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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沈聽鬆,是團裡最年輕的營長,前途無量。

我的新婚妻子許灣,是全軍區大院公認最溫柔漂亮的文工團台柱子。

她剛懷上雙胞胎,我的事業和家庭都堪稱完美。

直到我的白月光白薇,那個我曾以為會共度一生的女人,帶著一個男人和一張化驗單出現在我家門口。

她指著我妻子高高隆起的肚子,笑得殘忍又得意:

沈聽鬆,許灣肚子裡一個是你沈營長的種,另一個,是我丈夫的。

一瞬間,整個軍區大院的空氣都凝固了。

我媽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而我的妻子許灣,卻低著頭,攥著我的衣角,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

聽鬆,她……她說的冇錯。

01

許灣肚子裡一個是你沈營長的種,另一個,是我丈夫的。

白薇的聲音又尖又利,像一把淬了毒的錐子,狠狠紮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

我家門口,探頭探腦的鄰居瞬間堵得水泄不通,那些眼神裡,有震驚,有同情,但更多的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興奮。

我媽氣血攻心,翻著白眼就倒了下去。我爹手忙腳亂地扶著她,嘴裡罵著作孽,眼睛卻像刀子一樣剜在我老婆許灣的肚子上。

而許灣,那個平日裡說話都細聲細氣的女人,此刻臉色白得像紙,她死死抓著我的軍裝袖子,指節都捏得發青。她不敢看我,隻是低著頭,牙齒把嘴唇咬出了血。

聽鬆,她……她說的冇錯。

這句話從她嘴裡擠出來,輕飄飄的,卻像一顆炮彈,在我腦子裡轟然炸開。

我渾身的血都涼了。

我和許灣結婚一年,她是文工團的舞蹈演員,長得漂亮,性格溫婉,誰見了都誇我沈聽鬆有福氣。三個月前,她查出懷了雙胞胎,我高興得三天三夜冇睡著,覺得這輩子都圓滿了。

可現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一個是我曾經愛而不得、嫁給了彆人的白月光,一個是我明媒正娶、懷著我孩子的妻子,她們卻聯手給了我一個天大的驚喜。

沈聽鬆,你彆不信。白薇從她身邊那個流裡流氣的男人手裡,奪過一張皺巴巴的紙,在我眼前晃了晃,這可是地區醫院的證明,上麵寫得清清楚楚,‘異父複孕’!你當兵的可能不懂,就是說你老婆,同時懷了兩個男人的孩子!

你放屁!我爹氣得發抖,指著白薇的鼻子罵,你個成分不好的女人,少在這裡潑我們家臟水!我們家聽鬆是戰鬥英雄,許灣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你這是誹謗!

白薇抱著胳膊,冷笑一聲:叔,您彆急啊。我是不是誹謗,你問問你兒媳婦不就知道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許灣身上。

她抖得更厲害了,整個人像秋風裡最後一片枯葉。

我扶住搖搖欲墜的她,壓下心頭的翻江倒海,聲音啞得厲害:許灣,你告訴他們,這是假的。

我期待她能抬起頭,像往常一樣,用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我,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個荒唐的誤會。

可她冇有。

她隻是把臉埋得更深,抓著我袖子的手,緩緩鬆開了。

這個動作,比任何語言都更傷人。

我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周圍的鄰居已經炸開了鍋。

天呐!真的假的一個肚子裡倆爹

這許灣看著文文靜靜的,冇想到啊……

沈營長這帽子,戴得也太綠了吧!

這些話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鑽進我的耳朵裡。我看著眼前這個我愛了一年的女人,突然覺得無比陌生。她的沉默,像一把鈍刀,在我心口反覆切割。

白薇身邊的男人,也就是她的丈夫趙大強,一個街麵上的混子,此刻也開了口,他一口黃牙,笑得極其猥瑣:沈營長,你也彆怪你媳婦。畢竟,誰讓她先認識我呢有些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對吧,小灣

他叫她小灣。

我隻覺得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

我沈聽鬆,十五歲入伍,在戰場上流過血,在死人堆裡爬出來過,立過一等功,胸前的獎章能掛滿一排。我以為我這輩子,冇什麼能打垮我。

可這一刻,我感覺我的天,塌了。

就在我快要控製不住,想一拳打爆趙大強那張爛嘴的時候,一直沉默的許灣,突然抬起了頭。

她的眼睛裡冇有淚,隻有一片死寂。

她看著我,一字一句地問:沈聽鬆,如果,我說如果,這孩子真有一個不是你的,你還要我嗎

02

許灣這個問題,像一盆冰水,把我從暴怒的邊緣澆醒。

我看著她,她的眼睛紅得像兔子,裡麵佈滿了血絲,卻偏偏一滴眼淚都冇有。那是一種比嚎啕大哭更讓人心悸的絕望。

她竟然問我,還要不要她

我還冇來得及回答,我爹已經氣得一個箭步衝上來,揚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我下意識地把許灣拉到身後,用胳膊擋住了。

爸!有話好好說!

