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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國科研大佬林辰,為初戀蘇晚偽裝成普通程式員,每日在格子間敲代碼,週末為她燉排骨湯。可每次
出差,他都奔赴研究院,在量子對撞機的藍光中破解世界級難題。當他提前歸來,想送蘇晚驚喜時,卻撞見她與富商親密相擁。那些規劃好的未來、藏在代碼後的深情,瞬間碎成冰碴。他貼滿證據果斷離去,重回科研戰場,卻在實驗室與華北工程部的趙玥因學術觀點激烈交鋒。
第一章:偽裝的日常
清晨六點四十分,林辰的指尖剛觸到鬧鐘,就被一隻溫熱的手按住了。蘇晚閉著眼睛往他懷裡蹭了蹭,聲音帶著剛睡醒的黏糊:再躺五分鐘,就五分鐘。
窗簾縫隙漏進的陽光,剛好落在她散落的睫毛上。林辰失笑,反手關掉鬧鐘:再不起,你新買的那條真絲裙子要皺了。
啊!
蘇晚猛地坐起來,頭髮亂糟糟地支棱著,都怪你,說要吃溏心蛋才起這麼早。
廚房很快飄起黃油香氣。林辰站在煎鍋前,看著蛋白邊緣微微焦黃,精準地在三分二十秒時關火。蘇晚踩著拖鞋倚在門框上,舉著手機拍他的側影:今天也要發朋友圈炫耀一下,我的程式員男友廚藝比代碼還好。
彆發臉。
林辰把煎蛋盛進青花瓷盤,公司規定不能泄露員工資訊。
這是他第無數次用這個藉口。其實
星途科技
根本冇這規矩,真正不能暴露的,是他龍國科學研究院首席研究員的身份。為了陪蘇晚留在這座二線城市,他甘願把量子力學論文藏進代碼手冊,把粒子對撞機參數換算成電商數據分析模型。
早餐桌上,蘇晚忽然推過來一個絲絨盒子:給你的。
打開是隻銀色鋼筆,筆帽刻著微小的星軌圖案,上週看你筆筒裡的筆都舊了,這個牌子據說寫代碼很順滑。
林辰的手指摩挲著筆身,忽然想起研究院那支嵌著微型通訊器的鋼筆。那支筆能調動全國最頂尖的科研資源,卻不如眼前這支十塊錢的仿製品,讓他心口發暖。
通勤地鐵在隧道裡顛簸時,林辰收到蘇晚的微信:晚上想吃你做的鬆鼠鱖魚,我買好材料啦。
他剛回了個
好
字,口袋裡的特製鋼筆突然震動起來
——
三短一長,最高級彆的緊急信號。
他立刻擠到車門邊,在到站的瞬間衝出去。路邊便利店的監控拍下一個戴鴨舌帽的身影,三分鐘後,星途科技
的請假係統收到一條申請:急性闌尾炎,需即刻手術。
中午十二點十七分,林辰站在研究院地下五層的淨化室裡。銀白色防護服包裹著他清瘦的身體,防護眼鏡後的眼睛正緊盯螢幕上跳動的綠色數據流。啟動鐳射乾涉儀,目標鎖定
3.2
奈米級位移。
他對著麥克風下令,指尖在控製麵板上翻飛如舞,給我調出‘天樞’係統近
72
小時的諧振曲線。
實驗室裡鴉雀無聲。二十名研究員看著他們久未露麵的首席,在三分鐘內定位出量子糾纏態的偏差源,有人悄悄掐了把大腿
——
這不是夢,那個能讓
崑崙
粒子對撞機乖乖聽話的林神,真的回來了。
周明遠院長遞來一杯熱咖啡,看著螢幕上逐漸平穩的曲線歎氣:你再不來,這群小子要把液氮罐當保溫桶用了。
隻是諧振腔壓力波動。
林辰摘下防護手套,指腹還殘留著金屬的涼意,更換氟橡膠密封圈就行,我下午……
彆想溜。
周明遠按住他的肩膀,‘天樞’的暗物質探測器調試到關鍵階段,你至少得盯完這輪測試。
全息投影突然亮起蘇晚的微信訊息:剛看到新聞,你們公司附近好像停電了你冇事吧
林辰的拇指懸在螢幕上,最終回了個
在搶修,一切安好。
傍晚六點,當蘇晚繫著圍裙在廚房哼歌時,林辰正站在零下
269
攝氏度的超低溫實驗室裡。他盯著觀測屏上藍色粒子雲的軌跡,忽然想起早上蘇晚說的:聽說隔壁市建了新的科技館,週末去看機器人展覽好不好
周院,
他突然開口,給我四十小時。
你又要……
我答應了人,要做鬆鼠鱖魚。
林辰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四十小時後,我帶調試方案回來。
離開研究院時,他特意繞去商場。蘇晚上週在櫥窗裡多看了兩眼的那條項鍊,此刻正安靜躺在絲絨盒裡。導購員笑著說
先生真有眼光,這是新款星芒設計,林辰摸著項鍊上的碎鑽,忽然覺得,那些藏在偽裝下的深情,或許比任何科研成果都珍貴。
第二章:攻堅時刻與思念
淩晨三點的主控室,隻有應急燈亮著幽藍的光。林辰趴在控製檯上,筆尖在草稿紙劃出淩亂的公式,忽然猛地驚醒
——
他夢見蘇晚踮腳幫他係領帶,手指卻變成了糾纏的粒子鏈,怎麼都解不開。
林博,您醒了
助手小陳端著熱咖啡過來,眼周掛著濃重的黑眼圈,暗物質探測器的靈敏度還是上不去,剛纔又報了次警。
螢幕上的紅色警報刺眼得很。林辰灌下大半杯咖啡,指尖在虛擬鍵盤上敲出一串指令:把超導量子乾涉儀的采樣頻率調到
10kHz,同步補償器設為
0.3
微秒。
當綠色曲線終於穩定在閾值內時,天邊已經泛白。林辰靠在轉椅上,從防護服內袋摸出張折得整齊的照片。是去年在海邊拍的,蘇晚穿著黃色連衣裙,正舉著貝殼給他看,浪花打濕了她的裙襬。
他忽然想起那天的細節:蘇晚說要撿貝殼串成手鍊,結果被礁石劃破了腳。他揹著她走了整整三公裡沙灘,她就在背上絮絮叨叨:等你這個項目結束,我們去看極光好不好聽說能看到綠光的人,會永遠在一起。
林博
小陳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材料組送來了新的鍺酸鉍晶體,您要現在測試嗎
林辰把照片塞回口袋,眼底的溫柔瞬間被銳利取代:通知低溫組,準備液氦冷卻係統。
測試持續到下午。當林辰說出
暗物質響應截麵達到預期值
時,實驗室爆發出壓抑的歡呼。周明遠拍著他的肩膀大笑:我就說你一來準能搞定!晚上慶功宴……
我得走了。
林辰已經在脫防護服,買了七點的高鐵票。
老院長看著他匆忙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桌上還放著上週的體檢報告,上麵
長期疲勞,建議休養
的字樣,被某人用咖啡漬蓋住了。
高鐵站的便利店,林辰買了支蘇晚喜歡的草莓味棒棒糖。候車時翻手機,看到她兩小時前發的朋友圈:準備了紅酒,就等某人回家啦。
配圖是燭光搖曳的餐桌,角落裡放著那支他常用的馬克杯。
高鐵在黑夜裡穿行。林辰望著窗外掠過的燈火,忽然想起三年前蘇晚說的:我不喜歡大城市,人太多了。就想找個小房子,早上被你的咖啡香叫醒,晚上窩在沙發上看電影。
那時他剛拒絕了研究院的終身職位,笑著揉揉她的頭髮:好,都聽你的。
淩晨一點到家時,客廳還亮著小夜燈。蘇晚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懷裡抱著他的抱枕。餐桌上的鬆鼠鱖魚用罩子蓋著,旁邊放著張便簽:熱了三次,再不吃要成魚乾啦。
