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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各位寶寶們,你們看看這個土包子,就是我那個丟人現眼的老爸！
我剛推開女兒房門,準備叫她吃飯,就聽見陳思雨對著手機鏡頭指著我大聲嘲笑。
直播間瞬間炸了鍋,彈幕如雨點般飛過：
哈哈哈,雨寶的爸爸好土！
那身打扮也太村了吧！
感覺像是從山溝裡出來的！
我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洗得發白的格子襯衫和打著補丁的褲子,心裡一陣苦澀。
這些衣服確實舊了,但我捨不得扔。
思雨,吃飯了。我輕聲說道。
滾開！彆在我直播的時候出現！陳思雨厭惡地瞪著我,你知道因為你,我掉了多少粉絲嗎
直播間的觀眾更興奮了：
雨寶彆生氣,我們給你刷禮物！
心疼雨寶,攤上這樣的爸爸真可憐！
雨寶要不要考慮搬出去住
陳思雨眼睛一亮,立刻接話：對啊各位寶寶,我正在考慮搬出去住。畢竟和這種土包子住一起,實在太影響我的形象了。
我站在門口,看著女兒對著手機鏡頭表演,心如刀絞。
二十年前,我抱著剛出生的她,發誓要給她最好的一切。
為了供她讀書,我白天在工地搬磚,晚上去餐廳洗盤子,一天隻睡四個小時。
她要什麼我都儘力滿足,哪怕自己啃饅頭喝白水。
可現在,她卻當著幾十萬觀眾的麵羞辱我。
思雨。我再次開口。
叫什麼叫！她猛地轉過頭,眼中滿是嫌棄,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彆在我麵前丟人現眼了！
直播間又是一陣鬨笑。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回到客廳,我看著茶幾上那份已經涼透的飯菜,眼眶有些濕潤。
這是我特意為她做的,她最愛吃的紅燒肉和雞蛋羹。
手機突然響了。
陳先生,您好,我是華夏慈善基金會的工作人員。關於您之前承諾的三千萬捐款...
我看了一眼女兒緊閉的房門,聲音低沉：明天就到賬。
太好了！您真是我們見過最低調的慈善家。這筆錢將幫助一千名貧困學生完成學業。
不用感謝,這是應該的。
掛了電話,我想起二十年來的辛苦。
從一個窮小子,到擁有三家公司的企業家,我從未在女兒麵前提起過自己的成就。
我以為,隻要她開心就夠了。
可我錯了。
房間裡傳來女兒興奮的聲音：
謝謝'霸道總裁'送的超級跑車！謝謝'鑽石王老五'的嘉年華！
各位寶寶,我決定了！明天就搬出這個破地方！我要住最好的房子,過最精緻的生活！
至於那個土包子老爸,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彈幕瘋狂滾動：
雨寶威武！
擺脫拖油瓶,飛向新生活！
支援雨寶獨立！
我緩緩閉上眼睛。
二十年的父女情分,在她眼裡竟然一文不值。
既然如此,那就如她所願。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王律師,幫我起草一份斷絕父女關係的聲明書。
還有,把我名下所有財產的繼承權變更一下。
女兒想要自由
我成全她。
但從今以後,我陳建國的一切,都與她陳思雨再無關係。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我就聽見女兒在房間裡打包的聲音。
她動作很快,顯然早就計劃好了。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靜靜地喝著茶,看著她拖著兩個大行李箱走出房間。
我走了。她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等等。我叫住她。
陳思雨不耐煩地回頭：乾什麼捨不得了早乾嘛去了！
我從茶幾上拿起一個檔案夾,遞給她：
這是你的出生證明、戶口本、身份證,還有從小到大的證件。既然要獨立,這些你都需要。
她愣了一下,似乎冇想到我會這麼配合。
算你識趣。她接過檔案夾,對了,我的生活費...
冇有了。我平靜地說,從今天開始,你要自己養活自己。
什麼！陳思雨瞪大眼睛,你瘋了我可是你女兒！
是嗎我看著她,昨天你不是說要和我井水不犯河水嗎
那、那是氣話！她開始慌了,爸,我知道錯了,我昨天是被粉絲帶節奏了...
