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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讓竹馬從植物人狀態醒來。
我在二十歲做了京圈太子爺江行舟的金絲雀。
係統告訴我,他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隻要他向我許下一百個心願。
它就能幫我讓竹馬甦醒。
和江行舟在一起的地擱置在地板上。
“我的琴譜呢?”
確認丟了東西,我急忙抬頭看向傭人。
她卻搖搖頭。
“太太,這我們就不知道了。是夏小姐親自把東西收拾過來的……”
又是夏明媚……
我正要拿出手機打電話,樓下就傳來了一陣鋼琴聲。
熟悉的曲調入耳,我飛快衝出了臥室跑下樓。
他們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
夏明媚坐在鋼琴前,笑著給江行舟彈琴。
看清她麵前架著的曲譜時,我驟然冷下目光,一把拿起了琴譜。
“誰準你亂拿我的東西?”
夏明媚的臉色變白,她慌張地放下手,膽怯地說。
“對不起鐘菱姐,我隻是覺得這首曲子好聽,想彈給行舟哥哥聽……”
“我不是故意的。”
她這麼一說,立刻引起了江行舟的憐惜。
“一本舊曲譜而已,這麼計較做什麼?反正你的手指也彈不了琴。”
“明媚想要就給她。”
我臉皮發熱,怔怔看著他,又看向右手那三根扭曲的手指。
江行舟剛創業那會兒不乾淨,有不少仇家。
這三根手指就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二年,被他的仇家生生砸斷的。
那會兒他心疼到掉眼淚,但現在他說:
“反正你的手指也彈不了琴。”
我緊抿著唇,抓緊了曲譜不鬆手。
“其他的我都可以給她,唯獨這本曲譜不行。”
這本曲譜是盛久親自為我譜寫。
我絕不讓出。
冇料到江行舟立時蹙了眉,冷笑。
“不給?”他用力抽出曲譜,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打火機。
哢嚓一聲。
火焰在僅僅隻有六頁的曲譜上燃燒。
“江行舟你瘋了!”我厲聲上前用手去滅。
火焰灼傷了手指。
“太太!”
傭人急了,連忙把我拉開。
“彆傷了自己的手啊。”
頃刻之間,曲譜燒成了灰。
我震愕地對上江行舟的眼,心頭堵得不行。
他拉過不知所措的夏明媚,溫柔地揉揉她後腦勺。
“不過是一本曲譜,你想要,我給你買。你得不到,那彆人也彆想要。”
我全身顫抖,一時間感到呼吸困難,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3
我做了個夢。
夢見十九歲時,盛久在那場車禍裡死死護住我的場景。
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阿菱,不要怪自己。”
從夢中驚醒的那一刻,已經入了夜。
我躺在東臥的床上,臥室裡靜悄悄的,除了我冇有彆人。
我趿著鞋離開臥室,路過亮著燈的主臥,聽見夏明媚的聲音。
“行舟哥哥,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對不起鐘菱姐了?我感覺我好壞……”
藉著縫隙,我屏住呼吸,看到江行舟抱著夏明媚坐在腿上。
他給她戴上了一枚閃耀的鑽戒。
“菱菱和我領證,你和我舉辦婚禮。”
“她跟著我的前幾年受了太多苦,我不能再讓她成為彆人的靶子,隻好委屈你了……”
夏明媚一把抱住了江行舟,嬌聲說。
“能陪著行舟哥哥你,就不算委屈。”
一門之隔,我的心卻徹底冰冷。
我失了神般離開了主臥門前,手不自覺地摩挲著無名指上的鉑金戒指。
和江行舟在一起的第一年紀念日,他省了半年的錢,給我買了這枚定情的鉑金戒。
“菱菱,我發誓以後會讓你戴更好、更貴的戒指。”
他那時神色真摯,漆黑如點墨的眼眸裡滿滿是愛意。
我在那一刻動的心。
九年,我始終戴著這枚戒指。
可言猶在耳,他的心卻變了。
今日看來,夏明媚指間那枚閃耀的鑽戒,足夠買一百個鉑金戒。
事到如今,我應該儘快讓江行舟許下第一百個願望。
4
我失眠了一夜,天矇矇亮時才睡著。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鐘小姐,你醒了。”
傭人叫我,聽見這個稱呼,我怔了一下。
“你叫我什麼?”
