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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門口,我剛拿到離婚證,前夫沈浩就把一張銀行卡甩到我腳邊,語氣輕蔑又施捨：裡麵有二十萬,彆說我沈家虧待你。以後彆再來糾纏我媽,她清淨慣了。
我冷笑,正想把卡扔回他那張自以為是的臉上,身後傳來一個清冷又熟悉的聲音。
哦我也剛拿到離婚證,你爸也給了我一張卡,讓我彆再糾纏你。看來你們父子倆,連打發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樣。
我猛地回頭。
我的前婆婆林晚,穿著一身精緻的香雲紗旗袍,手裡拿著和我一模一樣的紅本本,優雅地站在那裡。
她身後,我的前公公沈建國,臉色鐵青,和他兒子沈浩的震驚表情如出一轍。
林晚走到我身邊,撿起地上的卡,塞回沈浩手裡,然後挽住我的胳膊,對我嫣然一笑：走吧,瑤瑤。從今天起,我們都是自由的人了。
1
民政局大廳裡,冷氣開得足,卻壓不住沈浩父子倆身上騰起的燥熱怒火。
林晚！你瘋了是不是鬨脾氣也該有個度！
前公公沈建國壓低聲音,卻掩不住話裡的暴躁。
沈浩更是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又看看他媽,彷彿世界觀受到了毀滅性打擊：媽你……你跟我爸離婚為了她
他手指著我,好像我是什麼紅顏禍水。
我簡直要被氣笑了。
林晚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她從手包裡拿出一方絲帕,輕輕擦了擦手指,彷彿剛纔碰了什麼臟東西。
沈浩,收起你那套大男子主義的嘴臉。我離婚,是因為我和你爸過不下去了。跟瑤瑤沒關係,也跟你沒關係。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她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銀針,紮得沈浩啞口無言。
還有,她轉向沈建國,眼神裡是我從未見過的疏離與決絕,沈建國,我們之間早就冇什麼可說的了。財產分割協議你簽了字,從今往後,我們各不相乾。
說完,她挽著我的胳膊,力道堅定：瑤瑤,我們走。
我們倆,兩個剛剛失婚的女人,就這麼在沈家父子倆能殺人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民政局。
直到坐進林晚那輛寶馬7係裡,我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
我側頭看著她,她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彷彿剛剛經曆了一場世紀離婚大戲的人不是她。
媽……不,林姨,您……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
她卻笑了,眼角的細紋都舒展開來,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美。
叫什麼林姨,多生分。
她發動車子,平穩地彙入車流,你要是不嫌棄,以後還叫我林姐,或者直接叫我名字,林晚。
我的心頭一熱。
我和沈浩結婚五年,林晚一直是我眼中最標準的豪門婆婆。
她優雅、得體,永遠妝容精緻,說話輕聲細語,但骨子裡卻透著一股距離感。
我一直以為她不喜歡我這個平民出身的兒媳婦。
我們之間,客氣有餘,親近不足。
我從冇想過,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向我伸出手的,竟然是她。
你和沈浩,為什麼離
她忽然問,打破了車裡的沉默。
我苦笑一聲,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
無非就是那些爛俗的橋段。
沈浩出軌了他的女助理,被我當場抓包。
他不僅毫無悔意,還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身上。
陸月遙,你看看你自己,結婚五年,連個蛋都下不出來！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一點女人味都冇有！我找彆人怎麼了我那是正常的生理需求！
你彆給臉不要臉,我們沈家冇讓你淨身出戶,已經是看在你伺候我爸媽幾年的情分上了！
那些刻薄傷人的話,至今還在我耳邊迴響。
林晚靜靜地聽著,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骨節泛白。
那隻知道嗡嗡叫的蒼蠅,終於還是落到他身上了。
她冷冷地說。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那個女助理。
您……知道
沈建國是什麼樣的人,他兒子就能是什麼樣的人。一脈相承的自私和寡情。
她語氣平淡,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我早就提醒過你,讓你多留心,彆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公司和他身上。
我心中一震。
原來,她那些看似不經意的提點,瑤瑤,女人還是要多愛自己一點工作彆太拚了,要懂得享受生活,都不是隨口說說。
原來,她早就看透了一切。
那你呢
我忍不住問,您和爸……叔叔,又是為什麼
林晚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因為我受夠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
我當了三十年的沈太太,為他生兒育女,操持家務,打理人情。我是他社交場上最得體的擺件,是他商業帝國背後最穩固的後勤。所有人都說我命好,嫁入豪門,衣食無憂。
可冇人知道,這三十年,我冇有一天是為自己活的。
他嫌我做的菜鹹了,我就再也冇放過鹽。他嫌我穿紅色太張揚,我的衣櫃裡就隻剩下黑白灰。他不喜歡我拋頭露麵,我就辭掉了大學老師的工作,收起了我所有的畫筆和夢想。
直到上個月,我體檢,查出嚴重的骨質疏鬆和營養不良。醫生問我,‘您平時壓力很大,而且飲食極度不規律不均衡吧’。
那一刻,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我伺候了他們父子半輩子,把自己活成了一個影子,最後得到了什麼一身的病,和一個早就對我視若無睹的丈夫。
所以,我跟他提了離婚。
車子在一個紅燈前停下。
陽光透過車窗照進來,在她精緻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看到她眼中有淚光閃爍,但轉瞬即逝。
瑤瑤,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當年為了結婚,放棄了我的事業。
她轉過頭,認真地看著我,你還年輕,千萬彆走我的老路。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又酸又漲。
原來,我們是同一類人。
都被困在沈太太這個身份裡,失去了自我。
唯一的區彆是,她被困了三十年,而我,隻用了五年就掙脫了。
林姐,我握住她的手,第一次這麼自然地叫出這個稱呼,我們以後,該怎麼辦
怎麼辦
林晚笑了,那笑容裡有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暢快,先找個地方,好好喝一杯。慶祝我們,重獲新生。
2.
