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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救他我不惜嚐遍百草,
竟發現自己百毒不侵,還能提煉各種解藥。
就當我以為他會對我感恩戴德。
到後麵他送來一碗藥湯,他掐著我的嘴：【還不喝下】
我手緊緊貼著小腹,【難道就連我們的孩子你也要為她犧牲】
【那不是本王和她的孩子不該留。】
心灰意冷之際,我答覆了南疆巫師。
【我願意跟你走。】
1
陸驍的白月光終於被我救醒了。
可是我一點都不開心。
我看著那碗已經放涼的藥出了神。
【怎麼你不想喝】
也不知她何時進來的。
她從上到下打量著我,【你左右不過是我一個藥庫工具罷了,你還妄圖得到什麼】
心裡燃起一股怒火,一氣之下我把藥湯掀翻了。
【藥庫工具】
【這話放誰說都可以,但是你不行,你的命還是我救的。】
這三年我手臂上全是放血傷痕,足足八大痕。
她不但冇有一絲感恩戴德之心,反而一副小人得誌模樣。
【王爺要你救你能不救】
【彆忘了你的身份,你就是穿著華麗之下卑賤的藥奴。】
【當初你以救命之恩脅迫王爺娶你,你就該想過與我為敵的下場。】
原來蘇婉深中奇毒,竟是她自己以身入局的計謀。
她得逞道：【雖然王爺娶了你,但他卻讓你為我放了三年的血,薑雪是你痛還是我痛。】
痛
我這三年何止隻有痛,陸驍為了她的昏迷,不惜將我煉藥,將我泡之藥缸十天十夜。一陣冷意襲捲我心臟,心臟痛到久久不能起身。
【你們都是瘋子。】
她脫開衣裳,解開裡麵的內衣叫我看,後背都是狂歡後的紅痕。
她在叫囂,【許是王爺過分眼饞我身子,纔像豺狼虎豹般凶猛,不過也是誰會喜歡這滿是傷疤的身子,看了都瘮得慌。】
這些年我不斷地被放血,身體早就傷痕累累,糟蹋得不成樣子,而又被她這番羞辱得像是光著身子被她一處一處的鞭打我最脆弱的地方。
她眼神裡都是鋒芒,她恨我,因為三年前陸驍娶的是我不是她,她更是挽回陸驍的心不惜毒害自己,以博得同情。
她掐著我的脖子,【王妃之位我也會一步一步奪回來的。】
我胸口被勒得喘不過氣,迫不得已拿頭簪刺響她手臂。
不料她卻衝我陰笑。
不一會,陸驍捧著那碗藥板正的站在我身後。
【還不喝下】
他步步緊逼著我,無處可逃。
我眼淚直流,心裡有種不適感。
【為何你也要幫她】
【她不是已經醒了,為何還要】
【婉婉如今雖醒,但體內餘毒未清,仍需藥引入藥。】
【若我不給了。】
我眼眶濕潤看向他,
【三年了……殿下可曾愛過我】
他聽見我不給,顯然有些侷促。
我雙手顫顫發抖,後悔問了他那個問題,何必自取其辱,不問或許不會這麼失望。
【薑雪你能彆鬨嗎】
【人命關天的事,你心怎能如此涼薄】
我冷笑道：【殿下可真會說笑,論涼薄誰人能與殿下比。】
他眼裡滿是蘇婉,何曾有過我半分,三年前設計再那場大火裡救我,讓我深陷他親手治的情網當中。
讓我甘願做他白月光的藥奴。
【我放了三年的血也夠了還那場大火殿下救我的情分了。】
【況且我也救過你。】
突然他緊緊抱住我。
喚我雪兒,【乖,你纔是本王的妻。】
我推開他,【我是殿下的妻,那殿下為何要娶她】
【殿下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娶她進門了,她纔剛醒啊！】
熒瓶急衝過來稟告,【殿下,小姐她恐怕要快些……】
一層烏雲像壓著陸驍一樣,渾身充滿壓迫感,讓人不敢靠近。
他也懶得跟我浪費時間了,掐著我的嘴,直逼我喝下。
【就連我們的孩子也要為她犧牲嗎】
他聽見【孩子】停頓了一下,不禁皺起眉頭。
我看出他並冇有迴心轉意的意思。
冷聲道：【把它喝下去。】
他揚起我的頭,一碗藥,一點也不剩灌進我嘴裡。我眼淚直流,滿口都是苦澀的藥湯在口腔中盪漾。
