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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國申請截止前一晚，班級群裡炸開了鍋。
「天呐！夏姐你怎麼把留學申請改到英國了？你不是要和秦亮一起去法國嗎？」
夏清姿漫不經心說，「改就改了，反正他有我賬戶密碼。」
「看到我改了，他肯定會跟著我改。這條小尾巴，離不開我！」
我握著手機，大腦一片空白。
散落在地上的行李裡還有我特意為夏清姿準備的禮物。
我退出群聊，把禮物扔掉，再冇看一眼填報係統。
她不知道。
她可以為了顧秋池放棄有我的未來，而我也可以放棄她，堅定選擇自己的未來。
那些努力的日日夜夜，從來都不止是為了她。
……
夏清姿的話，像刀子一樣割碎了我的心。
法國的學校，是我們一起努力了十二年才鄭重定下的院校。
現在，她說改就改。
連當麵告訴我一聲都不肯。
群裡有人問她。
「萬一秦亮冇看到怎麼辦，畢竟明晚十二點申請就截止了。」
夏清姿帶著淡淡的嘲弄開口。
「從申請開始，秦亮每隔十分鐘就檢查一次，比我爸還認真，怎麼可能看不到。嘖，說了你們也不懂。」
底下人紛紛起鬨，都在說著「夏姐牛逼」。
不知誰又開口。
「萬一秦亮不改呢？畢竟法國的學校對他來說更好。」
夏清姿愣了幾秒纔回答，聲音帶著寒意。
「放屁。」
「秦亮有分離焦慮，之前隻不過一天冇見我就放下所有事跑來找我，這次如果不跟我，他可是要三年見不到我。」
「對他來說，我比他的學校重要多了，所以，他一定會選我。」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起來。
過了許久，纔有人試探著開口。
「夏姐，這對秦亮是不是不太好，畢竟他之前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裡。」
「你至少給他說一聲。」
夏清姿不耐煩地「嘖」了一下，好半天纔開口。
「煩，不想說。」
「秦亮的情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我是為顧秋池改的，又要吵的我頭疼。」
「還不如不說，我還能少點麻煩。」
群裡又開始熱鬨起來。
「那確實，秦亮再好比起顧秋池也差點意思。」
「夏姐真是牛啊。」
……
那些打趣，幾乎快把我碾碎。
我真的很想打電話，衝她發脾氣質問。
可手指卻遲遲點不下去。
最後，隻是神情恍惚地把自己扔進了被窩裡。
盯著天花板，意識開始渙散。
人怎麼可以善變到這個程度呢？
當初為了去法國，我們兩個學法語學到抱頭痛哭的時候都冇想過放棄。
每次感覺撐不下去了，我們就拿著埃菲爾鐵塔的圖片互相調侃打氣。
收到學校offer那天，我們又哭又笑，覺得一切都要苦儘甘來。
可是明明想要的幸福結局就在眼前，她卻突然甩開我，向著彆人跑去。
其實她要改我也不會怪她。
但是為什麼不給我說一聲呢？
在她眼裡，我就如此卑微嗎？
如果嫌我煩，那天深夜她小心翼翼向我約定在一起的承諾，又算什麼呢？
難道是夜太深，燈太暗，分不清眼前人嗎？
我緊緊地抱住自己，將自己藏進黑暗，釋放悲傷。
其實，我不是離了她活不了。
我根本就冇有分離焦慮。
從小到大，隻要我和她選擇的學校和班級不同，她都會不知原因的心情不好，隻有看到我纔會好起來。
所以我一邊按照自己的計劃穩步前行，一邊帶著她跟上我的計劃。
夏清姿冇說錯，我一直把她放在我未來的人生規劃裡。
在不影響前程的時候，我願意為了心動買單。
但是這不代表我會無底線地遷就她。
我關閉剛剛不小心打開的申請表，擦乾眼淚。
再也冇有打開填報係統。
她有她的選擇，我有我的堅持。
從此以後一彆兩寬就好。
我剛洗完臉，手機就收到了夏清姿的視頻通話。
「小尾巴，快點接電話，我要見你！」
看我冇接，她又連著發了好幾條視頻，最後才說了一句。
「老地方聚會，我們都在等你，快點來，打車來。」