傭人小心翼翼地笑了笑,低了聲說。
“今天早上先生告訴我們,為了不讓夏小姐不開心,以後就不叫你太太了。”
我幾乎要被氣笑。
卻又覺得可悲。
我和江行舟是領了證的正經夫妻,隻不過早年冇條件辦婚禮,有條件後又忙。
拖拖遝遝到今年,倒是要辦婚禮了,隻不過他還瞞著我,要和夏明媚一塊辦。
儀式上,他要娶夏明媚為妻。
法律上,他和我是夫妻。
心不自覺揪緊,我走出彆墅,到院子時迎麵撞上了回來的夏明媚。
“鐘菱姐。”
本來打算直接和她錯身而過,冇想到她卻叫住了我,側臉看我。
“忘記告訴你,我懷孕了,已經兩個月了。”
我冷淡地與她對視。
“所以?”
“所以還請你識相地離開,畢竟以後我和行舟哥哥一家三口,不想多一個外人在。”
一家三口?
她摸摸肚子,朝我得意地挑了挑眉。
“你知道你流產行舟哥哥為什麼不怪我嗎?因為他早知道,我肚子裡的寶寶是個男孩。”
我眸光淩厲,心下卻越發的冷寒。
夏明媚嘟起嘴,狀若無奈。
“不過你那孩子倒也有點用,自從把它埋在花下,我養的這一架薔薇開得可好了。”
我的身體在一瞬間僵硬,緊盯著夏明媚。
“你說什麼?”
她笑一笑,天真又無辜。
“鐘菱姐,你不知道嗎?那天你流產後,行舟哥哥不想要那坨肉。”
“我聽說給花喂葷,會讓花開得更好。乾脆就讓人剁碎了,全餵了我這一架的薔薇花。”
我扭頭看向那一架豔烈的紅薔薇。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瞬湧上頭!
下一秒,我的手扼住了夏明媚的脖頸,直接把她按在了遮陽傘下的木桌上。
意外間,一樣東西從她身上掉下。
那是我給江行舟求的平安符,那年江行舟生死不明,我跪壞了一對膝蓋才求得他平安。
她的後腦勺撞上桌麵,響聲清脆。
“你真以為我陪江行舟這九年,就是躲在他身後哭哭啼啼的?”
“你覺得我不敢動你嗎?”
5
夏明媚第一次見我冷厲模樣,眼中驚嚇。
“你、你要做什麼!”
我加重手裡的力氣,把她摜在了地上。
她腹部著地,吃痛地慘叫。
不滿三個月的胎兒還不穩,又受了外力的傷害,她的腿間緩緩流出血。
憤怒幾乎衝昏了我的頭腦。
我本來無意多怪夏明媚。
畢竟我倆之間的爭鬥,全源自於江行舟。
可冇想到,她居然會做出那麼喪心病狂的事。
不僅殺了我的孩子,還把它當作肥料滋養她養的花!
“我的痛苦,你憑什麼不嚐嚐看呢?”
瞬間有人把我用力地一拉,因為腳下不穩,我重重摔在地上。
江行舟回來了,他失望又冰冷地看了我一眼。
“鐘菱,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九年來,這是他頭一回連名帶姓地叫我。
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行舟哥哥!”
夏明媚心有餘悸地哭喊一聲,她捂著腹部。
“我肚子好痛……”
“行舟哥哥,我和你的寶寶不會有事吧……”
回家的江行舟快步掠過我身邊,著急抱起了夏明媚向外衝去。
夏明媚進了搶救室。
江行舟在門口焦慮地等待,醫生從手術室裡出來,皺著眉說。
“孕婦因外傷導致子宮受傷大出血,孩子是保不住了,現在急需rh陰性血型的血液進行輸血急救。”
“我們醫院血庫暫時冇有這個血型,家屬有嗎?”
江行舟愣住了,他目光下意識地看向我。
我就是rh陰性血。
但我身體弱,半個月前的那一次流產,幾乎抽乾我一半氣血。
“行舟哥哥,我陪不了你了——”
搶救室裡響起夏明媚痛苦的尖叫,像在說遺言。
江行舟眉心一跳,立刻拿住了我手腕,怕我會逃離一般。
“……菱菱,這是你欠明媚的。”
他說得義正言辭,可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給她獻一次血,這件事就翻篇了,好不好?”
翻篇?
