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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把那份溫熱的辭職報告拍在經理桌上,並用半分鐘時間交接完所有工作,再用三分鐘時間收拾完個人物品,走出待了五年的寫字樓時,我知道,蘇晴的世界要塌了。

而這,正是我想要的。

站在遠航科技大樓下,午後的陽光刺得我有些睜不開眼。我眯著眼回頭看了一眼這棟我曾為之奮鬥了無數個日夜的建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向哲,今年三十歲,遠航科技最年輕的技術總監,年薪加上項目分紅,稅後穩穩過百萬。在江城這個新一線城市,我靠自己,全款買了兩套房,一輛五十萬的代步車。

在外人看來,我事業有成,家庭美滿。妻子蘇晴溫柔賢惠,名牌大學畢業,長相清純可人,是個小學老師,受人尊敬。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這看似光鮮的婚姻外殼下,早已被蛀蟲啃噬得千瘡百孔。而那隻最大的蛀蟲,就是我的小舅子,蘇晴的親弟弟——蘇浩。

手機在口袋裡嗡嗡震動,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蘇晴打來的。我冇接,任由它響到自動掛斷。

很快,一條微信彈了出來。

蘇晴:老公,你人呢剛剛媽又打電話來催了,蘇浩那邊看中的那套婚房,定金五十萬,今天再不交,就要被彆人搶了!你快點把咱家那套小戶型的房本拿出來,我們下午就去中介掛牌!

看著那理直氣壯的文字,我隻覺得一陣反胃。

咱家那套小戶型,是我婚前用我父母給的錢全款買的,房本上隻有我一個人的名字。現在,在蘇晴口中,輕飄飄就成了咱家的,並且要賣掉給我那個廢物小舅子當婚房定金。

我的思緒被拉回三天前的那個晚上。

那天我剛結束一個持續了四十八小時的緊急項目,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蘇晴和丈母孃正坐在客廳裡等我,滿臉焦急。

向哲,你可算回來了!丈母孃一見我,就迎了上來,出大事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還以為是家裡老人出了什麼事。媽,怎麼了慢慢說。

還能怎麼著,你弟蘇浩的事!她一屁股坐回沙發,拍著大腿哭嚎起來,他談了三年的女朋友,因為婚房的事要跟他分手啊!我可憐的兒子,這要是吹了,他可怎麼活啊!

蘇.晴也在一旁紅著眼圈:是啊老公,小浩為了這個女朋友付出了多少啊,包包、手機、旅遊,哪樣不是有求必應現在就差一套婚房了。人家姑娘說了,必須在市中心有個三居室,不然免談。

我當時累得腦子嗡嗡響,隻想趕緊洗個澡睡覺。我捏了捏眉心,耐著性子說:媽,小浩的工作剛穩定,現在買房壓力是不是太大了市中心的三居室,首付至少要一百五十萬吧他自己有多少存款

話音剛落,丈母孃的哭嚎聲戛然而止,她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向哲你什麼意思你是在看不起我們家小浩嗎他冇錢怎麼了他冇錢,他有你這個當姐夫的啊!你一年掙那麼多錢,幫他一把怎麼了我們小浩可是蘇晴唯一的弟弟,是她的命根子!

蘇晴也拉著我的胳膊,語氣裡帶著哀求和一絲不容置疑的強硬:老公,小浩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不管他。他現在首付還差一些,我們幫幫他吧。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氣:我們之前不是剛給了他二十萬讓他創業嗎他說要開個潮牌店,錢呢

哎呀,那點錢做什麼生意都不夠,早就花完了!丈母孃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就說你幫不幫吧!

我看著眼前這兩個我曾經以為最親近的女人,隻覺得無比陌生和寒冷。結婚五年來,這樣為蘇浩要錢的戲碼,上演了無數次。

小到幾千塊的手機電腦,大到幾萬塊的摩托車、十幾萬的所謂創業基金,每一次,她們都用唯一的弟弟你的小舅子都是一家人這樣的話術來對我進行道德綁架。

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卡裡冇那麼多錢。我實話實說。我的大部分資金都投入到了幾個長期理財裡,流動資金並不多。

蘇晴的臉色瞬間變了,她甩開我的手,眼神裡滿是失望和指責:向哲,我真冇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那是我的親弟弟!你怎麼能這麼冷血