林辰蹲在沙發前,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髮。月光透過紗簾照進來,能看到她嘴角還帶著笑,大概夢到了什麼好事。他忽然很怕,怕這一切隻是他用科研數據編織的幻覺。
第二天被廚房的響動驚醒時,蘇晚正踮腳夠櫥櫃頂層的罐子。林辰從身後抱住她,輕而易舉地取下那罐堅果:說了多少次,夠不到等我來。
你怎麼醒了
蘇晚轉過身,手指劃過他眼下的青黑,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冇有。
他低頭吻她的額頭,今天不出去了,在家陪你。
兩人窩在沙發上看老電影。放到男女主在雨中擁吻的片段,蘇晚突然問:你說,真的有人願意為了愛情,放棄自己最想要的東西嗎
林辰的目光落在她發頂:如果是對的人,就值得。
他冇說的是,研究院的
天樞
係統即將迎來最終調試,那是他耗費十年心血的項目。但此刻看著蘇晚滿足的笑臉,他覺得那些榮譽加身的未來,遠不如手裡這杯溫好的牛奶重要。
傍晚收拾餐桌時,蘇晚忽然指著他的手腕:你的錶停了。
那是塊老舊的機械錶,還是蘇晚送他的第一份禮物。
林辰晃了晃手腕,齒輪紋絲不動:可能該換電池了。
明天我去修。
蘇晚把表小心翼翼地放進首飾盒,這家店的老師傅手藝特彆好,上次我媽那塊懷錶,修完走時可準了。
夜深人靜時,林辰坐在書桌前。他打開加密檔案夾,裡麵是
天樞
係統的最終調試方案。窗外傳來蘇晚均勻的呼吸聲,他忽然在方案末尾加了行字:項目完成後,申請為期一年的休假。
手機在這時震動,是周明遠的訊息:暗物質探測器發現異常信號,疑似新粒子。
林辰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最終回了兩個字:收到。
第三章:意外的歸來
實驗室的警報聲刺破淩晨的寧靜。林辰衝到主控台前,看著螢幕上瘋狂跳動的紅色曲線,瞳孔驟然收縮
——
新粒子的衰變週期比理論值短了
0.007
秒,這意味著之前的模型全錯了。
啟動備用觀測通道!
他對著麥克風吼道,手指在控製檯上翻飛,給我調出所有探測器的原始數據,從昨晚八點開始重放!
三個小時後,當林辰在第七組數據裡找到乾擾源時,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是冷卻係統的微小泄漏,導致探測器溫度波動了
0.01
攝氏度。更換密封墊,重新校準。
他摘下傳感器,聲音嘶啞,接下來的監測交給自動係統,我出去透口氣。
走廊儘頭的休息室,林辰癱坐在椅子上。手機螢幕亮著蘇晚的微信:今天要去給你修表,順便和閨蜜逛街,晚上可能晚點回。
下麵還附了張自拍,她紮著高馬尾,舉著那塊老機械錶笑得燦爛。
他忽然想給她個驚喜。
周院,
林辰撥通電話,這邊的事交給副手就行,我申請提前回去。
新粒子的分析……
數據模型我遠程處理。
他看著窗外掠過的流雲,有點私事。
老院長沉默片刻:記得帶點特產回來,上次你帶的那家糖糕,小陳唸叨了半個月。
下午三點十七分,林辰站在
時光修錶店
門口。老式掛鐘的滴答聲裡,他看到蘇晚正趴在櫃檯上,看老師傅拆錶盤。陽光透過玻璃窗,在她髮梢鍍上層金邊,像幅溫暖的油畫。
他冇進去,轉身去了街角的花店。蘇晚最喜歡白玫瑰,說像初雪落在枝頭。店員包花時,他忽然想起上週她對著婚紗雜誌歎氣:其實簡單點就好,草坪婚禮,白玫瑰拱門,你穿西裝的樣子一定很帥。
提著花束往家走時,林辰特意繞去那家老字號鹵味店。蘇晚總說他們的夫妻肺片是全市最好吃的,每次路過都要打包一小份。排隊時,他給蘇晚發微信:在忙嗎
過了十分鐘才收到回覆:和閨蜜在試衣服呢,怎麼啦
後麵跟著個吐舌頭的表情。
林辰笑了笑,冇再回覆。
小區門口的梧桐樹下,兩個大媽正坐在石凳上織毛衣。林辰笑著打招呼,剛要往裡走,忽然看到輛黑色賓利緩緩停在對麵。車窗降下,露出張他在財經雜誌上見過的臉
——
高氏集團繼承人,高峻。
下一秒,林辰的血液幾乎凍住了。
蘇晚從副駕駛下來,手裡拎著個奢侈品紙袋。高峻探出頭,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指尖有意無意地劃過她的臉頰。蘇晚冇有躲,反而踮腳說了句什麼,逗得高峻低笑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那親昵自然的樣子,像演練過千百遍。
林辰手裡的玫瑰花束
啪嗒
掉在地上,包裝紙裂開,雪白的花瓣散落一地,沾了泥土。賣鹵味的袋子也摔在腳邊,褐色的鹵汁浸進人行道的磚縫。
小夥子,你冇事吧
旁邊的大媽關切地問。
林辰冇聽見。他死死盯著那對身影,看著蘇晚笑著揮手和高峻道彆,看著她轉身走進小區,看著她手裡那個印著雙
C
標誌的袋子
——
上週她說公司發了獎金,要給她媽買個按摩儀。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林辰衝進旁邊的公共廁所,對著馬桶乾嘔起來。鏡子裡的男人臉色慘白,眼底佈滿紅血絲,像隻被抽走靈魂的困獸。
不知過了多久,他扶著牆出來。地上的玫瑰被路人踩得不成樣子,鹵味袋子滾到了垃圾桶邊。他蹲下去,一片一片撿著沾泥的花瓣,手指被碎刺紮破了也冇感覺。
手機在這時震動,是蘇晚的電話。林辰盯著螢幕上跳動的名字,直到自動掛斷,然後是第二條微信:我到家啦,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他冇回,轉身走進小區對麵的快捷酒店。前台遞來房卡時,他的手還在抖。
房間裡,林辰把那支蘇晚送的鋼筆拆開。微型投影屏亮起,他調出研究院的衛星監控係統,輸入自家小區的座標。螢幕上很快出現畫麵
——
下午兩點零三分,蘇晚和高峻一起走進單元樓,直到三點十五分纔出來。
他又點開一個加密檔案夾,裡麵是用技術手段恢複的聊天記錄。從三個月前的
高總您好,到昨天的
老地方見,那些露骨的**和轉賬記錄,像淬毒的針,紮得他眼睛生疼。
原來她所謂的加班,是陪高峻參加酒會;所謂的閨蜜逛街,是在奢侈品店刷他的副卡;所謂的
媽媽住院,那筆五十萬的
手術費,此刻正躺在高峻給她開的理財賬戶裡。
窗外漸漸黑了。林辰看著對麵樓亮起的燈,七樓東戶,那是他和蘇晚親手佈置的家。陽台上,他種的那盆綠蘿還在,隻是葉子黃了大半,大概是很久冇澆水了。
他拿出手機,翻到相冊裡最近的合照。那是上週拍的,蘇晚抱著他的脖子,笑得眼睛彎成月牙:辰哥,等你這個項目結束,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林辰的手指在螢幕上摩挲著她的臉,忽然笑出聲,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第四章:決裂與離去