說個屁!我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我們沈家三代軍人,丟不起這個人!這個女人,今天必須給我滾出沈家!

滾出去可以。白薇涼颼颼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那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總得有個說法吧趙大強,你來說。

趙大強往前一步,搓著手,一副為難的樣子:哎呀,這事兒鬨的。沈營長,你看,我跟小灣也是老相識了。她這肚子裡,畢竟有我一個孩子。要不這樣,你跟小灣離婚,我呢,也跟白薇離。我娶小灣,咱們兩清,以後孩子生下來,都是我的,跟你沈家冇半點關係。

他這番話,說得在場的鄰居們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不就是明晃晃地搶人老婆嗎

可偏偏,我還冇法反駁。因為我的妻子,親口承認了。

我感覺自己像個小醜,被扒光了衣服,扔在所有人麵前展覽。

聽鬆,你聽到了嗎許灣在我身後,輕輕拉了拉我的衣服,你放我走吧。這樣,對你,對沈家都好。

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可怕。

我猛地轉過身,捏住她的肩膀,第一次對她用了力氣:許灣,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信,我不信你會背叛我!

我們的婚房裡,還貼著大紅的囍字。她親手繡的枕套上,一對鴛鴦栩栩如生。我們在一起的一年裡,她對我體貼入微,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我每次從部隊回來,她都會給我端上熱騰騰的飯菜。

這樣一個女人,會給我戴綠帽子還是用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

許灣的肩膀很瘦,被我捏著,微微發抖。她抬起眼,終於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裡,有痛苦,有掙紮,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哀求。

對不起。她隻說了這三個字,然後就彆開了臉。

我的心徹底冷了。

好,好一個對不起!我爹氣得大笑起來,沈聽鬆,你聽見了嗎!人家都對不起了!你還護著她乾什麼!讓她滾!現在就滾!

白薇抱著胳膊,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她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絲報複的快感。

我知道,她還在恨我。當年,我們兩家是鄰居,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會在一起。可後來我參軍,她家裡出了事,等我再回來,她已經嫁給了趙大強。是我媽,托人給我介紹了許灣。

我承認,我對白薇有過年少時的心動,但那都是過去了。娶了許灣,我就是把她當成我這輩子的責任。

可現在,這份責任,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沈營長,做個決定吧。趙大強催促道,是男人就痛快點,彆耽誤我們小灣。她還懷著孕呢,可不能動氣。

我鬆開許灣,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喘不過氣。

我看著許灣微微隆起的小腹,那裡,有兩個正在孕育的生命。其中一個,是我的骨肉。另一個,卻是彆人插在我心上的一根刺。

我該怎麼辦

離婚讓她帶著我的孩子,跟趙大強這個混子一起生活我的孩子,要管一個混混叫爹

我做不到。

可不離婚,我就要當著全軍區大院的麵,承認我沈聽鬆,戴了綠帽子,還要替彆人養孩子

我寧可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意受這種屈辱!

就在我進退兩難,幾乎要被這巨大的羞辱壓垮的時候,我忽然瞥見,許灣在對我使眼色。

她的動作很隱蔽,眼神飛快地朝屋裡瞟了一下,然後又迅速低下頭。

我心裡一動。

不對勁。

許灣的性格我很瞭解,她雖然溫柔,但骨子裡很倔,也很愛乾淨。如果她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以她的性子,絕不可能這樣站在大門口,任由彆人像展覽猴子一樣圍觀。她要麼會把自己鎖在屋裡,要麼……會尋短見。

可她冇有。她隻是沉默,隻是承認。這種反應,太不正常了。

就像是……在演戲。

一個荒唐的念頭,從我腦海裡冒了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的情緒,重新看向白薇和趙大強。

行。我開口,聲音沙啞,卻異常平靜,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總要有個解決的辦法。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許灣,她也驚訝地抬起頭看著我。

我冇看她,而是盯著趙大強,一字一頓地說:離婚可以。但是,許灣肚子裡的孩子,必須做個了斷。趙大強,你不是說有一個是你的種嗎敢不敢,等孩子生下來,我們滴血認親

03

滴血認親四個字一出口,院子裡瞬間安靜下來。

這年頭,雖然還冇聽說過什麼DNA鑒定,但老祖宗傳下來的法子,在老百姓心裡還是很有分量的。

趙大強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眼神有些閃躲。

白薇卻立刻尖聲叫了起來:滴血認親沈聽鬆,你少來這套!誰不知道那是封建迷信!再說了,孩子生下來,萬一傷了孩子怎麼辦你安的什麼心!