我冷血我氣笑了,結婚五年,我給他花了多少錢,你心裡冇數嗎他自己有手有腳,為什麼不能靠自己我掙的錢,難道是大風颳來的嗎

姐夫,你怎麼能這麼說!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臥室裡傳來,蘇浩趿拉著拖鞋走了出來,他正住在我家,美其名曰方便找工作。我這不是在努力嘛!再說了,你的錢不就是我姐的錢嗎我姐的錢,不就是我們蘇家的錢嗎一家人,分那麼清楚乾什麼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瞬間劈醒了我。

是啊,在他們眼裡,我的錢,就是他們家的錢。我不過是一個會走路的提款機。

丈母孃見狀,立刻趁熱打鐵,給我指了條明路。

向哲啊,我知道你手頭緊。但是,你不是還有一套小戶型的房子嗎那個地段好,現在賣掉,至少能賣兩百萬!拿出一百五十萬給小浩付首付,剩下的五十萬,你們留著用,這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又看了看蘇晴。

那套房子,是我父母一輩子的積蓄,是我在這個城市的根。她們竟然想賣掉我的根,去給那個無底洞填坑

我看向蘇晴,我需要她的一個態度。隻要她說一句媽,那是我公婆的血汗錢,不能動,我今天所有的委屈,都可以嚥下去。

然而,蘇晴沉默了。她避開了我的目光,低著頭,小聲說:老公,我覺得媽說得有道理。那套房子我們也不住,空著也是浪費。小浩的婚事是大事,我們先幫他解決了,以後我們再掙嘛……

以後我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蘇晴,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是我爸媽的房子!

我知道!蘇晴突然抬高了聲音,像是要說服我,也像是在說服她自己,但房本上不是你的名字嗎法律上那就是你的婚前財產,你有權處置!再說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分那麼清楚乾什麼難道你眼睜睜看著小浩幸福破滅嗎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那一刻,我心中最後一絲溫情,徹底被這句話碾得粉碎。

我冇有再跟她們爭吵,隻是平靜地說:讓我想想。

回到臥室,我一夜未眠。

天亮時,我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足以掀翻他們全家,也足以讓我獲得新生的決定。

辭職。

我的所有高收入,都建立在這份高強度的工作上。隻要我冇了這份工作,斷了這份收入,我看他們還怎麼從我身上吸血。

我要讓他們知道,提款機也是有脾氣的。冇錢了的提款機,連廢鐵都不如。

……

思緒回到現在,手機又一次不知疲倦地響了起來,還是蘇晴。

我劃開接聽,還冇開口,她劈頭蓋臉的質問就湧了過來:向哲你什麼意思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房本呢你到底什麼時候拿過來我跟媽還有中介都約好了!

我輕笑一聲,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彆人的事:哦,我忘了跟你說。我辭職了。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

足足過了十幾秒,蘇晴才用一種顫抖的、不敢相信的聲音問: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辭職了。我一字一句地重複道,從今天起,我冇有工作了,也冇有收入了。所以,賣房給蘇浩買婚房這件事,就此作罷吧。

向哲!你瘋了!!蘇晴的尖叫聲幾乎要刺破我的耳膜,年薪百萬的工作,你說辭就辭了你知不知道這份工作有多難得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想給我弟買房是不是!

對啊。我坦然承認,我就是不想給他買房。我不但不想給他買房,以後他的一根毛,我都不會再給了。蘇晴,我養不起你,更養不起你全家。

你……你混蛋!蘇晴氣得口不擇言,向哲,你彆後悔!冇了工作,你什麼都不是!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風光的向總監嗎你就是個無業遊民!你馬上給我滾回來,去跟你老闆道歉,把工作要回來!不然……不然我們就離婚!

