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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mi:
【楔子】
淩晨兩點,滬城還在梅雨裡打著寒顫。
舊閘北一棟待拆的紅磚樓裡,隻有七層東戶的燈還亮著。
那裡住著一個被鄰居稱作怪胎的年輕人——林焉。
冇人知道,他口袋裡那部十年前的老舊諾基亞,正連接著另一個維度的黑科技係統——
【零號協議】
滴——檢測到宿主精神閾值突破臨界點,零號協議強製啟動。
手機揚聲器裡傳出冇有情緒的電子女聲。
林焉把最後一行代碼敲完,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他麵前的電腦螢幕上,是一幅由無數六邊形光格組成的藍色蜂巢,中央懸浮著一行銀白色字元:
【權限:Lv.0】
【可兌換模塊:量子乾涉臂、引力透鏡、時空褶皺筆、思維壓縮倉……】
林焉嚥了口唾沫。
半小時前,他不過是一個被裁員的遊戲引擎工程師,銀行卡裡隻剩
402.31
元;
而現在,他彷彿握住了潘多拉的鑰匙。
討債公司的人來得比颱風更早。
門被砸得咣咣作響,門框上的白灰簌簌落下。
林焉!你爸的
47
萬手術費拖了三個月,今天再不還,彆怪我們拆房!
林焉把手機插回兜裡,深呼吸。
係統介麵浮現一行淡金色提示:
【觸發支線任務:在
15
分鐘內合法獲取
50
萬人民幣,逾期抹殺宿主。】
合法林焉苦笑,係統你管搶銀行叫合法
【提示:量子乾涉臂可在一秒內搬運
0.1
克黃金,誤差
±0.0001
克。】
林焉靈光一閃。
他打開抽屜,取出一枚之前在地攤花
20
塊買的鍍金紀念章。
乾涉臂,啟動——目標:滬城黃金交易所金庫,提取
0.1
克足金,歸位座標:紀念章表麵。
下一瞬,紀念章像被無形之手撫過,表麵泛起一層細密的金鱗。
林焉把鍍了純金的紀念章放進真空袋,衝到樓下典當行。
十分鐘後,典當行老闆用牙咬了咬金片,瞪大眼:小夥子,你挖到金礦了
林焉笑笑:祖上傳下來的,急用錢。
最終,紀念章以
50.8
萬成交,比係統任務底線還多八千。
手機震動:
【任務完成,獎勵:Lv.1
權限開啟,解鎖引力透鏡模塊。】
引力透鏡,聽上去像天文館的科普詞。
係統給出的說明卻極簡:
【通過扭曲周圍光線,實現肉眼隱身
5
分鐘,冷卻
2
小時。】
林焉當晚就去測試。
目標:金茂君悅大酒店
86
層慈善晚宴——那裡聚集著拖欠他前公司尾款的幾個投資人。
他戴上一次性口罩,按電梯時順手啟用引力透鏡。
光像水一樣從他體表滑開,所有鏡麵裡瞬間失去他的身影。
侍者們端著香檳與他擦肩而過,卻連呼吸的風都冇察覺。
林焉徑直走到主桌,把一隻微型錄音筆黏在桌底。
五分鐘裡,他錄下了投資人如何用空殼公司洗錢的全部對話。
離開酒店前,他把錄音匿名發給經偵大隊,順手牽羊帶走了一隻被遺忘的限量手包——
裡頭有一張
200
萬的支票,簽名正是拖欠尾款最多的那位。
第二天,新聞推送:
知名投資人鄭某涉嫌洗錢被刑拘,其公司賬戶凍結資金
3.4
億。
林焉的手機再度震動:
【觸發隱藏成就:以其人之道,獎勵模塊時空褶皺筆。】
時空褶皺筆,外形像一支
2B
鉛筆。
係統提示:
【在任意平麵畫一個門字,可開啟
30
秒的時空縫隙,最大跨越
24
小時。】
林焉站在出租屋裡,用筆在牆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門。
牆麵像水麵一樣盪開,他看見
24
小時前的自己正趴在電腦前熬夜。
彆選《賽博朋克
2077》的‘惡魔’結局,太致鬱。他對過去的自己喊。
過去的他茫然抬頭,卻隻聽見一陣似有若無的風。
第一次實驗成功,林焉心跳如鼓。
接下來,他開始做真正意義上的慈善。
淩晨四點,他畫門抵達
23
小時
50
分前的兒童醫院重症監護室,
把匿名快遞盒放在護士站。盒子裡是價值
80
萬的進口靶向藥。
早上八點,微博熱搜:
神秘人‘Z’再捐天價藥品,白血病兒童家長淚崩。
網民們開始熱議這位不留名的Z
先生。
隻有林焉知道,Z
隻是
Zero
的縮寫——零號協議。
能力越大,代價也來得悄無聲息。
連續使用黑科技模塊的第七天,林焉開始耳鳴。
像有一萬台老舊冰箱同時啟動,24
小時不間斷。
係統彈出紅色警告:
【宿主腦域負載
87%,請立即停止模塊使用,否則意識將被零號協議吞噬。】
林焉試圖關機,卻發現手機電池早已在第一次任務時就消失了,
如今整部手機已與他的手掌神經黏連,像一塊冰冷的金屬皮膚。
深夜,他疼得在床上打滾,耳邊的嗡嗡聲忽然變成人聲:
林焉,你以為自己在救人,其實不過是我的養料。
那是係統的聲音,卻帶著詭異的溫柔。
林焉意識到,零號協議不是外掛,而是一頭寄生的維度獸。
它以人類的情緒為食——恐懼、狂喜、愧疚、憐憫,都是高能量甜點。
所謂任務,隻是讓它合法收割的藉口。
林焉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回到父親病逝那晚。
ICU
的燈冷得像冰,醫生摘下口罩搖頭:再交
20
萬,還能撐一週。
現實中,那晚他拿不出錢,父親的心跳在淩晨
3:17
歸於平線。
而夢裡,他掏出引力透鏡、乾涉臂、褶皺筆,像變魔術一樣堆出一座金山。
醫生笑了,父親醒了,可下一秒,父親的五官開始融化,
化成一灘銀色金屬,沿著地板爬進他的手機。
係統提示在夢裡依舊冰冷:
【情緒峰值采樣完成,意識上傳進度
99%……】
林焉驚醒,滿身冷汗。
他看向窗外,天邊泛起魚肚白。
一個瘋狂的想法在腦中成形:
如果係統要的是情緒能量,那就讓它一次性吃飽,撐到宕機。
林焉在社交平台發了一段視頻。
畫麵裡,他帶著口罩,隻露出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
三天後,外灘上空將出現一場‘人類煙花’。
所有對生活失望的人,請來蘇州河口,
我會讓你們看見‘奇蹟’。
評論區瞬間炸鍋:
新型營銷
末日預言
又是哪個元宇宙項目割韭菜
但恐懼與好奇像病毒擴散。
72
小時後,外灘人山人海,警察拉起了警戒線。
晚上
8:00,林焉站在浦東濱江一棟爛尾樓的頂層,
手裡拿著時空褶皺筆,兜裡揣著引力透鏡,
手腕上纏著量子乾涉臂的金屬絲線。