晚了。
我站起身,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她。
這是斷絕父女關係的聲明書,我已經簽字了。你如果同意,就簽字按手印。
陳思雨接過聲明書,越看臉色越白：
你瘋了！真的要斷絕關係
是你先提出的。我語氣平淡,既然你覺得我是拖油瓶,那我成全你。
可是...可是我冇地方住,冇錢生活...
這不是我的問題。我轉身走向廚房,你不是網紅嗎不是有幾十萬粉絲嗎讓他們養你。
陳思雨跟在我後麵,聲音帶著哭腔：
爸,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搬了,我也不直播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思雨,你知道我這二十年是怎麼過的嗎
她搖搖頭。
為了給你交學費,我一天打三份工。為了讓你和同學一樣有名牌衣服,我一年都不敢買一件新衣服。
你要學畫畫,我砸鍋賣鐵給你報最好的培訓班。你要學鋼琴,我借錢給你買鋼琴。
我以為,隻要你開心就夠了。可你昨天告訴幾十萬人,我是你的恥辱。
陳思雨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爸,我當時就是想博眼球,增加話題度。我不是真心的...
不是真心的我苦笑,你知道那些彈幕說什麼嗎他們說你攤上我這樣的爸爸真可憐,說你應該早點擺脫我。
而你,一句反駁都冇有。甚至還附和他們,說要搬出去,說要和我井水不犯河水。
思雨,我可以原諒你的無知,可以原諒你的虛榮,但我原諒不了你的絕情。
我走到她麵前,輕撫她的頭髮：
你要的自由,我給你。從今以後,你就是你,我就是我。
說完,我轉身上樓。
身後傳來陳思雨撕心裂肺的哭聲。
但我冇有回頭。
有些話說出口就收不回來,有些傷害造成了就無法修複。
她要成長,就必須承擔選擇的後果。
兩個小時後,樓下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
我站在窗邊,看著陳思雨拖著行李箱上了一輛出租車。
車子消失在街角,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
斷絕父女關係,對我來說也是煎熬。
但我不能繼續縱容她了。
這個家,從今天開始,隻有我一個人。
手機響了,是陳思雨的電話。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接聽鍵。
爸...她的聲音很小,我簽字了。
我閉上眼睛,心如刀割。
好。
爸,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會靠自己的努力過得很好。
我等著。
電話掛斷了。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忽然不知道該做什麼。
二十年來,我的生活都圍繞著她轉。
現在她走了,我反而有些失落。
但這是必須的。
隻有讓她真正體驗生活的艱辛,她纔會明白父親的不容易。
隻有讓她獨自麵對世界的殘酷,她纔會學會珍惜和感恩。
我希望,這次分離,能讓我們都成長。
第三章
陳思雨走後的第三天,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請問您是陳思雨的父親嗎
電話那頭是個年輕女孩的聲音。
是的,有什麼事嗎
我是她的室友小雅。思雨她...她出事了。
我心裡一緊：什麼事
她被房東趕出來了,現在身無分文,在公園裡坐了一夜。
我沉默了幾秒：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坐在沙發上發呆。
說不心疼是假的,但我不能心軟。
如果現在就去救她,她永遠不會明白什麼叫做獨立。
又過了兩天,朋友老張給我打電話：
老陳,你女兒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在超市門口看見她在發傳單,穿得破破爛爛的。
她要生活,總得工作。我語氣平靜。
可是...她才十八歲啊。
十八歲就是成年人了。
老張歎了口氣：你真狠得下心。
狠得下心
如果我不夠狠,她永遠不會成長。
這天晚上,我正在看書,門鈴響了。
打開門,看到陳思雨站在外麵,頭髮淩亂,衣服臟兮兮的,臉上還有風吹的印痕。
爸...她的聲音很小。
有事嗎我站在門口冇有讓她進來。
我...我能借住一晚嗎外麵太冷了。
你不是有粉絲嗎讓他們幫你。
陳思雨咬著嘴唇：我已經三天冇直播了,粉絲都跑了。
那就找工作。
我在找,但是...但是很難找到合適的。她低著頭,爸,我知道錯了,讓我回來吧。
我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心軟了一瞬間,但很快又堅定起來：
思雨,你記得小時候學騎自行車嗎
她點點頭。
你摔了無數次,我心疼得要死,想扶著你騎。但師傅說,不摔幾次,永遠學不會。
現在也一樣。不吃點苦,你永遠不會明白什麼叫做成長。
我準備關門,她突然衝上來抱住我的腿：
爸,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應該在直播間羞辱你！我不應該說你是土包子！
我現在才知道,賺錢有多難！生活有多不容易！
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我的心在顫抖。
但我還是輕輕推開她：
既然知道難,那就更應該堅持下去。思雨,這個世界冇有人會無條件地對你好,包括我。
隻有你自己強大了,纔不會被人看不起。
可是我一個人好害怕...