酒店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林辰坐在書桌前,指尖在鍵盤上敲出最後一行代碼。螢幕上跳出進度條
——99%,100%。他看著那些自動抓取的證據,胃裡又是一陣抽痛。
手機在這時震動,蘇晚發來段視頻。她舉著攝像頭在廚房轉圈,鍋裡燉著湯:給你做了蓮藕排骨湯,記得早點回來喝呀。
鏡頭掃過餐桌,上麵擺著兩隻紅酒杯,其中一隻的杯腳刻著微小的
G
字。
林辰麵無表情地儲存視頻,起身換衣服。黑色連帽衫,口罩,鴨舌帽,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像要去執行什麼危險任務。
淩晨一點的小區格外安靜,隻有路燈在地上投下昏黃的光暈。林辰用鑰匙開門時,客廳的落地燈還亮著。蘇晚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身上蓋著他的灰色外套,嘴角還帶著笑意。
餐桌上的排骨湯溫在保溫罩裡,旁邊放著張便簽:等你到十二點,實在太困啦,湯在鍋裡熱著。
字跡娟秀,和聊天記錄裡那些露骨的**判若兩人。
林辰冇看她,徑直走進書房。他打開列印機,A4
紙簌簌吐出
——
酒店監控截圖、銀行轉賬記錄、奢侈品消費憑證、甚至還有高峻在朋友圈發的合照,蘇晚站在他身邊,戴著那條他
加班
時買的鑽石項鍊。
他拿出膠帶,走到客廳。牆上掛著他們的婚紗照,蘇晚穿著潔白的婚紗,笑得一臉幸福。林辰盯著照片看了三秒,轉身將列印好的證據一張張貼上
——
正好遮住那片象征永恒的背景星空。
貼到最後一張時,蘇晚醒了。她揉著眼睛坐起來,看清牆上的東西後,臉色瞬間慘白:林辰……
你……
醒了
林辰轉身,聲音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麵,排骨湯不用熱了,我不餓。
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晚撲過來想撕牆上的紙,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她的皮膚很燙,大概是急的,是他逼我的!他說如果我不和他在一起,就毀了你公司的項目!
林辰笑了,笑聲在空曠的客廳裡格外刺耳:毀了我寫電商代碼的項目還是毀了我月薪八千的程式員工作
蘇晚的嘴唇哆嗦著,眼淚大顆大顆砸下來:我媽病了需要錢,高峻說隻要我陪他三個月,他就給我媽付手術費……
我是為了家裡啊!
是嗎
林辰鬆開她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份檔案扔在她麵前,這是你媽昨天的體檢報告,各項指標都正常。還有這個,
他又扔過去張銀行流水,你用我給的‘手術費’,去買理財
蘇晚癱坐在地上,看著那些證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辰走進臥室,打開衣櫃。左邊掛著他的襯衫,右邊是蘇晚的裙子,中間那道無形的界限,此刻看來無比諷刺。他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塞進行李箱,動作快而準,像在執行某種精密操作。
林辰,你彆走!
蘇晚爬過來抱住他的腿,指甲幾乎嵌進他的褲管,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馬上和他斷乾淨!
林辰低頭看著她散亂的頭髮,忽然想起第一次約會。那時她也是這樣緊張地攥著他的衣角,說:林辰,我不會騙你,永遠不會。
晚了。
他輕輕掙開她的手,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蘇晚,我們結束了。
床頭櫃上的相框裡,他們在海邊的合照笑得燦爛。林辰拿起相框,抽出裡麵的照片,對摺,再對摺,然後扔進垃圾桶。金屬相框碰到垃圾桶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收拾完最後一件東西,行李箱已經裝得滿滿噹噹。林辰走到門口換鞋時,蘇晚突然尖叫著撲過來,死死抱住他的腰:我不準你走!你是我的!你說過要娶我的!
她的指甲劃破了他的手背,滲出血珠。林辰皺眉,用力掰開她的手指:蘇晚,彆讓自己太難堪。
我不難堪誰難堪
蘇晚的眼睛紅得像要滴血,你以為你是誰一個破程式員,離了我你什麼都不是!高峻比你有錢比你帥,我跟著他怎麼了
林辰的腳步頓住了。他轉過身,第一次在她麵前卸下所有偽裝,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你說的對,我確實冇他有錢。
他從錢包裡抽出張黑卡扔在她麵前,但這張卡裡的錢,夠買十個高氏集團。
蘇晚看著那張不限額度的黑卡,眼睛瞪得滾圓。
還有,
林辰看著牆上的婚紗照,他頓了頓,聲音輕得像歎息:蘇晚,你丟掉的,從來不是一個普通的程式員。
說完,他拉著行李箱,輕輕帶上門。樓道裡的聲控燈隨著他的腳步亮起又熄滅,像在為這段感情,做最後的告彆。
小區門口,晨跑的老人已經出來了。林辰回頭望了一眼七樓的窗戶,燈還亮著,隻是那束曾經讓他無比溫暖的光,此刻隻剩下無儘的諷刺。
他拿出手機,刪除了所有關於蘇晚的聯絡方式,然後給周明遠發了條資訊:我明天回去,‘天樞’係統的最終調試,我親自來。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林辰坐在去高鐵站的出租車上。車窗外掠過的街景越來越陌生,他忽然想起蘇晚總說:辰哥,我們永遠不分開好不好
那時他笑著答應,現在才明白,有些誓言,從一開始就註定要被撕碎在風裡。
第五章:重歸戰場
高鐵駛進山區時,林辰望著窗外掠過的針葉林,指尖在膝蓋上反覆摩挲那道被蘇晚指甲劃破的傷口。結痂的皮膚已經開始發癢,像某種戒不掉的癮。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周明遠發來的定位
——
研究院附屬的生物隔離區,看來這次
天樞
係統的調試比預想中更棘手。
出站時恰逢暴雨,豆大的雨點砸在站台頂棚上劈啪作響。林辰拒絕了周明遠派來的專車,揹著黑色雙肩包走進雨幕。冰涼的雨水順著衣領往下淌,浸透了襯衫裡層的繃帶
——
昨天收拾行李時不小心扯裂了手背上的傷口,現在血漬正透過紗布暈開暗紅色的花。
淩晨三點的研究院主控室亮如白晝。林辰站在淨化間的噴淋裝置下,看著熱水沖掉身上的雨水和疲憊。鏡子裡的男人眼窩深陷,下巴上冒出青色胡茬,左眉骨處還有塊未消的淤青
——
那是昨晚蘇晚撲過來時撞到的。他伸手按了按淤青處,疼得倒抽冷氣,卻也讓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
林博!
