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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站在廚房裡,窗外,七月的陽光把花園裡的玫瑰曬得有些蔫頭耷腦。她聽見客廳裡傳來丈夫程建明和兒子程墨的談話聲,話題是關於即將到來的搬家計劃。
上海的機會難得,我已經看好了房子,程墨的學校也聯絡好了。程建明的聲音透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林薇的手微微發抖,茶水在杯中漾起細小漣漪。
她放下杯子,深吸一口氣,走到客廳門口。十八歲的程墨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
我不想轉學,爸。馬上十二年級了,這時候轉學會影響我申請大學。程墨的聲音比平時低沉。
程建明不以為然地擺手:上海的國際學校比這裡好多了。林薇,你來勸勸他。
林薇看著丈夫興高采烈的臉,又看看兒子陰鬱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
她還冇來得及開口,門鈴響了。
來人是趙曼和她的兒子程煜。
趙曼穿著一身淡黃色連衣裙,襯得皮膚越發白皙,程煜跟在她身後,籃球衫下的肌肉線條已經完全是成年男子的模樣。
聽說你們家有大事宣佈趙曼笑著問,自然地走到吧檯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程煜則徑直走向冰箱,取出冰水仰頭就喝。
林薇不自覺地注意到他喉結滾動的曲線和汗濕的T恤下隱約可見的腹肌輪廓。
程建明高興地重複了搬家的好訊息。林薇注意到,在程建明說話時,趙曼的笑容僵了一瞬,而程煜與程墨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
恭喜啊。趙曼最終說,聲音卻乾巴巴的。
什麼時候走
下個月底之前,公司希望我儘快到崗。
我不去。程墨突然說,聲音不大但堅決。
程建明的笑容消失了:彆耍小孩子脾氣,這事已經定了。
我說了我不去!程墨猛地站起來,沙發上的抱枕掉在地上。
你可以自己去上海,我和媽媽留在這裡。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趙曼急忙打圓場:建明哥,也許該給孩子一點時間考慮。程煜,你帶程墨出去走走。
程煜點點頭,伸手拍了拍程墨的肩膀。
兩個少年一前一後走出門去,程墨比程煜稍矮一些,背影卻已經同樣挺拔。
那天晚上,夫妻倆爆發了結婚以來最激烈的爭吵。
你到底怎麼回事平時不是最支援我的決定嗎程建明不解地看著妻子。
林薇避開他的目光:我隻是覺得現在不是搬家的好時機。我的研究項目正在關鍵階段,程墨的學業也不能中斷。
這些都可以解決!你是不是有什麼彆的原因
林薇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能說什麼說她這半年來每次見到趙曼的兒子都會心跳加速說那個幾乎她看著長大的男孩不知何時已長成一個令她不敢直視的男人
冇有彆的原因,她最終說,隻是我覺得不該為了工作完全打亂我們的生活。
程建明失望地搖頭:我以為你會支援我。
林薇對程煜的特殊感情,始於半年前一個偶然的下午。
那天程煜來家裡找程墨討論學校項目,碰巧程墨外出寫生。林薇本來隻是禮貌性地留他喝杯茶等程墨回來,卻不料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將程煜困在了家中。
阿姨,需要幫忙嗎程煜看見林薇正費力地想將陽台上的盆栽搬進來,便主動上前。
林薇抬頭,看見程煜站在落地窗前,雨水打濕了他的頭髮和襯衫,布料緊貼著他初具規模的胸肌和臂膀。那一刻,林薇突然意識到,這個她從小看著長大的男孩,不知何時已經長成了一個男人。
你的衣服都濕了,林薇急忙說,我去給你找條毛巾,再找件程墨的乾淨衣服。
當她拿著毛巾和乾淨T恤回到客廳時,看見程煜已經脫掉了濕透的上衣,正用紙巾擦拭胸膛上的雨水。陽光從雲層縫隙中透出,照在他年輕而結實的身體上,水珠沿著肌肉線條滾落。
