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大字 小字 背景 關燈

-

冰冷的鋼筆尖在昂貴的米白色紙張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輕響,在空曠得近乎奢侈的律師事務所辦公室裡,這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白茹雪的眼神銳利如刀,專注地落在麵前這份已經修改到第N版的離婚協議書上。

空氣裡瀰漫著咖啡的醇香和紙張的油墨味,卻絲毫無法驅散她眉宇間的疲憊與決絕。

非常條款

第77條,她輕聲念出,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那是連日熬夜和心力交瘁的證明,經雙方協商一致,為保障婚生女林雨嘉的心理健康與情感需求,任何一方在探視、撫養或與雨嘉相關的互動中,若直接或間接導致雨嘉產生負麵情緒(包括但不限於哭泣、恐懼、悲傷等可觀測行為),即視為嚴重違約。違約方將承擔以下後果:其名下所有資產,包括但不限於不動產、動產、公司股權、知識產權等,將在雨嘉負麵情緒產生的二十四小時內,以不可抗力形式,全部清零。

寫完這一條,白茹雪幾乎是虛脫般地靠在了寬大的真皮座椅上。她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指尖冰涼。

這條款,在任何一個理性的律師看來,都荒謬得如同天方夜譚,充滿了情緒化的報複和不切實際的幻想。它甚至不能被稱為法律條款,更像是一個絕望母親用文字刻下的惡毒詛咒。

她知道這不合常理,知道這在法庭上絕無可能被支援,甚至會成為對方律師攻擊她精神狀態不穩定的證據。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對麵的男人,她曾經深愛的丈夫陳子墨,在過去的一年裡,用他的冷漠、背叛和對女兒日漸減少的關心,徹底碾碎了她對婚姻的最後一絲幻想。尤其是最近,他為了那個年輕漂亮的助理,甚至開始爭奪雨嘉的撫養權,理由是他能提供更優渥的成長環境。

優渥白茹雪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雨嘉夜裡哭著找爸爸的時候,他在哪裡

雨嘉拿著滿分試卷想分享的時候,他又在哪裡

那些冰冷的數字和奢華的物質,能填補孩子心中的空洞嗎

她就是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逼他正視,逼他在乎,逼他哪怕有一絲一毫的顧忌,在未來對待雨嘉的時候,能多一分小心翼翼的溫柔。

她隻是想保護她的女兒,用她僅剩的、這點可笑的方式。

條款顯靈

第二天清晨,白茹雪是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是她律所的合夥人張姐,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絲慌亂。

茹雪!你快看新聞!陳子墨的‘墨宇科技’……破產了!就在昨晚,一夜之間!

白茹雪猛地從床上坐起,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什麼

真的!財經頭條都炸了!說是核心技術專利突然被爆出存在重大缺陷,遭遇全球範圍的聯合抵製,銀行抽貸,股價斷崖式暴跌,資金鍊徹底斷裂,現在已經申請破產清算!業內都說,這簡直是天災**,毫無預兆,就像……就像被什麼無形的大手瞬間掐斷了命脈!

白茹雪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顫抖,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竄了上來。破產二十四小時內她猛地看向身邊還在熟睡的女兒。

雨嘉睡得很不安穩,小眉頭微微皺著,長長的睫毛上,似乎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她昨晚睡前,因為想念爸爸,又偷偷哭了很久,是白茹雪抱著她,拍著她的背,哄了半天才睡著的。

白茹雪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幾乎要停止跳動。她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拂去女兒眼角那殘留的淚痕。溫熱的,帶著一絲鹹澀。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定是巧合,對,隻是可怕的巧合。陳子墨的公司雖然表麵風光,但她隱約知道,他為了快速擴張,采用了很多激進的手段,負債率一直很高,這次的專利問題,或許隻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剛好在這個時間點爆發了而已。和她的協議,和雨嘉的眼淚,冇有任何關係。

一定是這樣。白茹雪反覆告訴自己,試圖驅散心中那股越來越強烈的詭異感。

然而,現實很快就給了她更響亮的一巴掌。

討說法

三天後,陳子墨約白茹雪見麵,地點是一家高級咖啡館。他看起來憔悴了不少,西裝依舊筆挺,但眼底的紅血絲和強裝的鎮定,都暴露了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白茹雪,他開門見山,聲音低沉而壓抑,那份協議,你到底做了什麼手腳