害怕是成長的代價。我轉身進屋,明天我會讓王律師給你轉一千塊錢,這是最後一次。
爸！
我關上門,背靠在門板上,聽著外麵她的哭聲,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殘酷的決定。
但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半小時後,外麵冇有聲音了。
我悄悄拉開窗簾往外看,她已經走了。
我拿起手機,給老張發了條簡訊：
幫我暗中照看一下思雨,彆讓她出危險,但不要讓她知道。
很快,老張回覆：明白。
我放下手機,走向女兒的房間。
房間還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樣子,床頭還放著她小時候最愛的玩具熊。
我坐在她的床邊,拿起玩具熊抱在懷裡。
思雨,爸爸也捨不得你,但爸爸必須這麼做。
希望有一天,你能理解爸爸的苦心。
窗外開始下雨,我擔心她冇地方住,會淋雨生病。
但我忍住了想要去找她的衝動。
有些路,必須她自己走。
有些苦,必須她自己吃。
隻有這樣,她纔會真正長大。
第四章
一週後,我在公司開會時,秘書小李匆匆進來：
陳總,有記者想要采訪您。
采訪我我皺眉,什麼事
關於您女兒的事。她現在在網上很火。
我心裡一緊,立刻打開手機搜尋陳思雨的名字。
第一個視頻標題就讓我震驚：《富豪爸爸拋棄女兒,網紅小姐姐街頭賣藝求生存》
點開視頻,是陳思雨坐在地鐵口唱歌的畫麵。
她抱著一把破吉他,聲音哽咽地唱著《父親》這首歌。
麵前擺著一個紙盒子,裡麵隻有幾個硬幣。
視頻描述寫著：
各位網友,我是陳思雨。之前因為一時衝動在直播間說了過分的話,現在我爸爸斷絕了和我的父女關係。我現在無家可歸,隻能靠賣藝維生。我知道這是我的報應,但我真的很想對我爸爸說聲對不起...
評論區炸了鍋：
心疼小姐姐！
她爸爸也太絕情了吧！
就算女兒說錯話,也不至於趕出家門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有錢人道德敗壞！
我越看越憤怒。
她這是在道德綁架我！
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記者的電話：
陳先生,我們想就您女兒的事情采訪您。網友們都很關心這件事。
冇什麼好采訪的。我直接掛了電話。
但電話接連不斷地響。
各種媒體,各種記者,都想要采訪我。
甚至有人直接堵到了公司門口。
我讓保安把記者都請出去,然後關了手機。
但事情遠冇有結束。
第二天,網上出現了更多關於我的負麵新聞：
《冷血父親！千萬富豪為了麵子拋棄親生女兒》
《人性的扭曲！十八歲女孩因一句話被父親斷絕關係》
《金錢矇蔽了雙眼,親情在利益麵前不堪一擊》
我的公司也受到了影響。
有客戶主動取消了合作,說不想和冇有道德的人做生意。
員工們在背後指指點點,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我知道,這是陳思雨的反擊。
她想用輿論逼我妥協。
但她錯了。
這天下午,我讓秘書安排了一場記者會。
記者們蜂擁而至,攝像頭對準了我。
各位媒體朋友,關於我女兒的事情,我想說幾句話。
台下瞬間安靜下來。
第一,我從未拋棄過她。斷絕關係是她主動提出的,我隻是尊重她的選擇。
第二,她現在的困難是她獨立生活必須經曆的過程。每個成年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第三,關於她在網上的表演,我隻能說,這是她的職業規劃,我無權乾涉。
記者們開始提問：
陳先生,您女兒才十八歲,您忍心看她在街頭賣藝嗎
十八歲已經是法定成年人了。如果十八歲還不能獨立,那什麼時候才能獨立
但是父女之間的感情...
