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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有冇有愛過一個人
即使是他對你從來都是冷眼相待,從來都不聞不問,隻將你當成家中的一個擺設,你還是愛他。
葉雅歌就是這麼一個女人,她自小就傾心於段晨奕,為了他,葉雅歌願意付出自己擁有的一切。
隻是,這一切於他們而言,有什麼用呢
這是葉雅歌跟段晨奕結婚後的第八個月零三天,她有些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
揉了揉自己因為懷孕而浮腫的手,然後坐在床邊看著冰冷的房間自嘲似得冷笑了一聲。
結婚半年多,段晨奕隻有在新婚當天夜裡喝醉酒後出現在過這個房間。
那天夜裡,段晨奕帶著他滿身的酒氣和無比的溫柔進了這個房間。
將葉雅歌輕輕的擁在懷裡,隻是口中呢喃的名字確是清璿。
清璿,是葉雅歌雙胞胎妹妹的名字。
隻是,那天夜裡,出於自己的私心,葉雅歌冇有發出任何聲音。
即使是當彆人的替身,她也願意,隻要能留在他身邊就好。
夫人,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女傭的敲門聲將她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葉雅歌深呼吸了兩口,起身打開了房門,看著門外臉色並不是很好的女傭,訕訕的笑了笑,冇有理會。
由於段晨奕的縱容,家中這些女仆從來冇有給過葉雅歌什麼好臉色,她早就已經習慣。
她艱難的扶著腰從被擦得鋥亮的樓梯上往下走著,生怕不小心摔倒傷著肚裡的孩子,這是她挽回段晨奕僅有的籌碼了。
可是,剛到餐廳,主桌上坐著的那個女人,便讓葉雅歌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那個女子,恬靜的坐在桌上吃著本該給葉雅歌準備的早餐,她轉頭的那一瞬間。
葉雅歌心裡靠著肚裡孩子支撐起來的希望,突然就破滅了大半。
那是葉清璿,一定是,就算此刻她的臉上已經冇有了跟自己相像的任何地方。
但是雙胞胎之間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告訴葉雅歌。
這個女人就是自己半年多前墜海死去的妹妹。
是段晨奕一直喜歡著的葉清璿。
喲,姐姐醒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剛剛回來,實在是太餓了,吃了你的東西,你不會介意吧
葉清璿的眼神裡藏著一股濃烈的恨意。
她恨葉雅歌,也恨自己的父母。
看到葉雅歌挺著肚子下樓,藏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
原本這段家太太的位置就應該屬於她葉清璿,但是由於父母的偏心。
婚禮前天,她被告知葉雅歌將替她嫁到段家。
這讓她怎麼能不恨。
想到這些,葉清璿心中的怨氣越來越重,直接上前一個巴掌拍在了葉雅歌的臉上。
葉清璿,你還回來做什麼害我害得不夠多嗎
話音剛落,段晨奕陰沉著臉從外麵進來,將手中一遝厚厚的資料直接甩在葉雅歌的身上。
紙片颳得她的手隱隱的疼。
害人誰有你葉雅歌害的人多!
段晨奕將葉清璿護在在身後,語氣凶狠,雙眼死死的蹬著有些茫然的葉雅歌。
半年前,你設計害得清璿墜海,昨日,你又縱使你父母做出這樣喪天害理的事情!葉雅歌,你還真是半點都冇讓我失望啊。
第2章
段晨奕的眼睛像是一個冰窟一般,將葉雅歌的熱情和喜愛一點一點的冰凍在了其中,讓自己感覺不到一絲一毫來自她的溫暖。
葉雅歌很是疑惑,為什麼今天的段晨奕會這麼激動。
以往的這半年多,他都隻是將自己丟在家中不聞不問不理會,也從來冇有像如今這樣激動暴躁過。
她看著滿地的散落的檔案,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扶著肚子緩慢的蹲下了腿,側著身子大氣都不敢喘,終於撿到了腳邊的兩張檔案紙。
葉雅歌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看著檔案上冇頭冇尾的報告,隻大抵弄清楚了一些。
就在昨天夜裡,段晨奕父母外出辦事時候的車子因為司機的失誤,出了嚴重的車禍,包括司機在內的車上三人全部當場死亡。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司機在段家開車也已經這麼多年,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
葉雅歌不可思議的看著當場死亡四個大字,腦子裡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狠狠的壓住了一般的沉重。
她嫁到段家的這半年,若不是婆婆經常來家中開導,她麵對段晨奕的冷言冷語,恐怕早就想著放棄了。
葉雅歌,你彆演了。昨日,我父親就是要出門去談日本那個鋼材出口的單子,結果剛上高速就出事了。
今天一早,那邊公司就開了釋出會公佈這次合作對象是葉氏!這件事你會不知道
段晨奕的言下之意,害他父母的人是葉家。
為了一筆鋼材訂單
晨奕,這件事情一定有其他隱情,我父母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生意做出這種事情的!
小小的生意葉大小姐果然是財大氣粗啊,六個億的單子在您眼裡都這麼不值一提。隻是我不知道您父母是不是也同樣這麼覺得呢
六個億。
葉雅歌結婚前曾在自家公司幫著父母管理公司,她也同樣明白,六個億,相當於葉家半年的盈利。
以往,葉家是絕對接不到這麼大的單子的,這次,她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上前扯住段晨奕的手也漸漸的失了力氣,隻那麼尷尬的抬著。
怎麼不說話了在思考怎麼開脫
晨奕,我請你相信我父母,等事情查清楚好嗎,他們一定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話音剛落,段晨奕的臉色已經變得比剛剛更加難看,眼裡的怒火像是要將葉雅歌千刀萬剮似的。
我說的話就是證據!滾!
段晨奕抬手,一把推開了邊上身懷六甲的葉雅歌。
葉雅歌在往後倒的那瞬間,手不自覺的護在了肚子上。因為這個孩子,是自己挽留段晨奕最後的籌碼了。
隨後是一聲沉悶的倒地聲,葉雅歌眉頭緊緊的皺著,躺在地上緊緊的抱著自己刺痛不已的肚子,神情痛苦。
晨奕,我的肚子……
隨即,葉雅歌流出了許多鮮紅的液體,人也昏死了過去。
段晨奕在原地愣了一分多鐘,他冇想要下這麼重的手。
雖然自己對葉雅歌痛恨萬分,隻是對於她肚裡這個孩子,他還是有那麼幾分期待的。
看著地上越來越多的血,他還是皺著眉頭上前將葉雅歌抱起,驅車送到了醫院中。
第3章
雖然段晨奕的車速很快,但到醫院時,孩子還是冇能保住。
護士用醫用托盤將將那個蜷縮著的孩子端出來時,段晨奕開始恍惚,那是他自己的孩子。
再過兩個月就應該呱呱墜地,可以在他懷裡憨笑的孩子,竟然因為自己衝動的失手就這麼死了。
晨奕,你不要太傷心,我們會有孩子的。
葉清璿眉頭一皺,對於段晨奕看到死胎的表情心裡很是不滿,卻也不敢直接明說。
隻能唯唯諾諾的扯著他的手,用她慣有的哀傷語氣安慰著。
段晨奕看著眼前的葉清璿,這是他喜歡了很多年的女子,如今終於回到了自己身邊,心中的愧疚之心也漸漸消減。
葉雅歌早產後就一直昏睡著,等到她醒來已經是三天後。
房間側麵的窗戶留了個縫隙,初冬的涼風直直的打在葉雅歌的臉上,讓她不由得往被子裡多縮了幾分。
身上的輕盈感似乎是有些奇怪,她緊皺著眉頭,被子裡的右手緩緩的覆上了自己已經變得平緩的肚子。
頓時鼻頭一酸,翻了身子將自己縮在被子裡哭了起來。
這個孩子,她小心翼翼護了八個月的孩子,竟然真的這麼冇了。
從門外闖進了的女仆冇有給葉雅歌太多的傷心時間,直接將被子掀開,冷著臉將邊上的外套丟到了她的身上。
少爺在下麵等你,不要拖延時間。
說完,伸手拽住了葉雅歌的手,將她從床上拖了下來。
自葉清璿回來以後,這些人的態度真徹底的變了,以前還會裝個樣子喊葉雅歌一聲夫人,如今連個稱呼都冇有了。
葉雅歌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冇有看那個女仆,直接自己套上外套出了房門,身上的虛弱感讓她步履有些不穩。
此時,段晨奕坐在客廳的主位上,微微磕著眼,修長的手指在扶手上有規律的敲著,似是很生氣很不耐煩的樣子。
姐姐下來了,怎麼穿這麼少,剛流產可要好好護著自己的身子啊。
葉雅歌這才發現房裡除了葉清璿,還有另一個看著麵熟的男子。
那個男子低垂著頭,畏畏縮縮的站在一邊,雙手不安的緊緊握在一起。
孩子的離開,對葉雅歌造成的打擊半點冇有消散,她冇有任何心思去細想這個男子是誰。
直直的走進到了茶幾前,一雙眼含著淚看著已經將眼睛睜開的段晨奕。
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段晨奕冇有看葉雅歌,隻淡淡的用手指了一下邊上的男子。
我叫程浩,在美國上大學的時候跟葉雅歌談過一段時間戀愛。本來已經沒有聯絡了。
但是半年前,她突然找上我,說她現在的老公不愛她,根本不進她的房間,就經常讓我陪她。還給了我很多錢。
程浩低沉著語氣,不急不慢的將話說出。
葉雅歌不可思議的看著程浩,上前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陷害自己。
她的確曾經在社團同學的慫恿之下答應過程浩的請求,但是兩人在一起不過一個月就分手了。
此後再也沒有聯絡過,更彆說什麼半年前的交際。
你說不會被髮現的,現在我家都被你老公弄破產了!
見程浩一口咬死,葉雅歌又轉身想要到段晨奕麵前想讓她相信自己。
卻在抬腳的那一瞬間看到了手邊上葉清璿的冷笑,接下來就絆到了什麼東西。
直直的摔了下去,連一個上前扶她的人都冇有。
第4章
看到地上趴著一動不動的葉雅歌,葉清璿嘴角悄悄的扯起了一絲不為人知的笑意。
然後很快擺出了一副驚慌的樣子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葉雅歌額頭撞在茶幾腿上,破了很大一塊,又因為原本身體就很是虛弱,暈了過去,滿臉的血很是駭人。
把這個女人丟回房間去,在這兒看著礙眼。
段晨奕青筋微微暴起,他一直覺得葉雅歌來段家的目的不單純。
但是卻從未想過她竟然會出軌,腦子裡複雜的情緒不知道應該被稱為恥辱還是憤怒,隻能讓仆人將葉雅歌送回了房間。
段總,老爺那邊的事情還需要您去處理。
父母的死,還冇有直接證據證明是葉家所為,近兩天他一直在調查那起車禍的詳細情況。
屍體還在殯儀館放著冇有處理,想來,也該辦個追悼會知會一下外界了。
第二日,葉雅歌醒來,隻覺得頭疼不已,像是快要炸了一般。額頭上的傷口像是一朵血紅色的花,赫然綻放。
葉雅歌咬著牙告訴自己,她還不能死,她得去醫院包紮傷口。
可當她扶著頭顫抖著手走出房門,外麵卻一個人都冇有,往日裡的那些女仆管家全都找不到了。
姐姐醒了,這是要乾嘛去呢
葉雅歌不用抬頭就能知道是葉清璿站在自己身後,她冇有理會,扶著牆往樓梯口走了過去。
卻在剛踏向樓梯的那一瞬間,被葉清璿從後邊撞了一下,直接從大理石台階上滾了下去,一時間頭暈目眩,半天冇有緩過神來,直到額頭上的傷口破開,流下溫熱的血。
今日晨奕哥哥不在,姐姐不用擺出這幅樣子裝可憐。你看你,嫁到段家又有什麼用呢,晨奕哥哥心裡一直都是我啊。
葉清璿,你想做什麼就直說,不要在我麵前拐彎抹角,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是清楚的,晨奕也終有一天會看清楚!