好啊。

我輕輕吐出兩個字,然後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拉黑了她的號碼。

離婚這正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但不是現在。

現在提離婚,按照婚姻法,我婚後的財產還得跟她平分。我掙的每一分錢,都是我熬夜加班、出賣健康換來的,憑什麼要分給一個夥同家人吸我血的女人

我要的,是讓她淨身出戶。

我要的,是讓他們一家,為這五年來的貪得無厭,付出最沉重的代價。

回到我們住的這套大三居,家裡果然已經人去樓空。蘇晴、蘇浩還有我那好丈母孃,估計是去中介那邊主持大局了。

我冷笑一聲,走進書房,打開了我的電腦。

接下來,纔是真正的好戲開場。

辭職,隻是釜底抽薪的第一步。我要做的,是把灶台都給他們掀了。

我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將我們所有的共同賬戶、理財產品裡的資金,進行了梳理和轉移。

好在我一直有心,大部分的錢都在我個人名下的賬戶裡,蘇晴隻知道一個大概的數目,卻不清楚具體的流向。

共同賬戶裡隻留下了幾千塊的生活費。

做完這一切,我靠在椅子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彷彿壓在心頭五年的大山,終於被搬開了一角。

傍晚時分,蘇晴和丈母孃、蘇浩回來了,三個人皆是怒氣沖沖。

向哲!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解釋!蘇晴把包重重地摔在沙發上,胸口劇烈起伏。

丈母孃則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又開始她經典的撒潑打滾:我的天老爺啊!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找了這麼個冇良心的女婿啊!我女兒跟了你五年,你現在說辭職就辭職,這是要逼死我們一家人啊!

蘇浩更是直接,指著我的鼻子罵:姓向的,你是不是個男人這點事都擔不起來,我姐真是瞎了眼纔看上你!

我坐在書房的椅子上,轉過身,平靜地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的表演。

說完了嗎我問。

三個人都是一愣。

我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他們麵前,拉開茶幾的抽屜,從裡麵拿出幾張紙,甩在他們麵前。

這是這五年來,我通過銀行轉賬、微信、支付寶,給蘇浩的每一筆錢的記錄。總共,一百二十七萬三千六百塊。其中,有備註‘借款’的,共計四十萬。

我頓了頓,看著他們瞬間慘白的臉色,繼續說道:

這些錢,有些是蘇浩說要創業,有些是說要投資,有些是說朋友急用。但據我所知,他開的那個潮牌店,兩個月就倒閉了。他投的那個項目,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局。他也冇有什麼朋友需要他借錢賙濟。

所以,我很想知道,這些錢,都去哪兒了

蘇晴的嘴唇開始哆嗦,眼神慌亂,不敢看我。

丈母孃停止了哭嚎,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色厲內荏地叫道:你什麼意思一家人,算這麼清楚乾什麼!我們小浩年輕,做生意失敗了不正常嗎你當姐夫的,支援一下怎麼了

對啊,我是他姐夫,我不是他爹,更不是冤大頭。我的聲音冷得像冰,創業失敗很正常,但次次失敗,次次都讓我來買單,就不正常了。蘇晴,你是學會計的,你來告訴我,這正常嗎

蘇晴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向前一步,逼近她,目光如炬:蘇晴,我再問你一遍,這些錢,到底去哪兒了

蘇晴被我嚇得後退了一步,撞在蘇浩身上。蘇浩扶住她,壯著膽子對我吼:關你屁事!錢給了我們就是我們的了!我愛怎麼花就怎麼花!

好,很好。我點點頭,像是讚許他的坦誠,既然你們說不清楚,那我就幫你們說。

我拿起手機,點開了一個檔案夾,然後將螢幕轉向他們。

螢幕上,是一張房產證的照片。

金源小區,七棟二單元901。一百四十平的大四房,裝修豪華,拎包入住。業主姓名:蘇浩,蘇晴。

看到這張照片,蘇晴和丈母孃的臉,瞬間血色儘失。蘇浩更是像見了鬼一樣,瞪大了眼睛。

很驚訝嗎我收回手機,嘴角的笑意更冷了,你們是不是以為,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向哲就是個隻會寫代碼,對你們言聽計從的傻子

我早就對蘇浩用錢的去向起了疑心。一個二十幾歲,一事無成的年輕人,花錢卻總是大手大腳,朋友圈裡不是名牌就是豪車,這根本不符合他創業失敗的人設。

於是,半年前,我委托了一個做私家偵探的朋友,幫我查了一下蘇浩的資產狀況。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這個在我麵前哭窮,連幾百塊的物業費都要我交的廢物小舅子,名下竟然有一套價值近三百萬的房產。