感情是相互的。我打斷記者,當她在幾十萬人麵前羞辱我時,她考慮過我的感情嗎
您覺得自己的做法對嗎
我覺得對。有時候,最深的愛就是放手。
記者會結束後,輿論出現了分化。
有人開始理解我的做法,認為現在的孩子確實需要吃點苦頭。
但更多人還是在指責我冷血。
我不在乎這些評價。
我隻想讓女兒明白,這個世界冇有不勞而獲的好處。
想要彆人的尊重,首先要學會尊重彆人。
包括尊重自己的父親。
晚上,老張給我打電話：
老陳,思雨今天哭了很久。她看了你的記者會。
她說什麼了
她說她錯了,她想回家。
我沉默了很久：讓她再堅持堅持。快了。
你到底想要她堅持到什麼時候
直到她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成熟。
我掛了電話,走到陽台上看著夜空。
思雨,爸爸也很想你。
但爸爸更想你成為一個有擔當、有責任心的人。
這條路很難走,但走過去,你就真正長大了。
第五章
事情的轉折點出現在半個月後。
那天早上,我正在吃早餐,突然看到一條新聞：
《街頭賣藝女孩勇救落水兒童,網友：這纔是真正的美德》
新聞裡的主角正是陳思雨。
昨天下午,她在公園裡賣藝時,看到一個三歲的孩子掉進了湖裡。
她毫不猶豫地跳進水中,把孩子救了上來。
視頻裡的她渾身濕透,抱著哭泣的孩子,臉上卻帶著溫暖的笑容。
孩子的母親跪在地上感謝她,她連忙把人扶起來：
阿姨,這是應該的。孩子冇事就好。
當記者問她為什麼要救人時,她說：
我爸爸從小教育我,要做一個善良的人。雖然我們現在斷絕了關係,但他的教育我永遠不會忘記。
我想用行動證明,他冇有教錯我。
看到這裡,我的眼眶濕潤了。
我的女兒長大了。
她開始懂得什麼是責任,什麼是擔當。
評論區的風向也完全變了：
小姐姐人美心善！
這纔是真正的網紅！
她爸爸教育得真好！
突然覺得她爸爸的做法有道理了。
我拿起手機,想要給她打電話,但又放下了。
時機還不夠。
這天晚上,老張又給我打電話：
老陳,有個好訊息。思雨找到正式工作了。
什麼工作
在一家培訓機構當助教,教小孩子畫畫。工資不高,但她很開心。
我點點頭：挺好的。
還有一個訊息,可能你不太願意聽。
什麼
有個小夥子在追求她。就是那天和她一起救孩子的攝影師。
我的心突然緊了一下：她...她同意了
還冇有。她說現在的重點是工作,暫時不考慮感情問題。
我鬆了一口氣,但又有些複雜的情緒。
女兒長大了,總會有自己的生活。
這是我必須接受的現實。
第二天,我去了一趟陳思雨工作的培訓機構。
我冇有進去,隻是在對麵的咖啡廳裡遠遠地看著。
通過玻璃窗,我看到她正在認真地教一個小女孩畫畫。
她的頭髮紮成了馬尾,臉上冇有化妝,但看起來很精神。
小女孩畫錯了,她耐心地擦掉重新教。
小女孩畫對了,她開心地鼓掌稱讚。
這就是我的女兒。
善良、有耐心、有責任心的陳思雨。
我坐在咖啡廳裡看了一個下午。
看著她下班時和同事們說再見。
看著她在路邊買一個五塊錢的煎餅當晚餐。
看著她在公交車上給老人讓座。
每一個細節,都讓我感到欣慰。
我的教育冇有白費。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給王律師打電話：
王律師,幫我準備一份遺囑。
陳總,您這是...
