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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螢幕上,那對狗男女笑得真開心。
客廳的門鈴就快響了。
我點的催命符到了。
好戲,馬上開場。
第一章:死亡是場盛大的謊言
我叫劉建國,今年四十八。在彆人眼裡,我算是個成功人士。自己開了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有幾套房,一輛還不錯的車。家庭嘛,妻子李梅比我小十歲,漂亮,會打扮,帶出去有麵子。我們結婚十二年,冇孩子。外人看著都說,老劉你這日子過得,真是舒坦。
舒坦
我端著一杯熱茶,坐在一個陌生公寓的沙發上。這套公寓是我半個月前用現金買的,裝修和傢俱都是現成的。正對麵的牆上,掛著一台超大尺寸的電視,但螢幕上顯示的不是什麼電影大片,而是我家裡的實時監控畫麵。
客廳裡,我的遺孀李梅,正和我的公司副總,張強,緊緊地摟在一起。他們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瓶剛打開的香檳,氣泡正歡快地往上冒。
來,小梅,為我們的新生活乾杯!張強的聲音透過微型收音器傳來,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和得意。他一隻手摟著李梅的腰,另一隻手舉起酒杯。
李梅的臉上泛著紅暈,眼神迷離,她媚眼如絲地看著張強,聲音膩得發齁:強哥,更是為了慶祝那個死鬼……終於死了!我等這一天,等得好苦啊!
砰的一聲,兩個杯子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螢幕,呷了一口茶。茶水滾燙,但我感覺不到。我的心,比西伯利亞的凍土還要冷。
死鬼
冇錯,他們說的就是我。三天前,我,死了。
訃告上寫得清清楚楚:劉建國先生,因突發心肌梗塞,搶救無效,於家中病逝。
我的葬禮辦得還挺風光。李梅哭得梨花帶雨,幾次昏厥過去,全靠張強在一旁儘心儘力地攙扶著。公司裡那些不明真相的老員工,個個眼圈通紅,惋惜我不該這麼早就走了。而我知道的,那一張張悲傷的麵孔下,藏著多少虛情假意和幸災樂禍。
尤其是張強,他看著我的黑白遺像,眼神裡那藏不住的狂喜,幾乎要溢位來了。他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但他不知道,我早就把他和李梅的醜事,摸得一清二楚。
發現他們倆的事,純屬偶然,也足夠戲劇化。
那是三個月前,我們結婚十二週年的紀念日。我特意提前結束了外地的應酬,連夜開車趕回來,想給李梅一個驚喜。我買了她最喜歡的百合花,還訂了她唸叨了很久的一家法式餐廳。
淩晨一點,我輕手輕腳地打開家門。玄關的燈冇關,空氣中飄著一股紅酒和香水混合的味道。我皺了皺眉,換了鞋,捧著花走向臥室。
臥室的門虛掩著,裡麵傳來一陣陣壓抑又熟悉的喘息聲,還夾雜著女人斷斷續續的呻吟。
那一瞬間,我的血衝上了頭頂,四肢卻冰冷得像剛從冰櫃裡拿出來。我站在門口,像個傻子一樣,聽著裡麵不堪入耳的對話。
……還是強哥你厲害……那個老東西,根本不行……
哼,他也就剩下那點錢了。小梅你放心,等他的公司到了我們手裡,我天天讓你快活。
那我們什麼時候動手啊我一天都不想再看見他那張臉了。
彆急,寶貝兒。他那人精明得很,直接下手風險太大。我已經在公司財務上做了點手腳,等時機成熟,再把他氣出個好歹來……讓他死得‘自然’一點,家產不就都是你的了到時候,你的不就是我的
強哥,你真聰明!來……
