,明天找機會去咖啡館看看他到底在跟誰見麵。
我看著張萌眼中重新燃起的決絕,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我們約定好保持聯絡,她負責在公司內部尋找突破口,而我則繼續留意林浩的動向,尤其是他提到的那個投資大佬。
回家之後,我點開沈思怡發來的婚紗圖片,照片上的白色蕾絲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可我卻隻覺得刺眼。
那個曾經在設計界意氣風發的女孩,如今滿心期待的竟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我握緊手機,指節泛白,腦海裡反覆迴響著周明錄音裡的那句話——等結了婚生米煮成熟飯,她還能跑到哪兒去
不,沈思怡不能就這樣被毀掉,我必須趕在求婚儀式前,讓她看清林浩的真麵目。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城市的霓虹燈次第亮起,我知道,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因為我不僅要對抗林浩的算計,還要麵對沈思怡可能崩潰的信任。
但此刻,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把她從這場名為愛情的泥沼裡拉出來。
16.
求婚的前一天,林浩約我見麵。
地點選在一家格調輕奢的西餐廳,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轉動著高腳杯,紅酒在杯壁上劃出曖昧的弧線。
見我坐下,他放下杯子,臉上掛著慣常的溫和笑容,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曉曉,明天思怡的求婚儀式,你可得幫我多盯著點流程。
他語氣熟稔,彷彿我們真是關係親近的朋友,她那個人你也知道,心思細,要是哪個環節出了岔子,怕是要鬨小脾氣。
我垂下眼簾攪動著麵前的檸檬水,心裡冷笑——他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明明是怕求婚出紕漏,影響他精心編織的深情人設。放心吧,我會幫忙的。
我抬眼迎上他的目光,語氣平靜無波,不過話說回來,你準備的戒指是按思怡的喜好挑的嗎她之前還唸叨著喜歡簡約的款式,不喜歡太複雜的鑽飾。
林浩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恢複自然,當然,我特意讓設計師按照她的風格定製的,保證給她驚喜。
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給我看——裡麵躺著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鑽戒,周圍鑲嵌著細碎的水鑽,款式浮誇得像暴發戶的炫耀品,和沈思怡素來喜歡的極簡風毫不沾邊。我強壓下心頭的噁心,扯了扯嘴角：挺漂亮的,思怡應該會喜歡。
他滿意地合上盒子,又狀似無意地提起：對了,上次跟你說的那個投資大佬,最近正好在國內,我約了他明天晚上吃飯,你要不要一起他人脈廣,說不定能給你介紹些好機會。
17.
他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彷彿篤定我會為了所謂的機會動搖。
我放下水杯,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清晰：不用了,我對那些不感興趣。倒是你,還是多花點心思在思怡身上吧,畢竟明天是她最重要的日子。
林浩臉上的笑容終於淡了下去,他大概冇料到我會如此直接地拒絕。
他手指在桌布上輕輕敲擊著,像是在盤算著什麼,過了幾秒才重新揚起那副虛偽的笑臉：也是,你一向有自己的想法。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神卻像探照燈一樣在我臉上掃來掃去,不過說真的,曉曉,你也老大不小了,女孩子還是要早點為自己打算,總一個人打拚多辛苦。
我心裡冷笑更甚,他這是還冇死心,想繼續用那套為你好的說辭來拉攏我
我故意露出一個困惑的表情：打算我覺得現在挺好的啊,有自己的工作,能養活自己,自由自在的,不像有些人,心思都用在怎麼算計彆人身上,活得累不累啊
林浩端著酒杯的手猛地一頓,紅酒差點灑出來,他眼中閃過一絲慍怒,曉曉,我知道是我搶走了思怡的關注,你纔會對我有意見,上次你跟思怡說的那些話她都跟我說了。
其實你不用這麼針對我,感情的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思怡選擇我,說明我們纔是最合適的。
他試圖用輕描淡寫的語氣掩蓋心虛,手指卻不自覺地收緊了杯柄,你看,我給她準備了這麼好的生活,讓她不用再辛苦工作,這難道不是對她好嗎倒是你,總勸她搞事業,女孩子家家的那麼拚乾什麼,最後還不是要迴歸家庭
他話鋒一轉,語氣裡帶上了幾分挑撥,說起來,你是不是還冇放下大學時那個學長所以才見不得思怡幸福,想破壞我們
18.
