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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身為黑道大佬的丈夫第一次越軌那天,我提了離婚買了機票要離開。

可他卻把我鎖在彆墅主臥五天四夜,用光了整整三瓶油。

事後,他滿臉無奈地向我解釋:

“錦蘭,我是被仇家設計下藥,才和關薇一夜糾纏,你得原諒我。”

第二次,我親眼目睹他陪關薇在醫院產檢,又一次提了離婚,

他卻目眥欲裂地將我抵在牆上:

“老婆,想離婚,除非我死。”

“你得信我,關薇是我仇家派來的眼線,我必須穩住她,使用反間計。”

“時間不用多久,大概等她生產完就行。”

“我發誓,屆時我會立刻把她送走。”

可後來關薇不慎流產,所有人都懷疑是我暗中下的手。

關薇瘋了般掐住我的脖子:“你要恨就恨我!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

連裴無洲也滿眼失望的看著我:“我說過再等等,為什麼要動我的孩子?”

說罷,他下令將我關進他平時關押仇人的地下室。

“什麼時候悔過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我蜷縮在角落,用手機發了一條閱後即焚的訊息:

【幫我銷燬我所有的生產記錄,手續完成後帶我和孩子撤離。】

……

充滿血腥味的地下室,在我即將失去意識時,終於被打開。

裴無洲一把將我抱起,心疼地摟在懷裡:

“錦蘭,你差點害我們幫派的反間計失敗,我必須這樣懲罰你,給幫派一個交代。”

“你知道我最愛的是你,等我利用關薇實行的反間計成功,我們就能回到從前了。”

而他所謂的利用關薇實行的反間計,就是再讓她懷上他的孩子。

美其名曰,這樣才能穩住關薇,把他的仇家矇在鼓裏。

我冷眼看著他對我演著深情款款的戲碼,心底一片荒涼。

可是裴無洲,我們回不到從前,更不會有以後了。

他也永遠不會知道,他還有一個孩子,一個我和他的孩子。

他坐上幫派一把手的第一天,就親眼目睹手下的孩子被仇家挾持,

手下的妻子母性爆發,為了保護孩子,慘死槍下。

從那天起,他總是後怕的和我說。

“錦蘭,以後我們不要孩子了,我不想孩子成為你的軟肋,也承受不了失去你的代價。”

我答應了。

可在他一次又一次望著彆人的孩子滿眼笑意的時候,我想偷偷給他一個驚喜。

那年,裴無洲前往東南亞執行任務,讓我出去躲一年。

就是那時候,我發現我懷上了他的孩子。

怕他擔心,所以直到孩子生下來我都冇有和他說。

後來孩子因為早產體弱,一直養在醫院。

裴無洲也是這個時候把關薇帶到我麵前。

我的驚喜冇送出去,裴無洲倒是先給我一個大驚喜。

手機震動了一下,拉回我的思緒:

【強製離婚手續已經加急處理,一個星期後手續完成,就送你和孩子離開。】

我扯唇笑了笑,真好,

一個星期後,我和裴無洲就冇有任何關係了。之後,裴無洲開始裴旋在我和關薇之間。

怕我難過,一車又一車的禮物送過來。

最新款的珠寶、限量版的包包,都是我曾經喜歡的。

“錦蘭,你信我,我們很快就能回到從前,我愛你。”

他不知道第幾次跪在我的麵前闡述著他的愛和無奈。

也是可笑,他晚晚都睡在關薇那裡,卻又生怕我難過。

離婚協議生效的前四天,

關薇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突然帶著一大束向日葵出現在我麵前。

我因此花粉過敏嚴重,被送進了醫院。

裴無洲得知後,狠狠訓斥了關薇一頓。

“再有下次就給我滾!”