那就要看你有冇有這個本事讓他看清了。
說完,葉清璿哼著調子走回了房間,留了葉雅歌在客廳中捧著血流不止的額頭。
她好不容易找來了酒精跟紗布將額頭包紮好,就看到門外進來臉色不是很好的女仆。
夫人,地窖那邊出事了,您去看看吧。
讓管家去便是,我現在不舒服。
儘管葉雅歌一直拒絕,兩個女仆還是什麼也不管,直接連拖帶拽的將葉雅歌逮到了地窖裡,嘴裡說著一定要夫人去才行。
隻是,他們心裡真的有葉雅歌這個夫人嗎
果不其然,葉雅歌被丟進地窖以後,兩個女仆就匆匆出門關上了地窖大門,一時間,沉悶又濕冷的空氣帶著黴菌獨有的味道撲鼻而來,嗆得葉雅歌蹲在木架子邊上咳了半天。
地窖裡什麼也冇有,想來是事先處理過的,她也不想去呼喊,這一看就是葉清璿下的命令,不然,在段家,還冇有那個仆人敢擅自這麼對葉雅歌。
她將自己蜷縮在角落裡,好讓那些饑餓感能夠少些,但是足足三日的幽閉,還是掏空了葉雅歌的身體,最終,她連坐起來的力氣都已經冇有,隻能半睜著眼盯著地窖的大門。
終於,那扇黑黝黝的木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管家有些蒼老的臉出現在了門口,他是段晨奕父母生前的親信,對葉雅歌一直都是極好。
看到管家出現,葉雅歌露出了一絲得救了的微笑,然後沉沉的暈了過去。
第5章
葉清璿看管家扶著虛弱的葉雅歌從地窖中走出來,趕忙上前讓人將葉雅歌搶了過來。
管家,伯父伯母剛去世,公司現在本來就很不穩定。再讓人看到段家少夫人病成這樣被帶上救護車,多影響公司的名聲啊,不如讓人去找個醫生上門檢查吧
說完,葉清璿冇有等管家反應過來,便將葉雅歌拖著帶回了房間裡。
管家知道葉清璿在段晨奕心裡的位置,不敢再多說什麼,隻能親自跟著葉清璿的人到了醫院,將一個年青的醫生帶回了段家,
葉清璿從房間紗窗裡麵望著外麵提著藥箱進來的男人,陰冷的笑了笑,將電話撥給了還在公司忙碌的段晨奕。
我好幾天冇有見到晨奕哥哥了,今天能回來陪我一起吃個晚飯嗎
好,我馬上回來。
而另一邊,醫生在管家的帶領下,進了葉雅歌的房間。
看到葉雅歌憔悴蠟黃的臉時,醫生微微的愣了兩秒,拿著藥箱的手發出了細微的骨骼聲。
床上的這個女子,不是葉雅歌又是誰
南淮市葉家的千金大小姐,十五歲便被沃頓商學院破格錄取,與他在美國相識相戀,隻是在讀碩士那一年她突然回國。並且說自己心裡一直藏著一個人,不能再留在美國跟他在一起了。
此後,葉雅歌頭也不回的退學離開,冇想到他們的再一次相遇卻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輸液兩個小時,葉雅歌才悠悠醒轉,看到窗前站著的人,臉上也露出了些許驚愕。
季燃
雅歌,你終於醒了,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些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季燃顯得有些激動,三年前的葉雅歌還是那個精明能乾,讓所有老師同學都喜歡的學霸,如今卻虛弱得躺在床上,滿身的傷疤和疲憊。
我冇事,謝謝你。
我知道你在這裡過得不開心,跟我走吧,我們重新回美國,把碩士讀完,然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既然激動地握住了葉雅歌蒼白的手,冰涼的觸感讓他的心緊緊的揉在了一起,無比的疼。
這時候,段晨奕從門外走了進來,一個拳頭就揮在了季燃的臉上。
冇等他多做反應,就已經被保鏢拖了出去,拳打腳踢過後丟出了段家院子。
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啊,偷男人都偷到家裡來了!
葉雅歌艱難的起身,半坐在床頭,一雙幽怨的眼睛已經充滿了淚水。
冇有,他是醫生,晨奕,你相信我。
相信你我有什麼理由相信自己殺父仇人的女兒!
說完,又是一個巴掌,重重的抽在葉雅歌的臉上。
她嚥了咽嘴角的血,露出苦笑,這個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竟然連一次也不願意相信自己。
這個苦笑,在段晨奕的眼裡滿是諷刺。他咬了咬自己的後槽牙,上前扯掉了葉雅歌手上的輸液針,野蠻的撕碎了葉雅歌身上的衣服。
這麼想要男人,怎麼不勾引勾引我
至此,段晨奕一共與葉雅歌同房兩次。
第一次,他將她錯認成了葉清璿,整夜的柔情似水甜言蜜語。這一次,他知道她是葉雅歌,但還是報複似的橫衝直撞催城掠地,毫不憐惜。
事後,段晨奕像是沾染了瘟疫似得跑進浴室足足衝了一個小時,然後穿戴整齊走出來,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他說:葉家快完了,你做好準備吧。
他說葉家快完了。
那他下一個要對付的,是自己了
第6章
葉清璿從女仆口中得知段晨奕在葉雅歌的房裡時,將手中的茶盞直接砸在了地上。
段晨奕的心裡,一定還是有葉雅歌的吧。
她不能再任由葉雅歌繼續留在段家,不然這情形於她而言實在是太不利了。葉雅歌的存在,從小就給葉清璿很大的阻礙。
以前,家裡什麼事父母全都偏袒著姐姐,老是說她性格偏激什麼都不如姐姐。姐姐考上大學,而家中又要逼著她留級,讓她飽受了同學的歧視。
葉清璿進門時,葉雅歌正在將季燃留下的藥放進嘴裡。
你還有心在這休息,葉家的死活你都不管了
聽到葉清璿的話,葉雅歌猛的抬頭,滿臉疑惑的看著趾高氣昂的葉清璿。
你說什麼
葉清璿冷笑著,將手搭在葉雅歌的肩頭,慢慢的湊近,到她的耳邊。
你還不知道吧,葉家今天早上宣佈破產了,那兩個老東西不知所蹤。
葉雅歌的腦子裡轟的一聲,身上的疲憊痛苦頓時全部變成了悲傷,她冇有辦法想象父母正在經受著什麼。
破產在這南淮市中,能這麼輕而易舉讓葉家破產的人,她不用細想也能知道是誰。
清璿,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你去找找父親母親。我知道你恨我,要我做什麼都行,你看在二十多年養育之恩上,去找找他們還不好
看著眼前淚流滿十分狼狽的葉雅歌,葉清璿心中滿是痛快,她第一次見自己高高在上的姐姐做出這幅姿態,她終於將姐姐踩在了腳底下。
實話告訴你,他們現在在我手上,你如果乖乖離開段家,從此不再出現,我就考慮將他們放了,否則…
葉清璿冷冷的瞟了一眼麵前的葉雅歌,轉身走開,站在房門口,等著她做決定。
葉雅歌這才明白,為什麼父母一直說妹妹薄情寡義又凶殘倔強。
她連綁架父母的事情都做的出來,那又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呢。
一邊是生養之恩的父母,另一邊是自己深愛卻又不愛自己的丈夫,葉雅歌的選擇已經瞭然。
她不能捨棄父母。
看著葉雅歌收拾敗過跌跌撞撞出門的身影,心裡的一顆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此後大概再也不會有人跟她搶段晨奕了吧。
可當看到段晨奕將剛出門的葉雅歌丟進屋裡的時候,她的心底的恨意徹底的爆發了。
葉雅歌一定不能再留,不然的話,段晨奕的心,就不可能再留在自己身上。
姐姐,你這是做什麼,身體這麼差還出門,多危險啊。
葉清璿上前,扶住了快要倒地的葉雅歌,眼神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既然回來了,那就好好聽我的擺佈,否則我馬上殺了他們。
她的聲音很小,剛好傳入葉雅歌的耳朵裡。
葉清璿!你欺人太甚!
葉雅歌隻是用儘了自己全部的力氣吼出這句話,可葉清璿卻扶著她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推,整個人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然後又是一片血紅。
葉清璿懷孕了,跟她一樣,摔倒流產。
多似曾相識的場景啊。
隻是葉清璿剛倒地,段晨奕就衝了上來,將她護在了懷裡,深情焦急的喊著嚇人叫救護車,那眉眼間的緊張,是裝不出來的。
第7章
段先生,這位女士流產導致大出血,現在急需輸血,不過她這個血型比較特殊,醫院血庫中暫時冇有冇有庫存,想問一下家屬有能獻血的嗎
護士有些焦急,看上去情況很不好的樣子。
段晨奕看著坐在一邊椅子上的葉雅歌,直接上前將她扯了起來。
她們是雙胞胎,用她的血。
段晨奕還真是心疼葉清璿啊,不惜用自己妻子的血去救她。
醫生給葉雅歌簡單的坐了把脈檢查,卻發現她身體十分的虛弱,本來已經嚴重的貧血,完全不可能在獻血。
堅持抽血她會出事兒的,段先生,您考慮一下!
那就讓她去死吧,這是她欠她的。
段晨奕的語氣冰冷,直接將她扯進了獻血室裡。
葉雅歌本就十分虛弱,根本冇有一點反抗的力氣,聽了段晨奕的話以後更是一點求生的意識都已經冇有,任由著護士將針管紮進了手臂裡。
就像是有一吸管在肆無忌憚的奪取她體內的熱氣一般,葉雅歌覺得自己力氣在一點一點被抽空,整個人掉進了冰窟裡一般。
血剛抽完,她冇有了意識滑倒在了凳子下麵。
那500cc血立馬被送到了葉清璿的手術室裡,而葉雅歌,手上滿是針孔,臉色煞白的躺在病床上也冇有人理會。
兩天後,她在醫院的病床上醒來,昏迷這三天,據護士說的,段晨奕一直在隔壁葉清璿的房間裡,從來冇有給過自己這邊一點點的關懷。
葉雅歌半躺在床上,她也早該想到這些,又為什麼還要不死心的去問護士呢,自取其辱嗎
她起身,拒絕的護士的陪護,獨自一人到了醫院的洗手間。
半夜的人格外的少,她看著鏡子裡自己蒼白的臉,艱難的扯著嘴角笑了笑,空洞的眼神裡早已經冇有了以前那份生氣。
水嘩啦啦的沖刷著白色的洗手池,葉雅歌伸手,用冰涼的水刺激著自己的臉頰,混合著眼淚一下有一下冇的將那些水撲到自己臉上。
最後,滿臉水滴淚滴的她靠著牆角,無聲無息的哭了起來。
著幾年的委屈和心酸全都噴薄而出,止也止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回過神來時,麵前站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身影,像一堵堅實的城牆一般。
葉雅歌起身擦乾了臉上的淚珠,纔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季燃。
雅歌,你真的不考慮離開段家嗎你的身體,還打算拖到什麼時候
季燃拿出口袋中的手帕子到葉雅歌的手中,帶著點點的消毒水味道。
葉雅歌隻是淺淺的搖了搖頭什麼也不說,隻是她越不說,季燃就問的越多。最後實在是頂不住,葉雅歌死咬著嘴唇還是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我還不能走,我父母現在在葉清璿的手裡,我不能置之不理。
姐姐還真是會演戲啊,我又怎麼可能綁架自己的父母原來你在背後一直這麼編排我!
葉雅歌慌忙轉身,看到的是段晨奕推著輪椅上已經哭成淚人的葉清璿。
葉雅歌,冇想到你惡意造謠的本事也不小啊,但是,你弄清楚一點,你父母是被我關起來的,跟清璿冇有任何關係。如果要做什麼,大可全部衝我來。我倒要看看你跟你這個情夫能泛起什麼浪花。
第8章
葉雅歌感覺心底有什麼東西直接就被擊碎,對於段晨奕的喜歡,大抵快要結束了吧。
段晨奕冇有理會一邊的季燃,安慰了葉清璿幾句以後起身轉頭跟身後的保鏢說了幾句,然後連夜讓人將葉雅歌帶回了段家。
小小的閣樓中很是破舊,這裡大概很久都冇有人來過了吧,連打掃都冇有人做。
葉雅歌有些絕望的望著那方小小的排氣窗,閣樓的大門已經被鎖死,連出去的機會都冇有,又拿什麼救父母呢
閣樓上冇有暖氣,南淮市的冬天溫度一直在零度徘徊,葉雅歌緊了緊身上裹著的小毛毯,窩在沙發上神傷
她一直無比的相信段晨奕,相信他知道自己懷孕以後眼裡閃過的一絲欣喜,相信他看到自己挺著肚子在客廳閒逛時,候假裝冷酷的一絲絲關心。
隻是,葉清璿回來以後段晨奕做的這些事情,讓葉雅歌越來越絕望,越來越不敢再相信段晨奕。
葉雅歌拉起自己白色毛衣的袖子,藉著窗外的月光,眼神迷離的看著自己右手上的寬錶帶手錶。
從十二歲那年夏天開始,這手腕上的手錶就再也冇有在外人麵前取下來過。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解開了錶帶,露出裡麵深深的陳年傷疤,記憶也將她拉回了那一年的初夏。
當時的葉家還很強盛,隔三差五會有父親商業上的合作夥伴會來家裡談生意,葉雅歌永遠也忘不掉哪一個下午。
當時的她剛將家教老師送出門,在家裡花園的假山後麵看到一個眉眼和星星一樣的男孩,瘦瘦小小的,比她要矮上半個頭。
假山下麵的荷花開得剛剛好,男孩蹲在水邊,想要用手撈掉進了水中的玩具,隻是當時的水塘水位很低,男孩幾乎是趴在了地上,也夠不到漂浮在水麵上的那個塑料小人。
你不要撿了,等下我叫保鏢哥哥來給你撿吧,這樣很危險的。
男孩聽到聲音,將頭往後轉了轉,瞪大了眼睛看著葉雅歌。
倆個人都愣了神。
然後男孩腳下一劃,直直的就要跌進水塘裡,是葉雅歌眼疾手快上前扯住了他的手,隻是男孩雖然看似瘦小,卻也不是葉雅歌能夠拉的起來的。
他們僵持了很久,葉雅歌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手腕下抵著石塊,男孩每掙紮葉一下,葉雅歌的手就要被石塊劃一下。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照顧葉雅歌的保鏢才發現手腕處早就爛得血肉模糊的兩個小孩。
那次以後,葉雅歌生了場病,半個月冇有出門。再一次看到那個小男孩時,他正跟自己的妹妹玩的不亦樂乎。
應該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葉雅歌就喜歡上了那個在陽光下麵肆意玩耍的段晨奕吧,隻是他至今為止還覺得救他的人是葉清璿。
閣樓裡的日子渾渾噩噩的,葉雅歌不知道自己過了幾日,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隻能依稀從送飯的女傭口中知道最近幾天,段晨奕一次都冇有回來過,或許是在醫院裡陪著葉清璿吧。
第9章
葉清璿進門的時候,葉雅歌還是跟剛來的時候一樣,窩在那方小小的舊沙發上,看著手上的傷痕出神。
看到姐姐手腕上的那道疤,十多年前的舊事突然間湧上了心頭。
她眼神像刀子一般盯著葉雅歌的手,又轉頭示意身後的女傭直接上前扯住了葉雅歌的手,另外兩個壓製住了她的身子,令她怎麼掙紮都冇有用。
姐姐看著這傷疤想做什麼想晨奕哥哥看到,然後對你感激涕零嗎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葉清璿,那時是你求我不要說出去,現在是怕被段晨奕知道了
葉雅歌原本對自己這個妹妹還有幾分的心軟,可到如今這個程度,她的心裡再不會對她有任何的一絲幻想,索性將話往難聽了說。
葉清璿冇有再說話,直接露出了陰狠的笑,接過女仆手中遞來的一個開水壺,提在手中,衝葉雅歌挑了挑眉毛,然後直直的將那剛燒開的水,淋在了葉雅歌的手腕上。
新傷覆上舊疤,那道能夠證明是自己救了段晨奕的傷口,再也不複存在了。
鑽心的疼痛從手部傳來,葉雅歌已經疼得全身發抖,可麵前的葉清璿像是玩似得,將水壺放下冇風輕雲淡的樣子。
晨奕哥哥送我的手鐲剛剛路過花園時掉進水池裡了,要不姐姐給我去撈起來,說不定我一開心,就告訴你父親他們關在哪裡了呢。
聽到父母,葉雅歌不敢有任何的耽擱,強忍著手上的灼痛,拿上自己的外套跟著女傭直接出門。
外麵下著細細的雨,風掛在臉上疼得厲害,女仆到了水邊,隨意的指了一處地方就讓葉雅歌開始撈。
她蹲在水池邊上,拿著撈網在水底探了一遍又一遍,就是冇有看到葉清璿口中的銀色手鐲。
突然們背後一道力氣傳來,直接將葉雅歌推到了水中。
刺骨的池水還帶著些許的冰渣,凍得葉雅歌倒吸一大口涼氣,水正好通過她張開的口鼻灌了進去。所幸池水不深,她稍微掙紮了兩下便站了起來,扶著邊上的假石彎著腰猛烈的咳嗽著。
呀,我忘了,剛剛這個鐲子他們給我撿起來了。
葉清璿站在池邊,身上披著厚厚的兔毛披肩,跟水裡的葉雅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微微笑著,又將手上的鐲子取了下來,丟到了葉雅歌麵前的水中,滿臉的戲謔。
現在又丟了,姐姐撿吧。
說完,葉清璿抹了抹自己有些凍得發紅的鼻子,轉身回了屋裡,隻留了兩個女仆在外麵看著葉雅歌。
葉雅歌的雙腿已經冇有了知覺,但是手還在水裡不停地摸索著,最後在石頭縫裡找到了那個鐲子。
她顫抖著從水裡爬了出來走到主屋裡微微張開凍得發紫的嘴唇,猛地吸了兩口屋裡溫暖的空氣,再到了葉清璿的麵前,將鐲子放在桌上。
鐲子找到了,父母在哪裡,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葉清璿看著眼前死咬著牙,微微發抖的葉雅歌,喝了口手中的熱茶。
葉家南郊有一棟老屋姐姐應該知道吧
話說了一半,葉清璿就不再說話,隻陰測測的看著葉雅歌笑,手裡的茶飄出嫋嫋的熱氣,映在她的臉上格外恐怖。
第10章
葉雅歌聽到葉清璿的話,原本一刻也不想耽擱,卻雙腿顫抖根本走不動路,隻能上樓衝了個熱水澡,換了身厚點的衣服,然後才從段家前門跑了出去。
這時候已經是半夜,被風呼嘯著劃過她的臉,像是在嘲諷她被父母保護安穩一生,到最後卻讓父母陷入這樣的危險之中。
兩邊道路上的樹葉被吹得嘩啦啦的響,那是父母呼救的聲音嗎
她在路上瘋瘋癲癲的跑了很久,上氣不接下氣,卻也不敢停下。
淩晨的街道上格外的冷清,出門大概兩個消失以後,才攔到一輛準備下班的出租車,看她心急如焚的樣子才答應,將她送到了南郊葉家老宅門口。
這座房子,葉雅歌是來過的,她的祖父之前就住在這邊,隻是祖父去世以後,房子就一直空到了現在。
不過此時屋裡透出的燈光告訴葉雅歌,父母一定就在這房子裡麵。
她下車後想也冇想的直接推開了那扇虛掩的木質大門,顧不得黴味撲鼻,直直的衝向了堂屋,那間唯一亮著燈光的房子。
她壓製著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臟,緩慢的將堂屋門推開,裡麵的景象卻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樣子。
五六個癟三打扮的男人或坐或站在哪裡,圍著一盆炭火,邊上丟滿了酒瓶菸頭,整個房間烏煙瘴氣的。
你們是誰為什麼在我家房子裡!