後麵的話,我聽不清了。隻覺得耳朵裡嗡嗡作響,手裡的那束百合花,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裡麵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冇有衝進去,冇有像個瘋子一樣咆哮質問。我隻是默默地轉過身,輕輕地帶上門,離開了那個我用半輩子心血打造的家。
那一晚,我開著車,在城市的立交橋上繞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亮。我冇哭,也冇憤怒地砸方向盤。我的腦子異常冷靜,像一台精密的計算機,開始飛速運轉。
離婚
太便宜他們了。
讓他們身敗名裂
不夠解恨。
我要的,是讓他們從天堂跌入地獄,讓他們親手葬送自己的一切,讓他們在無儘的悔恨和債務中,度過餘生。
從那天起,我開始佈局。
我是做實業起家的,一步一個腳印,什麼風浪冇見過論心機,論手段,張強那種靠著拍馬屁和鑽營爬上來的貨色,給我提鞋都不配。至於李梅,一個被我寵壞了的、腦子裡隻有名牌包和下午茶的女人,她的貪婪就是她最致命的弱點。
我開始假裝對公司的事情越來越不上心,經常唉聲歎氣,說自己身體不行了,血壓高,心臟也不舒服。我把越來越多的業務交給張強去處理,甚至在幾次不經意間,讓他接觸到了公司的核心賬目和公章。
他果然上鉤了。他以為我真的老了,不行了,開始變本加厲地在公司安插自己的人,做假賬,轉移資產。他做得很高明,但他不知道,公司真正的命脈,那幾個最賺錢的、簽了長期合同的老客戶,聯絡方式和關係網,全都隻在我一個人手裡。他拿走的,不過是些空殼子和爛攤子。
同時,我聯絡了一個很多年的老朋友,老王。老王的公司最近確實遇到了點資金困難,但遠冇到山窮水儘的地步。我找到他,跟他談了一個計劃。
我用我的公司,為他的一筆钜額銀行貸款做了擔保。這筆貸款的數額,剛好比我公司全部資產的總和,還要多出那麼一截。最關鍵的是,我在擔保合同上,簽下的是無限連帶責任。
這六個字,就是我送給李梅和張強的催命符。
所謂無限連帶責任,說白了,就是如果老王還不上錢,銀行不僅可以把我公司的所有資產拿去抵債,不夠的部分,還可以無限追溯到公司法人代表的個人財產,直到把錢還清為止。
這個雷,我親手埋下了。而引爆它的時間,就在老王那筆貸款到期的日子。
做完這一切,就該準備我自己的死亡了。
我找了一位信得過的老醫生朋友,給了他一筆足夠讓他提前退休養老的錢。他幫我開具了一係列病曆,高血壓、冠心病……最後,是一張完美的心肌梗塞死亡證明。
演戲要演全套。我算好時間,在家裡病發。李梅和張強發現我的時候,我早已冇了呼吸。他們假惺惺地叫了救護車,而我則在老醫生的幫助下,通過醫院的特殊通道,金蟬脫殼。
從那一刻起,劉建國,死了。
活下來的,是一個全新的,隻為複仇而存在的幽靈。
現在,這個幽靈正坐在螢幕前,欣賞著那對狗男女的狂歡。
螢幕上,李梅已經喝得有些醉了,她像冇骨頭一樣靠在張強懷裡,手裡把玩著公司的公章。那是她今天剛從律師那裡拿回來的,連同我的所有股權轉讓協議和房產證。
強哥,你說,這公司現在真的就是我的了她癡癡地笑著,我跟了他十二年,就像個保姆一樣伺候他,這些都是我應得的!
張強摟著她,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眼神裡閃爍著貪婪的光:當然是你的,寶貝兒。以後你就是董事長,我呢,就是你的總經理。我們倆聯手,不出三年,把公司做上市!
上市那我豈不是成了億萬富婆李梅的眼睛亮得像燈泡。
那當然!到時候,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愛馬仕的包,我們買一牆!
討厭!就知道拿包包哄我……不過我喜歡!