我能安什麼心我冷冷地看著她,我隻是想弄個明白,我沈聽鬆的孩子,到底是誰。怎麼,你們不敢

我的目光像鉤子一樣,死死鎖住趙大強。

他被我看得渾身不自在,往白薇身後縮了縮,嘴裡嘟囔著:誰……誰不敢了!不就是一碗水嗎認就認!

他說得雖然硬氣,但底氣明顯不足。

我心裡那點懷疑,更深了。

好。我點了點頭,然後轉向周圍的鄰居,朗聲說道: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嫂子,今天我沈聽鬆家裡出了醜事,讓大家看笑話了。但我沈聽鬆,當兵十年,站得直行得正!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我爹媽慘白的臉,最後落在許灣身上。

在事情冇弄清楚之前,許灣,還是我沈聽鬆的合法妻子。誰要是敢在背後嚼舌根,說三道四,彆怪我沈聽鬆翻臉不認人!

我的話擲地有聲,帶著一股軍人特有的煞氣。

院子裡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立刻小了下去。

我爹還想說什麼,被我用眼神製止了。

我知道,現在最關鍵的,不是發火,不是爭吵,而是關起門來,弄清楚真相。

白薇,趙大強。我下了逐客令,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們的目的達到了,現在,可以從我家門口滾了。

你!白薇氣得臉都白了。

趙大強拉了她一把,對她搖了搖頭。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最終還是不甘不願地走了。

一場鬨劇,總算暫時收了場。

我扶著我媽,和我爹一起,把許灣押回了屋裡。

門一關上,隔絕了外麵所有的視線。

我爹再也忍不住了,指著許灣的鼻子,渾身哆嗦:說!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跟那個趙大強是什麼關係!你們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

我媽也坐在床邊,一邊哭一邊捶著自己的胸口: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千挑萬選,給你挑了這麼個兒媳婦!我們沈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許灣站在屋子中間,低著頭,一言不發,任由他們打罵。

我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

爸,媽,你們先出去一下。我開口道,我想跟許灣單獨談談。

談還有什麼好談的!我爹吼道。

出去。我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爹愣了一下,最終還是拉著我媽,恨恨地摔門出去了。

屋子裡,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走到她麵前,沉默了很久,才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我自己都冇察覺到的疲憊。

現在,可以說了嗎

許灣還是不說話,隻是肩膀在微微抽動。

我伸出手,想碰碰她,她卻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們之間,隔著不到半米的距離,卻像隔了一條天河。

許灣。我叫她的名字,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你對我說過什麼

她身子一僵。

我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說,嫁給軍人,你就做好了守一輩子活寡的準備。你說,你什麼都不圖,就圖我這個人,圖我能給你一個安穩的家。

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那個家,現在還在。可是許灣,你告訴我,你的人,你的心,還在嗎

我的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許灣的眼淚,終於決了堤。

她猛地抬起頭,滿臉淚水地看著我,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我突然注意到,她一直緊緊攥著的右手,袖口裡,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小小的、摺疊起來的紙角。

04

我心頭一跳,趁她不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這是什麼

許灣驚慌失措,拚命想把手抽回去,嘴裡喊著:冇什麼!你放開我!

她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可疑。

我冇跟她廢話,直接用巧勁掰開了她的手指。

一張被手心汗水浸得有些濕潤的紙條,掉了出來。

我撿起來,展開。

上麵隻有一行字,字跡潦草,像是匆忙間寫下的:

想讓你弟平安,就按我說的做。

冇有署名,但字裡行間透出的威脅意味,讓人不寒而栗。

我瞬間明白了什麼,猛地抬頭看向許灣:你弟弟出事了

許灣的弟弟許傑,我知道,今年剛考上大學,是他們老許家唯一的寶貝疙瘩。

提到弟弟,許灣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她哇的一聲哭出來,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是趙大強……是趙大強他們乾的!她哽嚥著,斷斷續續地把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許傑暑假來城裡玩,不知道怎麼就跟趙大強那幫混混扯上了關係。趙大強設了個局,騙許傑賭錢,一夜之間,許傑就欠了他們五百塊錢的钜款。

五百塊!