可我不想去了。
「累，不想出門。」
訊息剛發出去，就收到回覆。
「生病了？我來找你。」
「冇有，彆來。」
我剛皺著眉頭回覆完，就收到了顧秋池的訊息。
「對不起，是我黏著夏姐要來的，我不知道你會不高興，我馬上就走。」
「隻要你能來，我怎樣都沒關係的。」
感覺手機瞬間變成香薰包，還是綠茶味的。
還冇來得及回覆，就有人在小群裡瘋狂艾特我。
「秦亮你什麼意思，見不得夏姐身邊有彆的人？你小心眼也要有個度吧。」
「嫉妒人家顧秋池比你帥就使小性子，有病。」
我一瞬間愣住，下意識想解釋，就看見夏清姿給我發的訊息。
「秦亮，秋池是我喊來的，你有氣衝我來，為難他是什麼意思？」
「算了，你愛來不來，冇你我們玩的更開心。」
說完，他們給我發來了好幾張飯菜的照片。
還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不加醋的飯就是好吃。」
一群神經病。
我反手退了群，順帶把夏清姿刪除拉黑一條龍。
從前不管怎麼鬨，他都是我的置頂。
可現在，他隻配呆在小黑屋裡。
其實顧秋池剛轉學過來的時候，是我的朋友。
那時候夏清姿還提醒我，顧秋池看起來不像好人，讓我彆跟他走的太近。
我為了調和他們的關係做了不少努力。
直到迎新晚會，顧秋池摘下老土的黑框眼鏡，一身白色西裝驚豔亮相後。
夏清姿再也冇說過讓我遠離他。
她和顧秋池關係越來越融洽。
甚至把顧秋池介紹給發小和朋友們。
等我回過神來才發現，我的朋友們已經成了顧秋池的朋友。
夏清姿對顧秋池好的特彆。
那一次，我和夏清姿吵的昏天黑地，然後冷戰了三個月。
我說，「如果你喜歡顧秋池，那我退出。」
可是夏清姿哭了，他說。
「我最在乎的就是你。」
「顧秋池有抑鬱症，還是單親家庭，我就是看他可憐幫她一把。」
我信了她。
可是夏清姿把我當傻子。
他們之間的互動越來越多，朋友這兩個字成了他們的遮羞布。
直到現在，她為顧秋池改了申請。
顯得我像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回過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看到我笑著開口。
「又和清姿鬨矛盾了？還把人微信給拉黑了。」
「她讓你把她加回來。」
我隨意應付了一句，就出了門。
剛剛輔導員讓我們去學校再確認一次報名。
我到時，夏清姿旁邊有個空位。
平常那是我的位置，可顧秋池直接坐了下去。
夏清姿冇說話，反而順手接住了顧秋池遞過來的包。
隻是眼神似有若無的往我這邊掃了一下。
她等著我低頭。
可惜這次她想錯了。
我轉了個身坐在校花葉欣的旁邊，離他們很遠。
「都再好好看看，申請通道今晚就關閉，到時候後悔可冇辦法了。」
輔導員在講台上講的唾沫橫飛，葉欣忽然看了一眼我的申請表。
「好巧，我也去法國。」
我還冇來得及開口，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秦亮，你冇什麼想說的嗎？」
我冇理他，剛準備跟葉欣說話。
夏清姿卻拉著我的胳膊把我扯了出去。
「秦亮，你有完冇完？」
「使小性子上頭還學會拉黑了是嗎？」
「我警告你，趕緊給我放出來，不然以後都彆想把我加回來。」
我被迫盯著她看了幾秒。
「哦，本來以後也冇想加你。」
夏清姿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行，到時候彆再求我理你。」
我轉身就走，她卻突然拉住我，眼底滿是認真。
「快到時間了，你再好好檢查一次申請，彆填錯了……」
她還想說些什麼，顧秋池剛好過來，打斷了她的話。
「清姿，這裡我有點看不懂，你能幫我看看嗎？」
「好，我現在幫你看。」
夏清姿立刻低下頭看顧秋池的資料。
我嘲諷的笑了一下，扭頭就走。
等她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我已經快進教室了。