我要把財產留給一個人。但有條件。
我詳細地向王律師說明瞭我的想法。
如果陳思雨能夠靠自己的努力獨立生活一年,證明她真的成熟了,我就會恢複和她的關係,並且把財產留給她。
如果她中途放棄,或者再次做出傷害我的事情,那我的財產就全部捐給慈善機構。
王律師聽完,感慨地說：
陳總,您真是用心良苦啊。
做父親的,總想給孩子最好的。但最好的不是金錢,而是品格。
掛了電話,我走到陳思雨的房間,拿出她小時候的照片。
照片裡的她笑得那麼甜,那麼純真。
我相信,那個善良的陳思雨還在。
經過這次磨難,她會變得更加堅強,更加成熟。
到那時,我們父女就可以重新開始了。
但在那之前,我還要繼續等待。
等待她真正的蛻變。
第六章
兩個月後,我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陳先生,我是李慧,陳思雨工作的培訓機構的負責人。
您好,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想和您聊聊關於思雨的事情。她是個很優秀的女孩。
謝謝您的肯定。
不,陳先生,我想說的是,她真的很不容易。這兩個月來,她每天都是第一個到公司,最後一個離開。
李慧的語氣很感慨：她不僅認真教學,還主動幫助其他老師。上週我們有個老師生病了,她主動承擔了兩個班的課程。
而且,她從來不抱怨薪水低,從來不遲到早退。這樣的員工現在真的很少見。
我靜靜地聽著,心裡很暖。
最重要的是,她經常幫助家庭困難的學生。有個小男孩交不起學費,她主動墊付。還有個小女孩冇有畫具,她把自己的給了孩子。
陳先生,我覺得您教育出了一個很棒的女兒。
掛了電話,我坐在辦公室裡發了很久的呆。
我的女兒真的長大了。
她學會了關心彆人,學會了承擔責任。
這就是我一直希望看到的。
下午,秘書告訴我,外麵有個年輕人要見我。
讓他進來。
進來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手裡拿著一束花。
陳先生,我叫張浩,是個攝影師。我想和您談談關於思雨的事情。
我示意他坐下：你說。
我喜歡思雨,想要娶她。但她說必須得到您的同意。
我上下打量著這個年輕人：你瞭解她的情況嗎
瞭解。我知道你們之間的矛盾。但陳先生,思雨真的變了很多。
張浩的語氣很真誠：這兩個月來,我看著她一點點成長。從一個任性的女孩,變成了一個有擔當的女人。
她經常跟我說,她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和您和好。她說她現在才明白,您當初的嚴厲是為了她好。
陳先生,思雨很愛您。能不能給她一個機會
我看著張浩誠懇的樣子,心裡很複雜。
你的工作穩定嗎
我在一家媒體公司工作,收入還可以。而且我父母都很喜歡思雨,願意幫助我們。
你能保證照顧好她嗎
我發誓,我會用生命保護她。
我沉默了很久：讓我考慮一下。
張浩走後,我陷入了深思。
女兒要結婚了,這是我必須麵對的現實。
但我還冇有準備好接受她回來。
不是因為我還在生氣,而是因為我想確認,她的改變是真的。
這天晚上,老張又給我打電話：
老陳,思雨生病了。
我心裡一緊：什麼病
發高燒,在家裡躺了兩天。那個小夥子張浩一直在照顧她。
嚴重嗎
不太嚴重,就是普通感冒。但她還堅持去上班,被張浩強製帶回家休息的。
我握著手機,心疼得要死。
老張,你幫我去看看她。
我早就去了。她看到我,第一句話就問你最近好不好。
我的眼眶濕潤了：她...她還說什麼了
她說她想你,想回家。她說她已經證明瞭自己能夠獨立生活,希望你能原諒她。
我深吸一口氣：再等等。
老陳,你到底還要等什麼孩子都這樣了,你還不滿意嗎
我不是不滿意,我是想確認...算了,你不會明白的。
我掛了電話,一個人在辦公室裡坐到了天亮。
或許,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切了。
但我需要一個契機。
一個能夠證明她真正成熟的契機。
第七章
契機很快就來了。
那是一個週三的早上,我正在開晨會,秘書慌張地衝進會議室：
陳總,出事了！有人在網上爆料,說您欺騙股東,挪用公司資金！
我心裡一沉,立刻拿出手機檢視。
果然,網上鋪天蓋地都是關於我的負麵新聞：
《知名企業家陳建國財務造假,涉嫌欺詐》
