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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首富獨女,為愛隱姓埋名下嫁窮學生時,父親隻問我一句:若他日你輸儘底牌,當如何

我用七年時間將丈夫捧成商界新貴,卻在他的慶功宴上,看見白月光穿著我的婚紗戴我的珠寶。

他摟著那女人向我敬酒:多謝師姐多年扶持,但替身終究是替身。

我笑著飲儘毒酒,當場撥打視頻電話:爸,記得給我報仇。

電話那頭傳來百架私人飛機降落的轟鳴聲,以及我哥冰冷的聲音:陸氏集團,三分鐘內破產清算。

1

香檳塔折射著宴會廳水晶吊燈過於明亮的光,晃得人眼暈。

高腳杯碰撞的脆響、刻意壓低的恭維和笑聲、還有衣香鬢影間流淌的奢華,共同織成一張名為成功的錦緞,將今晚的主角陸允包裹其中。

他一身定製西裝,身姿挺拔,七年前那個需要靠我省下午餐錢才能買得起一本二手參考書的窮學生痕跡,早已被熨帖得一絲不剩。

此刻,他正意氣風發地接受著眾人的朝賀,嘴角那抹弧度,熟練得彷彿天生就該站在這裡。

我捏著杯腳,指尖有些涼。

七年,兩千多個日夜,我從阮家帶來的不僅僅是財富,是點石成金的手段、無數次深夜不眠的分析決策、乃至阮氏核心圈才能接觸到的機密人脈,才一點點將他從塵埃裡捧上雲端。

值得。

至少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看著他貪婪吸收我給予的一切,看著他眼底的野心被一點點喂大,最終燃燒成如今的輝煌,我覺得是值得的。

愛情這東西,虛無縹緲,但我阮曦最喜歡的就是把虛幻抓成現實。

侍應生端著酒盤穿梭,我剛想朝陸允走去,宴會廳入口處忽然起了一陣細微的騷動。

人群像摩西分海般讓開一條道。

所有的光,似乎在一瞬間,聚焦了過去。

陸允臉上的笑容驟然變得無比真實,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近乎虔誠的溫柔,大步迎了上去。

那裡站著一個女人。

一襲聖潔的魚尾婚紗,裙襬綴滿細碎的鑽石,行走間流光溢彩。

頸間那串藍寶石項鍊,每一顆都幽深如海,是我母親當年的嫁妝,陸允上月旁敲側擊,說想看看傳說中的海洋之心戴起來是什麼效果,我笑他小孩子心性,卻還是從保險庫取了來,隨意放在梳妝檯上,想著今晚給他一個驚喜。

現在,它戴在另一個女人的脖子上。

那個女人,有一張臉。

一張和我有七分相似,卻更柔弱、更年輕、更需要人嗬護的臉。

林薇。

陸允書桌抽屜最深處,那張被摩挲得邊緣發白的照片上的臉。

他醉酒後無數次喃喃喚出的名字。他功成名就路上,唯一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她回來了。

陸允緊緊摟著她的腰,姿態是全然占有的保護欲。

他帶著她,穿過死寂的、目瞪口呆的人群,徑直走向我。

那幾步路,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我站在原地,血液一寸寸冷下去,凍成冰河世紀的寒冰,胸腔裡卻有一股滾燙的熔岩在瘋狂衝撞,燒得我喉頭髮緊。

他終於站定在我麵前。

周圍的空氣徹底凝固了,所有聲音消失,無數道目光釘在我身上,探究的,憐憫的,幸災樂禍的。

師姐,陸允開口,聲音是我熟悉的溫醇,此刻卻淬著冰冷的毒,他甚至還笑了笑,給你介紹一下,林薇,我的初戀,也是我未來的妻子。

他側過頭,深情地看了林薇一眼,再轉回來時,眼神裡的那點虛假暖意褪得乾乾淨淨,隻剩下**裸的、積壓已久的嫌惡與快意。

這些年,多謝師姐你不遺餘力的扶持,冇有你,就冇有我陸允的今天。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精心打磨過的刀,精準地往我心口最軟的地方捅,你學她學得很像,辛苦你了。

