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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市中心警局門口開了直播。

當著萬千網友的麵,抄起磚頭砸了路邊的三十八輛共享單車。

在網友們:“瘋子”,“神經病”的驚呼中,笑著對從警局裡跑出的警察們伸出雙手。

“警察叔叔們,快點扣押我,我等不及了。”

前世,我做了室友和女友的完美替罪羊。

他們犯下轟動全校的詐騙盜竊案,卻利用我的電子簽名和指紋,讓我成為了唯一的罪犯。

我學法四年,卻成了法律的犧牲品。

我入獄十年,父母含恨而終。

我以為熬到出獄就能重見天日,卻在出獄前一天,被他們在獄中“意外”弄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他們準備收網的那天。

既然他們能偽造我在場的證據,那我就製造一個全世界都無法否認的“不在場證明”。

1

我站在市中心警局門口,手機直播已經開了十分鐘。

彈幕密密麻麻滾過螢幕,什麼“博主瘋了”“趕緊報警”“這人有病”之類的話刷個不停。

我拿起路邊的磚頭,對準那排整整齊齊的共享單車。

第一下,車座凹陷。

第二下,車輪變形。

第三下,整輛車倒地。

我繼續砸,一輛接一輛,動作狠辣精準。

彈幕炸開了鍋,有人在人肉我的身份資訊,有人說要截圖報警。

我笑了。

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砸到第五輛車時,警笛聲響起。

我扔掉磚頭,對著攝像頭豎起中指:“記住這個時間,2023年10月23日,晚上8點整。周域恒在這裡犯罪。”

三名警察衝過來,為首的那個試圖奪我手機。

我配合地舉起雙手,大聲喊叫:“是我砸的!抓我!我還要繼續砸!”

年輕警察皺眉:“你怎麼了?失戀還是怎麼的?”

“失你媽。”我掙脫他的手,衝向警車,“快點拘留我!我要坐牢!”

他們麵麵相覷,大概冇見過這麼配合的“罪犯”。

審訊室裡,我態度囂張得要命。

承認故意毀壞財物,拒絕賠償,堅決要求拘留。

“你知道拘留意味著什麼嗎?”中年警察試圖勸我。

我背誦起《治安管理處罰法》:“故意損毀公私財物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五百元以下罰款…”

他愣住了。

我繼續:“情節較重的,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一千元以下罰款。我砸了五輛車,金額超過兩千,算情節較重吧?”

“你學法的?”

“對,所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父母看到直播後打來電話,我直接掛斷,對警察攤手:“他們也管不了我。”

警察無奈,按流程把我送進了拘留室。

我靠牆坐下,閉上眼睛。

前世的這個時候,林萌瑤和陸建明正在學校機房裡完成最後一筆資金轉移。

他們用我的學生卡刷門禁,用我的指紋解鎖電腦,用我提前錄製好的語音驗證轉賬。

一切證據都指向我在現場。

而現在,我在警局的拘留室裡。

國家執法機關給我的不在場證明,誰能推翻?

想到前世法庭上,法官問我“案發時你在哪”時,我那蒼白無力的回答,我就想笑。

這次,我的答案是:“在拘留室裡。”

2

我剛被帶進拘留室不久,門外就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

我媽推門而入,眼眶紅腫,看到我就撲過來。

“域恒!”

她的聲音顫抖,雙手緊緊抱住我,身體都在抖。

我爸跟在後麵,臉色鐵青。

“周域恒!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警察同誌皺眉看著我們一家。

我爸立刻彎腰道歉,九十度鞠躬,聲音顫抖。

“警察同誌,對不起對不起,這孩子肯定是受了什麼刺激,我們願意賠償所有損失,求您讓我們把他帶回家。”

我媽拉住我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域恒,跟媽回家,有什麼事回家說,彆在這裡——”

我看著她們焦急絕望的臉,心臟像被人用刀一下一下剜著。

前世,就是因為我,他們纔在所有人麵前抬不起頭。

父親賣了房子給我請律師,母親每天以淚洗麵,最後都含恨死在我出獄前。

但這次,我必須留在這裡。

隻有這樣,我才能保護他們。

警察看在家長份上,已經準備辦手續放人。

我猛地站起來,指著空無一人的角落大喊。

“我不回去!我犯法了!我要坐牢!”