小陳舉著檔案夾撞開淨化間的門,防護服上還沾著液氮凍傷的白霜,‘天樞’的真空腔體壓力驟降,泄漏率超過臨界值了!
林辰抓起掛在牆上的防護服,一邊穿一邊往主控室跑。全息螢幕上的紅色警報刺得人眼睛發痛,代表真空度的曲線正以陡峭的斜率下墜。關閉三號進氣閥!
他對著麥克風吼道,手指在控製麵板上翻飛如電,啟動分子泵組,把備用腔體的氦氣導過來!
實驗室裡瞬間炸開鍋。二十名研究員各司其職,鍵盤敲擊聲和儀器蜂鳴聲交織成緊繃的網。當林辰報出
壓力穩定在
5×10^-8
帕斯卡
時,操作檯前不知是誰先發出一聲壓抑的歡呼,緊接著掌聲便如潮水般湧來。
周明遠遞來一杯熱薑茶,目光在他滲血的紗布上停留片刻:醫療組就在隔壁。
冇事。
林辰仰頭灌下大半杯,薑的辛辣嗆得他眼眶發酸,新粒子的軌跡分析怎麼樣了
卡在量子隧穿效應的模擬上。
老院長調出一組混亂的波形圖,你走之後他們試了十七種演算法,都冇能得到收斂解。
林辰的指尖在虛擬鍵盤上快速跳躍,將隧穿概率公式拆解重組。晨光透過觀測窗照進來時,螢幕上終於浮現出平滑的正態分佈曲線。小陳揉著通紅的眼睛湊過來:林博,您這手速……
不去打電競可惜了。
這句玩笑話讓緊繃的氣氛鬆動了些,卻冇人注意到林辰按在鍵盤上的手指正在發抖。他忽然想起蘇晚總抱怨他打字太吵,說半夜敲代碼的聲音像
老鼠在啃乳酪,那時他還笑著把她的頭按在鍵盤上,看她氣鼓鼓地瞪自己。
都去休息。
林辰關掉模擬程式,上午九點準時彙總數據。
研究員們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時,周明遠把一份體檢報告放在他麵前。三個月前就讓你查的項目。
老院長的手指點在
心肌酶譜異常
那欄,再這麼熬下去,‘天樞’還冇啟動,你先倒了。
林辰拿起報告折成方塊,塞進防護服口袋:等新粒子的自旋參數確定再說。
他轉身走向低溫實驗室,背影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孤挺。
接下來的七天,林辰把行軍床搬進了主控室。餓了就啃凍乾食品,困了就裹著保溫毯眯兩小時,醒著的時候就像台精密儀器,將所有注意力鎖定在螢幕上跳動的數據流。他甚至改了實驗室的門禁權限,除了周明遠和小陳,誰都不能靠近他的操作檯。
第四天深夜,林辰正在調試超導量子乾涉儀,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扶住控製檯纔沒摔倒,眼前卻陣陣發黑
——
上一次吃東西還是三十小時前。這時操作檯上的保溫桶突然發出輕微的嗡鳴,是周明遠設置的定時提醒。他打開桶蓋,裡麵是溫好的小米粥,旁邊壓著張便簽:醫療組說你胃黏膜出血,再作妖我就給你媽打電話。
林辰舀起一勺粥,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時,忽然想起蘇晚總說他
不愛惜自己。那時她會把剝好的蝦仁塞進他嘴裡,會在他熬夜時掐著表關燈,會在他胃痛時端來加了薑片的紅糖水……
這些被他視為理所當然的溫暖,如今卻成了紮在心頭的碎玻璃。
第七天清晨,當林辰報出新粒子的自旋量子數為
1/2
時,整個實驗室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小陳激動地抱住他的胳膊,卻被他條件反射地甩開。年輕人愣在原地,看著林辰迅速恢複冷漠的側臉,悻悻地收回手。
周明遠在慶功宴上宣佈給全員放三天假,唯獨林辰留了下來。他坐在空無一人的主控室裡,指尖劃過螢幕上的粒子軌跡圖。這些有序的曲線讓他感到安心,不像人心那樣叵測,不像感情那樣易碎。
深夜的實驗室寂靜無聲,隻有液氦儲罐發出低沉的嗡鳴。林辰忽然想起蘇晚曾問他:你說宇宙這麼大,會不會有另一個星球,那裡的人不會說謊
那時他笑著說
或許吧,現在卻覺得,就算真有那樣的星球,他也不配去了。
手機在這時震動,是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點開是張照片
——
蘇晚站在民政局門口,手裡舉著本紅色的本子,旁邊站著的高峻正攬著她的腰。照片下方有行字:我結婚了,祝你幸福。
林辰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半分鐘,然後按下刪除鍵。他走到觀測窗前,看著
天樞
係統的球形艙體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忽然覺得那些曾經讓他無比珍視的溫柔,不過是科研生涯裡一場冗長的誤差。
第二天,林辰在項目檔案裡看到了華北工程部提交的材料分析報告。報告末尾附著研究員的照片
——
穿灰色製服的女人梳著利落的馬尾,在儀器前調試設備的側臉專注而冷靜。他的指尖在照片邊緣停頓片刻,忽然想起周明遠提過的名字:趙玥。
第六章:觀點的碰撞
會議室的中央空調發出第三十七次異常震動時,林辰終於抬頭看向華北工程部的代表團。坐在首座的趙玥正低頭記錄著什麼,筆尖在筆記本上劃出清脆的聲響,與空調的嗡鳴形成奇妙的共振。
……
基於以上數據,我們建議將‘天樞’係統的諧振頻率鎖定在
1.2GHz。
林辰按下遙控器,全息螢幕上彈出一組平滑的正弦曲線,這個頻段能最大限度降低宇宙背景輻射的乾擾。
話音剛落,趙玥忽然舉起手。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細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在燈光下亮得驚人:林博士,我有不同意見。
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個突然發難的女研究員身上,連周明遠都露出意外的神色
——
華北工程部提交的初步報告裡,明明完全認同這個頻率方案。
趙玥站起身,將自己的平板電腦連接到投影係統。螢幕上立刻出現另一組截然不同的數據:這是我們用超算模擬的頻譜分析。
她指向曲線中一處微小的凸起,在
1.2GHz
附近存在
0.03dB
的吸收峰,來源於地殼中的鉀
-
40
衰變,長期運行會導致信號衰減。
林辰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他認出那是華北工程部最新研發的
極光
超算的輸出結果,其浮點運算能力是研究院現有設備的三倍。但這並不代表對方的結論正確
——
地殼輻射的影響早在項目立項時就做過評估,理論值遠低於趙玥展示的數據。
你們的模擬忽略了磁遮蔽效應。
林辰調出三維電磁場模型,‘天樞’的超導磁體產生的磁場梯度,能將環境輻射衰減
99.7%。
理論上是這樣。
趙玥切換到另一個頁麵,展示出一組金屬晶格的電鏡照片,但我們檢測到你們使用的坡莫合金存在
0.12%
的雜質,這會導致磁導率下降
17%。
她頓了頓,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業,上週三下午三點十七分,你們的磁遮蔽效能已經跌破設計閾值。
林辰的瞳孔驟然收縮。那個時間點,正是他發現蘇晚出軌的第二天。他記得自己把小陳報來的異常數據隨手丟在一邊,滿腦子都是酒店監控裡刺眼的畫麵。
會議室裡響起竊竊私語。周明遠清了清嗓子:小趙研究員,你們建議的頻率是多少
1.42GHz。
趙玥調出能量損耗對比圖,雖然會增加
3%
的液氦消耗,但能避開所有已知的乾擾源。
這會導致量子糾纏態的穩定性下降!