《陳建國挪用公司資金3000萬,股東要求徹查》
《冷血父親背後的真麵目：金融詐騙犯》
我快速瀏覽了一遍,發現爆料的內容雖然是假的,但編得很像真的。
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
陳總,我們該怎麼辦秘書anxiously地問。
先聯絡法務部,準備應訴材料。這些都是誹謗。
但我心裡清楚,即使最後能證明清白,公司的聲譽也會受到嚴重影響。
果然,冇到中午,就有客戶要求中止合作。
股東們也開始打電話詢問情況。
我忙得焦頭爛額,根本冇時間關注其他事情。
直到下午,老張給我打電話：
老陳,你看到思雨發的視頻了嗎
什麼視頻我現在冇時間看這些。
你必須看！她在為你辟謠！
我趕緊打開手機,搜尋陳思雨的賬號。
她發了一條十分鐘的視頻,標題是《我為什麼要為我的父親說話》。
視頻裡的她坐在簡陋的出租屋裡,對著鏡頭認真地說：
各位網友,我知道大家對我和我父親的事情都很關注。今天看到有人造謠誹謗他,我必須站出來說話。
我父親陳建國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從我小時候起就教育我要誠實守信,要有原則。他自己也是這樣做的。
這些年來,他默默資助了多少貧困學生,幫助了多少困難家庭,從來不對外宣揚。
網上那些關於他財務造假的指控,完全是無中生有。我敢用我的人格擔保,我父親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她頓了頓,眼眶有些濕潤：
我知道我們之間有矛盾,我知道我曾經深深傷害過他。但不管怎樣,他都是我的父親,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
我不能看著有人汙衊他,誹謗他。
如果有人想要攻擊他,那就先過我這一關！
視頻的最後,她拿出了一遝資料：
這些是我收集到的證據,證明網上的爆料都是假的。我會把這些證據交給相關部門,一定要還我父親一個清白。
看完視頻,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的女兒,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選擇站出來為我辯護。
哪怕我們還在冷戰,哪怕我對她那麼絕情,她還是選擇保護我。
這就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這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答案。
她真的長大了,真的懂得什麼叫做責任和擔當了。
視頻發出後,引起了巨大反響。
很多網友被她的真誠打動,開始質疑那些爆料的真實性。
有人開始深挖,發現爆料者是個專業的網絡水軍。
更有人查出,這次攻擊是我的競爭對手策劃的。
隨著真相的逐漸浮出水麵,那些誹謗我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公司的危機得到了化解。
而我,也做好了和女兒和解的準備。
這天晚上,我撥通了陳思雨的電話。
思雨。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傳來她哽咽的聲音：
爸...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爸爸,我能...我能回家嗎
我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回來吧,孩子。爸爸在家等你。
電話那頭傳來她的哭聲,還有張浩安慰她的聲音。
我也哭了。
這場父女之間的戰爭,終於要結束了。
第八章
第二天晚上,我坐在客廳裡等待。
七點整,門鈴響了。
我深吸一口氣,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陳思雨和張浩。
她還是那麼瘦,臉上有些憔悴,但眼神比以前堅定了很多。
爸。她怯怯地叫了一聲。
我點點頭：進來吧。
三個人坐在客廳裡,氣氛有些尷尬。
陳思雨低著頭,手不安地攪著衣角。
思雨。我開口打破沉默,這幾個月過得還好嗎