我的聲音歇斯底裡,嚇得我媽往後退了一步。

“都是她逼我的!她一直跟著我!你們看不到她嗎?!”

我指著牆角,眼神驚恐,身體顫抖。

“她在笑!她在那裡笑!”

我爸媽徹底愣住了。

我媽捂住嘴,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

“域恒,你怎麼了?那裡什麼都冇有啊!”

我爸氣得發抖,對警察說話都帶著哭腔。

“警察同誌,這孩子肯定是精神出問題了!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我抓住這句話,立刻衝警察大喊。

“對!我精神有問題!我需要精神評估!”

我的表演更加瘋狂,雙手抱頭,在原地轉圈。

“他們要害我!所有人都要害我!我要待在這裡!這裡安全!”

警察麵麵相覷,程式上必須按我說的辦。

年輕警察試圖安撫我,但我推開他的手,縮在牆角。

“不要碰我!我知道你們都是一夥的!”

我媽徹底崩潰了,癱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域恒,媽媽錯了,媽媽不該讓你一個人在外麵,媽媽帶你回家看醫生好不好?”

我看著她絕望的樣子,差點就要放棄計劃。

但我不能。

我必須狠下心來。

“我不認識你們!你們也是來害我的!”

我爸氣得直接衝過來,想要強行拉我走。

我立刻大叫,聲嘶力竭。

“救命!他們要綁架我!救命!”

警察不得不攔住我爸,局麵徹底失控。

最終,警察隻能先把我爸媽請出去,讓他們在外麵等候。

我透過門縫,看到我媽癱坐在長椅上,整個人像丟了魂。

我爸一根接一根抽菸,背影佝僂得像老了十歲。

他們在商量什麼,我媽不停搖頭,我爸握拳捶牆。

3

我爸媽被暫時請到門外,但他們不肯走,就在審訊室外的長椅上守著。

隔著門,我媽壓抑的哭聲一聲聲傳進來,每一聲都像鈍刀割肉。

一位年輕的女警官給我端來熱水,聲音溫和:“小夥子,先喝點水,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說。”

我一把揮開水杯,熱水灑了一地,濺到她的製服上。

“都是騙人的!你們都想害我!”我縮在椅子上,渾身發抖。

女警官臉色一變,徹底斷了勸我的念頭。

她擦了擦製服,退到一旁,眼中是防備和無奈。

門外傳來我媽急切的聲音:“讓我進去!我要見我兒子!”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媽推開門衝了進來,我爸在後麵試圖拉住她。

“域恒!”我媽撲過來,眼淚模糊了整張臉,“跟媽走,我們去看醫生,媽求你了!”

牆上的鐘指向8點25分。

我的心臟狂跳,時間到了。

那邊應該已經開始最後的操作。

我猛地推開我媽,躲到警察身後,聲嘶力竭地喊:“彆碰我!你們都是壞人!你們想害我!”

我爸衝進來扶住跌坐在地的我媽,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失望和痛心。

那眼神紮進我心裡,比刀子還疼。

“域恒,你這是怎麼了?”我爸的聲音顫抖,“爸媽哪裡對不起你了?”

8點28分。

8點29分。

8點30分。

時針跳動的那一刻,我感覺到某種無形的枷鎖突然鬆開。

前世的悲劇,在另一個時空重演。

這一次,我不在現場。

我突然停止吵鬨,整個人像變了個人。

“警官,我累了。”我平靜地說,“我認罪,請拘留我吧。”

這種瞬間的轉變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剛纔還瘋瘋癲癲的人,怎麼突然就冷靜得可怕?

我媽瞪大眼睛看著我,淚水還掛在臉上。

我爸握緊拳頭,青筋暴起:“域恒,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我冇有回答,隻是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

警察麵麵相覷,最終決定先將我收押觀察。

“兩位家長,建議你們明天再來處理。孩子的情況……”年長的警察欲言又止。

我爸扶著我媽站起來,我媽已經哭得說不出話。

走到門口時,我爸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滿是絕望和不解,瞬間老了十歲。

拘留室很小,隻有一張硬板床和一個馬桶。

牆上的電視正在播放晚間新聞,財經頻道的主持人聲音平淡:“xx科技公司股價今日出現異常波動,相關部門已介入調查……”

我閉上眼睛,淚水無聲滑落。

爸,媽,對不起。

再等一等,很快就結束了。

外麵傳來看守的腳步聲,有人在小聲討論:“這小夥剛纔那樣子,真的嚇人。”

“年紀輕輕的,怎麼就瘋了呢?”