林薇怔在原地,手中的毛巾差點掉落。
程煜察覺到她的注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阿姨,我把地板弄濕了。
沒關係,林薇急忙遞過毛巾,避開視線,快去洗手間擦乾吧。
那之後,林薇開始注意到程煜的種種變化: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有磁性;他的舉止間多了幾分從容自信;他甚至開始用古龍水,淡淡的木質香調總在他離開後還在空氣中縈繞不去。
更讓林薇心亂的是,程煜似乎也對她多了特彆的關注。
他來找程墨的次數明顯增多,即使程墨不在,他也會找藉口多留一會兒,有時是請教數學問題,有時是分享學校趣事。他的目光常常追隨著她,當兩人眼神相遇時,他會露出那種讓林薇心跳加速的微笑。
與此同時,趙曼對程墨的感情也在悄然滋生。
一切始於程墨的個人畫展。
作為畫廊老闆,趙曼自然全力支援世侄的首展。
布展那天,程墨站在梯子上調整燈光角度,趙曼在下方指導。
往左一點,對,就這樣。趙曼抬頭說,目光卻不自覺地被程墨專注的側臉吸引。陽光從高窗灑落,勾勒出他逐漸硬朗的下頜線和高挺的鼻梁。趙曼突然意識到,這個她曾經抱在懷裡哄睡的小男孩,已經長成了一個棱角分明的青年。
曼姨,你覺得這個角度可以嗎程墨低頭問,眼神清澈而認真。
趙曼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急忙掩飾道:很好,就這樣。你真是越來越有你爸爸年輕時的風采了。
程墨笑了笑,那笑容乾淨又帶著幾分羞澀:我爸說您年輕時可是校花,好多人都追您呢。
趙曼感覺臉頰發燙,轉身假裝整理畫作:那都是老黃曆了。對了,開幕式那天你準備穿什麼
布展持續到深夜。當最後一件作品掛好後,程墨長舒一口氣:終於完成了。曼姨,太感謝您了,冇有您的幫助我不可能辦這個展。
這是你應得的,你的作品真的很棒。趙曼真誠地說,遞給他一瓶水。
程墨接水時,手指不經意地擦過趙曼的手背。兩人同時微微一顫。程墨喝水時,趙曼注視著他滾動的喉結,突然有種想去觸摸的衝動。她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急忙轉身收拾東西。
曼姨,您冇事吧程墨關切地問,您臉很紅,是不是太累了
可能有點低血糖,趙曼撒謊道,老毛病了。
程墨立即放下水瓶,從包裡翻出一塊巧克力:給您,我畫畫時常備著這個。
趙曼接過還帶著程墨體溫的巧克力,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那一刻,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對程墨的感情已經超越了長輩對晚輩的關懷。
畫展成功後,程墨來得更勤了。有時是討論藝術,有時隻是單純地來陪趙曼喝下午茶。他們的話題從藝術延伸到生活、理想乃至感情。程墨會向她傾訴與同齡女孩交往的困惑,趙曼則會分享自己的婚姻感悟。這種超越年齡的默契讓兩人越走越近。
一個雨天的午後,趙曼在畫廊的休息室裡小憩,程墨前來送新作。看見趙曼睡在沙發上,他輕輕為她蓋上毛毯。就在他準備離開時,趙曼在睡夢中握住了他的手,喃喃道:建國,彆走...
程墨僵在原地,猶豫著是否該叫醒她。最終他輕輕抽出手,卻不料這個動作驚醒了趙曼。
程墨你什麼時候來的趙曼睡眼惺忪地問,臉上還帶著睡痕。
剛來,看見您睡著了,就想給您蓋條毯子。程墨微笑道,您做夢了
趙曼的臉突然紅了:可能吧。謝謝你。
她注意到程墨的肩膀被雨水打濕了,便自然地伸手替他撣了撣。這個動作讓兩人靠得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程墨低頭看著她,眼神變得深邃:曼姨,您知道嗎有時候我覺得您比任何人都瞭解我。
趙曼的心跳加速,她應該後退,卻像被施了定身術般無法動彈。
當程墨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頰時,她閉上了眼睛。
媽曼姨你們在哪程煜的聲音從畫廊前台傳來,驚醒了幾乎要越界的兩人。
趙曼猛地後退,整理著並不淩亂的衣襟:我們在這裡!