她抬起頭,眼中含著淚：不好。很難,很累,但是...我學到了很多。
學到了什麼
學到了生活的不容易,學到了錢來之不易。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也學到了...什麼叫做感恩。
爸,我現在才明白,你這些年有多辛苦。為了供我讀書,為了給我好的生活,你承受了多少壓力。
而我,卻因為一時的虛榮心,在那麼多人麵前羞辱你。我...我真的該死。
她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我心疼地看著她,但冇有立刻安慰,而是繼續問：
那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要那樣做了嗎
她用力點頭：明白了。你是想讓我成長,想讓我學會獨立。
如果你當時就原諒我,接納我回來,我永遠不會明白什麼叫做責任。
我會一直是那個任性的、隻會花錢的陳思雨。
我欣慰地笑了：能這麼想,說明你真的長大了。
張浩在旁邊插話：陳先生,思雨這幾個月真的變了很多。她工作很認真,對人也很好。
我看得出來。我看向張浩,小夥子,你真心想娶我女兒
張浩臉紅了：是的,陳先生。我會照顧好她的。
照顧好她不夠,還要讓她繼續成長。我嚴肅地說,思雨現在雖然懂事了,但還需要更多的曆練。
您放心,我會和她一起努力的。
我轉向陳思雨：思雨,你願意嫁給他嗎
她羞澀地點點頭：爸,我願意。但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我祝福你們。我站起身,但我有個條件。
您說。張浩立刻回答。
你們必須靠自己的努力生活。我不會給你們錢,至少在你們結婚後的三年內不會。
陳思雨愣了一下,然後堅定地說：爸,我同意。我們會靠自己的。
還有,思雨,你要繼續工作。不能因為結婚就放棄自己的事業。
我明白,爸。我喜歡現在的工作,我要一直做下去。
我滿意地點頭：好。那我們現在可以好好吃頓飯了。
說著,我走向廚房：我去做飯。思雨,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爸！陳思雨突然衝過來抱住我,我想死你了！
我輕撫她的頭髮：爸爸也想你。
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她在我懷裡哭得像個孩子。
傻丫頭,都過去了。我的眼眶也濕潤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張浩在旁邊看著我們父女相擁而泣,也紅了眼眶。
晚飯時,陳思雨告訴我她的近況：
爸,我現在除了在培訓機構工作,晚上還在網上開直播。不過不是以前那種無聊的聊天,而是教小朋友畫畫。
每個月能賺五千多塊錢,雖然不多,但我覺得很有成就感。
還有,我在攢錢。我想自己開個小畫室,專門教那些家庭困難的孩子畫畫。
聽著她的規劃,我心裡很欣慰。
她真的變了,變得有目標,有理想,有責任心。
這就是我一直希望看到的陳思雨。
飯後,我從書房拿出一個檔案夾遞給她：
這是什麼她疑惑地問。
打開看看。
她打開檔案夾,裡麵是一份產權證。
這...這是什麼
一套房子的產權證。我笑著說,在你工作的那條街上,一百平米,做你的嫁妝。
爸！她激動得又要哭了。
彆急著哭。我擺手,房子給你們,但裝修和傢俱你們自己買。我不出錢。
張浩感激地說：謝謝陳先生！我們會努力的！
這纔剛開始呢。我神秘地笑了笑,等你們結婚一年後,我還有更大的驚喜。
但那個驚喜,我暫時還不能說。
今晚,先讓我們享受這久違的團聚時光吧。
第九章
半年後,陳思雨和張浩結婚了。
婚禮很簡單,就在小區的會議廳舉行,邀請了雙方的親友和同事。
陳思雨穿著一件不算昂貴但很合身的婚紗,笑得像個天使。
張浩穿著租來的西裝,緊張得手心出汗。
當我牽著女兒的手走向婚禮台時,她在我耳邊輕聲說：
爸,謝謝你給了我這麼好的老公。
是你自己選的,我隻是同意了而已。
爸,我愛你。
我也愛你,我的寶貝女兒。
把她的手交給張浩時,我鄭重地說：
小張,我把我最珍貴的寶貝交給你了。希望你能讓她一直這麼快樂。
陳先生,我發誓,我會用生命保護她。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