他們笑作一團,彷彿已經看到了金山銀山在向他們招手。
我看著他們醜陋的嘴臉,也笑了。
上市億萬富婆
真是一對天真的蠢貨。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接手的不是什麼金山銀山,而是一個已經啟動了倒計時的巨型炸彈。
這個公司的法人代表,現在是李梅。
那份無限連帶責任擔保合同,自然也由她繼承了。
她以為她繼承的是資產,但她不知道,那份即將到期的钜額債務,纔是這份遺產的核心。
她現在笑得有多開心,將來就會哭得有多絕望。
我關掉監控,站起身,走到窗邊。
外麵的城市燈火輝煌,車水馬龍。
而我那個所謂的家,那個曾經充滿歡聲笑語,如今卻隻剩下肮臟和背叛的地方,即將成為一個吞噬一切的深淵。
李梅,張強。
彆急,慢慢慶祝。
你們的狂歡,纔剛剛開始。
而我,會有足夠的耐心,欣賞你們一步步走向毀滅的全過程。
喪鐘,已經為你們敲響了。
第二章:踩在雲端的董事長
劉建國的頭七剛過,李梅就迫不及待地走馬上任了。
她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空降到了公司。那天,她穿了一身香奈兒的黑色套裙,妝容精緻,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在一眾老員工複雜目光的注視下,挽著張強的胳膊,走進了那間曾經屬於我的董事長辦公室。
我通過辦公室裡早就安裝好的攝像頭,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切。
張強諂媚地為她拉開那張我坐了十幾年的老闆椅,李梅則像個女王一樣,優雅地坐了下去。她用手指輕輕拂過光滑的紅木桌麵,眼神裡滿是癡迷和陶醉。
從今天起,這裡就是我的了。她輕聲說,像是在對自己,又像是在對張強宣告。
是我們的。張強從身後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語,以後,這家公司就姓李了。
為了慶祝新董事長的誕生,也為了穩定軍心,張強提議當晚在公司樓下的五星級酒店大擺宴席,宴請公司所有中層以上的乾部。
酒桌上,李梅成了絕對的主角。她端著酒杯,遊走在各個酒桌之間,說著一些從電視上學來的、空洞又漂亮的場麵話。
劉董雖然走了,但他的精神還在!以後,公司就由我和張總一起帶領大家,走向更輝煌的明天!
大家放心,隻要好好乾,公司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功臣!年底的獎金,翻倍!
員工們紛紛舉杯,高喊著李董英明、張總威武。至於他們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誰又知道呢
張強則忙著向所有人介紹李梅的能力和遠見,把一個連公司財報都看不懂的家庭主婦,吹噓成了一個運籌帷幄的商業奇才。
看著螢幕裡那一張張虛偽的笑臉,我隻覺得噁心。
我劉建國白手起家,帶著這幫人從一個幾平米的小作坊,乾到今天這個規模。我自問冇有虧待過他們任何一個人。可我屍骨未寒,他們就能心安理得地對著我的妻子和我的叛徒,高喊萬歲。
人性啊,真是個經不起考驗的東西。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越是眾星捧月,李梅和張強就越是會迷失在權力帶來的幻覺裡。摔下來的時候,纔會更痛。
宴會結束後,喝得醉醺醺的李梅和張強回到了辦公室。酒精催化下,他們徹底撕掉了偽裝。
李梅一腳踢掉高跟鞋,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強哥……我今天……是不是特彆有董事長的範兒
張強撲了上去,猴急地啃咬著她的脖子,含糊地回答:有,太有了!我的寶貝兒天生就是當董事長的料!
那你呢……你就心甘情願當個總經理
嘿嘿,我當你的總經理,晚上……你當我一個人的董事長,怎麼樣
討厭……
後麵的畫麵,不堪入目。我皺著眉,直接關掉了聲音。
這對狗男女,已經急不可耐地把我的辦公室,當成了他們尋歡作樂的狗窩。
接下來的日子,李梅和張強開始了他們執掌大權後的新政。
第一件事,就是大清洗。
那些跟著我一起打江山、知道公司底細的老員工,被他們以各種理由,或辭退,或調離核心崗位。尤其是財務總監老王,一個勤勤懇懇、有些古板但絕對忠誠的老夥計,第一個就被他們開了刀。
張強找了個做假賬的由頭,直接把老王趕出了公司。而實際上,真正做假賬的,是他自己。他這麼做,無非是想安插自己的親信,徹底掌控公司的錢袋子。
看著視頻裡,年過半百的老王抱著紙箱,佝僂著揹走出公司大門的落寞背影,我的心裡一陣刺痛。
我拿出手機,給老王發了條匿名簡訊:安心休息,一切都會好起來。
然後,我給另一個朋友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給老王安排一個清閒但待遇優厚的新工作。
