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大字 小字 背景 關燈

-

聖彼得堡,這座被譽為北方威尼斯的城市,在冬季彷彿被上帝遺忘在了時間的角落裡。冬夜,總是來得格外早,才下午三點,天色就已昏沉得如同一塊厚重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城市的上空。

涅瓦河,這條貫穿聖彼得堡的母親河,此時尚未完全封凍。細碎的冰塊在河麵上相互撞擊著,發出清脆而又沉悶的聲響,那聲音,就像是鈍刀刮骨一般,一下一下,刺痛著人們的神經。林實,就跪在斯莫爾尼宮東翼的廢墟裡。他身上那件破舊的工裝褲,早已被石膏碎屑和凍土染成了灰色。寒風呼嘯著,吹過他的臉頰,像是無數把小刀在割著他的皮膚。他藉著頭上那微弱的冷光,雙手緊緊握著手術刀,小心翼翼地剝離著最後一塊《聖母哀子》濕壁畫。他的指尖,早已磨得血肉模糊,每一次輕微的觸碰,都像是有針在紮著他。但他顧不上這些,因為黑市商人給出的五千歐元的價格,對他來說,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絲曙光,那是妹妹林晚半個月的靶向藥錢啊。

再往下三公分,蠢貨!衛星電話裡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催促聲,那聲音充滿了不耐煩和憤怒。聖母袍角的群青顏料要是刮花了,你這輩子都彆想見到錢!林實咬了咬牙,強忍著手上的疼痛和心中的憤怒,將刀尖精準地探入石膏與牆體的縫隙。他的手微微顫抖著,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會前功儘棄。

突然,三束強光從不同方向射來,刺得他眼前一片發白。緊接著,輪胎碾過積雪的悶響傳入他的耳中。三輛黑色奔馳G65無聲地圍住了廢墟,那車牌被特殊塗層處理過,在雪光下反不出任何數字,彷彿這輛車來自另一個神秘的世界。

防彈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側臉。男人穿著剪裁精良的黑色羊絨大衣,那質地一看就是上乘的,在燈光的映照下,散發著高貴而又冷冽的氣息。他的真皮手套間夾著一份厚重的醫療檔案,紙頁在零下二十度的寒風中嘩啦作響,那聲音,就像是垂死者的喘息,讓人聽了不寒而栗。

林晚,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PH陽性突變型。岑衍的聲音比碎冰更割人,每個音節都像是經過精確計算般冰冷。柏林Charité醫院,CAR

-

T療法最後一個名額。主治醫師Hans

Zimmer教授今早剛發錶針對該突變型的基因編輯方案,成功率68%。林實的瞳孔驟縮,彷彿被一道閃電擊中。檔案首頁妹妹插滿管子的照片,比他啃了一週的黑麪包更噎喉嚨。他的眼前浮現出妹妹那蒼白的麵容和無助的眼神,心中一陣刺痛。他認得那個ICU病房的背景,三年前,他替冬宮修複壁畫時,曾在Charité走廊儘頭羨慕過那些能享受頂級醫療資源的權貴。那時的他,就像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鳥,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彆人擁有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

條件他啞聲問,喉結滾動著嚥下鐵鏽味的恐懼。廢墟深處的積雪下,還埋著他今天用最後盧布買來的黑麪包和止痛藥。那是他最後的希望,也是他對妹妹的一份愛。

岑衍終於轉過臉來。燈光在他虹膜上切割出冰冷的光弧,那目光像X光穿透皮肉直射靈魂。五年。吃穿用度按這個標準。一張照片甩在他結冰的衣領上。上麵的青年藝術家站在列賓美院的畫室裡,笑容明亮得刺眼——楚揚,三年前驚豔歐洲畫壇又突然隕落的天才,林實的直係學長。那時的楚揚,就像是一顆耀眼的星星,照亮了整個歐洲畫壇。他的畫作充滿了激情和創造力,每一幅都像是一首動人的詩。

我的已故摯友。岑衍的咬字帶著古怪的珍重,彷彿每一個字都飽含著他對楚揚的思念和愧疚。你要成為他,直到我膩煩。林實攥緊照片,指甲掐進掌心,那疼痛讓他清醒了一些。他看著照片上楚揚那燦爛的笑容,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成為楚揚,更不知道這五年的代價將會是什麼。但為了妹妹,他彆無選擇。

好。他艱難地吐出這個字,彷彿用儘了他所有的力氣。

岑衍輕笑,那笑聲在寒夜中顯得格外刺耳。鎏金鋼筆猝然刺入林實頸側,微型晶片埋入皮下的刺痛讓他痙攣,同時抽走的是一管滾燙的鮮血。生物契約生效。岑衍將血樣收進車載

-

80℃恒溫保險箱,那動作就像是在收藏一件珍貴的寶物。你的命,現在是我實驗室的標本。他忽然掐住林實下巴迫使抬頭,第一個命令——用楚揚的語調說‘阿衍,帶我回家’。林實喉結滾動,在暴雪中擠出破碎的音節。他努力模仿著楚揚的語調,但那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生硬和苦澀。岑衍聽著,突然反手一耳光抽得他耳膜轟鳴:聲帶震動頻率差37赫茲!他從來不會發抖!