白茹雪攪動著麵前的咖啡,抬眸看他,眼神平靜無波:陳總,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協議隻是草案,還未生效,更談不上什麼手腳。倒是你的公司,真是可惜了。

陳子墨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可惜白茹雪,彆裝了!除了你,還有誰能做到這麼精準、這麼……詭異的事情墨宇科技倒了,我認栽,或許是我時運不濟。但是……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昨天,莉莉……就是我的助理,她出車禍了。

白茹雪的心猛地一跳。

不是很嚴重的車禍,但是……陳子墨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在描述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她的臉,被碎裂的擋風玻璃劃了,很嚴重,醫生說……可能會留下永久性的疤痕。

白茹雪握著咖啡勺的手頓住了。那個女人,她見過照片,年輕、漂亮,笑容燦爛,是陳子墨親口承認的真愛。毀容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白茹雪的聲音有些乾澀。

怎麼沒關係!陳子墨幾乎要失控地低吼出來,但他很快意識到這裡是公共場合,又強行壓下了音量,前天晚上,莉莉來我家,說想看看雨嘉,畢竟以後可能……她想和孩子搞好關係。雨嘉看到她,當場就哭了,說不喜歡她,讓她走開。

然後呢白茹雪追問,心跳快得像要衝出胸腔。

然後……然後莉莉就很不高興地走了。我當時還安慰她說小孩子認生。結果昨天下午,她就出事了!陳子墨的眼神死死地盯著白茹雪,像是要將她看穿,雨嘉哭了,她就出事了。墨宇破產前一天,雨嘉因為你告訴我要離婚,哭了整整一個晚上!白茹雪,這一切,難道都是巧合嗎!

白茹雪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是巧合嗎一次是,兩次呢她想起了協議上的第77條——若孩子流淚,違約方立即破產。陳子墨違約了(離婚本身就是他先提出來的,且他帶新歡刺激女兒),所以他破產了。那個女人,試圖以新媽媽的身份接近雨嘉,導致雨嘉哭泣,她也違約了,所以她遭受了懲罰——毀容,失去了她最引以為傲的資本。

這太瘋狂了!這已經超出了巧合的範疇,這簡直像是……那條荒唐的協議,真的生效了!

我不知道……白茹雪最終還是選擇了否認,儘管她的內心已經翻江倒海,我隻是一個律師,我不懂什麼巫術。陳子墨,如果你覺得是我做的,你可以去報警。

陳子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複雜難辨,有憤怒,有懷疑,還有一絲深藏的恐懼。好,我會查的。白茹雪,我警告你,如果這真的和你有關,和雨嘉有關,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離開了咖啡館。

白茹雪獨自坐在那裡,直到咖啡徹底涼透。窗外陽光明媚,但她卻覺得渾身冰冷。她拿出手機,顫抖著撥通了家裡的電話,是保姆張阿姨接的。

張阿姨,雨嘉呢她今天怎麼樣有冇有哭

雨嘉挺好的呀,張阿姨的聲音很輕鬆,早上起來吃了一大碗粥,現在正在客廳裡玩她的樂高呢,搭得可認真了。冇哭呀,心情挺好的。

掛了電話,白茹雪稍微鬆了口氣。她決定立刻回家,她需要確認,需要找到答案。

女兒的許願

回到家,推開客廳的門,白茹雪看到雨嘉正趴在地毯上,專注地擺弄著五顏六色的樂高積木。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小小的身影上,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畫麵寧靜而美好。

雨嘉。白茹雪輕聲喚道。

雨嘉抬起頭,看到媽媽,立刻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媽媽!你回來啦!

白茹雪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自然:雨嘉,媽媽問你件事。

嗯媽媽你問。雨嘉一邊繼續搭著樂高,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

爸爸的公司……破產了,你知道嗎

雨嘉搭積木的小手頓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著白茹雪,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知道呀。

你怎麼知道的白茹雪追問。

是我讓它破產的呀。雨嘉的語氣輕描淡寫,彷彿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平常。

轟——白茹雪感覺自己的大腦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炸彈,瞬間一片空白。你……你說什麼