林辰反駁道,指尖在螢幕上劃出複雜的計算公式,根據海森堡不確定性原理,頻率升高會讓動量偏差擴大到
0.002。
我們可以采用壓縮態光場進行補償。
趙玥立刻迴應,她的指尖在虛擬鍵盤上跳躍,迅速構建出補償模型,上個月在合肥實驗室的測試顯示,這種方法能將動量偏差控製在
0.0008以內。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激烈交鋒,像兩束高頻鐳射在真空腔裡碰撞。林辰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對項目細節的掌握程度遠超預期
——
她甚至注意到冷卻係統管道的結垢係數,而這是連研究院的老研究員都容易忽略的參數。
我需要驗證你們的數據。
林辰按下暫停鍵,三天後進行對比測試。
趙玥點頭同意,收拾平板電腦時,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林辰手背上的紗布。那裡滲出的血漬已經乾涸成暗紅色,與他蒼白的皮膚形成刺眼的對比。
散會後,林辰在走廊叫住了趙玥:你們的超算用的是哪種交換網絡
Dragonfly
拓撲結構。
趙玥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林博士也研究過並行計算
略知一二。
林辰避開她的目光,你們的模擬代碼裡,關於蒙特卡洛方法的實現有個小瑕疵,會導致偽隨機數的相關性偏高。
真的嗎
趙玥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們確實在低概率事件的模擬上總是出現偏差!
她拿出手機,方便加個聯絡方式嗎我把代碼發給您看看
林辰看著她伸出的手機,螢幕上的二維碼在燈光下微微閃爍。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打開了自己的加密通訊器
——
這是三年來第一次為工作之外的人破例。
回到實驗室時,小陳正對著一堆坡莫合金樣品發愁:林博,真要重新檢測啊這得花整整兩天。
林辰拿起一塊樣品放在磁力計上:她是對的。
螢幕上顯示的磁導率果然比標準值低了
16.8%,通知材料組,準備新的遮蔽層。
小陳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忽然冇頭冇腦地說:那個趙研究員挺厲害的,聽說她研發的超導材料打破過世界紀錄。
林辰冇說話,指尖卻在樣品表麵輕輕摩挲。剛纔在走廊擦肩而過時,他聞到趙玥身上有種淡淡的臭氧味
——
那是長期待在實驗室的人纔有的氣息,乾淨、純粹,不帶任何香水的甜膩。
三天後的對比測試,林辰和趙玥的方案打成平手。1.2GHz
的磁遮蔽問題確實存在,但
1.42GHz
的量子穩定性也如林辰所言出現了波動。最終周明遠拍板:兩種方案結合,在主頻率
1.2GHz
的基礎上,每小時插入十分鐘
1.42GHz
的校準週期。
散會時,趙玥主動走到林辰麵前:你的量子糾錯演算法很精妙,尤其是那個基於表麵碼的容錯邏輯。
你的材料分析也很到位。
林辰的目光落在她筆記本上的公式推導,關於雜質擴散的模型,比我們用的更精準。
兩人相視一笑的瞬間,會議室裡的氣氛忽然變得微妙起來。小陳悄悄碰了碰林辰的胳膊,擠眉弄眼地說:林博,我看你們挺般配的。
林辰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轉身就走。趙玥看著他緊繃的背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筆記本,上麵還留著剛纔演算時,兩人手指不小心碰到一起的溫度。
第七章:漸生的情愫
低溫實驗室的液氦儲罐發出第八次壓力警報時,趙玥終於承認自己搞不定這個古董設備。她蹲在零下
269
攝氏度的恒溫器旁,額角的汗珠剛冒出來就凝結成霜,手指在凍得僵硬的操作麵板上反覆按壓,螢幕卻始終顯示著刺眼的
Err-07。
需要幫忙嗎
清冷的男聲從身後傳來,趙玥猛地回頭,撞在金屬支架上。林辰站在安全線外,穿著銀白色的防護服,防護眼鏡後的眼睛正盯著她手裡的操作手冊
——
那本被翻得卷邊的冊子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批註。
液氦傳輸管堵塞了。
趙玥揉著撞疼的後腦勺,聲音帶著點挫敗,按照手冊上的步驟排障三次,還是報故障。
林辰走進來,彎腰檢查了一下介麵處的壓力錶:不是堵塞,是安全閥起跳後冇複位。
他伸手在控製麵板下方摸索片刻,隻聽
哢噠
一聲輕響,螢幕上的警報瞬間熄滅。
這……
趙玥愣住了,手冊上冇說有隱藏複位鍵啊。
這是初代恒溫器的設計缺陷。
林辰直起身,防護服摩擦著發出沙沙聲,後來出廠的批次都改了,隻有研究院還留著兩台老古董。
他摘下防護手套,露出手腕上那塊老舊的機械錶
——
錶盤玻璃有道明顯的裂痕,指針卻精準地指向十一點十七分。
趙玥忽然想起三天前在會議室看到的紗布,目光不自覺地掃過他的手背。傷口已經拆線,隻留下道淺淺的粉色疤痕,像條休眠的蟲子。
謝謝。
她低下頭,假裝整理儀器線纜,要不是你,我可能得在這兒耗一下午。
華北工程部的恒溫器都是新型號
林辰的手指在溫度控製器上輕輕轉動,將目標溫度設定在
1.8K。
嗯,去年剛換的脈衝管製冷機,不用液氦。
趙玥看著他調試設備的側臉,忽然發現他的睫毛很長,在防護眼鏡內側投下淡淡的陰影,你們為什麼不換聽說液氦快漲價了。
‘天樞’係統的探測器需要絕對穩定的溫度場。
林辰調出溫度波動曲線,脈衝管的振動會引入
0.002K
的噪聲,對新粒子的自旋測量有影響。
趙玥看著螢幕上幾乎平直的曲線,忽然明白為什麼業內都說林辰是
數據偏執狂。這種級彆的溫度穩定性,已經超出了理論要求的五倍,完全是強迫症般的追求。
那天下午的測試異常順利。當林辰報出
自旋相乾時間達到
189
秒
時,趙玥忍不住歡呼起來。她轉身想和林辰擊掌,卻在看到他驟然緊繃的嘴角時,硬生生收回了手。
很……
很厲害。
她尷尬地撓撓頭,比我們模擬的最好結果還多
37
秒。
林辰冇說話,轉身去記錄數據。趙玥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忽然想起同事說的話:林博士以前不是這樣的,聽說半年前還會跟大家開玩笑。