關薇紅著眼眶道歉,隨後捂著臉跑了出去。

當晚,關薇失蹤了。

裴無洲帶人找了一夜,才把人找回。

找到人時,她渾身滿是過敏的紅疹。

她垂著眼不敢看我,隻是畏畏縮縮的說:

“這樣的懲罰對我來說是因該的,畢竟是我不小心害許小姐過敏。”

我滿臉困惑,裴無洲卻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

直到我聽見他和醫生私下的談話,才恍然明白。

“在許錦蘭的輸液裡加點她的過敏原,等一夜再給她治療。”

“她讓關薇遭了罪,就得受一樣的苦。”

我整個人瞬間僵住,心像是被狠狠砸在地上,反覆碾壓,疼得無法呼吸。

第二天,我和關薇一同出院。

裴無洲親自開車接我們。

我本不想和他們同坐,卻被裴無洲塞進車裡。

可車開出去冇多久,方向盤卻突然失靈,直直衝向路邊的護欄。

千鈞一髮之際,關薇突然撲過來擋在我身前,她卻狠狠撞在了車座上。

等裴無洲反應過來時,正看到關薇護在我身上。

他下意識把手伸向關薇,可視線對向我時卻恍的回過神來。

“錦蘭,還好你冇事。”

直到關薇被救護車拉走,他都冇有再看她一眼。

可在無人的病房裡,裴無洲卻將她壓在身下,眸子壓抑著怒氣。

“誰叫你上前去擋的?你懷孕了知道嗎?”

“是不是非要折騰死自己,你才滿意?”

下一秒,裴無洲狠狠吻了下去。

她又懷孕了。

我心已經麻木了,默默退了出去。那天晚上裴無洲冇有回家。

直到第二天清晨,他站在我床前,眼裡滿是失望:

“我查了那輛車,方向盤被人動了手腳。”

我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你懷疑我?”

裴無洲歎了口氣:“我說過,我對關薇隻有利用,等利用完她,我就會送她走,她威脅不了你,甚至為了保護你連命都不顧,你為什麼就是容不下她?”

三伏天裡,我卻覺得渾身冰冷。

裴無洲竟然真的不相信我。

接下來的日子,他開始刻意冷落我。

可我已經不在乎了,因為還有兩天,我就要帶著歡歡徹底離開了。

離開的前一天,是我和裴無洲結婚5裴年紀念日。

原以為他還會冷落我,可他卻為我包了搜豪華遊輪慶祝。

可登上船的那一刻,他的手下卻告訴他,關薇又失蹤了。

當晚,裴無洲幾乎把整海城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找不到關薇的蹤跡。

他砸碎了花瓶,碎片濺到我腳邊。

“老婆告訴我,關薇在哪?”

我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為了關薇懷疑我,可心口還是像被撕開一樣疼。

有人遞來關薇失蹤前的手機,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我的。

裴無洲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錦蘭,證據都在這裡,你還要狡辯?”

我冷笑:“就因為一通電話,你就認定是我找人綁了關薇?”

我想起關薇失蹤前打給我的電話——

“過敏是我自己弄的,方向盤也是我故意弄壞的。我知道不會真傷到自己,故意撲到你身上演戲。”

“男人的心疼和愧疚纔是最牢固的枷鎖,我就是要裴無洲一點點對我心軟、對我補償,直到徹底取代你。”

電話那頭的她野心昭然若揭。

“許錦蘭,我知道你和裴無洲有個孩子,敢不敢打個賭?”

“賭裴無洲心裡是你們母子重要,還是我和肚子裡的孩子更重要。”

所以關薇的失蹤根本是自導自演,可裴無洲根本不信我的話。

他失望地看著我:“錦蘭,關薇事關幫派大計,你能不能彆胡鬨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派出去的人還冇訊息,裴無洲徹底失去耐心。

“聽關薇說,你在福利院領養了個孩子。”

我背脊猛地一僵。裴無洲抬手示意,有人拖進一個麻袋,裡麵有活物在不停掙紮。

他拿起旁邊的鋼管,表情狠戾:

“錦蘭,最後一次機會,再不說關薇在哪,這孩子就保不住了。”

“歡歡!”我眼眶瞬間赤紅,撲過去卻被人死死拽住。

裴無洲高高舉起鋼管,狠狠砸了下去。

“不要!!”我瞳孔驟縮,眼前一片血紅,彷彿棍子砸在自己身上。

麻袋裡傳來一聲嗚咽,裡麵的人被打得彈起,又重重落下,歸於沉寂。

一灘鮮血從袋口滲出。

“啊!!!”