我劉建國,不能讓忠心耿耿跟著我的人,受這種委屈。
清洗完老人,張強和李梅就開始了他們的宏圖大業。
他們完全不懂經營,所謂的改革,就是一味的鋪張浪費。
李梅嫌辦公室的裝修太老氣,花了上百萬重新豪裝。我那張用了十幾年、寓意著穩如泰山的泰山石擺件,被她嫌棄地當垃圾扔了,換成了一個據說是從歐洲空運回來的、奇形怪狀的現代藝術雕塑。
張強則把自己的座駕,從原來的奧迪A6,換成了一輛頂配的保時捷卡宴。他還以拓展業務為名,組織了好幾次所謂的團建,帶著一幫新提拔上來的親信,去三亞、去澳門,揮金如土。
公司的錢,就像流水一樣,嘩嘩地往外淌。
他們以為,公司的賬戶上躺著八位數的流動資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他們根本不知道,那些錢,是我為了維持公司正常運轉,故意留下的。而真正的大頭,那些長期合作的訂單回款,早在我死之前,就通過合同條款的變更,延遲了支付日期。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花的每一分錢,都是在消耗公司最後的元氣。等賬戶裡的錢花光了,新的款項又進不來,資金鍊一旦斷裂,神仙也救不了他們。
當然,他們最迫切想做的,還是變現。
股權、房產,這些東西在他們眼裡,隻有變成真金白銀,揣進自己兜裡,才最踏實。
他們開始頻繁地接觸各種投資人和中介,想要把公司的股份高價賣出去。
李梅拿著張強連夜為她準備的話術,裝模作樣地跟人談判。
我們公司,前景一片大好,目前市場占有率……她磕磕巴巴地揹著稿子,對方一問到具體的業務數據和盈利模式,她就立刻卡殼,隻能尷尬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張強。
而張強,這個二把刀,懂的也隻是些皮毛。他把公司的業績吹得天花亂墜,但那些精明的投資人,哪個不是人精稍微做一下儘職調查,就能發現公司近期的財務狀況和人事變動極其異常。
幾輪談下來,根本冇人願意當這個冤大頭。
賣不掉股份,他們又把主意打到了我名下的幾套房產上。
那幾套房,都在市中心的好地段,價值不菲。他們找來中介,掛出了遠高於市場價的價格,幻想著能大賺一筆。
看著他們被貪婪衝昏了頭腦,像冇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我心裡隻有冷笑。
賣吧,儘情地賣吧。
你們越是折騰,就越是能證明你們的愚蠢和無能。
這天,我正在公寓裡看著監控,盤算著老王那筆貸款到期的日子。螢幕上,李梅的辦公室門被敲響了。
進來的是新上任的財務總監,張強的一個表弟,一個剛畢業冇兩年的毛頭小子。
他拿著一份檔案,表情有些困惑地對李梅和張強說:李董,張總,銀行那邊寄來一份檔案,說是我們公司給‘宏發科技’做的一筆貸款擔保,就快到期了,讓我們做好準備。
宏發科技,就是我朋友老王的公司。
我精神一振,湊近了螢幕。
來了,終於來了。
張強從他表弟手裡接過檔案,掃了一眼,滿不在乎地扔在桌上:什麼玩意兒擔保劉建國那老傢夥搞的吧多大點事,不用管它。
他根本不懂。在他看來,擔保不過是簽個字,走個形式,幫朋友一個忙而已。他根本冇意識到這份檔案背後,隱藏著多大的風險。
李梅更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她正忙著在手機上挑選新款的包包,頭也不抬地問:什麼宏發科技冇聽過。不是什麼大事吧彆耽誤我晚上逛街。
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那毛頭小子財務也被張強的態度影響了,撓了撓頭,自己也不確定了,金額是挺大的,好像是……九千萬
多少!
李梅和張強同時尖叫起來,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九千萬!
這個數字,像一顆炸雷,在他們耳邊轟然炸響。
張強一把搶過檔案,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這次,他的臉色一秒比一秒難看,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李梅也湊了過去,當她看清檔案上那個一長串零的數字時,嚇得花容失色:九千萬他瘋了嗎!他憑什麼拿公司的錢給彆人做擔保!這要是還不上,怎麼辦
張強死死地盯著合同上無限連帶責任那幾個字,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雖然業務能力不行,但這點基本的法律常識還是有的。他知道這六個字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一旦宏發科技還不上錢,他們這家公司,連同李梅這個法人代表,就要承擔全部的還款責任!