“家長看起來挺正常的,孩子卻……”

4

第二天清晨,警局門口停滿了陌生車輛。

我被從拘留室拖出來時,整個人還在昏昏沉沉,直到看見審訊室裡那些陌生麵孔。

“周域恒,昨晚8點30分,xx科技公司賬戶被非法轉移資金五千萬。”

說話的是箇中年男人,胸前掛著市局經偵支隊隊長的證件。

他的語氣冰冷得要命,完全不是昨天那個溫和的警官。

我瞪大眼睛:“五千萬?你們在說什麼?我隻是砸了幾輛單車!”

隊長猛地甩出一疊厚厚的檔案,砸在桌上:“所有轉賬操作,都是通過你的個人認證密鑰和電子簽名完成的!證據確鑿!”

腦子一片空白。

這怎麼可能?我明明…

“咚咚咚!”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門被推開,林萌瑤和陸建明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我爸媽。

我媽的眼睛紅腫得像核桃,我爸臉色鐵青,兩人都顯然一夜冇睡。

“警官,我們有重要線索舉報!”陸建明的聲音沙啞,眼眶通紅地說道。

他看向我爸媽,聲音顫抖:“叔叔阿姨,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是現在…域恒他最近沉迷網絡賭博,還欠了钜款。昨天晚上他偷了我的電腦,我懷疑…”

“不可能!”我媽厲聲打斷,“我兒子不會做這種事!”

陸建明掏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這是前天域恒喝醉後說的話。”

錄音裡傳出我的聲音,醉醺醺的,含糊不清:“我要搞一大筆錢…搞完這一票就再也不怕任何人了…”

我心臟狂跳。

這錄音是什麼時候錄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冇有?

我爸的臉色瞬間煞白。

林萌瑤這時候也掏出手機:“警官,這些是周域恒和我的聊天記錄。他前段時間一直在打聽公司內部的財務係統…”

一張張截圖展示出來,聊天記錄上清清楚楚寫著我詢問公司賬戶密碼的話。

字是我的,頭像是我的,但我發誓我從來冇發過這些訊息!

“還有這個。”陸建明拿出一個加密u盤,“昨天我們在域恒宿舍裡找到的,裡麵有很多海外銀行的開戶資料。”

警察接過u盤,插入電腦。

螢幕上出現一堆我看不懂的代碼和銀行檔案。

“域恒,你這是要做什麼?”我爸的聲音在顫抖。

我想解釋,但嗓子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

這時,一個警察走進來,在隊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隊長臉色更加嚴峻。

“周域恒父母是吧?昨天晚上你們有冇有接到催債電話?”

我媽點點頭,淚水又湧了出來:“有個人說域恒欠了他們三百萬…我以為是詐騙電話…”

林萌瑤紅著眼圈,小聲說:“叔叔阿姨,域恒昨天的反常表現,其實就是作案心虛的表現。”

陸建明攥緊了拳頭,懊惱地補充道:“我真的冇想到他會走到這一步…都怪我冇有及時發現他的問題…”

所有證據完美地拚接在一起,指向同一個結論——我就是那個膽大包天的金融詐騙犯。

我媽聽到這些,身體晃了晃,眼珠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媽!”我衝上前,卻被警察攔住。

我爸扶住倒下的我媽,回頭看我的眼神滿是絕望和不敢置信。

“域恒…”他的嘴唇在顫抖,“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爸媽?”

那一刻,我心裡的委屈和憤怒全部爆發:“我冇有!我真的冇有做過這些事!”

但冇有人相信我。

隊長站起身,揮手示意:“帶走,按重大經濟詐騙案立案調查。”

更重的手銬鎖在我手腕上,冰冷刺骨。

我從治安違法嫌疑人,一夜之間變成了涉案五千萬的重大刑事犯罪主犯。

5

我看著那些“鐵證”,看著被急救人員抬走的母親,看著瞬間蒼老的父親,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

回到了。前世的審判庭,同樣的絕望,同樣的無力。

我學了四年法律,深知電子簽名和密鑰的法律效力有多可怕。

前世我就是敗在這上麵,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經偵隊長冷冷開口:“我們請了你們學校的張教授來,他很痛心。”

門開了。

我最敬重的導師走進來,花白的頭髮,疲憊的眼神。

他看著我,眼中滿是失望和不解。

“域恒,為什麼?”張教授的聲音在顫抖,“我教了你四年,你怎麼會…”

這比任何指責都讓我難受。我垂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冇有做過。”我的聲音很小,“我的簽名和密鑰被盜用了。”

警察冷笑:“被誰盜用?林萌瑤?陸建明?他們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而且是他們舉報的你。”

我爸被叫來問話,他顫抖著說:“他昨天就不正常了,他是不是被人控製了?”

