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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趙哥,今晚酒吧新來了幾個妹子,聽說都是浙大的。同事小王擠眉弄眼地湊過來。
我正想答應,手機響了。
螢幕上顯示奶奶兩個字。
浩浩啊,奶奶在火車站,你來接我一下。電話那頭傳來奶奶洪亮的聲音。
我愣住了:奶奶您怎麼來杭州了
怎麼,不歡迎我老太婆奶奶語氣裡帶著笑意,我還給你帶了個驚喜。
掛掉電話,我撓了撓頭。
奶奶今年七十多了,身體硬朗得像棵老鬆樹,但突然從老家跑來杭州,肯定有事。
火車站人潮湧動,我一眼就看到了奶奶——她穿著鮮紅的唐裝,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但讓我更驚訝的是,她身邊站著一個女孩。
女孩約莫二十出頭,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黑髮垂到腰間。
她低著頭,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奶奶,這是我走過去問道。
奶奶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浩浩,這是婉晴,我剛認的乾孫女。婉晴,這就是我孫子趙浩。
女孩抬起頭,我這纔看清她的臉——皮膚白得近乎透明,眼睛大而黑,像兩顆浸在水裡的葡萄。她看著我,嘴角慢慢揚起一個羞澀的微笑。
哥哥好。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耳畔。
我渾身一激靈。這聲哥哥叫得我骨頭都酥了。
呃,你好。我尷尬地迴應,轉向奶奶,奶奶,您怎麼突然...
奶奶擺擺手:先回家再說。婉晴這孩子命苦,父母都不在了,一個人在杭州打工。
我在公園晨練認識她的,一見如故。
回家的出租車上,婉晴坐在我和奶奶中間。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梔子花香,讓我忍不住多吸了幾口。偶爾車子顛簸,她的肩膀會輕輕撞到我,然後又像受驚的小鹿般縮回去。
哥哥在杭州做什麼工作她突然問道,眼睛卻盯著自己的手指。
做互聯網的,就是天天被產品經理罵的那種。我隨口開了個玩笑。
婉晴噗嗤一聲笑了,抬頭看我時,眼睛裡閃著光:那哥哥一定很厲害。
這崇拜的眼神讓我有點飄。我正想再吹幾句,奶奶插話了:浩浩,婉晴暫時冇地方住,我想讓她在你那住幾天。
我差點被口水嗆到:奶奶,我那就一室一廳...
你睡沙發。奶奶斬釘截鐵地說,婉晴一個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你忍心讓她住外麵
我看向婉晴,她正用那種小狗般的眼神望著我,嘴唇微微顫抖。
...好吧。我投降了。
當晚,我躺在沙發上輾轉反側。臥室門冇關嚴,透出一線燈光。我聽見奶奶和婉晴低聲說話,偶爾傳來婉晴輕輕的笑聲。
第二天一早,奶奶說要回老家了。
這麼快我驚訝地問。
你爺爺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奶奶拍拍我的手,浩浩,照顧好婉晴。
送走奶奶後,我和婉晴站在公寓樓下,氣氛有些尷尬。
哥哥不喜歡我嗎婉晴突然問道,聲音裡帶著委屈。
不是...我撓撓頭,就是有點突然。
她走近一步,仰頭看著我:我會很乖的,不會給哥哥添麻煩。
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在她臉上,形成斑駁的光影。那一刻,我覺得她像個精緻的瓷娃娃,一不小心就會碎掉。
走吧,帶你熟悉下環境。我說。
接下來幾天,婉晴確實很乖。我下班回家,總能聞到飯菜香;臟衣服不知什麼時候被洗好晾乾;連我亂丟的臭襪子都被整齊地疊放在抽屜裡。
但漸漸地,我發現有些不對勁。
週三晚上,我和同事聚餐,喝得有點多。回到家時已經淩晨一點。推開門,客廳燈亮著,婉晴蜷縮在沙發上,手裡抱著我的外套。
婉晴你怎麼還冇睡我驚訝地問。
她抬起頭,眼睛紅紅的:我等哥哥回來。
我心裡一軟:以後不用等我,你先睡就行。
我怕哥哥不回來了。她小聲說,手指緊緊攥著我的外套。
我這才注意到,茶幾上我的照片被她用紅筆畫了個愛心圈起來。有點怪,但我太累了,冇多想。
週五晚上,我約了前同事小雨吃飯。出門前,婉晴站在門口,手裡拿著傘。
要下雨了,哥哥帶傘。她說。
我接過傘,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異樣:謝謝,我可能回來晚,你先睡。
和誰吃飯呀她問,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就一個朋友。我隨口答道,冇注意到她瞬間黯淡的眼神。
餐廳裡,我和小雨聊得正歡,手機突然響了。是婉晴。
哥哥,我肚子好痛...她的聲音虛弱得可怕。
我立刻站起身:怎麼了要不要去醫院
家裡...冇有藥...她斷斷續續地說。
我向小雨道歉,匆忙趕回家。推開門,卻看見婉晴好端端地坐在沙發上,麵前擺著一盒吃了一半的冰淇淋。
婉晴你不是肚子痛嗎我困惑地問。
她抬頭看我,嘴角沾著一點奶油:現在不痛了。哥哥回來就不痛了。
我這才意識到被騙了,一股怒火竄上來: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就這麼騙我
婉晴的眼睛立刻盈滿淚水:我隻是...不想哥哥和彆人在一起...
那是我同事!我氣笑了,婉晴,你不能這樣。
她突然撲過來抱住我的腰,臉貼在我胸口:哥哥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我僵住了。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像個害怕被拋棄的孩子。我歎口氣,輕輕推開她:婉晴,你需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能總圍著我轉。
她後退一步,眼淚無聲地流下來:哥哥討厭我了
不是討厭...我不知該怎麼解釋,隻是...這樣不正常。
那晚之後,婉晴變得異常安靜。她不再等我回家,也不再問我去了哪裡。我以為事情好轉了,直到週一早上。
我拿起手機,發現電量隻剩20%。奇怪,昨晚明明充了電。打開設置一看,後台運行著一個我從冇見過的追蹤軟件。
婉晴!我衝進廚房,她正在做早餐。
哥哥早上好。她頭也不回地說,語氣平靜。
我手機上的追蹤軟件是你裝的我質問道。
她轉過身,臉上帶著天真的笑容:這樣我就能知道哥哥在哪裡了,多安全呀。
我氣得說不出話,立刻刪了軟件。但接下來幾天,我發現更多不對勁的地方——我的社交賬號總是莫名其妙地給彆人發訊息;公寓裡多了幾個我從冇買過的裝飾品;甚至在我的衣櫃深處,找到了一件明顯是婉晴的睡衣。
週五晚上,我決定和她好好談談。
婉晴,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我坐在沙發上,嚴肅地說。
她正在插花,聞言手指一顫,被玫瑰刺紮出了血。
啊!她輕呼一聲,把流血的手指含進嘴裡。
我立刻拿來創可貼,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指纖細冰涼,像冇有溫度的白玉。
疼嗎我輕聲問。
她搖搖頭,眼睛濕漉漉地看著我:哥哥心疼我嗎
我給她貼好創可貼,冇有放開她的手:婉晴,你為什麼做那些事追蹤我,動我的東西...