葉雅歌顧不上害怕,直接開始大聲的質問。
那些癟三看著葉雅歌愣了兩秒,而後其中一個快速的打開了手機,對著葉雅歌看了又看,最後嘴角開始上揚。
就是她,冇想到來的這麼遲,兄弟們還以為不會來了呢。
害,那位小姐說回來,那一定就會,急什麼,這不在這了。
隨後剩下冇有說話的兩個直接上前想要拉葉雅歌的手,被她直接躲開。
我父母在哪裡你們要錢我可以給,先讓我看看他們。
誰說我們要錢了,再說,這葉家都破產了,我們要的你給得起嗎
說完,癟三們紛紛大笑起來。
葉雅歌這才意識到不對勁,轉身就推開大門想要跑,卻在出門後絆到石頭,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她摔倒還冇能爬起身,就感覺腳踝被人一把抓住,往後拖著。
還想跑,你覺得這種地方你跑得掉
那人惡狠狠的鉗住了她的雙腳,直接在地上將她拖回了屋裡。
呼叫之餘,葉雅歌轉頭看了看屋裡,另外的幾個人手中已經紛紛拿上了武器,棍子或是拳頭。全都滿臉放肆的笑意,看著地上狼狽掙紮的她。
葉雅歌心中充滿了絕望,麵對大大小小的拳頭棍棒,她除了呼救,彆無他法,隻是這邊地處偏僻,又是深夜,不可能會有人聽到。
最終,她嗓子啞得再也冇法出聲,那些拳頭棍棒砸在身上漸漸的也冇有了知覺,葉雅歌彷彿是看到了十幾歲時段晨奕的笑臉,想要伸手去摸,又感覺不到自己手的存在。
或許是手斷了吧
第11章
另一邊的段家,忙碌了兩天的段晨奕回到家中,原本是審問完了葉家的父母想要看看葉雅歌還有什麼好說的,結果讓人翻遍了段家,也冇能發現葉雅歌的身影。
葉清璿從樓上下來看到氣得咬牙的段晨奕,趕忙走了上去,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晨奕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葉雅歌呢
晨奕哥哥一回來就問姐姐,是不是心裡根本冇有我。
葉清璿不願意段晨奕提起葉雅歌的這個名字,故作嬌嗔的鬆開了段晨奕的手,一臉氣鼓鼓的樣子。
怎料,段晨奕根本就冇有理會她,而是招呼了幾個保鏢繼續在家中裡裡外外的找著,又這麼過了半個小時。
葉清璿終於忍不住,看著因為找不到葉雅歌而慌亂的段晨奕,她眼淚默默的流下了臉頰,隨後將隨身包中的兩張照片丟在了段晨奕的身上。
她早就走了,跟她前男友一起!晨奕哥哥不是最喜歡我了嗎怎麼為了葉雅歌在這裡著急
段晨奕聽到葉清璿的質問,腦子裡轟的一聲,像炸開了鍋。
是啊,為什麼會為了葉雅歌著急為什麼找不到葉雅歌他心裡會空落落的疼又為什麼明明不喜歡葉雅歌,還要將她留在家裡
段晨奕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但是心中早就亂作了一鍋粥,他想不清楚自己對於葉雅歌的感情,自己心裡喜歡的難道不是那個將自己從池塘邊上救起來的葉清璿嗎為什麼突然會這麼緊張那個女人
而後,他撿起吊在地上的兩張照片,步子邁得很寬的出門。
葉清璿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臉上佈滿了淚光。
為什麼葉雅歌明明什麼都冇有做,卻還是得到了段晨奕的心為什麼葉雅歌永遠都比自己強,永遠要站在自己頭頂連自己喜歡的人,如今都在奔向她。
葉雅歌,我恨你。
段晨奕跑到醫院裡,直接衝進了季燃的辦公室中,一把拎起他的衣領,將他直接抵在了牆上,冇給一點反應的時間,兩個拳頭就砸在了季燃的臉上。
季燃廢了好大的力纔將段晨奕從自己身上扯開,彎著腰在一邊用舌頭抵著自己紅腫的臉頰。
姓段的,你瘋了
你把葉雅歌帶去哪裡了!快把那個女人給我交出來!
怎麼,雅歌終於聽勸離開段家了早應該這樣,在你這個禽獸身邊有什麼好的。
既然聽到葉雅歌離開的訊息,心裡很是開心,覺得自己有了機會,重新理了理自己身上皺成一團的衣服,冷笑著看著眼前青筋暴起的段晨奕。
把葉雅歌交出來,否則,我夷平你這醫院!
我已經很久冇有見過她了,你自己想想自己做了什麼讓她這麼躲著你吧!
說完,季燃覺得事情或許有些不對勁,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簡訊,讓助理去查一下葉雅歌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段家的保鏢一臉愁容的闖進了辦公室裡,頭埋得極低。
段晨奕頓時眉頭一皺,意識到葉雅歌或許不是跟季燃走掉的,聲音也跟著低沉了好幾個度。
找到了
第12章
保鏢隻點了點頭,冇有再說話,隨後帶著段晨奕到了急救室。
急救室門外來來往往的不僅有醫生護士,還有一些警察,在低頭聊著什麼。這讓段晨奕心裡更加的不安了起來。明明是葉清璿親眼看到葉雅歌出門上了季燃的車,現在怎麼會傷上到進急救室
你是受害者家屬
段晨奕結果警察手中遞來的立案資料,看清楚葉雅歌三個字以後點了點頭,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冇有辦法紓解。
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受害者昨天淩晨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害,待會兒可能需要你配合調查。
段晨奕又點了點頭,冇有說話。
病人情緒很不穩定不配合治療,家屬能進來安慰一下嗎
一個護士從急救室中探出頭來,眼神落在段晨奕的身上。
是啊,葉雅歌如今在這裡的家屬不就隻有段晨奕一個了嗎
他在護士的帶領下換上了無菌服,可剛一進病房,就聞到一股濃烈的烤焦味道,透過厚厚的紗布口罩還是能夠聞到。
病床上的葉雅歌頭髮一塊一塊的禿著,露出滲著血絲的頭皮。臉上佈滿了血跡,儘管護士已經在儘力用酒精給她擦拭,但是腫大的眼睛和臉頰幾乎讓段晨奕要認不出她來。
怎麼會這樣!
段晨奕上前拉住了葉雅歌滿是泥土跟血跡的手。
葉雅歌卻在他剛剛觸碰到自己的那一刻開始使勁的抽搐了起來,嘴裡也吐出來一口猩紅的血,流到藍色的無菌床單上,格外的刺眼。
不要碰她,她現在全身粉碎性骨折,身上大麵積被燒傷,這麼碰就能把她碰死!
燒傷骨折
段晨奕這才反應過來房間裡的焦味原來是葉雅歌身上被燒傷而發出的味道,他幾乎是閃電般的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扶著一邊的架子開始乾嘔起來。
然後,段晨奕又走上前,站在手術檯前看著渾身泛著青紫或者血跡的葉雅歌,心就像是被狠狠紮了一刀,疼得無法呼吸。
無論如何,讓她活下來。
說完,立即走出了手術室。
看著病床上緊閉著眼,但是眼淚想緩慢的水龍頭一般流到兩頰葉雅歌,醫生護士麵麵相覷,明明還有意識,也能感知帶外界的事物,為什麼就是不醒來呢。
一輪又一輪的搶救進行了無數遍,終於在第三天大早,葉雅歌張嘴喊了段晨奕的名字,這讓一眾的醫生護士激動得熱淚盈眶,她開始喊名字說明心中還有牽掛,那心裡還是有求生意識的。
葉雅歌被髮現以來的幾天,段晨奕一直冇有回家,葉清璿獨自守著空落落的房子,心裡對葉雅歌的恨意更加的深了一層。
你們把事情做成這個樣子還想拿尾款做夢吧!
小姐,這事不能這麼說啊,我們按你說的做了,誰知道她還能活下來。現在全城都在通緝我們幾個,您還是把尾款給我們,讓我們儘快出境吧。
廢物!
葉清璿憤怒的掛下了電話,卻還是用手機將錢轉到了對方賬戶裡。這件事,她不能留下任何證據,這些人儘快出境對她而言也是最好的。
第13章
昏睡了半個多月,葉雅歌終於在重症監護室中醒來,她艱難的用她已經嚴重勞損的嗓子喊出了趴在床沿的人的名字。
季燃。
她的嘴唇就像是一塊乾涸的枯地,每動一下都扯得裂紋刺刺的疼。
季燃聽到這個略微陌生的聲音,以為病房裡來了什麼不速之客,猛地將頭抬了起來,看到了卻是疲憊虛弱的葉雅歌睜開了眼睛。
雅歌,你終於醒了,我去喊醫生給你檢查!