他知我懷有他的身孕,也冇有哪怕一絲絲動搖。我心裡燃儘一片灰燼。
肚子像是排山倒海般翻滾,疼得我直滾地。濕潤的光圈下隻見他,急沖沖挽起我手腕劃多了一條紅線。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你不該傷了她。】
眼角的淚不斷湧出,【這三年我冇傷害過任何人,為何我滿身是傷,卻無人在意……】
他取完血後便急衝去看蘇婉了。
我淡然望著滿地的血水,【我和他便再無牽絆了。】
記得這是第九條血痕了。
小時候有人告訴我九條紅痕便可籌齊九線紅蓮,便可喚醒南疆聖女的記憶。
我看著若隱若現的紅蓮,莫非我真是南疆聖女
2
我醒來已是滿屋的紅綢羅緞,就連我屋也不放過。他娶蘇婉為平妃,與我同起同坐的位份。
他們大婚之日我失去了我的母親。
我婢女哭著跟我喊：【娘娘,你可算是醒了,快些去送夫人最後一程,夫人她去世了。】
我如五雷轟頂般愣住了。
渾身都在顫抖,眼淚鼻涕止不住的滴落,【我娘好好的,為何這麼突然】
【娘娘流產那日蘇婉姑娘喚人告知夫人,夫人來王府瞧見娘娘滿身是血,傷心過度觸發心疾,當場昏厥。】
我聽到心如刀割,身子從床上摔了下來。
跪在地上沙啞哭喊：【娘,是女兒害了你,女兒不孝。】
平日裡我娘是這個世上最見不得我委屈傷心的人,她如今卻見到我滿身血跡傷痕,她怎能不心疼……
她孩子是她的心肝寶貝,她可是一點委屈都捨不得給她孩子受的,她又怎能看見她寶貝冇了孩子還受這麼大的傷害。
她肯定難受死了。
我哭喘不過氣,心裡劇烈疼痛,像是一刀又一刀捅在心臟上,痛到我想窒息。
【娘娘節哀順變身體要緊,你纔剛丟失孩子不宜過度傷心,你身體會熬不住。】
聽著外麵的歡樂的迎娶奏樂聲,更無比鋒銳的刺痛我的心臟。
我恨他們。
我把王府的喜字都撕了下來,狠狠的踐踏在我腳下,卻被陸驍他們攔下。
【今日是本王和婉婉的大喜之日,你不能出現在這。】
蘇婉附和道：【就是,滿是不祥之身,帶滿了喪氣,彆影響我和殿下的大喜之日。】
我像是瘋了魔似,尖銳道：【你給我閉嘴,就是你害死了我娘,我要讓你償命。】
從那一刻起,我便暗下定決心要他們給我娘陪葬。
隨即我便拔出侍衛的劍,向她揮去,劍鋒才劃到一點擦破了皮,卻被陸驍用手握刀鋒擋下。
血也染紅了劍身。
【雪兒不可。】
他便讓侍衛護送蘇婉離開。
我眼睛猩紅,【為何你總要袒護她】
【死去的人為什麼不是她這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殿下可知三年前是她設計自己昏迷,嫁禍在殿下手上,殿下不欠她什麼,她隻是喜歡殿下的權勢罷了。】
他不可置信看著我,
【婉婉不過一介嬌弱女子,況且她又不懂藥理。】
他還偏袒蘇婉,指責我誣陷她,更覺得我有失端莊大雅。
【殿下,壞人作惡起來是冇有理由的。】
我百口莫辯,他還是不相信我的話。我冷嗬一下,滿眼充滿殺氣。
【那就由我來解決她吧！】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讓我冷靜下來再和他說話。可我怎麼能做到冷靜。
我怒吼：【你讓我怎麼冷靜,死去母親的人是我,失去孩子的人是我,失去丈夫的人更是我!】
【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我冇有傷害過任何人。】
【該死的是你們纔對!】
我拔下髮簪發了瘋似的衝向蘇婉。
【我要你死。】
陸驍拿出箭弓一箭就把我射中,我癱倒在地上。
他從未見過我如此發瘋過,顯然是他也開始害怕了。
這時我眼裡已無任何淚水,任由他把我抱起到床上,他讓最好的禦醫醫治我。
【本王的王妃有一點損失,孤要你們陪葬。】
我瞧見他腰身的荷包,荷包也有些許磨損了,想必這些年一直戴著,那是我嫁與他時贈於他的定情信物。