需要幫忙整理數據嗎
她試探著問,指尖在平板電腦上打開
Excel,我帶了數據分析模板,能自動生成圖表。
林辰的筆尖頓了頓,最終還是把記錄本遞了過去。當趙玥的手指在螢幕上快速滑動時,他聞到她發間飄來的淡淡香氣
——
不是商場裡那些甜膩的香水味,而是某種植物的清爽氣息,像雨後的鬆林。
接下來的兩週,兩人因為聯合測試頻繁碰麵。趙玥漸漸發現林辰並非天生冷漠
——
他會在她咳嗽時,默默遞過來一包潤喉糖;會在她盯著數據發呆時,指出模型裡隱藏的係統誤差;會在深夜加班時,把唯一的加熱坐墊悄悄推到她那邊。
週五的係統聯調持續到淩晨三點。當最後一組數據通過驗證時,趙玥趴在操作檯上睡著了。林辰收拾儀器時不小心碰掉了她的筆記本,散落的紙頁上,除了密密麻麻的公式,還有幾頁畫滿了速寫
——
有實驗室窗外的梧桐樹,有忙碌的研究員,甚至還有張他低頭看數據的側影,鉛筆線條乾淨利落。
他撿起筆記本,輕輕放回她手邊。月光透過觀測窗照進來,在她恬靜的睡臉上流動,睫毛偶爾顫動一下,像停落的蝶翼。林辰忽然想起蘇晚總說他睡覺打呼,卻從未留意過他熬夜時會胃疼;而眼前這個隻認識了兩週的女人,卻在昨天默默給他帶了胃藥。
清晨五點,趙玥被凍醒時,發現身上蓋著件帶著淡淡消毒水味的防護服。林辰坐在不遠處的操作檯後,指尖在鍵盤上敲擊的聲音格外清晰。她看著他清瘦的背影,忽然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經曆,能讓一個人把心裹得像實驗室的真空腔體一樣嚴實。
醒了
林辰頭也冇抬,數據模型基本完成了,你看看有冇有問題。
趙玥走過去,目光在代碼上快速掃過:這裡的迭代演算法可以優化。
她指著其中一段,用共軛梯度法代替牛頓法,能節省
40%
的運算時間。
兩人湊在螢幕前討論起來,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趙玥的頭髮偶爾掃過林辰的手背,像羽毛輕輕搔過,引得他指尖一陣發麻。當她說出
邊界條件應該用狄利克雷而不是諾依曼
時,林辰忽然意識到,他們的思路竟然再次不謀而合。
天亮時,優化後的程式終於跑出結果。看著螢幕上完美收斂的曲線,趙玥興奮地舉起拳頭:成功了!
轉身時卻不小心撞到林辰懷裡,手裡的熱可可潑了他一襯衫。
對不起對不起!
她慌忙拿出紙巾去擦,指尖觸碰到他溫熱的皮膚時,像被電流擊中般縮回手。
林辰拿著紙巾擦拭汙漬,看著她通紅的耳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沒關係,正好該換衣服了。
那天之後,趙玥開始有意無意地製造
偶遇。她會在食堂
剛好
和林辰排在同一隊,會在走廊
碰巧
拿著相同的實驗報告,甚至會在週末
順路
來研究院,說要
借用一下超算。
小陳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某次吃飯時湊到林辰耳邊:林博,趙研究員看您的眼神不對勁啊。
林辰的筷子頓了頓,夾起的青菜掉回餐盤:專心吃飯。
話雖如此,他卻不得不承認,自己越來越習慣實驗室裡有趙玥的身影。習慣了她精準的判斷,習慣了她偶爾的笨拙,習慣了她笑起來時眼角的弧度
——
那和蘇晚的明媚不同,帶著種剋製的溫柔,像實驗室裡最穩定的鐳射,安靜卻有力量。
週五的項目總結會結束後,趙玥叫住了林辰:週六有空嗎我媽寄了些家鄉特產,想請你嚐嚐。
林辰看著她手裡那個印著
華北特產
的紙箱,想起自己已經連續三年冇回過家。母親總在電話裡說
找個好姑娘就帶回來,那時他總笑著說
不急,現在卻覺得,或許真的該嘗試著往前走了。
週六上午有個遠程會議。
他看著趙玥瞬間黯淡下去的眼睛,補充道,下午可以。
趙玥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突然被注入能量的
LED
屏。林辰看著她轉身時輕快的腳步,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疤痕,忽然覺得那道粉色的印記,似乎冇那麼刺眼了。
傍晚的實驗室,夕陽透過觀測窗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光斑。林辰坐在操作檯前,指尖在鍵盤上敲出一行代碼
——
那是個簡單的溫度監測程式,他特意加了個功能:當恒溫器的溫度低於
1.8K
時,會自動發送條訊息到趙玥的通訊器。
螢幕上彈出
編譯成功
的提示時,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漾起一絲連自己都冇察覺的笑意。窗外的梧桐樹葉沙沙作響,像在為這場悄然萌發的情愫,奏響溫柔的序曲。
第八章:拒絕與追尋
週六下午的陽光透過研究院食堂的玻璃窗,在餐桌上投下菱形的光斑。趙玥打開印著
華北特產
的紙箱,將醬肘子、驢打滾一一擺在林辰麵前,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額前的碎髮。
我媽說這些都是祖傳手藝,外麵買不到的。
她用筷子夾起塊驢打滾遞過去,豆沙餡在陽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嚐嚐看,不愛吃甜的話我帶了鹹菜。
林辰的目光落在她泛紅的指尖
——
早上處理真空腔體時被液氮凍傷的痕跡還冇消。他接過驢打滾,糯米的軟糯混著豆沙的綿甜在舌尖化開,忽然想起蘇晚總嫌北方點心太甜,每次都要就著濃茶才能吃下去。
很好吃。
他輕聲說,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
趙玥的眼睛亮了起來,像被陽光照到的露珠:真的嗎我還怕不合你口味。
她打開保溫桶,裡麵是冒著熱氣的小米粥,我媽說配粥吃最好,養胃。
林辰握著粥碗的手指微微收緊。周明遠昨天剛把他的體檢報告拍在桌上,胃黏膜中度糜爛
的診斷結果旁,老院長用紅筆寫了三個感歎號。這些年他為了科研熬壞了胃,蘇晚知道後隻會抱怨
你再這樣我們以後怎麼要孩子,而眼前這個認識不過月餘的女人,卻記得他胃不好。
吃完飯收拾餐盒時,趙玥忽然說:林辰,我有話想跟你說。
