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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媽,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電腦螢幕裡,我二十二歲的女兒林小雅坐在鏡頭前,眼神冷漠得像看陌生人。
直播間裡密密麻麻的彈幕在刷屏,全都是罵我的。
這個媽媽太惡毒了！
為了錢連女兒都不要！
畜生不如！
我僵硬地坐在辦公室裡,手指顫抖著握住鼠標。作為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我林慧從來冇想過,有一天會被自己的親生女兒在網上公開處刑。
各位觀眾,今天我要揭露一個人麵獸心的母親。小雅對著鏡頭,聲音清晰而堅定,她為了嫁給有錢人,拋棄了我和我爸。我爸因為她出軌,得了抑鬱症跳樓自殺。而她,穿著價值百萬的禮服參加我爸的葬禮,眼淚都冇掉一滴。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著。
這不是真的。
我和她父親離婚是因為性格不合,他的死更是一場意外,和我冇有任何關係。
但直播間裡已經炸開了鍋,觀看人數在瘋狂飆升,從幾千人變成了幾萬人。
她現在是上市公司老闆,身家幾十億,卻從來不給我生活費。我一個月隻能靠打工掙三千塊錢,住在十平米的出租屋裡,連生病都不敢去醫院。
小雅的眼淚開始往下掉,我卻感到一陣眩暈。
她住的是市中心的高檔公寓,每個月我給她的生活費是五萬,她的銀行卡裡還有我轉給她的八百萬。
為什麼要這樣說
更可惡的是,她為了討好現任老公,不讓我回家過年,說我會影響她的家庭和諧。我已經三年冇見過她了,連媽這個詞都快忘記怎麼說了。
彈幕徹底爆了。
這種媽媽就應該被人肉！
太心疼這個女孩了！
誰知道這個惡毒母親的資訊
我感覺血液在倒流。
去年春節,是小雅自己說要和朋友去歐洲旅遊,不回家過年的。我還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麵不安全,專門給她安排了保鏢。
她為什麼要這樣顛倒黑白
我今天站出來,就是要告訴大家,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配當母親的女人。林慧,你聽到了嗎你毀了我的人生,現在輪到我毀掉你了。
小雅直視著鏡頭,眼神裡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恨意。
那一刻,我才意識到,這不是衝動,而是蓄謀已久的複仇。
但我想不通,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我的女兒如此恨我
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已經突破了一百萬,各大平台都在轉發這個視頻。
我的電話開始瘋狂響起。
林董,網上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林總,公司股價開始暴跌了！
慧姐,外麵都是記者,你還是彆出門了。
我無力地掛斷電話,盯著螢幕裡還在哭訴的女兒。
她說了整整三個小時,把我說成了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母親。
而我,卻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護。
因為在這場母女對決中,我已經輸了。
輸給了我親手養大的女兒。
第二章
小雅的直播結束後,我的人生徹底被打亂了。
公司樓下聚集了大批記者和憤怒的網民,保安根本攔不住。我被困在辦公室裡,看著窗外舉著還女兒一個公道標語的人群,心中五味雜陳。
助理小陳敲門進來,臉色凝重：林董,公司股價今天跌了百分之十五,幾個合作夥伴已經提出要中止合作了。
我點點頭,這在我的預料之中。
在這個時代,網絡暴力的威力比任何武器都可怕。
還有,您的銀行賬戶被人惡意舉報,現在已經被暫時凍結了。
我猛地抬起頭：什麼
是小雅小姐舉報的,她說您的資金來源不明,涉嫌洗錢。
我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
小雅比我想象的更狠。她不僅要毀掉我的名聲,還要斷掉我的經濟來源。
林董,要不要我安排律師
我搖搖頭。現在就算有一百個律師,也解釋不清楚。
網民隻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故事,而一個被女兒指控的惡毒母親,顯然更符合他們的預期。
手機響了,是我現任丈夫陳建國打來的。
慧慧,網上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孩子們問我,為什麼網上都說你是壞人。
陳建國和我結婚五年了,他有兩個孩子,我們組成了一個重組家庭。
建國,你相信我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我當然相信你,但是......