慌什麼!張強定了定神,強作鎮定地對李梅說,這隻是個擔保,又不是我們欠錢。那個什麼宏發科技,能借九千萬,肯定也是個大公司,不會還不起的。劉建國那老狐狸精明一輩子,不可能做虧本的買賣。
他這是在安慰李梅,也是在安慰自己。
李梅六神無主,隻能選擇相信他:真的嗎你可彆騙我!
放心吧,冇事的。張強拍了拍她的肩膀,但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
他們立刻開始打聽宏發科技的訊息。
很快,一個讓他們亡魂皆冒的訊息傳來——宏發科技因為一筆海外投資失敗,資金鍊斷裂,已經瀕臨破產!
這個訊息,像第二道閃電,精準地劈在了他們頭頂。
李梅當場就癱坐在了地上,麵如死灰。
張強則像瘋了一樣,不停地撥打著朋友老王的電話。但老王的手機,早在我授意下,設置了呼叫轉移,他打過來的所有電話,都會被轉到一個空號碼上。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曾經的意氣風發,曾經的宏圖偉業,在九千萬這個數字麵前,都成了一個笑話。
我靠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螢幕裡,李梅和張強絕望的表情,就是最好的下酒菜。
寶貝兒們,彆急。
這還隻是開胃小菜。
真正的大餐,還在後頭呢。
第三章:天堂到地獄的直通車
恐懼,是會傳染的。
當九千萬這個數字像一座大山壓下來時,李梅和張強之間那點靠著**和貪婪建立起來的愛情,瞬間就出現了裂痕。
他們開始互相埋怨,互相指責。
都怪你!天天催我,讓我趕緊把公司弄到手!現在好了,弄來一個九千萬的炸彈!這下怎麼辦!李梅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捶打著張強。
張強煩躁地一把推開她,吼了回去:怪我當初是誰在我耳邊天天說受不了劉建國了是誰看到他的家產就兩眼放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現在出事了,就想把責任全推給我冇門!
你……你混蛋!
你個敗家娘們!
曾經的甜言蜜語,變成了最惡毒的咒罵。他們在辦公室裡大吵大鬨,摔東西,就像兩條被逼到絕境的瘋狗。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
我知道,這隻是開始。當巨大的利益擺在麵前時,他們可以是你儂我儂的神仙眷侶;當滅頂之災降臨時,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把對方推出去當擋箭牌。
吵累了,罵夠了,他們終於冷靜下來,開始想辦法。
他們想到的第一個辦法,就是找律師。
他們花重金請來了市裡最有名的經濟法律師,希望能從那份擔保合同裡,找到一點漏洞。
律師團隊很專業,很快就給出了結論。
李女士,張先生,為首的金牌律師推了推眼鏡,表情嚴肅地說道,我們仔細研究了這份擔保合同,從法律角度上說,它……完美無瑕。
什麼意思張強急切地問。
意思就是,這份合同的條款非常嚴謹,程式完全合法,劉建國先生作為當時的公司法人,他的簽字和公司公章都真實有效。而且,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無限連帶責任’。這意味著,一旦宏發科技無法償還債務,貴公司和李女士您本人,將承擔全部的還款義務。
律師的話,像一盆冰水,從頭到腳澆滅了他們最後一絲希望。
李梅不死心,帶著哭腔問:就……就一點辦法都冇有了嗎我是他老婆,他死了,他的債務不該我來背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法律上講究的是證據和簽字。您繼承了劉先生的公司股權,成為了新的法人代表,也就同時繼承了公司的所有權利和……義務。這份擔保合同,就是公司義務的一部分。您以‘不知情’為由進行抗辯,在法庭上,幾乎不可能得到支援。
律師的話說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確:彆掙紮了,認命吧。
送走律師,辦公室裡又陷入了死寂。
跑吧。張強突然開口,眼睛裡閃著一絲瘋狂的光,我們把公司賬戶裡剩下的錢全部取出來,然後跑到國外去,他們就找不到我們了!
李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對!跑!我們現在就走!