程煜推門進來,看見母親緋紅的臉頰和程墨不自然的表情,疑惑地問:你們在乾嘛
在討論程墨的新作品,趙曼強裝鎮定,你怎麼來了
爸讓我來接您吃飯,他訂了餐廳。程煜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顯然不太相信這個解釋。
從那天起,趙曼和程墨之間多了一種微妙的張力。
每次眼神交彙,每次不經意的觸碰,都會讓趙曼心跳加速,也讓負罪感更深一分。她知道這是錯的,卻無法控製自己被那個年輕、充滿朝氣的靈魂吸引。
而這一切,都在程建明宣佈搬家計劃時達到了爆發點。
同一時刻,趙曼家中也上演著類似的一幕。李建國收到了深圳一家公司的橄欖枝,薪資翻倍,職位晉升。
這麼好的機會,你冇理由反對吧李建國對趙曼說。
趙曼擺弄著窗簾的流蘇,不敢看丈夫的眼睛:我的畫廊剛有起色,程煜也馬上要申請大學了...
深圳的藝術市場更大!程煜可以申請深圳的學校。李建國走到她麵前,曼曼,你最近很奇怪。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趙曼的心猛地一跳。
當她站在他身旁指導時,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鬆節油和青春的氣息。那一刻,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話。
能有什麼事她強裝鎮定,隻是覺得搬家太突然了。
第二天,林薇和趙曼相約喝咖啡。在常去的那家咖啡館的角落裡,兩人相對無言良久。
程煜昨天問我,如果你們真搬去上海,他能不能寒暑假去看你們。趙曼最終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林薇的握緊了茶杯:程墨說,就算用剪刀架脖子上他也不去上海。
兩人目光相遇,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掙紮與恐慌。
我們到底怎麼了趙曼哽嚥著問,。
我怎麼會對程墨產生這種感情他幾乎是我看著長大的...
林薇握住閨蜜的手,發現兩人的手同樣冰涼顫抖:我也是每次程煜來問我數學題,我都不敢看他眼睛。他越長越像他爸爸年輕時候,可是又有什麼不一樣。
趙曼突然抽回手,臉色蒼白:我們不能這樣。這是錯的,而且太荒唐了。
我知道,林薇閉上眼睛。但我控製不了自己的心。
她們約定互相監督,努力恢複正常。
但這個決心在週末就被打破了,程建明提前回家,正好遇見程煜來請教數學問題。林薇與程煜坐在書房的地板上,周圍散落著草稿紙,兩人靠得有些近,聽到開門聲時慌忙分開的距離和臉上的紅暈冇能逃過程建明的眼睛。
當晚,程建明直接質問妻子:你和趙曼兒子怎麼回事
林薇驚慌失措:什麼怎麼回事他隻是來問數學題!
問數學題需要靠那麼近他看你那眼神不對勁,你也是!程建明突然想起什麼,你是不是日記裡寫的那個C.Y就是他
林薇臉色煞白。她有一本帶鎖的日記,但程建明顯然找到了鑰匙。她不知道的是,同一天,李建國偶然看到趙曼的手機。
她正在整理照片,有一整個相冊收藏著程墨的畫作和照片,最新一張是上週程墨來家裡時,她偷偷拍的少年低頭喝水的側臉。
兩個家庭同時爆發地震。
變態!不知羞恥!程建明撕碎了日記本。
那是我最好朋友的兒子!你看著他長大的!
林薇蒼白著臉卻毫不退縮:我們什麼都冇做!
心裡想想就夠了!你還想怎麼樣程建明摔門而出。
另一邊,李建國把手機摔在趙曼麵前: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存著程墨這麼多照片最新這張明顯是偷拍的!
趙曼淚流滿麵:我承認我不該有這種感情,但我們之間什麼都冇有!
你還想有什麼李建國冷笑,幸好我們要搬去深圳了,你再也見不到那小子!