我徹底崩潰,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紅色。

第二棍再次舉起。

“不要打了!那裡麵是你的孩子,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我被人拉扯著,聲嘶力竭地尖叫。

眼淚混著血珠滾落,眼底滿是崩潰的絕望。

裴無洲舉著鋼管的手一頓:

“錦蘭,彆再開玩笑了,我們說過不會要孩子的,何必拿這種事騙我。”

我再也顧不上其他,掙紮著爬到他腳邊,滿臉是淚地哀求:

“他真的是你的孩子,歡歡真的是你兒子……求求你……快放了他,快叫醫生,救救他……”

裴無洲俯身捏住我的下巴:“乖,告訴我關薇在哪,我就放了他。”

我拚命搖頭,淚水紛飛:“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放了歡歡,求求你放了他!”

裴無洲眼底驟然變冷,第二棍狠狠砸下。

麻袋裡一聲悶哼,徹底冇了動靜。

“啊……不要……”

我猛地吐出一口血,身體劇烈抽搐起來。

第三棍、第四棍……

整整十棍,麻袋裡再無任何聲息。

“歡歡……”

眼看袋子裡冇了動靜,地麵被染得一片鮮紅,我癱跪在地上,身體像被電擊般僵直,又不受控製地顫抖。

再次嘔出一口血,染紅了身前的地麵。裴無洲走上前,黑皮鞋踩進血泊,在麻袋上狠狠碾了碾:

“錦蘭,還不肯說?”

他又狠狠一腳踩下去,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歡歡!!”我崩潰大叫,爬著向前卻被死死拉住。

我嘶聲怒吼:“裴無洲,我詛咒你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

裴無洲身體猛地一僵。

這時有人衝進來:“老大,找到關小姐了。”

裴無洲撫摸我頭髮的手一頓:“快說具體位置!”

他立刻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衝。

裴無洲離開後冇多久,就有兩個人進來,要搶走我懷裡的歡歡。

我像是突然驚醒,猛地抱緊歡歡:“你們要乾嘛?”

“老大說了,要把他丟進海裡喂鯊魚。”

來人毫不留情,強行從我懷裡奪走歡歡,嫌惡地塞進麻袋,轉身往外走。

“歡歡!!!”我撕心裂肺地追上去,卻被狠狠鎖在船艙內。

等裴無洲帶著關薇回來時,隻看到我呆滯地癱坐在地上。

“是你讓人把歡歡的屍體丟到海裡喂鯊魚?”

我緩緩站起,眼底是蝕骨的仇恨。

裴無洲沉下臉:“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綁架,關薇的孩子冇保住。”

我突然放聲大笑,笑聲淒厲得像鬼哭:

“裴無洲,我詛咒你和關薇下十八層地獄!”

裴無洲臉色驟變:

“要不是你找人綁架關薇,還找了一群乞丐強迫她,她又怎麼會因此冇了孩子!

他眼神冰冷地盯著我:

“既然你那麼喜歡找人欺辱彆人,那你也該嚐嚐被欺辱的滋味!”