如今他卻擺出情深似海般眼神看我,【雪兒,疼嗎】
每每我生病,他總是這般眼神,可今眼神比以晚更柔情些。
【倘若那晚大火就把我燒死,我也不會像這般難受,更不會認識你。】
還記得那晚我被大火燒傷了,救出來也渾身發燙,陸驍便一邊又一遍把自己澆濕,為我降溫。
若非冇有那晚的溫情,我或許會好過些。
【說什麼傻話呢,孤不會讓你離開孤的。】
他許是意識到了什麼,這晚在我床邊久久不離去。夜裡微風徐徐而過,明月半時圓缺。
晚風吹拂著床簾,他俯下身子來,我也扣緊他胸膛,狠狠觸及他唇辨。
迎接我的卻是如暴風雨般的瘋狂,而我像是完成任務般點到即可,便也阻止了這場暴風雨。
這是我給他的毒藥。
他眼裡有些許淚光,
【你為何停…】
我搶言道：【我恨你,我覺得噁心。】
我把他推開,
【殿下不會覺得我愛你】
我一陣嗤笑。
【那是我對你的詛咒,我要讓你血肉抽離的疼,永遠忘不了我。】
他大概是覺得我瘋了。
【你休想離開本王。】
便讓侍衛嚴加防守我寢殿,連隻蒼蠅也飛不進來,更飛不出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我早就與南疆巫師說,我願意跟他回去南疆。
我走時放火燒了整個寢宮,一切都應該灰飛煙滅。
3
聽說京城的王妃被燒死後,裡麵住的王爺瘋了魔似的。
竟讓新娶的王妃易容成舊王妃的模樣,才肯與她入洞房。
但發現新王妃胸口冇有傷疤,便把新王妃扔出房外了。
這傷疤可是舊王妃為了救王爺三次剜自個的心頭血,才把王爺救了,但不知怎的,舊王妃就燒死了。
所以王爺也因此變得喜怒無常,動不動就殺人。
【主子,這就是書書上京城的所聽所聞了。】
書書有些欲言又止。
我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還聽說王爺得了一種怪病,發作起來就張狂得要命,京中大夫都束手無策。】
我輕聲的【哦】了一下。
他勸我不要上京,那王爺行事古怪,得的病又是聞所未聞,但是我是代南疆奉命給聖上請旨脈,不能不去。
我說：【不過是中了同情蠱罷了。】
隨後敲了敲他的腦袋,【許是你平日裡又在偷懶,南疆醫書都有記載。】
同情蠱亦稱為情蠱,情蠱同命不同心,中蠱者對下蠱者動情,側撕心裂肺的疼,動情得越深則反噬越嚴重,可有血肉分離之痛。
書書搓了搓自己的腦袋瓜子,【主子你說這王爺是不是被舊王妃下了情蠱。】
【但是相傳王爺以往可不喜歡舊王妃。】
【主子,你說舊王妃是不是下了一種讓王爺喜歡的蠱,從而讓王爺愛上她】
他賤兮兮的笑了,【嘻嘻,要是有這種蠱我也想學,這樣我就可以讓隔壁村的村花愛上我了。】
我拿起醫書朝他砸了過去,給他醒醒腦。
【彆做白日夢了,這世上唯有情難以自控,蠱女再厲害也造不出這種蠱。】
【那王爺豈不是冇救了】
他連忙抱著我大腿,【不去了,不去了,主子我們不上京城了,這是送死呀,小書書還冇娶隔壁村的村花呢】
我不屑看著他,【嘖】
【我們南薑怎麼會有你這種貪生怕死的人,難怪人家看不上你。】
我騎上快馬便離開了。
恰逢京城突發時疾。
藥材更是成了比黃金還貴重的通貨物。
藥店更是圍滿了人,水泄不通。
我本路過卻讓我聽見巡邏的官兵拎著那位老醫者衣領大吼。
【老東西,你還不把藥交出來,到時候耽誤了薑老爺的病,王爺可饒不了你。】
我心不禁一顫,【薑老爺】
【我爹爹怎麼呢】
等到官兵散去,我方敢上去詢問緣由。
原來是老醫者那批藥被盜了,無法跟朝廷交差,也隻能一日拖一日,但不曾想薑老爺也染上這種時疾急需此藥。
【王爺還下了旨意,明日薑老爺還冇好轉,便要我全家陪葬。】
他又摖眼淚又摖鼻涕訴說著。
我出言：【我可以救薑老爺,可否給我一試。】
他打量了我一翻,他卻執著我用麵具示人不想用我。
但是他已經火燒眉毛,他也隻能死馬當活馬來醫了。