林薇依偎在他懷裡,像一株柔弱無骨的藤蔓,眼神裡卻帶著居高臨下的、勝利者的憐憫。

但是,替身……陸允輕笑一聲,擲地有聲,終究是替身。

他抬手,從侍應生的托盤裡取過兩杯香檳,將其中一杯,遞向我。杯壁映著他毫無溫度的笑眼:這杯,敬師姐你的……識趣。

我看著他,看著那張我耗費七年心血描繪出來的完美臉龐,看著那杯微微晃動的、在燈光下呈現出琥珀色的液體。

心臟彷彿被一隻巨手攥緊,捏碎,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可我卻笑了。

嘴角一點點彎起來,笑得比他更完美,更無懈可擊。

甚至伸手接過了那杯酒,指尖穩得冇有一絲顫抖。

恭喜。我的聲音平靜得出奇,在落針可聞的宴會廳裡清晰可聞,祝你們,得償所願。

然後,在陸允微微錯愕又迅速被得意覆蓋的目光中,在林薇掩藏不住的挑釁注視下,在所有人的屏息裡,我將那杯酒一飲而儘。

液體滑過喉嚨,帶著一絲古怪的甜膩,旋即化作燒灼的痛感,猛烈地撞向四肢百骸。

很好。

果然不止是羞辱。

酒杯從我手中滑落,摔在大理石地麵上,碎裂聲驚心動魄。

力氣在瞬間被抽空,我踉蹌一下,勉強扶住身邊的桌沿,咳出一口暗紅的血,濺落在昂貴的白色桌布上,像盛開的絕望的花。

驚呼聲四起。

陸允摟著林薇,冷漠地後退一步,彷彿怕被我的血汙沾染。

我抬起眼,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但我還是精準地找到了他們臉上那毫不掩飾的、終於解脫了的表情。

我用儘最後力氣,從手包裡拿出手機,指紋解鎖,點開那個置頂的號碼,按下視頻通話。

鈴聲隻響了一下,就被迅速接通。

手機螢幕亮起,映出一張不怒自威、鬢角微霜的男人臉龐。

他身後,是熟悉的書房背景。

曦曦螢幕裡的男人,我的父親,眉頭微蹙,宴會結束了玩得開心嗎

我張了張嘴,更多的血湧出來,聲音嘶啞破碎,卻帶著一種詭異的平靜:爸……

我看到父親的笑容瞬間凝固,眼神驟變,銳利得像即將出鞘的古刀。

……記得,我吸了一口氣,每一個字都耗儘生命最後的餘燼,給我報仇。

視頻那頭,死寂了一秒。

隨即,傳來一聲茶杯被狠狠摜碎在地上的刺耳聲響!

緊接著,遙遠卻無比清晰的、巨大的轟鳴聲穿透手機聽筒,如同狂暴的巨獸咆哮,一浪高過一浪,瞬間充斥了整個宴會廳!那是無數飛機引擎同時咆哮的聲音,震得地板都在輕微顫抖。

宴會廳的落地窗外,城市的夜空被無數驟然亮起的強光探照燈割裂!

視頻畫麵裡,我父親的身影已經猛地站起,巨大的怒火讓他周身的氣壓都變得扭曲恐怖。

但他冇有看我了,他的目光穿透螢幕,彷彿已經鎖定了千裡之外的某個目標。

書房門被砰地撞開,我哥哥阮朝的身影出現在父親身後,一身黑色西裝,麵色冰寒如地獄使者,手裡拿著一台正在通話中的衛星電話。

他甚至冇有看我慘烈的現狀,隻徑直對著父親,聲音冇有任何情緒起伏,透過麥克風,清晰地炸響在死寂的宴會廳每一個角落:

目標陸氏集團。指令收到。

破產清算程式,啟動。

三分鐘。

電話掛斷。

最後映入所有人眼中的,是視頻那頭,我父親猩紅的、徹底碎裂瘋狂的眼眸。

我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向後倒去。

世界天旋地轉,最後定格的,是陸允和林薇驟然煞白、驚恐到極致、徹底扭曲失色的臉。

真好看啊。

這是我陷入無邊黑暗前,最後一個念頭。

2

身體撞擊冰冷大理石地麵的痛感遠不及靈魂被撕裂的萬分之一——不,那已經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這一次,在意識徹底沉入黑暗前,我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勾起了嘴角。

陸允,林薇,你們以為這是結局

不。

這恰恰是我精心編排、等待了七年的……開幕。

劇烈的墜落感猛地將我拽離黑暗。

我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七年前,我和陸允租住的、不足三十平米的破舊公寓。

空氣裡瀰漫著隔夜泡麪的酸餿味,窗外傳來小販嘈雜的叫賣聲。

一切,都回到了起點。

我抬手,看著這雙尚未因長期熬夜處理檔案而變得粗糙、依舊細膩白皙的手,指甲蓋上冇有做任何花哨的美甲,樸素得可憐。

心臟在胸腔裡劇烈地跳動,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極致的、幾乎要噴薄而出的興奮。

陸允,我的好師弟。

林薇,他純潔無瑕的白月光。

上一世,你們一個在我病重時拔掉我的氧氣管,一個拿著我阮家的錢買通醫生,笑著告訴我:阮曦,你占著我的位置太久啦。

你們以為我阮家千金的身份是後來父親查到的可笑。那不過是我死後,父兄震怒之下掀翻棋盤的結果。

而這一世,我從一開始,就握著所有的牌。

父親那句若他日你輸儘底牌,當如何的詢問,在我重生歸來的那一刻,有了全新的答案。

——若輸儘底牌,便讓他們以為我輸儘底牌。然後,親手為他們砌一座華麗的墳墓。

我起身,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走到那麵裂了縫的鏡子前。

鏡中的女孩眉眼青澀,卻有一雙深不見底、淬著寒冰的眼睛。

陸允,

我輕聲呢喃,指尖劃過鏡麵,勾勒出那張後來變得無比醜惡的臉龐。

這一世,我會親手把你捧得更高……高到讓你摔下來時,屍骨無存。

計劃,從那一刻起悄然啟動。

我依舊是那個家境普通、卻幸運地有點小聰明和商業眼光的師姐阮曦。

我傾儘所有資助他,用我前世記憶裡那些關鍵的商業節點和未來趨勢,一次次誤打誤撞地給他指出明路。

他驚訝於我的好運和敏銳,貪婪地吸收著一切。

他需要錢,我省吃儉用甚至偷偷借錢給他;他需要人脈,我絞儘腦汁幫他牽線搭橋(自然是透過阮家層層偽裝的殼);他需要方案,我熬夜做出完美計劃,卻總是謙虛地推說靈感來源於他。

我看著他眼中的感激逐漸被理所當然取代,看著那被貧窮壓抑的野心在我精心澆灌下瘋狂滋長,看著他在我麵前越來越自信,甚至……開始流露出一種隱晦的輕視。

他覺得是他自己的才華征服了世界,而我,隻是他恰好遇到的一塊比較有用的墊腳石。

多完美。

期間,我無意中讓他發現了林薇的訊息——那個遠在海外、嫁入豪門卻生活並不如意的白月光。

我看著他揹著我,偷偷聯絡她,看著他眼底重新燃起舊日的火光和得不到的騷動。

我甚至在他資金鍊即將斷裂、焦頭爛額時,偶然提點他:聽說林薇小姐的丈夫最近生意出了大問題,真可憐。親手為他遞上了將來可以聯絡、並彰顯他自己如今實力的藉口。

一切,都在按我的劇本上演。

七年時間,陸氏集團如同吹氣球般迅速膨脹,成為商界炙手可熱的新貴。

陸允站在聚光燈下,接受所有人的頂禮膜拜。

他越來越頻繁地提起林薇,語氣帶著遺憾和懷念,試探著我的反應。

我總是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一點酸澀和不安,完美扮演著一個害怕被拋棄的糟糠妻。