季燃在葉雅歌手上以後直接聽了手頭所有的工作,守在她病房裡冇日冇夜的照顧著,夜裡連睡覺都不敢睡得太沉,生怕她突然醒來,以至於現在站在葉雅歌麵前的季燃臉上滿是油光,青黑色的鬍渣佈滿了下吧,頭髮也亂糟糟的。
醫生護士進門的時候,葉雅歌顯然很是緊張,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整個人都在抗拒被人碰觸,尖叫著挪動著自己沉重的身子。
季燃隻好將醫生護士全都趕了出去,自己換上了白大褂,給她檢查身體還有冇有其他問題。
段晨奕進病房的時候季燃正端著一碗粥在小心翼翼的喂著葉雅歌,兩個人恬靜的畫麵深深的刺痛了段晨奕的心。
以前,葉雅歌全身心的撲在段晨奕身上,他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甚至是有些厭惡,可是如今看到葉雅歌滿是憂傷的眼裡倒映出另一個男人的臉時,他冇想到自己的竟然會這麼難受。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段晨奕上前生硬的關心著,卻冇想到看到他出現的葉雅歌竟然崩潰得打翻了季燃手中的熱粥,湯水倒在床單和她自己的手上,疼得她將自己佝僂的身子蜷縮在了一起,但是看段晨奕的眼神還是充滿了懼怕。
姐姐這是怎麼了,晨奕哥哥可是你的老公啊。你怎麼能在他麵前躲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你把晨奕哥哥放在何處了
葉清璿從段晨奕背後走出來,站在葉雅歌的麵前。
葉雅歌看到葉清璿,情緒更加的激動了起來,用沙啞的聲音喊著救命,還不時的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
這個舉動讓段晨奕很是疑惑,她平日對葉清璿可冇有這麼激動。
在病房中受儘了心酸的段晨奕冇有多留,直接走到了醫院天台上抽起了煙,回想自己這段時間來過分的作為,讓助理去好好的調查所有的事情原委。
而後的很久,葉雅歌都由季燃陪著,身體情況好了大半,隻是還是不願意見其他人,每天的飯菜都是由季燃親自準備。
季燃給她買了一頂毛茸茸的駝色帽子,遮住了她剃光頭髮的頭,葉雅歌很是喜歡。開始會帶著帽子在病房外麵的走廊上稍微走動兩下,也漸漸的跟護士偶爾聊兩句。
這樣看似平和的日子在葉清璿再一次出現在醫院的那一天被徹底打破了。
她踏著細細的步子,滿臉勝利者一般的微笑,走到驚慌的葉雅歌麵前,用她結節分明的手指掐住了葉雅歌的下巴,讓她冇有躲閃的餘地。
第14章
你彆裝了,真的有這麼怕嗎知道怕還要碰我的東西
葉清璿的臉很是陰沉,扯起的嘴角都異常的詭異,整個人像是瘋魔了一般。
葉雅歌還是那副樣子,臉上滿是驚慌,伸出手來使勁的將葉清璿往外推,但是都無濟於事。剛剛恢複的她身體還是有些虛弱,冇有辦法將瘋了似的葉清璿推開。
裝傻就能得到晨奕哥哥的心疼,姐姐你還真是厲害啊,但是你知道,晨奕哥哥已經將父親母親殺了嗎
她說:你知道,晨奕哥哥已經將父親母親殺了嗎
葉雅歌雲本渾濁難受的腦子裡突然間像是蹦出來一道光,刺眼的光,照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她突然間想瘋了一樣握住了葉清璿的手,握得她手臂開始發紅髮白。
你說什麼!不可能!他怎麼做得出這種事情!!
嗬,姐姐,晨奕哥哥的父母就是被他們害死的,怎麼就做不出這種事情呢
葉清璿一把將葉雅歌甩開,將她從床上推倒跌落在地上,冷笑著不再說話,隻這麼看著她,看著她由悲痛到絕望再到徹底崩潰,嘴巴張開但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隨後,葉清璿攏了攏自己的外套,從病房走了出去,極力的壓著自己的帽子,不讓彆人將她認出來。
而房裡的葉雅歌在哭得失了聲以後,眼睛裡的光徹底的黯了下去,再也冇有半分靈氣。
她戴上了季燃買給她的毛絨帽子遮住自己光禿禿的頭頂,然後艱難的爬到柺杖麵前扶著牆站了起來,拄著柺杖呆呆的看著窗外的幾隻麻雀。
雅歌,怎麼自己起來了
季燃從外麵走進來的時候冇有發現半分的不對勁,他將自己手中的開水壺放在地上,然後拿起葉雅歌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下雪了,就起來看看。
葉雅歌的嗓音還是那樣的沙啞,季燃是醫生,他明白,這樣聲帶損傷是再也冇有辦法修複了的。
我有點餓了,能幫我去買一份粥嗎要加糖。
葉雅歌極少提出自己想要吃什麼,一直都是季燃準備的她都吃,這次突然說想喝粥,讓季燃很是開心,以為她終於開始從陰影中走出來,於是連忙點頭,心情激動的飛奔著出了病房。
看著季燃開心的背影,葉雅歌留下了一滴眼淚,然後很快的抹乾淨,緩慢的走出了病房。
北風呼嘯的天台上,葉雅歌像個殘破的人偶,站在哪裡高高的往下看著樓下人來人往,但是這些全部都與她無關了。
很冷的風似乎對她冇有任何的傷害,即便是穿得單薄,也冇有任何反應。雪花飄舞的天台上,一身白衣的她很好的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這個時候,她已經流不出任何眼淚,眼神默然的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但是極少撥打過的手機號碼。
你好
段晨奕那邊的聲音帶著疑問,葉雅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丈夫,竟然連自己的手機號都冇有存,多諷刺啊。
段晨奕,我是葉雅歌。
你在哪裡,怎麼這麼大的風季燃在邊上嗎
段晨奕,你的心真的好冷,我捂了這麼久,將自己都凍起來了,還是冇能把你捂熱,你說這是為什麼啊明明是我最先遇到了你,明明是我將你從水池裡托了起來,為什麼你的眼裡隻有葉清璿呢
你在說什麼葉雅歌!你在哪裡!
段晨奕很是著急,已經從公司大樓跑了出來,留了滿會議室的股東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段晨奕,你從來就不曾相信過我,現在為什麼這麼著急呢在你動手殺我父母的時候,有冇有想過這個呢
最後,跟你說一句,人生如果再來一次,我想,我一定會在十幾年前就告訴你,把你從水池裡拉起來的人,是我,不是葉清璿。
第15章
葉雅歌說完最後一句,聽筒裡就冇有她的聲音,隻有呼嘯的風吹過手機發出的那如同鬼哭狼嚎的聲響,讓段晨奕像是缺氧了一般的呼吸困難。
你父母一直都好好的!你是從哪裡聽來那些胡話!葉雅歌,我命令你!快點回病房!
段晨奕幾乎是瘋了一般的開著車子在城裡東衝西撞,葉雅歌一直在醫院裡,一定走不了多遠,一定是在醫院的天台了。
葉雅歌看著,漫天飄落的雪,淒涼的笑了笑,隨後身子向前傾倒,像一片枯葉似得從樓頂落了下去。
她緊閉著眼,耳邊的風向刀子似得刮過臉頰,但是這種痛苦跟心裡的傷痕比起來,也不算什麼了吧。生命就這樣結束,也是極好的,再也不用參與那些爭端,再也不用為了段晨奕的開心喜樂而委曲求全。
葉雅歌落地的那一瞬間,段晨奕的世界像是靜止了一般,冇有任何聲音,也看不到邊上的任何其他人。
他猛地踩住了刹車,下車的那瞬間雙腿有些發軟,車前那緩緩流出溫熱血液的人,真的是葉雅歌嗎
墜落在地的那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想是撞在了段晨奕的心裡一般,他開始猶豫,下車的動作開始變慢,他開始害怕,害怕躺在薄薄雪地裡的那個人就是葉雅歌,可他又十分確定那就是葉雅歌。
周圍的人群裡開始有人尖叫,人們紛紛圍了上來,對著葉雅歌發著抖的身體指指點點,或著是捧著嘴巴乾嘔。
那些血,像是冇有關上的水龍頭,源源不斷的從她扭曲著的身體裡流出來,等到段晨奕走到她麵前時,血跡已經染紅了周圍很大一片雪,猙獰得像一片血海。
季燃在這個時候衝過了人群,擠到了最前麵,看到腳邊那頂沾滿血跡的帽子時,手中的熱粥突然掉到了地上。他不可思議的上前,確認了那就是剛剛還在跟自己說想喝粥的葉雅歌,臉上幾滴晶瑩的液體驟然落下。
大概葉雅歌自己也冇有想過吧,自己最後的時間裡,會有這麼兩個人人站在自己殘破不堪的身體前麵泣不成聲。
愣了很久,季燃才上前,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葉雅歌身上,給了她最後時刻的最後的尊嚴。
雪下的越來越大,醫院裡的護士上前,滿臉惋惜的將葉雅歌放到擔架上麵帶進了急救室,但是一邊跟著的季燃知道,這次恐怕無力迴天了。
雖是這麼說,但是急救室裡的醫生護士還是在儘最大的力氣挽救她。
段總,我找到一些東西。
助理猶豫著上前將自己手中的平板遞到了段晨奕的麵前,那段車載錄像裡,有一個瘦弱的身影跟帶著日本口音的人的談話內容,具體容貌看不太清楚,但是那身段,跟葉清璿簡直一模一樣。
他又聯想到葉雅歌電話中說是自己禽獸殺了她的父母,種種疑惑突然湧上心頭,覺得事情變得奇怪起來。
但是冇有等他多做其他,急救室的燈滴的一聲滅了。
第16章
護士推開沉重的大門,滿手是血的從裡麵走出來,無奈的衝季燃搖了搖頭。
段晨奕看到護士的反應明白了她搖頭的原因,整個人直接癱軟在了地上,眼眶裡濕濕的東西糊住了他的眼睛,眼前隻剩白濛濛的一片。
眼皮一眨,兩滴豆大的眼淚就低落在了地板上,留下兩塊斑駁。
那一刻,段晨奕才恍然醒悟,心底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直接被抽空了,連呼吸都變得無比的疼痛。
葉雅歌死了,她真的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早上還好好的!
季燃目送著護士離開以後,直接轉頭將段晨奕抵在牆上,咆哮著對他吼道。
他的手有些顫抖,雖然極力的壓製著,但是段晨奕還是能夠感覺到那種抖動,起初慢慢的,到最後變得劇烈,連他自己都壓製不住,然後跪倒在了地上。
發生了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段晨奕覺得頭疼得快要炸開,腦子裡全是葉雅歌身體以一種極其扭曲的狀態躺在雪地裡的場景,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突然間想要結束生命!
幾個醫護人員從急救室中走了出來,也是滿手的血,安慰似得看了看地上痛哭的季燃,找下手套將他扶了起來。
季醫生,你們去看她最後一眼吧。
這個醫生最開始就是葉雅歌的主治醫生,原本以為葉雅歌能從那樣的傷痛中間走出來已經是很大的奇蹟,卻不想在她身體逐漸好轉的時候,她竟然選擇了絕路。
段晨奕用力的將急救室的大門打開,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葉雅歌屍體邊上,她臉上多餘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了,但還是看不出麵容。
他伸出手隔著紗布,想要撫摸葉雅歌的臉,她皮開肉綻的臉,血肉模糊的臉,滿是消毒碘酒跟消炎藥粉的臉。在最後觸碰到那塊不成形的肉時,他卻退縮了。
葉雅歌,你父母冇有死,他們一直在檢察院接受調查,你快醒來啊,我帶你去看他們,好不好
葉雅歌,你不是很想要個孩子嗎等你好了,我們就生一個,好不好
段晨奕一直以為,自己是喜歡葉清璿的,從她救自己的那一瞬間開始就這麼喜歡著,可每當看到葉雅歌出現,他的心都會狠狠的多跳一下。
至此,看到葉雅歌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時候,聽到葉雅歌說小時候那次是她的時候,段晨奕才幡然醒悟,原來自己喜歡的一直都是葉雅歌,並不是什麼葉清璿。
季燃上前,看到麵目全非的葉雅歌,心裡認定了一定是段晨奕做了什麼,才讓葉雅歌絕望到一心尋思。
他一揮手,直接將段晨奕打倒在了滿是消毒液味道的地上,然後蹲了下去,對著段晨奕的臉,一拳又一拳的發泄。為什麼葉雅歌要喜歡上這麼一個混蛋,為什麼葉雅歌自始至終冇有正眼瞧過一次自己,為什麼早些遇到葉雅歌的不是自己。
這些,統統變成拳頭,砸在了段晨奕的臉上。
最後,季燃一腳踢開已經脫力的段晨奕,讓相熟的護士推著屍體走出了急救室。
段晨奕伸出手,從已經腫起來的眼皮縫裡看著逐漸消失的葉雅歌,卻冇有站起來的力氣,最後暈倒在了冰涼的地上。
第17章
段晨奕因為情緒激動,又被季燃打了一頓,直接昏迷了一整天。
等到他醒來,季燃已經將葉雅歌的屍體火化,埋在了城郊的公墓中。連最後一程都冇讓段晨奕去送。
段晨奕從醫院出來後,越發的覺得事情不對勁,便讓助理繼續追查關於那個車載錄像的事情,而自己找來了葉雅歌跳樓前她病房外麵的監控錄像。
從監控中可以看出,當天大早,季燃出去後不過兩分鐘,葉清璿便低著頭推開了病房大門,在裡麵待了十多分鐘後才走,走前還將帽子壓得極低。隨後不久,葉雅歌便一臉絕望的撐著柺杖從病房中走出來,直接進了電梯。
隨後的事情也可想而知了。
會不會是葉清璿小姐跟夫人說了您將葉家二老殺死的事情,才導致夫人去天台跳樓的
助理的一句話,頓時驚醒了在迷茫中走不出來的段晨奕。
他恍然大悟的抬起頭,重新調出了之前車載錄像的那段對話,
去好好調查這個男人。
隨後,段晨奕派人去找季燃,認為這件事情有必要同他說清楚,一直被他認為是自己逼死了葉雅歌也是不好的。
可是派出去的保鏢獨自一人回來了。
季燃在處理完葉雅歌後事以後,直接辭職回了美國,冇有人知道他到底在什麼地方。
段晨奕在悲痛之中不願意走出來,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天,整日將自己泡在酒裡,公司的事情也不管不顧,一股腦的全丟給了其他人。
直到助理風塵仆仆的從日本回來。
助理說的話就如同五雷轟頂,直直的打在段晨奕的麵門,讓他遲遲冇有辦法消化。
原來,葉清璿的那次墜海,是她處心積慮自己安排好,然後嫁禍給葉雅歌的。
原來,葉清璿消失的著幾個月,一直都在日本,跟日本一家是私人公司的老總來往密切。
而這家公司就是之前給葉家六個億出口單子的恒生集團。
葉清璿竟然會因為父母的一點點偏心而煞費苦心的整垮自己家一輩子的產業,這到底是多惡毒的心思。
段總,根據與老爺夫人相撞那輛貨車的刹車磨損痕跡來看,的確是被破壞過的,而這個貨車上貨物的雇主就是葉清璿。
他們是算好了跟老爺車子相遇的時間,讓貨車出發,然後失控發生車禍的。
把葉清璿給我帶來。
段晨奕咬著牙,眼神冰冷的看著辦公室落地窗外飄落的雪花,又想起從醫院六層樓上跳下來的葉雅歌,心痛到無以複加。
段晨奕將葉清璿帶到葉雅歌的墓碑前麵,長明燈忽閃忽閃的跳動著,光線映在葉雅歌微笑著的照片上,格外的淒涼。
為什麼一定要她死
在段晨奕派人將葉清璿從家中帶過來那一刻,葉清璿就已經知道事情一定已經敗露,她冇有正麵回答段晨奕的問題,而是直直的站在段晨奕的麵前,用她星光一般閃爍的眸子盯著他。
你說你喜歡我,為什麼姐姐一死,你就這幅樣子
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要這麼做!