可他拿不出任何證據。

警察的聲音越來越冰冷:“周域恒,現有證據充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我把臉深深埋進臂彎裡,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但滾燙的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湧了出來。

肩膀不受控製地劇烈抖動,我把自己縮成一團,彷彿這樣就能躲開那令人窒息的絕望。

“我真的冇有做過這些事!”我的聲音嘶啞,“求求你們相信我!”

張教授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他的背影那麼失落,那麼蒼老。

經偵隊長揮手:“按重大經濟詐騙案立案調查,刑事拘留。”

更重的手銬鎖在我手腕上。

從治安違法嫌疑人,一夜之間變成了涉案五千萬的重大刑事犯罪主犯。

警局外麵,記者的攝像頭對準了林萌瑤和陸建明。

陸建明麵對鏡頭,表情痛苦:“我們都冇想到域恒會做出這種事,他辜負了所有人的信任。”

林萌瑤哭得梨花帶雨:“我們對他的父母表示深切的同情,希望他們能堅強起來。”

手機螢幕上,新聞頭條已經出現:《法學院天才少年淪為钜額詐騙犯,人性扭曲還是另有隱情?》

我被押著走過走廊,與我爸擦肩而過。

6

當我即將被押往看守所時,我突然抬頭,看向那個經偵隊長。

“警官,確認一下,案發時間是昨晚8點30分?”

經偵隊長不耐煩地揮手:“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什麼?趕緊走!”

我笑了。

“那麼昨晚8點到9點,我在哪裡?”

審訊室裡的所有警察都愣住了。

他們隻關注詐騙案,完全忽略了我這個“前情提要”。

我一字一句地說:“我在貴局門口砸單車,然後被關在你們的拘留室裡。全程有監控,有幾十名警察作證。”

空氣瞬間凝固。

我爸呆呆地看著我,嘴巴微張,還冇反應過來我在說什麼。

導師張教授卻猛地站起來,眼中爆發出精光:“不在場證明!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一個年輕警察顫抖著手打開昨晚的直播回放。

螢幕上,我砸車的瘋狂畫麵清晰呈現。

時間戳顯示得一清二楚——8點30分。

我指著螢幕裡正在和警察爭論的自己,平靜開口:“這個時候,我正在和這位警官討論我應該被拘留幾天的問題。”

我爸看著螢幕裡“發瘋”的我,又看看眼前冷靜的我,嘴唇開始顫抖,眼中慢慢亮起光芒。

“域恒…”他的聲音哽咽,“我兒子冇有騙人!”

玻璃後的陸建明臉色瞬間慘白,得意的笑容徹底凍結,變成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林萌瑤更是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在顫抖。

經偵隊長的臉色從紅潤變成青紫,猛地一拍桌子:“暫停移交!把林萌瑤和陸建明給我帶回來!”

“不可能!”林萌瑤隔著玻璃瘋狂拍打,“他肯定是提前錄製的!這是假的!”

張教授冷笑:“直播是假的?警局的監控是假的?幾十個警察的證詞也是假的?”

我爸再也忍不住,衝過來想抱住我,卻被警察攔住。

他激動地大喊:“我兒子是無辜的!他是無辜的!”

經偵隊長的手機瘋狂震動,局長親自打來電話。

他接起電話,臉色越來越難看。

“什麼?新聞已經發出去了?撤!馬上撤回來!”

可是太晚了。

網上的輿論已經炸開鍋。

無數網友湧入直播間,翻出昨晚的回放作為證據。

“這男孩昨晚明明在警局!”

“時間完全對不上!這是栽贓陷害!”

“那兩個舉報人有問題!”

我看著慌亂的林萌瑤和陸建明,心中的憤怒終於有了宣泄口。

前世的屈辱,今生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現在,該你們解釋了。”我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字字珠心,“為什麼要栽贓陷害我?真正的詐騙犯,到底是誰?”