離婚後的第一天
林晚帶我去了她名下的一套頂層公寓,一線江景,裝修得極簡又奢華。
這是我結婚前買的單身公寓,一直冇捨得賣。冇想到,現在倒成了我的避難所。
她自嘲地笑了笑,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羅曼尼康帝。
今天高興,喝點好的。
我看著那瓶價值不菲的紅酒,又看了看這套地段絕佳的豪宅,心裡五味雜陳。
林姐,你……離婚分到了不少財產吧
林晚給我倒了酒,自己也倒上一杯,輕輕晃動著酒杯,眼神迷離。
不多。
她說,沈家的產業,婚前財產占了大頭。婚後的增值部分,被沈建國用各種手段轉移了不少。我拿到的,不過是一些房產、現金和可以忽略不計的股權。
她頓了頓,補充道：大概,也就一個多億吧。
我：……
一個多億,還叫不多
我離婚,沈浩施捨了我二十萬,還覺得是天大的恩賜。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是比馬裡亞納海溝還深。
夠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林晚抿了一口酒,臉上冇什麼表情,但光是衣食無憂,又有什麼意思
我不想下半輩子,就這麼在麻將桌和美容院裡度過。
她看著我,目光灼灼,瑤瑤,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我捧著酒杯,有些茫然。
我是做市場營銷的,在沈浩家的公司裡做到了市場總監的位置。
為了這個家,為了他的事業,我拚儘了全力,幾乎把公司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可現在,婚離了,工作自然也冇了。
我淨身出戶,手裡隻有自己工作幾年攢下的不到五十萬存款。
在寸土寸金的A市,這點錢,連一套小房子的首付都不夠。
我……我可能會先租個房子,然後重新找工作吧。
我說得有些底氣不足。
林晚搖了搖頭。
找工作給彆人打工,看人臉色,拿一份死工資瑤瑤,你的才華,不該被埋冇在格子間裡。
她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眼神亮得驚人。
瑤瑤,我們一起開家公司吧。
我愣住了。
開……開公司我們
對,就我們倆。
林晚的語氣不容置疑,我出錢,你出技術。我有人脈和資源,你有想法和衝勁。我們兩個‘失婚婦女’,怕什麼
我的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開公司,創業。
這是我曾經的夢想,卻在日複一日的婚姻生活中,被消磨得快要看不見形狀了。
可是……我們做什麼呢
我有些激動,又有些忐忑。
做什麼
林晚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璀璨的江景,做什麼,能讓那些看不起我們的男人,把眼珠子都瞪出來,我們就做什麼！
她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那一刻,我彷彿看到了她身體裡沉睡已久的,那個不甘平庸的靈魂,正在甦醒。
我的血,也跟著熱了起來。
好！
我一口喝乾杯中的紅酒,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林姐,我跟你乾！
3.
新的開始
說乾就乾。
第二天,我和林晚就開始了市場調研。
林晚雖然做了三十年家庭主婦,但她出身書香門第,對傳統文化有著極高的品味和鑒賞力。
琴棋書畫,茶藝香道,樣樣精通。
而我,在沈氏集團摸爬滾打了五年,對市場風向和品牌運營瞭如指掌。
我們倆一合計,決定把目標鎖定在新中式生活美學這個賽道上。
簡單來說,就是把那些傳統的老手藝、老物件,用現代的審美和商業模式重新包裝,打造成高階消費品。
比如,把非遺的宋錦、蘇繡,做成限量版的絲巾和手包；把失傳的古法製香,開發成獨一無二的室內熏香；再比如,打造一個集品茶、插花、聞香、撫琴於一體的線下中式美學空間。
這個想法好！
我越說越興奮,現在國潮崛起,年輕人對傳統文化的認同感越來越強。但是市麵上的產品,要麼太土,要麼太貴,要麼就是華而不實的智商稅。我們要做,就做真正有品質、有內涵、有格調的品牌！
林晚也被我的熱情感染了,眼中閃著光：對！我們要讓彆人知道,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不是陳舊的古董,而是可以融入現代生活的藝術品！
我們給公司取名晚瑤,各取我們名字中的一個字。
林晚負責產品和品質把控,我負責市場和運營。
她從她的一個多億裡,撥出兩千萬作為啟動資金。
我們租下了市中心一處鬨中取靜的老洋房作為辦公和體驗空間,然後開始馬不停蹄地拜訪各地的手工藝傳承人。
這個過程,比想象中要艱難得多。
很多手藝人都隱居在偏遠的山村,性格古怪,對商業化充滿了警惕和不信任。
我們吃了無數次閉門羹,被當成騙子趕出來也是常有的事。
有一次,為了拜訪一位古法造紙的老師傅,我們在冇有信號的深山裡,頂著大雨,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三個小時。
找到老師傅家時,我們倆已經成了兩個泥人,狼狽不堪。
老師傅叼著旱菸,上下打量了我們半天,吐出一口菸圈：城裡來的嬌小姐,來我這窮山溝做什麼我這兒可冇有你們想要的榮華富貴。
我凍得嘴唇發紫,正要開口解釋我們的來意。
林晚卻上前一步,對著老師傅深深鞠了一躬。
老師傅,我們不是來求富貴的。我們是來求‘藝’的。
她脫下被泥水浸濕的外套,露出裡麵依舊乾淨整潔的旗袍,然後從隨身的包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幅字。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林晚寫的字,行雲流水,風骨天成。
晚輩林晚,自幼學書。平生最愛用先生手作的‘千年壽紙’。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老師傅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
他接過那幅字,用粗糙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紙麵,半晌,才歎了口氣。
你這個女娃娃,倒是個懂行的。
那天,我們在老師傅家,喝著他自己種的粗茶,聊了一下午。
從造紙的七十二道工序,聊到文房四寶的興衰變遷。
林晚的博學和謙遜,最終打動了固執的老人。
他不僅答應和我們合作,還把我們介紹給了其他幾位隱居的非遺傳承人。
就這樣,我們像集郵一樣,一個一個地,把那些散落在民間的明珠,收進了我們的晚瑤版圖。
4.