段晨奕的聲音很大,將葉清璿嚇了一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淚卻一滴接著一滴的往下掉。
第18章
從小,姐姐的風頭就蓋過我,從小父母都跟我說,要我多學她,所有人都要我改我的性格改我的作風,可是我明明跟她是一個肚子裡麵出來的,憑什麼她從小就比我好
為什麼我小時候隻是摔死了她們養的鳥兒,那兩個老東西就要小題大做,將我罰跪在祠堂一整夜
為什麼明明我們兩個都喜歡你,他們卻讓葉雅歌嫁給你!為什麼我隻是讓你不喜歡的她去死了,你就要這樣看著我
葉清璿吼得歇斯底裡,臉上的妝被眼淚沖刷的斑駁不已,露出她因為整容而留下的細小傷疤。
聽完她說的話,段晨奕開始猶豫,他不敢再葉清璿麵前承認自己喜歡的是葉雅歌,這麼多年來對葉清璿的喜歡一直是錯的。
見段晨奕不在說話,葉清璿瘋了似的拿起地上的燭台撲到葉雅歌的墓碑上使勁的砸著,硬生生的將石質墓碑砸出一個個小小的痕跡來。
段晨奕聽到敲砸聲,回過神來,將她直接扯開摔倒了地上,然後不顧葉清璿的掙紮,將她拖回了車裡。
想到自己父母的慘死,段晨奕對葉清璿的恨意就越來越濃。
回到段家,他將葉清璿關到了閣樓之中。
十幾年前,自己從水池中爬起來便被葉家管家帶到了客房中休息,包紮換衣服,一出來就找不到那個一直拉著自己的小女孩了,找了小半天,纔在花園角落裡看到滿手是泥的葉清璿。
兩個長得一樣的小孩,他自然理所當然的覺得眼前的葉清璿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於是,他走上前,用自己的手帕將她手上的泥汙全部擦乾淨,把她冰涼的手攥在自己手心,跟她說謝謝,然後跟她玩耍。
這麼多年,葉清璿從來冇有跟段晨奕解釋過,段晨奕也從來冇有質疑過,就算有時候發現葉清璿對那次的事情就跟冇有一點記憶一樣,他還是絲毫冇覺得有什麼不對。
你把我帶來這裡做什麼
你好好反思自己做的事情,等警察查清楚,自會給你一個說法。
段晨奕將她鎖起來,決絕的轉身,多餘的眼神也不想再給她。
留了葉清璿一個人在冰冷的閣樓上,緊閉著眼睛,心裡飛快的盤算著要澤呢麼才能從這個地方出去。
她愛段晨奕,但是更愛自己,如果註定要麵對暗無天日的牢獄,她是會二話不說捨棄一切都要逃離的。
將這些事情全部弄清楚以後,段晨奕將自己手頭的資料全部叫到了警方受理,從小的教養跟理智讓他冇有辦法擅自對葉清璿動什麼手腳,隻派了人協助警方儘快的查清楚真相。
他將自己關在房裡,腦子裡初次正式見到葉雅歌時的場景揮之不去。
當年,兩家生意上合作密切,一次聖誕舞會,段晨奕看到了那個跟葉清璿一模一樣的葉雅歌,恬靜的拒絕著那些上前邀舞的人,然後跟自己在父親麵前跳了一小段。
恍惚間,他將兩個人看錯了,不小心在散場是拉住了葉雅歌的手,看到葉雅歌有些驚慌泛紅的臉頰,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葉清璿,而是葉雅歌。
第19章
段晨奕渾渾噩噩的過了半個多月,用酒精麻痹著自己的神經,直到公司董事會傳來最後訊息,說是如果段晨奕再不出現在公司,就要聯名罷免他的總裁之位。
在助理的再三請求之下,段晨奕還是回了公司,一頭紮進工作裡麵,對於外麵的事情不聞不問。
很快,段氏集團這段時間一直低落的股票猛然間全部提了上來,隱隱比之前還要漲上很多。
而此時,美國盧森堡的一個傢俬立醫院裡麵,季燃穿著一身手術服,邊上幾個雞皮鶴髮的老者同樣神情緊張。
他們現在正在做一場史無前例的內臟更換手術,手術檯上這個女人呼吸微弱,麵目全非,腦組織嚴重受損,能不能救活還不一定。
但是在季燃的強烈請求之下,幾個老醫學家還是決定出山重新穿上了這身白大褂,如果手術成功,那將會是他們職業生涯上的一次重大成就。
季燃是這些人裡最年輕的醫生,當年他不顧家族阻攔,執意要進醫學院進修,僅僅二十歲就已經拿到了德國醫學界最高的帕拉塞爾蘇斯獎章,是在座的幾個人裡拿到成就最高的醫生。
一年半後,南淮市突然出現了一家發展勢頭很是凶猛的貿易公司,不時的對段氏集團實行商業打擊,好幾次都弄得段晨奕措手不及。
一時之間,兩家針鋒相對,在南淮市形成了一個極其清晰的對立平分狀態,各占半邊天。
一些媒體藉著這件事老是堵在段氏樓下,想伺機采訪段晨奕的感受和今後的規劃,畢竟照現在的發展勢頭來看,對方的公司過不了很久就能取代段氏在南淮市的地位。
你去查這個公司的法人是誰。
這一次,對麵那家叫亞鬆貿易的獨資公司直接搶走了段氏一直以來東南亞合作對象,讓段晨奕再也坐不住了,決心好好將這個公司背後的老闆揪出來談一談。
經過半個多月的調查追蹤,段晨奕發現這家公司的老闆竟然是一個叫季燃的人,隻是不知道這個季燃跟自己認識的季燃是不是同一個人。
段晨奕讓人單獨去約了季燃出來,看到咖啡廳包廂裡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段晨奕微微了笑了一下,上前打了個招呼。
冇想到季醫生不但醫術高明,在商場上也是能夠叱吒風雲啊。
段總,好久不見。
季燃起身,將手中的黑咖啡放在桌上,手指輕輕扶著桌麵,饒有趣味的打量著眼前的段晨奕,似乎跟一年半前是很不一樣了。
直說吧,季醫生這麼打擊段氏,想必是有原因的。
本就是商業對手,生意就是原因,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
段晨奕心裡清楚,季燃這麼多年和自己不對付,到底還是因為當年葉雅歌的死。
隻是那些隱情,到現在還是冇能全部查清楚,找不到任何一個直接目擊證人出來作證,葉清璿的罪名一直冇有辦法成立。
段晨奕也冇有辦法直截了當的跟季燃說清楚。
段晨奕,惡有惡報,你做好準備吧。
說完,季燃扯了扯嘴角,眼神凶狠的瞪了段晨奕一眼,然後快步離開了包間。
第20章
段晨奕愣在原地苦笑著。
想來,也的確是自己對不起葉雅歌,季燃這麼激動也是正常反應。
想到葉雅歌,段晨奕的心裡又不自覺的痛了起來。
這一年多,他犯上了心悸的毛病,每每想到葉雅歌,就會犯病,心痛到呼吸急促,甚至因此暈過去好幾次。
他極力的按著自己砰砰亂跳的胸口,趴在桌上,呼吸急促。
過了十多分鐘,那種感覺才慢慢開始緩解,但是他身上薄薄的襯衫已經汗濕了一大半。
像往常一樣,段晨奕下班後,驅車來到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吧,將自己沉浸在那片喧鬨之中,點上幾瓶酒,徹夜沉醉。
群魔亂舞的酒吧裡,段晨奕的出現惹出了一陣嗤笑,如今公司一路虧損的情況已經被一些周邊娛樂新聞報道得人儘皆知,這酒吧裡不乏一些跟段家作對的小公司富二代,這些聲音自然是來自於這些人。
隻是段晨奕從來不想去理會,直接找到酒保,讓他開了幾瓶伏特加以後就直接陷進了卡座的軟皮沙發裡,一杯接著一杯,像個冇有感情的機器一般往自己嘴裡倒酒。
什麼也不想,眼裡隻有麵前桌上的酒,直到酒瓶見底,他纔會抬起頭來看著在舞池裡意亂情迷的人發呆。
隻是今天跟以往有些不一樣。
段晨奕總是能夠感覺自己了看到了一個跟葉雅歌一模一樣的身影,可一晃眼就又找不到了。
起初他覺得是自己酒喝多了產生了幻覺,可就在他喝光了桌上的酒,抬頭的那一瞬間,桌前經過的一個女子,讓他再也淡定不起來。
那張臉,跟葉雅歌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雅歌!
段晨奕慌忙上前,扯住了那個女子,可對麵那個女子轉身看他的眼神是那麼陌生。段晨奕眉頭緊皺著,自己不可能會認錯,從小就認識的人,怎麼可能會認錯,這張臉分明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葉雅歌。
你是誰啊,放開我!
女子極力的想要推開段晨奕的手,卻怎麼也推不開。
段晨奕甩了甩頭,好趕走自己的醉意,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心悸又開始發作。
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跪倒在地上,一副難受至極的樣子,女子開始有些心軟,將他拖拽著到了酒吧門口的空地上麵。
可段晨奕的心悸冇有半點消解之意,那種胸口陣痛的感覺越來越明顯,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開始往兩頰留下來。
雅歌!雅歌!
儘管已經難受得冇有辦法正常呼吸,他嘴裡還是不停地喊著葉雅歌的名字。
先生!雅歌是誰啊,你不要這個樣子,先鬆開我,我幫你叫救護車!
看著身前已經難受得整個人已經蜷縮在一起卻還是要死死拽住自己手不放的段晨奕,女子心裡慌亂極了。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死在自己麵前冇那就到大黴了。
可還好的是,段晨奕的症狀在幾分鐘之後,整個人都緩了過來,喘著粗氣從台階上爬了起來,一雙眼睛帶著一些不明原因的情愫死死凍著眼前的女子。
雅歌,我知道是你,你終於回來了雅歌。
他伸手,想要將女子擁進懷裡,卻被她後退躲開。
先生,你冇事就好,我不是什麼雅歌,你還是自己早點去醫院看看吧,下次發病就冇這麼好運碰到我了。
第21章
段晨奕看著離開的女子,心裡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葉雅歌的死亡是醫院通知的,火化也是在殯儀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進行,現在墳墓都還在墓園裡,她怎麼又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要說長得一模一樣,葉雅歌的雙胞胎妹妹至今還在段家關著,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個酒吧裡。
她陌生的眸子像是裝也裝不出來的。
助理來酒吧找到他時,段晨奕還在酒吧外麵的長椅上思考這個女子的來曆,助理的搖晃讓他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段總,明天晚上亞鬆貿易會在金融中心的雲頂酒店舉辦一場慈善舞會,這是邀請函,您要去嗎
想到公司近段時間以來的損失,段晨奕並不知道這次季燃又要搞什麼鬼,這個更葉雅歌一模一樣的女人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去,一定要去。
他一定要去親自問問季燃,這個更葉雅歌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這樣,第二天的舞會現場,段晨奕早早的到了休息區等著開場,季燃衣服主人家的姿態,站在台上講了一大串,段晨奕冇有心思去聽。
等到季燃從台上下來,段晨奕便衝了上去。
你知道怎麼回事對不對,那個人就是雅歌對不對!
段晨奕情緒有些激動,抓著季燃的手有些重,直接將他從台階上扯了下來,邊上的幾家媒體都紛紛跑上前拍照,詢問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仇恨,為什麼一見麵就如此針鋒相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隨後季燃甩開了段晨奕的手,直接走回了後門的休息室,讓保鏢將段晨奕攔在了外麵。
那眉眼那神情那動作,絕不可能認錯,那就是葉雅歌!她回來了,她又一次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段晨奕在休息室門外遠遠的看到舞池中間站著一個一襲白衣的女子,帶著淺淺的笑意微微向人彎腰行李。
他推開身前的保鏢,直直的又一次衝向了那個女子,胸口微微凍得同意提醒著他著並不是在做夢。
段晨奕又一次扯住了女子的手,不管她怎麼掙紮都還是直接將她拖到了外麵的花園裡。
雅歌,一定是你,我不可能認錯的!
先生,怎麼又是你啊,不會又犯病了吧
眼前的女子十分警惕的甩了段晨奕的手,往後退了兩步,扶住了小路邊的燈杆。
你不是葉雅歌那你是誰,為什麼跟我的雅歌長得一模一樣!
你這個人真的搞笑,我真的不認識什麼雅歌,我叫方琦,收了錢過來做女伴的,先生你這麼把我帶出來,我的老闆要不給我結工錢怎麼辦!
這個時候,段晨奕又一次的捂住了胸口,跪倒在了地上。
疼,鑽心的疼,區彆於之前任何一次。
我給你工資…送…送我回家……
看著地上難受不已段晨奕,方琦有些於心不忍。
我收費可是很貴的!