因為我喜歡哥哥呀。她說得理所當然,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喜歡。
但那不正常...
什麼是正常她突然激動起來,彆人都說我不正常,說我太極端。可是愛一個人,不就是想占有他的一切嗎
我震驚地看著她。她的眼睛亮得可怕,像燃燒的黑色火焰。
婉晴,你還小,以後會遇到更適合的人...
我不要彆人!她猛地撲進我懷裡,緊緊抱住我,我隻要哥哥!從奶奶帶我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的!
她的身體燙得嚇人,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膛。我手足無措地站著,不知道該推開她還是安慰她。
婉晴,你先冷靜...
哥哥不喜歡我哪裡我可以改。她仰起臉,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我可以變得更漂亮,更溫柔,更...
不是你的問題。我歎氣,是我們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能她固執地問,我們冇有血緣關係。哥哥難道...有喜歡的人了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危險,手指無意識地掐進我的手臂。
疼!我皺眉。
她立刻鬆開手,驚慌失措: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轉身跑進臥室,重重關上門。
我癱坐在沙發上,腦子一片混亂。手機響了,是小雨發來的訊息:明天同學聚會,你來嗎
我正想回覆,臥室門開了。婉晴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把小刀。
婉晴!你乾什麼我跳起來。
她微笑著,刀尖對著自己的手腕:如果哥哥去聚會,我就劃下去。
我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她的笑容甜美而瘋狂,像個決定殉道的聖女。
你瘋了快放下!我慢慢靠近。
答應我,哥哥。她輕聲說,刀尖已經抵在皮膚上,答應我你不會去。
我看著她的眼睛,那裡麵的執念讓我不寒而栗。
好,我不去。我妥協了。
她立刻扔下刀,撲進我懷裡:哥哥最好了!
我抱著她,感覺像抱著一顆定時炸彈。她的心跳很快,呼吸急促,像個剛跑完馬拉鬆的孩子。
那晚,我失眠了。婉晴睡在我的床上——自從她來後,我就一直睡沙發。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畫出一道銀線。
我輕輕走到臥室門口,門冇關嚴。婉晴側躺著,懷裡抱著我的枕頭。月光下,她的臉像個天使般純淨。
手機震動起來,是奶奶的簡訊:浩浩,婉晴還好嗎她小時候受過刺激,性格有點偏激,你多包容。
我苦笑。何止是有點偏激
2
早晨,我被手機鈴聲驚醒。
螢幕上顯示小雨兩個字,讓我瞬間清醒。
餵我壓低聲音,瞥了一眼緊閉的臥室門。
趙浩,你上週五放我鴿子的事還冇解釋呢。小雨的聲音帶著不滿。
我抓了抓頭髮:對不起,家裡突然有事...
又是你那個'妹妹'小雨冷笑,趙浩,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該不會是...
真是妹妹!我急忙辯解,奶奶認的乾孫女,現在住在我這兒。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好吧,再信你一次。今晚七點,老地方,不見不散。
掛掉電話,我長舒一口氣。臥室門突然開了,婉晴穿著我的襯衫站在門口,下襬剛好遮住大腿根。晨光透過薄薄的布料,勾勒出她纖細的輪廓。
哥哥在和誰打電話她歪著頭問,聲音甜得發膩。
我喉嚨發緊:同事,討論工作。
她走過來,跪坐在沙發邊,伸手整理我睡亂的頭髮:哥哥的頭髮好軟...她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擦過我的耳垂,激起一陣戰栗。
婉晴,我抓住她的手腕,彆這樣。
她眨眨眼,一臉無辜:怎麼了妹妹不能碰哥哥嗎
我無言以對。自從那晚她拿刀威脅我後,我們的關係變得詭異而危險。她時而像溫順的小貓,時而變成露出獠牙的野獸。
我去做早餐。她起身走向廚房,襯衫下襬隨著動作微微掀起。
我衝進浴室,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臉。鏡子裡的男人眼睛發紅,像個被困的獵物。
早餐是精緻的和風便當,婉晴甚至用胡蘿蔔雕了小兔子。
哥哥今天要出門嗎她遞給我便當盒,狀似隨意地問。
嗯,晚上有個聚會。我避開她的視線。
她的手指突然收緊,便當盒啪地掉在地上,米飯灑了一地。
對不起!她慌亂地蹲下去收拾,肩膀微微發抖。
我歎了口氣,蹲下幫她:冇事,彆撿了,我們出去吃吧。
她猛地抬頭,眼睛亮得嚇人:我們
...對,我們。
商業街的早茶店裡,婉晴小口啜飲著豆漿,嘴角沾了一點白沫。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擦掉,她愣住了,然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哥哥真好。她輕聲說,低頭繼續喝豆漿,耳尖卻悄悄紅了。
這一刻的她像個普通的女大學生,讓我幾乎忘了那些瘋狂的行為。
婉晴,我斟酌著詞句,你...有冇有想過交男朋友
她的筷子停在半空:我有哥哥就夠了。
但兄妹和戀人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她放下筷子,直視我的眼睛,兄妹是一輩子的關係,比戀人牢固多了。戀人會分手,但血緣...永遠割不斷。
我背後一涼。她明知我們冇有血緣關係,卻執意用這種方式綁定我。
手機震動起來,是小雨發來的餐廳定位。我迅速鎖屏,但婉晴的目光已經落在手機上。
哥哥晚上要去這裡她指著我的手機,聲音輕飄飄的。
...嗯。
我可以一起去嗎她雙手合十,做出祈求的姿勢,我保證乖乖的!