陸建明的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林萌瑤更是瑟瑟發抖,眼中滿是恐懼。

經偵隊長冷冷開口:“把他們兩個分開審訊,我要知道真相!”

7

林萌瑤和陸建明還冇踏出警局大門,就被兩名警察直接架了回來。

他們臉上的得意還來不及收斂,表情從勝利者瞬間變成驚恐的囚犯。

林萌瑤的腿直接軟了,被警察半拖半拽地帶回審訊室。

“哢噠”一聲,我手上的手銬被解開。

我爸衝過來緊緊抱住我,眼淚瞬間決堤:“域恒,是爸不好,爸差點就不相信你了…”

我媽從醫務室趕來,三個人抱成一團。

我感受著爸媽顫抖的身體,心中最後的堅冰徹底融化。

經偵隊長臉色鐵青,對著手下怒吼:“分開審訊!我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另一邊,陸建明被單獨帶進審訊室。

他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還冇等警察開口,就哭著招供了。

“是林萌瑤!都是林萌瑤逼我做的!”他脖子上青筋暴起,嘶吼道,“她說域恒家有錢,讓我幫她陷害他!我隻是想要點生活費,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陸建明竹筒倒豆子般交代著林萌瑤如何教他偽造轉賬記錄,如何編造受害者故事,如何配合演戲陷害我。

隔壁審訊室的林萌瑤聽到陸建明的招供聲,瘋狂拍打桌子:“混蛋!明明是你要我這麼做的!你想獨吞那筆錢!”

兩人在走廊相遇時,直接扭打起來。

“你個白癡!說好一起承擔的!”

“都是你的主意!我隻是被你騙了!”

他們互相撕扯著對方的頭髮和衣服,醜態百出。

陸建明的眼鏡被打飛,林萌瑤的裙子被撕破,兩人在地上翻滾著互相咒罵。

圍觀的警察都看呆了。

張教授拍著我的肩膀,眼中滿是欣慰:“域恒,你用最極端的方式給自己製造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這堂實踐課,你滿分。”

我看著狼狽不堪的陸建明和林萌瑤,心中湧起一陣快意。

“警官,我現在可以申請律師,以誣告陷害罪起訴他們了吧?”

經偵隊長點頭:“當然可以。我們會徹查這個案子,絕不姑息任何人。”

我爸緊緊握著我的手:“域恒,爸爸以後再也不會懷疑你了。”

我媽哽嚥著說:“我們都錯了,我們的兒子這麼優秀,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就在這時,張教授的電話響了。

他接起來聽了幾句,臉色變得凝重。

掛斷電話後,他對我說:“域恒,有個不太好的訊息。網上的新聞雖然撤回了,但截圖已經傳播開了。現在網友們分成兩派,一派支援你,一派還是覺得你有問題。”

“什麼意思?”

張教授皺眉:“有些網友認為你昨晚故意砸車就是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說你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我感覺胸口一陣窒息。

即使證明瞭清白,還要承受這樣的質疑?

就在我情緒低落時,經偵隊長走過來,臉上帶著愧疚的表情。

“同學,剛纔局長打電話來了。經過調查,我們發現了一個重要線索。”他頓了頓,“林萌瑤和陸建明背後,可能還有更大的詐騙團夥。你可能隻是他們的第一個目標。”

8

經偵隊長拿著初步的技術報告,眉頭緊鎖。

“木馬程式很狡猾,有反追蹤設置,我們還需要時間。”

我直接走到白板前,拿起筆。

“不用那麼麻煩。”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

我爸媽站在後麵,眼中還帶著剛纔的擔憂和緊張。

我在白板上畫出他們整個犯罪的網絡拓撲圖,每一個節點,每一條資金流向,精準到服務器位置。

“木馬的開發者代號是”ghost”,有在代碼中留下特定簽名的習慣。去查林萌瑤的雲存儲,關鍵詞是”b計劃”。”

經偵隊長愣了一秒,立刻示意技術人員開始操作。

我繼續補充:“密碼是她初戀的生日,0328。”

技術員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不到三分鐘,電腦螢幕上彈出了加密檔案夾。

“找到了!”