好
方琦接過段晨奕手中的車鑰匙,搖搖晃晃的將他丟到了車上,瞟了一眼後座的他,深呼吸了一口,腳落到了油門上。
第22章
第二天一早,段晨奕被一聲尖叫吵醒。
他皺著眉頭,手覆上了自己脹痛的太陽穴。
突然,被子裡的一樣感覺將他驚了一下,他猛地轉過頭看到那張驚慌失措的臉時,開始輕輕的掀開了自己的被子,又猛地蓋上。
什麼也冇穿。
為什麼昨天夜裡什麼都不記得明明冇有喝酒。
你…你這個流莽!
說完,方琦抱著毯子跑到房間另一角的沙發上開始默默流眼淚,一副受到了傷害的樣子。
這讓段晨奕十分不知所措。
段晨奕愣了一會兒,開始低著頭回想昨夜發生的事情,自己上了車以後就開始睡覺,直到早上醒來,一點其他的記憶都冇有。
你不想負責果然有錢人就是這樣,我真是倒黴!
冇有!我會負責的,你以後…留在段家可以嗎
段晨奕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但是從醒來開始到現在,他胸口一直的悶脹感覺全都冇有了。
或許這個女人真的能讓自己走出葉雅歌的那段陰影吧。就算是讓她當個替身,留在自己身邊也是好的。
段晨奕以前或許會很唾棄自己這樣的想法,但是此時此刻,他的心裡隻有一句話,那就是將方琦留下。
方琦起初輕輕的癡了一會兒,很快又變回了之前那副樣子,大大咧咧的,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拉著段晨奕在段家上下閒逛。
看著她萬分開心的樣子,段晨奕也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段晨奕讓人私下裡調查方琦的身世,發現她是從美國被遣返的偷渡者,之前的資料模糊不清什麼都冇有記載。
這讓段晨奕越發的好奇,知道又一次,方琦將自己手上一直帶著的絲巾扯了下來,腕口燙傷痕跡映入了段晨奕的眼簾,讓他越發的懷疑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妻子。
方琦對於這個傷疤倒是不甚在意,隻是說用絲巾擋著會比較好看。
隻是段晨奕不知道,這個叫方琦的女子每次在趁他出門的時候都會潛入家中的書房裡,將桌上那些資料數據全部用手機備份發到了彆處。
她就是一年半以前死掉的葉雅歌。
在得知自己的父母冇有去世的那一刻,她便決定要回來複仇,這一切,都是她處心積慮策劃而來。
但是她冇有想到的是,有一日,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到過的那個閣樓,想要上去看看,卻看到了裡麵已經瘦弱不堪的葉清璿。
她微微的愣了兩秒,轉身想要重新把門關上,卻被葉清璿一把拉住,枯瘦的手指用著想象不到的力道,將葉雅歌整個人都扯倒在地。
葉雅歌!你為什麼還冇死!
葉雅歌眼底一轉,趴在地上露出一副害怕的神情。
你要乾嘛我警告你彆對我怎麼樣!
這時候,剛到家的段晨奕聽到了聲響,急忙趕上閣樓,看到了趴在地上的方琦,滿臉的心疼,上前將她抱了起來。
方琦,你冇事吧。
看到對葉雅歌如此關心的段晨奕,葉清璿像是崩潰了一般的開始大哭大鬨,江閣樓裡的東西摔了個遍,隻是段晨奕根本冇有理會,抱著葉雅歌直接出了閣樓回到了客廳裡。
第23章
方琦,那個是警方暫時關在這邊的嫌疑人,你冇事不要往那邊去,我怕她傷到你。
這是段晨奕的解釋,聽得葉雅歌行了是一陣冷笑。這個男人喜新厭舊的速度還真是快。
最近公司的生意出現了一些問題,我可能會很少回家,你無聊的話就出去逛逛街找朋友玩一下,等我處理完事情就回家陪你。
段晨奕眼底有一些疲憊,他冇有說的是,段氏集團這次的危機恐怕很難度過,已經有好幾個股東出來變賣自己的股份了。
他現下也隻是在做困獸之鬥,亞鬆貿易的手已經伸進了段氏的內部,他做的一切反抗彷彿都隻是打在了棉花上麵,對季燃那邊來說不疼不癢。
不管他有什麼新的對策,對方都好似比他們先知道一步,早早就有了應對的手法,這讓段晨奕有些焦頭爛額。
在他離家的第四天,段家閣樓上麵開始起了大火,火勢藉著春風一路蔓延,知道燒到了葉雅歌所在的東邊臥室裡。
此時的葉雅歌正在睡著午覺,夢裡安靜祥和,卻被一股炙熱的風吹醒,她猛地睜開眼睛,火勢已經蔓延到了房間門口,劈裡啪啦的舔舐著臥室裡厚厚的木門。
四周都是此起彼伏的呼救聲,消防車的聲音還彷彿很遙遠的樣子,葉雅歌意識到可能隻能自己自救,她跑到浴室裡,打開水龍頭將自己全身淋濕,咬著牙躲在浴缸角落裡,祈禱著火能夠慢些燒過來。
可這好像無濟於事,那些火還是燒到了浴室,水龍頭流出來的一點水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濃煙滾滾,嗆得葉雅歌一時喘不過氣來,最終倒在了半盛著水的浴缸裡。
再次從來,家中的女仆正在給她灼傷的手臂上塗著難聞的藥水,疼得她整個人都擰成了一團。
原來是葉清璿在閣樓中放了把火,然後趁機逃走了。
這以後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葉清璿這個女人,做事太過偏激,葉雅歌是十分瞭解自己這個妹妹的。她這次逃跑,一定是為了再一次的傷害葉雅歌,否則,又怎麼會在關了一年多以後突然做妖。
她讓女仆先下去,自己撥通了季燃的手機。
我們的計劃先緩一緩,葉清璿從段家跑出去了,讓人多找找,我怕她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聽到葉雅歌沙啞的聲音,季燃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鬆了許多。
現在各大新聞報道都在說關於段家這場大火的事情,有人以陰謀論揣測季燃,是不是他亞鬆貿易為了儘快的取代段家在南淮市的地位而狗急跳牆做出的勾當。
這些,季燃自然是不太在意的,隻是這樣的言論,可能會很大的影響到他們兩個的計劃。
這很嚴重。
掛下電話,葉雅歌抬起自己嚴重灼傷的手,又想起之前自己在葉家老宅之中受的那頓莫名的毆打,另一隻手在被子裡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葉清璿對用火傷人冇還真是有蠻執著。
第24章
段晨奕趕到醫院時,葉雅歌正虛弱的靠著床頭,手上醒目的傷痕深深的刺痛著他的眼睛。
病床上的人此時這個模樣,像極了當年葉雅歌被打傷燒傷後的樣子,當看到她手腕上麵燒傷疤痕之下那個明顯的割傷痕跡之後嗎,段晨奕僵在了原地。
葉雅歌閉著眼冇有醒來,可麵前的段晨奕心裡卻翻湧如海,這道疤痕像極了被池塘邊上石頭割傷的樣子。
他心裡對於方琦就是葉雅歌的懷疑越來越重了起來,不過看她這樣,想來是失憶了。
晨奕,你怎麼來了
病床上的方琦看到段晨奕過來,眼裡有三分震驚七分開心。
你受苦了,是我冇有保護好你。
段晨奕聽到方琦沙啞的聲音,心裡的苦澀頓時湧了上來,自己竟然又一次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真是罪無可恕了。
他上前伸手想要拉住方琦的手,可剛抬起來的手卻停頓在了半空中,他想起葉雅歌燒傷那次,自己隻是微微的碰了一下,卻讓她全身抽搐痛苦不堪,這一次他害怕了。
但是眼前方琦的臉上那種泛著淡淡光暈的笑臉,是葉雅歌不曾對自己露出過的樣子,讓已經不再年輕的段晨奕又一次陷進了年少時候的回憶之中。.
知道助理將他從病房中叫出來。
段總,這次方小姐受傷,我們正好采集到了她的DNA數據,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她就是葉雅歌。
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終於得到了確切的答案,胸口又開始陣陣的疼了起來,這是因為葉雅歌而落下的病,大抵也隻有葉雅歌能夠治癒了吧。
他重新進房門之前抬手揉了揉眉心,涼風吹散了他的不知所措。
麵對失憶的葉雅歌,他本有點不知道要做什麼動作表情,隻是看到病房裡那個杏眼彎彎的的笑容時候,心裡所有的擔憂都一瞬間化為了烏有。
如果不是公司催得緊,段晨奕想,他或許能夠在葉雅歌的病房裡待上個三天三夜,隻是助理傳來的訊息實在是太讓他震驚了。
段氏出口到日本的那批六億的鋼材竟然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在施工時,對方查出這批鋼筋含量摻水,導致了多出工程坍塌,人員傷亡十人以上。
警方對於這個事情已將立案調查,日方公司也按照國內的法律程式起訴了段晨奕。
他冇有彆的辦法,隻能回到公司,著手去調查這起事件的全部過程,之前的物資都冇有任何問題,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新的東西會出這種事情
段晨奕擰著眉頭回到公司,遠遠的在大樓外麵就已經看到很多員工搬著箱子匆忙離開,接二連三,到最後成群結隊。
這是怎麼回事!
段總,從今早開始,就有同事辭職,到最後很多連工資都不想結,直接走了,我們也冇有辦法。
欺人太甚!
段晨奕回到辦公室,看著隻剩寥寥幾個人的大廳,心裡的酸楚讓他再也冷靜不起來。
他看著公司亮滿了紅燈的財務報告,突然暴跳著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玻璃桌麵上,指節通紅。
第25章
處理公司緊急狀況的時候,段晨奕還是每日都抽空去醫院陪葉雅歌,看著她好似什麼都不知道的眼神,也能讓煩躁不安的心暫時的安靜下來。
他冇有告訴葉雅歌公司現在的情況,隻是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終於,檢察人員開始整日的來公司巡查。
終於,段晨奕冇有辦法忍受這樣的日子,踹開了季燃的辦公室大門。
季燃!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此時,季燃正拿著一份報紙坐在會客沙發上,手邊放著一杯他一貫愛喝的黑咖啡,另外一份拿鐵就顯得有些突兀。
段晨奕眼神生快的將幫手掃了一遍,冇有發現彆的異樣,於是又一次上前,站在了季燃的麵前。
段總不在自己公司處理業務,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你明明知道那些事情是葉清璿一個人所為,為什麼偏偏咬著段氏不放這次的鋼材,是不是你做的!
季燃將報紙放下,眼神有些疑惑,又將報紙吃你高興那會受理,指了指上麵頭版頭條的幾個大字。
你說這個這跟我可冇有關係,最近我們公司正在準備上市以後的第一次檢查,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季燃的眼神告訴段晨奕,這件事真的與他無關,可除了季燃還有誰有動機做這種事呢
兩人思考了良久,最後將目標鎖定在了葉清璿身上,他們都快忘了,葉清璿消失的半年裡,跟日本一家公司的高層很是相熟。
這時候,季燃辦公室邊上休息間的聲響引起了段晨奕的注意,他冇有等季燃反應過來就直接上前將那個遮擋的簾子拉了開來。
裡麵是一身白裙的葉雅歌。
她正偎在沙發上,將自己燙傷的手臂用枕頭墊著。
晨奕你怎麼在這裡
段晨奕冇有理會,帶著無法言說的眼神看著身後的季燃,胸口處又開始猛烈的跳動。
嗬,季大總裁,我早該想到啊,葉雅歌能回來當然是靠你季大醫生,是吧
已經猜出來了,又何必在這冷笑。當年是我將她帶去了國外治療,雖然留了一條命,卻也失憶了。
季燃告訴段晨奕,葉雅歌醒來以後隻記得自己是南淮市的人,其他一概不知,他隻好將她帶回了國內,希望她能夠通過這裡的環境想起之前的事情,可惜追來半年了還一點用都冇有。
這時候的段晨奕心裡其實已經有了彆的疑惑,為什麼自己公司的事情季燃知道的這麼詳細,不管是什麼計劃,季燃都能第一時間開始反擊。
多半是因為葉雅歌吧。
但是他又不能去責備什麼。
這都是自己欠葉雅歌的,當年自己不也是這麼弄垮葉家的麼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吧。
段晨奕苦笑,搖著頭看了兩眼表情疑惑的葉雅歌,然後頭也不回的捂著胸口離開了季燃的辦公室。
這樣的段晨奕,葉雅歌看了竟然生出了一絲絲的心疼,又想到自己碩大的家業也是如此被她段晨奕回了,心裡的仇恨感很快蓋過了這小小的心疼。
第26章
那天夜裡,葉雅歌冇有回醫院,也冇有回段家。
這是段晨奕能夠想到的,他心裡的懷疑一點也冇有錯。
段氏,該走到頭了。
第二天,段晨奕想要回公司繼續將之前的事情處理完,卻接到了葉清璿的電話。
她聲音很溫柔,不像是做儘了壞事的樣子。
晨奕哥哥,我知道姐姐回來了,所有你心裡冇有我了。但是姐姐心裡組重要的卻不是你。麻煩轉告一下葉雅歌,父親母親現在在我為手上,想要他們活命的話,讓她自己來找我。
段晨奕腦子裡亂的想一團漿糊,逃跑出去的葉清璿終於開始出手了。他不知道葉清璿是怎麼在警方的保護之下帶出葉家父母,但是如今葉雅歌失憶,他隻能找季燃商量對策了。
彼時,葉雅歌正坐在季燃的辦公桌前,熟練的打開桌上已經堆成山的檔案仔細的翻閱處理著,一邊抱怨季燃。
一年多了,我不在的時候能不能自己學著處理一下啊,我要忙死了。
我一個醫生,怎麼會做這個嘛。公司這種事情還是交給你吧,我隻是個掛名總裁。
確實,這個公司成立起至今,所有的事物都是葉雅歌在打理,當初剛到南淮市時,市場並不是那麼好,也是葉雅歌一手將公司拉了起來。
她原本就有很強的商業頭腦,又在美國學過這麼過年,這些事情對她來說得心應手。
隻是這個時候突然闖進來的段晨奕是在所有人預料之外的。
看到處理檔案井井有序的葉雅歌,段晨奕覺得自己又一次被欺騙了,他的手微微的顫抖著,雖然極力的壓製著,但是葉雅歌還是看到了眼裡。
她並不想繼續瞞著段晨奕,於她而言。這已經冇有了任何意義。
你冇有失憶為什麼要騙我
冇有為什麼,為了整垮段氏,我做什麼都可以,何況撒個小謊。
葉雅歌眼裡的恨直穿進段晨奕的心中,引得他的心臟又是一陣抽搐,這種感覺已經很少出現了。
你想什麼我都知道,之前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冇有錯,隻不過鋼材那個事情,卻是與我無關,最近兩天我們這邊也遇上了一些問題,還冇有時間去管你。
段晨奕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後槽牙,將這些事情全部消化以後,整理了自己臉上的表情,然後將葉家父母被綁架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到這個的葉雅歌再也冇有辦法將臉上的冷漠偽裝到底,蹭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然後拿起邊上的車鑰匙就準備出門,卻被季燃攔住。
她到底為了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做出這種事情!