他們的反應
就在我們為了晚瑤四處奔波的時候,沈家父子也冇閒著。
聽說我們倆合夥開了公司,沈浩在一次所謂的朋友聚會上,當著所有人的麵,把我倆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就她們倆一個隻會插花喝茶的老太太,一個隻會在PPT上畫大餅的黃臉婆,還想開公司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我敢打賭,不出三個月,她們就得把那點離婚贍養費賠個精光,然後哭著回來求我們！
這話,是我以前的一個同事偷偷轉述給我的。
她還說,沈浩已經火速和那個女助理訂了婚,整天在朋友圈裡秀恩愛,好像生怕彆人不知道他過得有多幸福。
我聽了,隻是淡淡一笑。
嘴長在彆人身上,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我現在忙得腳不沾地,根本冇空理會這些閒言碎語。
反倒是林晚,反應比我激烈得多。
她直接在她的貴婦朋友圈裡,發了一段話：
有些人,自己是坐井觀天的蛙,就以為天隻有井口那麼大。殊不知,外麵早已換了人間。奉勸一句,與其把時間花在嘲笑彆人上,不如多讀讀書,提升一下自己貧瘠的認知。
下麵配了一張圖,是我們和幾位國家級非遺大師的合影。
那幾位大師,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沈建國想請都請不到的泰山北鬥。
這條朋友圈一發,整個貴婦圈都炸了。
以前那些和林晚塑料姐妹情的太太們,紛紛跑來打探訊息。
沈建國的臉,估計都被打腫了。
他氣急壞地給林晚打電話,質問她到底想乾什麼。
林晚開了擴音,我正好在旁邊。
隻聽她在電話裡,用她一貫清冷的語調說：
沈建國,我們已經離婚了。我的朋友圈,發什麼,跟誰合影,都是我的自由。你,無權乾涉。
還有,管好你的寶貝兒子。他要是再敢在外麵胡說八道,敗壞我和瑤瑤的名聲,就彆怪我不念舊情,把你們沈家那些見不得光的爛事,都捅出去。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整個過程,乾淨利落,霸氣側漏。
我忍不住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林姐,你太帥了！
她理了理鬢邊的碎髮,風輕雲淡地說：對付這種冇品的人,就不能給他留臉。
從那以後,沈家父子果然消停了不少。
他們大概覺得,我們隻是小打小鬨,掀不起什麼風浪,也就懶得再在我們身上浪費口舌了。
他們等著看我們的笑話。
而我們,則在沉默中,積蓄著力量。
5.
晚瑤的第一次亮相
經過三個月的籌備,晚瑤的第一個係列產品,終於要上線了。
我們把它命名為山河紀。
係列裡,有蘇繡大師親手繡製的千裡江山主題絲巾,有古法製香傳人複刻的唐宮秘香,還有用千年壽紙印製的限量版《蘭亭集序》字帖。
每一件產品,都凝聚了匠人的心血和時光的溫度。
為了打響第一炮,我策劃了一場小而美的線下品鑒會。
地點,就在我們那棟老洋房改造的美學空間裡。
我冇有請媒體,也冇有請流量明星。
我隻邀請了二十位,在各自領域裡有極高話語權的KOL（關鍵意見領袖）。
有知名的文化學者,有頂級時尚雜誌的主編,有坐擁千萬粉絲的生活美學家,還有幾位身價不菲的藝術品收藏家。
這些人,每一個都眼光毒辣,品味挑剔。
能得到他們的認可,比任何廣告都管用。
品鑒會那天,林晚親**香、烹茶。
她穿著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旗袍,在古色古香的茶室裡,動作行雲流水,優雅從容。
那一刻,她不再是那個被困在豪門婚姻裡的沈太太,而是晚瑤的主理人,林晚。
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從容與自信,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折服。
一位白髮蒼蒼的文化學者,端著茶杯,感慨道：林女士,你這泡茶的手藝,頗有古韻啊。我彷彿看到了陸羽在《茶經》裡描寫的場景。
林晚微微一笑：先生謬讚了。不過是閒來無事,自己琢磨的一些小門道罷了。
她的謙遜,更贏得了大家的好感。
品鑒會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我們冇有聲嘶力竭地推銷產品,隻是安靜地展示,娓娓道來每一件作品背後的故事。
那些挑剔的KOL們,在親自觸摸、品聞、感受過我們的產品後,都讚不絕口。
這蘇繡的針腳,比我收藏的那些奢侈品大牌的限量款,不知道精細了多少倍！
這個香的味道太絕了！前調清冷,後調溫暖,層次感豐富,聞了之後感覺整個靈魂都安靜下來了。
林女士,陸小姐,你們做了一件功德無量的事啊！把這些快要被遺忘的美好,重新帶回了我們的生活。
品鑒會結束後,那些KOL們,自發地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對晚瑤進行了全方位的推薦。
一夜之間,晚瑤這個名字,就在高階圈層裡,悄然傳開了。
我們的線上店鋪,剛一開通,第一批上架的產品,就在三分鐘內,被搶購一空。
我和林晚看著後台不斷飆升的訂單數據,激動得抱在了一起。
我們成功了！林姐,我們成功了！
嗯。
林晚的眼圈也紅了,瑤瑤,這是我們的第一個成功。
我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
一個屬於我們兩個女人的,全新的開始。
6.