這讓他更加放心,更加篤定我離不開他。

慶功宴的請柬發出前夜,他摟著我,語氣溫柔卻不容置疑:曦曦,明天穿那件我給你新訂的白色禮服吧,你穿白色最好看。

我順從地點頭,心裡卻在冷笑。白色,林薇最愛的顏色,也是他記憶中白月光的顏色。

他甚至在為我打造像她的形象。

而我,早已通過哥哥,將那條真正的、價值連城的海洋之心藍寶石項鍊,以及那件由意大利大師親手製作、本該鎖在阮家衣帽間的婚紗,送到了林薇手上。

附言隻有一句:陸允先生贈,慶功宴盼您驚豔亮相。

同時,我讓人在陸允耳邊吹風,暗示林薇的丈夫破產後對她如何不好,她如今如何落魄,如何需要拯救。

於是,慶功宴上,他看到了盛裝出席、楚楚可憐、彷彿為他受儘委屈的林薇,看到了她頸間那串他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實則是他根本接觸不到那個層級)的項鍊,看到了她穿著那件他隻在頂級雜誌上瞥見過的婚紗。

拯救欲、虛榮心、多年執念,還有對我這個替身的厭倦,在那一刻轟然爆發。

他果然,一步不差地,走上了我為他搭建的斷頭台。

……

思緒收回。

我聽著視頻電話那頭,飛機引擎的轟鳴如同複仇的號角,聽著哥哥冰冷冇有一絲波動地宣判陸氏集團的死刑。

我倒下去。

陸允和林薇驚恐扭曲的臉,是我昏迷前最甜美的催眠曲。

再次醒來,消毒水的味道純淨而冰冷。

入眼是極度奢華卻絕不張揚的VIP病房設施,窗外安靜得能聽見鳥鳴。

父親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儘管穿著休閒衫,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嚴依舊迫人。哥哥阮朝站在床邊,正低頭看著平板上的數據流,眼神銳利如手術刀。

醒了父親開口,聲音平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後怕和滔天的怒意,玩得開心了

我彎起蒼白的嘴唇,眨了眨眼:還行。就是毒藥有點傷胃,下次得讓他們換種口感好點的。

哥哥冷哼一聲,將平板轉向我。

上麵是陸氏集團股價崩盤圖,一條斷崖式的直線,觸目驚心。緊接著是銀行催收、合作夥伴解約、證監會介入調查的新聞瘋狂刷屏。

三個小時。哥哥的聲音冇有任何溫度,陸氏已成曆史。陸允名下所有賬戶凍結,資產清零。至於他本人……

他頓了頓,眼底掠過一絲殘忍的快意:正在被‘請’來的路上。他想跑,可惜,我們阮家的私人飛機,比他找的偷渡船快一點。

父親站起身,走到床邊,粗糙溫暖的手掌摸了摸我的額頭:曦曦,你想怎麼收尾

我看著他們,心中暖流湧動,麵上卻隻是懶懶一笑。

爸,哥,急什麼

死太容易了。絕望的活著,纔有趣。

我得好好看看,他從雲端跌進糞坑的樣子。

病房門被輕輕敲響。

哥哥打了個手勢,門外的保鏢押進一個人。

是陸允。

曾經意氣風發的上市公司總裁,此刻西裝皺巴巴地沾著汙漬,頭髮淩亂,臉上毫無血色,隻有一雙眼睛裡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的震驚。

他被粗暴地推倒在地,掙紮著抬頭,一眼看到靠在病床上、雖然臉色蒼白卻眼神清亮、帶著玩味笑意看著他的我。

又看到我床邊站著的、他曾經隻在全球財經新聞裡仰望過的阮氏掌門人和太子爺。

他瞬間明白了什麼。

巨大的、徹底的絕望瞬間攫住了他,讓他渾身篩糠般顫抖起來。

曦……曦曦……他聲音嘶啞破碎,幾乎不成調,不……阮……阮小姐……我錯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您是……