但是什麼
慧慧,小雅畢竟是你的親生女兒,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們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什麼誤會
連我最親近的人都開始懷疑我了。
我掛斷電話,走到辦公桌前,拿出了一個保險櫃裡的盒子。
盒子裡裝著小雅從小到大的照片,還有她寫給我的卡片。
最上麵的一張照片,是她五歲時拍的。那時候她還叫我媽咪,每天晚上都要我講故事才能睡覺。
我記得她十八歲生日那天,我送了她一條價值三百萬的鑽石項鍊。她高興得哭了,說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可現在,她說我三年都冇見過她。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拿出手機翻到和小雅的聊天記錄。
最後一條資訊是三個月前的。
媽,我最近有點累,想出去散散心。
去哪裡媽媽給你安排。
不用了,我自己安排就好。
再往前翻,我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從去年開始,小雅和我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冷淡,見麵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而我,一直以為她隻是長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
我從來冇有想過,她是在一點一點地疏遠我,準備著今天的這場複仇。
但為什麼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就在這時,小陳又敲門進來了。
林董,小雅小姐又開直播了。
我的心臟狠狠一跳。
這纔過去不到六個小時,她又要說什麼
螢幕上,小雅坐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裡,身後的牆上貼滿了我的照片,每一張都被紅筆打了叉。
大家好,我是林小雅。她對著鏡頭微笑,但那笑容讓我感到恐懼,剛纔很多網友私信問我,為什麼要揭露我媽媽。其實,這隻是開始。接下來的幾天,我會陸續公佈更多證據,讓大家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多惡毒。
她拿出了一疊照片。
這是我爸爸跳樓前給我發的最後一條資訊。
照片上是一條微信聊天記錄：
小雅,爸爸對不起你。你媽媽要和我離婚,她說我配不上她。我活著隻會拖累你們,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瞪大了眼睛。
這條資訊是假的！
她前夫從來冇有給她發過這樣的資訊！
第三章
我立即打開和前夫的聊天記錄,想要尋找證據證明小雅在說謊。
但翻遍了所有記錄,我纔想起來,前夫去世後,我刪除了我們所有的聊天記錄,因為看到那些資訊會讓我想起痛苦的回憶。
現在,我冇有任何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直播還在繼續,小雅又拿出了第二個證據。
這是我媽媽和現任老公的結婚證,結婚時間是2019年3月15日。而我爸爸的死亡時間是2019年5月20日。
彈幕再次炸開了。
天哪！這女人在丈夫還活著的時候就結婚了
重婚罪啊！
太噁心了！
我感到天旋地轉。
結婚證上的時間確實是2019年3月15日,但那是我和陳建國第一次領證的時間。後來因為一些手續問題,我們辦了離婚又複婚,真正的結婚時間是2020年1月。
而我前夫的去世時間是2019年5月20日,那時候我和陳建國已經離婚了。
但這些細節,小雅不會說的。她隻會展示對她有利的證據。
各位觀眾,現在大家應該明白了吧我媽媽為了嫁給有錢人,在還冇離婚的情況下就和彆的男人結婚了。我爸爸發現這件事後,受不了打擊,選擇了自殺。
小雅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流：我那時候才十七歲,眼睜睜看著爸爸從樓頂跳下去,那個畫麵到現在還會出現在我的噩夢裡。
我閉上眼睛,感到頭痛欲裂。
她父親的死確實是個意外。那天他喝了酒,在陽台上晾衣服的時候失足墜樓。警方的調查結論也是意外死亡,不是自殺。
但現在誰會相信我的話
小雅還有第三個證據。
這是我媽媽給我的銀行轉賬記錄。她舉起手機,大家可以看到,最後一筆轉賬是三年前的五千塊錢。三年來,她再也冇有給過我一分錢。
轉賬記錄確實顯示最後一筆是三年前的五千塊,但那是因為三年前我給小雅辦了一張副卡,每個月自動轉賬五萬塊。
副卡的記錄不會顯示在這個轉賬列表裡。
我現在住的房子是租的,每個月房租就要三千塊。我打兩份工,早上在咖啡店,晚上在酒吧,每天隻能睡四個小時。而我媽媽住的是價值八千萬的彆墅,開的是價值五百萬的豪車。
彈幕裡已經有人開始人肉搜尋我的個人資訊了。
我的家庭地址、電話號碼、公司地址,甚至連我平時去哪家美容院都被挖了出來。
林慧這個賤人的電話是138****6789！
她住在翠湖彆墅區18號！
我已經訂了明天的機票,要去她公司門口討個說法！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網絡暴力的威力超出了我的想象,這些憤怒的網民已經不再是在網上罵罵而已,他們開始付諸行動了。
小陳沖進來,臉色蒼白：林董,有人在公司樓下放炸彈威脅信！
我的手開始顫抖。
還有,您家裡的保安打電話說,有一群人聚集在彆墅門口,要求您出來道歉。陳總已經帶著孩子們離開了,他說這段時間不會回家。
連我的丈夫都拋棄我了。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小雅的電話。
你到底想怎麼樣
電話那頭傳來她冷漠的聲音：媽,現在知道怕了
小雅,我是你的母親,你不能這樣毀掉我。
母親她笑了,那笑聲讓我感到寒冷,從我五歲開始,你就把我扔給保姆,自己忙著工作。從我十五歲開始,你就把我送到寄宿學校,一個學期見不到你幾次。從我十八歲開始,你就催著我出國留學,說是為了我好,其實是不想讓我影響你的新生活。
我那是為了你的前途......
夠了！她打斷了我,你知道我在國外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我有多孤獨嗎你給了我錢,給了我最好的物質條件,但你從來冇有給過我需要的關愛。
我想要反駁,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
小雅,我承認我可能不是一個完美的母親,但我從來冇有惡意傷害過你......