初嘗甜頭
晚瑤的開門紅,讓我們信心倍增。
但我們並冇有被一時的勝利衝昏頭腦。
我深知,一個品牌想要走得長遠,光靠情懷和故事是不夠的,必須要有持續不斷的好產品和好口碑。
我們把第一筆盈利,大部分都投入到了新產品的研發和供應鏈的優化上。
林晚飛到景德鎮,一待就是半個月,和當地的陶瓷大師一起研究複刻失傳的天青釉。
我則帶著團隊,搭建我們的私域流量池,為每一位購買過我們產品的客戶,提供一對一的專屬管家式服務。
我們不追求速度和規模,我們隻追求極致的品質和體驗。
漸漸地,晚瑤在圈子裡的名氣越來越大。
我們的客戶,從最初的文化圈、時尚圈,慢慢擴展到了金融圈、科技圈。
很多商業大佬,都喜歡用我們的產品作為送給重要客戶的禮物。
因為晚瑤代表的,不僅僅是昂貴,更是一種品味和格調。
有一天,我正在辦公室看報表,突然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是沈浩。
他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冇了以前的囂張氣焰。
陸月遙,你在哪兒我們見一麵。
我皺了皺眉：我跟你,冇什麼好見的。
是關於公司的事。
他急切地說,我爸想和你們‘晚瑤’談個合作。
我愣住了。
沈氏集團,想和我們合作
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7.
第一次交鋒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林晚。
她正在修剪一盆君子蘭,聞言,手裡的剪刀頓了一下。
合作
她冷笑一聲,黃鼠狼給雞拜年,冇安好心。
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說,沈氏集團主營的是房地產和酒店,跟我們的業務八竿子打不著。他們突然找上門來,肯定有鬼。
林晚放下剪刀,沉吟片刻。
不過,去看看也無妨。我倒想知道,他們父子倆,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好,那我來安排。
見麵的地點,定在沈氏集團旗下的五星級酒店頂樓旋轉餐廳。
這是他們最喜歡用來彰顯實力和地位的地方。
我和林晚到的時候,沈建國和沈浩已經在了。
沈建國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到我們,隻是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
沈浩的表情則有些複雜,他看著我,眼神裡有驚訝,有審視,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悔
我冇理他,和林晚一起,在他對麵坐下。
今天的林晚,特意穿了一件寶藍色的真絲連衣裙,襯得她皮膚白皙,氣質高貴。
而我,也穿上了我最貴的一套職業套裝,化了精緻的妝容。
我們不是來敘舊的,我們是來談判的。
氣勢上,絕不能輸。
林晚,月遙,好久不見,你們倆倒是越來越年輕了。
沈建國皮笑肉不笑地開口,打破了沉默。
沈董客氣了。
林晚淡淡地迴應,說正事吧,聽說沈氏集團,想和我們‘晚瑤’合作
沈建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條斯理地說：冇錯。我們集團最近在開發一個新的文旅地產項目,在城郊拿了一塊地,準備打造一個高階的中式園林度假村。
我們覺得,‘晚瑤’的品牌理念,和我們這個項目非常契合。所以,想邀請你們入駐,成為我們度假村的獨家文化體驗供應商。
他說得冠冕堂皇。
我心裡卻在冷笑。
獨家
說得好聽,不就是想把我們當成他們項目的配套,利用我們的名氣,來提升他們樓盤的逼格嗎
哦聽起來倒是不錯。
林晚不動聲色,不知道沈董準備給我們什麼樣的合作條件
條件好說。
沈建國擺出一副大度的樣子,我們可以給你們免三年的租金,並且,度假村所有和文化相關的采購,都優先考慮你們的產品。
他頓了頓,加重了語氣：我們這個項目,總投資超過五十個億。隻要你們點頭,就等於抱上了沈氏集團這棵大樹。以後在A市,冇人敢小看你們。
畫餅,威脅,利誘。
還是老一套。
我看向林晚,她臉上依舊冇什麼表情,隻是用指甲輕輕敲擊著桌麵。
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半晌,她抬起頭,看著沈建國,笑了。
沈董,你這個餅,畫得可真大啊。
沈建國的臉色沉了下來：林晚,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
林晚收起笑容,眼神變得銳利,免租金優先采購沈董,你是在打發叫花子嗎
我們‘晚瑤’的產品,從不愁銷路。我們自己的體驗空間,預約已經排到了三個月後。我們憑什麼,要上趕著去給你的樓盤當陪襯,幫你賣房子
她的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沈建國臉上。
沈浩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他忍不住插嘴：媽！你怎麼說話呢我爸這是在給你們機會！你們彆不識好歹！
機會
林晚轉向他,眼神冰冷,沈浩,你搞清楚。現在,不是你們給我們機會,而是我們,在考慮要不要給你們機會。
你！
沈浩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適時地接過話頭,微笑著對沈建國說：沈董,林姐的意思是,合作可以談,但我們要的是平等的合作,而不是依附。
我們‘晚瑤’可以入駐,但我們不要你的免租,我們要的是項目分紅。
我們不僅要做你的供應商,我們還要做你的合夥人。
我們要的,是這個五十億項目,百分之十的股份。
我此話一出,沈建國和沈浩的臉色,瞬間變得比鍋底還黑。
百分之十陸月遙,你是在搶劫嗎！
沈浩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坐下！
沈建國喝止了他,然後轉向我,眼神陰鷙,陸小姐,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點。
不大。
我迎上他的目光,寸步不讓,沈董,您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晚瑤’這兩個字,現在值多少錢。它能給您的項目帶來的附加值,遠不止這百分之十。
這個項目,有了我們,是錦上添花,甚至是點石成金。而我們,冇了你們,依舊可以活得很好。
所以,主動權,在我們手裡。
說完,我站起身,對林晚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姐,我想,我們冇什麼好談的了。走吧。
林晚優雅地起身,拿起手包,連個眼神都冇再給那對父子。
我們轉身離去,身後,是沈浩氣急敗壞的咆哮,和沈建國陰沉得能滴出水的臉。
走出餐廳的那一刻,我和林晚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一個字,爽！
8.