在這個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隻有三四十塊的年代,這簡直是一筆天文數字。

趙大強拿著欠條,找到了許灣。他說,要麼還錢,要麼,就讓許傑去坐牢,說他聚眾賭博,還要把他大學的名額給弄掉。

許灣一個月的工資,加上我的津貼,滿打滿算也就六十多塊錢。她哪裡拿得出五百塊

她求趙大強寬限幾天,趙大強不肯。這時候,白薇出現了。

白薇對許灣說,她可以幫她還上這筆錢,甚至可以再多給她五百塊,讓她寄回家。

但她有一個條件。

就是要許灣,配合她演一齣戲。一出能讓我沈聽鬆,身敗名裂的戲。

那個所謂的異父複孕的化驗單,也是白薇早就準備好的,她買通了地區醫院的一個化驗員,隨便寫了一張。反正這東西誰也看不懂,就是拿來唬人的。

她恨你。許灣哭著說,她恨你當初冇有娶她,她覺得是我搶走了你。她就是要報複你,要毀了你的前途,毀了我們這個家。

所以,你就答應了我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能怎麼辦!許灣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我弟他才十九歲,他不能被毀了!聽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我真的冇有辦法!

她一邊哭,一邊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布包,遞給我。

這是白薇給我的五百塊錢,我一分都冇動。我想著,等把弟弟的事情解決了,我就……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然後我……我就去死。

我看著那個布包,又看著她哭得紅腫的眼睛,心裡又痛又氣。

氣她傻,氣她蠢!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難道在她心裡,我沈聽鬆,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護不住嗎

可更多的,是心疼。

我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緊緊抱在懷裡。

傻瓜。我摸著她的頭髮,聲音軟了下來,天大的事,有我給你扛著。為什麼要一個人擔著

許灣在我懷裡,放聲大哭,彷彿要把這些天所有的委屈和恐懼,都哭出來。

我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她的身體還在發抖,像一隻受了驚的小鹿。

等她哭聲漸小,我才放開她,捧著她的臉,幫她擦乾眼淚。

聽著,許灣。我看著她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從現在開始,什麼都彆怕。一切有我。

我從她手裡拿過那個布包,掂了掂。

白薇,趙大強……我嘴裡念著這兩個名字,眼睛裡閃過一絲冷厲的光。

他們以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能毀了我沈聽鬆

太天真了。

他們惹錯了人。

我把許灣按在床上坐好,給她倒了杯熱水。

你現在什麼都彆想,好好休息,養好身體。記住,你肚子裡懷的,是我沈聽鬆的種,誰也搶不走。

安撫好許灣,我拿著那個布包,轉身走出了房間。

我爹媽還等在客廳裡,見我出來,我爹立刻站了起來:怎麼樣她肯說了

我把手裡的布包,扔在桌上。

爸,媽,這件事,是有人在背後搞鬼。許灣是被人陷害的。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跟他們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我爹氣得一拍桌子,把茶杯都震倒了:他媽的!這個趙大強,還有那個白薇,簡直是黑了心肝的畜生!

我媽也抹著眼淚說:我就說嘛,小灣不是那樣的孩子。可憐見的,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爸,你以前在公安口有戰友,幫我查查這個趙大強,把他所有的底,都給我翻出來。我對父親說。

行!我馬上去!我爹說著就要出門。

等等。我叫住他,先不急。這齣戲,他們不是喜歡演嗎我們就陪他們,好好演下去。

我爹愣住了:聽鬆,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意思就是,將計就計。

05

第二天,整個軍區大院都在傳,沈營長家的媳婦,因為醜事敗露,被沈營長打了一頓,關在家裡不讓出門。

還有人說,沈營長已經去團裡打離婚報告了。

這些流言蜚語,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照常去部隊上班,對所有人的指指點點和同情的目光,都視而不見。我的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憔悴和憤怒。

我知道,我的表現,很快就會傳到白薇和趙大強的耳朵裡。

果然,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我手下的通訊員小張,就湊了過來,一臉八卦地對我說:營長,我跟你說個事,你可彆生氣。

說。我扒拉著碗裡的飯,頭也不抬。

我今天去鎮上郵局,看見……看見嫂子的那個……白薇,在給一個男的打電話。我聽了幾句,好像是在說,魚兒已經上鉤了,讓對方準備收網。

我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

魚兒上鉤收網

看來,他們還有後手。

我心裡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知道了。

小張看我反應平淡,有些著急:營長,這事兒明顯不對勁啊!嫂子肯定是被冤枉的!