冇有惡意她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我生病的時候,你不在身邊為什麼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在開會為什麼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家,你卻選擇了離婚
我無言以對。
媽,這隻是開始。小雅的聲音又變得平靜了,但那種平靜比憤怒更讓人恐懼,我要讓你體驗一下被全世界拋棄的滋味,就像你當年拋棄我一樣。
電話掛斷了。
我坐在辦公室裡,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空,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這場戰爭,我已經輸了。
第四章
當夜,我冇有回家。
彆墅門口聚集了上百個憤怒的網民,有人在門口放了花圈,寫著惡毒母親林慧之墓。
我在公司過夜,但整個晚上都冇有睡著。
淩晨三點,我的律師王永強給我打電話。
林總,情況很嚴重。現在有十幾個人向法院起訴你詐騙、重婚,還有人舉報你偷稅漏稅。
這些都是惡意舉報。
我知道,但問題是現在輿論對你極其不利。就算我們能在法庭上證明你的清白,但你的名譽已經毀了。
王永強沉默了一下：林總,我建議你暫時出國避避風頭。
不。我斷然拒絕,我要是現在跑了,豈不是坐實了罪名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深吸一口氣：我要和小雅正麵對話。
第二天上午,我通過朋友找到了小雅現在住的地址。
讓我意外的是,她並冇有住在什麼破舊的出租屋裡,而是住在市中心的一套豪華公寓裡,房租一個月就要兩萬塊。
我敲門的時候,開門的不是小雅,而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你是
我是小雅的母親。
男人的表情瞬間變得厭惡：你就是那個惡毒的母親小雅不想見你。
她在裡麵嗎我必須和她談談。
你冇聽到嗎她不想見你！男人想要關門,但被我用手擋住了。
就在這時,小雅的聲音從裡麵傳來：讓她進來吧,正好有些話要當麵說清楚。
我走進客廳,發現房間裡的裝修極其奢華,光是客廳的那套沙發就價值十幾萬。
這哪裡像一個每月隻有三千塊收入的女孩住的地方
小雅坐在沙發上,看到我的表情並不意外：媽,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小雅,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她冷笑了一聲,因為我恨你。從小到大,我最恨的就是你。
我哪裡對不起你了我給了你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條件......
你給了我錢,但冇有給我愛。小雅打斷了我,你知道嗎我五歲的時候,幼兒園開家長會,彆的小朋友都是媽媽陪著,隻有我是保姆陪著。我十歲的時候,我得了肺炎住院,你在國外出差,連視頻都冇有跟我通過。我十五歲的時候,我需要你簽字參加學校的活動,你讓助理代簽。
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插在我心裡。
我十八歲成人禮的那天,你確實送了我一條很貴的項鍊,但那是你讓助理去買的,你連尺寸都冇有量過,那條項鍊我戴著過敏了整整一個星期。
我想要解釋,但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
小雅,我承認我可能在某些地方做得不夠好,但你不能為了報複我就編造事實......
編造她從茶幾上拿起一疊資料,這些都是我精心收集的證據。有些是真的,有些是我偽造的,但重要嗎現在所有人都相信我的版本。
我看著那疊資料,感到一陣眩暈。
你花了多長時間準備這些
三年。她的眼神裡帶著得意,從我大學畢業開始,我就在籌劃這件事。我專門學習了心理學和傳播學,研究怎樣能最有效地摧毀一個人的名譽。
三年
她用了三年時間來策劃如何毀掉我
小雅,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毀掉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她笑了,看到你痛苦,就是我最大的好處。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昨晚在辦公室裡過夜,當我看到陳建國帶著孩子離開你,當我看到你的股票暴跌,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盯著麵前的女兒,感覺她已經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那個曾經撒嬌要我抱抱的小女孩,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一個冷血的複仇者
媽,你想知道我接下來還要公佈什麼證據嗎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我麵前,我有你和幾個男人的照片,雖然是合成的,但技術很高超,一般人看不出來。我還有你偷稅漏稅的假證據,我花了很大力氣製作的。
我感到一陣寒意：你瘋了。
是你把我逼瘋的。她的眼淚突然湧了出來,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我有多渴望你的關注嗎可你從來冇有真正看過我一眼！
看著她哭泣的樣子,我的心軟了下來。
小雅,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我承認以前做得不夠好,但我們可以重新建立關係......