他們的反擊
我們拒絕了沈氏集團的橄欖枝,無疑是徹底激怒了沈建國。
以他的性格,絕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冇過幾天,麻煩就找上門了。
先是工商稅務部門,三天兩頭來我們公司例行檢查,翻來覆去地查我們的賬目和資質,雖然冇查出什麼問題,但嚴重影響了我們的正常運營。
然後,是我們合作的一家物流公司,突然單方麵提出解約,導致我們一批貨壓在倉庫裡發不出去,引起了不少客戶的投訴。
緊接著,網上開始出現一些抹黑晚瑤的帖子。
說我們的產品是智商稅,定價虛高；說我們壓榨手工藝人,欺世盜名；甚至還有人造謠,說我和林晚的關係不正常,是靠不正當手段上位的。
這些帖子,一看就是有預謀的水軍在背後推動,一夜之間,傳得沸沸揚揚。
公司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員工們也人心惶惶。
林晚看著網上的那些汙言穢語,氣得渾身發抖。
無恥！卑鄙！沈建國,他除了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還會什麼！
我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林姐,彆生氣。他越是這樣,就越說明他急了,說明我們戳到他的痛處了。
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這口氣,我們當然不能白咽。
我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做初一,就彆怪我們做十五。
我讓公關團隊先穩住輿論,然後,我做了一件事。
我約見了一位資深的財經記者。
這位記者,以報道深入、筆鋒犀利而聞名,曾經揭露過好幾家上市公司的財務造假醜聞。
我給了他一份資料。
這份資料,是我在沈氏集團當市場總監時,無意中發現的一些東西。
關於沈氏集團旗下那個文旅地產項目,存在嚴重的資金違規操作和土地性質問題。
當初我發現的時候,還提醒過沈浩,讓他注意風險。
可他根本冇當回事,還罵我多管
chimpanzee,婦人之見。
現在,這份資料,成了我反擊的最好武器。
我對那位記者說：我隻提供線索,至於怎麼寫,寫多少,是您的自由。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報道必須客觀公正,以事實為依據。
記者看了資料,眼睛都亮了。
陸小姐,你放心。我們做新聞的,最看重的就是事實。
9.
風暴來臨
三天後,一篇名為《五十億文旅項目背後的資本迷局——沈氏集團涉嫌違規拿地與資金挪用調查》的深度報道,在一家極具影響力的財經媒體上,重磅刊出。
文章裡,雖然冇有直接點明我的身份,但字裡行間,都指向了確鑿的證據鏈。
報道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
沈氏集團的股價,當天應聲暴跌。
相關監管部門,也迅速成立了專項調查組,宣佈對沈氏集團的文旅項目進行徹查。
沈建國焦頭爛額,四處找關係,想要把事情壓下去。
但這次,他惹到的是捅破天的馬蜂窩,誰也不敢輕易沾手。
網上的輿論,也瞬間反轉。
之前抹黑我們的那些帖子,很快就被網友們扒出是沈氏集團雇傭的水軍。
我靠！原來是惡人先告狀啊！沈家這對父子也太噁心了吧！
前妻和前兒媳隻是想安安靜靜搞事業,結果被他們這麼潑臟水,簡直不是人！
支援‘晚瑤’！支援林女士和陸小姐！必須讓這種無良企業付出代價！
我們因禍得福,不僅洗清了冤屈,還贏得了一大波網友的同情和支援。
晚瑤的品牌形象,不但冇有受損,反而因為這次事件,更加深入人心。
我們的訂單量,不降反升,甚至翻了一倍。
而沈氏集團,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項目被叫停,銀行開始催貸,合作夥伴紛紛提出解約。
昔日風光無限的商業帝國,一夜之間,變得搖搖欲墜。
我從以前的同事那裡聽說,沈建國氣得在辦公室裡砸了心愛的古董花瓶,當場就犯了心臟病,被送進了醫院。
而沈浩,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富二代,現在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求爺爺告奶奶,卻處處碰壁。
他那個新訂婚的女助理,也在這個節骨眼上,捲走了他的一筆錢,消失得無影無蹤。
真是樹倒猢猻散。
聽到這些訊息,我心裡冇有太大的波瀾。
我並不覺得是自己毀了他們。
我隻是,在他們推我下懸崖的時候,順手扯掉了他們身上那件華麗卻肮臟的外袍而已。
真正讓他們走向毀滅的,是他們自己的貪婪、傲慢和愚蠢。
10.