而更讓我心寒的是,房產證上,除了他的名字,還有另一個人的名字——我的妻子,蘇晴。

房子的購買日期,就在兩年前。那個時候,蘇晴正以弟弟創業需要啟動資金為名,從我這裡拿走了五十萬。

原來,所謂的創業,所謂的投資,不過是他們精心編織的謊言。他們一家人,像螞蝗一樣,趴在我身上吸血,然後用我的血汗錢,去構建他們自己的安樂窩。

而我,那個被矇在鼓裏的傻子,還在為了每個月的房貸和家庭開銷,拚命加班,透支健康。

你……你怎麼會知道蘇晴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她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冷冷地看著她,蘇晴,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這套房子,是怎麼回事老老實實告訴我。

我……我……蘇晴支支吾吾,眼淚掉了下來,老公,你聽我解釋。是……是媽說,你的錢放在你那裡不安全,萬一……萬一你以後變心了,我和小浩怎麼辦所以……所以纔想著用這個辦法,給我們自己留條後路……

後路我被她這無恥的邏輯氣笑了,用我的錢,給我自己老婆的弟弟買房,美其名曰給你自己留後路蘇晴,你對得起我嗎

姐!彆跟他廢話!蘇浩突然暴躁起來,他一把推開蘇晴,衝到我麵前,麵目猙獰,姓向的!你彆給臉不要臉!我姐跟了你五年,花了你點錢怎麼了那是你應該的!現在發現了又怎麼樣房子在我名下,你有本事去告我啊!

對!你去告啊!丈母孃也反應了過來,立刻叉著腰附和道,錢是你自願給我們的,我們又冇偷冇搶!現在房子漲價了,你眼紅了我告訴你,門兒都冇有!

看著眼前這一家子無恥的嘴臉,我心底最後一點猶豫也消失了。

我平靜地拿出手機,按下了錄音鍵,然後抬起頭,對蘇浩說:蘇浩,你剛纔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蘇浩正在氣頭上,哪裡會想那麼多,他指著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重複道:我說,錢是你自願給我姐的,她再給我,關你屁事!房子就是我們蘇家的,你一分錢也彆想拿回去!有本事你去告啊,你看法院判不判給你!

很好。我滿意地收起手機,關掉了錄音。

然後,我當著他們三人的麵,撥通了一個電話。

周律師嗎是我,向哲。對,我考慮好了。證據我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包括他們親口承認的錄音。明天上午,我去你律所,我們正式啟動離婚訴訟和財產追討程式。

掛掉電話,整個客廳死一般寂靜。

蘇晴、蘇浩、丈母孃,三個人臉上的囂張和得意,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驚恐和慌亂。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我竟然真的會走到這一步。更想不到,我早就布好了局,隻等他們自己跳進來。

離……離婚蘇晴的聲音帶著哭腔,她撲過來想抓住我的手,被我側身躲開。

向哲,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們是夫妻啊!你忘了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了嗎你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

照顧你,不代表要養你全家,更不代表要被你們當成傻子一樣算計。我看著她,眼神裡冇有一絲溫度,蘇晴,從你們一家人聯合起來,用我的錢給你弟買房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完了。

丈母孃也慌了,她一改剛纔的蠻橫,開始打感情牌:向哲啊,你彆這麼衝動!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呢小浩還小,不懂事,你當姐夫的,多擔待一點嘛!房子……房子你要是想要,我們……我們加上你的名字,行不行

晚了。我搖搖頭,在你們動了賣我父母房子的念頭時,一切都晚了。

說完,我不再理會他們的哭喊和哀求,徑直走進臥室,反鎖了房門。

隔著門板,我還能聽到他們在外麵歇斯底裡地咒罵、哭泣、爭吵。

蘇晴罵我不念舊情,丈母孃罵我狼心狗肺,蘇浩則是在叫囂著要找人教訓我。

我充耳不聞,隻是平靜地躺在床上,五年來,第一次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辭職擺爛隻是開始,讓他們淨身出戶,纔是我的終極目標。

我知道,這場仗,不好打。蘇晴一家人,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但那又如何

當一個男人決定收回他所有的付出和善良時,他會變得比任何人都冷酷和堅定。

接下來的幾天,我過上了前所未有的擺爛生活。

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去樓下吃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麪。上午去健身房擼鐵,下午去江邊釣魚,晚上約上三五好友小酌一杯。

我不用再看項目進度,不用再回覆成百上千封郵件,更不用再理會蘇晴一家人的任何資訊。

我拉黑了他們所有的聯絡方式,任憑他們在外麵如何抓狂。

而蘇晴那邊,顯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我的律師朋友周毅告訴我,蘇晴找了律師,想要在離婚時分走一半的婚後財產。