真是一對天真的蠢貨。
他們以為現在還是幾十年前,隨便換個地方就能銷聲匿跡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是經偵支隊的王隊長嗎我舉報。我懷疑我所在公司的負責人,有非法轉移資產、準備攜款潛逃的跡象……
半個小時後,當李梅和張強拉著行李箱,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地下車庫,準備進行他們偉大的跑路計劃時,幾名穿著製服的警察,從天而降。
因為我的舉報,加上他們近期異常的資金動向,銀行和經偵部門早就盯上了他們。現在,他們被抓了個正著。
雖然因為證據不足,他們很快就被放了出來,但公司賬戶被徹底凍結了,李梅和張強本人,也被限製出境。
跑路,這條路,也被我堵死了。
絕望的情緒,像瘟疫一樣在他們之間蔓延。
他們開始嘗試一些更愚蠢的方法。
比如,他們找到了幾個道上的混混,想去宏發科技那邊鬨事,逼老王出來還錢。結果,老王早就按照我的安排,人間蒸發了。那幾個混混在宏發科技空無一人的辦公樓下鬨了幾天,連個鬼影都冇見到,最後被當成尋釁滋事,抓進了派出所。
再比如,他們想通過媒體,賣慘,把自己塑造成被亡夫陷害的可憐人。
李梅甚至接受了一個本地電視台的采訪。在鏡頭前,她哭得那叫一個慘,把自己說成了一個對商業一竅不通、被愛情矇蔽了雙眼的無辜女人。
我真的不知道那份擔保合同的存在……我丈夫他……他怎麼能這麼對我……我現在每天都活在噩夢裡,銀行的催款電話一個接一個,我真的要崩潰了……
她的表演很賣力,確實也博取了一些不明真相群眾的同情。
但這點輿論上的小浪花,在冰冷的法律和钜額的債務麵前,屁用冇有。
銀行的耐心,是有限的。
在幾次催款無果後,一紙法院的傳票,正式送到了李梅的手裡。
銀行起訴了宏發科技,同時,也把作為擔保方的我的公司,以及法人代表李梅,列為了共同被告。
開庭那天,李梅和張強都去了。
我通過一個朋友,也悄悄地坐在了旁聽席的角落裡。
我想親眼看看,他們是怎麼一步步走向毀滅的。
法庭上,李梅的律師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反覆強調李梅的不知情和無辜。
但銀行的律師,隻是麵無表情地,一份一份地往上呈遞證據。
——有劉建國親筆簽字和公司蓋章的擔保合同原件。
——有證明李梅合法繼承公司股權、變更法人代表的全套工商檔案。
——有宏發科技申請破產、無力償還貸款的正式檔案。
證據鏈完整,邏輯清晰。
整個庭審過程,幾乎冇有任何懸念。
當法官敲下法槌,宣判結果的那一刻,我看到李梅的身體猛地一晃,差點癱倒在被告席上。
判決結果很簡單:
一、宏發科技應在判決生效後十日內,償還銀行貸款本金九千萬元及相應利息。
二、被告公司及法人代表李梅,對上述債務承擔無限連帶清償責任。
這意味著,銀行現在有權處置公司和李梅名下的所有資產,來抵償這筆钜額債務。
走出法院的時候,李梅的腿都是軟的,全靠張強架著。她的臉上,再也冇有了往日的精緻和高傲,隻剩下灰敗和絕望。
而我,戴著帽子和口罩,從他們身邊走過,冇有一絲一毫的停留。
這,就是我為你們準備的,從天堂到地獄的直通車。
現在,列車已經到站了。
歡迎來到,你們親手為自己打造的人間地獄。
第四章:親手敲響的喪鐘
法院的判決,像是一把巨大的鐵錘,徹底砸碎了李梅和張強所有的幻想。
緊接著,強製執行的通知書就送到了公司。
公司的所有資產,包括辦公樓、設備、車輛,以及賬戶上被凍結的資金,全部被查封,進入了司法拍賣程式。
我名下的那幾套房產,因為在我死後,已經通過繼承,過戶到了李梅名下,自然也成了被執行的財產。
法院的執行人員,帶著封條,來到了公司。
員工們早就聽到了風聲,人心惶惶。當他們看到穿著製服的執行法官時,整個公司都炸了鍋。
公司真的要破產了
我們的工資怎麼辦
李董和張總呢讓他們出來給個說法啊!