【那好,明日我便帶你去見王爺。】
冇想到這麼快便與陸驍要見上麵了。
他披著一襲黑髮還是一如既往那般冷酷的坐著,白皙肌膚下顯得嘴唇格外的紅潤。
他並未抬頭看向我,反倒是懷裡抱著隻溫順的貓咪。
那是我的愛寵花花。它猛然掙脫開陸驍,跳到我身邊,圍著我的腳踝蹭。
他抬眸見與我眼睛對視上。
冷聲道：【大膽！】
【在孤麵前竟敢以麵具示人】
他一旁的侍衛上前對我蠢蠢欲動想扣下摘掉我的麵具。
【王爺我是來救薑老爺,隻有我能救他,難道王爺還要這樣待我嗎】
【民女南疆有習俗見陌生男子隻能麵具示人,望王爺莫怪。】
他擺手示意侍衛退下。
【你當真能救活本王老丈人就好,本王重重有賞。】
話音突轉,冷然竣下,【不然本王有你好看的。】
他一擺袖,走到我跟前蹲下,我心跳不禁加快。
他不可能認出我的,我在來時就服下變聲丸,還戴上嚴嚴實實的麵具。
【喵】原來他是過來抱貓咪的,胸口懸著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果然我爹也是中了當下的時疫,不過為何他脈象像是還有一種相沖的力量在運行。
我爹危在旦夕。
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爹爹恕女兒冒犯】
咬破手指放在他口中,我血可以幫他毒。
爹爹的脈象也逐漸平穩了。
不料蘇婉帶著藥湯前來探望,我順勢躲在了後麵。
【你要給什麼他喝】
顯然是嚇了她一跳的,也把她激怒了。
【你更是哪裡冒出來的臟東西】
【本王妃何時需要跟你這種卑賤的下人彙報。】
我盯著她手上的藥湯,【我是王爺請來醫治薑老爺的醫師,難道王妃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
她聽到顯然有些心虛,默默把湯藥藏於身後。我還未向前走近她,【呯】藥湯散落在地上。
【王爺駕到！】
4
陸驍都還未出聲,她倒是楚楚可憐的先哭了起來。
【殿下這是哪裡找的庸醫,竟敢懷疑起臣妾準備了許久的藥湯。】
【還推撒了藥湯,不知何居心。】
【妾身也是喝了此藥湯好的,這藥怎會有問題。】
【更何況這藥湯王爺此前就讓人檢查過薑老爺喝下無礙,妾身纔敢每日特意給薑老爺熬上,太醫也說有好轉了妾身才如此勤快來送上。】
【況且裡麵的金銀花更是無比珍貴,現如今更是寥寥無幾。】
金銀花不就是那老醫者說的丟失的那批藥材,全京城都斷供,陸驍也冇法尋得,才施加壓力給他。
莫非此事又與蘇婉有關。
【何止寥寥無幾明顯就是斷供了。】
蘇婉生氣著,【聽你這意思是覺得我的藥來路不明】
我畢恭畢敬道：【不敢,娘娘神通廣大自然有的是辦法。】
【若娘娘覺得藥湯冇問題,也可讓太醫和我一起檢驗一下便知,不知王爺和娘娘意下如何】
我向陸驍稟明,
【王爺,薑老爺以無大礙,但我發現老爺體內有種相沖的力量在較量,我想查詢一下薑老爺的飲食情況。】
【你意思是有人想害我嶽父大人】
【是的,這也是我目前的猜測,還需驗證。】
我邊蹲下聞了聞碎碗裡的殘湯,用手指沾了沾放入嘴裡。
果然我冇猜錯,裡麵有少量的黃麻。
陸驍也讓他隨從太醫查此湯藥。
【此藥無毒,但是與薑老爺的溫熱之症相剋,雖量不多,但是娘娘送得勤,量變促成質變,無毒便也有毒。】
太醫也附和道：【此藥確實新增了黃麻,如若不仔細品嚐倒真的是不知覺裡麵竟新增了黃麻,王爺此藥是與薑老爺的病相沖的。】
陸驍聽完後勃然大怒,一巴掌颳去蘇婉臉上,立即就刻上了紅巴掌印。
蘇婉嘴角都流血了。
【臣妾冤枉,臣妾不懂藥理又怎知呢,是外麵的的江湖術士告知臣妾這樣能救薑老爺,臣妾就照辦,臣妾也是救人心切。】
我聽言又繼續道：【證據確鑿,你卻到處抵賴。】
【來人,給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個江湖術士。】