我不去深圳!趙曼突然堅定起來。
我和程煜留在這裡。
程建明和李建國幾乎同時做出了決定,他們各自前往上海和深圳任職,留給妻子冷靜期。
但內心深處,兩人都明白,婚姻已經出現了無法彌補的裂痕。
九月,大學開學,程墨和程煜都選擇了本地的學校,方便住在家裡。兩個破碎的家庭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共存模式。
十月的某個雨夜,林薇發高燒。程建明在外地,她隻好打電話給趙曼。來照顧她的不僅是趙曼,還有程煜。
程墨去寫生了,今晚回不來,我就把程煜帶過來了,多個幫手。趙曼解釋道。
程煜自然地伸手探林薇的額頭,手心的溫度讓她戰栗。阿姨,您燒得不輕。他皺眉,那雙酷似趙曼的眼睛裡盛滿擔憂。
那晚,趙曼睡在客房,程煜堅持在林薇臥室的沙發上守夜。半夜,林薇醒來,看見程煜在窗邊的小燈下看書,側臉輪廓在昏黃光線下格外深邃。
阿姨,要喝水嗎他立刻察覺她的動靜,端來溫水,扶她坐起。他的手臂強壯有力,身上的氣息乾淨溫暖。林薇靠在他懷中,一時捨不得離開。
謝謝您,程煜。她輕聲說。
程煜冇有立刻鬆開她:林阿姨,我從初中開始就特彆喜歡您。您和我媽不一樣,總是那麼溫柔安靜。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彷彿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林薇抬頭,正好迎上他熾熱的目光。兩人的臉靠得太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程煜,我們不能。她微弱地抗議,但當他低頭吻她時,她冇有拒絕。
同一時刻,趙曼並未睡著。她悄悄站在虛掩的門外,目睹了這一切。奇怪的是,她冇有感到憤怒,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現在她不必獨自揹負這罪惡的秘密了。
第二天,林薇羞愧難當,向趙曼坦白了一切。出乎意料的是,趙曼握住了她的手。
我也該坦白上週程墨來畫廊幫我布展,那天下雨,我們在休息室裡接吻了。
兩個女人麵麵相覷,既震驚又莫名感到解脫。
我們真的瘋了。林薇喃喃道。
或許這就是命中註定。趙曼苦笑。
十一月,程建明回家休假,敏銳地察覺到妻子與以往不同。
她不再挽留他,甚至在他試圖親密時明顯迴避。更讓他注意的是,趙曼和程煜來家裡的頻率高得不正常,而每次程煜在場,林薇總是格外注意打扮。
終於,在離開前夜,程建明直接問兒子:你媽和程煜怎麼回事
程墨眼神閃爍:爸,也許你應該和媽好好談談。
程建明於是與林薇進行了最後一次坦誠的談話。林薇冇有全盤托出,但承認了自己對程煜的特殊感情。
所以這就是你反對搬家的真正原因。程建明苦笑。
我真傻,居然冇早點發現。
對不起,建明。但我真的控製不了這種感情。
程建明第二天就返回了上海。一週後,他寄來了離婚協議。
無獨有偶,李建國也提出了離婚,他在趙曼的平板電腦上發現了她與程墨的聊天記錄,雖然內容並無越矩,但語氣親昵得超出正常範圍。
離婚手續辦得出奇地快。
來年春天,兩對母子終於獲得了所謂的自由。
四月份一個溫暖的午後,程墨和程煜相繼回家宣佈好訊息,人都獲得了暑期實習機會。程建明和李建國照例寄來了生活費,但人都未露麵。
那天晚上,四人一起吃了頓飯。飯後,程煜自然地幫林薇收拾廚房,程墨則和趙曼在陽台討論新買的畫作。某種默契在空氣中流轉,無需言明。
深夜,程煜送喝醉的趙曼回家後,返回來接林薇。程墨已經睡下,客廳裡隻剩下林薇一人。
阿姨,我...程煜剛開口,就被林薇用手指按住了嘴唇。
彆說話,她輕聲道,然後踮腳吻了他。這一次,冇有猶豫,冇有負罪感,隻有積壓已久的渴望爆發。
與此同時,程墨因口渴醒來,發現家裡空無一人。他猜到母親可能在趙曼家,便步行前往。趙家客廳亮著暖黃的燈光,他推門進去,看見趙曼獨自靠在沙發上,臉上有淚痕。
曼姨他輕聲喚道。
趙曼抬頭,眼中閃過複雜情緒:程墨,我剛剛看到你媽媽和程煜了。
程墨沉默片刻,走到她麵前蹲下:那你為什麼哭
因為我知道我們也完了。這種錯誤的關係不可能持續...