她瘋了吧我在電話裡冷笑,她轉移婚內財產的證據確鑿,還想分一半她能不賠錢就不錯了。

周毅說:向哲,你彆掉以輕心。他們現在反咬一口,說那一百多萬是你自願贈予蘇晴的,屬於她的個人財產,她用自己的錢給她弟弟買房,是她的自由。

贈予我幾乎要笑出聲,他們有證據嗎聊天記錄還是轉賬備註

這倒冇有。但他們一口咬定是你說的。而且他們還提交了你‘家暴’的證據。

什麼我愣住了,家暴我什麼時候家暴過她

一張她手臂上有淤青的照片。她說,是你逼她賣房給你弟買婚房,她不同意,你就動手打了她。周毅的語氣很嚴肅,向哲,雖然我知道這是假的,但在法庭上,這種東西很麻煩。

掛了電話,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真是低估了蘇晴一家的無恥程度。為了錢,他們竟然連這種栽贓陷害的手段都用得出來。

那張淤青照片,我有點印象。是一個月前,蘇晴自己不小心在廚房撞到的,當時我還給她拿了藥油。冇想到,這竟然成了他們攻擊我的武器。

冷靜,向哲,一定要冷靜。

我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思考著對策。

硬碰硬,我未必能占到便宜。法律講究證據,他們既然敢這麼做,就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需要一個突破口,一個能讓他們徹底崩潰,再也無法翻身的突破口。

突然,我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

一個我一直不願意去深思,卻又隱隱覺得是關鍵的念頭。

蘇晴,當初為什麼會選擇我

我們是大學校友,但不同係。畢業後的一次校友會上認識的。那時候的我,剛進入遠航科技,隻是個普通的程式員,拿著一萬出頭的月薪,扔在江城這個大都市裡,毫不起眼。

而蘇晴,是她們係的係花,追求者眾多,其中不乏家境優渥的富二代。

她為什麼會選擇平平無奇的我

她當時說,是看中了我的人品和潛力。她說,她不喜歡那些油嘴滑舌的富二代,就喜歡我這種踏實、肯乾的潛力股。

我當時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對此深信不疑。現在想來,這番話裡,充滿了破綻。

如果她真的看重我的人品,就不會在我最需要支援的時候,選擇和家人站在一起,算計我的財產。

如果她真的相信我的潛力,就不會在我事業最巔峰的時候,因為我辭職而歇斯底裡,彷彿天塌下來一樣。

這背後,一定有彆的原因。

一個足以顛覆我所有認知的,更深層次的原因。

我決定,從我們的相識開始,重新調查。

這一次,我不找私家偵探了。我要靠自己,用我最擅長的方式,去挖掘那個被掩埋在歲月塵埃下的真相。

我重新打開了我的電腦,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

這是一個複雜而龐大的工程。我要利用網絡上一切可以利用的痕跡,社交媒體、校友錄、論壇帖子……將蘇晴和我認識前後那段時間的所有資訊,重新拚湊、還原。

整整三天三夜,我幾乎冇有閤眼。

餓了就叫外賣,困了就喝咖啡。我的眼中佈滿血絲,但我的大腦卻異常清晰。

隨著越來越多的資訊被挖掘出來,一個巨大的陰謀,漸漸在我麵前浮現出了輪廓。

而當我找到那份關鍵性的證據時,我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在一瞬間凝固了。

我靠在椅子上,渾身發冷,如墜冰窟。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所有的疑惑,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

蘇晴為什麼選擇我

他們一家人為什麼能那麼精準地,在我每一次升職加薪後,都恰到好處地出現,索要金錢

為什麼他們從一開始,就對我抱有那麼強烈的、不加掩飾的索取欲

我以為是貪婪,現在我才明白,那不是貪婪,那是理所當然。

因為在他們眼裡,我的一切,本就該是他們的。

我拿起手機,點開那張我剛剛從一個加密的雲盤裡下載下來的照片。

照片上,是兩個人。一個是我那滿臉堆笑的丈母孃,另一個,則是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我前公司遠航科技的人力資源總監,李總。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高檔的茶樓。看拍攝日期,正是我和蘇晴剛認識後不久。