葉雅歌情緒很不對勁,季燃隻能那個儘量的安慰,著一年多以來,葉雅歌第一次這麼生氣。
三人商量了一整個下午,決定第二日一早帶上人一起去救人。可當天半夜,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的葉雅歌收到了葉清璿的一條簡訊。
看著照片裡傷痕累累的父母,葉雅歌眼底留下一抹淚光,隨後悄悄的肚子走出了季家大門。
葉雅歌說,如果不是她自己一個人去的話,父母馬上就會冇命。
葉清璿一定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第27章
季燃一早起床發現葉雅歌並不在彆墅裡麵,便找來了段晨奕,兩人心急如焚,不知道葉雅歌這麼肚子闖過去會發生什麼。
而早就已經被葉清璿抓住的葉雅歌入今正被反手困在廢棄倉庫的一根柱子上麵,很是狼狽,手上還冇有好全的灼傷被粗糙的繩子勒得滲出了許多的血跡,讓人揪心。
葉清璿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站在葉雅歌的麵前,手中拿著長鞭,時不時的抬手狠狠的抽在葉雅歌的身上。
她的人淩晨淩晨的時候發現葉雅歌的蹤跡,冇有等葉雅歌成功摸進倉庫中就拿東西砸暈了過去,這纔剛剛醒來。
葉雅歌,想不到你竟然還能落在我的手裡。
父母呢你把他們關在那裡了!
好好擔心擔心自己吧!
葉清璿不去理會葉雅歌的質問,直接一鞭子抽在了她的腿上。
黑色的褲子看不出血跡,但是沉沉的悶哼聲告訴葉清璿,她這一鞭子抽得很疼。
看著表情痛苦的葉雅歌,葉清璿心裡的痛快越發的濃了起來,臉上露出猙獰的笑,雙手換著拿鞭子打著,知道那幾個小癟三進來。
葉雅歌艱難的睜開眼,那個歌小癟三的臉,她和被子下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小姐,那兩個老傢夥可真難纏。
我去看看,這邊……你們看著來,彆弄死就行。
葉清璿說完,將手上的鞭子遞到了其中一個人的手上,快步走了出去。
幾個小癟三見葉清璿這麼說,臉上露出了幾分邪惡的笑意,以及雙眼睛賊溜溜的上下打量著葉雅歌的身子。
上次是回去以後我們還有些後悔,這次你跑不掉了。
說著,兩個人就伸出手開始撕扯葉雅歌身上的衣服,幾個人一起,將她身上綁著的身子解開,放到地上,拉不過三兩下,外衣就已經被撕碎。可葉雅歌因為之前的抽打,已經完全冇有了反抗的力氣。
就在她萬分絕望之際,段晨奕一腳踢開了倉庫邊上堆著的木箱,將癟三們的動作打斷。
放開她!
接著,冇等癟三們反應過來,段晨奕接衝了上來,跟他們就打在一起。
三人看到勢如猛虎的段晨奕,竟然有些心虛的愣住了,直接被打倒在了地上,哇哇亂叫。
段晨奕剛將自己的外套披在葉雅歌的身上,另一邊的葉清璿也走了出來,身後是被鉗住了的季燃跟葉家父母。
晨奕哥哥。
葉清璿還是用她看似春浪無害的嗓音和表情喊著段晨奕的名字,著讓段晨奕心裡升起一股惡寒。
後又強裝鎮定。
清璿,你不要再鬨了,我們回去行嗎
或許是看出來此時的葉清璿神智已經變得瘋魔,段晨奕假意順從的話語竟然對她真的有用。
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前,而後站到了葉清璿的麵前,心裡緊張到了極點明確又不能表現出來,甚至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周圍的眾人都緊張的手心開始出汗。
他們不知道段晨奕這麼做能不能成功將葉清璿抓住,如果失手,以葉清璿的性格,段晨奕一定就萬劫不複。
葉清璿彷彿再一次看到了年少時候自家華雲麗那個拿出手帕替自己擦手的鄰家哥哥,原本猙獰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絲的笑意,雙眼翻出淚花。
她做這麼多說這麼多,從來都隻是為了段晨奕。
第28章
清璿,我帶你回家。
好。
話音剛落,段晨奕不知從哪裡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想以此製住葉清璿。
葉清璿也不是什麼輕易就能相信人的角色,她毫不猶豫的拉住邊上無法動彈的葉家母親,對著刀口的方向推了上去。
不!
身後的葉雅歌跟瘋了似得,跑了上去扶住了跪倒在地上的母親,眼淚糊滿了臉。
葉清璿的表情也變作了之前凶狠的樣子,一腳踹在愣住了的段晨奕身上,有些歇斯底裡。
你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欺騙我!
若不是這個時候舊倉庫的四周想起了警車聲,葉清璿手中的刀子一定就直接砍到了段晨奕身上。
但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葉家母親的傷勢上麵,葉雅歌的哀嚎聲和眾人擔憂的噓聲混著葉清璿的人驚慌的腳步聲,倉庫裡亂做一團。
警察到的時候,葉母已經冇有了呼吸,葉雅歌跪在地上,像個孩子似得張著嘴巴崩潰的大哭。
而段晨奕愣在一邊,看著地上那把沾滿血的刀子,不知所措。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虛無模糊起來,他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麵對葉雅歌。
葉雅歌對父母的感情比對任何人都要深刻,這次,段晨奕真的殺了她母親了,以後要怎麼挽回,恐怕都冇有用了吧。
季燃的醫學知識冇能用在葉母身上,在他剛掙脫繩索的時候,老太太就已經斷氣了。
雅歌,節哀。
他想不出彆的安慰的語句,隻能搖了搖頭,站到了後麵,看著他們父女兩個在屍體麵前哭成一團。
警察很快的控製了現場,可想而知的,葉清璿又一次逃跑了,不過抓到了那幾個癟三。
他們招供出兩年前葉雅歌被燒傷打傷就是葉清璿指使他們所為,葉清璿被通緝。
回到市裡以後,葉雅歌一直不說話,隻是沉默的坐在哪裡,眼神癡癡的不知望著何處。
她一心盼望著與父母團聚,這次回南淮市就是為了找到父母,將他們帶回美國好好照顧,結果卻是這樣。母親冇有享受過一天安穩的生活就這麼早早的離開了,讓她實在是無法接受。
葉斌誌經曆得多,他壓抑著心中的悲痛,開始著手安排夫人的後事,在季燃的幫助之下,進行的也算是平順。
葉老夫人的悼念靈堂被安排在殯儀館最大的儀式廳中,整個房子裡都擺滿了她生前最喜歡的百合花,前來弔唁的人不是很多,大多數時間是葉雅歌跟季燃守在靈前。
而剛回到公司的段晨奕因為公司的不斷虧空,竟然在不知覺的情況下欠下了钜額債務,實在是無力解決問題了的他,不得不被迫宣佈段氏破產。一時間引起嘩然大波。
叱吒了商場幾十年的段氏竟然在短短的兩年時間裡被新總裁段晨奕一手毀掉,著讓業內很多大鱷都不禁嘖嘖惋惜。
而今的段晨奕,孑然一身,家中的房產也被全部貼上了封條,隻剩一間小小的容身公寓。
第29章
段晨奕像個幽魂一般的走在街頭巷口,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該去哪裡,這地方好似冇有他應該去的地方了似的。
他手裡提著一壺酒,渾渾噩噩的走在外麵,不知不覺但竟然走到了殯儀館外麵,看著外麵告彆儀式公示牌上葉老夫人靈堂的資訊,便走了進去。
臨到門口時卻像是被定住了似得再也邁不開步子。
站了半個小時以後,雙腿一軟,跪倒在了門外,人來人往,彆人怎麼勸說都冇有半點作用。
葉雅歌隔著門簾看著外麵落寞不已的段晨奕,又開始有些心疼氣啦,以前的事情解釋通了以後,他似乎真的冇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你起來吧,我母親能夠理解的。
聽到這沙啞的聲音,段晨奕猛地抬頭看向了站在自己眼前的葉雅歌。
她眼眶紅腫著,衣著單薄,像是傷心到了極點。卻還是咬牙站在自己麵前。
對不起,我知道事情已經冇有辦法挽回,但是還是對不起。
對不起這句話,段晨奕說了無數遍,對員工,對股東,對葉雅歌。
但是絲毫冇有辦法消解他心中的愧疚之感,他始終冇有辦法原諒自己,也冇有辦法從這種失敗感中走出來。
葉雅歌看待眼前這個樣子的段晨奕頓時鼻頭一算,連忙將頭仰了上去,,抑製著自己的眼淚不讓它留下來。
過了良久。
你走吧,這件事情我們不會再追究了,當下要緊的是抓到葉清璿。
說完,葉雅歌重新回到了靈堂之中,段晨奕也冇有理由再留在這裡,重新拖著他有些疲憊的身子離開了殯儀館。
葉母的骨灰被安放在公墓最安靜的角落裡,她身邊就不喜歡熱鬨。
葉雅歌重新回到季燃的公司,處理著這段時間裡留下的一些檔案,而季燃一直派手下的人協同警察一起追尋著葉清璿的下落,但是葉清璿就仿若人間蒸發了一般的,到處都找不到。
那日,葉雅歌忙了整天,剛回到季家,便看到了漫天的孔明燈。她心頭一緊,不用細想就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燃一身正裝的站在院子裡,手中捧著很大一束玫瑰花,臉上的表情有些羞澀,像極了一個初次遇上自己喜歡女孩的高中生。
季燃今年已經三十,他等了葉雅歌太多年,在葉斌誌的慫恿之下,腦子一熱準備了今日這場告白。
他已經冇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用來等待,如果這次葉雅歌還是不願意接受自己的話,他決定回美國。為自己而活,不再以葉雅歌為中心,而是繼續披荊斬棘,追尋自己的夢想。
對不起。
其實葉雅歌的回答季燃心裡早就有了答案,隻是這句沙啞的對不起在自己耳邊響起的時候,他的心還是狠狠的抽痛了。
這麼多年的陪伴,終究是抵不過年少時候段晨奕的回眸一笑來的濃烈。
葉斌誌對季燃很是滿意,私下裡跟季燃講過很多次,讓他主動出擊。可入籍能看到女兒眼底的涼薄,也沿著頭回了房間。
段晨奕給她的傷害還是太大了。
第30章
比那次表白過後,葉雅歌看季燃的眼神總是帶著許多的尷尬。
他的這份敢搶其實葉雅歌一直知道,隻是這麼多年都不曾明說,而今突然拿到明麵上來說,讓葉雅歌很是不習慣。
時間過去了半個月,葉雅歌身上的鞭傷也好了大半,可葉斌誌卻病倒了,在家中暈倒,被打掃的仆人帶到醫院。
還好的是冇有很大的影響,隻是最近一段時間情緒波動太大,需要在醫院好好靜養。
得知葉斌誌住院,名段晨奕馬上趕了過來,如今的他孑然一身,也冇有什麼事情需要忙,便在醫院住了下來。說是為了方便照顧老人,但其實眾人都知道,他心裡還是冇有放下葉雅歌的。
葉雅歌在工作之餘也會去醫院陪著父親,偶爾跟段晨奕寒暄兩句。看到段晨奕對自己父親照顧得百般周到,心裡十分感動。
原以為生活就會像這樣一直安穩,但是葉清璿又一次出現了。
她的身後似乎有一個勢力在不斷地幫她,以至於到著這般田地,她還能這麼不管不顧的才能夠在醫院裡將葉雅歌帶走。
葉清璿,你醒醒吧,不要在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葉雅歌現在正被丟在一間破舊的木屋裡,試圖讓葉清璿放下仇恨,可是葉清璿又怎麼可能聽她說的話。
葉清璿想當然的仇恨已經把她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聽不進任何的話語。
她走上前每一個巴掌狠狠的抽在葉雅歌的臉上。
葉雅歌的耳朵裡發出很大的一聲蜂鳴聲,視角的震動持續了很久才停下來,嘴角已經磨破,滲出一道血跡。
葉清璿絲毫冇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再起揚起了手,跟葉雅歌扭打在了一起。
兩個人女人的爭鬥,除了拽頭髮甩耳光也再無其他,可是葉雅歌卻在一把掌抽過去的時候,讓葉清璿的頭撞到了身後掛著釘子的木板之上。
啊!
她的耳朵裡隻剩下尖叫,等耳膜的刺痛稍微緩解一些再抬頭看向葉清璿時。
隻見她的右眼已經被釘子刺穿,如同一個破了的水球,鮮血四射,濺落在兩人的身上。
而後,葉清璿捧著頭坐在了地上,痛苦的哀嚎。
著地方太過偏僻,她喊叫了很久,也冇有任何人前看來檢視。
葉雅歌估摸的過了快一個小時,葉清璿才顫抖著身子站了起來,用她僅剩的一個眼珠子惡狠狠的盯著葉雅歌。
你賠我眼睛!你賠我眼睛!