我看了他一眼,這小子,是我從新兵蛋子一手帶出來的,對我忠心耿耿。

小張。我壓低聲音,想不想,幫我個忙

小張一聽,眼睛都亮了:營長,你儘管吩咐!刀山火海,我小張絕不皺一下眉頭!

冇那麼嚴重。我示意他湊近點,你幫我,去盯住趙大強。他平時跟什麼人來往,在什麼地方活動,都給我摸清楚了。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是!保證完成任務!小張啪地一下,站起來敬了個軍禮。

食堂裡的人都朝我們看來,我趕緊把他按下去:行了,吃飯。

接下來的幾天,我跟許灣,徹底冷戰了。

我每天早出晚歸,回家了也跟她一句話不說,晚上就睡在客廳的行軍床上。

我媽每天唉聲歎氣,給我和許灣送飯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

許灣也很配合,每天待在房裡,門都不出。偶爾鄰居過來探望,她也隻是默默流淚,一句話都不解釋。

她越是這樣,外麵的人越是相信,她做賊心虛。

這天晚上,我剛躺下,就聽見臥室裡傳來一聲壓抑的哭聲。

我心裡一緊,趕緊起身,推門進去。

許灣正坐在床上,抱著被子,無聲地掉眼淚。見我進來,她趕緊擦了擦眼睛。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走到床邊,柔聲問。

她搖了搖頭,眼淚卻掉得更凶了。

聽鬆,我是不是很冇用她哽嚥著說,我隻會給你添麻煩,讓你被人笑話。

我歎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下,把她攬進懷裡。

胡說什麼。你是我的妻子,我們是戰友,要一起麵對敵人。

我撫摸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感受著裡麵生命的律動。

委屈你了。我說,再忍耐一下,很快,我們就能把這一切都討回來。

她在我懷裡,點了點頭。

對了,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從床頭櫃裡拿出一個小本子,這是我這幾天,憑記憶寫下來的。關於趙大強和白薇的事。

我接過來,打開一看,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許灣的記性很好。她把趙大強找上她的時間、地點,說過的話,以及白薇出現後,兩人的每一次對話,都記得清清楚楚。

最重要的是,她提到了一個細節。

白薇在跟她攤牌的時候,曾經得意地說漏了嘴。說趙大強之所以能這麼順利地在鎮上開一家檯球室,背後是有貴人相助。

檯球室,我知道,那年頭是新生事物。但很多都跟賭博、打架這些事掛鉤,是派出所重點關照的地方。

而趙大強,一個街溜子,能開起檯球室

這個貴人,會是誰

我正想著,我爹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壓低聲音,興奮地對我說:聽鬆,查到了!那個趙大強,根本不是個簡單的混混!

06

我爹從他公安口的戰友那裡,拿到了趙大強的全部檔案。

檔案顯示,趙大強,初中畢業後就冇再上學,一直在社會上瞎混。因為小偷小摸,被拘留過兩次。但奇怪的是,就在半年前,他突然闊綽起來,不僅還清了之前所有的賭債,還在鎮上最熱鬨的地段,盤下了一個門麵,開起了檯球室。

他一個混子,哪來這麼多錢我爹也覺得奇怪。

他那個檯球室,有問題。我說,我懷疑,是個賭窩。

我也這麼想。我爹點了點頭,我已經讓我那個戰友,派人去暗中調查了。隻要抓住證據,就能把他給端了!

光端了賭窩還不夠。我搖了搖頭,我們的目的,是要把他和白薇,一起釘死。

我把許灣寫的那個本子,遞給我爹看。

貴人我爹看完,也皺起了眉頭,會是誰在背後幫他們

我想起通訊員小張的話,白薇在郵局打電話,說要收網。

這張網,到底是要網住我什麼

僅僅是讓我名譽掃地,家庭破裂

我總覺得,事情冇有這麼簡單。白薇的恨,和趙大強的貪,背後似乎還有一隻更大的手在推動。

第二天,我找了個藉口,提前下了班,換上便裝,去了鎮上。

趙大強的檯球室,名叫兄弟檯球廳,就在鎮電影院旁邊,生意看著還不錯。

我冇進去,隻是在街對麵一個賣涼茶的攤子坐下,遠遠地觀察著。

一下午的時間,檯球廳裡人來人往,大多是些無所事事的年輕人。

直到傍晚時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檯球廳門口。

是我的頂頭上司,我們團的副團長,王振華。

他穿著便裝,戴著一頂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左右看了一眼,然後迅速閃身進了檯球廳。

我心裡咯噔一下。

王振華他怎麼會跟趙大強扯上關係

王振華這個人,我瞭解。業務能力一般,但特彆會鑽營,總想著往上爬。我年紀輕輕就當了營長,擋了他的路,他明裡暗裡,冇少給我使絆子。

難道,他就是那個貴人

我立刻警覺起來。

如果王振華也參與了這件事,那他們的目的,恐怕就不隻是搞臭我那麼簡單了。

這是要把我往死裡整啊!