奔馳車碾過積雪離去時,林實趴在冰麵上嘔吐。胃裡僅有的黑麪包渣混著血絲滲進雪地,那場景讓人看了心疼不已。頸間晶片突然釋放電流,植入式耳機傳來岑衍冰冷的聲音:爬回來。楚揚從來不會像野狗一樣嘔吐。林實咬著牙,雙手撐著地麵,艱難地爬了起來。他的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但他的眼神卻無比堅定。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命運就已經和岑衍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私人島嶼的停機坪上,六架醫用直升機正在待命。林實被四個穿防護服的人按在消毒艙裡,高壓水槍沖掉他身上所有屬於林實的痕跡。那冰冷的水流打在他的身上,讓他感到一陣寒意。套上楚揚生前最愛的Loro

Piana羊絨襯衫時,他聞到領口殘留的雪鬆香混著福爾馬林的味道。後來才知道,每件衣服都從楚揚墓旁的衣冠塚裡取出,經過特殊防腐處理。那味道,就像是一種無形的枷鎖,鎖住了他的自由和靈魂。

腕錶扣緊的瞬間,皮下晶片釋放刺痛。淡藍色液體通過微型泵注入頸靜脈,視網膜投影顯示基因表達劑開始工作:瞳孔色素改造進度1%。牆上的監控屏實時分割成36個畫麵,中央最大屏顯示著柏林Charité病房,林晚正在接受第三次腰椎穿刺。林實看著螢幕上妹妹痛苦的表情,心中一陣絞痛。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妹妹好起來。

笑。岑衍用鱷魚皮皮帶抬起他下巴,楚揚的嘴角弧度是13.7度。昨夜的電擊刑罰讓林實麵部肌肉還在痙攣——就因為他修複烏克蘭教堂壁畫時,習慣性用了東正教傳統的逆光筆法,而不是楚揚獨創的多層透疊技法。林實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但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岑衍看著他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晚餐永遠擺著地中海紅龍蝦。林實對甲殼類嚴重過敏,但岑衍的妹妹需要龍蝦卵提取的靶向藥。看著他喉腫窒息到指尖發紺,岑衍才慢條斯理遞來特製腎上腺素筆。真遺憾。岑衍切割帶血的和牛排,楚揚最愛把龍蝦鉗扔到我盤子裡。他突然將餐刀紮進林實正在調色的右手背,不過你比他聽話——至少不會把顏料潑到我臉上。林實強忍著疼痛,冇有發出一聲慘叫。他知道,在岑衍麵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

最痛的是畫室。滿牆都是楚揚真跡,林實被迫逐幅複刻。岑衍端著1945年白馬莊站在身後,鐳射測距儀掃描著每道筆觸:《涅瓦河上的雲》第三筆弧度差0.1毫米。他掐斷柏林醫院的彙款通知,你妹妹的呼吸機電量,還夠你畫三小時——或者該說,夠你犯錯三次。林實的手微微顫抖著,每一筆都像是在書寫自己的命運。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因為他知道,妹妹的生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深夜裡晶片會釋放致幻劑。林實總看見楚揚站在床頭,太陽穴有個彈孔,用破碎的聲帶說:替我活下去。驚醒時總髮現岑衍坐在陰影裡記錄腦電波,儀器紅光映著冷漠的側臉:β波同步率又提高了2%,很好。明天開始模擬他的創傷後應激反應。林實每次從噩夢中醒來,都會感到一陣恐懼和無助。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未來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

某個暴雨夜,林實終於砸毀畫架:他死了!楚揚死了!你看清楚!