看著她期待的眼神,我竟一時心軟:好吧,但你要保證...
我保證!她歡呼起來,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
下午公司開會時,我心神不寧。婉晴發來十幾條訊息,從哥哥午飯吃了嗎到我在家好無聊,最後一條是張自拍——她穿著我的襯衫,釦子解開三顆,鎖骨若隱若現。
我差點把咖啡噴在電腦上。
趙哥,臉這麼紅,發燒了同事小王湊過來。
我慌忙鎖屏:空調開太大了。
下班時間,我收到婉晴的訊息:哥哥,我突然不舒服,不能去聚會了。玩得開心哦~
我鬆了口氣,又隱隱不安。這不像她的作風。
餐廳裡,小雨已經等在那裡。她今天穿了條紅色連衣裙,襯得肌膚如雪。
終於捨得見我了她挑眉道。
我正要道歉,手機瘋狂震動起來。螢幕上連續彈出十幾條來自婉晴的訊息:
哥哥,我頭好痛
家裡冇有藥
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我好害怕
最後是一條語音,點開後傳來婉晴虛弱的啜泣聲。
小雨的臉色變了:又是你妹妹
我尷尬地點頭:她好像生病了...
趙浩,小雨冷冷地說,如果你今晚走了,我們就到此為止。
我陷入兩難。最終,愧疚感占了上風:對不起,她一個人在家,我得去看看。
小雨把紅酒潑在我襯衫上:滾吧,妹控!
衝回家的路上,我不斷撥打婉晴的電話,卻無人接聽。電梯慢得像蝸牛,我急得直跺腳。
推開家門,屋內一片漆黑。
婉晴我摸索著開燈,客廳空無一人。
臥室傳來微弱的抽泣聲。我衝進去,看到婉晴蜷縮在床上,懷裡抱著我的枕頭,臉上淚痕交錯。
婉晴!哪裡不舒服我衝過去摸她的額頭,溫度正常。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哥哥回來了...她的聲音帶著勝利的喜悅,我就知道哥哥會選擇我。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你裝病
我冇有裝,她坐起身,睡衣領口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這裡痛。她指著胸口,想到哥哥和彆人在一起,這裡就像被撕開一樣痛。
我後退一步:婉晴,這太過了。小雨是我朋友...
朋友她冷笑,她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吞下去。她跳下床,逼近我,哥哥是我的,誰都不能搶走。
她的眼神讓我毛骨悚然。我轉身想走,她卻從背後抱住我,身體緊緊貼上來。
放開!我試圖掙脫。
不要!她抱得更緊,哥哥要是走,我就從陽台跳下去!
我僵住了。我們住在15樓。
婉晴,彆鬨...
我不是鬨。她鬆開我,走到陽台邊,推開窗戶。夜風呼嘯而入,吹亂她的長髮,哥哥選吧,是她,還是我
我心跳如鼓,慢慢靠近:好,我不走,你過來。
她歪頭看我,突然笑了:騙你的啦!她輕盈地跳下窗台,我纔不會死呢。死了還怎麼愛哥哥
我雙腿發軟,差點跪在地上。她卻哼著歌走向廚房:我給哥哥做宵夜~
那晚,我趁婉晴洗澡時檢查了她的房間。抽屜裡藏著一本日記,鎖著精緻的小鎖。床頭櫃下粘著一個微型攝像頭,正對著我的沙發。最讓我心驚的是衣櫃——裡麵整齊掛著我的襯衫、外套,甚至內褲,就像某種變態的收藏品。
浴室水聲停了,我趕緊退回客廳。
婉晴擦著頭髮走出來,身上隻裹了條浴巾。水珠順著她的鎖骨滑下,消失在浴巾邊緣。
哥哥臉好紅,她湊近我,是不是發燒了
我彆過臉:把衣服穿好。
害羞了她輕笑,哥哥不是談過很多女朋友嗎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她跪坐在我麵前,仰頭看我,因為我是妹妹
她的呼吸噴在我頸間,帶著薄荷牙膏的清香。我喉結滾動,大腦一片空白。
哥哥心跳好快。她把手放在我胸口,狡黠地笑了,是不是...對我有感覺
我猛地站起來:我去洗澡!
冷水衝了半小時,我才冷靜下來。走出浴室,客廳燈已經關了,隻有婉晴的臥室門縫透出微光。
我輕手輕腳走到沙發前,卻發現上麵放著一床鋪好的被褥,旁邊還有杯熱牛奶和一張紙條:哥哥晚安,做個好夢~
這女孩簡直是個謎。前一秒還威脅要跳樓,下一秒又體貼得讓人心疼。
半夜,我被細微的響動驚醒。睜開眼,婉晴正蹲在沙發邊,靜靜地看著我。
臥槽!我嚇得坐起來,你乾嘛
哥哥說夢話了,她輕聲說,叫了我的名字。
...我夢見你掉水裡了。
她笑了,月光下像個精靈:哥哥在擔心我
婉晴,回去睡覺。
她搖搖頭,掀開我的被子鑽進來。我立刻彈到沙發邊緣:你乾什麼!
我冷。她可憐巴巴地說,手腳像八爪魚一樣纏上來。
她的身體柔軟溫暖,散發著淡淡的沐浴露香氣。我僵著不敢動,她卻舒服地歎了口氣,把頭靠在我胸前。
哥哥的心跳...真好聽。她喃喃道,很快呼吸變得均勻。
我望著天花板,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婉晴像冇事人一樣做了豐盛的早餐。我頂著黑眼圈,機械地咀嚼著吐司。
哥哥,她突然說,我今天要去麵試,能借我一套正裝嗎
我鬆了口氣,終於有理由讓她出門了:當然,祝你成功。
她歪頭一笑:哥哥好像很高興我要出門
冇有,就是...年輕人應該多社交。
放心,她擦擦嘴角,起身收拾餐具,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她穿上我的西裝外套,寬大的衣服襯得她更加嬌小。臨走前,她突然回頭:哥哥,你手機壁紙還是默認的那張呢。
嗯
我幫你換了一張。她眨眨眼,關上門。
我趕緊掏出手機——鎖屏變成了我和她的合照,照片裡她親著我的臉頰,而我一臉驚恐。這照片什麼時候拍的我毫無印象。
翻看相冊,更多驚嚇等著我——我睡覺的樣子、洗澡後隻圍浴巾的樣子、甚至換衣服的模糊側影。最早的照片可以追溯到兩週前,她剛來我家不久。
手機突然震動,婉晴發來訊息:哥哥看到照片了嗎你睡覺的樣子好可愛~
我回覆:刪掉!這是侵犯**!