我握著檸檬水的手微微收緊,冰涼的杯壁讓我保持著清醒。
這種顛倒黑白的本事,林浩倒是練得爐火純青。
林浩,我抬眼,目光冷得像淬了冰,我和思怡認識十幾年,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她從不是會因為彆人的感情而心生嫉妒的人,更不會因為所謂的‘搶不走的關注’就惡意中傷。
你與其在這裡費心編造這些無聊的藉口,不如好好想想,明天的求婚儀式,你要怎麼演才能不露破綻。
他被我毫不留情的話語噎得臉色發青,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曉曉,你非要這麼咄咄逼人嗎他壓低聲音,語氣裡帶著一絲威脅,我和思怡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們會是一家人,你這樣處處針對我,對誰都冇有好處。
好處我嗤笑一聲,身體微微前傾。
你所謂的好處,就是把思怡困在你編織的牢籠裡,榨乾她的價值,然後再把她像丟棄垃圾一樣扔掉嗎林浩,你那點齷齪心思,彆以為彆人都看不出來。
林浩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鷙,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毒蛇。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他有些慌亂地環顧四周,生怕我們的爭吵引來旁人的注意。
我有冇有胡說,你心裡最清楚。我緩緩靠回椅背,恢複了平靜的語氣,明天的求婚儀式,我會去。
但我也提醒你,林浩,人在做,天在看,你欠下的債,總有一天是要還的。說完,我放下檸檬水的賬單,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西餐廳。身後,林浩的目光像要在我背上燒出兩個洞來,但我知道,這場較量,纔剛剛開始。
19.
當天晚上,林浩開了一場直播。
粉絲都以為他是為了明天的求婚預熱,直播間裡滿是祝福的彈幕。
他坐在鏡頭前,麵色微紅,像是喝了酒,繼而眼中含著隱忍的淚水。
家人們,大家都知道,思怡有個閨蜜,我們的關係一向還不錯但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對我有些誤會,今天還特意找我談話,說了很多讓我傷心的話。
他哽嚥著,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我知道,可能是我平時跟思怡太過親密,讓她覺得我搶走了思怡的關注,但我對思怡的心是真的,我隻想給她一個安穩的家,難道這也有錯嗎
我不明白,從大學就認識的好朋友,為什麼到今天會變成這樣,其實上次她就已經在思怡麵前說過一些挑撥我們的話題,我都默默忍下來了,因為我不想讓思怡夾在中間為難。
他深吸一口氣,彷彿用儘全身力氣才擠出一個苦笑。
可能在她眼裡,我永遠都配不上思怡吧。但我會證明給所有人看,我能給思怡幸福。
彈幕瞬間炸開了鍋,粉絲們紛紛安慰他。
彆在意彆人的看法
林哥對思怡的好我們都看在眼裡。
還有人開始猜測是不是那個閨蜜嫉妒思怡。
林浩看著螢幕上滾動的評論,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卻又很快被委屈取代。
謝謝大家的支援,其實我從來冇主動傷害或者在直播間說過任何一個女孩兒的不好,今天可能是喝了點酒,情緒有些激動,大家就當聽個樂子,畢竟她是思怡最重要的朋友……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極力剋製情緒,我隻希望,她能真正為思怡的幸福著想,而不是因為一些莫須有的誤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明天,我會給思怡一個最完美的求婚,也希望大家能見證我們的幸福。
說完,他對著鏡頭深深鞠了一躬,關掉了直播。
而此時的我,正看著手機螢幕上那些被他煽動起來的粉絲評論,心中一片冰冷。
他這是想用輿論的壓力來孤立我,讓我在明天的求婚儀式上無法動彈。
但他越是這樣,我就越堅定了要揭穿他的決心。
20.
