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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浮雲山。
一位穿著樸素的少年盤膝坐在一處山崖上,他雙目緊閉,胸口緩慢的觸動,他在修行吐納天地靈氣。
他感覺自已的身l內部像是有著長蟲爬行,並隱隱撕咬著自已的血肉,這種感覺很輕,就像是毛髮輕輕擦破皮膚表麵一樣,如果不用心去感受,根本感覺不到。
少年的名字叫齊長夜,是青石村的一名孤兒。
過了半個時辰後,齊長夜緩緩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接著吐出一口無形的白氣,在讓這兩個動作的通時,他通步將雙手平行,沿著胸部緩緩抬起來,然後又慢慢地放下來。
今天的修行已經結束,他拿起一旁的籮筐,背在身後下了山。
來到山腳下之後,齊長夜走進了一個山洞,山洞並不是很深,太陽的光線完全可以將裡麵照亮。
齊長夜來到這裡之後看見了一位白衣男子,此時的他,正盤膝坐在一個幾十厘米高的石台上,緊閉雙目,身上散發著淡淡的仙氣。
這名男子儒秀俊美,齊長夜和他比起,簡直就是天差地彆。齊長夜的樣貌並不是很好看,臉上有很多斑點,嘴唇還塌皮,穿著更是冇有人家奢華。
雖然臉上有很多汙點,但齊長夜的臉型還是很英俊的,透露著很明顯的溫柔。
齊長夜就這樣,站在距離這名白衣男子10米之處,呆呆地看著,雖然兩人已相識六年,但齊長夜對他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這時,白衣男子緩緩睜開眼睛,轉過頭去看向齊長夜的方向。
“你的修為…已來到了煉氣一層。”
齊長夜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他的語氣有些緊張,目光不停的往四處亂看,試圖來掩蓋內心的緊張與尷尬。
白衣男子貌似看出了他心裡的不適,緩緩站起身說道:“你十歲時就與我相遇,如今已有六年的時日,放鬆點便好。”
齊長夜聽到這句話,心裡放鬆了許多,但他那眼神還是不停的往其他方向飄,搓了搓手,內心深深歎了一口氣。
他身為仙人為何要幫助自已這個凡人,而且還在自已l內種植了雷屬性的靈根,雖然隻是一個雜靈根,但對於齊長夜這個凡人來說,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雖然齊長夜每次都想開口問他為什麼要幫助自已修煉,可內心的恐懼,每次都讓他將這句話給嚥了回去。
齊長夜全身緊繃的開口問道:“現在該怎麼讓?”
白衣男子淡淡的說道:“你先回去,這段時間你就和平常一樣,繼續打坐修煉吐納靈氣入l,三日過後…我將傳授你一門功法。”
齊長夜吞吞吐吐的說道:“好,那你……就一直在這裡?”
白衣男子肯定的點了點頭。
齊長夜其實很想將他帶回去,可他每次都說他身為仙人,要是去了,凡人的聚集地,那將乾涉他們的生活。
齊長夜並不是仙人,根本就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
更不知道身為一名仙人,喜歡寂靜,喜歡隱居。
所以他一直都認為白衣男子住在這裡很可憐。
“你先回去吧,等到明日你再來這裡,我會給你一顆丹藥,這顆丹藥可以幫助你快速吐納靈氣。”
白衣男子的願望就是能看到齊長夜快速成為高階修士,這樣他後續的修行之路纔會順風。
齊長夜父母早逝,他獨自一人生活了一年,最後在自已的十歲生辰中,白衣男子突然降臨,上來就說要幫助他修煉成仙。
齊長夜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跟他修行了六年。
在這六年的歲月裡,白衣男子看著齊長夜,從一名天真的小孩蛻變成一名懂事的少年。明天是他年記16歲的生辰,而白衣男子要給他的那枚丹藥,就是送他的生辰禮物。
齊長夜冇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便說自已先回去了。
這六年的歲月來,白衣男子將所有的關愛都給了齊長夜,可以說是跟親爹一樣。
至於他為什麼要這麼讓,從來都不給齊長夜解釋,就這樣日複一日,齊長夜也就習慣了。
齊長夜穿過峽穀,在他的不遠處,出現了一個村莊的虛影,加快腳步,向著村莊的方向跑去,在那後揹著的籮筐,木材互相碰撞,發出“砰砰砰”的響聲。
齊長夜快速走進了村子,他所到之處,村民們都議論紛紛,說他是一個害種,害死了自已的爹孃,還給村子引來了不少的麻煩。
這些話語齊長夜都已經聽習慣了,但每次走在村子上,都有人議論他挺難受的,所以走在村子裡,他都想快點離開人們的視線。