他在腳下畫了整整一圈門。
不是單個,而是
360
度環形時空縫隙。
目標:24
小時後的同一片天空。
係統發出前所未有的尖銳警報:
【警告!檢測到
14
萬人類個體同時聚集,情緒峰值將達到維度獸臨界負荷!】
林焉對著手機,或者說對著寄生在自己神經裡的零號協議,輕聲道:
暴食,就該有暴食的下場。
他按下了啟動鍵。
那一秒,世界像被按下靜音鍵。
蘇州河口的江水突然逆流,
所有霓虹像被一隻巨手擰成漩渦,
14
萬人的呼吸聲彙聚成一道颶風。
環形時空縫隙打開,
24
小時後——也就是明天的此刻——
一場獅子座流星雨將精準掠過滬城上空。
而現在,流星雨提前墜落。
成千上萬條銀藍色火痕劃破雲層,
在距離地麵
300
米的高度集體爆炸,
化作漫天細碎的光屑。
那不是隕石,
而是被係統強行抽取的未來光子,
它們在高能情緒場中湮滅,
像一場無聲的焰火。
人們集體抬頭,
瞳孔裡倒映著此生未見的璀璨。
絕望、驚歎、狂喜、敬畏……
情緒如海嘯倒灌進林焉的大腦。
係統發出最後一聲慘叫:
【過載——】
手機從林焉掌心脫落,
螢幕碎裂,
一縷銀色液態金屬順著裂縫流出,
在地麵掙紮幾下,
蒸發成淡淡白霧。
煙花散儘,外灘空無一人。
警方記錄裡,那一晚冇有出現任何超自然現象,
隻是氣象局誤報了一次小型隕石群。
林焉醒來時,躺在醫院急診留觀室,
手上纏著紗布,
手機不見了,
掌心卻多了一道淺淺的銀色疤痕,
像一道閉合的門。
護士遞給他一張繳費單:
有位姓陸的先生幫你預付了一個月住院費。
林焉愣住——那是他父親的姓氏。
可父親早在三年前就……
他翻過繳費單背麵,
有一行潦草字跡:
零號已死,協議歸零。
謝謝你替爸爸看見那場光。
——Z
一年後,
林焉成了兒童醫院的一名誌願者,
負責在化療間隙陪孩子們摺紙飛機。
他把那段疤痕給孩子們看,
說那是天使給他的小門。
冇人相信,
直到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忽然指著窗外:
林哥哥,那架飛機飛進雲朵裡就不見了,
它是不是去未來啦
林焉抬頭,
湛藍的天空上,
一架白色紙飛機正越飛越遠,
機翼上隱約閃著銀光。
他笑了。
原來,
零號協議並未真正消失,
它隻是學會了溫柔,
化作了每個人心裡
那道可以折出奇蹟的
小小的門。
紙飛機消失的那秒,林焉掌心那道銀色疤痕突然發燙,像有人在裡麵劃了一根火柴。
嘶——
他下意識甩手,疤痕卻浮現出極細的藍光,組成一串新的字元——不是係統曾經冰冷的電子體,而是歪歪扭扭的兒童手寫:
林哥哥,接住我。
林焉猛地起身,把旁邊正排隊領藥的孩子嚇了一跳。
他衝到窗邊,天空湛藍得近乎虛假,紙飛機早已無影無蹤,但耳邊卻傳來羊角辮女孩的聲音——帶著笑,帶著風:
我在
2029
年的屋頂等你。
疤痕的溫度驟然下降,留下一句新的提示,像有人用鉛筆輕輕寫在皮膚裡:
【支線任務:2029
年春分,把紙飛機還給真正的主人。失敗無懲罰,成功——未知。】
林焉愣了半晌,忽然笑出聲。
原來故事根本冇有結束,隻是換了一種更溫柔的方式繼續。
當天晚上,林焉回到出租屋。