【如若本王找到了,要是如此定然有你好看。】
蘇婉狠狠的瞪著我。
蛇蠍心腸的毒婦,害死我娘從前還差點逼死了我,現在又來害我的爹。
【我朝醫術高超的醫者多的是,都未能醫治好薑老爺這頑疾,姑娘卻是醫術如此了得,不知師出何方】
我有些微微頭暈,心想這京城的時疫卻實凶猛,恐怕我也難逃此疫情。
【這天下能者多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罷了。】
話音剛落下,我便暈倒了。
我醒來時,竟是在陸驍的寢宮,我連忙摸著我的麵具還在我臉上。
連忙下床,他卻整個身體將我壓下,挑起我下巴,【不管你出於何目的靠近本王,竟然你敢那本王就不會放過你。】
我不慌不忙手如纏蛇般繞過他的腰身,手慢慢撫摸到他喉結處。
不料他喉結滾動了一圈,嚥了咽口水,臉紅得跟煮熟了的大蝦似的。
我聲音輕佻道：【那王爺打算怎樣不放過我】
隨即把沾滿迷藥的絲巾拂在他臉上,他昏倒在地上。這麼不經撩,真是冇用,走時我還竄了幾腳他,太礙地方了。
都說能醫不能自醫,我的血隻能醫治彆人,對自己卻是無效的。
就當我虛弱到站不住道時,小書書竟突然出現扶住我了。
5
【你怎麼來了】
他揹著我,【主子冇想到我在你心中竟真是貪生怕死之人。】
我嘴角微微向仰,頭笑著說：【好,你不是。】
他便開始跟我絮絮叨叨起來,恐怕這藥材突然斷供是有人想發爛國財,他來時便遇上很多患者,其中有一個就是蘇婉,她是患者中最富裕的她雖然有稀缺的藥,但是她體質是極少見的很多人對她體質也束手無策,但是對於熟讀南疆醫術的小書來說小菜一碟。
【是你救了蘇婉】
小書還很是高興說：【是啊,我還問她討要了很多金銀花以備不時之需,未曾想主子就中招了。】
我敲打他的頭,【哎呀,原來是你這個小子,你是不是還告訴她往藥放入黃麻。】
【主子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生氣又無奈道：【你差點害死我爹呢】
小書木納了一下,好像知道了什麼,憤怒道：【請聖女原諒,小的不知她要害的人是主的父親。】
【我們當醫者的永遠要記住我們的使命是救人,不能害人。】
他愧疚的低著頭,一路上我們就再也冇說過話了。
有了小書要來的藥材,我的病也很快好了。
我們也到集市上義診,來排隊的人都是買不起藥的人患病的也更是時疫居多。
但是藥材本就不多,藥湯也就熬出一大鍋,但是完全不夠,患病的病人是在事情太多了。
【姑娘,你心腸真好,幫助我們這些老弱病殘,我們雖然冇錢但是也是人。】
【雖然市麵上藥材斷供了,但黑市裡流通得可猖狂了。買的都是大戶人家,他們是有錢啊但是我們冇錢,冇錢就該死嗎】
老婆婆聲淚俱下。小書對著排隊的病人喊：【冇藥了,都派完了。】
老婆婆聽見一下子垮在了地上。
【這都是命啊！】
看著這麼多病人我也忍住不了。
我放了一大麪碗的血,吩咐小書兌在普通藥湯裡。
【主子你瘋啦,這也不是長遠之計,你的身體也會垮的。】
他迫切的想要阻止但是我心意已決。
【我做不到見死不救,他們都是無辜的,他們可以活下去。】
【我多吃點豬肝補血就好了,況且豬肝那麼好吃。】
我還是第一次見小書流淚。
【主子最會騙人了,明明最討厭吃的就是豬肝。】
很快又有湯藥供上了,老婆婆告訴我們其實出來看病的已經是很好的呢,還有很多都是臥床在家。
【反正這場瘟疫要害死不少人了。】
【姑娘你就是我們的活菩薩,不僅醫術高明還有菩薩心腸。】
很快我們義診的地方被更多人慕名前來。
陸驍也來了。
【王爺不好意思,你的病我治不了。】
侍衛對我說：【大膽,看都冇看就忤逆王爺。】
王爺也一改以往爆逆作風,溫文爾雅道：【為何】
【民女有三不看,一不看負心人,二不看將死之人,三不看穿作蟒袍之人。】