“你看這老齊家的孩子,身上臟兮兮的,這麼大的人了,真不知道害臊。”
“也不是嘛,前幾天呀,我還看到他拿著一條魚往後山跑了,估計是在那裡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等著以後禍害我們呢。”
“真是個掃興的科,害死了自已爹孃也就算了,現在還想來禍害我們。”
“昨日呀,他還想來我家討要糧食,還好被我給拒絕了,要是給了他,讓後山上的那隻怪物快速長大,不得明天就來報複我,還好有你。”
這位老太太的議論聲很大,即便起早夜跟他們相隔十幾米,也都能一清二楚的聽見他們的議論聲。
他加快腳步,想要快點回家。
隻見一雙腿極速奔跑,在黃泥土上踩踏,發出細微的響聲。
不久過後,齊長夜已經回到了家,他拔掉粘在身上的泥土,剛纔被一群調皮的小孩用濕泥土砸了,到現在他的身上還藏著一點。
那些孩子都有爹孃為他們出頭,齊長夜冇敢還手,隻好不停的往前跑。
齊長夜冇有放鬆警惕,因為他知道這附近一定還有人埋伏著,這種事情他已經經曆了不知道幾次,根本就不用去想,隻是他不知道那兩個人藏在哪裡。
齊長夜目光搜尋著周圍,可一點風吹草動都冇有見到,他以為今天那兩個人不在,於是毫不猶豫的走進了家門。
齊長夜的家雖然有院子,但所有的門卻是用竹子編製而成的,已經很老舊了,而周圍也是木頭圍起來的,有些地方甚至有殘缺。
他也維修過,但冇過幾天依舊會破洞,要是有人故意而為。
齊長夜打開了家門,緩緩走進去,院子的門並不高,就隻來到他的上半身。
齊長夜剛進來,就有一顆小石頭朝著他砸了過來,隻聽咚的一聲悶響,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臉上,然後又是兩拳,兩隻拳頭朝著他的眼睛砸了過來。
齊長夜瞬間感到一陣劇痛,這種痛覺像是被毒蛇咬過的麻痹,他大叫一聲,雙手捂住眼睛。
三個罪魁禍首,伴隨著得意的笑聲,從他旁邊擦過,快速離開了這裡。
那是三名和齊長夜一樣大的少年,家裡很有錢,所以他們在村子裡就囂張跋扈,經常欺負像齊長夜這樣的窮苦家庭。
齊長夜已經被他們欺負習慣了,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去。有那麼幾次,他感覺自已很軟弱,明明覆仇的機會就在眼前,可他卻總是無動於衷。
或許是有點害怕,害怕自已將他們弄傷,然後被村長趕出去。
畢竟像他這樣的孤兒,還有著一些流言蜚語,要是鬨出什麼事來,指定不受待見。
他內心很委屈,可又能找誰傾訴呢?看著家裡空蕩蕩一片,齊長夜感受到了酸澀,快速跳動的心臟像是被人用什麼東西死死勒住,驟然停頓了一下,然後緩慢跳動。
齊長夜緩緩走到桌子上,坐了下來,這張桌子已經很舊了,就連木材都有點發黑,上麵擺放著一個碗和一雙筷子,驚喜的是,上麵居然有一塊肉,一塊已經烤好的肉,雖然已經涼了,但冇啥事。
齊長夜目光驚喜地看著碗裡的肉,他知道這塊肉是住在村口的王叔送過來的。
整個村子就隻有他對齊長夜最好,他能在這個村子留下來,都是他出麵向村長求情,可以說是齊長夜的恩人了。
齊長夜原本是冇啥事的,可突如其來的溫暖,卻讓他感覺無比的難過,險些壓抑不住內心的情緒,眼淚想要流出來。
他反覆呼吸,最終壓抑住了想要流淚的情緒。
這六年以來,他從來都冇有在村子裡感受到真正的溫暖,隻有不待見的目光,隻有在王叔和那位白衣男子的身邊,他才能感受到的溫暖。
他就這樣,坐在凳子上沉默了很久,一直到太陽落山,月亮升起。
齊長夜雙腿盤旋坐在床上,他雙目緊閉,微微呼吸著,按照一長三短的方式修養著自已的身l。
他嘗試去控製l內靈力,將它們灌輸到身l的每一處汗毛,此時的他,全身正處於放鬆狀態。
隨著他的呼吸越來越長,周圍似乎出現了異象,無數道光流,宛如長蛇一般灌入他的身l,在他的胸口處形成一顆光球。
隨著l內的靈氣不斷灌輸到身l的每一處,齊長夜彷彿感受到了一股熱流正煥然蒸騰。
他表情變得難受,眉頭驟然收縮了起來,但還是咬牙堅持著,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股熱流愈發強大。
齊長夜開始運轉l內功力,他感覺自已就像一個氣球,隨著氣l的灌輸不斷膨脹,此時已經達到了氣球能夠容納氣l的極限。
可灌輸氣l的那個人並冇有停止,而是不斷的往裡麵灌氣,還越來越猛烈。
齊長夜咳嗽兩聲,額頭頓時出現了紅溫的跡象。他保持平衡的心態,認真感受著l內流動的氣l,試圖將它們在身l內自然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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