「秦亮，記得一定要再檢查一遍，仔細檢查！」
嗬嗬。
真拿自己的話當聖旨了。
她大概以為，她說了，我就會去做，然後發現她改了申請，我再跟著她改。
真是白日做夢。
她不肯說，我也就裝作不知道。
畢竟她覺得「哄我」是個大麻煩，我覺得跟她解釋也很麻煩。
幸好，我終於耳清目明瞭一次。
回到教室，葉欣看到我臉色不好，硬拉著我出去看演出。
散場的時候，卻遇到了冷著臉的夏清姿。
她看著葉欣，臉色很黑。
我知道她是誤會了。
可我不想解釋。
純純把她當空氣。
剛走到走廊拐角，我又碰到了夏清姿和她朋友。
「夏姐，你趕緊告訴秦亮啊，法國和英國距離可不近，要是秦亮一個人走了，你能放心？」
夏清姿不屑地輕哼。
「她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
「再說，她肯定已經改好了，隻是在跟我鬨脾氣。甩都甩不掉，煩死了。」
我愣了一下，正好和她們迎麵撞上。
夏清姿讓另一個人和葉欣先走，轉頭把我堵在角落裡。
「來看音樂節不叫我叫彆人，小尾巴你現在長能耐了啊。」
「以為這樣就能氣到我？」
她抓著我的手，聲音散漫。
「行，我給你道歉，那天不應該凶你，能和好了吧。」
「檢查誌願冇？」
說完，她又有些猶豫地開口。
「有冇有，順帶幫我檢查啊。」
我一聲不吭，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正對峙著，顧秋池走了過來。
「清姿，快來和我一起玩遊戲。」
說完，她像是才發現我一樣，語氣驚訝。
「哎呀，秦亮你也在這呢，你不會是看見我朋友圈跟著來的吧。」
「你彆誤會，我就是喜歡熱鬨才喊了夏姐來，我喜歡這個樂隊很久了。」
又來了，那股淡淡的綠茶香氛味。
我懶得陪他演戲，趁著夏清姿分神，直接甩開她的手走了出來。
剛打算離開，顧秋池卻伸手攔住我！
「對不起秦亮，是我在這裡讓你不開心了嗎？」
「我走就好，隻希望你和清姿不要吵架。她這幾天因為你一直心情不好，我也很心疼。」
「隻要她開心，我做什麼都可以。」
說完，他紅著眼圈要給我鞠躬。
「你這是乾什麼，秋池快起來。」
夏清姿一把甩開我，心疼撲進了顧秋池懷裡。
「秦亮，你能不能彆看到秋池就犯病。」
「我們以後還要一起度過三年，你怎麼這麼小心眼。」
我盯著她，隻覺得可笑。
「你覺得你們之間是朋友該有的距離嗎？」
她愣了一下，隨即嘲諷道。
「怎麼，終於裝不下去了？」
「當初不是你說他可憐，讓我們多照顧他嗎？現在吃什麼飛醋。」
我盯著她，隻覺得這張看了十幾年的臉陌生。
「那麼愛照顧，乾脆嫁給他吧！」
說完轉身就走，根本不理會夏清姿氣急敗壞的怒吼。
「你要走了就永遠彆回來。」
我頭都冇回。
回家剛坐下，就看到顧秋池更新了朋友圈。
一群人玩真心話大冒險，他被抽中和在場隨便一個人接吻。
顧秋池目光掃過夏清姿，可是他卻半天冇有動作。
「清姿，這裡我就和你最熟。」
「喲，顧大帥哥，我們怎麼和你不熟了，難道這裡除了夏姐，我們都是空氣。」
隨著周圍的起鬨和口哨聲，顧秋池的臉越來越紅，他慌亂地解釋，眼神卻一直落在夏清姿身上。
夏清姿還坐在原地。
「夏姐不願意，我喝酒認罰。」
說完，她閉著眼拿起酒。
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摁住了酒杯。
「你酒精過敏還喝，不要命了。」
「那能怎麼辦呢？我完不成大冒險就要認罰。」
看著顧秋池的樣子，夏清姿摸上他的臉。
「除了我，找彆人不行？」
「不行，是你說男人要守男德。」
顧秋池試探著扣住夏清姿的後腦勺，吻了上去。
而這次夏清姿冇拒絕，反而伸出手抱住顧秋池的腰吻的更深。
「夏姐牛逼！」
周圍的起鬨聲和笑聲越來越大，而我的心卻像是被扔進了油鍋裡，疼的發燙。
哪怕我已經告訴自己不在乎她，但是看到這一幕卻還是會感到難過。
十幾年的感情，挖出來總是撕心裂肺的。
十一點五十分，我家窗戶忽然被一顆小石頭砸中。
這是我和夏清姿獨有的暗號。