勝利的果實
沈氏集團的危機,持續了整整半年。
最終,為了償還钜額債務,他們不得不忍痛割愛,低價拋售了那個曾經被他們寄予厚望的文旅項目。
而接盤的,是一家新成立的投資公司。
在簽約儀式上,當那家投資公司的法人代表走到台前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個人,是林晚。
她身後站著的,是作為公司CEO的我。
沈建國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出席,當他看到我們的時候,那張本就灰敗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一口氣冇上來,差點又暈過去。
沈浩則死死地盯著我們,眼睛裡佈滿了血絲,那眼神,像是要活吞了我們。
冇錯,我們用這半年來晚瑤創造的利潤,聯合了幾家信得過的資本,成立了這家投資公司,以一個地板價,收購了沈氏集團這個曾經價值五十億的項目。
我們,成了這個項目的新主人。
在簽約後的記者招待會上,有記者提問：
林女士,陸小姐,外界都說,你們這次收購,是對沈氏集團的‘複仇’。請問你們怎麼看
林晚拿起話筒,臉上是得體而從容的微笑。
我不同意‘複仇’這個詞。
我們是商人,商人的天職,就是發現價值,創造價值。
我們之所以收購這個項目,是因為我們看到了它巨大的潛力。我們有信心,在我們的規劃和運營下,把它打造成A市乃至全國的文化新地標。
至於我和陸小姐與沈家的私人關係,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們更希望大家關注‘晚瑤’的未來,關注這個項目的未來。
她的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儘顯格局。
台下,掌聲雷動。
我看著身邊的她,心中充滿了敬佩。
這個女人,在經曆了背叛和傷害之後,冇有沉溺於仇恨,而是選擇了一種更高級的方式,來迴應曾經的不公。
那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強大,站到更高的地方,讓那些曾經看不起她的人,隻能仰望。
這,或許纔是真正的爽文大女主吧。
11.
新的藍圖
接手文旅項目後,我和林晚變得更忙了。
我們推翻了沈建國原來那套浮誇而俗氣的規劃,重新聘請了國際頂尖的設計團隊,對整個園區進行重新設計。
我們的理念是,把晚瑤的中式美學,從產品,延伸到一個完整的空間,一種沉浸式的生活方式。
我們要在那裡,建一座真正的桃花源。
有可以親手體驗非遺手作的工坊,有可以靜心品茶論道的茶室,有可以欣賞崑曲、古琴表演的戲台,還有一座收藏了各種珍貴古籍和藝術品的私人博物館。
我們甚至還規劃了一片農田,讓久居城市的人們,可以來這裡體驗耕讀之樂。
這個藍圖,宏大而美好。
當然,也極其燒錢。
很多人都為我們捏了一把汗,覺得我們步子邁得太大,太理想主義。
就連我們合作的投資方,也有些疑慮。
林董,陸總,你們這個規劃,情懷是夠了,但商業回報週期會不會太長了
每次開會,我都要費儘口舌,用詳儘的數據和市場分析,去說服那些隻看重短期利益的股東。
而林晚,則用她的人格魅力和專業素養,去打動那些真正懂得我們價值的人。
有一次,一位很重要的投資人,對我們的規劃提出了質疑。
林晚冇有跟他爭辯,隻是邀請他,來我們的老洋房體驗空間,住上三天。
第一天,她帶他品香、聽雨、看雲。
第二天,她帶他撫琴、賞畫、習字。
第三天,她帶他走進廚房,用最傳統的土灶,親手做了一桌江南船宴。
三天後,那位投資人,主動給我們追加了五千萬的投資。
他對我說：陸總,我現在終於明白,你們想做的,不是一個簡單的商業項目,而是一個可以安放靈魂的‘家’。這樣的事業,值得我們等待。
12.
林晚的蛻變
在搞事業的過程中,我發現林晚變了。
她不再是那個說話輕聲細語、凡事都以彆人為先的沈太太。
她變得越來越果決,越來越有主見。
在項目會議上,她可以和一群男人唇槍舌戰,據理力爭,絲毫不落下風。
在麵對難纏的合作夥伴時,她也能軟硬兼施,遊刃有餘。
但她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優雅和溫婉,卻絲毫冇有減少,反而因為自信的加持,變得更加光彩奪目。
她開始重新拿起畫筆,在閒暇時創作。
她的畫,意境悠遠,充滿了對生命的熱愛。
她還報名了EMBA課程,和一群比她小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企業家們,一起學習現代企業管理。
有一次,我去學校接她下課。
看到她和一群同學,站在校門口,意氣風發地討論著一個商業案例。
陽光灑在她身上,她整個人都在發光。
那一刻,我有些恍惚。
這還是那個,我初見時,被困在豪門深宅裡,眼神裡帶著一絲落寞的婆婆嗎
不,她現在是林晚。
是晚瑤的董事長,是身價數十億的女企業家,更是一個,真正為自己而活的,獨立、強大、美麗的女性。
13.
我的成長
林晚在變,我也在變。
如果說,以前在沈氏集團的我,是一顆被精心打磨過的螺絲釘,雖然高效,但冇有靈魂。
那麼現在,我成了一個真正的掌舵人。
我學會了不再隻是執行,而是決策。
我學會了不再隻是考慮KPI,而是考慮企業的願景和使命。
我學會了不再害怕失敗,因為我知道,我的身後,有林晚這個最堅實的後盾。
我們之間,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工作夥伴。
我們是戰友,是閨蜜,更是親人。
我們會一起加班到深夜,也會在週末一起去逛街、做SPA。
我們會為了一個設計方案爭得麵紅耳赤,也會在對方生病時,第一時間送上雞湯和擁抱。
有一次,我因為壓力太大,在辦公室裡崩潰大哭。
她什麼也冇說,隻是默默地抱著我,輕輕地拍著我的背,直到我哭夠了。
然後,她給我遞上一杯溫水,說：瑤瑤,哭完了,就去洗把臉。天大的事,我們一起扛。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在媽媽懷裡撒嬌的感覺。
我曾經因為原生家庭的不幸,對親情和婚姻都充滿了不安全感。
是林晚,讓我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我們兩個失婚婦女,冇有男人,冇有孩子在身邊,卻把日子過得比任何時候都熱氣騰騰。
我們相互扶持,相互成就,成為了彼此生命裡,最重要的一束光。
14.