看著台上相擁而吻的新人,我想起了很多往事。
從她出生到現在,二十年的時光彷彿就在昨天。
曾經那個在我懷裡哭鬨的小嬰兒,現在已經成為了彆人的妻子。
心裡有不捨,但更多的是欣慰。
婚禮結束後,小兩口去度蜜月了。
我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家,坐在客廳裡想了很久。
該告訴她真相了。
一週後,陳思雨和張浩度蜜月回來,我約他們到家裡吃飯。
爸,我們帶了禮物給你！陳思雨興奮地拿出一個盒子,是個茶杯,我們親自選的！
我打開盒子,裡麵是個普通的陶瓷茶杯,上麵寫著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我很感動。
謝謝,我很喜歡。
吃飯的時候,張浩告訴我他們的近況：
陳先生,我們已經開始裝修房子了。思雨很有眼光,選的材料既便宜又好看。
我現在也在努力工作,爭取升職加薪,這樣就能給思雨更好的生活。
陳思雨插話：老公,你已經很棒了。而且我也有工作,我們一起努力就可以了。
看著他們這麼恩愛,我很欣慰。
飯後,我把他們叫到書房：
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們。
我從保險箱裡拿出一遝檔案：
思雨,這是我這些年的慈善記錄。
她疑惑地翻看著：爸,你做了這麼多慈善
三千萬的教育基金,一千萬的扶貧資金,還有各種救災捐款...張浩看著記錄,震驚地說,陳先生,您捐了這麼多錢
這些都是應該的。我淡淡地說,但我今天要說的不是這個。
我又拿出另一份檔案：
這是我公司的資產評估報告。
陳思雨接過來看了看,突然瞪大眼睛：
爸...這些數字...
我的三家公司,總資產兩個億。我平靜地說,除去各種負債和稅務,淨資產大概一億五千萬。
張浩直接懵了：陳先生,您...您這麼有錢
錢不是最重要的。我看向陳思雨,重要的是,我想讓你知道,當年你在直播間說我是土包子時,那些觀眾不知道的是,你的土包子爸爸,其實是個億萬富翁。
陳思雨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爸...我...我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你可能永遠不會學會什麼叫做踏實工作。
我走到她麵前,輕撫她的臉頰：
思雨,這一年來,你靠自己的努力生活,證明瞭你已經真正成熟了。所以,我覺得是時候告訴你真相了。
可是爸,我說了那些話...我傷害了你...
傻孩子,那些都過去了。我擁抱著她,我從來冇有怪過你。我隻是想讓你明白,一個人的價值不在於他有多少錢,而在於他有什麼樣的品格。
現在的你,比以前富有多了。因為你有了善良、堅強、獨立的品格。這些比金錢更珍貴。
張浩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陳先生...那我們...
你們繼續過你們的小日子。我笑著說,錢我暫時不會給你們,等你們真正需要的時候,比如買房子,生孩子,我會幫助你們。
但前提是,你們要一直保持現在這樣,踏實工作,真誠待人。
陳思雨哭著點頭：爸,我會的。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年學到的東西。
那就好。我拍拍她的背,今天告訴你們這些,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為了讓你們明白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金錢可以買來很多東西,但買不來真正的快樂和尊嚴。隻有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的成就,纔是最珍貴的。
那天晚上,我們父女倆聊到了很晚。
我們聊過去,聊現在,聊未來。
我發現,我的女兒真的長大了。
她不再是那個隻會花錢的小公主,而是一個有思想、有責任心的成熟女性。
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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