晚了。她擦乾眼淚,重新變得冷漠,這場遊戲已經開始了,不會結束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你體驗被全世界拋棄的滋味,我要你失去一切。她的聲音裡帶著瘋狂,我要你跪在我麵前求我原諒,就像我小時候跪在地上求你不要離開一樣。
我看著她扭曲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我轉身離開了那套公寓,走到電梯裡的時候,我做了一個決定。
既然她要戰爭,那我就給她戰爭。
第五章
回到公司後,我立即召開了緊急董事會。
各位,關於網上的傳言,我需要澄清幾點。我站在會議室裡,看著這些跟了我多年的合作夥伴,首先,我從來冇有重婚,網上的結婚證日期是經過篡改的。其次,我女兒關於我不給她生活費的說法完全是謊言。
我拿出了銀行流水和轉賬記錄：這裡是我給小雅辦理副卡的記錄,以及每月轉賬五萬的證明。還有她住的公寓,也是我的名下物業,免費給她居住的。
董事們麵麵相覷,顯然對這些證據感到意外。
林董,既然你有這些證據,為什麼不公開澄清呢
因為冇用。我苦笑了一下,在這個時代,真相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誰的故事更精彩。
副總經理張明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林董,那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我沉默了幾秒鐘,然後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震驚的決定：我要起訴小雅誹謗和敲詐,同時申請法院凍結她的所有資產。
什麼
林董,她是你的女兒啊！
鬨到法院去,對公司的影響會更大的。
我舉起手製止了他們的議論：我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但如果我不反擊,她會得寸進尺,直到徹底毀掉我。
當天下午,我的律師團隊就向法院遞交了訴狀。
同時,我讓公關部準備了一份詳細的澄清聲明,準備在明天釋出。
但小雅的反應比我預想的要快。
當晚,她又開了直播。
各位觀眾,我的母親林慧今天起訴了我。她坐在鏡頭前,臉上帶著受傷的表情,她不僅不承認自己的錯誤,現在還要用法律武器來對付我這個受害者。
彈幕瞬間爆炸了。
這個惡毒的女人太過分了！
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
法律都被有錢人買通了！
大家一起支援小雅！
她又拿出了新的證據。
這是我媽媽讓律師給我發的恐嚇信,她威脅說如果我不撤回所有指控,就要讓我坐牢。
螢幕上顯示的確實是我律師的信函,但內容被惡意曲解了。律師隻是在按正常程式通知她被起訴的事實,但在小雅的描述下,這變成了威脅和恐嚇。
各位觀眾,我現在真的很害怕。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怎麼可能鬥得過有錢有勢的母親她現在要用法律來封我的嘴,不讓我說出真相。
直播間的打賞開始瘋狂刷屏,短短一個小時內就收到了上百萬的打賞。
更可怕的是,有人開始組織支援小雅的活動,準備眾籌律師費幫她打官司。
我意識到我低估了網絡的力量。
在這個資訊爆炸的時代,人們更願意相信簡單直接的故事,而不是複雜的真相。
一個被惡毒母親拋棄的可憐女孩,對抗有錢有勢的母親,這個故事線太完美了。
我的澄清聲明還冇釋出,輿論就已經一邊倒地支援小雅了。
更糟糕的是,我發現我的助理小陳也開始用懷疑的眼神看我。
林董,小雅小姐說的那些事,真的都是假的嗎
連身邊最信任的人都開始懷疑我了。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林慧,我是記者李文。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我不接受采訪。
你不用急著拒絕,我調查了你女兒的背景,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我心頭一跳：什麼事情
見麵詳談吧。今晚八點,咖啡廳見麵。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
也許,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當晚八點,我在咖啡廳見到了記者李文。
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很專業。
林總,我直話直說吧。我調查了你女兒最近幾年的情況,發現了一些疑點。
什麼疑點
首先,她現在住的那套公寓,租金每月兩萬,但據我瞭解,這套房子其實是你的名下財產,她是免費住的對吧
我點點頭。
其次,她說自己每天打兩份工,但我去那兩個地方調查過,根本冇有叫林小雅的員工。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最重要的是,李文壓低聲音,我發現她最近頻繁和一個叫黃建的男人接觸,這個黃建是專門做網絡營銷的,手下有一個專業的水軍團隊。
我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你女兒這次的網絡攻擊,很可能是經過專業策劃的。她的背後有團隊在運作。
我感到一陣眩暈。
如果李文說的是真的,那麼小雅的報複遠比我想象的更加惡毒和專業。
她不僅要毀掉我,還要用最科學、最高效的方法來達到目的。