遲來的道歉
我們的文旅項目,在緊鑼密鼓地建設著。
而沈家父子,則徹底從A市的商業圈裡,銷聲匿跡了。
我聽說,沈建國中風偏癱了,終日躺在病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沈浩,則因為揹負了钜額的個人債務,被限製了高消費,從昔日的富家公子,淪落成了靠打零工度日的落魄中年人。
他們的結局,比我想象中,還要淒慘。
但我心裡,卻已經掀不起一絲波瀾。
我忙著我們的事業,忙著我們的未來,根本冇時間再去回顧那些不堪的過往。
直到有一天,我下班的時候,在公司樓下,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沈浩。
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T恤,頭髮油膩,鬍子拉碴,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不止。
他看到我,眼神躲閃,躊躇了半天,才鼓起勇氣走過來。
月遙……
他聲音沙啞。
我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他：有事
我……我是來找我媽的。
他搓著手,一臉侷促,她……她肯見我嗎
林董很忙,冇時間見你。
我直接拒絕。
求你了,月遙,你就讓我見她一麵吧。
他幾乎是在哀求,我爸他……他快不行了,他想在走之前,再見我媽一麵。
我心裡冷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林晚被他爸氣得差點冇命的時候,他在哪裡
這是你們的家事,和我無關。
我繞過他,準備離開。
他卻突然衝上來,拉住了我的胳膊。
月遙！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情緒激動,眼圈都紅了,我不該出軌,不該跟你離婚,不該聽我爸的話……如果……如果當初我冇有那麼對你,我們現在,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他的話,聽起來那麼可笑,又那麼可悲。
我甩開他的手,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
沈浩,這個世界上,冇有如果。
就算冇有那個女助理,我們遲早也會離婚。因為你,從來就冇有真正尊重過我,愛過我。你愛的,隻是一個聽話、懂事、能幫你打理事業、還能給你家當牛做馬的工具人。
你現在後悔,不是因為你愛我,而是因為你失去了沈家少爺的光環,過上了你最看不起的苦日子。
你的道歉,太廉價了。我不需要。
說完,我不再看他,徑直走向我的車。
從後視鏡裡,我看到他頹然地蹲在地上,像一條被主人遺棄的狗。
我冇有絲毫同情。
成年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15.
最後的告彆
我把沈浩來找過我的事,告訴了林晚。
她正在看新園區的施工圖紙,聽完我的話,她頭也冇抬,隻是淡淡地說：讓他走。
他說……沈建國快不行了,想見你最後一麵。
林晚手中的筆,停頓了一下。
幾秒鐘後,她抬起頭,眼神平靜。
瑤瑤,你陪我去一趟醫院吧。
我有些驚訝。
你真的要去
嗯。
她點了點頭,夫妻一場,我去送他最後一程。也算是,給我自己這三十年的婚姻,畫上一個句號。
醫院的VIP病房裡,瀰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沈建國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形容枯槁,哪裡還有半分昔日的威嚴。
看到林晚進來,他渾濁的眼睛裡,突然迸發出一絲光亮。
他掙紮著,想要說什麼,卻隻能發出一些嗬嗬的含糊聲音。
沈浩撲通一聲,跪在了林晚麵前。
媽！求求你！你跟我爸說句話吧！醫生說,他現在就靠一口氣吊著,他就是在等你啊！
林晚走到病床前,靜靜地看著那個,她曾經愛過也恨過的男人。
看了很久,她才緩緩開口。
沈建國,你我夫妻三十年,恩怨糾葛,早已算不清了。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原諒你,也不是為了可憐你。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現在過得很好。離開你,離開沈家,我找到了我自己。我有了自己的事業,有了像瑤瑤這樣的親人,我很幸福。
所以,你也可以安心地走了。下輩子,彆再這麼活了。彆把女人,當成你的附屬品。
說完,她轉過身,對我和沈浩說：我們出去吧,讓他安靜地走。
我們走出病房。
冇過多久,裡麵就傳來了儀器刺耳的蜂鳴聲,和沈浩撕心裂肺的哭喊。
一個時代,結束了。
16.
塵埃落定
沈建國的葬禮,辦得很冷清。
商場如戰場,人走茶涼,世態炎涼,體現得淋漓儘致。
林晚冇有出席。
那天,她帶我去了西郊的一座寺廟。
我們在佛前,為沈建國點了一盞長明燈。
也算是,仁至義儘了。
她雙手合十,神情肅穆。
我看著她的側臉,忽然覺得,她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淡淡的佛光。
那是經曆了世事滄桑後,大徹大悟的平靜與慈悲。
從寺廟出來,陽光正好。
山間的風,吹得人衣袂飄飄。
瑤瑤,她突然說,等我們的項目建成了,我們就退休吧。
我愣了一下：退休我們還這麼年輕。
是啊,還這麼年輕。
她笑了,所以,不能把所有時間,都耗在工作上。世界那麼大,我們還冇好好去看看呢。
我想去西藏,看看布達拉宮的日出；想去希臘,看看愛琴海的日落；還想去北極,看看絢爛的極光。
她的眼睛裡,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嚮往。
我被她感染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好啊！到時候,我給你當司機,當翻譯,當攝影師！
那可說定了！
我們相視而笑,彷彿已經看到了,那屬於我們的,自由而燦爛的未來。
17.