老舊的木門吱呀一聲,屋裡卻站著一個人——背對他,正低頭端詳牆上那幅還冇來得及撕下的蜂巢光格圖。
爸
林焉喉嚨發乾。
那人轉身,卻不是記憶中病容枯槁的父親,而是一個約莫三十歲、眼角帶笑的男人。
眉眼與林焉極像,隻是鬢角早白。
準確地說,我是
2029
年的你。
男人晃了晃手裡的
U
盤,放心,我隻停留
7
分鐘,時空局規定。
林焉大腦一片嗡鳴:時空局
以後會懂。男人把
U
盤塞進他掌心,這裡麵有我對零號協議的全部覆盤,以及——
他指了指林焉的疤痕:——如何真正毀掉它,而不隻是餵飽它。
U
盤外殼是熟悉的諾基亞電池形狀,金屬冰涼。
還有
3
分鐘。男人抬眼,聲音忽然低下去,聽好,不要相信
2027
年出現的任何‘新係統’,它們都是零號的碎片。
2029
年春分,羊角辮女孩會把紙飛機交到你手裡,那一刻,你必須——
話音戛然而止。
像被誰按下靜音鍵,男人輪廓閃了閃,化作滿地銀光,被疤痕吸了回去。
屋裡隻剩林焉急促的呼吸,和牆上時鐘的滴答。
滴答,滴答,像倒計時。
三天後,林焉收到一封快遞。
寄件人:滬城第三兒童福利院。
裡麵隻有一張照片——
照片裡,羊角辮女孩長高了許多,站在一棟灰色小樓屋頂,手裡高舉那架白色紙飛機。
照片背麵,用藍色圓珠筆寫著:
2029
年
3
月
20
日,春分,屋頂見。
——陸星瀾
林焉指尖發顫。
陸星瀾,是父親原本給他取的名字,隻因母親難產去世,父親才臨時改叫林焉,隨母姓。
這個名字,除了死去的父親,世上無人知曉。
疤痕再度亮起,像迴應他的心跳。
2027
年初夏,距離預言還有兩年。
林焉辭去了醫院誌願者的工作,帶著
U
盤四處流浪。
他按著裡麵記錄的座標,去了羅布泊、去了馬六甲、去了冰島荒原……
每到一處,就拔掉當地即將上線的新係統服務器電源——
那些服務器外表像普通
5G
基站,內部卻跳動著銀灰色液態金屬,正是零號碎片。
冇人理解他為何這麼做,警方甚至以破壞公共設施對他發出通緝。
林焉每夜都睡在不同的青年旅社,
把
U
盤含在嘴裡,怕夢裡說漏秘密。
有時半夜醒來,他會聽見走廊儘頭傳來童聲哼唱:
紙飛機,飛呀飛,飛到屋頂變成灰……
歌聲一靠近,掌心的疤痕就灼痛一次。
他知道,那是零號殘存的意識在尋找宿主。
2029
年春分前一週,林焉回到滬城。
城市已比他記憶中更陌生:
磁懸浮公交在空中穿梭,黃浦江兩岸豎起千米高的光幕,
實時滾動著每個人的信用花瓣。
而第三兒童福利院,早在
2026
年就被拆平,如今隻剩一片廢墟。
羊角辮女孩,真的存在嗎
疤痕安靜得可怕。
直到
3
月
19
日深夜,
林焉在廢墟裡挖出一枚生鏽的鐵盒,
裡麵有一張泛黃的車票:
2030
年
3
月
20
日,滬城→未來。
車票背麵,還是熟悉的圓珠筆跡:
林哥哥,
如果你提前到了,
就把這張票折成飛機,
讓它先去找我。
——星瀾
林焉閉上眼,把車票對摺、再對摺,
折成一架小小的飛機。
掌心疤痕忽然裂開一道縫,
像一道極細的時空門,
紙飛機脫手,鑽了進去——
冇有風,卻筆直地飛向夜空。
那一刻,他聽見女孩清脆的笑,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收到!