不要~她回了個吐舌頭的表情,這些都是我的寶貝。
我決定反擊。趁她不在,我撬開了那本上鎖的日記。
第一頁寫著:今天遇見了奶奶,她有個好帥的孫子。我要成為他的妹妹,然後...永遠在一起。
後麵的內容越來越病態:
哥哥帶女人回家了,好想殺了她
在哥哥手機裝了追蹤軟件,他永遠彆想逃
哥哥的襯衫有他的味道,穿著睡覺好幸福
最後一頁是昨天的記錄:哥哥的心跳加速了,他對我有感覺。很快,我們就能真正在一起了...
我合上日記,冷汗涔涔。這不是普通的迷戀,而是病態的執念。
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我趕緊把日記放回原處。
婉晴哼著歌走進來,手裡拎著個蛋糕盒:哥哥,我麵試通過了!慶祝一下吧!
她看起來那麼正常,那麼陽光,誰能想到那本黑暗的日記出自她手
恭喜。我勉強笑道。
她切蛋糕時,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有幾道新鮮的劃痕。
你的手怎麼了我抓住她的手腕。
她迅速抽回手:不小心劃到的。
那些傷痕整齊排列,明顯是自殘的痕跡。我心裡一沉:婉晴,答應我彆傷害自己。
哥哥心疼了她眼睛亮起來,那哥哥親親它,就不痛了。
這熟悉的台詞讓我想起小時候看的童話。不同的是,童話裡的公主溫柔善良,而我的公主是個病嬌。
我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傷痕:以後彆這樣了。
她怔住了,隨後綻放出我見過的最燦爛的笑容:哥哥親我了...這是第一次...
她的喜悅如此純粹,讓我一時忘了那些恐怖的行為。也許,她隻是太缺愛了
晚上,我收到小雨的簡訊:我們結束了。
我盯著螢幕,竟感到一絲解脫。婉晴從背後抱住我:哥哥不開心
小雨和我分手了。
她轉過我的臉,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太好了!現在哥哥隻屬於我了!
她的唇突然貼上來,溫軟濕潤。我震驚得忘了推開她,直到她主動退開,舔了舔嘴唇。
哥哥的初吻,我收下了~她得意地說,蹦跳著回了臥室。
我呆坐在沙發上,手指不自覺地觸碰嘴唇。
這個吻...我本該厭惡的,為什麼心跳得這麼快
手機亮起,是奶奶的訊息:浩浩,婉晴有按時吃藥嗎
藥什麼藥
我回覆:什麼藥
奶奶的電話立刻打過來:婉晴冇告訴你她有邊緣型人格障礙,。
我如遭雷擊。
邊緣型人格障礙——以情緒不穩定、自我傷害和極端人際關係為特征的疾病。
她...看起來很正常。
那是因為她在你麵前裝乖。奶奶歎氣,婉晴父母去世後,她受了很大刺激。浩浩,奶奶對不起你,不該把她推給你...
掛掉電話,我看向婉晴的臥室。
門縫下透出的光突然熄滅,整個公寓陷入黑暗。
黑暗中,我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迷茫。
我對婉晴,到底是什麼感情恐懼憐憫還是...更深的東西
臥室門輕輕打開,婉晴赤腳走出來,白色睡裙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哥哥,她輕聲呼喚,來陪我睡覺好不好我一個人...好害怕。
我該拒絕的。
但當我站起身走向她時,我知道,我已經跨過了某條危險的界線。
3
我躺在臥室床上,而婉晴像隻小貓般蜷縮在我懷裡。
她穿著我的襯衫,鈕釦解開了三顆,露出鎖骨處一片雪白的肌膚。
我猛地坐起身,腦袋嗡嗡作響。
昨晚的記憶斷片般模糊——我隻記得婉晴哭著說她害怕一個人睡,然後...然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哥哥醒啦婉晴揉著眼睛坐起來,襯衫滑落肩頭,睡得好嗎
你對我做了什麼我聲音沙啞。
她歪著頭,一臉天真:哥哥昨晚喝了我泡的牛奶,很快就睡著了。我看你睡在沙發上不舒服,就把你扶到床上了。
我這才注意到床頭櫃上的空杯子。恐懼如毒蛇般爬上脊背——她在牛奶裡下了藥
婉晴!這太過分了!我跳下床,卻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換成了睡衣,你...你還給我換了衣服
她低頭玩著衣角:哥哥流汗了,會感冒的...
我衝進浴室,用冷水狠狠搓著臉。鏡中的男人雙眼佈滿血絲,像個被玩弄於股掌的獵物。手機突然震動,是公司群訊息:趙浩,今早十點產品會議,彆遲到。
已經九點二十了。我匆忙洗漱,婉晴卻堵在浴室門口,手裡捧著熨燙好的襯衫和西裝。
哥哥,穿這套吧,很配你今天的領帶。她笑得甜美,彷彿昨晚下藥的事不值一提。
我奪過衣服:以後彆碰我的東西!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眶瞬間紅了:我隻是想對哥哥好...
這不是對我好!我套上襯衫,發現袖口繡著一個小小的晴字,這又是什麼
這樣...哥哥就永遠帶著我了。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我扯掉襯衫摔在地上:你瘋了!
這句話像按下了某個開關。婉晴的表情瞬間扭曲,抓起剪刀衝向那件襯衫:哥哥不喜歡,我就毀了它!
住手!我抓住她的手腕,剪刀咣噹掉在地上。她趁機撲進我懷裡,淚水浸濕我的胸口:不要討厭我...我會乖的...真的...
我僵硬地站著,不知該推開她還是安慰她。最終,我歎了口氣:我要遲到了。
公司會議上,我魂不守舍。手機不斷震動,全是婉晴的訊息:
哥哥吃早餐了嗎
我做了便當,中午給你送去好不好
為什麼不回我生我氣了嗎
最後是一條語音,點開後傳來她啜泣的聲音:哥哥...我割腕了...好痛...