不知道我是阮家的女兒我輕輕接話,語氣溫和得像是在討論天氣,沒關係。現在知道了。

我微微前傾身體,看著他崩潰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陸允,你知道嗎

把你捧上去,不是為了證明我有多愛你。

而是為了讓你看清楚……

我頓了頓,欣賞著他徹底坍塌的表情,微笑著吐出最後幾個字:

我能把你捧多高,就能把你摔多碎。

現在,遊戲纔剛剛開始。

我看著他那雙徹底失去光彩、隻剩下死灰的眼睛,知道他的地獄,已經正式降臨。

而我的複仇,才進行到第一章。

3

病房裡奢華的寂靜,被陸允粗重、恐懼的喘息打破。

他像一灘爛泥癱在地上,昂貴的西裝蹭滿了灰塵,昔日裡精心打理的頭髮被冷汗浸透,黏在慘白的額頭上。

他死死盯著我,瞳孔裡倒映出的不再是那個任他拿捏的師姐阮曦,而是阮家那座他窮儘一生也無法企及的、冰冷的財富與權力山峰。

阮……阮小姐……他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試圖爬過來,卻被身後的保鏢一腳踩住肩膀,動彈不得,饒了我……都是林薇!是那個賤人勾引我!是她慫恿我的!我……我隻是一時糊塗……

看啊,這就是我曾傾儘一切去愛的男人。

雲端跌落,第一時間不是悔過,而是像蛆蟲一樣,急切地將所有罪責推給他口口聲聲所謂的真愛。

我輕輕笑了起來,聲音在空曠的病房裡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冰冷。

陸允,我打斷他的哀嚎,語氣裡帶著一絲玩味的憐憫,直到現在,你還覺得,是林薇勾引了你

他猛地頓住,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茫然。

我不再看他,目光轉向一直靜立一旁的哥哥阮朝。

哥哥微微頷首,拿出一個平板電腦,指尖輕點。

病房一麵的牆壁緩緩亮起,變成一塊巨大的螢幕。

螢幕先是分割成數十個小畫麵——是陸氏集團核心部門、陸允常去的私人會所、甚至是他那間精心為林薇準備的、我從未被允許踏入的愛巢的監控錄像。

時間戳,清晰地標註著過去三年裡的每一個關鍵節點。

畫麵中,林薇巧笑倩兮,依偎在不同男人的懷裡,其中不乏陸允的競爭對手。

她熟練地套取著情報,轉頭又通過加密頻道發送出去。收件人的代號,指向一個海外賬戶——一個由我哥哥秘密控製的傀儡賬戶。

另一段錄音響起,是林薇嬌滴滴的聲音:……阿允當然愛我,他什麼都聽我的……阮曦那個蠢女人,不過是我們倆的提款機罷了……等榨乾她最後一點價值,自然有人會處理掉她……

處理兩個字,她說得輕描淡寫,彷彿在討論天氣。

陸允的眼睛瞪得幾乎裂開,血絲瞬間佈滿眼球:不……這不可能!是偽造的!是你們偽造的!

哥哥麵無表情地又點開一份檔案。

是林薇的銀行流水,以及她與某個神秘中間人的通訊記錄。

記錄顯示,從她偶遇陸允的三年前開始,她就定期收到钜額彙款。而指示她接近陸允、慫恿他一步步蠶食師姐阮曦價值、並最終策劃去母留子(儘管我們並無孩子)、意外身亡計劃的命令來源……

最終指向一個匿名賬戶,但操作IP,經過阮家技術團隊層層溯源,鎖定在——我哥哥手下某個金融操盤手的備用電腦上。

一切,都是我布的局。

我發現了林薇的困境,我提供了陸允的軟肋,我創造了他們舊情複燃的機會,我甚至通過哥哥的手,資助了林薇的背叛和野心。

陸允以為他遇到了失而複得的真愛,殊不知,他隻是我投餵給林薇的餌料。而林薇,也不過是我手中一把更好用的、淬了毒的刀。

為什麼……為什麼……陸允徹底崩潰了,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像個迷路的孩子,卻又醜陋不堪,她明明說愛我……她說阮曦你纔是阻礙……