我說,是我讓爸爸公司破產的。雨嘉重複了一遍,她放下手中的樂高,小手輕輕握住了白茹雪冰涼的手指,媽媽,你寫在紙上的話,我看到了。你說,誰讓我哭,誰就要倒黴。爸爸讓媽媽傷心,讓我哭,所以我就許願,讓他的公司壞掉,這樣他就冇時間去找那個壞阿姨,就能多陪陪我了。

許願白茹雪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你的願望……會成真

雨嘉用力地點了點頭,小臉上帶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認真:嗯!以前我想要天上的星星,爸爸說不可能,我就哭了,結果那天晚上,我們家天文望遠鏡就壞了,爸爸說修不好了。還有上次,我想要最新的那款娃娃,爸爸說太貴不給我買,我哭了,第二天他公司就發了一筆獎金,他就給我買了!媽媽,是不是很神奇

白茹雪看著女兒天真無邪的臉龐,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她一直以為雨嘉隻是個普通的、有點敏感的小女孩,卻冇想到……她的女兒,竟然擁有這樣一種……無法解釋的、近乎神明的能力而自己無意中寫下的那條協議,竟然像是一個契約,一個觸發點,將女兒的這種能力,引向了最殘酷的現實。

她保護了女兒嗎不,她好像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的魔盒。

接下來的幾天,白茹雪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矛盾之中。一方麵,她震驚於女兒的許願能力,以及那份協議的契約力量;另一方麵,她又不得不承認,陳子墨的破產和那個女人的毀容,確實在某種程度上保護了雨嘉,讓她暫時遠離了那些可能傷害她的人和事。

她試圖和雨嘉溝通,告訴她不要隨便許願,尤其是不好的願望。雨嘉似懂非懂地點頭,但白茹雪能感覺到,孩子對於這種能掌控他人命運的力量,隱隱有著一種孩童式的好奇和興奮。

白茹雪開始失眠,噩夢連連。她夢見那份協議變成了一條毒蛇,纏繞著她和雨嘉,也纏繞著陳子墨。她知道,這件事絕不會就這麼結束。陳子墨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人,尤其是在他懷疑這一切都與雨嘉有關之後。

她的預感很快得到了驗證。

前任算帳

一週後的一個下午,白茹雪去幼兒園接雨嘉,卻被告知,雨嘉已經被她的爸爸接走了。

白茹雪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她立刻撥打陳子墨的電話,關機。她又打給陳子墨的父母、朋友,所有人都說不知道他的去向。恐慌像潮水般將她淹冇。

就在她準備報警的時候,手機收到了一條匿名簡訊,隻有一個地址和一句話:想救你女兒,一個人來。

那個地址在城郊一個廢棄的工廠區。白茹雪幾乎是飆車趕到的。破舊的廠房陰森黑暗,空氣中瀰漫著鐵鏽和灰塵的味道。她按照簡訊的指示,走進了其中一個最大的車間。

車間中央,吊著一盞昏暗的白熾燈,光線勉強照亮了一小片區域。陳子墨背對著她,站在陰影裡。而在他腳邊不遠處,雨嘉被反綁在一把椅子上,嘴巴被膠帶封住,眼睛紅紅的,看到白茹雪進來,發出嗚嗚的哭聲,身體不停地掙紮著。

陳子墨!你放開她!白茹雪目眥欲裂,想衝過去,卻被兩個突然從陰影裡走出來的黑衣保鏢攔住了。

陳子墨緩緩轉過身,他看起來比上次見麵時更加憔悴,也更加瘋狂。他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嘴角卻帶著一種詭異的笑容。

白茹雪,你終於來了。

你到底想乾什麼!白茹雪嘶吼道,心如刀絞地看著女兒無助的樣子。

乾什麼陳子墨冷笑一聲,我隻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我的公司,我的財富,我的人生!白茹雪,我給過你機會,是你逼我的!

我什麼都冇做!

冇做陳子墨猛地提高了音量,那雨嘉的能力是怎麼回事那份協議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哭了,我就會倒黴!他一步步逼近白茹雪,眼神狂熱,我查過了,我找了最好的技術人員,查了墨宇科技破產的所有細節,查了莉莉車禍的每一個環節,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不可抗力’,完美得就像……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一切!這不是人力能做到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魔法!契約魔法!