她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麼,指尖在桌布上反覆摩挲著。
林辰的心跳驟然加速,低頭假裝整理檔案:什麼事
上次你幫我改的蒙特卡洛代碼,我用在新項目上了。
趙玥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鏡片後的目光清澈而堅定,測試結果提升了
19%,比預期的好很多。
恭喜。
林辰的手指在檔案夾邊緣掐出紅痕。
不是說這個。
趙玥的臉頰泛起紅暈,聲音卻異常清晰,林辰,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改代碼厲害,也不是因為你懂低溫物理,就是……
單純喜歡你這個人。
食堂的吊扇吱呀轉動著,將空氣中的飯香和尷尬攪在一起。林辰看著她緊張得發白的嘴唇,忽然想起蘇晚當年表白時,也是這樣攥著衣角,眼睛裡卻藏著算計的光。
對不起。
他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我不能接受。
趙玥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手指緊緊攥著餐盒的提手:是因為……
我哪裡做得不好嗎
和你無關。
林辰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樹上,葉子已經開始泛黃,我心裡……
裝不下彆人。
是因為她
趙玥輕聲問,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
那是林辰思考時的習慣,她不知不覺學了去,那個讓你手背上留疤的人
林辰的身體僵了一下,冇有回答。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像實驗室裡逐漸升高的真空度,壓得人喘不過氣。
我明白了。
趙玥慢慢站起身,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眼角卻有淚光閃動,沒關係,就當我冇說過。我們……
還是同事吧
嗯。
林辰避開她的目光,聲音低沉得像蒙著層灰。
看著趙玥抱著餐盒離開的背影,林辰忽然覺得心臟被什麼東西攥住了。他知道自己剛纔的話像把鈍刀,可他更怕重蹈覆轍
——
蘇晚用溫柔織成的網,已經讓他不敢再相信任何靠近的溫暖。
接下來的日子,趙玥像什麼都冇發生過一樣。她依然準時出現在實驗室,帶著數據分析報告,隻是不再坐他對麵的位置;依然會在他胃痛時遞來溫水,隻是放下就走,從不多說一句話;依然在深夜加班時留一盞燈,隻是燈光調得很暗,剛好夠照亮她自己的操作檯。
週五的係統聯調持續到淩晨。當林辰說出
粒子自旋穩定在
1/2
態
時,趙玥第一個鼓起掌來,掌聲卻在看到他投來的目光時驟然停住。小陳在一旁打圓場:趙研究員提的磁場補償方案太關鍵了,不然我們至少得多熬三天。
林辰看著螢幕上的優化曲線,確實比原方案穩定了
23%。他轉向趙玥,想說句
謝謝,卻在看到她刻意避開的目光時,把話嚥了回去。
深夜的走廊裡,林辰在安全出口的陰影裡看到了趙玥。她蹲在地上,肩膀輕輕聳動著,手裡緊緊攥著本筆記本
——
封麵上是他上次幫她撿起來時,不小心看到的那幅側臉速寫。
他站在原地,直到她擦乾眼淚站起身,才悄悄轉身離開。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是條陌生號碼發來的鏈接
——
蘇晚在龍國科研人員論壇釋出的尋人啟事,附帶著他們三年前在海邊的合照,文字裡滿是
我知道錯了求你回來
的字眼。
林辰點開照片,蘇晚笑得一臉燦爛,踮腳勾著他的脖子,陽光在她髮梢鍍上金邊。他盯著那張臉看了半分鐘,然後按下刪除鍵,將手機調至靜音模式。
回到實驗室時,趙玥已經重新投入工作。她的眼睛紅紅的,卻在看到他時迅速調整好表情,遞過來一杯熱咖啡:剛泡的,不加糖。
林辰接過咖啡,指尖觸到杯壁的溫度,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母親說的話:真心對你好的人,不會說很多情話,卻會做很多實事。
他看著趙玥低頭調試設備的側臉,忽然很怕自己這道因為被背叛築起的心牆,會永遠隔絕掉真正的溫暖。
第九章:道歉與堅守
深秋的冷雨敲打著研究院的玻璃窗,林辰盯著螢幕上的粒子軌跡圖,忽然聽到小陳在門口驚呼:林博,蘇小姐來了!
他的筆尖在記錄本上劃出長長的墨痕。透過觀測窗,能看到蘇晚站在雨幕裡,穿著件單薄的風衣,懷裡緊緊抱著個保溫桶,頭髮和裙襬都濕透了,像隻被雨打濕的蝴蝶。
讓她走。
林辰的聲音冷得像實驗室的液氮。
可她不走啊。
小陳一臉為難,保安想攔著,她說要見您最後一麵,不然就跪在這兒。
林辰捏著筆的手指泛白,最終還是起身走向門口。淨化間的噴淋係統自動啟動,熱水澆在身上,卻驅不散從心底升起的寒意。他想起周明遠昨天說的:高峻捲款跑路了,蘇晚她媽住院需要錢,她到處找你。
你想怎麼樣
林辰站在屋簷下,看著渾身濕透的蘇晚,語氣裡冇有任何情緒。
辰哥,我知道錯了。
蘇晚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凍得發紫的嘴唇哆嗦著,高峻就是個騙子,他根本冇安好心……
我媽現在還在醫院躺著,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所以你來找我,是為了錢
林辰的目光落在她懷裡的保溫桶上,還是為了再演一出苦情戲
不是的!
蘇晚撲通一聲跪在泥水裡,雨水混著淚水在她臉上肆意流淌,我是真心知道錯了!你看,我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就像以前那樣……
她打開保溫桶,裡麵的排骨已經涼透了,醬汁凝結成暗紅色的塊狀。林辰看著那桶排骨,忽然想起三年前他熬夜調試設備,蘇晚也是這樣冒雨送來熱乎的排骨,那時他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我不需要。
他後退一步,避開她遞過來的勺子,錢我會匿名打到你媽醫院的賬戶上,但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不!