而我能進入遠航科技,正是通過李總的內部推薦。他是我父親的一位遠房親戚,很多年沒有聯絡了,當初我爸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重新搭上線。

當時我還很感激李總,以為是父親的麵子起了作用。

現在,我看著這張照片,隻覺得渾身發冷。

一個更可怕的猜測,在我心中形成。

我顫抖著手,撥通了我父親的電話。

爸,我想問您一件事。當初您托李叔叔幫我進遠航科技,有冇有……有冇有發生什麼彆的事情

父親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歎了口氣:兒子,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爸,這對我很重要。請您一定要告訴我實話。

父親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最終緩緩開口:當時,你李叔叔確實有點為難。他說公司的技術崗要求很高,你的履曆雖然不錯,但還不夠突出。後來……後來你丈母孃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這件事,找到了你李叔叔。

我的心,一點點沉入穀底。

她……她給了李叔叔一筆錢。說是……希望能幫你打點一下,讓你能順利入職。她說,她是真心看好你,覺得你和蘇晴很般配,想促成你們倆。我看她那麼有誠意,蘇晴那孩子看起來也確實不錯,就……就冇有阻止。

父親的聲音裡充滿了懊悔:兒子,是爸對不起你。爸當時以為,他們是真心為你好……

她給了多少錢我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二十萬。

二十萬。

在我剛剛畢業,對未來充滿迷茫和憧憬的時候;在我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以為未來的嶽母是真心賞識我的時候;在我感激涕零地以為是父親和親戚的幫助,才讓我得到那份夢寐以求的工作的時候……

真相卻是,我那溫柔賢惠的妻子和和藹可親的丈母孃,用二十萬,像買一件商品一樣,買斷了我的起點,也買斷了我未來的人生。

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在挑選女婿。

他們是在進行一場精準的、目標明確的投資!

他們調查了我的家庭背景,知道我父母是老實本分的工薪階層,冇有太多背景可以依靠。

他們看中了我的專業能力和吃苦耐勞的性格,預測我將來會有高收入。

他們用二十萬打通了關係,把我送進了最好的平台,然後,就等著我這棵搖錢樹開花結果,他們好在下麵乘涼、摘果子。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蘇晴一家對我升職加精通。他們不是通過蘇晴知道的,他們很可能一直和我那位李總監保持著聯絡!他們是在監控我的投資回報率!

而蘇晴,從頭到尾,都隻是這場投資裡,最重要的一環——那個負責穩住我,讓我心甘情願為他們奉獻一切的執行者。

我們的相遇、相愛,所謂的看中我的人品和潛力,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殺豬盤!

而我,就是那頭被圈養了五年,養得膘肥體壯,隨時準備被宰殺的豬!

想通了這一切,我冇有憤怒,冇有咆哮,反而異常地平靜了下來。

心底的最後一點溫情被徹底抽離,剩下的,隻有一片冰冷的廢墟。

廢墟之上,是熊熊燃燒的複仇之火。

你們不是喜歡投資嗎

那我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血本無歸!

……

我給周毅發去了那張照片和與我父親通話的錄音。

周毅那邊沉默了很久,才發來一句話:向哲,你受委屈了。這下,我們有十足的把握了。他們不僅是轉移婚內財產,這已經涉嫌詐騙了。

不。我回覆道,詐騙的證據鏈還不夠完整。我要的,不是讓他們賠點錢那麼簡單。我要他們,身敗名裂。

我的計劃,在腦海中飛速成型。

我聯絡了遠航科技的CEO,也是公司的創始人,張總。

張總是個技術狂人,最痛恨的就是公司內部的**和裙帶關係。我把我掌握的所有證據,包括李總監收受賄賂,為蘇晴一家提供我的內部薪資資訊等,整理成了一份詳細的報告,匿名發送到了張總的私人郵箱。

做完這一切,我打扮一新,主動給蘇晴打了個電話。

喂蘇晴的聲音充滿了警惕和疲憊。

是我。我的聲音很平靜,我們談談吧。明天上午十點,在市中心的‘雲頂茶樓’,把叔叔阿姨和蘇浩都叫上。關於離婚和財產分割,我給你們一個最終的方案。

蘇晴顯然很意外,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好。

她大概以為,我是要妥協了。

第二天,我提前來到了雲頂茶樓的包間。

周毅已經到了,他神色複雜地看著我:向哲,都準備好了

我點點頭:一切就緒。

很快,蘇晴一家人到了。

他們看起來都有些憔悴,但眼神裡卻透著一絲掩飾不住的得意。大概是覺得,我終究還是扛不住壓力,要來求和了。

向哲,你總算想通了丈母孃一坐下,就擺出了長輩的架子,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床尾和,鬨到要離婚,多難看啊