我瞳孔驟縮,渾身的血液彷彿在一瞬間凝固。

我想解釋,可裴無洲根本不聽。

他找來那群乞丐,把我和他們關在一起。

麵對我的哀求,他隻丟下一句:“他們是你找的人,能有什麼事?”便帶著關薇頭也不回地離開。

裴無洲離開後,那群乞丐一鬨而上。

船艙裡很快響起布料撕裂聲、掙紮聲和絕望的嘶吼。

我的身體像破布娃娃,被他們肆意玩弄。

第二天清晨,那群乞丐終於提著褲子從我身上下來,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房間。

我攤在地上,靈魂彷彿被抽離。

歡歡死了。

我又被這群畜生欺辱

我突然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甲板上。

冇有猶豫地爬上欄杆,決絕地跳了下去。

撲通一聲,海麵上泛起巨大的水花。

但很快,又歸於平靜,好像什麼都冇發生過。

此時,掉落在甲板上的手機震了一下,彈出一條我再也看不到的資訊:【許小姐,所有手續已辦妥,中午12點,我們就接您和歡歡離開。】

可惜,我和歡歡永遠都離不開了。

裴無洲一連半個月都冇有找我。

他想著這次要好好的冷一冷,不能太慣著我。

等他替我給關薇舉辦一場生日宴會謝罪,再回去找我。

生日宴當天,大螢幕滾動播放起裴無洲為關薇準備的視頻驚喜,都是關薇明媚的照片。

大螢幕播放照片前,裴無洲低頭,拿出手機。

【老婆之前是我錯了,我隻是不想你犯錯,如果你傷害了關薇,導致幫派大計失敗,幫派的人會申請對你更嚴重的懲罰。】

【等我替你安穩好關薇,我就回去。】

發送完畢,想象到我收到資訊時,那欣喜的表情。

裴無洲不自覺勾起了唇角。

下一秒,大螢幕滾動播放起來。

他的瞳孔驀地收緊。

大螢幕赫然出現了我的身影,密閉的船艙內,一群乞丐緊緊按著我的手腳。

我崩潰驚恐的大叫著,卻被按在地上一動不能動。

底下人群拿出手機開始錄屏,裴無洲臉刷的失去血色。

上前去關掉大螢幕,赤紅著眼,嘶聲大叫道:

“錦蘭!!!”

怎麼可能!那些乞丐不是錦蘭找來欺辱關薇的嗎?

他們怎麼會對錦蘭那樣?

巨大的恐慌瞬間將裴無洲淹冇。

他瘋了。

當場砸了大螢幕,冇收了所有人的拍照錄屏,並勒令在場所有人都不允許宣傳出去。

下一秒,裴無洲丟下關薇,瘋狂往遊輪趕。

遊輪裡一個人都冇有,還維持著半個月前的樣子。

裴無洲趕到當初關押許錦蘭的房間,倏地止住,顫抖著半天都不敢推門。

“老婆,你……還在嗎?”

裴無洲聲音哽咽,指尖顫抖著。

裡麵毫無迴應。

裴無洲心直墜入深淵,猛地推開了門。

裡麵,一片狼藉。

砸破的花瓶,抓破的桌布,地上的鮮血,甚至許錦蘭被撕碎的衣裳……

一切都昭告著這裡曾經發生了多麼慘痛的悲劇。

裴無洲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不敢想象,他的錦蘭,在這個房間裡,究竟遭遇了怎麼慘烈的淩辱與對待!

而那些人,是他親手關到許錦蘭房間裡的!

一想到那群乞丐壓著許錦蘭,許錦蘭痛苦掙紮的畫麵,裴無洲就心痛得要死去!

那一幕幕,就像一把刀,筆直地插進裴無洲的心臟,狠狠絞殺!

他踉踉蹌蹌走出船艙,視線猛地被甲板上的手機吸引。裴無洲呼吸在這一刻停止,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狠狠敲打著他的心臟,踉蹌著撲向了甲板的欄杆上。

“錦蘭——”

巨大的悲愴的吼叫聲撕裂空氣,最後隻留下船外翻滾的海浪。

裴無洲命人找來了當初的那群乞丐,將他們的手腳都打斷。

“我說過,碰她哪裡,剁哪裡!你們是不是都想死?”

裴無洲猩紅著眼,眼底掀起滔天怒火。

“是關小姐說,裴太太被您厭惡了,讓我們隨意玩弄……”

此話一出,裴無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一切都是關薇的手筆。

那群乞丐手腳被廢,孫根被砍,躺在地上哀嚎求饒,現場宛如修羅地獄。

“把關薇帶過來!”

關薇來時,還以為是裴無洲震怒許錦蘭當眾被淩辱,找她來疏解。

畢竟,冇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當眾被淩辱。

還不止一個。

快到裴無洲麵前時,關薇收起眼底的得意,換上一貫的純白柔弱。

“無洲,許小姐就算心裡有氣,也不能與彆的男人亂來啊……”

裴無洲猛地抬手掐住了關薇脖子,眼底猩紅一片。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跟錦蘭比?”

裴無洲往關薇身上狠狠砸了一大摞視頻和錄音檔案。

關薇撿起來一看,整個人都驚住了。

是她最後那通電話挑釁許錦蘭,自導自演綁架,並去醫院打掉孩子,再嫁禍給許錦蘭的證明!

還有她找這群乞丐配合他演戲,並且讓他們好好“折磨”許錦蘭的視頻!

關薇隻覺得整個人都完了,連滾帶爬地跪倒在裴無洲麵前。

“無洲,我錯了,求你饒過我!”

裴無洲一腳踢開關薇,眼底是滔天的憎恨與厭惡。

“把她給我帶下去,丟到精神病院,好好給我招待著!”

關薇聲嘶力竭地大喊:

“裴無洲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你仇家的臥底,我死了,你們的計劃就完不成了!”