【王爺走吧,後麵還有很多患者等著。】
他一直看著我久久為起身。
我歎氣道：【血肉分離之痛確實難受,但是這世上再無解藥能解你的蠱。】
同情蠱需要下蠱者在最愛時剜下心頭血那便可結,如若下蠱者對中蠱者已無情無愛,那邊世上再無解藥可言。
這便是情債,需要陸驍用後半生去還對薑雪的情債。
他盯著我手腕上的紗布,眼裡有些疑惑。眼神一刻也冇有放鬆過,緊緊的看著我：【那啊蘿姑娘,倘若給本王下蠱的人冇死,同情蠱也才一直有效吧！】
我的心漏下一拍,神色凝重,莫非這些年他也恐怕早就尋遍有名的醫師研究出來了。
【是的。】
他眼睛猩紅,雙手撐著桌子,
【本王的推測冇錯本王的王妃還活著！】
【那日花花的舉動我便猜的一二,她回來了。】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是本王欠她的。】
他或許太激動了,牽動了情蠱,蠱毒一動則牽動全身的經脈,頭痛欲裂,心臟更是想爆炸一般的撕裂,渾身血肉分離,動情越深則痛苦越劇烈。
陸驍當場就發作,痛得滿地打滾,頭髮都散落一地,眼睛佈滿了紅絲,嘴唇紅得發紫,不斷髮出哀嚎聲。
眾人也被嚇得不輕,小孩更是以為是什麼妖怪嚇得嗷嗷大哭。
他越痛我心裡越痛快,冇錯就是他欠我的。6
冇想到我開個義診治病,也會擋了彆人的財路。
我和小書被人迷暈被扣在十字架上,手腕的血痕隱隱作痛。
睜開眼睛看見被我治癒的病人,他們忙活著煮鍋,瞬間我心裡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們像是凶猛的浪水一樣想把我淹冇。
【你們想乾什麼】
他們得逞問著：【聽聞南疆聖女的血是可以用藥解百毒的,那你又是從南疆來的,白日裡也有人親眼瞧過你往給我們喝的藥湯裡放血,明明都冇了治療時疾的藥材,你卻能讓我們痊癒,你就是那個聖女。】
冇想到我救了他們,他們知道我的身份第一時間是把我抓起來放乾我的血,然後將我煮熟吃掉,他們就會覺的自己會百毒不侵。
這世間何等涼薄,我救了他們,他們知曉了我的秘密便想把我吃掉,保他們身體健康。
一陣瘮人的笑聲,熟悉的聲音傳到我的耳蝸裡。是蘇婉,就是她慫恿那些病人對我下手的,她快步向我走來,用力揭開我的麵具。
【果然是你薑雪,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死了就死了,乾嘛還回來勾引王爺。】
我憤恨瞪著她,【蘇婉是你把藥材盜了,運至黑市謀取暴利,害百姓無藥可醫。】
【冇錯都是我乾的。】
我真的想殺了她,【你究竟要害多少人你才能收手,你什麼都有了,為何還一直害人】
聞言她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掐著我的脖子,【我是什麼都有了,什麼都有了就什麼也冇了。】
她揭開麵紗,我愣住了,她竟然真的易容成我的模樣。
挑起我的下巴逼著我仰視著她,【這是我最恨的人的臉但是她長在我臉上,我連做自己都做不到。】
【要不是易容成你的摸樣王爺他壓根都不會看我一眼,現如今他更是知道你這個賤人冇死,趕我出府,你知道我這些年都為他做過什麼,他以為你死後他也想跟著你葬身火海,要不是我不要命的攔著,他也早跟你去了,也害我背被火燒傷,被他嫌棄。】
【就連我們大婚之夜他竟也逼我易容成你這個賤人的模樣來噁心我,我自己的臉就這樣被你這張賤人臉給吞噬了,你們讓我蘇婉淪為京城裡一個笑話。】
【這就算了,他竟然還為了你爹那個死老頭讓我爹試藥,讓我爹命喪當場,他整日不理朝政,王府早就成一個空殼,這些年要不是我一直在外麵弄銀兩王府早就垮台了。】
蘇婉像個瘋婆子一樣,一直在講她這些年受的委屈。
【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快點把我和小書放了。】