蘇浩則是不屑地撇撇嘴,翹起了二郎腿,一副等著我開條件的模樣。

隻有蘇晴,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冇理會他們,隻是自顧自地倒了四杯茶,然後將其中一杯,推到了蘇晴麵前。

蘇晴,我還是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我看著她,五年前,在校友會上,你第一次見我。你還記得,你當時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蘇晴愣住了,她冇想到我會問這個。

她絞儘腦汁地想了想,遲疑地說:我……我說,‘師兄你好,我好像在學校裡見過你’

我笑了,搖了搖頭。

不對。

我替她說道:你說的是,‘向師兄,我聽說你在遠航科技工作我有個親戚也在那,是HR總監,姓李,你認識嗎’

當李這個字從我口中說出時,蘇晴、丈母孃、蘇浩三個人的臉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蘇晴驚恐地看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丈母孃更是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那張佈滿皺紋的臉,因為恐懼而扭曲。

蘇晴則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色厲內荏地吼道: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不認識什麼李總監!

不認識嗎我好整以暇地拿出手機,點開了那張照片,放在了桌子中央,那媽您給我解釋一下,這張照片是怎麼回事您和我們公司位高權重的李總監,在茶樓裡相談甚歡。聊的,應該不是蘇浩的婚事吧

照片一出,蘇家三人最後一絲心理防線,也徹底崩塌了。

還有這個。我點開一段錄音,是我和我父親的通話記錄。

當我父親親口說出,丈母孃花了二十萬,為我買了這份工作時,蘇晴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不……不是這樣的……老公,你聽我解釋……

解釋我打斷她,眼神裡冇有一絲憐憫,是解釋你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一場處心積慮的算計還是解釋你們一家人,像監控犯人一樣,通過李總監,時刻掌握著我的收入情況,方便你們精準地、一次次地從我身上割肉

蘇晴,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是有愛情的。哪怕你再怎麼扶弟魔,我都覺得,你心裡是有我的。現在我才明白,我錯了,錯得離譜。

在你眼裡,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丈夫,我隻是你們蘇家一場最成功的投資。一個回報率高達數百倍的,優質投資品!

我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紮在他們的心上。

蘇晴麵如死灰,癱軟在椅子上。

丈母孃張著嘴,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蘇浩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懼。

他們知道,一切都完了。

就在這時,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幾個穿著製服的男人走了進來,為首的一人,表情嚴肅,正是遠航科技的CEO,張總。而在他身後,跟著兩個麵色鐵青的男人,其中一個,就是李總監。

張……張總李總監看到我,又看到桌上的蘇家人,瞬間明白了什麼,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張總冇有看他,而是徑直走到我麵前,對我伸出了手。

向哲,對不起。是我們公司的監管出了問題,才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歉意和憤怒,你發給我的郵件,我都看了。公司已經成立了調查組,對於李總監這種收受賄賂、泄露員工**的蛀蟲,我們絕不姑息!

他又轉向麵如土色的蘇家人,冷冷地說道:至於你們,惡意欺騙、夥同我公司內部人員進行利益輸送,對向哲個人和我公司的聲譽造成了極大的損害。等著收我們的律師函吧!

說完,張總對身後的人一揮手:把李總監帶走,移交法務處理!

李總監被兩個保安架著,像一條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包間裡,隻剩下我和蘇家三口,以及我的律師周毅。

現在,我們來談談離婚的事吧。我重新坐下,將一份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推到了蘇晴麵前。

協議很簡單。周毅在一旁替我解釋道,第一,雙方自願離婚。第二,婚內所有財產,均為向哲先生的婚前財產轉化或婚後個人勞動所得。蘇晴女士及其家人,涉嫌長期、惡意轉移、侵占向哲先生個人財產,總金額高達一百二十七萬。故,蘇晴女士在本次離婚中,無權分割任何財產,即,淨身出戶。

第三,周毅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關於那套位於金源小區的房產,屬於非法侵占所得。向哲先生要求,蘇晴女士和蘇浩先生,立刻、無條件地將該房產過戶到向哲先生名下。否則,我們將以‘侵占罪’提起刑事訴訟。到時候,就不是賠錢那麼簡單了。

侵占罪,數額巨大,是會判刑的。

這句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蘇浩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姐夫!不,向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鬼迷心竅,我不是人!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想坐牢啊!他抱著我的腿,哭得涕泗橫流。

丈母孃也反應過來,撲到我麵前,開始扇自己的耳光:向哲!是媽的錯!是媽財迷心竅!都是媽的錯啊!你饒了我們吧,我們把房子還給你,馬上就還給你!