程墨握住她的手:如果我們都已經離婚了,還是錯誤嗎
趙曼怔怔地看著他,少年——不,已經是青年——的眼神堅定而溫柔。當他吻她時,她放棄了最後一絲抵抗。
那一夜,兩段禁忌之戀終於衝破了所有枷鎖。
接下來的半年彷彿是偷來的時光。
四人形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共居模式:週末,程煜會住在林家,程墨則住在趙家。他們甚至一起短途旅行,對外以兩個單親母親和兒子解釋,關起門來卻是兩對秘密戀人。
林薇從未如此快樂過,也從未如此恐懼。每次與程煜牽手散步,每次看到他年輕的笑容,她都會想起這美好隨時可能結束。程煜畢竟才十九歲,大學裡多的是同齡女孩。而她已經四十三了,眼角有了細紋,體力也不如從前。
她的恐懼在程煜大三開學後成真。十月的一個週五,程煜冇有照常回來。他發來簡訊說有個重要的團隊項目需要加班。但直覺告訴林薇,事情冇那麼簡單。
週六早晨,她忍不住開車去學校找他。在校園咖啡廳外,她看到了令她心碎的一幕:程煜和一個短髮女孩坐在一起,女孩正笑著喂他吃蛋糕,他自然地攬著女孩的腰,低頭吻了她的額頭。
林薇倉皇逃離,回家後大病一場。
週末程煜回家時,坦然承認了戀情:她是我同學,叫小雨。我們交往一個月了。
趙曼和程墨都在場,四人陷入尷尬的沉默。
所以呢最終程墨開口,你打算怎麼辦
程煜歎氣:我知道我們有過特彆的時間,但我想要正常的關係,結婚生子。
林薇強忍淚水:你說過你愛我。
我是愛您,林阿姨,但那不是能夠永遠持續的愛。程煜語氣溫柔卻堅定。
您永遠是我重要的家人,但小雨我想和她共度餘生。
更讓林薇崩潰的是,程煜接著說:而且,小雨她懷孕了。我們已經決定留下這個孩子。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擊碎了林薇最後的希望。
她眼前一黑,幾乎暈厥。
與此同時,程墨也宣佈了他將去法國交換學習一年的計劃,並且在那裡認識了一個法國女孩。
我們很合得來,也許等我回來的時候,會帶她一起。程墨說,避免與趙曼眼神接觸。
雙重打擊讓兩個女人陷入深深的絕望。
那天晚上,林薇獨自在陽台喝酒,趙曼默默走來坐在她身邊。
我們一開始就知道這不會長久,不是嗎趙曼輕聲說,手中也拿著一杯酒,他們才二十歲,總有一天會遇到同齡人。
月光下,兩箇中年女人相顧無言。
她們曾經以為掙脫道德束縛就能獲得幸福,最終卻發現這段非常規關係依然逃不過現實的規律。
悲劇在深夜降臨。
酩酊大醉的林薇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哭著說:我什麼都冇有了建明離開了我,現在程煜也要走了。她突然衝向欄杆,不如就這樣結束吧。
趙曼急忙上前拉住她:彆做傻事!我們還有彼此啊!
在拉扯中,趙曼腳下一滑,反而自己越過了欄杆。林
薇驚慌中試圖抓住她,卻隻扯下了一截袖子。
曼曼!林薇的尖叫劃破夜空。
趙曼從三樓陽台墜落,重重摔在花園的石板路上。當救護車趕到時,她已經冇有了呼吸。
程煜和程墨匆忙趕回。看到母親的屍體,程煜徹底崩潰。
他轉向林薇,眼中充滿仇恨: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勾引我,如果不是這畸形的關係,我媽不會死!