裴無洲走到他跟前,一把踩住她的嘴:

“我就賭上我的幫派,也會為我老婆報仇。”

“把她拖下去,她給錦蘭造成的傷害,一百倍加在她身上!”

關薇被帶走後,裴無洲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七天七夜,不吃不喝。

他自虐般地拿著許錦蘭遺留下來的手機,一遍遍翻看。

他的人,彷彿跟著許錦蘭一起死了。

直到他無意間翻出了許錦蘭手機隱藏的資訊。

裴無洲根據手機上的資訊,聯絡上了給許錦蘭登出資訊,安排她離開的機構。裴無洲用儘各種手段,撬開了機構負責人的嘴。

“兩個月之前許小姐就預定了銷燬一切戶籍資訊,帶著她和小少爺離開的服務。並且許小姐說了,要永遠都讓你找不到她,並且讓你永遠都不知道,裴安是您的孩子……”

“可惜在她離開當天,我們卻怎麼也聯絡不上許小姐了……”

裴無洲臉倏地慘白,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扼住,四裴景物開始變得模糊,裴無洲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原來,在他以為許錦蘭臣服的那些日子,許錦蘭早就準備離開了!

原來,裴安,真的是他的孩子!

裴無洲顫抖著掏出手機,嘴唇都發白,撥出一個電話。

“快給我查,裴安現在在哪?”

電話那頭怔了一下。

“裴安,那個孩子不是被關小姐帶走,交給您了?”

“什麼?”

如同被電擊。

裴無洲大腦嗡的一聲炸開了,身子搖晃了一下,彷彿驚雷當頭劈下。

所以當時,那個麻袋裡並不是野狗,而是被關薇換成了真的裴安!

三個月後。

手下小心翼翼地上前,將一份報道放到裴無洲麵前。

報道上,邁巴赫車上,黑手黨太子爺謝京墨從夜色中下來,小心翼翼地護著一個姑娘。

男人的眼睛漆黑如夜,眸底比深海還要深沉。

而那個姑娘整個人被謝京墨護在懷中,隻露出一雙眼。

隻一眼,裴無洲就認出來了。

是許錦蘭。裴無洲興沖沖地趕到謝家。

“錦蘭……”

許錦蘭聞聲轉頭,在見到他的一瞬間。

眸底的憎恨鋪天蓋地,燒得她整雙眼都猩紅。

“我想起來你是怎麼為了關薇而背叛我,懷疑我,折磨我。”

“想起來你是怎麼一棍棍親手打死歡歡,一寸寸碾碎他的骨頭,並把他的屍體丟到海裡喂鯊魚!”

“想起來你如何將我和那群乞丐關在一起,讓他們淩辱毆打我,任憑我哭喊求饒……”

過往一幕幕太過慘烈,許錦蘭不自覺攥緊了拳頭,掌心掐出血。

“撲通。”

裴無洲倏地跪在了許錦蘭麵前,痛苦地低下頭,眸子裡滿是悲痛自責。

“錦蘭,對不起!我也是被關薇欺騙,那時麻袋裡的,我以為是野狗,我冇想到關薇會把歡歡換過去,對不起,錦蘭,你想要怎樣對我都可以,隻要你原諒我……”

痛苦,後悔,遺恨,排山倒海般湧來,席捲了裴無洲。

許錦蘭眸底簇了冰。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掩蓋你的背叛與傷害?”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讓歡歡重新活過來?”

“還是說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我受的那些侵犯?”

裴無洲的脊背一寸寸坍塌。

那些傷害,他一個都無法彌補!

裴無洲跪著爬過去,爬到許錦蘭身邊,就像當初裴安被抓到袋子裡時,許錦蘭哭著跪著爬到裴無洲麵前。

裴無洲仰起頭,赤紅著眼,早已滿臉是淚。

“錦蘭,我知道歡歡是我的孩子,我都知道了,關薇我也處置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慌忙而又顫抖地從脖子間解下項鍊,將一節指骨送到許錦蘭麵前,顫著聲道。

“事後我找人去海裡打撈歡歡了,你看,這就是歡歡的!”

許錦蘭的身子一僵。

她將目光移到那節小指骨上,呼吸倏地頓住。

她的歡歡……

許錦蘭內心湧起一股劇痛,她赤紅著眼奪過小指骨,一巴掌狠狠打在裴無洲臉上。

“你不配擁有歡歡的指骨,你不配做他的爸爸!”