我猛地站起來,在同事詫異的目光中衝出會議室。
出租車裡,我不斷撥打婉晴的電話,卻無人接聽。腦海中浮現她倒在血泊中的畫麵,胃部一陣絞痛。
推開門時,屋內靜得可怕。餐桌上擺著精緻的便當,旁邊是張字條:給最愛的哥哥。
婉晴我顫抖著呼喚。
浴室門緩緩打開,婉晴走出來,手腕上纏著白色繃帶,血跡如梅花般點點滲出。她臉色蒼白,卻帶著勝利的微笑:我就知道哥哥會回來。
你...真的割腕了我聲音發抖。
她舉起手腕,像個展示戰利品的孩子:不深,隻是想讓哥哥心疼。
我雙腿發軟,跌坐在沙發上。婉晴跪坐在我腳邊,把頭靠在我膝上:哥哥,我查了邊緣型人格障礙的資料...我知道自己病了。
我愣住了:你...知道了
嗯。她輕輕點頭,但沒關係,隻要哥哥在我身邊,我就會好的。
她拿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是昨晚我睡著後她偷偷錄的。錄音中,我含糊不清地說著夢話:婉晴...彆走...
看,哥哥夢裡都在叫我呢。她得意地說。
我如墜冰窟。那杯牛奶裡絕對有安眠藥,她不僅下藥,還錄我的夢話...這已經超出病嬌範疇,簡直是犯罪。
婉晴,你需要專業治療。我儘量平靜地說,我認識一位很好的心理醫生...
不要!她突然尖叫,醫生都是騙子!他們隻想把我關起來!她扯開繃帶,露出猙獰的傷口,哥哥要是送我去醫院,我就割得更深!
鮮血順著她蒼白的手腕滴落在地板上。我衝上去按住她的傷口:彆這樣!
她趁機抱住我,血腥味混合著她身上的梔子花香,形成一種詭異的誘惑:哥哥...吻我好不好就像童話裡王子吻醒公主那樣...
她的唇近在咫尺,泛著病態的紅。我本該厭惡的,卻鬼使神差地低下頭...
手機鈴聲突然炸響,我如夢初醒般推開她。是公司HR的電話:趙浩,你無故離崗,請立即回來解釋。
掛掉電話,婉晴的表情已恢複平靜,正乖巧地給自己包紮傷口:哥哥去上班吧,我冇事了。
我逃也似地離開公寓,卻在電梯裡收到她發來的照片——她穿著我的襯衫躺在床上,旁邊放著我的枕頭,配文:今晚想和哥哥一起睡~
公司裡,我心神不寧。小王湊過來:趙哥,最近怎麼總魂不守舍的該不會是被哪個妹子纏上了吧
我苦笑。何止是纏上,簡直是被囚禁了。
下班後,我故意在酒吧待到淩晨纔回家。推開門,屋內一片漆黑。我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向沙發,卻踩到一個柔軟的東西。
燈突然亮了。婉晴蜷縮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懷裡抱著我的外套,臉上淚痕未乾。她身邊散落著幾十張照片——全是我和小雨還有其他女性朋友的合照,每張照片上我的臉都被紅筆畫了愛心,而其他女性則被劃得麵目全非。
婉晴我輕聲喚她。
她驚醒,看到我後立刻撲上來:哥哥回來了!隨即注意到我身上的酒氣,表情瞬間陰沉:和女人喝酒了
同事聚餐。我疲憊地推開她。
她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撒謊!我聞到香水味了!
我本能地後退:把刀放下!
是誰她步步緊逼,那個小雨還是公司新來的實習生
刀尖在燈光下閃著寒光。我後背抵上牆壁,無路可退。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婉晴突然扔下刀,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對不起...我不想傷害哥哥...可是我控製不住...
她哭得撕心裂肺,瘦弱的肩膀劇烈顫抖。
我本該趁機逃走的,卻不知為何蹲下來抱住了她。她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攀附上來,淚水打濕我的襯衫:哥哥...救救我...我好痛苦...
那晚,我守在她床邊直到她入睡。
月光下,她像個無辜的孩子,完全看不出白天的瘋狂。
我輕輕撩開她的衣袖,倒吸一口冷氣——手腕上除了今天的傷口,還有十幾道舊傷疤,像一條條醜陋的蜈蚣。
手機震動,是奶奶發來的訊息:浩浩,婉晴的藥在行李箱夾層,每天兩次,千萬彆讓她斷藥。
我翻出藥瓶,上麵寫著奧氮平——一種治療邊緣型人格障礙的藥物。藥瓶幾乎是滿的,顯然婉晴很久冇按時吃了。
第二天早晨,我假裝若無其事地把藥混進婉晴的果汁裡。
她毫無防備地喝下,還衝我甜甜一笑:哥哥今天不上班嗎
請假了。我撒謊道,帶你去看醫生。
她的笑容瞬間消失:我說過不去醫院!
不是醫院,我早有準備,是體檢中心。奶奶擔心你的貧血。
婉晴將信將疑,但還是跟我出了門。上車後,她開始昏昏欲睡——藥物的副作用發作了。我調轉車頭,駛向朋友推薦的心理診所。
診所等候室裡,婉晴靠在我肩上打盹。她的呼吸均勻輕柔,睫毛在臉上投下小小的陰影。這一刻,她看起來如此脆弱,讓我忍不住輕撫她的頭髮。
趙先生護士叫我的名字。
我正要叫醒婉晴,卻發現她早已睜開眼,正直勾勾地盯著我。那眼神冷得嚇人。
你騙我。她輕聲說。
婉晴,聽我解釋...
她猛地推開我,衝向出口。我追出去時,正好看見她跳上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回到家,公寓空無一人。婉晴的行李還在,但她的手機、錢包和那本可怕的日記都不見了。餐桌上用口紅寫著幾個猙獰的大字:哥哥背叛了我。
我瘋狂撥打她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夜幕降臨,我開始在杭州的大街小巷尋找,從我們常去的公園到便利店,甚至酒吧夜店,都冇有她的蹤影。
淩晨三點,我精疲力竭地回到家,發現門縫下塞著一張紙條:哥哥,我決定成全你。永彆了。
我的血液瞬間凍結。紙條背麵是酒店房卡——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住的那家。
酒店頂樓,天台門虛掩著。寒風中,婉晴站在欄杆邊緣,白色連衣裙獵獵作響,像隻欲飛的蝴蝶。
婉晴!我聲音發抖。
她回過頭,臉上帶著夢幻般的微笑:哥哥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
快下來!那裡危險!
危險她輕笑,比失去哥哥更危險嗎
我慢慢靠近:我們好好談談...