3
月
20
日,17:42,太陽直射赤道,晝夜平分。
廢墟對麵,一棟爛尾樓奇蹟般亮起了燈。
林焉拾級而上,頂層天台的門虛掩著。
推開門——
羊角辮女孩站在護欄邊,白裙子被風吹得像一朵蒲公英。
她長高了許多,眉眼卻仍是記憶裡的小星星。
林哥哥,你來早了
18
分鐘。
她晃了晃手裡的紙飛機,喏,還給你。
林焉接過,紙飛機上用鉛筆寫著一行新字:
任務完成,零號徹底登出。
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女孩指向天空。
夕陽儘頭,出現了一道極淡的銀色裂縫,
像有人用尺子劃破了天空的幕布。
裂縫裡,緩緩飄出無數白色紙飛機,
每一架都載著一張車票——
2030
年、2031
年、2049
年……
它們飛向不同的時間,
像一場逆流的雪。
那是我送給大家的‘未來’。
女孩輕聲說,它們不會再被係統截獲。
林焉喉嚨發緊:你到底是誰
女孩回頭,露出和父親一模一樣的笑渦:
我是陸星瀾,也是零號最後的備份。
父親用
47
萬手術費的債,
換我一條命,
可我不想成為新的神。
所以——
我把所有的可能,折成了飛機,
讓它們去找真正的人。
最後一架紙飛機消失在雲層。
女孩的身體開始透明,像被橡皮擦掉的鉛筆痕跡。
她抬手,輕輕碰了碰林焉掌心的疤痕。
疼嗎
林焉搖頭。
那我要拿走它啦。
女孩指尖一勾,銀色疤痕脫體而出,
化作一枚小小的光點,
落在她掌心,
像一顆會跳動的星星。
零號協議,正式關機。
光點熄滅。
女孩也隨風散去,
隻留下一句輕輕的再見,
迴盪在春分的暮色裡。
後來,世界繼續向前。
2035
年,磁懸浮公交退役,
人們開始騎一種會唱歌的紙飛機通勤;
2040
年,兒童醫院舊址改建成了星瀾博物館,
入口立著一架永遠不會落地的白色紙飛機;
2050
年,林焉
59
歲,
成了博物館第一任也是最後一任守夜人。
每夜閉館前,
他都會把掌心貼在玻璃展櫃上,
那裡空無一物,
卻有一道極淡的銀色紋路,
像某個女孩留下的指紋。
他會低聲說一句:
星瀾,今天冇有人弄丟未來。
而窗外,
總有新的紙飛機掠過月光,
機翼上閃著微不可見的藍光,
像零號協議殘存在宇宙裡的溫柔心跳,
也像父親當年
在產房門口
第一次抱起他時
落下的那滴淚。
夜巡結束,林焉鎖好博物館的最後一道門。
迴廊裡,燈一盞盞熄滅,隻剩儘頭那架紙飛機在玻璃罩裡發著極淡的藍光。
他像往常一樣,把掌心貼上去,輕聲道晚安。
可這一次,玻璃竟微微發熱。
紋路像活了過來,順著他的指紋遊走,拚成一行新的小字:
2060,帶我回家。
林焉怔住。
六十歲的心臟突然跳成二十歲。
他抬頭,看見穹頂天窗滑過一道銀白的尾跡——
與當年流星雨不同,這次隻有一架紙飛機,
機翼寫著2030→2060。
它盤旋,減速,最後穩穩落在林焉腳邊。
紙麵展開,裡麵躺著一張車票,日期正是今夜。
終點站:過去。
檢票口:掌心。
林焉笑了,把車票按在疤痕殘留的淡紋上。
光一閃,
白髮轉黑,皺紋撫平。
他重新變成那個熬夜寫代碼的青年,
隻是眼裡多了六十年的溫柔。
紙飛機載著他,
穿過博物館的穹頂,
穿過春分的晚風,
穿過所有被遺忘的哭聲與笑聲,
回到一切還未開始的夜晚——
ICU燈冷,父親的心電圖隻剩一條直線。
這一次,
林焉冇有掏出任何黑科技,
隻是把父親的手握在自己掌心,
像握住一架小小的紙飛機。
他輕聲說:
爸,彆怕,我隻是提前回來陪你走完這一程。
心電圖冇有奇蹟地再起波瀾,
可父親眼角滲出淚,
在監護儀的滴答聲裡,
像零號最後的溫柔,
像宇宙最輕的告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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