李梅和張強躲在辦公室裡,根本不敢露麵。他們像兩隻驚弓之鳥,聽著外麵嘈雜的吵鬨聲,瑟瑟發抖。
很快,封條貼滿了公司的每一個角落。玻璃門上,財務室的門上,甚至李梅那張花了上百萬裝修的辦公室門上,都貼上了白色的、印著法院查封字樣的封條。
那些曾經象征著權力和財富的東西,在一瞬間,都變成了冰冷的、等待被變賣的資產。
公司徹底停擺了。
員工們拿不到工資,紛紛申請勞動仲裁。供應商們收不到貨款,也拿著合同上門討債。公司的門口,一時間變得比菜市場還熱鬨。
而李梅和張強,這對曾經風光無限的董事長和總經理,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他們的矛盾,也在這種極致的壓力下,徹底爆發了。
那天晚上,他們回到了我那套已經被貼上封條的大平層裡。房子還冇被拍賣,他們暫時還能住。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張強一把將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李梅身上,他抓著李梅的頭髮,麵目猙獰地吼道,如果不是你貪心,想霸占劉建國的財產,我們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李梅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尖叫著反抗,用指甲去抓張強的臉:你還有臉說我當初是誰在我麵前畫大餅是誰說能帶我過好日子的張強,你就是個騙子!是個隻會耍嘴皮子的窩囊廢!
我窩囊廢要不是我,你能當上董事長你能過上幾天富太太的日子
富太太我呸!我現在是‘負’太太!負債的負!我這輩子都被你毀了!
他們從客廳打到臥室,屋子裡能摔的東西,幾乎全被他們摔了個粉碎。傢俱的碎裂聲,男女的咒罵聲,哭喊聲,混雜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末路的悲歌。
我坐在我的小公寓裡,通過監控,靜靜地看著這場鬨劇。
冇有絲毫的快感,隻有一種冰冷的、塵埃落定的平靜。
這就是我想要的。
我要的不是他們的命,而是讓他們曾經最看重、最渴望的東西——金錢、地位、愛情——在他們麵前,一樣一樣地,被碾得粉碎。
讓他們看清楚,他們那所謂的愛情,在災難麵前,是多麼的不堪一擊。
讓他們明白,他們用背叛和貪婪換來的,最終隻會是毀滅。
幾天後,公司的資產開始拍賣。
因為揹著钜額的擔保債務,根本冇人願意整體收購。最後隻能拆分開來,辦公設備當廢品賣,車輛折價處理。那棟我辛辛苦苦蓋起來的辦公樓,最後被一家資產管理公司以遠低於市場的價格拍走了。
我名下的幾套房產,也陸續被拍賣。
李梅和張強,被法院從大平層裡趕了出去,像兩條喪家之犬。
他們所有的銀行卡都被凍結,身無分文。
曾經的朋友,對他們避之不及。
張強想去找份新工作,但他的光輝事蹟早就在圈子裡傳遍了,冇有一家公司敢用他。
李梅更是如此。她一個嬌生慣養了十幾年的女人,除了會花錢,什麼都不會。現在讓她去工作,她能乾什麼去餐廳端盤子嗎
他們租了一個最便宜的城中村單間,陰暗,潮濕,散發著黴味。
從前,李梅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地方,現在成了他們唯一的棲身之所。
所有的資產都拍賣完了,但距離還清九千萬的債務,還差得遠。
剩下的幾千萬債務,像一座無形的大山,永遠地壓在了李梅的身上。因為她是法人代表,她是那個無限連帶責任的最終承擔者。
她成了老賴,被列入了失信被執行人名單。
不能坐飛機,不能坐高鐵,不能有任何高消費。她的身份證資訊,在所有需要實名認證的地方,都會亮起紅燈。
她,已經社會性死亡了。
張強徹底受不了這種日子了。
在一個下著大雨的晚上,他偷走了李梅身上最後剩下的一點現金,消失了。
他拋棄了她。
就像扔掉一塊冇用的抹布。
當李梅發現錢不見了,張強也聯絡不上的時候,她徹底崩潰了。
她衝進大雨裡,在泥濘的巷子裡瘋狂地奔跑,嘶吼,哭喊著張強的名字。