冇什麼好談的。她望向腳下的城市燈火,醫生說我有邊緣型人格障礙,說我情緒不穩定、害怕被拋棄...但他們錯了。
她轉向我,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我不是害怕被拋棄...我是不能忍受哥哥不愛我。
我冇有不愛你...我小心斟酌詞句。
但不是我想要的那種愛,對嗎她苦笑,哥哥看我的眼神,和看那些女人不一樣...
夜風吹散她的長髮,露出纖細的脖頸。我突然意識到,她是認真的——她真的會跳下去。
婉晴,我聲音哽咽,下來好嗎我...我可以試著用你想要的方式愛你。
她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我向前一步,但你要答應我按時吃藥,看醫生。
她猶豫了:那哥哥會親我嗎會抱我嗎會...隻看著我一個人嗎
我深吸一口氣:會。
這個承諾像魔咒般起了作用。婉晴慢慢爬下欄杆,撲進我懷裡。她的身體冰冷顫抖,像隻受驚的小鳥。
我信哥哥。她在我耳邊輕語,但如果哥哥再騙我...下次我會真的跳下去。
回到公寓,婉晴乖乖吃了藥,蜷縮在我懷裡入睡。我望著窗外的夜空,知道自己已經跨過了某條不可回頭的界線。
手機螢幕亮起,是小雨的最後一條簡訊:趙浩,你被那女孩控製了。好自為之。
我苦笑著關掉手機。
她說得對,我已經被控製了——但不是被恐懼,而是某種更複雜、更危險的感情。
懷中的婉晴在夢中呢喃:哥哥...彆離開我...
我輕輕撫摸她的頭髮,知道自己已經墜入深淵。
4
淩晨三點十七分,我盯著床頭櫃上的藥瓶。
奧氮平白色藥片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像婉晴眼底時而閃過的冷焰。
自從天台那夜後,我偷偷將她的劑量減半——醫生說過藥物會鈍化情感,可我需要她保持這種危險的鮮活。
哥哥在看什麼婉晴突然從背後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窩。她總能像幽靈般無聲出現。
我迅速蓋住藥瓶:冇什麼,該吃藥了。
她歪頭看我,睡衣領口滑落露出鎖骨處的淤青——那是上週她發現我藏起日記本時自殘的痕跡。
我下意識撫摸那道傷痕,她立刻抓住我的手指按在自己頸動脈上:哥哥感覺到了嗎這顆心隻會為你跳動。
掌下血管的搏動像困獸的撞擊。我抽回手,倒出兩粒藥片:先把藥吃了。
她凝視我掌心,突然綻開詭豔的笑容:哥哥給的,毒藥我也吃。舌尖捲走藥片時故意舔過我的掌紋,濕熱的觸感讓我脊椎發麻。
當夜我被金屬碰撞聲驚醒。
黑暗中,婉晴正用鐵鏈將我們的手腕鎖在一起,鎖釦哢嗒閉合的瞬間,她抬頭對我微笑:這樣哥哥就永遠不會在半夜消失了。
你乾什麼!我扯動鎖鏈,金屬勒進皮肉。
她晃了晃手腕,鐵鏈嘩啦作響:昨晚哥哥去見小雨了吧梳妝檯上我的手機螢幕亮著,顯示著被點開的外賣訂單——兩份餐具,收貨人小雨。
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
那是我上週的訂單,手機明明有密碼。你監視我
是保護。她從枕頭下抽出另一部手機,螢幕分屏顯示著我的實時定位和社交軟件介麵,哥哥不知道吧你送我那天就裝了監控程式呢。
我猛地拽過鐵鏈將她拉倒,她卻趁機跨坐到我腰間。
月光勾勒出她單薄的身形,睡裙捲到大腿根,膝蓋抵著我腰側像兩把尖刀。解鎖。我聲音嘶啞。
不要。她俯身湊近,髮絲垂落在我臉上,除非哥哥發誓...冰涼的唇貼上我的耳垂,...永遠不離開我。
鐵鏈在掙紮中越纏越緊,最終我們像兩條缺氧的魚般交纏著昏睡過去。
清晨醒來時鎖鏈已消失無蹤,床頭放著煎蛋和牛奶,婉晴哼著歌在衣櫃前挑選裙子,彷彿昨夜隻是場噩夢。
哥哥覺得這件好看嗎她舉起一條紅色連衣裙,正是小雨常穿的款式。
我打翻牛奶杯:彆穿這個。
玻璃碎裂聲裡她的表情凝固了。
下一秒她抄起剪刀捅向自己的大腿:那就不需要腿了!反正哥哥討厭我走路的樣子!
我撲過去奪剪刀,鋒刃劃開她小臂的同時也割破我的手掌。
鮮血交融著滴在地板上,她突然安靜下來,癡迷地舔舐我掌心的傷口:哥哥的血...好溫暖...
那天之後,我開始在藥片裡摻入維生素。
起初隻是四分之一,後來變成半粒。
藥物減量的婉晴像逐漸甦醒的毒蝶,時而蜷縮在我懷裡抽泣,時而把廚房刀具藏進我的公文包——這樣哥哥工作時也能想起我。
週五加班回家,玄關瀰漫著血腥味。
婉晴跪在浴室瓷磚上,手腕浸在鮮紅的水盆裡,身邊散落著十幾粒濕漉漉的藥片。藥...吐出來了...她仰起臉對我笑,唇色慘白,哥哥騙我...藥量減少了...
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打翻的水盆染紅褲管。她趁機爬過來摟住我的脖子,濕冷的手臂蛇一般纏繞:被髮現了呢...那哥哥要接受懲罰...
脖頸傳來尖銳刺痛。
她竟用犬齒咬穿我的皮膚,舌尖舔過滲血的齒印:蓋章完成~現在哥哥真的隻屬於我了~
半夜我偷看她藏在空調外機後的日記,最新一頁寫著:7月16日,哥哥的血有金屬味。下次要試試在心臟位置開孔,聽說那裡的血最甜旁邊畫著解剖圖般精準的心臟素描。
次日我悄悄聯絡了精神病院。
掛斷電話轉身時,婉晴正倚在門框上吃草莓,汁液像血順著她嘴角流下:哥哥想送我去醫院她晃了晃我的手機,你心跳加速時,監控APP會報警哦。
我衝上去搶手機,她卻將手機塞進內衣。
指尖觸到溫軟肌膚的瞬間,她發出幼貓般的嗚咽:哥哥終於主動碰我了...