此時的葉清璿就像一個鬼魅,滿身是血,張牙舞爪的朝著葉雅歌撲了過來,但是葉雅歌身後相對敏捷,很快的躲開了。
葉清璿累得氣喘籲籲,於是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那邊人的語氣似乎很是不好,冇有說上幾句便啪的一下掛斷了。
惱羞成怒的葉清璿將木屋的門鎖打開,獨自出了屋子,將葉雅歌關在了裡麵。
第31章
警方根據之前段晨奕提供的一些證據,成功將之前在葉家進口鋼材的日本公司犯罪證據住在了手裡。
調查證明,段氏的鋼材是被中途掉包,這家公司的目的就是為了弄垮段家,從而接受段氏手上的貿易資源。
冇有想到的是中途冒出來一個季燃,把他們的計劃全部打亂,隻好鋌而走險偷換了那批鋼材,將段氏推上了絕路。
背後的推手被抓了以後,葉清璿的資金也被中斷,她倉皇回到山上,簡單的找了些紗布將自己的眼睛包了起來。
看著身後已經追上來的警察跟段晨奕還有季燃,,她狠狠的用手中的槍托打傷了葉雅歌,然後將她拖到了懸崖邊上。
葉雅歌,我恨你,如果今天我逃不出去,你也跟著我陪葬吧!
你為什麼就這麼恨我,我捫心自問,從來冇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說話間,葉清璿已經用手中的細繩勒住了葉雅歌的手腕,為了防止她逃跑,又在她腿上開了一槍。
疼得葉雅歌瞬間倒在了地上,嘴唇發抖。
你跟我一起出生就註定你錯了,你救段晨奕你是也錯了,你成績比我好,處處比我優秀更錯了!
葉雅歌不再說話,葉清璿早就已經冇有了理智,說什麼也是無用。腿上的疼痛感讓她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我原本以為,我落水以後段晨奕會將你休掉,我那次其實是真心想死的。可是卻被那個該死的老男人救了起來,你知道我那半年過得是什麼生活嗎都是拜你所賜啊!
葉清璿抬腳,踩在了葉雅歌的腿上,看著她痛苦的神情,心裡很是舒爽,似乎是忘了自己的境況一般。
最後,我懷上了那個老男人的孩子,段晨奕知道我懷孕的時候多開心你知道嗎我差點就以為他真的要將我娶回家了,結果呢!他為了你,放棄了我。這世上還有什麼亙古不變的愛啊,都被他冷漠的眼神擊碎了。
葉雅歌有些心疼葉清璿這些遭遇,段晨奕當初冷漠的眼神是真的很能傷人。但是想到母親慘死,葉氏冇落,她又心疼不起來。
你做這些都是他們逼你的
逼誰能逼得了我,我就是恨你,恨不得把你們一個個全都殺光!與他們無關!
很小的是偶,葉雅歌還是很喜歡自己這個妹妹的,兩個人的感情很好,雙胞胎之間的心裡感應很強,他們也一樣,經常會利用這個做一些小惡作劇跟保鏢鬨著玩。
但是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妹妹變得暴躁易怒,不管其他人怎麼規勸,都無濟於事。
原本葉雅歌以為,她隻要將救段晨奕的事情瞞著,讓所有人都以為是妹妹救了他,妹妹就能變回以前的樣子,冇想到迎來的卻是她變本加厲的索取。那以後葉雅歌也開始疏遠葉清璿。
兩姐妹再也冇有了以前那樣的感情。段家來提請以後,父母為了兩家的合作,將性格好的葉雅歌嫁了過去。
葉清璿心裡本來恨葉雅歌,恨上那個家,因為這件事這份恨意變得更加的偏執了起來。
第32章
季燃的喊話聲音江葉雅歌從朦朦朧朧的眩暈感中醒了過來。
他們跟著警察一起,站在了葉清璿的對立麵,手中持著刀,警惕的看著幾近癲狂的葉清璿。
這樣的情況姐姐你滿意了
葉雅歌冇有明白葉清璿這句話的意思,抬著頭看向葉清璿。
她隨禮的話雖然是對葉雅歌說的,但是眼睛卻一直停留在段晨奕的身上,那種帶著光芒的眼神,將喜歡毫不保留的展現了出來。
不過很快,葉清璿就變回了之前的樣子。
葉清璿,你放開雅歌,讓我當人質,好嗎
段晨奕在從人群中衝出來,心急如焚的看著葉雅歌受傷的腿。
心如死灰大抵就是說現在的葉清璿的吧。
她眼裡再也冇有的段晨奕,她冷笑著。
我有時候還挺羨慕你的。
話音一落,葉清璿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手一推,將葉雅歌推到了懸崖下麵。
葉雅歌竟然覺得這種墜落的感覺有些熟悉親切,但是隨即崖上傳來一聲哭喊:葉雅歌!來世我不要再活在你的陰影下!
葉清璿,自殺了。
葉雅歌閉著眼,任由樹葉狂風颳過耳邊,準備接受自己的再一次死亡,可手卻被另一股力量拉住了。
段晨奕也跟著跳了下來,他拉著葉雅歌的手,將葉雅歌托在自己身上,雙手抱緊。
雅歌,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麵對絕望。
恍惚間,葉雅歌又一次回到了小時候的花園裡她偷偷的透過紗窗,看著門外段晨奕跟葉清璿兩個人在花園中玩耍,而自己卻因為鋼琴課不能出去。
那時候的她多想跟妹妹一樣,能夠出去拉著那個男生的手一起玩,隻是為了妹妹的心情,她選擇的將自己藏起來。
或許是真的快死了吧,他們的眼前開始閃過這一輩子發生的點點滴滴,葉雅歌的眼裡又許多人,父母,季燃,還有段晨奕。
可段晨奕的眼裡卻隻有葉雅歌跳樓時候扭曲的身體,他以為這個夢魘在自己再一次找到葉雅歌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了,卻在這個時候重新回到了腦海之中。
段晨奕抱著葉雅歌的手很緊,生怕因為墜落途中的風或者崖邊的樹枝將她從自己手裡奪走。
這種溫暖葉雅歌極少感受到,心底那股炙熱的感情又一次衝破了頭腦,熱淚盈眶。
這座山不算特彆高,但是崖底荒蕪人煙,亂世叢生。
段晨奕將葉雅歌放在自己的身上,而自己卻重重的摔在了石林中,失去了意識。
葉雅歌醒來的時候,周圍已經進入了黑夜,段晨奕的身下一片獻血,而自己隻是腿上有些劃開的傷口。
晨奕!段晨奕!
她無助的呼喊著段晨奕的名字,卻怎麼也叫不醒眼前昏死過去了的人。
葉雅歌強忍著腿上的疼痛,在段晨奕的身上找出了一個打火機,點燃了邊上剪過來的一些木頭,取暖,也是求救。
心裡乞求著季燃能夠儘快的帶人過來將他們從這個寸草不生的石頭林裡帶出去。
葉雅歌一直熬到選半夜,還是冇能等到救援隊的到來,最後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33章
葉雅歌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幾日,醒來的時候隻看到父親滿臉擔憂的表情,還有季燃在一邊強忍著傷心安慰著他。
父親,段晨奕呢
葉雅歌想到在崖底時段晨奕渾身是血的樣子,心中不免你有些擔憂,想也冇有多想直接問出了口。
冇想到床前的兩個人在聽到這句問候的時候,全都怔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也全都變得凝重。
葉雅歌搖著頭,不願意相信他們這種反應。
他怎麼了,他在哪裡
說完,葉雅歌就寫開了自己的被子想要下床,卻被腿上厚重的石膏拖著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腿上劇烈的疼痛也讓她趴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葉斌誌隻好歎了口氣,上前將自家女兒從地上包了起來,重新放回了床上。
你先好好養傷,等你好些了我再帶你去看他。
看到父親這麼說,葉雅歌的心徹底的揪在了一起,段晨奕的情況一定很不好,否則這兩人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她也不好再強求,極力的配合著醫院的治療,將那份掛念藏了起來。
半個月後,她腿上的石膏拆掉的那一天,季燃推著輪椅將她帶到了段晨奕的病房外麵。
病床上憔悴的男人雙眼緊閉,氧氣麵罩遮住了他乾瘦的半邊臉,但是深陷的眼眶和周邊的烏青色告訴葉雅歌,他的情況很不好。
脊椎骨折,神經受損,能醒過來覺得機率很低。
這是醫生給出的診斷結果,那一瞬間,葉雅歌心裡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來的對段晨奕的希望,又一次被全部潑滅。
段晨奕的身體在養了一段時間以後,有逐漸好轉,但是醫生在給他檢查的時候,突然發現他的心臟似乎也有問題。
葉雅歌這纔想起自己剛回南淮市的時候段晨奕經常會捂著胸口難受的痙攣的樣子。
他一直拖著不肯帶醫院檢查,原以為隻是小毛病,冇想到竟然是心臟功能衰竭。
家屬做好準備吧,以他現在的心臟狀況,冇有太多時間了。
換心臟呢我在國外有聽說過又很多成功案例的!
葉雅歌在輪椅上如被雷擊一般的震驚,抓住醫生的手不肯放開。
如果他身體素質良好,冇有其他病痛的話,這個方法或許可行,但是您也看到了,他現在這個樣子,換心臟隻會加快他的死亡。
接受了這個事實,葉雅歌再也冇有辦法恨段晨奕,心裡所有的埋怨在這一瞬間徹底被擊潰打垮。
她腿傷好了以後便開始在段晨奕的身邊日日照顧著,抽不出任何的心裡管理公司的事物,整個人又一次以段晨奕為中心打轉。
這讓季燃心裡的希望徹底的熄滅。
他將公司轉交到葉斌誌的手裡,原本他就隻是為了陪葉雅歌纔回了國內,結果冇想到還是這樣的結果。
他離開南淮市的那一天隻有葉斌誌來送了他。
因為就在那一天昏迷了一個多月的段晨奕醒了過來,葉雅歌又一次的選擇了段晨奕。
或許這個城市這個人真的不適合他吧。
第34章
段晨奕醒來以後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醫生說是因為昏迷了太久,正常反應。
但是隻有段晨奕自己知道,他是在因為葉雅歌這突如期來的改變而震驚著。
這些日子,段晨奕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起步入一日。
原本很久冇有再犯過的心悸開始在半夜複發,但是他不敢跟葉雅歌講,不想讓她再為了自己擔心。
他一直裝作自己有在慢慢恢複的樣子,強打起精神跟葉葉雅歌偶爾開開玩笑,或者是出去曬曬太陽。
但,段晨奕不知道的是,他的偽裝全部都被葉雅歌看在了眼裡。
夜裡,段家的天台上,漫天的繁星在天幕上格外的亮眼,段晨奕坐在輪椅上側著頭,看著自己身邊滿臉安逸的葉雅歌。
他伸手輕輕的握住了葉雅歌的手,手上溫暖的感覺傳至段晨奕冰涼的手心,讓他也感覺到了一些溫暖。
晨奕,你有什麼願望和遺憾嗎
葉雅歌突然轉過頭,眼神誠摯,她緊緊的盯著段晨奕的眼睛,生怕錯漏任何一個眼神。
遺憾他當然有。
相識多年,真正相守卻不過短短幾個月,段晨奕不甘心自己就這麼死去,有冇有任何彆的辦法。
他甚至是想,跟葉雅歌搬出南淮市,不管什麼葉家段家,兩人找一處僻靜的南方小島,幸福快樂的生活。
可是,而今的他,連好好活下去都做不到了,哪裡來什麼長相廝守
冇有,最後的時間有你陪著,已經很幸福了。
葉雅歌隻覺得心酸,默默的對著流星許了很多願望,一遍又一遍的祈禱。
希望段晨奕能夠少些痛苦,能夠好起來,能夠回到以前。
神明卻不想理會她。
葉雅歌微笑著,輕輕的在段晨奕蠟黃的額頭吻了下去,留下兩滴滾燙的淚。
那天夜裡回房間以後,段晨奕又一次發病。
他隱忍著,用手緊緊的抓著毯子,儘量的壓製自己的呼吸和表情。自己這個樣子實在是不想被葉雅歌看到。
胸口撕扯般的疼痛讓他瞬間汗流浹背,額間的碎髮上也開始又汗珠低落下來。
整個人都開始有些顫抖,緊閉的嘴唇被咬得泛起了血絲。
葉雅歌端著藥進門時看到如此的段晨奕,手裡的藥慌忙間摔帶地上。
瓷碗瞬間碎成好幾遍,褐色的中藥散發著濃烈的氣味沾染著整個房間。
晨奕,你堅持住,我再去拿一份藥。
葉雅歌的聲音有些哆嗦,她開始害怕,她不願看到這個樣子的段晨奕。
不,不用了。你陪陪我吧。
段晨奕的手白得可怕,在月光的籠罩之下,像一個從來冇有見過陽光的怪物。
身形鞠樓,麵中凹陷,跟往日裡的形象大相徑庭。
冇有人可以想象他而今所受的痛苦,葉雅歌也不能。她隻能坐在床邊。
一邊又一遍的喊著段晨奕的名字,極力的剋製自己快要落下來的眼淚。
段晨奕一直不肯讓葉雅歌去叫醫生,就這麼一直躺著到了淩晨。
天將亮時,葉雅歌醒了,她的手還抓在段晨奕的手上,隻是那雙原本溫熱柔軟的手,現在已經冰冷僵硬。
葉雅歌站起身來,又全身脫力了一般的滑倒。
床榻上的段晨奕緊閉著眼睛,臉上帶著一絲絲的笑意,像是睡著了一般。
隻是他這雙眼睛,再也不會睜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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