新的篇章
三年後。
晚瑤·桃花源文旅項目,正式開園。
開園那天,盛況空前。
政商名流,文人雅士,齊聚一堂。
整個園區,亭台樓閣,小橋流水,一步一景,美得像一幅流動的畫卷。
我們穿著親手設計的晚瑤高定禮服,作為主人,迎接八方來客。
很多人都上前來,向我們表示祝賀。
林董,陸總,恭喜恭喜！你們真是化腐朽為神奇,創造了一個奇蹟！
是啊,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快要爛尾的工地,能變成今天這樣的人間仙境！
我和林晚微笑著,一一迴應。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麵孔。
是我以前在沈氏集團的同事。
他們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羨慕和敬佩。
還有一個,是沈浩曾經的朋友,那個當初在聚會上,帶頭嘲笑我們的富二代。
他端著酒杯,想過來跟我們套近乎,卻被保安攔在了外圍。
他臉上的表情,尷尬又懊惱。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世事變遷,不過如此。
剪綵儀式結束後,我跟林晚躲到一處僻靜的亭子裡,歇歇腳。
累死了。
我揉著笑得僵硬的臉。
是啊,比跑十個馬拉鬆還累。
林晚也脫下高跟鞋,赤著腳,踩在冰涼的石板上。
我們倆相視一笑,所有的疲憊,都煙消雲散了。
林姐,我看著她,由衷地說,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當初選擇了我。也謝謝你,讓我變成了更好的自己。
如果冇有她,我可能現在,還在某個公司裡,當一個普通的打工人,為了房租和賬單發愁。
是她,給了我一個平台,讓我所有的才華和抱負,都有了施展的空間。
林晚搖了搖頭,她握住我的手,認真地說：
瑤瑤,該說謝謝的人,是我。
是你,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時候,拉了我一把。是你,讓我知道,女人的人生,不止有相夫教子這一種活法。
是你,陪著我,一起把那些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我們是相互成就,缺一不可。
她的手,溫暖而有力。
我回握住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是啊,我們是相互成就。
我們是彼此的伯樂,也是彼此的知己。
這種感情,超越了親情,超越了友情,是一種更深刻的靈魂羈絆。
18.
我們的未來
開園儀式後,我和林晚,真的就當了甩手掌櫃。
我們把公司的日常運營,交給了我們一手培養起來的職業經理人團隊。
然後,我們給自己放了一個長達一年的假。
我們去了西藏,在納木錯湖邊,看星星,看日出,感受信仰的力量。
我們去了日本京都,在古老的寺廟裡,學插花,學茶道,體驗侘寂之美。
我們去了意大利,在佛羅倫薩的街頭,看畫展,聽歌劇,沉浸在文藝複興的浪漫裡。
我們像兩個無憂無慮的少女,把前半生錯過的風景,都一一補了回來。
在旅途中,我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人。
有在聖托裡尼島上,向我搭訕的帥氣希臘小哥。
也有在瑞士雪山下,對林晚表示欣賞的儒雅英國紳士。
但我們都隻是禮貌地笑笑,然後轉身離開。
我們不是不需要愛情。
隻是,在經曆了那麼多之後,我們更享受現在這種,隻屬於我們自己的,自由自在的狀態。
愛情,對我們來說,早已不是必需品。
它更像是一道甜點,有了,很好；冇有,也無所謂。
因為我們自己,已經把生活這道主菜,烹飪得足夠豐盛,足夠美味了。
19.
閨蜜
一年後,我們回到了A市。
我們冇有再回到工作崗位上,而是開始了我們真正的退休生活。
我們一起住在桃花源裡,一棟可以看見湖景的中式小院裡。
我們每天,養花,種菜,畫畫,寫字。
偶爾,也會去公司看看,給年輕人們提提建議。
更多的時候,我們是坐在一起,喝著茶,聊著天,看著窗外的雲捲雲舒。
我們的關係,也早已不是什麼前婆婆和前兒媳。
我們是最好的閨蜜。
我們會穿著同款不同色的睡衣,窩在沙發上看電影,看到感人的地方,一起哭得稀裡嘩啦。
我們會在對方過生日的時候,花儘心思,準備驚喜和禮物。
我們甚至還一起,養了一隻叫晚瑤的貓。
它是一隻漂亮的布偶貓,高貴又粘人,像我們倆性格的結合體。
有時候,我看著林晚,在陽光下,抱著貓,笑得一臉溫柔。
我就會想,如果,當初我們冇有離婚,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可能,我還在沈氏集團,當一個任勞任怨的市場總監,每天為了沈浩的業績焦頭爛額,還要忍受他的冷言冷語和背叛。
而林晚,可能還在那個冰冷的豪門裡,當一個冇有靈魂的沈太太,每天看著丈夫的臉色,日複一日地枯萎下去。
我們的人生,可能就會像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在各自的軌道上,走向一個平庸而悲哀的結局。
幸好,冇有如果。
幸好,我們都勇敢地,選擇了離開。
幸好,我們在離開之後,遇到了彼此。
20.
結局
又是一個尋常的午後。
我和林晚坐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下,下著棋。
晚瑤在我們腳邊,懶洋洋地打著盹。
微風拂過,帶來了陣陣花香。
將軍。
林晚落下一子,笑吟吟地看著我。
我看著棋盤,苦笑著搖了搖頭：又輸了。林姐,你的棋藝,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是你心不在焉。
她給我續上一杯茶,在想什麼
我想了想,說：我在想,我們現在,算不算是活成了,所有女人都羨慕的樣子
有錢,有閒,有事業,有知己。
不為男人煩惱,不為生活所困。
林晚沉吟片刻,說：
我們是不是彆人羨慕的樣子,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們活成了,我們自己最想要的樣子。
她看著我,眼神清澈而堅定。
瑤瑤,記住。女人的價值,從來不是由婚姻或者男人來定義的。定義我們的,隻有我們自己。
我點了點頭,心中一片豁然。
是啊。
我們曾經是沈太太,是陸月遙,是林晚。
但現在,我們隻是我們自己。
是兩個,在廢墟之上,重建了自己的人生,並且活得比任何時候都瀟灑、都精彩的女人。
陽光透過葡萄葉的縫隙,在我們身上,灑下金色的光斑。
不遠處,湖麵波光粼粼,傳來孩子們嬉笑的聲音。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我知道,這,就是我們最好的結局。
也是我們,最好的開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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