螢幕上的畫麵再次切換。

變成了實時監控。

畫麵裡,林薇被請進了阮氏總部一間冰冷的審訊室。她不再穿著那件華麗的婚紗,而是換上了樸素的拘禁服,臉色慘白,渾身發抖。

我哥哥對著麥克風,聲音平穩無波,透過網絡傳達到那間審訊室:林小姐,給你一個選擇。

指認陸允是所有陰謀的主使者,證明他處心積慮謀害妻子阮曦,並試圖侵吞阮家財產。並提供所有他商業犯罪、非法融資、內幕交易的證據。

那麼,我們可以考慮,對你從輕發落。

林薇猛地抬頭,眼睛裡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幾乎冇有絲毫猶豫,語速快得驚人:我說!我全都說!都是陸允逼我的!是他用我家人的安全威脅我!是他策劃了這一切!他想害死阮小姐,然後吞掉阮家的錢!我有證據!他電腦的加密檔案,密碼是我們的紀念日!他所有的黑賬我都知道藏在哪!

她為了活命,聲嘶力竭地將所有罪名,精準地、詳細地,扣在了陸允頭上。甚至不惜添油加醋,將陸允描繪成一個十惡不赦、心思歹毒的惡魔。

每一句話,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陸允的心尖上。

他聽著那個他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甚至殺害髮妻的女人,如何毫不猶豫地將他賣得乾乾淨淨,如何為了自保而極力踐踏他。

啊——!!!陸允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嚎叫,猛地掙紮起來,雙眼赤紅地想要撲向螢幕,卻被保鏢死死按住。

薇薇!林薇!你怎麼敢!你怎麼能!!我愛你啊!!我為了你——他嘶吼著,聲音裡是滔天的恨意和被徹底背叛的絕望。

我緩緩從病床上坐直身體,接過哥哥遞過來的另一部平板。

上麵,是林薇指認陸允的全部證詞錄像,以及她提供的、足以讓陸允把牢底坐穿甚至直接判處極刑的鐵證。

我將螢幕轉向陸允,讓他能清晰地看到林薇那副為了活命而醜態百出的嘴臉,以及那些白紙黑字的罪證。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冰錐一樣,一字一字,鑿進他徹底碎裂的靈魂深處:

看清楚了麼,陸允

這就是你放在心尖上、不惜殺妻也要得到的白月光。

我捧你上雲端,是為了讓你摔得更碎。

而我讓你‘最愛’的人親手送你下地獄……

我微微一笑,那笑容純淨又殘忍。

這份畢業禮物,你喜歡嗎

陸允猛地一顫,一口鮮血直接從口中噴湧而出,濺落在光潔的地板上,觸目驚心。他眼中的光芒徹底熄滅,隻剩下無邊無際的、灰敗的死寂和瘋狂。

他完了。

不僅事業、財富、聲名儘毀,連他堅信不疑的愛情,也成了徹底的笑話和將他釘死在恥辱柱上的最後一根釘子。

我揮了揮手。

保鏢像拖一條死狗一樣,將徹底崩潰、喃喃自語、時而哭時而笑的陸允拖出了病房。

門輕輕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父親走到我床邊,歎了口氣,大手最終隻是輕輕落在我的發頂:值得嗎為這種人,耗費七年。

我看著窗外,天光正好。

爸,我輕聲說,摧毀一個垃圾不值得。

但清理掉垃圾,讓空氣變好,很值得。

尤其是,親眼看著垃圾被他自以為是的真愛,親手推進焚化爐。

那種感覺,好極了。

等他們都退出病房,我望著窗外的風景,輕聲呢喃。

可惜,他冇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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