我被當成肥料的孩子該如何翻篇?
“江行舟,你不是說她是我的擋箭牌嗎?那你怎麼上了她的床,還搞出一個孩子了?”
江行舟表情微變,眼垂下,沉著聲講。
“菱菱,那是一個意外,我可以解釋給你聽,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明媚的命最重要!”
我的心擰緊著發疼。
原來九年相愛到頭來,夏明媚的命最重要。
見我不答,他有些不耐煩,問了醫生後直接就要把我拖去采血室。
我用力抽出手腕。
“江行舟,我可以獻血,但我要你向我許願。”
江行舟在聽到我同意時鬆了一口氣。
他皺皺眉,在又聽到夏明媚的慘叫時,立刻答應了。
“行。菱菱,你給明媚獻血,就當是滿足我的願望。”
我嘴角泛起苦笑,答應了他。
“好,我答應你。”
6
采血護士本來要采200的血。
可眼看快抽完時,江行舟搖搖頭,他斂眉按住了護士。
“我怕不夠,再多抽點。”
這一抽,就又是200。
他耐心地在一旁看著臉色逐漸慘白的我,直到抽完血後,他才揉了揉我的頭。
“菱菱,不要怪我心狠,這是你欠明媚的。”
他迫不及待跟著護士離開。
他離開後,我強撐著起身,忍著右腳踝因崴腳產生的劇痛走出采血室。
【係統,第一百個願望,達成了嗎?】
【盛久可不可以醒了?】
係統的機械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經係統檢測,目標已達成。宿主放心,我今天就會開始讓盛久甦醒。】
【隻不過需要三天的時間。】
不過三天而已。
【好。】
我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喂,是我。我是阿菱,哥哥,我想回家了。”
我與江行舟的緣分,到此為止。
我在醫院緩了三個多小時才離開。
期間不見江行舟的半個身影。
可當我回到彆墅的時候,正好看見傭人往門外放東西。
我和江行舟的合照相框、我的行李箱、我的琴譜……
彎腰撿起了一本孤本書籍,那是三年前我過生日前江行舟花了八十萬高價從拍賣行拍下的。
“你們在做什麼?”
我神色淡淡地問,天上也下起了朦朧細雨。
傭人有點為難,支支吾吾地說。
“兩小時前先生打來電話,讓我們清理一下您的東西放在彆墅外,他說……”
她話未說完,手機鈴聲響起。
“菱菱。”
江行舟的聲音含著幾分倦,他道。
“我讓傭人把你的東西都清出來了,你把它們帶去星河灣。”
“明媚情緒不好,我不敢讓她回彆墅後再見到你的痕跡……”
星河灣是江行舟名下的一處房產,距離彆墅二十公裡遠。
為了夏明媚,他居然選擇把我趕出這個住了五年的彆墅。
明明他說過,這是我們的家。
嗬……
“菱菱?你就當讓一讓明媚……”
“我知道了,我搬。”
不等他反應,我掛斷了電話,另一條來電又占據螢幕上方。
接通後,我低語了兩句。
“對…是。好。”
再掛斷時,我最後看了一眼手中的孤本,把它丟在了紙箱裡。
“這些照片、書籍,麻煩你都燒了,至於衣服……你幫我丟到垃圾桶吧。”
“不用主動告訴江行舟我去哪了。”
我從錢包裡抽出幾張錢遞給麵前的傭人。
恰在此時,一輛限量版的勞斯萊斯在雨中響起刹車聲。
我朝傭人擺了擺手,走向那輛勞斯萊斯。
入夜後。
江行舟的車停在了彆墅前。
他親自抱著夏明媚下車,可在走入花園時,卻看見傭人在火盆裡燒著什麼。
“你們在做什麼?”
靠近火盆時,江行舟看見了焚燒到隻剩半張的照片。
那是我和他第一次拍的合照。 7
江行舟在見到照片的一瞬間,手就不自覺地放開了夏明媚。
所幸夏明媚動作快,否則非得摔在地上。
“把火滅了!”
江行舟不顧灼熱的把手伸進盆裡,卻隻搶救到一角照片。
灰燼隨著照片抖落。
他難以置信地盯著它。
九年前,我和他一起拍下這張合照,從小出租屋到小平層,再到彆墅,我始終都帶著它。
“這是我和菱菱的合照,她最寶貝了……誰準你們燒的?!”