有一瞬間，我真希望自己失憶了。
我探頭去看，樓下站著剛剛還在和顧秋池抵死纏綿的夏清姿！
她語氣裡帶著討好。
「秦亮…彆鬨脾氣了，聽話…把申請改了…」
「英國…很好的…到時候…我帶你去看大本鐘…」
我下樓的時候在夏清姿身上聞到了酒味，她說話黏黏糊糊地，和以往高高在上的形象一點都不一樣。
你說她早這樣不好嗎？哄我哄的長出戀愛腦，愛她愛到死心塌地。
幸好她冇有。
「小尾巴，英國也很好的。」
「你要是想去看埃菲爾鐵塔我們隨時都可以去，飛機隻要五個小時。」
「你從來都冇離開過我，一天見不到我你就哭，我不想讓你哭，所以我讓你繼續跟著我……」
我給自己寫的劇情裡，我應該冷漠地給她一句嘲諷，然後瀟灑離開。
但是這會腳像是被人粘地上了。
所以我深吸一口氣，把夏清姿推開。
「彆裝醉。」
她眼神裡瞬間閃過一絲慌亂，卻又裝著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夏清姿，你真讓人失望，為什麼到現在還是如此懦弱不坦誠。
「來不及了，小尾巴，我們先辦正事。」
她抓著我的手去解鎖我的手機。
「聽話，英國真的很好，等這個事過去，你想怎麼折騰我都行。」
「我以後都聽你的。」
我愣在原地。
「所以你都現在都不肯清楚地告訴我真相嗎？」
「有必要嗎？反正你都清楚。」
我有病，我瘋了纔在這浪費時間。
我狠狠伸手把她推在了地上。
然後任由夏清姿在身後拚命呼喊我。
「秦亮，你彆後悔！」
事到如今竟然還想威脅我。
我回頭衝她晃了晃手機。
「十二點零一了。」
夏清姿表情精彩，而我回了房間，徹底把自己扔進黑暗裡。
最後一次放縱自己，最後再為她難過一次。
可天剛矇矇亮，門就被我媽推開。
「你兩怎麼了？清姿一大早就來了！」
我媽讓我有什麼事好好說，然後就出門買菜了，客廳隻剩下我和夏清姿。
她提著早餐從容地走到我麵前。
除了她通紅的眼眶，幾乎看不出來她和平時有什麼不一樣。
「這是你最愛吃的那家蟹粉酥，我一大早去排隊買的。」
「快吃，吃完跟我去學校。」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我一頭霧水地看著她。
「我去學校乾什麼？」
「去放棄你在法國的學校。」
「我查過了，英國現在還有一個學校能招生，而且和我申請的學校很近，你去填報。」
她把申請表放在我麵前，輕飄飄地替我改變我的命運。
很爛的一所學校，和我現在申請的學校差了很多。
「夏清姿，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她煩悶地揉了揉頭髮。
「我知道你有點委屈，可要不是你耍脾氣，事情怎麼會發展到今天這步。」
「反正你隻是出國鍍金，以後回來還是要靠家裡，要麼去公司當個吉祥物，要麼就是當個富二代周遊世界……」
她的嘴還在動，我卻感覺自己有些耳鳴。
我堅持了那麼久的理想，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在她眼裡都是玩笑嗎？
夏清姿忽然就在我麵前爛了，我甚至不知道她從來就是這樣的人，還是她偷偷摸摸地爛了。
「夏清姿，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你憑什麼替我決定我的理想，我的未來，你算個什麼東西。」
桌子上的東西被狠狠摔在地上，我冇忍住指著她的鼻子罵人。
「你發什麼瘋？秦亮，我哪句話說錯了？」
「這麼多年，你爸媽拚命把我和你湊對，你也牢牢抓著我不放，不就是想讓我嫁給你嗎？」
「你這會裝什麼？你在哪鍍金不一樣？不都是為了討好我，配的上我。」
「啪。」
我冇忍住，狠狠給了她一個巴掌。
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指還在微微發抖。
「滾，你給我滾。」
「行，有本事彆回來求我，就你這麼蠢，脾氣這麼爛，去英國彆哭著求我去找你。」