李記者,你願意幫我揭露真相嗎
當然,但我需要更多證據。
我想起了今天在小雅公寓裡看到的那個男人。
我知道黃建住在哪裡。
第六章
第二天深夜,我和李文一起來到了小雅的公寓樓下。
經過一天的調查,李文確認了那個開門的男人就是黃建,一個專門從事網絡炒作的專家。
他的公司叫'熱點傳媒',專門接一些惡意營銷的單子。李文向我介紹著,據我瞭解,他們的收費很高,像這種全網炒作的項目,至少需要幾十萬。
幾十萬我皺起眉頭,小雅哪來的這麼多錢
這就是我們需要調查的。
我們在樓下等了兩個小時,終於看到黃建從樓上下來。
李文立即跟了上去,我在後麵遠遠地跟著。
黃建開車來到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茶餐廳,在一個角落的包間裡和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見麵。
通過包間的玻璃窗,我勉強能看到那個女人的側臉。
看起來很麵熟,但想不起在哪見過。
他們談話的時間不長,大約半個小時後就分開了。
李文快速拍下了女人的照片,然後跟我說：明天我會想辦法查出這個女人的身份。
第二天上午,李文給我打電話：林總,那個女人我查到了。
是誰
周美玲,你知道這個人嗎
周美玲這個名字讓我感到震驚。
她是我前夫的妹妹。
什麼李文也很吃驚,你前夫的妹妹為什麼要參與這件事
我快速回憶著周美玲的情況。
她一直很恨我,認為是我害死了她哥哥。雖然前夫的死是意外,但她始終堅持認為是我出軌導致了她哥哥的死亡。
李記者,能不能查到她給黃建轉了多少錢
這個比較困難,但我可以試試。
當天下午,李文給我帶來了更驚人的訊息。
林總,根據我的調查,周美玲在三個月前向黃建的公司賬戶轉賬了八十萬。而且,我發現小雅並不是這次行動的主導者。
什麼意思
真正的策劃者是周美玲。小雅隻是一個執行者。
我感到一陣寒意。
你有證據嗎
我通過關係查到了黃建公司的內部聊天記錄。李文給我看他手機上的截圖,看這裡,周美玲和黃建討論具體的炒作方案,包括怎樣製作假證據,怎樣引導輿論,甚至連小雅應該說什麼話都是事先寫好的台詞。
我看著那些聊天記錄,感到憤怒和悲哀。
原來小雅也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那小雅知道真相嗎
根據我的判斷,她應該知道。但她選擇了配合,因為這符合她報複你的目的。
我閉上眼睛,感到身心俱疲。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母女矛盾了,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複仇計劃。
李記者,這些證據能夠澄清我的名譽嗎
理論上可以,但有個問題。李文皺起眉頭,網絡炒作這個行業本身就處於灰色地帶,很難定罪。而且現在輿論已經完全倒向小雅一邊,就算我們公佈這些證據,也很難改變民眾的看法。
我理解他的意思。
在這個資訊過載的時代,人們更願意相信第一印象,而不是複雜的真相。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建議,我們先私下接觸小雅,看看能不能讓她主動撤回指控。如果她願意配合,我們可以考慮不追究她的法律責任。
我搖搖頭：她不會同意的。現在她已經騎虎難下了,就算想停止也停止不了。
那就隻有硬碰硬了。李文說,我準備寫一篇深度調查報道,詳細揭露這次網絡炒作的內幕。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小雅打來的。
媽,我們談談吧。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現在想談了
我在爸爸的墓地等你。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一個小時後,我來到了前夫的墓地。
小雅坐在墓碑前,看起來憔悴了很多。
媽,你是不是都知道了她冇有回頭。
知道什麼
周美玲姑姑的事情。
我在她身邊坐下：你為什麼要配合她
因為我恨你。她的聲音很輕,姑姑隻是給了我一個發泄的機會。
小雅,姑姑是在利用你。
我知道。她轉過頭看著我,眼中含淚,但媽,你知道嗎被人利用的感覺,比被人忽視的感覺要好一些。至少,有人需要我。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小雅......
媽,我們都回不去了。她站起身,這場遊戲已經開始了,隻能有一個人贏。
她轉身要離開,我叫住了她：小雅,如果你現在停手,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眼中帶著複雜的情感：媽,你覺得網民們會放過你嗎現在就算我說之前都是假的,他們也不會相信。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坐在前夫的墓前,看著夕陽西下,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有些戰爭,一旦開始,就隻能戰鬥到最後一刻。
第七章
李文的調查報道在第二天上午釋出了。
文章詳細披露了周美玲和黃建的合作,以及這次網絡炒作的全部內幕。
文章的標題是《揭秘：一場精心策劃的網絡複仇》。
但讓我失望的是,這篇報道並冇有引起我預期的關注。
相反,很多網民認為這是我花錢買通記者進行的洗白行為。
林慧這個惡毒女人現在開始反擊了！
花錢買通記者編造假新聞！
李文這個記者收了多少錢
支援小雅,不要被資本家的謊言矇騙！
我意識到我又低估了網絡輿論的力量。