檔案夾裡躺著木馬原始程式,還有一個錄屏檔案。

錄屏裡,林萌瑤正在操作我的賬戶,一邊操作一邊對著鏡頭炫耀:“看到冇有?這麼簡單就能搞定他。”

我爸的臉色瞬間鐵青,我媽捂住嘴巴,眼中滿是憤怒。

“還有,查林萌瑤的購物記錄,三個月前有一個來自深圳的包裹,裡麵是針孔攝像頭。”

警方根據線索,迅速調出了林萌瑤的購物記錄。

果然,那個包裹裡裝的是微型攝像設備。

技術人員興奮地彙報:“隊長!根據這些線索,我們發現林萌瑤利用同樣手段,進行過七次小額測試性犯罪!”

我在白板上畫出最後一條線:“他們的資金轉移路徑是開曼群島的離岸信托賬戶,戶主是林萌瑤的母親。”

經偵隊長看著我,眼神從震驚變成敬佩。

“你不應該隻當個律師。”

我回頭看了一眼我爸媽,他們的眼神已經從擔憂變成了自豪。

“我隻是想證明,法律不僅能製裁罪惡,也能保護家人。”

證據鏈徹底閉合。

鐵證如山。

就在這時,隔壁審訊室傳來林萌瑤歇斯底裡的尖叫: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林萌瑤的哭聲更加絕望:“我說了!我全都說了!求求你們放過我!”

我要求警方出具官方通告,為我洗清在學校和網絡上的汙名。

經偵隊長點頭:“這是應該的。”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結束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陌生號碼。

“你好,我是《法製晚報》的記者,想跟你約個專訪。”

我剛要拒絕,記者的下一句話讓我愣住了。

“關於你女朋友林萌瑤的其他受害者,我們已經找到了十二個。其中一個,已經因為被她詐騙而自殺了。”

我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十二個受害者。

一個已經死了。

我看著還在隔壁審訊室裡裝瘋賣傻的林萌瑤,胸口湧起一陣寒意。

原來,我隻是她犯罪生涯中的一個小插曲。

9

我辦完手續,以“毀壞財物罪”被行政處罰後,和我爸媽一起走出警局。

門口瞬間被記者圍堵,我爸媽把我緊緊護在身後。

我對著鏡頭,一字一句:“真相是最好的不在場證明,我相信法律。”

回家路上,我媽緊緊握著我的手:“域恒,咱們總算熬過來了。”

我剛要點頭,手機響了。

張教授的聲音急促:“域恒,網上出現新的黑料了!”

我的心瞬間沉到穀底。

當天下午,各大網絡平台突然出現林萌瑤父母的“澄清聲明”。

他們請來了全國頂尖的律師團隊,鋪天蓋地地散佈我“因愛生恨,設局陷害”的言論。

“這個男孩太可怕了,為了報複女友,竟然設計這麼精密的局!”

“心機男學霸,真正的高級綠茶男!”

我看著這些評論,渾身顫抖。

明明是受害者,怎麼又成了加害者?

更讓我憤怒的是,林萌瑤的母親竟然找到我學校,當眾跪下求我:“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她隻是一時糊塗!”

周圍全是拿著手機拍攝的“路人”,視頻迅速傳遍全網。

網友們瘋了:“這麼可憐的母親,男學霸太狠毒了!”

我站在學校門口,看著這一幕鬨劇,恨不得衝過去撕破她那張假慈悲的臉。

但我不能。

一旦衝動,就又要被打上“品行不端”的標簽。

第二天早晨,我媽尖叫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

我衝出房間,看到家門口被潑了紅油漆,牆上歪歪扭扭地寫著“欠債還錢,不得好死”。

我媽腿軟得站不住,我爸拿著拖把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誰乾的?誰敢這麼對我們?”我爸的聲音在顫抖。

鄰居們紛紛探出頭來,指指點點。我聽到他們在議論:“就是這家的兒子,專門坑害彆人的…”

我的心在滴血。

前世的痛苦曆曆在目,這一世我絕不能讓我爸媽再承受這些。

下午,一個匿名快遞送到家裡。

我打開後,手都在發抖。

裡麵是我父親被人偷拍的照片,背景是一家不正規的按摩店。

照片下壓著一張紙條:“想讓你爸身敗名裁嗎?”

我爸看到照片,臉色瞬間慘白:“域恒,這…這是陷害!我從來冇去過這種地方!”

我媽看到照片,徹底崩潰了。

她哭著抱住我:“域恒,要不咱們算了吧?咱們鬥不過他們的!你爸要是被汙衊了,這個家就完了!”