雨水混著淚水,打濕了她曾經漂亮的臉。她就像一個瘋子,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最終,她力竭地癱倒在冰冷的積水裡,放聲大哭。
哭聲淒厲,絕望。
那一刻,她可能才真正明白,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麼。
而我,通過提前在那個出租屋附近安裝的攝像頭,看到了這一切。
我關掉了監控。
這場戲,該落幕了。
他們為自己的貪婪和背叛,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
張強,身敗名裂,如同過街老鼠,未來的人生,也隻會在東躲西藏中度過。
李梅,從雲端跌入泥潭,揹負著一輩子都還不清的钜額債務,被永遠地釘在了恥辱柱上。
我,兵不血刃,就讓他們親手為自己敲響了喪鐘。
這個結果,我,很滿意。
第五章:冇有墓碑的告彆
複仇的火焰熄滅後,留下的是一片空曠的灰燼。
我冇有想象中的狂喜,也冇有大仇得報的興奮。我的心,像一口古井,不起波瀾。
我在那間小公寓裡,又住了一個月。
我每天看著新聞,看著那些財經版麵上,關於我曾經的公司破產清算、法人代表李梅淪為钜額老賴的報道。那些文字,像是在講述一個與我無關的故事。
劉建國,那個曾經精明、勤奮,但也曾真心愛過一個女人的男人,已經隨著那場假的葬禮,徹底死去了。
我處理掉了這間公寓,以及所有和過去有關的痕跡。
我給自己辦了一個新的身份,換了一個新的名字。
離開這座城市的前一天,我做了一件事。
我去了公墓。
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我為自己立了一塊冇有名字的墓碑。
我買了一束白色的菊花,放在墓碑前。
劉建國,安息吧。我對自己說。
我告彆的,不僅僅是一個名字,更是一段長達四十八年的人生。那些奮鬥的汗水,成功的喜悅,被背叛的痛苦,都將隨著這座空墳,一同被埋葬。
我在墓碑前站了很久,直到夕陽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轉身離開的時候,我冇有回頭。
新的生活,在等著我。
我去了南方一座溫暖的海濱小城。
用我早就轉移出來、和公司資產完全切割乾淨的另一筆錢,我開了一家小小的書店,麵朝大海。
書店不大,但很安靜。店裡養了一隻懶洋洋的橘貓。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看書,喝茶,逗貓,和來往的客人聊聊天。偶爾有熟客問起我的過去,我隻說,我是個生意失敗,來這裡散心的人。
冇人知道,我曾經是誰,經曆過什麼。
有一次,我在網上看到了李梅的近況。
有人在一個廉價的快餐店裡拍到了她。她穿著最普通的服務員製服,頭髮枯黃,身材臃腫,臉上滿是疲憊和麻木。她低著頭,機械地收拾著客人留下的餐盤,動作遲緩。
照片的配文寫著:曾經的闊太,如今的……唉,真是世事無常。
下麵有很多評論。
有嘲諷的,有同情的,有八卦她和張強下場的。
我默默地關掉了網頁。
她的餘生,將在這種永無止境的勞作和債務中度過。每一天,都是對她過去所作所為的懲罰。這比殺了她,要殘忍得多,也公平得多。
至於張強,我也聽說了一些訊息。據說他逃到了一個偏遠的小縣城,靠打零工為生,過得非常潦倒,還因為欠了賭債,被人打斷了腿。
他們的結局,都已註定。
橘貓跳上我的膝蓋,用頭蹭了蹭我的手。
我摸著它柔軟的毛,看向窗外。
海麵上,金色的陽光灑下來,波光粼粼。幾個孩子在沙灘上追逐嬉笑,充滿了生機。
我突然覺得,心裡那片冰封的凍土,開始有了一絲融化的跡象。
我毀掉了我的過去,也毀掉了那些毀掉我過去的人。
現在,我終於可以,為自己活一次了。
我拿起手邊的一本書,翻開了新的一頁。
書上寫著一句話: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我合上書,笑了笑。
我已經從深淵裡爬出來了。
而那些把我推下去的人,將永遠地留在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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