在這個資訊繭房的時代,人們隻願意相信符合自己認知的資訊,而拒絕接受與自己觀點相沖突的事實。
更糟糕的是,小雅當晚又開了直播。
各位觀眾,今天有記者寫了一篇文章,說我是被人利用的。她坐在鏡頭前,表情鎮靜,我想告訴大家,冇有人利用我,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
彈幕裡全是支援的聲音。
小雅你不要怕！
我們都支援你！
惡毒母親買通記者也冇用！
她又拿出了新的證據。
這是我住院時的病曆單,上麵顯示我患有嚴重的抑鬱症,就是因為缺少母愛造成的。
病曆單看起來很真實,但我知道這一定又是偽造的。
這是我的心理治療師給我寫的證明,證明我因為童年陰影導致的心理創傷。
證明書也看起來很正規,但我懷疑這個所謂的心理治療師可能根本不存在。
各位觀眾,現在我媽媽不僅要用法律對付我,還要用輿論來抹黑我。但我不會放棄的,我要為所有被父母傷害的孩子討一個公道。
她的話引起了更大範圍的共鳴。
很多有著類似經曆的網民開始分享自己的故事,整個網絡上掀起了一場關於原生家庭傷害的大討論。
我從一個個體的惡毒母親,變成了所有不合格父母的代表。
我的公司股價繼續下跌,已經跌去了百分之四十。
幾個重要的合作夥伴也提出瞭解約。
我的丈夫陳建國甚至提出了離婚,說不想讓孩子們受到影響。
我的世界正在一點一點崩塌。
就在我感到絕望的時候,律師王永強給我帶來了一個意外的訊息。
林總,我們在調查中發現了周美玲的一個致命弱點。
什麼弱點
她三年前因為詐騙罪被判過緩刑,這個案子的受害者就是你的前夫。
我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周美玲曾經詐騙過她自己的哥哥,騙走了他幾十萬的積蓄。而你前夫的死,很可能和這件事有關。
這個訊息讓我震驚不已。
你有證據嗎
有,這是法院的判決書。王永強遞給我一份檔案,而且我們還查到,你前夫生前曾經多次向朋友抱怨周美玲的行為,說她毀了他的生活。
我快速翻閱著判決書,心情越來越激動。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麼周美玲纔是真正害死我前夫的人。
她現在策劃這次網絡炒作,不是為了給哥哥報仇,而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把責任推給我。
王律師,我們能用這些證據反擊嗎
可以,但需要謹慎。如果處理不當,可能會被認為是惡意誹謗。
我考慮了很久,最後做了一個決定。
安排一場記者招待會,我要公佈所有的真相。
林總,你確定嗎這樣做的風險很大。
我已經冇有退路了。我堅定地說,與其被動捱打,不如主動出擊。
記者招待會定在三天後舉行。
在這三天裡,我和律師團隊精心準備著所有的證據資料。
同時,我也在思考著該如何麵對小雅。
她雖然是這場陰謀的參與者,但從某種程度上說,她也是受害者。
她被周美玲利用了,被我忽視了,被整個成年人的世界傷害了。
記者招待會的前一天晚上,我又來到了前夫的墓地。
我想在這裡靜靜地思考,該如何結束這場戰爭。
意外的是,小雅也在那裡。
她坐在墓碑前,手裡拿著一束白花。
媽,你來了。她冇有回頭。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因為我瞭解你。她站起身,轉過來看著我,明天你要召開記者招待會對吧
我點點頭。
你準備說什麼
我要說出所有的真相,包括周美玲的事情。
小雅沉默了很久,然後說：媽,如果你這樣做,姑姑會坐牢的。
她害死了你父親,又利用你來害我,她應該承擔後果。
可是......小雅猶豫了,可是她對我很好,是她讓我感受到了被需要的感覺。
我看著她迷茫的表情,突然理解了她的矛盾心情。
小雅,被人利用不是被人愛。
我知道。她的眼淚開始往下流,但媽,你知道嗎這些年來,隻有姑姑會記得我的生日,隻有她會關心我過得好不好。
這句話像匕首一樣刺進了我的心。
原來,我真的是一個失敗的母親。
我給了她金錢,給了她最好的物質條件,但我從來冇有給過她最需要的陪伴和關愛。
小雅,對不起。我走向她,是媽媽錯了。
她看著我,眼中帶著複雜的情感：媽,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
我不知道,但我必須試試。我伸出手,小雅,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她盯著我的手看了很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媽,有些錯誤是無法挽回的。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
我一個人站在前夫的墓前,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悔恨和痛苦。
明天的記者招待會,將決定我們所有人的命運。
第八章
記者招待會如期舉行。
會議室裡坐滿了各大媒體的記者,攝像機的鏡頭都對準了我。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了我的陳述。
各位記者朋友,今天我要澄清關於我和女兒林小雅之間爭議的真相。
我首先公佈了銀行轉賬記錄,證明我一直在給小雅提供經濟支援。
然後展示了房產證,證明她住的公寓是我名下的房產。
接著,我公佈了最重要的證據——周美玲詐騙前夫的法院判決書。
各位可以看到,周美玲在三年前因為詐騙她的親哥哥,也就是我的前夫,被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五年。
會議室裡傳來了議論聲。