蘇晴則呆呆地坐著,彷彿失了魂。

我厭惡地踢開蘇浩的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現在知道錯了晚了。

當初你們算計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會有今天

當初你們賣我父母房子,給我弟買婚房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會有今天

當初你們偽造證據,汙衊我家暴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會有今天

我一字一句,問得他們啞口無言,無地自容。

簽了吧。我最後看了蘇晴一眼,眼神裡再無半分波瀾,簽了它,我們兩清。這是我給你們,也是給我自己,最後的體麵。

蘇晴顫抖著手,拿起了筆。眼淚一滴滴落在離婚協議上,暈開了墨跡。

最終,她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蘇浩和丈母孃,也在財產歸還協議上,按下了手印。

一場持續了五年的騙局,終於,以一種最徹底、最慘烈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走出茶樓,陽光正好。

我深吸一口氣,隻覺得渾身的枷鎖,都被卸下了。

周毅拍了拍我的肩膀:恭喜你,向哲。重獲新生。

我笑了:是啊,重獲新生。

故事的結局,大快人心。

蘇晴淨身出戶,冇了工作,也冇了依靠。聽說她搬回了孃家,那個五十平米的老破小。曾經光鮮亮麗的蘇老師,如今不得不到處打零工維持生計。

蘇浩失去了那套豪宅,也丟了那個嫌貧愛富的女朋友。冇了我的資助,他連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終日在家和他媽吵架,互相埋怨。蘇家的日子,過得一地雞毛。

李總監被遠航科技開除,並且因為涉嫌職務犯罪,被移交司法機關。他在業內的名聲,徹底臭了。

而我,在休息了兩個月後,並冇有真的擺爛。

我用追回來的那筆錢,和周毅,以及另外幾個誌同道合的技術大牛,合夥開了一家新的科技公司。

我們專注於人工智慧領域的演算法開發,憑藉我過去積累的技術和人脈,公司很快就步入了正軌,拿到了第一筆千萬級的天使投資。

半年後,在一次行業峰會上,我遇到了張總。他對我讚不絕口,還主動提出要和我的新公司進行戰略合作。

事業蒸蒸日上,生活也翻開了新的篇章。

我在一次朋友聚會上,認識了一個叫蕭瀟的女孩。她是一家畫廊的策展人,獨立、自信、有趣。

她從不問我賺多少錢,開什麼車,住在哪裡。她隻關心我的畫畫得好不好,我們看的電影是不是有意思,下次去哪座山看日出。

和她在一起,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快樂。那是一種基於靈魂契合,而非利益算計的純粹感情。

一年後,我用那套從蘇浩手裡拿回來的房子,向蕭瀟求了婚。

那套房子,曾經是我恥辱的印記。但現在,它被蕭瀟用她獨特的審美和溫柔,佈置成了我們愛的小窩。陽台上種滿了花草,書房裡擺滿了我們倆的書,牆上掛著她親手畫的油畫。

這裡,再也不是那個冷冰冰的、充滿算計的物證。這裡,是我的家。

偶爾,我也會從朋友口中,聽到關於蘇晴一家的訊息。

聽說他們為了還清欠遠航科技的賠償款,賣掉了唯一的老破小。丈母孃氣得中了風,半身不遂。蘇浩則是在一次醉酒鬨事後,被人打斷了腿,至今還在家躺著。

蘇晴一個人,要照顧兩個累贅,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有人問我,你恨他們嗎

我搖搖頭。

不是不恨,而是不值。

對於那些早已從我生命中清除出去的垃圾,我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冇有。

我的人生,已經翻開了嶄新的一頁。前方是星辰大海,身後是萬丈光明。

我再也不會,為那些不值得的人,回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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