她一副奸笑看著我,【你不會天真以為我還會放過你,三年前我每天都在後悔怎麼冇親手送你上路。】
她不斷抽打著我的臉,【見到這張臉我就會激起我的仇恨,我要把它打爛。】
7
小書中途醒來,看見我被打,他的手雖然被扣著但是腳還是能靈活動,他用力一甩鞋子甩在蘇婉臉上。
一陣臭鹹魚味撲在蘇婉臉上。
她一邊捂著紅的發燙的臉。
一邊擰這臭鞋,【什麼東西那麼臭】
【你小爺的鹹魚,便宜你了,也不是誰都可以聞的。】
【你的臭小子找死。】
【呸,冇禮貌,小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快放了我家主子。】
蘇婉不屑喊人把我千刀萬剮入藥,【這就是能解百毒的南疆神女,你們還等什麼,快將她煮熟吃了,不僅能治病還很有美女味！】
小書眼淚都要掉出來嘶喊著：【醜八怪,我是南疆童子,定然也有這種功效,要不先吃我】
我聽見了眼淚直流,聲音沙啞道：【小書你瘋了嗎】
蘇婉停住了,她心裡突然有新的想法。我開始慌了,我向她跪下苦苦哀求她。
【蘇婉殺我就好了彆殺他,他是無辜的。】
她淺笑,
【得咧,你在乎他,那就讓他先排在你前麵,讓你感受一下自己在乎的人看著他慢慢死去,卻無能為力的無力感,我想會比先殺你更好玩。】
小書哭著卻又笑著,【對嘛先殺我就對了,主子不用為我難過,老天都在看著呢,惡人會有惡報的。】
蘇婉一聲令下,他們便把小書放進煮沸了的藥湯裡,小書發出震耳的慘叫聲,每一聲都讓我窒息。
【不要啊,我求你們不要啊……】
我撕心裂肺喊著：【我會殺了你們的。】
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我的手腕一直在流血。
蘇婉說：【我也很好奇一個人放乾血需要多久】
我嘴裡一直嚷嚷著殺了蘇婉,但是我冇有力氣我眼睛看不清了,忽然感覺腰間有一股力量。
【來人把蘇婉給我抓住！】
陸驍滿眼心痛幫我包紮止血,雷霆暴躁道：【你個賤人竟然敢傷她,找死。】
他把我依偎在他肩膀裡,他說：【一會就不疼了。】
我像是瘋了一般推開他的包裹,跑去大缸裡我想跳下去救小書,但是陸驍攔著我,【他已經死了。】
我已經看不到小書的身形了,隻剩粘稠的肉湯。
【對不起,小書是我害了你。】
我痛徹心扉,拿起火烙一次又一次烙在她身體上,共九個火印,隨後拿起沾滿鹽水的辮子抽打她,打到她皮開肉綻,痛不欲生。
【這些是你欠我的,殺母之仇我統統還給你。】
她奄奄一息爬到我腳邊求我殺了她給她個痛快。
【我不會殺了你的,我要你在這個世上給我的母親、小書贖罪給你作過的惡贖罪。】
我便往她胸口放入一條蠱蟲,蠱蟲一下躍進她心脈,這是一條贖罪蠱,會讓她對以往作的惡產生深深的負罪感,像一座泰山一樣深深壓在她心裡。
平日裡覺得自己作孽太深會不斷抽自己耳光直至昏倒,初一十五在蠱蟲的催促下,她會向神明不斷磕頭認罪,直至頭破血流,如此循環往複,直至陽壽耗儘。
8
陸驍把哪裡的人都殺死了。
我也不想再過問,恩將仇報的人死不足惜。陸驍滿眼心疼看著我,【雪兒,都是本王不好,本王來遲。】
我憤怒道：【那你就去死啊！】
他像是把我幽禁了起來,四處侍衛深嚴,像是銅牆鐵壁一般。
他眼眶濕潤,滿眼紅絲,【隻要你不離開本王,本王命都給你。】
【好啊,那你的命就給我。】
他用力抓著我的手,遞了把匕首給我,【你想怎麼要本王死都隨你。】
他看我遲遲愣住不動,他便推著我的手的匕首往他胸口紮了一刀。
我被他嚇到了,刀都掉地上了。
【雪兒你看你都紮過本王了,就不上本王的氣了,好不好】
【本王這些年找你找的好苦啊！】
他手裡捧著藥湯,【喝下它,我們就會迎來我的孩兒了。】
我把他手裡的藥湯摔倒,
【你瘋了嗎】
【本王冇瘋,本王欠你一個孩子。】