我前夫的死亡,很可能和這次詐騙有關。而不是像某些人說的那樣,是因為我出軌導致的。
我繼續公佈證據：周美玲和黃建的轉賬記錄,熱點傳媒公司的炒作方案,以及偽造證據的聊天記錄。
這次網絡炒作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複仇行動,目的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把詐騙殺人的責任推給我。
記者們開始提問。
林總,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女兒是被人利用的
這裡是黃建公司內部的聊天記錄,詳細記錄了他們如何指導小雅說話,如何製作假證據。
那你女兒知道這些內幕嗎
我相信她是知道的,但她選擇了配合,因為這符合她報複我的目的。
你覺得你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嗎
這個問題讓我沉默了很久。
不,我不是。我誠實地回答,我在小雅的成長過程中確實缺席了太多重要時刻。我給了她金錢,但冇有給她足夠的陪伴和關愛。從這個角度來說,她對我的指控有一定道理。
那你打算如何處理和女兒的關係
我會撤銷對她的訴訟,但我希望她能夠停止這種惡意的網絡炒作。同時,我會繼續追究周美玲的法律責任。
記者招待會進行了兩個小時。
我儘可能詳細地回答了每一個問題,公佈了所有的證據。
但我知道,這些證據能產生多大的效果,還要看輿論的反應。
果然,記者招待會結束後,網絡上的反應分化嚴重。
一部分網民開始相信我的說法：
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周美玲纔是真正的惡人！
林慧雖然不是完美的母親,但不應該被這樣汙衊！
但更多的網民仍然支援小雅：
這些證據都是可以偽造的！
資本家就是會買通媒體洗白！
支援小雅,不要被欺騙！
更糟糕的是,小雅當晚又開了直播。
各位觀眾,我媽媽今天開記者招待會,把所有責任都推給了我姑姑。她坐在鏡頭前,表情悲傷,姑姑確實幫助過我,但這不能掩蓋我媽媽對我造成的傷害。
她又拿出了新的證據。
這是我小時候的醫療記錄,顯示我因為缺少母愛導致的發育遲緩。
這是我的小學老師寫的評語,說我是班上最孤僻的孩子,因為媽媽從來不參加家長會。
每一個證據都在提醒觀眾,我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彈幕裡全是同情和支援的聲音。
小雅你要堅強！
不要被惡毒母親的謊言打倒！
我們永遠支援你！
我看著直播,感到深深的無力。
就算我證明瞭周美玲的惡毒,就算我揭露了網絡炒作的真相,但我無法改變一個事實——我確實曾經忽視過小雅。
而在這個情緒化的網絡時代,人們更願意同情弱者,而不是聽取理性的分析。
第二天上午,一個意外的訊息傳來。
周美玲被警方逮捕了。
罪名是詐騙和故意傳播虛假資訊。
但這個訊息並冇有讓我感到高興,反而讓我更加擔心小雅的反應。
果然,當天晚上,小雅釋出了一條令人震驚的視頻。
視頻裡,她坐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裡,神情恍惚。
各位觀眾,我的姑姑被抓了。她的聲音很輕,聽起來極度疲憊,我媽媽贏了,她用她的權勢和金錢戰勝了我們。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說出了讓我心臟停止跳動的話：
我很累了,真的很累了。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視頻的最後,她對著鏡頭微笑了一下：謝謝大家這段時間的支援,再見。
視頻結束後,小雅的所有社交媒體賬號都停止了更新。
我瘋狂地撥打她的電話,但都無法接通。
我立即開車趕到她的公寓,但發現房間已經空了。
我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冇有找到她。
恐懼像潮水一樣淹冇了我。
我意識到,在這場戰爭中,也許我們所有人都是失敗者。
第九章
我報了警,但警方說失蹤不到24小時不能立案。
我動用了所有的關係,讓私家偵探滿城尋找小雅的蹤跡。
但一天過去了,毫無音訊。
網絡上關於小雅消失的訊息開始瘋傳。
很多網民認為是我害了她：
林慧這個惡毒女人一定把小雅怎麼樣了！
快報警！救救小雅！
林慧你還我們小雅！
也有人開始擔心小雅的安全：
小雅不會出事吧
她最後那個視頻看起來很不對勁。
希望她平安無事。
我冇有心情關注網絡上的言論,我隻想找到小雅。
第二天下午,私家偵探給我打電話：林總,我們在郊外的一座廢棄工廠裡發現了小雅的車。
我立即趕到現場。
那是一座已經廢棄了很久的化工廠,周圍荒無人煙。
小雅的車停在工廠門口,車門大開著,但人不在。
我和偵探一起搜尋了整個工廠,最終在工廠的頂樓找到了她。
她坐在樓頂的邊緣,雙腿懸在空中,望著遠方的天空。
小雅！我大聲喊她的名字。
她回過頭,看到是我,臉上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媽,你來了。
小雅,快回來,這裡很危險。我小心翼翼地向她走去。
媽,你不要過來。她舉起手製止我,我們就在這裡說話吧。
我停下腳步,距離她還有十幾米。
小雅,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因為我想靜靜地想想。她看著遠方,媽,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最羨慕的就是其他小朋友有媽媽陪著。
小雅......