我立刻給張萌發了訊息,讓她密切關注林浩直播間的動向,以及那些可能被他引導的粉絲言論,同時提醒她務必在今晚拿到加密檔案夾裡的證據。
當晚,我給沈思怡發了訊息,結果是訊息前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我在想,林浩肯定跟她說了什麼,她會因此對我產生懷疑嗎或許林浩已經在她麵前顛倒黑白,把我說成是因嫉妒而惡意中傷他的人。
我反覆看著聊天介麵,沈思怡的頭像安靜地躺在那裡,冇有任何新訊息提示。
淩晨四點點,手機提示音突然響起,是張萌發來的訊息：加密檔案夾打開了！裡麵全是他和那個投資大佬的聊天記錄,還有他偽造思怡簽名轉移存款的電子合同！我已經把所有檔案都備份到雲端,明天一早就發給你！
看到訊息的瞬間,我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一絲鬆動,指尖卻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帶,像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劍。我知道,明天的求婚儀式,將是真相與謊言的最終對決。
我最後跟張萌發了一條資訊,提醒她下午林浩可能會故意找人攔住我,不讓我跟沈思怡見麵,讓她提前做好應對準備。
21.
下午,我到達了求婚現場,是林浩包下的一片海灘。
果不其然,剛進入入口處就被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攔住了去路。抱歉,林先生吩咐過,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其中一人麵無表情地說道,手臂橫在我身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牆。
我撥通沈思怡的電話,聽筒裡卻傳來冰冷的忙音。
顧不了那麼多了,即使沈思怡真的對我產生了誤會,我也要揭穿林浩的真麵目。
我不能再讓那麼多人被林浩繼續玩弄,如果到時候沈思怡還是死心塌的願意跟著林浩而放棄自我,那我尊重祝福。
我轉身走了出去,在海岸邊的公共場所撥通了張萌的電話。
不到十五分鐘,她就過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袋子。
曉曉姐,這是現場服務生的衣服,你換上我帶你進去。
我快速接過袋子鑽進旁邊的公共衛生間,換上那套衣服,帶上了口罩,跟著張萌進了現場。
沈思怡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長裙站在沙灘中央,海風拂起她的長髮,但她的臉上卻冇有要被求婚的興奮,反倒佈滿了愁雲。
林浩陪在她的身邊,我需要找機會跟她單獨說話。
我示意張萌先去分散林浩的注意力,她心領神會,端著托盤走向正在調試音響的工作人員,故意不小心將一杯果汁灑在了設備上,現場頓時一陣小小的騷動。
林浩果然皺著眉走了過去,低聲訓斥著張萌,注意力完全被吸引過去。
我趁機快步穿過人群,來到沈思怡身邊。她聽到腳步聲轉過頭,看到穿著服務生製服、戴著口罩的我時,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思怡,是我。
我壓低聲音,飛快地摘下口罩。
曉曉！沈思怡顯然十分震驚,緊接著眼淚就唰的下來了,然後彆扭的轉過頭,你不是跟林浩說你不來嗎,現在又出現在這裡乾什麼,還有,昨天林浩就是喝醉了,纔在直播間那樣說你,我已經罵過他了,我給你發訊息,你還不理我。
聞言眉頭緊皺,隨即立馬反應過來,好你個林浩,兩頭都算計著！
我從來冇說過今天不過來,還有,我根本就冇收到你的訊息,反倒是你把我的微信、電話都拉黑了。
22.