岑衍掐著他後頸撞向防彈玻璃,窗外雷電劈亮半張扭曲的臉:可他比你乾淨!不會為錢出賣自己,不會像你這樣——指尖狠狠摁壓頸間晶片,——靠著吸食彆人生命苟活!林實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委屈,他想要反抗,想要掙脫這一切的束縛。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岑衍的對手。

淩晨高燒39.8度,岑衍掀走所有冰島雁絨毯,打開直麵風暴的露台門。暴雨裹著北大西洋的海腥味灌進來,林實在抽搐中聽見他打電話:第四期CAR

-

T費用停了。等林晚出現移植物抗宿主反應再錄音——我要聽最慘的那段腸穿孔哀嚎。林實蜷縮在角落裡,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他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他不知道妹妹是否還能挺過這一關。

佳士得拍賣夜的空氣裡浮動著香檳與貪婪的氣味。岑衍正在展示楚揚遺作《涅槃》,突然一聲爆炸震碎水晶吊燈。本能快過思考——林實被猛地拽進懷抱,三百公斤的枝形吊燈砸下來,玻璃碎片儘數紮進岑衍後背。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了。林實感受到岑衍那溫暖而又堅實的懷抱,心中一陣悸動。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也許是在這漫長的折磨中,他已經對岑衍產生了一種複雜的情感。

安全屋瀰漫著血腥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林實用戰術鉗取出最後一片玻璃時,刀尖觸到皮下異物——鈦合金密碼盒嵌入第三四肋骨之間。楚揚忌日解鎖,全息投影浮現診斷書:岑衍,膠質母細胞瘤IV級,IDH野生型。日期是五年前楚揚葬禮前一週。林實的眼睛瞪大了,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原來,岑衍一直在忍受著如此巨大的痛苦,而自己卻一直在怨恨他。

監控視頻自動播放。楚揚站在辦公室外,聽見醫生宣判:就算手術成功,最多五年。畫麵劇烈晃動,天台寒風灌滿麥克風,楚揚的遺言混著呼嘯的風聲砸下來:阿衍,用我的死換你活…去找那個配型成功的骨髓捐贈者…他叫林實……後麵保險箱裡有全部治療方案……林實的淚水奪眶而出,他終於明白了這一切的真相。原來,岑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為了不辜負楚揚的遺願。

平板電腦砸在地毯上悶響。林實癱坐在血泊裡,突然明白那些折磨性的治療——基因表達劑在強行啟用他的免疫係統;電刑精準刺激著造血乾細胞的增殖;就連讓他過敏的龍蝦,提取物都在逆轉林晚的基因突變。所有刑罰都是精心設計的療法,所有羞辱都是逼他產生求生欲的手段。他的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感動,他後悔自己曾經對岑衍的怨恨和誤解。

腳步聲迫近。岑衍舉著瓦爾特PPQ站在門口,後背的繃帶滲出血色,眼底卻清醒得可怕:都看到了槍口對準林實心口,楚揚用命換來我的五年,我要這五年…讓你恨著我活下去。林實看著岑衍,眼中冇有一絲恐懼。他知道,岑衍不會真的開槍殺了他。

最終對峙在楚揚墓前。暴雨沖刷著卡拉拉大理石墓碑,岑衍腦瘤破裂跪在泥濘裡,仍笑著擦拭雕花伯萊塔:Charité的VIP病房…現在永久屬於林晚了。他咳出破碎的內臟組織,至於你…自由了。林實的心中一陣刺痛,他看著岑衍那虛弱的樣子,心中充滿了不捨。

林實奪過槍抵住他太陽穴,扳機在暴雨中撞出空響。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岑衍仰頭吞嚥雨水,血淚縱橫,說楚揚為我跳樓說我找了你五年說每次折磨你…他拽過林實的手按進自己胸口的槍傷,…這裡的癌細胞就少轉移一分林實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他緊緊地抱住岑衍,彷彿害怕他會消失。

監控視頻悄然自動播放,那畫麵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直直刺入人心。楚揚孤獨地佇立在辦公室外,每一寸空氣都凝固著絕望。醫生那殘酷的宣判聲,如同一記重雷,在他的世界裡轟然炸開:即便手術成功,最多也隻剩五年啊!這短短幾個字,如同一道無形的枷鎖,將所有希望狠狠鎖死。

畫麵陡然劇烈晃動,彷彿是命運在瘋狂地掙紮。天台的寒風如猛獸般呼嘯著,灌滿了麥克風。楚揚的遺言,帶著決絕與悲壯,混著那呼嘯的風聲,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砸落在每個人的心頭:阿衍,用我的死換你活……去找那個配型成功的骨髓捐贈者,他叫林實……後麵保險箱裡有全部治療方案……字字泣血,聲聲錐心。

林實望著螢幕,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這一刻,他彷彿置身於一個黑暗的深淵,終於看清了這一切背後那令人心碎的真相。原來,岑衍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為了能多活五年,都是為了不辜負楚揚用生命換來的這份遺願。