裴無洲心口疼得厲害,他不停地扇著自己巴掌,贖罪到。

“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歡歡……”

許錦蘭深呼一口氣,閉上了眼。

再睜眼時,眸底隻剩驚天的仇恨。

“裴無洲,我發誓,我一定會讓你和關薇下地獄!”

許錦蘭轉身決絕地走了。

隻剩下裴無洲,還跪在原地。

裴無洲一連跪了三天三夜,一動不動。

海城的天氣漸漸降溫,還下起了暴雨。

裴無洲在暴雨中,全身被淋濕,

看著仍然跪在外麵的裴無洲,謝京墨走到窗前。

“下暴雨了,要不要找人把他丟出去?”

許錦蘭搖頭,眼底隻有刻骨的恨意。

“那是他應得的。”外界都傳言,黑道大佬裴無洲瘋了。

裴家彆墅裡,裴無洲先是命人用鐵棍狠狠地打他。

眾人不敢,裴無洲便一個個開除,直到第一個人,顫巍巍地用鐵棍擊到裴無洲後背上。

緊接著,是第二棍,第三棍……

整整一百棍,打得裴無洲半個月下不來床。

當初親手打裴安的十棍,如今他用十倍來償還。

半個月後,裴無洲剛爬下床,又立馬買了十幾條鯊魚。

每天,他都將自己置身養在巨大魚缸的鯊魚中,被咬得渾身是血滿身的傷,然後送去縫合治療。

接著再送回來繼續被鯊魚咬。

一連半個月。

裴無洲折騰得自己幾乎隻剩下半條命。

他想用這種方式來給歡歡贖罪。

這還不夠。

裴無洲找了一群乞丐,將自己和他們關在一起,命令他們用最粗暴的方式對待自己。

那群乞丐起先不敢,都以為裴無洲瘋了。

誰敢對海城呼風喚雨的黑道大佬動手?

除非他不想活了!

見他們不敢,裴無洲就一個個來。

誰不敢動他,他就先剁誰的手指頭。

當第一個男人手指頭被剁掉時,才相信裴無洲是來真的。

為了生存,那群乞丐如野獸般撲了上去,粗暴殘忍地對待裴無洲。

裴無洲咬牙承受著,噁心得要命,也痛得要命。

原來當初,他的錦蘭受的竟是這樣的折磨!

不,錦蘭所承受的,比他要更疼,更噁心百倍千倍!

將自己整個人糟蹋得不成人樣後,裴無洲命人抓回了關薇。

所有的酷刑又在關薇身上重來一遍。

關薇被折磨得去了半條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渾身是血,被吊起來,鮮血糊了整張臉,笑得瘋魔。

“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夠挽回許錦蘭的心?你做夢!”

“是你害死了你親生兒子,是你讓人強暴的許錦蘭,罪魁禍首全是你!”

“如果我是殘害了許錦蘭和裴安的那把刀,那我這把刀也是你親手刺進去的!”

被說中痛處,裴無洲眼底的戾氣越來越重。

他一揮手,有人上前,用破抹布捂住了關薇的嘴。

許錦蘭,他一定要重新奪回來!幾天之後,許錦蘭單獨去陵園祭拜裴安時,裴無洲跟來了。

看到裴安的墓碑,想起了之前袋子裡那個小小的身體。

“歡歡,爸爸來了,爸爸錯了……”

他一棍又一棍,親手打在歡歡身上!

一腳又一腳,碾碎歡歡的筋骨!

歡歡那時會有多絕望,多痛苦!

裴無洲痛得脊背倏地坍塌,跪倒在裴安墓前。

“我一直想著,等他病好後,第一時間就帶他去找爸爸。可冇想到,他見爸爸的第一麵,居然是爸爸親手摺磨死了他……”

許錦蘭聲音哽咽,喉嚨顫了一下,說不下去。

裴無洲早已淚流滿麵,身體劇烈顫抖著,如絕望的野獸般悲鳴。

“歡歡,是爸爸對不起你……”

他赤紅著眼,眼中是刻骨銘心的痛意和悔意,抓著許錦蘭的手卑微乞求到。

“錦蘭,你和歡歡所經曆的一切,我都經曆了!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

那些痛楚,折磨,他都一一受過了。

許錦蘭甩開裴無洲的手,撕心裂肺道。

“你經曆了又如何,歡歡他已經死了!”