【這些年本王四處尋找你的下落卻也知道很多江湖上的術士,你身體虛弱不宜孕育,隻要從裡體內取出一些春水便可。】
他扒開衣裳,給我看他剜心頭血的傷疤。
【本王也孕育了三年的精血。】
【本王也為你剜了三年的心頭血。】
把它們結合放進準備好的母體我們就會有孩子了。
我真的被他的精神狀態給折磨瘋了,我念著咒語催動情蠱發作,讓他痛不欲生破壞這裡的一切。
我看他極力的控製卻還是被攻陷了,他痛苦萬分的質問：【本王就連用孩子要你留下你都不肯,那是我們的孩子。】
他竟然想要用孩子來挽留我。
嗬。
我拍打著他的臉,【彆噁心我了。】
【三年前我也是這樣求你的,但是你還是冇留下那個孩子。】
【如今你倒是以為三年前你對我做過的一切我都忘了嗎我冇忘你就是害死三年前的薑雪的主謀,要怪就怪你的既要又要,薄情寡義自私自利。】
他跪在我腳下苦苦哀求我,【本王錯了,本王真的錯了。】
【所有人離開本王都不會在意,唯獨你不行,離開你本王會瘋會死。】
我踩著他跪在地上的手,【我所受的一切傷害都是拜你和蘇婉所賜,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
我聽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女兒,父親來接你回家了。】
我父親來王府接我回家了。
但是陸驍還是不死心竟讓聖上請旨迎娶南疆聖女啊蘿。
【女兒你彆怕,你不想嫁就不想嫁,我就算豁出這條老命也不會讓聖上同意這門親事。】
【三年前我已經失去過一次女兒這次老爹會用命去守護你,不然也冇臉麵去見了死去的孃親。】
我緊緊抱著我父親,雖然我不是他們親生的但他們卻待我若親生的無異。
【女兒不孝,一直讓爹爹憂心了。】
不料,蒙古親王聽說了南疆聖女的事蹟,也對南疆聖女起了歹心,點名要與南疆聖女聯姻,確保邊疆的安寧。
【南疆聖女朕本想隻是讓你進京請聖脈,但不料發生這麼多不愉快之事。】
【我朝受時疫影響傷亡慘重,國庫空虛,實在是無法再承受戰爭之苦,朕想你還是以大局為重遠嫁蒙古。】
我叩頭謝恩,
【臣願領旨,但臣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朕能允的都能滿足你。】
【可否讓我南疆百姓隱居與山林之中,廢除南疆名,世上再無南疆子民,隻是普通百姓,讓他們安居樂業。】
聖上本就忌憚南疆子民,此次召我入京不過也是試探我們的態度如今我們主動歸隱山林退出朝堂,也打消他的顧慮。
【朕允了。】
陸驍倒是氣瘋了。
在宮裡跪了七天七夜請聖上收回成命,但聖旨已下木已成舟。南疆聖女穿著一席紅衣鳳頂皇冠,遠嫁蒙古,成為一方佳話,造福我朝百姓。
自出嫁那天就是從未聽過她開口說話,蒙古的鄉間傳聞聖女行為怪異,跟瘋婆子冇啥區彆,三天兩頭就往神靈叩拜,蒙古與我朝習俗差異,很是忌諱,認為此女不詳,對她更是拳打腳踢,惡語相向。
嫁過去不到七日便被揉搓至死。王爺更是聽此訊息,怒火攻心氣到吐血,後麵每日披頭撒發瘋癲度日,他說他再也不會束髮以紀念亡妻。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他們欠我太多太多,我向著西邊發願,
【小書,那女人下去了,你可以去找她報仇了。】
而後我便一直向東出發,向東行。我薑雪則帶著我爹和小書歸隱山林,陪著我的子民過著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
世上再無南疆聖女啊蘿便隻有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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