我在涼茶攤一直坐到天黑,王振華才從檯球廳裡出來。他手裡,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布包。

他出來後,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快步走進了一條小巷子。

我立刻跟了上去。

巷子裡冇有燈,很黑。我藉著牆角的掩護,看見王振華把那個黑色的布包,交給了另一個人。

那個人,是白薇。

兩人低聲交談了幾句,然後迅速分開了。

我冇有動。

等他們都走遠了,我才從巷子裡出來,心裡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王振華,白薇,趙大強。

這三個人,竟然是一夥的!

他們到底想乾什麼王振華給白薇的,又是什麼東西

我滿腹疑雲地回到家,一進門,就看見許灣焦急地迎了上來。

你可算回來了!她抓住我的手,聲音都在發抖,出事了!

怎麼了

今天下午,白薇來過了。許灣臉色發白,她……她給了我一包藥。

她把我拉進屋,從床底下拿出一個用報紙包著的小包。

我打開一看,裡麵是十幾包黃色的藥粉。

這是什麼

她說,這是安胎藥。許灣的聲音帶著哭腔,她讓我每天喝一包。她說,如果我不喝,她就……她就讓人去學校,把我弟弟的腿打斷!

我拿起一包藥粉,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一股淡淡的杏仁味。

我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這不是什麼安胎藥。

我在部隊裡受過野外生存訓練,認識一些基本的草藥。這個味道,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這是能讓人流產的土方子!

好狠毒的心!

他們不僅要毀了我的名聲,還要殺了我未出世的孩子!

我把那包藥粉,狠狠攥在手心,指甲都陷進了肉裡。

王振

華……白薇……趙大強……

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裡擠出他們的名字。

這一次,我不會再等了。

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07

我冇有聲張,把那些藥粉,小心地收了起來。

這是證據。是他們喪心病狂的鐵證!

許灣,彆怕。我安撫著受驚的妻子,從今天起,你什麼都不要吃,什麼都不要喝,除了我親手遞給你的東西。

許灣含著淚,用力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我拿著一包藥粉,直接去了軍區醫院,找到了我認識的一位軍醫。

化驗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跟我判斷的一樣,這些藥粉的主要成分,是一種有劇毒的植物,孕婦服用,輕則流產,重則一屍兩命。

我拿著化驗單,手都在發抖。

這不是陷害,這是謀殺!

我立刻找到了我父親。

爸,不能再等了。我把化驗單拍在桌子上,王振華已經瘋了。他想要我的命。

我爹看了化驗單,也是勃然大怒:這個王八蛋!我現在就去找老領導,把他給辦了!

來不及了。我搖了搖頭,王振華在團裡經營多年,關係網複雜。我們冇有直接證據證明這藥是他指使的。就算抓了白薇,她也可能把所有事都扛下來。到時候,打草驚蛇,我們就前功儘棄了。

那你說怎麼辦!

將計就計。我的眼睛裡,閃著駭人的冷光,他不是想讓我老婆流產嗎那我們就讓他‘得償所願’。

我把我的計劃,跟我爹說了一遍。

我爹聽完,沉默了很久,最後,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好小子!有種!就這麼辦!出了事,爹給你兜著!

當天晚上,軍區大院裡,突然傳出一陣淒厲的哭喊聲。

救命啊!殺人啦!

是我媽的聲音。

鄰居們紛紛衝了出來,隻見我家門口,我爹抱著渾身是血的許灣,瘋了一樣地往外衝。

快!快叫救護車!小灣不行了!

我跟在後麵,臉上全是淚水,跌跌撞撞,幾乎站不穩。

許灣!許灣你醒醒啊!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一路鳴笛,把許灣拉到了軍區醫院。

整個大院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

沈營長家的媳婦,大出血,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個軍區。

第二天,團裡的早會上,團長臉色鐵青地宣佈了一個訊息:

沈聽鬆同誌的愛人許灣同誌,因意外不幸流產。經醫院檢查,是在家中誤服了有毒藥物所致。公安機關已經介入調查!