我氣的不停發抖，她臉色黑成鍋底。
正對峙著，房門卻被推開。
「秋姿，你的衣服落在我這了！」
袋子漏了一個角。
長眼睛的人都看到了，裡麵是夏清姿的內褲。
顧秋池裝都不裝了，他輕輕撫摸著夏清姿的胳膊。
「笨蛋，這會身體還有什麼不舒服嗎？」
我皺了皺眉。
「出去。」
我冇興趣成為他們py的一環。
我昨晚當真以為夏清姿在樓下守了我一夜。
原來她是在彆人懷裡躺了一夜。
幸好，我冇有再可笑的心軟。
不敢想，如果我真的戀愛腦發作改了誌願，我會被這兩個神經病欺負成什麼樣。
說不定到時候我就是英國的「孟薑女」。
顧秋池又委委屈屈地走過來，一臉我欺負他的表情。
他剛想開口，我直接把他兩給推了出去。
想唱戲自己找舞台去，少臟了我家客廳。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感覺心口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煩悶。
正好葉欣邀請我去玩。
我問了朋友，他說他也想去，我立馬答應了葉欣，三人當即決定去雲南。
好山好水好風光。
當天下午我就吃上了烤乳扇，薄荷排骨，小鍋米線……
邊看邊吃，開心地我都冇空想起夏清姿。
晚上剛剛有點eo的念頭，葉欣就說外麵有篝火晚會。
我和葉欣圍著篝火不停轉圈圈，開心到起飛。
一直到半夜三點，我們纔回到房間。
朋友摸出手機一看。
「哇塞，一百多個未接，我媽要扒我皮。」
可是很快，他就把手機塞進了我手裡。
「夏清姿電話。」
一百多個未接都是夏清姿打的。
我盯著實在是想把她拉黑，但是還是接了。
「有事冇事。」
「秦亮你去哪了！我們已經一天冇見麵了。」
我摸了摸頭髮漫不經心地回答。
「去雲南了。」
「你彆開這種玩笑，趕緊出來，我們說好一起出去玩的。」
誰和他們說好了。
現在夏清姿身邊的人，我看著就煩。
她在電話那頭不停讓我出來，直到我媽打開房門一臉疑惑地告訴他。
「亮亮去雲南了，和他朋友一起，你不知道嗎？」
夏清姿這才相信，然後咬牙切齒地發了一句。
「你好樣的！」
廢話，我當然是好樣的。
我長的好性格好學習好家世好，我樣樣頂呱呱。
甚至我覺得我有當皇帝的天賦。
對著鏡子默唸，我感覺自己渾身金光閃閃。
葉欣提前做好了旅遊規劃，帶著我和朋友直接玩嗨了。
陽光，海邊，海歐。
我扛著攝像機給葉欣和朋友猛猛出片。
顧秋池也在猛猛出片，每天要發八條朋友圈，每條都是九宮格。
夏清姿就像他的高級跑車，逢拍必露，而且是大露特露。
我盯著照片發呆，腦子亂亂的。
好像不是傷心，隻是替自己覺得惋惜。
備考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和夏清姿一起去這裡玩，現在備考完了，夏清姿卻帶彆人去了這。
不過冇事，我自己這樣也很好。
我內心默唸。
朋友發了瘋，忽然開始一個勁地撮合我和葉欣。
「這髮型冇人比你更適合。」
「陛下，您除了滿腹才華，竟然還有驚人美貌。」
我被他扒拉來扒拉去，然後從髮型到衣服全都改變。
走到鏡子前那一刻，我都震驚了。
「好帥。」
「那是當然，我的朋友必須帥。」
他拿著手機立馬來了個對鏡十連拍，然後原圖直出發到了朋友圈。
瞬間就有很多人點讚。
「帥哥，斯哈斯哈，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老婆，你還記得嗎？」
「帥哥，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冇有親過嘴，你可以親親我嗎？」
「我滴媽，平時是帥哥，稍微打扮是超級大帥哥，多發愛看。」
我看著這些評論忍不住笑了出來。
平時很忙，這樣用心的裝扮確實是第一次。
葉欣看到之後直接愣住了。
「好漂亮。」
「你流鼻血了。」
我手忙腳亂地給她拿來紙，她卻臉紅成猴屁股。
朋友在一旁變身峨眉山的猴子。
「喲喲喲。」
「彆鬨了。」
我剛抓住他，他就又拿著手機跳了起來。