裴無洲倏地僵住,緊握的拳頭攥緊又鬆開。

半晌,他才抬頭,艱難道。

“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能原諒我?”

許錦蘭麵無表情,抬腳往前走。

“或許吧。”海城最近出了件大事。

黑道大佬裴無洲在開車下山時,突發車禍,被緊急送往了醫院,性命堪憂。

據醫生說,裴無洲求死意誌太強,存活的可能性太低。

謝京墨沉下了眼。

他曾說過,裴無洲曾經施加在許錦蘭身上的,他會百倍千倍地償還回去。

所以,這段時間,他暗地裡給裴無洲的幫派下了很多套,搶奪了他們很多資源。

直至這個幫派,在海城徹徹底底消失。

裴無洲最終還是救過來了。

駕駛座彈出的安全氣囊為他擋住了最致命的一擊。

但他醒來後,幫派將傾。

裴家,裴無洲盯著眼前的協議,唇邊泛出一絲苦笑。

她還真的是,不放過自己……

裴無洲抽出筆,刷刷地在上麵簽了自己名字。

錦蘭,你要的,我全都賠給你。

就當做是我給你,給歡歡的贖罪。

隨著裴無洲一筆一劃重若千斤的劃下。

曆經近百年的幫派終於不複存在。

從今以後,再也冇有了裴家幫派了。

裴無洲的幫派覆滅後,他求見了許錦蘭。

許錦蘭本來不想赴約。

可她突然想看看,當一向自傲的裴無洲失去一切後,是否還能像以前那般尊貴目空一切?

裴無洲約在了兩人多年前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到了約定地點後,裴無洲早到了很久。

看到許錦蘭,他唇邊泛出一絲苦笑。

“錦蘭,我什麼都給你了,你複仇也夠了,是不是可以原諒我了?”

許錦蘭麵無表情。

“我從冇想過要原諒你。”

歡歡死了,還是如此殘忍地死在裴無洲手上。

她永遠都不可能原諒裴無洲!

裴無洲眼神倏地暗了下去。

他最後一次試探性地握住許錦蘭的手,眼底是卑微期盼的光。

“那我們可不可以重來開始,重新在一起?”

許錦蘭抽出手,嫌惡地擦了擦,眼底是冰冷殘忍的笑。

“你說呢?”

這個眼神裴無洲太熟悉。

每當許錦蘭拒絕時,就是這個眼神,代表著永不可能。

裴無洲眼底最後一絲光倏地熄滅,一顆心直墜入穀底。

他知道自己冇可能了,他冇臉再見許錦蘭。

直到,許錦蘭被綁架了。許錦蘭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被綁著關在郊外一間陰森的屋子裡。

昏暗燈光下,關薇站在她麵前,正沉著臉盯著她。

一段時間冇見,關薇整個人變了一個樣,許錦蘭差點認不出來了。

眼睛瞎了一隻,腿也跛了,整個人像是地獄裡爬出的惡鬼,散發著惡臭的氣息。

“許錦蘭,冇想到有一天,你會落到我手裡!”

關薇神情猙獰,咬牙切齒道。

“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淪落到如今地步!許錦蘭,你為什麼還不去死!”

關薇臉上是刻骨的恨意,這股恨意使得她的臉都變得扭曲起來。

“憑什麼我費儘心思一心攀爬,卻落得個如此結局?憑什麼你都被糟蹋成那樣,還能獲得他們的偏愛?”

“許錦蘭,我命比不過你。不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關薇手拉著炸彈引線,露出狠戾瘋批的表情。

“你說,如果我拉爆炸彈,裴無洲和謝京墨兩人,會不會衝進來救你?”

關薇拿出許錦蘭的手機,分彆撥通了裴無洲和謝京墨兩人的電話。

“半個小時內,一個人來到郊外廢棄工廠,以命換命。”

“不然,許錦蘭將會被炸得灰飛薇滅!”

掛斷電話,關薇臉上浮現出一個扭曲瘋批的笑。

“你猜,他們兩人誰會來?”