林薇麵無血色,無法反駁。
趙曼的葬禮在一個陰雨綿綿的日子舉行。
程煜在整個儀式中都冇有看林薇一眼,當林薇試圖接近時,他冷冷地說:請離我遠點,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程墨同樣冷漠,他對林薇說:您毀了兩個家庭,林阿姨。我希望您餘生都能記住這一點。
葬禮結束後,程煜徹底切斷了與林薇的聯絡,甚至搬到了小雨的家中居住。
林薇嘗試聯絡他多次,都被無情拒絕。
更糟糕的是,趙曼的死引起了媒體的注意。不
知誰走漏了風聲,兩個家庭的故事被小報記者挖掘出來,寫成了一篇題為《禁忌之戀:兩閨蜜與對方兒子的不倫戀情》的報道,在當地引起軒然大波。
所有相關的人都成了眾矢之的。
程煜和程墨的校園生活被徹底打亂,同學們對他們指指點點,社交媒體上充斥著對他們的謾罵和嘲笑。
程煜的未婚妻小雨承受不住壓力,在懷孕五個月時流產,隨後離開了程煜。我受不了這種生活,每個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她臨走時說,你和你的家庭太複雜了,我無法麵對。
程墨的法國交換項目因為道德問題被取消,他的法國女友在瞭解真相後也離他而去。
這太瘋狂了,我需要遠離這一切,她在分手信中寫道,你們的家庭關係讓我感到恐懼。
程煜整日借酒消愁,一天深夜,他在醉酒駕駛時發生嚴重車禍,雙腿重傷不得不截肢。從此隻能在輪椅上度過餘生。
程墨的繪畫事業徹底毀滅,冇有畫廊願意展出道德敗壞的藝術家的作品。
他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數次自殺未遂,最終住進了精神療養院。
在一個飄雪的冬日,程煜給林薇發來一條簡訊:您滿意了嗎我現在一無所有,失去了母親,失去了孩子,失去了雙腿,這都是我們的罪孽帶來的報應。
同日,林薇收到了精神療養院的電話,告知程墨再次試圖自殺,情況危急。
那天晚上,林薇獨自一人坐在黑暗中,手中拿著與趙曼年輕時的合影。照片上的兩個少女笑得燦爛無憂,對未來充滿期待。
曼曼,對不起。我們都付出了代價。她喃喃自語,淚水滴落在相框玻璃上。
第二天清晨,保潔員發現林薇躺在浴缸中,手腕上有深深的割痕,身邊散落著安眠藥瓶和幾個空酒瓶。
桌上留著一封簡短的信:
所有的罪孽終有報應。我害死了最好的朋友,毀了兩個家庭,也毀掉了兩個年輕人的一生。我不求原諒,隻願我的死能終結這一切痛苦。請將我與曼曼葬在一起,那是我唯一配得去的歸宿。
林薇的葬禮隻有寥寥數人蔘加。程建明默默地處理了後事,按照遺願將林薇與趙曼合葬在一處。
程煜坐著輪椅出席了葬禮,整個人消瘦憔悴,眼中再無往日光彩。他在墓前呆坐整日,直到夜幕降臨才被父親推走。
程墨從療養院發來一束白花,附卡上寫著:仇恨已經結束,願靈魂安息。冇有落款。
兩個曾經親密的家庭就這樣支離破碎。
程建明和李建國都冇有再婚,他們承擔起了照顧殘疾兒子和精神崩潰的兒子的責任。
程煜終身未再娶,依靠寫作度日,出版了一本名為《贖罪》的小說,隱晦地講述了這段往事,但銷量慘淡。
他每年清明都會獨自搖著輪椅來到墓前,一坐就是整天。
程墨在療養院度過了十年後勉強出院,但再也無法拿起畫筆。
他成了一個小書店的店員,沉默寡言,從不與人交往。
每年清明,總有人看到程建明和李建國分彆來到墓前,放下鮮花後悄然離去。
他們從不同時出現,也從不交流。
那座合葬的墓碑上簡單刻著兩個名字和生卒年月,冇有輓聯,冇有稱謂。
而在不遠處,城市的另一個角落,兩個年輕男子以各自的方式繼續著被詛咒的人生。
雪花年複一年地落下,所有的愛恨情仇都成為了永恒的沉默,隻有輪椅的車轍和孤獨的腳步,在雪地上留下短暫的痕跡,旋即又被新雪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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