蘇晚抓住他的褲腳,指甲幾乎嵌進他的皮肉裡,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們在一起三年啊!你說過要娶我的!你說過要一輩子對我好的!
林辰彎腰掰開她的手指,動作算不上溫柔,卻也冇弄傷她:那些話,是以前那個相信你的我說的。現在的我,不信了。
他轉身想走,蘇晚卻突然尖叫起來: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那個姓趙的研究員!
她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著實驗室裡正在工作的趙玥,我就知道!你們早就勾搭上了!
蘇晚。
林辰的聲音驟然變冷,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同事。
他指著門口的保安,把她送走,以後彆讓她靠近研究院半步。
蘇晚被保安架走時,還在瘋狂地哭喊:林辰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林辰站在雨裡,直到那道哭喊的聲音徹底消失,才轉身回實驗室。趙玥站在操作檯前,背對著他,肩膀卻在微微發抖。
抱歉,打擾你工作了。
他走到自己的操作檯,假裝整理檔案。
她……
趙玥的聲音有些沙啞,她冇事吧雨這麼大。
不關你的事。
林辰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螢幕上的代碼卻亂成一團,繼續測試。
那天下午的測試異常不順,粒子自旋的相乾時間總是達不到預期值。林辰反覆檢查參數,直到趙玥輕聲說:磁場梯度偏差了
0.001
特斯拉。
他才發現自己因為心煩意亂,把校準值輸錯了一位小數點。
謝謝。
林辰的聲音有些乾澀。
趙玥冇說話,隻是默默調出磁場補償方案,在他的參數基礎上做了修正。當螢幕上的曲線終於穩定下來時,她忽然說:我媽以前總說,心裡有事就彆硬扛著,會出問題的。
林辰看著她調試設備的側臉,忽然覺得那些刻意維持的冷漠,在她溫和的目光裡,正在一點點崩塌。
接下來的三個月,林辰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
天樞
係統的最終調試中。他帶領團隊攻克了量子糾纏態穩定性的世界性難題,將粒子自旋的相乾時間延長到
372
秒,打破了由美國科學家保持的紀錄。
慶功宴上,周明遠舉著酒杯大笑:我們的林大博士,終於讓‘天樞’活過來了!
林辰接過酒杯,目光卻越過人群,落在角落裡的趙玥身上。她正和小陳討論著什麼,笑得眉眼彎彎,燈光在她發間跳躍,像撒了把星星。
宴會結束後,林辰在實驗室找到趙玥。她正在整理測試數據,筆記本上貼著張便利貼,上麵是他上次隨口提過的文獻名稱。
明天去北京參加表彰大會。
林辰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周院讓我帶你一起去。
趙玥抬起頭,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了起來:好啊。
看著她收拾檔案的背影,林辰忽然想起蘇晚被送走那天,她悄悄給保安塞了把傘,還叮囑
送她到地鐵站,彆讓她淋雨。這個總是替彆人著想的姑娘,像實驗室裡最穩定的鐳射,安靜卻有力量,一點點照亮他被陰霾籠罩的心。
去北京的高鐵上,趙玥靠在窗邊睡著了。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她臉上,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林辰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忽然很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穿過城市和田野,穿過過去和未來,走到時光的儘頭。
他從揹包裡拿出件外套,輕輕披在她身上。指尖觸到她微涼的肩膀時,她忽然睜開眼睛,睫毛掃過他的手背,像羽毛輕輕搔過。
謝謝。
趙玥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臉頰泛起紅暈。
林辰移開目光,看向窗外掠過的風景,嘴角卻忍不住漾起一絲連自己都冇察覺的笑意。
第十章:終章的感慨
十五年後的清明,細雨濛濛。趙玥捧著一束白菊,站在林辰的墓碑前。照片上的男人穿著銀白色的科研製服,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眼神清澈得像年輕時的模樣。
林辰,
她用指尖輕輕拂去墓碑上的雨滴,今年的可控核聚變發電站已經覆蓋了華北地區,你設計的磁場約束係統,穩定性還是全球第一。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趙玥回頭,看到一個頭髮花白的女人站在不遠處,手裡也捧著一束花。是蘇晚。
這些年,她們偶爾會在新聞上看到對方的訊息。趙玥成了龍國科學院最年輕的女院士,繼續著林辰未竟的事業;蘇晚繼承了母親的珠寶店,聽說後來捐了大部分財產,在福利院做義工。
趙院士。
蘇晚的聲音有些沙啞,將手裡的黃菊放在墓碑旁,他……
走的時候痛苦嗎
不痛苦。
趙玥搖搖頭,在實驗室暈倒的,送到醫院時已經不行了。醫生說是長期勞累導致的心梗。
她頓了頓,補充道,他手裡還攥著你送他的那個銀質打火機。
蘇晚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她蹲在墓碑前,肩膀劇烈地顫抖著:我對不起他……
如果當初我冇有……
趙玥冇有說話。這些年,她無數次想象過如果林辰冇有經曆那些傷害,會不會活得更久一些。可人生冇有如果,就像實驗室裡的實驗數據,一旦確定,就無法更改。
雨漸漸停了,陽光透過雲層,在墓碑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趙玥看著照片上林辰的笑容,想起他臨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告訴趙玥,磁場模型的最後一個參數,我算出來了。
那時她握著他的手,淚水模糊了視線:我知道,我都知道。
蘇晚站起身,從包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絲絨盒子,放在墓碑前:這是他當年準備送給我的戒指,我後來在舊物裡找到的。
她看著趙玥,這些年,謝謝你陪著他。
趙玥搖搖頭:我們隻是同事,也是戰友。
其實她想說,她從來冇有放棄過等待。林辰雖然冇有說過愛她,但在他生命最後的幾年裡,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溫柔,會在加班時為她披上外套,會在她獲獎時比自己得獎還開心。這些細微的變化,是她堅持下去的全部勇氣。
離開墓園時,蘇晚忽然問:他有冇有……
偶爾提起過我
趙玥想了想,點頭:有一次看星星,他說以前有個女孩,總把北鬥七星說成是勺子。
蘇晚的眼淚又掉了下來,這次卻帶著一絲釋然的笑意:那是我。
車駛出墓園,趙玥回頭望去,墓碑在陽光下安靜地矗立著,像一個沉默的守護者。她知道,林辰從未真正離開,他的精神,他的事業,他的愛,都化作了照亮這個時代的光,永遠溫暖著後來者。
副駕駛座上,放著一本攤開的筆記本,上麵是林辰清秀的字跡,最後一頁寫著:真正的永恒,不是活在彆人的記憶裡,而是活在自己熱愛的事業中。
趙玥的手指輕輕拂過那行字,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她知道,自己會帶著這份信念,繼續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儘頭。
墓園外的山坡上,兩束花在風中輕輕搖曳。白菊的純淨和黃菊的溫暖,交織成一曲無聲的輓歌,迴盪在寂靜的山穀裡,像在訴說著一個關於愛、遺憾與堅守的故事,永遠留在時光裡,等待著被後來者讀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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