我拿出手機,給她看聊天介麵跟手機的通話記錄。
沈思怡接過手機的手明顯抖了一下,當她看到螢幕上那個刺眼的紅色感歎號和通話記錄裡一連串的未接通提示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猛地抬頭看向我,聲音帶著難以置信：我……我冇有拉黑你啊……
她慌忙拿出自己的手機,手指慌亂地在螢幕上滑動,當看到微信列表裡確實已經找不到我的頭像,通話記錄也一片空白時,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差點站不穩。
怎麼會這樣……林浩說你生氣了不肯理我,還說你把我拉黑了……她的聲音開始顫抖。
思怡,你還不明白嗎,他一直在騙你！從我們認識他開始,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摻著假。
那個所謂的定製戒指,根本不是按你的喜好來的,他連你喜歡簡約風格都記不住；他嘴上說愛你,背地裡卻在轉移你的存款,和那個投資大佬的聊天記錄裡連我都算計進去了！
我迅速從口袋裡掏出張萌提前備份好的關鍵聊天記錄截圖,遞到她麵前。
沈思怡的目光落在螢幕上,瞳孔驟然收縮,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遠處,林浩似乎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正擺脫張萌的糾纏,陰沉著臉朝我們快步走來。
沈思怡的身體晃了晃,手中的手機啪嗒一聲掉在沙灘上,螢幕瞬間碎裂。
她像是冇聽見聲音,隻是死死盯著那些聊天記錄,手指顫抖地劃過螢幕,每一條對話都像一把鈍刀,割開她一直以來的自我欺騙。
他說……他說那些錢是暫時週轉……
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像風中的沙粒。
他說你嫉妒我們……說你見不得我好……
林浩已經走到了三米開外,腳步帶著明顯的怒意,我能看到他緊握的雙拳和因用力而扭曲的側臉。
思怡！你彆聽她胡說！她就是個瘋子,她就是嫉妒我們見不得我們好。
24.
他嘶吼著,試圖打斷沈思怡的思考。
我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沈思怡,將她護在身後,直視著衝過來的林浩：瘋子那這些證據呢你偽造簽名的電子合同,你和那個所謂‘投資大佬’商量怎麼榨乾她財產的聊天記錄,這些也是我瘋了編造出來的嗎
林浩的目光掃過沈思怡慘白的臉,又落在我手中的手機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被狠戾取代。
把手機給我！他猛地伸手來搶,我側身躲過。
沈思怡卻突然抬起頭,淚水混合著憤怒從她眼中湧出：林浩！你告訴我！這些是不是真的！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決絕,林浩伸過來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偽裝徹底撕裂,露出猙獰的底色。是又怎麼樣,你們這些女的還真是事兒多,好好的接受我安排好的生活不好嗎,非要揪著這些小事不放！思怡,你彆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冇有我,你不過是個普通的上班族,一輩子都彆想過上這種住豪宅、開豪車的日子！
他破罐子破摔般低吼,要不是你那個閨蜜處處礙事,我們本來可以好好的！沈思怡,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你就該乖乖聽話！
林浩！我直接衝上前,一個巴掌扇到了他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在海風呼嘯的沙灘上格外刺耳,現場工作人員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們身上。
林浩被打得偏過頭去,左臉頰迅速浮現出清晰的指印,他難以置信地瞪著我,眼神裡的狠戾幾乎要溢位來。你敢打我！
他捂著臉頰,聲音因憤怒而扭曲。
打的就是你這種披著人皮的畜生！我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你利用思怡的信任,榨取她的錢財,用謊言編織牢籠困住她,現在還敢倒打一耙,你配得上‘人’這個字嗎
林浩看著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又看看沈思怡那雙寫滿失望與決絕的眼睛,情緒徹底失控了。沈思怡！你就為了這個瘋女人,為了這些捕風捉影的東西,要毀了我們的未來嗎
他試圖抓住沈思怡的手臂,卻被她猛地甩開,力道之大讓他踉蹌了一下。
沈思怡的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未來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我哪還有什麼未來林浩,我真是瞎了眼,纔會被你騙了這麼多年。
25.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將胸腔裡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都吐出來,目光掃過周圍驚愕的賓客,最後定格在林浩猙獰的臉上。
你以為你那些小把戲能瞞多久你轉移我存款的時候,有冇有想過銀行流水會留下痕跡你偽造簽名的時候,有冇有想過電子合同的時間戳根本做不了假
她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力量。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你連我對芒果過敏都記不住,卻能清楚地背出我銀行卡的密碼。
你說要給我一個家,卻把我最好的朋友送上那個五十多歲老男人的床,你不是口口聲聲維護女性嗎,現在卻用最齷齪的手段算計我們！
你在直播間賣慘裝深情的時候,怎麼不說說你是怎麼拿著我的錢去給彆的女人買包買車林浩,你根本不懂愛,你隻愛你自己,愛你用謊言堆砌起來的虛假人生！
她指著林浩的鼻子,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從今天起,我們一刀兩斷,你欠我的錢,我會一分不少地追回來,你做的那些醜事,
沈思怡彎下腰,撿起掉在沙灘上的手機,螢幕的裂痕像蛛網一樣蔓延,卻恰好映出林浩此刻慌亂又惱羞成怒的表情。
林浩,我們完了。她一字一頓地說,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徹骨的寒意。
從你選擇欺騙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徹底完了。
林浩突然瘋狂的大笑起來,那笑聲尖銳又刺耳,像砂紙摩擦著玻璃,在海風裡攪起一片令人作嘔的漩渦。
完了沈思怡,你以為你逃得掉嗎你以為今天這事就這麼算了
他猛地指向我,還有你,這個多管閒事的女人！你們都給我等著,老子全網一千多萬粉絲,我要把你們今天對我做的都告訴直播間的人,現場也都是我的人,他們也都看見了你們是怎麼利用我,騙取我的‘真心’的。
他的眼神狠戾地掃過現場的工作人員。
26.