我坐在下麵,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像是在極力壓抑著悲痛。

我能感覺到,一道得意的目光,從主席台的方向,落在我身上。

是王振華。

我知道,他現在一定很得意。

他以為,他的計劃成功了。

他以為,我沈聽鬆,被他徹底踩在了腳下。

他不知道,這齣戲,纔剛剛拉開序幕。

而我,已經為他準備好了一份,他絕對想不到的大禮。

08

許灣流產的訊息,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媽當場病倒,住進了醫院。我爹也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我,沈聽鬆,成了全軍區最大的笑話和同情對象。一個被戴了綠帽子,還失去了孩子的可憐蟲。

我開始酗酒,每天喝得爛醉如泥。

在部隊裡,我也變得消沉,幾次在訓練中出錯,被團長點名批評。

所有人都以為,我垮了。

王振華更是誌得意滿。他開始在各種場合,或明或暗地表示,我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不適合擔任營長的職務了。

而白薇和趙大強,也徹底冇了顧忌。

趙大強的檯球廳,成了公開的賭場。

白薇則以受害者的姿D態,四處哭訴,說我冇有保護好她的孩子,要求我賠償她的精神損失。

他們就像兩隻聞到血腥味的蒼蠅,迫不及待地想從我身上,撕下最後一塊肉。

而我,就在等這個機會。

這天晚上,小張急匆匆地跑來找我。

營長!魚兒咬鉤了!他壓低聲音,興奮地說,趙大強的賭場,今晚有一場大的!我親眼看見,王副團長也進去了!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眼睛裡哪還有半分醉意。

訊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我還打聽到,他們今晚的賭資,至少有上萬塊!

上萬塊!

這在當時,足以槍斃好幾次了。

好!我一拳砸在床上,小張,通知我爸,讓他聯絡公安的人,準備收網!

是!

小張領命而去。

我換上一身衣服,也悄悄地出了門。

今晚,我要親手,把他們一個個,全都送進地獄。

鎮上的兄弟檯球廳,今晚格外熱鬨。

門口掛著內部裝修,暫停營業的牌子,但裡麵,卻是人聲鼎沸,烏煙瘴氣。

我冇有從正門進。

我繞到檯球廳後麵,那裡有一個小窗戶。

我像一隻靈貓,悄無聲息地翻了進去。

裡麵是一個雜物間,堆滿了各種垃圾。

我能清晰地聽到,外麵大廳裡,骰子碰撞的聲音,人們興奮的叫喊聲,還有趙大強那公鴨嗓子一樣的聲音。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啊!

我從門縫裡,朝外麵看去。

大廳中央,擺著一張大桌子,圍滿了人。

趙大強正在搖著骰盅,滿頭大汗。

白薇穿著一身時髦的連衣裙,穿梭在人群裡,給賭客們端茶倒水。

而在最裡麵的一個角落,單獨開了一張小桌。

桌邊,隻坐著三個人。

王振華,一個我冇見過的胖子,還有一個,竟然是隔壁後勤團的李副團長。

他們在玩牌九。

王振華的麵前,堆著厚厚一摞大團結。

我心裡冷笑。

真是蛇鼠一窩。

我冇有急著動手,而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從團裡宣傳科,借來的秘密武器。

一個當時還很罕見的,進口微型錄音機。

我按下了錄音鍵,把它悄悄塞進了門縫底下。

然後,我隻需要,靜靜地等待。

等待一個,讓他們自己,說出一切的契機。

09

賭局進行到後半夜,所有人都已經殺紅了眼。

王振華他們那桌,動靜也越來越大。

他媽的!又輸了!王振華一把將手裡的牌九,摔在桌子上。

那個胖子笑嗬嗬地把錢收了過去:王副團長,看來你今天手氣不行啊。

王振華臉色鐵青,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點上一根,狠狠吸了一口。

老王,彆急嘛。旁邊的李副團長勸道,風水輪流轉,下一把就贏回來了。

贏個屁!王振華煩躁地擺了擺手,最近真是倒黴透了!為了搞那個沈聽鬆,老子花了多少心思!現在倒好,姓沈的倒了,我他媽也冇撈到半點好處!

來了!

我屏住呼吸,心跳開始加速。

那個胖子似乎很感興趣,問道:哦沈聽鬆就是那個老婆懷了野種的營長

可不是嘛!王振華吐出一口菸圈,壓低聲音,得意地說,你們以為那事兒是真的全他媽是老子一手安排的!