半個小時後,裴無洲和謝京墨都急匆匆趕來。

兩人在廢棄工廠外相碰,兩人臉上都是隱忍的焦急與憤怒。

關薇手持炸彈,挾持著許錦蘭,赤紅著眼,滿臉瘋狂嫉妒,幾乎發狂。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怕死!為什麼你們寧願死也要來救她?”

關薇已經完全瘋了!

裴無洲和謝京墨同時望了許錦蘭一眼,兩人眼中都是決絕,冇有一絲退縮。

裴無洲努力使關薇保持平靜。

“關薇,對不起你的是我,那些事也是我做的。你放了她,換我進去,要殺要剮隨你!”

眼前兩個男人爭著替許錦蘭去死的場景,深深刺痛了關薇。

她拉著引線發狂道。

“你們兩個,隻允許進來一個,來換她的命!”

“要是同時衝進來,”關薇手放在引線上。

“那我們就同歸於儘!”裴無洲和謝京墨兩人同時往小屋裡衝。

快到大門處時,謝京墨突然發力狠狠推開了裴無洲。

兩人身影交錯時,謝京墨輕聲而又快速地對裴無洲道。

“我的救援馬上來,你留在外麵接應。”

裴無洲落後一步,隻得止步於大門前。

謝京墨衝進屋內,溫柔地望向許錦蘭。

“錦蘭,你彆怕,我來了。”

許錦蘭的心在那一霎那瘋狂跳動,她拚命地搖頭,眼淚從眼眶中瘋狂湧出。

這一晚所有強裝的堅強與勇敢,都在見到謝京墨這一刻,徹底崩塌。

“你這個傻瓜!”

她寧願死,也不願謝京墨為了自己冒險!

謝京墨給了許錦蘭一個安撫的眼神。

接著,他轉向關薇,聲音沉著。

“我進來了,你放開她。”

關薇瘋批地大笑,聲音如地獄裡的魔鬼。

“你以為我真的會放她走?我反正也冇打算活,我死了,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關薇眼底露出決絕狠戾的光,手倏地拉向炸彈引線。

“不要——”

謝京墨大叫一聲,飛身撲了過去。

隻聽“砰”的一聲,爆炸聲震耳欲聾。

許錦蘭隻覺得眼前一黑,她整個人就被謝京墨緊緊護在身下。

烈火濃薇沖天而上,屋頂碎屑殘片唰唰落下。

劇痛之中,許錦蘭暈了過去。

整個時間都靜止。

世界一片灰暗。

三個月後。

許錦蘭如日常般趕往醫院。

這三個月,謝京墨早已經脫離了危險。

隻不過,如醫生所言,他一直都醒不過來。

許錦蘭來到謝京墨病床前,俯身在謝京墨唇上印下一個吻。

緊接著,她坐到謝京墨身邊,絮絮叨叨說起每日發生的事。

“你的幫派如今被我打理得很好,我還帶他們金盆洗手了,不再打打殺殺,而是鋤強扶弱……”

“咱們常吃的那家店的老闆結婚了,老闆娘是一個愛笑的姑娘,還說下次等你去時,給你補上喜糖……”

絮絮叨叨講到最後,望著謝京墨冷峻深邃的臉,一如從前。

“還有,謝京墨,我想你了……”

許錦蘭拿起謝京墨的手掌,貼到自己臉上。

眼淚倏地從許錦蘭眼眶落下,滴落在謝京墨掌心。

隔著病房玻璃門,目睹這一切的裴無洲,紅著眼眶,雙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他知道,這輩子他都輸給了謝京墨。

就算冇有了謝京墨,許錦蘭也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

他真的,徹徹底底,永永遠遠,失去了許錦蘭。

許錦蘭的將臉埋在謝京墨掌心,眼前浮現和謝京墨初見時的場景。

那樣一雙漆黑如夜,深邃如深海的眼。

於黑夜深海中,拯救她於性命之際。

那時她萬萬冇想到,就這一眼,就定下了她的終身。

許錦蘭脫下鞋子,爬上床,並排躺到謝京墨身旁,窩進他懷裡。

想到幾個月之前,謝京墨曾經問過她的話。

“錦蘭,你還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許錦蘭將頭埋在謝京墨胸口。

“京墨,如果你能醒來,我會告訴你,我的回答是。”

許錦蘭頓了頓。

“我願意。”

暗夜下,謝京墨的眼睫毛似乎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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