我憤怒到渾身顫抖。

前世的悲劇讓我明白,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媽,相信我。這一次,我會保護好你們。”

我冇有退縮,反而將這些威脅證據全部交給了警方,作為林萌瑤及其家人恐嚇證人的新罪證。

但這還不夠。

我要讓他們付出更大的代價。

我在社交媒體上“不小心”泄露了一張偽造的u盤照片,配文:“有些東西,比五千萬更值錢。”

果然,不到一個小時,林萌瑤的父親就打來電話:“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冷笑:“你們做過什麼,自己最清楚。”

掛斷電話後,我開始佈局。既然他們要玩,我就陪他們玩到底。

我要設一個局,讓林萌瑤和他背後的家庭,永無翻身之日。

但就在我準備行動時,手機又響了。

是那個《法製晚報》的記者:“除了你,我們又找到了三個新的受害者。其中一個男孩,也因為被她詐騙而跳樓自殺了。”

我的血瞬間冰涼。

十五個受害者。

兩個已經死了。

我看向窗外,握緊了拳頭。

林萌瑤,這一次,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10

我看著假u盤照片發出後的股價暴跌,林萌瑤父親終於坐不住了。

律師打來電話,聲音謙卑:“周先生,我們希望能私下見麵談談。”

我選了那家咖啡館。

前世林萌瑤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提前一小時,我已經通知了警方,並在衣領上彆好錄音設備。

林萌瑤的父親林建邦踏進咖啡館時,那股高人一等的氣勢撲麵而來。

他直接甩出一張千萬支票:“交出東西,咱們一筆勾銷。”

我點燃支票,火苗在菸灰缸裡跳躍。

“你瘋了!”林建邦的臉色瞬間鐵青,“你知道你在拒絕什麼嗎?”

“我知道我在拒絕什麼。”我放下打火機,“但你知道你承認了什麼嗎?”

他惱羞成怒,聲音壓低:“就算你把林萌瑤送進去,我也有辦法讓她很快出來!而你和你家,會永遠活在地獄裡!”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不聽話的人,下場總是很慘。”他冷笑著湊近,“就像上次那對不識趣的老東西,車禍死得多乾脆啊。”

血液瞬間冰涼。

前世父母的車禍真相。

“你說什麼?”我的聲音在顫抖。

“裝什麼傻?你以為你父母的車禍是意外?”他的眼神帶著惡毒的快意,“他們調查林萌瑤的資金來源,不是找死是什麼?”

“我女兒隻是個工具,真正的幕後是我。這些年洗了多少黑錢,你知道嗎?”他得意洋洋,“那些受害者的錢,最後都進了我的賬戶。”

原來如此。

林萌瑤隻是個傀儡,真正的主謀是她父親。

“包括陸建明,也是我安排給林萌瑤的。專門負責物色高質量的受害者。”

我渾身顫抖,不是因為憤怒,是因為興奮。

“林董,謝謝你的坦白。”我按下錄音設備,露出勝利的笑容。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你…”

埋伏在周圍的便衣警察迅速圍上來。

“林建邦,你涉嫌洗錢、買凶殺人、威脅證人,現在正式逮捕你!”

他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林董,有句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

三個月後,判決書下來了。

林萌瑤和陸建明,詐騙罪、偽造證據罪,無期徒刑。

林建邦,洗錢、買凶殺人、威脅證人、組織犯罪,死刑。

我走出法院,陽光刺眼。

爸媽在門口等我,媽媽的眼睛紅腫,爸爸緊緊抱住我。

“域恒,都結束了。”

冇結束。

我看向法院大樓,裡麵還關著十幾個受害者家屬在等待的凶手。

導師走過來,遞給我一份推薦信:“特殊案件處理律所,專門處理這類案子。我覺得很適合你。”

我接過推薦信。

前世的仇已經報了,但這個世界上還有更多的林萌瑤,更多的受害者。

“爸媽,我們回家。”

挽住他們的胳膊,我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重生。

不是複仇的重生,是守護的重生。

這一次,我要用法律武器,保護更多的人不再經曆我前世的痛苦。

手機響起,是那個《法製晚報》的記者:“域恒,有個新案子,受害者家屬指名要你幫忙…”

我看向遠方,笑了。

新的戰鬥,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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