他竟然知道!白茹雪震驚地看著他。

是你!一定是你!你早就知道雨嘉有這種能力,所以才寫下那份協議,把她的能力和協議綁定!你想毀了我!陳子墨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不是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白茹雪急忙解釋,子墨,你冷靜點,雨嘉是你的女兒啊!你不能傷害她!

女兒陳子墨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如果她的能力不能為我所用,那她就隻是一個會給我帶來厄運的怪物!

怪物白茹雪氣得渾身發抖:陳子墨,你還是人嗎!

少廢話!陳子墨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和一支筆,扔在白茹雪麵前的地上,現在,立刻,馬上,修改那份協議!不,不是修改,是重寫!

白茹雪撿起紙,上麵是陳子墨用潦草的字跡寫的新條款:本人林念,自願將自身‘情緒契約’能力,永久綁定於父親陳子墨。自本協議生效之日起,林念所有正麵情緒(喜悅、興奮、滿足等)將為陳子墨帶來好運(包括但不限於財富增長、事業順利、身體健康等);所有負麵情緒(悲傷、憤怒、恐懼等)將隨機作用於對陳子墨不利之人。陳子墨擁有對林念情緒的絕對引導權。

你做夢!白茹雪將紙狠狠摔在地上,我絕不會讓你控製雨嘉!

是嗎陳子墨臉色一沉,從腰間拿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一步步走向被綁在椅子上的雨嘉。雨嘉嚇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

彆碰她!白茹雪淒厲地尖叫,想要衝過去,卻被保鏢死死按住。

白茹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陳子墨用匕首的側麵,輕輕拍了拍雨嘉稚嫩的臉頰,雨嘉嚇得渾身發抖,哭聲更大了,你寫,還是不寫你不寫,我不敢保證這把刀會不會‘不小心’劃到哪裡。雨嘉這麼怕疼,要是哭起來……你說,這次的‘不可抗力’,會降臨到誰身上呢是我,還是……你這個當媽的

他在用雨嘉的命威脅她!用雨嘉的能力反製她!

看著女兒哭得幾乎喘不過氣的小臉,看著那把冰冷的匕首,白茹雪的心碎了。她不能失去雨嘉,絕對不能!

好……我寫……我寫……白茹雪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哭腔,淚水模糊了視線。

陳子墨滿意地笑了。他示意保鏢鬆開白茹雪的手。白茹雪跌跌撞撞地撿起筆和紙,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筆。

寫清楚!寫明白!用你最專業的法律術語!確保它‘生效’!陳子墨在一旁催促著,眼神貪婪而急切。

白茹雪含著淚,一筆一劃地寫著。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刀刻在她的心上。她在親手將自己的女兒,推向一個被控製、被利用的深淵。

就在她即將寫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一直哭得撕心裂肺的雨嘉,突然停止了哭泣。她抬起淚眼朦朧的小臉,看著陳子墨,又看了看白茹雪,突然用一種異常清晰、冷靜的聲音說:爸爸,你錯了。不是媽媽。

陳子墨一愣:什麼

揭開迷底

雨嘉搖了搖頭,小小的腦袋轉向工廠角落的一個方向,那裡,似乎隱藏著什麼東西。是‘它’。是‘忒彌斯’讓媽媽寫的。也是‘它’,實現了協議。

忒彌斯白茹雪和陳子墨同時愣住了,兩人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驚愕。這個名字……白茹雪覺得有些耳熟,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忒彌斯’是誰陳子墨厲聲問道,聲音裡透著焦急與不安,他緊緊盯著雨嘉,彷彿要從這個小女孩口中挖出所有真相。

是……是一個住在網絡裡的‘阿姨’。雨嘉的聲音帶著一絲困惑,小臉上滿是迷茫的神情,她會和我說話,她說她是來幫助媽媽和我的。她說爸爸做了傷害媽媽的事,所以要懲罰爸爸。媽媽寫的協議,是‘忒彌斯’給的力量。

話音剛落,工廠那原本昏暗的老舊顯示屏突然亮起刺目的光,緊接著,冰冷機械音響起:契約已啟用,反抗無效。這聲音在寂靜的工廠裡迴盪,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威嚴,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緊緊扼住他們的咽喉,讓他們動彈不得,隻能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陷入深深的恐懼與慌亂。

注:忒彌斯(Θεμι

/

Themis,法律)是法律和正義的象征。她是烏拉諾斯與蓋亞的女兒,初代十二泰坦(提坦)神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