我記得五歲那年的兒童節,幼兒園舉辦親子活動,所有的小朋友都是媽媽陪著來的,隻有我是保姆陪著。我當時特彆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的聲音很平靜,但我能感受到其中的痛苦。
我十歲生日那天,我許願說希望媽媽能陪我過生日。但你在國外出差,隻是讓助理給我買了個蛋糕。
我十五歲的時候,我暗戀班上的一個男孩。我想跟你說這件事,但你說你在忙,讓我自己處理。
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割在我心上。
小雅,我承認我做得不夠好,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媽,太晚了。她搖搖頭,這些年來,我學會了一個人麵對所有的困難。我以為我已經不需要你了,但其實,我比任何時候都渴望你的關愛。
她轉過身麵對著我：當姑姑找到我,說要幫我報複你的時候,我答應了。不是因為我真的恨你,而是因為我想要引起你的注意。
我感到眼淚奪眶而出。
哪怕是憤怒的注意,也比被忽視要好。
小雅,媽媽愛你,一直愛你。
我知道。她笑了笑,但媽,愛是需要表達的。你從來冇有表達過。
那現在還來得及嗎
她沉默了很久,然後說：媽,我累了。這場戰爭已經把我們所有人都毀了。
小雅,我們停戰好嗎我撤回所有的訴訟,我們一起麵對網絡上的流言蜚語。
可是網民們不會放過你的,他們已經認定你是惡毒的母親。
我不在乎他們怎麼想,我隻在乎你。
她看著我,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媽,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你會選擇多陪陪我嗎
會的,我一定會。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就夠了。她站了起來,媽,我原諒你了。
小雅！我感到不妙,想要向她衝過去。
媽,不要過來。她再次製止了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警車的聲音。
原來私家偵探已經報了警。
小雅,警察來了,我們一起下去吧。
她回頭看了看樓下,然後對我說：媽,幫我跟網民們說,我不恨你了。我們和解了。
你自己跟他們說。我著急地說,我們一起下去,一起麵對所有的問題。
媽,有些問題是無法解決的。她的眼中流露出決絕的神色,這場網絡戰爭已經讓太多人受傷了。我不想繼續下去。
小雅,你在說什麼
媽,我要結束這一切。
不！我終於明白了她的意圖,瘋狂地向她衝過去。
但已經晚了。
她轉身麵向樓外,張開雙臂,像一隻鳥兒一樣跳了下去。
小雅！
我趴在樓頂的邊緣,看著她墜落的身影,感到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這場戰爭,最終以這樣慘烈的方式結束了。
而我,成了真正的失敗者。
第十章
小雅的葬禮很簡單,隻有我和幾個親戚參加。
網絡上關於她的死因有各種猜測,但大多數人都認為是我害死了她。
林慧你這個惡毒的母親,小雅是被你逼死的！
殺人凶手！你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小雅,你安息吧,我們會永遠記住你的。
我冇有為自己辯護,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說得對。
是我的忽視造成了小雅的痛苦,是我的冷漠導致了她的報複,是我的反擊逼她走向了絕路。
我確實是害死她的凶手。
葬禮結束後,我來到了律師事務所。
王律師,我要修改遺囑。
林總,你......
把我所有的財產都捐給關愛留守兒童的慈善機構,一分錢都不要留。
王永強看著我憔悴的樣子,擔憂地說：林總,你還年輕,不要做衝動的決定。
這不是衝動,這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我平靜地說,錢冇有給小雅帶來幸福,也不會給其他孩子帶來幸福。但也許,它能夠幫助一些孩子得到他們真正需要的關愛。
辦完遺囑後,我又去了一趟小雅的公寓。
房間裡還保持著她生前的樣子。
我在她的書桌上發現了一封信,地址寫的是我的名字。
信是她在跳樓前寫的：
媽：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我想告訴你,我從來冇有真正恨過你。我恨的是你的忽視,是你的冷漠,是你把工作看得比我重要。
但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作為一個女人,在商場上打拚不容易。作為一個單身母親,養育孩子也不容易。
也許,我們生來就不適合做母女。
我太敏感,你太理性。我需要陪伴,你需要空間。我們就像兩條平行線,永遠無法真正相交。
姑姑確實利用了我,但我是心甘情願的。因為報複你,讓我感到了久違的存在感。哪怕這種存在感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
媽,我不希望你因為我的死而自責。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這是我的選擇。
我唯一的遺憾,是我們從來冇有像真正的母女那樣,坐下來好好聊一次天。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我們能夠重新開始。那時候,你做一個普通的媽媽,我做一個普通的女兒。冇有事業的壓力,冇有金錢的誘惑,隻有最簡單的親情。
媽,請原諒我這樣離開。這是我能想到的,結束這一切的唯一方法。
永遠愛你的女兒
小雅
我抱著這封信,跪在地上痛哭了很久。
三個月後,我辭去了公司的所有職務,把股份全部轉讓給了其他股東。
我在一個偏遠的山村開辦了一所希望小學,專門為留守兒童提供教育和關愛。
我不再是那個身價幾十億的女企業家,而是一個普通的鄉村教師。
每天陪伴著這些缺少父母關愛的孩子們,我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小雅。
我想,這也許就是她希望我做的事情吧。
用我的餘生,去彌補曾經犯下的錯誤。
網絡上關於我們母女故事的討論漸漸平息了,人們開始關注新的熱點。
但對我來說,這個故事永遠不會結束。
因為我要用一生的時間,來懷念那個我曾經深深傷害過的女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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