手機突然響起。螢幕上小雨的名字讓婉晴瞳孔驟縮。
她接通電話按下擴音,小雨的哭聲炸響在空氣中:趙浩救救我!有人在我門口潑紅油漆!
不是我做的。婉晴對著手機輕笑,不過...她突然將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哥哥現在忙著撫摸我呢。
電話那頭傳來崩潰的尖叫。
婉晴掛斷後跨坐到我腿上,用沾著草莓汁的唇印封住我的怒吼:這隻是開始哦。明天她的辦公室會出現帶血的玩偶,後天她的父母會收到她和彆人上床的合成照...她解開衣釦,露出腰間紋身——我的名字纏繞著荊棘,...直到她瘋掉為止。
我掐住她的脖子按倒在沙發上。
她漲紅著臉卻還在笑,雙腿緊緊夾住我的腰:哥...哥的手...好舒服...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透過貓眼我看到兩名穿白大褂的男人,胸前掛著青山精神病院的工牌。婉晴突然從背後抱住我:看,我也給哥哥準備了驚喜~
她按下遙控器,客廳監控屏亮起——小雨被綁在我公司倉庫,嘴上貼著膠帶,鏡頭正對她的是一台正在倒計時的微波爐。
選吧哥哥。婉晴把另一部手機塞給我,螢幕上顯示著精神病院的聯絡電話,是送我去醫院,還是看著你心愛的小雨被炸熟計時器和我心跳相連哦,如果我心跳停止...
我跌坐在地,手機從指間滑落。
婉晴跪坐在我腿間,捧起我的臉輕聲細語:其實很簡單~隻要哥哥當著醫生的麵說愛我,說永遠不會離開我...她引導我的手解開她衣領,...我就讓小雨活著離開。
門外敲門聲越來越急。
婉晴的瞳孔在昏暗光線下擴大成漆黑的深淵,我看見自己扭曲的倒影在其中沉淪。當第一個醫生開始踹門時,我抬手撫上她的臉頰:
我愛...
爆炸聲從手機裡傳來。
婉晴皺眉檢視監控畫麵,突然咯咯笑起來:啊,失誤了~微波爐裡隻是爆米花呢。她撒嬌般蹭我的鼻尖,但小雨姐姐現在應該嚇尿了吧
我扯過她狠狠吻住,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
她在我懷裡融化成一灘春水,而我摸到了藏在沙發縫裡的水果刀。
醫生破門而入時,看到的是我們相擁在血泊中的場景——
我的刀插在她肩頭,她的牙齒嵌在我手腕,像兩隻互相撕咬的野獸。
她在我耳邊喘息著說出最後一句情話:
真好...哥哥終於...願意和我一起疼了...
當鎮靜劑紮進她脖頸時,我攥緊了從她內衣夾層摸出的鑰匙——
那纔是真正控製倉庫炸彈的開關。
5
過去三週,我每天偷偷減少1/4劑量,而她手腕上的割痕正以驚人的速度癒合。
她身上還殘留著昨夜沐浴露的梔子香,可指甲已經深深陷進我腰側的皮肉。
該吃藥了。我轉身將水杯遞給她,水麵因手指顫抖泛起漣漪。
她仰頭吞下藥片,喉結滾動時鎖骨處的淤青若隱若現——
那是三天前她發現我私藏小雨照片時自殘的痕跡。
當時她哭著用剪刀抵住頸動脈,直到我當著她麵燒掉所有合影才鬆手。
今天哥哥能早點回來嗎她踮腳為我係領帶,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喉結,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紅酒燉牛肉。
我含糊應著,餘光瞥見玄關鏡子裡自己蒼白的臉。
領帶突然收緊,婉晴拽著絲綢布料將我拉向她:撒謊。你和小王約了加班。她的瞳孔在陰影中擴大成漆黑的漩渦,我看了你的聊天記錄。
血液瞬間凍結。手機密碼三天前剛換過,監控軟件明明已經——
哥哥真可愛。她突然輕笑,從我的西裝內袋抽出第二部手機,以為把備用機藏在這裡我就找不到了螢幕亮起,顯示著小雨昨晚發來的訊息:趙浩,救救我!有人在我家門口潑紅油漆!
梳妝檯抽屜自動彈開,裡麵整齊排列著六部不同型號的手機,每部都亮著相同的監控介麵。
婉晴像展示戰利品般撫過它們:這些纔是哥哥真正在用的,對嗎從三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
我踉蹌後退撞上衣櫃,鏡麵碎裂的脆響中,婉晴的倒影分裂成無數碎片。她踩著玻璃碴走來,鮮血在雪白足底綻開:沒關係的...隻要哥哥永遠留在我身邊...
公司會議室裡,我機械地翻動企劃書。手
機在褲袋震動,是婉晴發來的實時定位——她正在我公寓樓下的小公園。監控畫麵隨即彈出,鏡頭裡的小雨被幾個戴口罩的人圍堵在牆角,紅色油漆順著她長髮滴落。
停下!我顫抖著打字。
回覆立刻傳來:哥哥現在回家,我就停手
出租車後座,我瘋狂翻找公文包裡的鎮定劑——上週從心理醫生朋友那裡拿的備用藥品。
指尖突然觸到冰冷的金屬,翻出來是把車鑰匙,掛著從未見過的HelloKitty掛件。
記憶閃回三天前的深夜,婉晴蜷縮在我懷裡呢喃:我把所有退路都剪斷了哦...
公寓門開著的。餐桌上擺著燭光晚餐,紅酒在杯子裡泛著血色的光。婉晴穿著我的白襯衫坐在飄窗上,膝頭攤開那本失蹤多日的日記。
歡迎回家。她舉起平板電腦,螢幕裡小雨滿臉是血地蜷縮在牆角,看,我遵守承諾了。
我衝上去搶平板,她卻靈巧地翻身躲開。
襯衫下襬揚起時,我看清她大腿內側用刀刻著的新傷痕——是我的名字,結痂的筆畫像蜈蚣般猙獰。
彆急嘛。她哼著歌點燃餐桌蠟燭,先吃飯,不然牛肉會涼。火焰在她眼底跳動,映出某種非人的光澤,還是說...哥哥想先吃我
藥瓶從包裡滾落,奧氮平藥片撒了一地。
婉晴突然安靜下來,歪頭凝視著那些白色藥片,表情像發現玩具的孩子:原來哥哥一直在給我吃這個
你需要治療。我艱難地開口,這些天你的情緒越來越...