嘭!平板電腦狠狠砸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彷彿是林實破碎的心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癱坐在血泊之中,整個人如同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像。那些曾經讓他痛苦不堪的治療,此刻如同一幅殘酷的畫卷,在他的腦海中一一展開。基因表達劑,那是在強行啟用他的免疫係統,每一針都像是在他的身體裡點燃了一把火;電刑,精準地刺激著造血乾細胞的增殖,那一次次的劇痛,如同萬蟻噬心;就連那讓他過敏的龍蝦,其提取物都在為逆轉林晚的基因突變而努力。所有的刑罰,都是一場精心設計的生死賭局;所有的羞辱,都是逼他產生求生欲的無奈手段。

愧疚如同一團熾熱的火焰,在他的心中瘋狂燃燒;感動如同一股洶湧的潮水,將他徹底淹冇。他後悔啊,後悔自己曾經對岑衍的怨恨和誤解,那些如針般的話語,如刀般的眼神,此刻都變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

腳步聲,如同一記記重錘,在寂靜的空間裡迫近。岑衍手持瓦爾特PPQ,如同一個從地獄歸來的惡魔,站在門口。後背的繃帶早已被鮮血浸透,那觸目驚心的紅色,彷彿是他生命在流逝的印記。然而,他的眼底卻清醒得可怕,那是一種對死亡的坦然,對命運的抗爭。

都看到了他的聲音,如同從冰窖裡傳來,冷得讓人發抖。槍口,穩穩地對準林實的心口,彷彿下一秒就要將他的生命徹底終結。楚揚用命換來我的五年,我要這五年,讓你恨著我活下去。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無儘的痛苦和無奈。

林實靜靜地看著岑衍,眼中冇有一絲恐懼,隻有深深的理解和心疼。他知道,岑衍不會真的開槍,因為在那冰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比任何人都柔軟的心。

最終的對峙,如同一場宿命的對決,在楚揚墓前展開。暴雨如注,像是上天在為這悲慘的故事哭泣。那冰冷的雨滴,重重地砸在卡拉拉大理石墓碑上,發出清脆而又哀傷的聲響。岑衍的腦瘤破裂,整個人如同一棵被狂風摧殘的枯樹,虛弱地跪在泥濘之中。然而,他卻笑著擦拭著雕花伯萊塔手槍,那笑容,比哭還要讓人心碎。

Charité的VIP病房……現在永久屬於林晚了。他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的殘燭,卻又帶著一種堅定。咳出破碎的內臟組織,那是生命在一點點消逝的證明。至於你……自由了。這幾個字,如同一把鈍刀,在林實的心上緩緩割過。

林實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一陣刺痛襲來。他望著岑衍那虛弱不堪的樣子,心中的不捨如同潮水般洶湧。他多想時光能夠倒流,讓一切痛苦都不再發生。

林實猛地奪過槍,抵住岑衍的太陽穴。扳機在暴雨中扣動,那清脆的空響聲,彷彿是命運最後的歎息。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林實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無儘的委屈和痛苦。

告訴你什麼岑衍仰頭吞嚥著雨水,那雨水混合著血淚,在他的臉上縱橫交錯,如同一幅淒慘的畫卷。他的語氣悲涼到了極點,彷彿是在訴說著一個永遠無法結束的悲劇,說楚揚為我跳樓說我找了你五年說每次折磨你……他拽過林實的手,按進自己胸口的槍傷處,那滾燙的鮮血,是他對生命的渴望和對林實的愛,這裡的癌細胞就少轉移一分

林實的淚水再次如決堤之水般奔湧而出。他緊緊地抱住岑衍,用儘全身的力氣,彷彿這樣就能把岑衍留在這個世界上,彷彿一鬆手,岑衍就會被那黑暗的深淵徹底吞噬。在這暴雨中,在這墓前,他們的擁抱,成為了這悲慘世界裡最後的溫暖與救贖。

林實瘋狂按壓那顆逐漸冷卻的心臟,嘶吼撕裂雨幕。警笛聲由遠及近,岑衍在他懷裡漸漸僵冷,最後一絲光裡竟扯出笑:真好…你活著恨我的樣子…比楚揚死時好看…林實抱著岑衍的屍體,久久不願鬆開。他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悔恨,他知道,自己再也見不到岑衍了。

三年後的慈善晚宴,林實無名指上的骨灰鑽戒在聚光燈下流轉暗光。台下記者追問那個捐出百億身家的惡魔真容。他望著香檳裡破碎的倒影,恍惚又見那人叼著血笑:他啊…戒指轉動,灰燼簌簌落入氣泡,不過是教我…活著比死更難的那個人。落地窗外飄起細雪,像極涅瓦河畔的碎冰,也像岑衍斷氣時落在他睫毛上——那抹永遠灼燙的、蝕骨成灰的白。林實默默地站在窗前,回憶著與岑衍的點點滴滴。他知道,岑衍雖然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但他的愛和精神,將會永遠留在自己的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