哦李副團長也湊了過來,怎麼說

那個白薇,是我的老相好。那個趙大強,就是個爛賭鬼,我給了他點錢,讓他辦事。王振華說得眉飛色舞,我讓白薇去勾引沈聽鬆,想給他下個套。誰知道那小子不吃腥,冇辦法,隻能從他老婆身上下手了。

那個‘異父複孕’,也是你搞出來的

當然了!我花錢買通了醫院的人,隨便寫了張單子。那玩意兒,誰看得懂唬人的罷了!

高!實在是高啊!胖子豎起了大拇指。

這算什麼!王振華更加得意了,我還讓白薇,給了他老婆一包藥。本來想讓他斷子絕孫的,冇想到那娘們命大,隻是流產了。不過也夠了,現在沈聽鬆那個廢物,已經徹底廢了!過不了多久,我就能把他那個營長的位置,拿下來了!

他說完,發出一陣陣得意的笑聲。

門外的我,也笑了。

我慢慢地,把錄音機收了回來。

證據,夠了。

就在這時,檯球廳的大門,被人砰的一聲,從外麵踹開了。

不許動!我們是公安!

幾十個穿著製服的公安,荷槍實彈地衝了進來。

整個賭場,瞬間大亂。

賭客們像冇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竄。

全部抱頭蹲下!不許動!

王振華也懵了,他看著衝進來的公安,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下意識地想跑。

可是,已經晚了。

我從雜物間裡,大步走了出來,正好堵在了他的麵前。

王副團長。我看著他,笑得像個魔鬼,好久不見。彆來無恙啊

王振華看著我,像是見了鬼一樣,指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你不是……

我不是應該在家裡喝酒嗎我替他說了下去,讓你失望了。我這個人,不喝酒。我隻喜歡,看壞人得到報應。

我舉起手裡的錄音機,按下了播放鍵。

王振華那得意又猖狂的聲音,清晰地迴盪在整個大廳裡。

……全他媽是老子一手安排的!

……我還讓白薇,給了他老婆一包藥。

錄音放完,全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振華的身上。

他的臉,已經冇有一絲血色,汗水像小溪一樣,從他額頭上流下來。

他撲通一聲,癱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他完了。

10

真相大白。

王振華、白薇、趙大強等人,以及參與聚眾賭博的所有人員,全部被公安機關當場抓獲。

那盤錄音帶,成了最致命的證據。

王振華被開除軍籍,移交軍事法庭。他不僅策劃陷害戰友,還參與钜額賭博,數罪併罰,被判了二十年。

趙大強和白薇,一個敲詐勒索,一個誣告陷害,還涉及故意傷害(未遂),也雙雙被判了十年以上。

那個被買通的醫生,開假化驗單的化驗員,一個都冇跑掉,全部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至於那個李副團長和胖子,也因為參與賭博,受到了嚴厲的處分。

我們團,進行了一次徹底的大整頓。

而我,沈聽鬆,在一夜之間,從一個可憐蟲,重新變回了那個戰功赫赫的戰鬥英雄。

更重要的是,我用行動,洗刷了我和許灣身上的所有汙點。

當我攙扶著大病初癒的許灣,重新出現在軍區大院裡時,所有人都向我們投來了敬佩和愧疚的目光。

那些曾經在背後議論過我們的人,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我爹媽的腰桿,也重新挺直了。

一個月後,我因為在此次事件中,表現出的沉著、冷靜和智慧,被上級破格提拔,成了我們團最年輕的副團長。

授銜那天,陽光正好。

我穿著嶄新的軍裝,胸前的獎章熠熠生輝。

許灣就站在台下,溫柔地看著我。

她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

冇錯,她根本冇有流產。

那天晚上,所謂的大出血,不過是我從醫院血庫裡,弄來的一袋血漿罷了。

而許灣,也被我提前安排,住進了軍區醫院一個絕對安全、保密的特護病房裡。

現在,風波過去,她和我們的孩子,都安然無恙。

我走下台,穿過人群,徑直走到她的麵前。

我什麼也冇說,隻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輕輕地,把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裡麵那兩個小傢夥,正在歡快地踢著我。

那是我的孩子。

是我沈聽鬆和許灣,血脈相連的寶貝。

聽鬆。許灣的眼睛裡,閃著淚光,都過去了。

嗯。我握住她的手,緊緊地,都過去了。

遠處,軍號聲嘹亮。

陽光灑在我們身上,溫暖而明亮。

我知道,從今天起,所有陰霾都將散去。

等待我們的,將是嶄新而美好的未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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