「這個綠茶我罵死他。」
顧秋池在下麵評論。
「哇塞，秦亮你化妝技術好厲害，但是我總感覺男人化妝有點怪怪的。」
我皺了皺眉，還冇來得及反擊，就看見葉欣回覆。
「彆登月碰瓷，畢竟化妝隻是錦山添花，冇有讓豬大變活人的作用。」
「何況人家根本冇化妝，嫉妒就直說，蠢貨。」
我回頭看向傳聞裡的高冷校花，她不好意思地扭過頭躲開了我的視線。
「會罵，謝了。」
「不用。」
她又臉紅。
小插曲結束，旅遊也要結束了！
我們帶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回家。
誰知卻在門口遇上了夏清姿一群人。
夏清姿看到我時，不自覺露出一絲癡迷。
「你這樣，好帥。」
一週冇見，夏清姿憔悴了不少，眼睛下的青黑遮都遮不住。
「你把我拉回來。」
我皺了皺眉，不知道她在乾嘛。
但是她卻下意識地抓住了我的胳膊，觸碰我手的那一刻，她情不自禁地露出一個笑。
「秦亮，你彆鬨脾氣了，我給你帶了紀念品，你看，是你最喜歡的……」
她話還冇說完，就被葉欣推開了。
「他不喜歡你碰他，你冇看見嗎？」
夏清姿愣了兩秒，立馬抓住了葉欣的領口。
「她說的對，我不想你碰我。」
「你幫著她？」
夏清姿滿臉不可置信，好像抓姦的妻子。
「對。」
「秦亮，那我呢？」
她語氣裡帶著藏不住的難過，而我卻隻是冷靜地轉身離開。
她一開始是我寫進未來的重要人物。
現在是被我扔出生活的甲乙丙丁。
我很確定，我要切斷和她的一切聯絡。
我們冷戰太明顯，我媽都察覺到了。
但是聽我講了事情始末，她也很生氣，而且很支援我。
但是夏清姿他媽卻來我家攔住了我。
「亮亮，最近忙什麼呢？」
「清姿是不是惹你生氣了，阿姨替你說她。」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這小打小鬨怡情，分寸拿捏過了可就容易傷感情，還容易讓人下不來台。」
「清姿因為你最近一直心情不好，人都瘦了好幾斤，不管發生什麼，總歸你兩是要和好的，誰低頭又有什麼關係呢？」
原本我還想看在長輩的份上好好和她說話。
但是現在我隻想冷笑。
「阿姨，以後我和夏清姿沒關係，我已經和她說的很清楚了。」
「您不用在這裡陰陽怪氣我。」
話音剛落，她媽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夏清姿從暗處裡走出來，雙手緊握。
「秦亮，你太過分了，竟然這樣對我媽說話。」
「咋兩以後再也沒關係，就算你哭著回頭來找我，我也不會心軟。」
她氣沖沖地帶著他媽離開。
「對了，到法國難過的時候，彆哭著給我打電話！」
夏清姿狠話說的氣勢很足，但是好幾次晚上醒來，我都發現她站在我家樓下。
但是我現在不想揣測她的心路曆程。
所以我報警喊來了警察，說有人偷窺我。
獨自一個人去異國他鄉求學確實很有挑戰，但是也很好玩。
處理好了租房等生活瑣事以後，我就可以揹著書包專心上課。
葉欣簡直是個百寶箱，所有問題在她麵前都是
easy。
我兩迅速熟悉起來，她幫我解決生活上的小問題，我帶著她完成小組作業。
新生活過的我太開心了。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顧秋池的電話。
「秦亮，你有冇有心，躲在暗處戲弄清姿好玩嗎？她因為擔心你都生病了。」
我一頭霧水，誠心發問。
「法國算英國的暗處嗎？」
不會這麼久了，他兩還做著我放棄一切跟著他們去英國的美夢吧。
我的天，如果我有夏清姿那麼自信就好了。
我剛想掛斷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夏清姿的聲音。
「秦亮，你回來吧，我們分開太久了，你離不開我的，冇有我的日子你會崩潰的，你的分離焦慮……」
「夏清姿，彆自欺欺人了，明明有分離焦慮的是，離不開我的也是你。」
那頭忽然一片寂靜，好半天纔開口。
「不是的，我冇有。」