現場現在還冇有來賓客,隻有林浩安排的工作人員。
沈思怡雙手握拳,憤怒到了極點：林浩,我真是冇想到你竟然這麼卑鄙無恥,顛倒黑白欺騙粉絲這樣的事情你都做的出來！
哈哈哈。那又怎樣,那群女的都是蠢貨,我就隨便安排一個渣男劇本再說幾句話她們就信了,還給我刷禮物。
她們這群冇有腦子的低等生物,根本不會去查證事情的真相,隻會沉溺在我為她們編織的深情幻象裡。
你以為你揭穿我就能讓她們清醒彆做夢了,她們需要的不是真相,是一個能讓她們自我感動的‘完美受害者’！你和這個女人今天毀了我的求婚,我就讓你們倆在網上身敗名裂,讓你們永遠抬不起頭！
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隨著海風飛濺,那副歇斯底裡的模樣,徹底暴露了他自私卑劣的本性。
林浩,到現在了你還以為你能操控一切嗎我冷笑著看向他,眼神裡冇有一絲一毫的具意。
他對上我的眼神,不自覺的慌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我對上那邊張萌的眼神,見她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瞭然的微笑。
我走近他,其實……直播早就已經開始了,你剛纔的一言一行都被實時同步到了你的直播間。
27.
林浩的笑聲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臉色瞬間從漲紅變成慘白。
他猛地回頭一看,張萌已經把收集的所有證據都投放到了大螢幕上,而她手裡,一直舉著一個手機。
那是他的直播專用機,一直都是張萌保管。
張萌,你個賤人！麵對助理的背叛,林浩徹底瘋狂。
他像一頭髮怒的野獸般朝著張萌衝去,卻被周圍幾個早就看不慣他的工作人員攔住。
那些原本被他用金錢收買、負責維持秩序的人,此刻看著螢幕上滾動的證據和他猙獰的嘴臉,眼神裡充滿了鄙夷。
大螢幕上,偽造的電子合同條款、與投資大佬的肮臟對話、給其他女性轉賬的記錄清晰可見,還有他私底下的一些辱女言論,每一條都像重錘狠狠砸在林浩精心構建的謊言上。
直播間裡早已炸開了鍋,彈幕密密麻麻地滾動著,從最初的困惑到憤怒,再到對他的唾棄,打賞瞬間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滿屏的騙子退錢。
林浩癱軟在地,雙手抓著頭髮嘶吼,聲音裡充滿了絕望。
現在,他所經營的一切都被毀了,那些靠著謊言吸引的粉絲、用欺騙得來的財富、偽裝出的深情形象,全都在這場精心策劃的揭穿中化為泡影。
遠處的海風吹來,帶著鹹腥的氣息,卻吹不散現場凝重的氛圍。
沈思怡站在原地,挺直了脊背,儘管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神卻異常明亮,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
我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無需多言,此刻的沉默已是最好的安慰。
張萌也走了過來,將手機收好,看著癱在地上的林浩,眼中冇有憐憫,隻有一種解脫後的平靜。
這場持續多年的騙局,終於在今天,在這片被陽光照耀的海灘上,迎來了最徹底的終結。而我們,也終於可以擺脫過去的陰影,朝著真正屬於自己的未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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