不穩定她接話,突然咯咯笑起來,因為哥哥在偷偷減藥啊。指尖撫過大腿的傷口,但你知道嗎我更喜歡現在的感覺——她猛地撕開襯衫,露出佈滿舊傷的上身,——疼痛讓我真實地活著。
燭光中她的身體像張破碎的地圖,每道疤痕都是我們關係的座標。
最觸目驚心的是左胸口的紋身——我的證件照被荊棘纏繞,下方刺著Prope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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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她張開雙臂,像個索求擁抱的孩子,抱我。
當我僵在原地時,她的表情開始崩塌。
嘴唇顫抖,瞳孔擴大,右手無意識地抓撓左腕的舊傷——邊緣型人格障礙急性發作的前兆。她突然衝向廚房,回來時手裡握著水果刀。
既然哥哥不願意...刀尖抵上紋身,那我就把這裡挖掉好了。
鮮血順著刀刃滑落時,我終於撲上去奪刀。
她趁機纏住我的脖子,血腥味混著梔子香灌入鼻腔:你看,你還是會抱住我的。
平板電腦突然響起訊息提示。
畫麵裡的小雨已經不見,隻剩地上一灘觸目驚心的紅色。
婉晴滿意地舔掉唇邊的血:現在冇有人能分開我們了。
夜半驚醒時,腕間冰涼的觸感讓我瞬間清醒——是婉晴用鐵鏈將我們鎖在了一起。
她正伏在我胸口畫著什麼,圓珠筆尖劃過皮膚的觸感令人毛骨悚然。
你在乾什麼我掙紮著坐起。
做記號呀。她舉起我的手臂,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晴字,這樣就算哥哥逃到天涯海角...她的指甲突然掐進我的肘窩,...彆人也知道你屬於誰。
月光照在她半邊臉上,另外半邊浸在黑暗中,彷彿兩個不同的人格在爭奪主導權。
當她再次開口時,聲線突然變成小女孩的腔調:大哥哥,陪我玩好不好
寒意順著脊背竄上來。
這是她第一次表現出人格解離的症狀——邊緣型人格障礙惡化的標誌。我試探性地問:你是誰
我是晴晴呀。她歪著頭,用天真得可怕的表情說,婉晴姐姐睡著了,現在輪到我看護哥哥。
鏈銬嘩啦作響,她爬到我身上,手指描摹我的五官:姐姐說哥哥最近不乖,要晴晴幫忙懲罰...冰冷的金屬突然貼上我的太陽穴——是那把失蹤的瑞士軍刀,...但晴晴捨不得。
我屏住呼吸。根據邊緣型人格障礙的案例分析,此刻任何刺激都可能引發極端行為。
刀尖緩緩下移,最終停在頸動脈處,她突然哭了:哥哥為什麼在發抖你也覺得晴晴是怪物嗎
不...我強忍戰栗撫摸她的頭髮,晴晴最乖了。
她破涕為笑,卻突然用刀劃開自己手臂。
鮮血滴在我臉上時,她陶醉地眯起眼:這樣我們就永遠分不開了。
次日清晨,我在廚房發現被肢解的HelloKitty掛件——裡麵藏著微型定位器。
婉晴哼著歌煎蛋,手腕纏著染血的繃帶,彷彿昨夜的可怖場景隻是幻覺。
當她轉身遞餐盤時,我注意到她瞳孔恢複如常。
哥哥今天要乖乖上班哦。她吻我的額頭,語氣溫柔得可怕,我約了小雨姐姐喝咖啡。
餐刀噹啷掉在地上。
她彎腰去撿,後頸露出新鮮的針眼——是強效鎮靜劑的注射痕跡。
記憶閃回昨晚混亂中我給她注射的藥物,可本該讓她昏睡12小時的劑量居然...
對了。她突然湊近我耳邊,地下室的門鎖換了,密碼是我們的初遇日期。呼吸噴在耳廓像毒蛇吐信,...畢竟那裡藏著哥哥最想找的東西,不是嗎
公司電梯裡,我盯著監控APP上移動的紅點——婉晴正前往城西咖啡館,而小雨的定位卻顯示在郊區精神病院。
手機突然震動,收到段模糊的監控錄像:昏暗房間裡,小雨被綁在椅子上,旁邊站著戴口罩的婉晴。
遊戲開始了訊息下方附著地址——是我們初次相遇的酒店。
當我踹開酒店房門時,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婉晴穿著染血的白色連衣裙,正在給昏迷的小雨塗口紅。
聽見響動,她轉過頭,露出我此生見過最美麗的笑容:
哥哥來啦我正在幫小雨姐姐化妝呢。她舉起粘稠的化妝刷,...用我的血。
角落裡,那本失蹤的日記攤開著,最新一頁貼滿我被偷拍的照片,每張都畫著鮮紅的叉。文字記錄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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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哥哥咖啡裡放鎮靜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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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小雨寄帶刀片的快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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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哥哥手機定位參數
最後用加大字體寫著:當哥哥失去所有退路,就會永遠屬於我了。
婉晴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裙襬滴落血珠:現在輪到哥哥做選擇了。她舉起針管抵住小雨的脖子,是帶她走...針尖轉向自己頸動脈,...還是留下來陪我
我向前一步,她立刻綻放出勝利的笑容。
可當我要邁第二步時,整麵牆突然亮起——那是隱藏的監控螢幕,顯示著實時畫麵:我的公寓、公司工位、常去的酒吧...每個場景裡都有婉晴安排的演員,穿著我的衣服扮演著趙浩。
驚喜嗎她張開雙臂轉圈,裙襬綻開血色的花,這半年來,哥哥見的'同事''朋友'...全是我的人哦。
螢幕切換成精神病院的監控,穿白大褂的婉晴正在給病人分發藥片。
她對著鏡頭微笑:順便說,那位總勸你送我就醫的'心理醫生朋友'...其實是我住院時的主治醫師呢。
世界天旋地轉。
我終於明白為何每次試圖求助都會失敗——
早在相遇之初,她就已經織好這張巨網。
此刻她站在血泊中對我伸手,像個等待舞伴的公主:
現在相信了嗎從始至終...她的指尖撫上我的胸膛,...隻有我是真實的。
暴雨如注,一道閃電照亮她分裂的瞳孔——
左眼盛滿瘋狂,右眼蓄著淚水。
在雷聲炸響的瞬間,我抓住了她顫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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