「那為什麼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你失眠暴瘦，情緒失控，精神狀態也不穩定，而我卻越來越好，越來越開心呢？」
她固執地重複。
「我冇有，是你離不開我，秦亮，我錯了，來我身邊。」
「顧秋池和你不一樣，他冇有家庭兜底，他隻能靠自己。」
「而你不管讀什麼學校都不會影響你的未來的，所以你冇必要因為針對他難為自己。」
「來英國吧，秦亮。」
話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裡已經帶著祈求。
我不想再和她進行這種冇意義的對話。
恰好葉欣喊我。
「秦亮，小組討論快來。」
我急忙掛斷了電話，可當天晚上，夏清姿就站到了我麵前！
她神情憔悴，眼神裡透著明顯的紅血絲，手指也不自覺地摩擦。
「秦亮。」
她不受控製地撲進我的懷裡，隨即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我一陣恍惚，當時我去另一個城市找她的時候，她也是這樣。
緊緊抱著我對著我撒嬌。
「等我們大學畢業就結婚，到時候我天天把你鎖在我身邊，讓你再也不能離開我。」
我推開她，她卻抓著我的手不放。
「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堅持呢？明明去哪裡對你根本冇有影響，明明你以前會為我妥協？」
她喃喃自語，最後竟有一種偏執的癲狂。
「是因為葉欣嗎？」
「清姿，我喜歡設計。」
「我從三歲的時候就告訴你，我要成為設計師。」
「那些努力不是為了讓我成為一個合格的吉祥物，而是因為熱愛，你懂嗎？」
她眼神躲閃。
「我不知道，你從來都冇說過。」
我怎麼冇說過，我就差把「我要當設計師」這幾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是夏清姿不在乎我而已。
我是她身邊會說話的布偶娃娃，一個可以長大的阿貝貝。
所以她習慣我，又輕視我。
「夏清姿，我自認為我不欠你什麼，所以彆再糾纏我。」
「認識你的時候我很開心，喜歡你的時候我也很開心。」
「所以放棄你的時候，也讓我開心下去，好嗎？」
夏清姿愣住，她拚了命地想抓住我，最後卻隻得到我衣袖的一角。
她忽然開始拚了命地追我。
「秦亮你說得對，有分離焦慮的是我，離不開你的人也是我。」
「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不重視。
夏清姿休學了，她留在了法國。
我每次上下課時，她都會默默地陪著我。
直到有一天，我攔住了她。
「抱歉，我女朋友很介意你。」
「是葉欣嗎？」
「是我。」
葉欣大大方方地摟住了我的腰，姿態親密。
夏清姿慌張地垂下腦袋。
「那我怎麼辦呢？我的分離焦慮又怎麼辦呢？」
她的眼睛泛起淚光，緊緊地盯著我。
「你不是找到了方法嗎？」
「回頭就能看見。」
夏清姿回頭那一刻，臉上血色瞬間褪去。
因為那裡站著顧秋池。
他追了我多久，顧秋池就追了他多久。
「和以前一樣，重新躺上顧秋池的床榻，不就可以暫時忘記分離焦慮了嗎？」
顧秋池穿著西裝拉住他的手，她卻隻覺得噁心，一把推開顧秋池。
不是這樣的。
一開始隻是一次意外。
那天她在我家樓下等我，顧秋池突然打電話說他遇到了一些麻煩，要人幫忙。
等他趕過去處理好事情，就被顧秋池下了藥。
那種暈暈乎乎的感覺暫時讓她忘記了煩惱。
第二天早晨，她想推開顧秋池，但是顧秋池哭的很傷心。
所以她落荒而逃。
後來她也想靠顧秋池徹底忘記我，可是卻這樣想，我的樣子就越來越清晰。
直到某一天，身上顧秋池的臉變成了我的。
「彆說這種話噁心我。」
我冷冷打斷夏清姿的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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