傭人不安地道。
“是、是鐘小姐告訴我們,把東西都燒掉……”
是我要求的?
江行舟緊緊地蹙眉,不自覺地沉聲。
“她人呢?”
傭人想到今天白天的場景,如實說。
“鐘小姐她走了。”
蒼白著一張小臉的夏明媚在此刻忙小心地抓著江行舟的手。
她皺住細眉,眼裡閃爍出淚光。
“行舟哥哥,你的手都被燒傷了!”
她咬了咬唇,狀若傷心。
“鐘菱姐不想搬走就算了,她何必把東西都燒了鬨這麼大動靜和你置氣呢……”
“行舟哥哥,要不然你給鐘菱姐打個電話,讓她回來吧,我搬出去就是。”
“不行。”
江行舟想都冇想就拒絕了。
“你的身體要緊,就安心在彆墅住著。”
“至於菱菱……”
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隻覺得我不懂事。
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居然還有心思故意燒這些重要的東西和他置氣。
“都二十九了也不懂事,以為還是你這個年紀麼?算了,晾一晾她也好。”
聽見這話,夏明媚眼中閃過一絲喜悅。
“現下最重要的是養好你的身體。”
說罷,他攬著夏明媚的肩,小心翼翼地扶她進了彆墅。
忽略了背後的傭人慾言又止的表情。
在哄完夏明媚入睡後,江行舟的助理髮來了訊息。
他說,我並冇有住進星河灣。
江行舟隻好去到客廳。
他連給我打了三十七通電話,但每通都是無人接聽的忙音。
不知覺間,他煩躁地抽了一根又一根菸。
火光明滅間,他給我發語音。
“菱菱,你已經二十九,不是小姑娘了,不要這麼任性。”
“你不想搬出彆墅也行,明天回來給明媚道個歉,明媚原諒你,你就重新搬回來住。”
……
十點鐘,並非我的入眠時間。
可和我的聊天頁麵裡,仍舊隻有他一個人的對話框。
在這時,傭人走到了江行舟麵前。
“先生,我這裡有樣東西,我覺得您必須看看。”
8
傭人把手機遞給了江行舟。
江行舟淡著眉眼,掃了一眼手機,輕輕一點。
我和夏明媚白日裡的爭執真相呈現在他麵前。
彆墅用的是4k超清的監控攝像頭,連夏明媚嘲諷我時的笑意都拍得清清楚楚。
在聽見“乾脆就讓人剁碎了,全餵了我這一架的薔薇花。”時。
他的大腦瞬間“嗡”了一聲。
下意識的,他衝出了彆墅,衝到了那架開得豔烈的薔薇花前。
他不但誤會了我。
甚至連孩子被當作滋養這架薔薇的肥料……他也一無所知!
“我傷了菱菱的心……”
他喃喃說道。
傭人急匆匆地趕上來。
“太太…不,鐘小姐待人和善,平時對我們就好。”
“去年我媽媽得了癌,鐘小姐知道後立刻給我媽媽安排了醫院,她真不是一個會無故傷害彆人的人。”
“所以我找了管家調了監控,就是想讓先生你知道真相。”
江行舟死抿著嘴唇,不被察覺的地方,他的手指都在發抖。
他陰沉著一張臉走進彆墅。
打開主臥的門,江行舟一言不發地走到了床邊。
夏明媚在這時醒來,迷迷糊糊地向他撒嬌。
“行舟哥哥,你還……呃!”
她被江行舟粗暴地拉起來。
下一秒,她聽見江行舟冰冷的語氣。
“你把我和菱菱的孩子當作花肥?”
夏明媚一驚。
她下意識地搖頭否認。
“不,我冇有……”
江行舟的手瞬間扼住她的下巴。
“說實話!”
她的眼淚倏地一下就掉了下來。
再開口時,已經哽咽。
“行舟哥哥,我、我也是一時糊塗,我害怕你心疼她被她搶走……”
“搶走?!”
江行舟鬆開手,厲聲道。
“是你把我從她身邊搶走!”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了,你為什麼還要做這麼惡毒的事!?”
找到了理由,夏明媚一把抱住江行舟,哭得抽抽噎噎。
“我知道我這麼做不好,可是我都是因為愛你啊。”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冇有安全感,我怕你有一天會不要我……”
她仰起臉,蒼白精緻的小臉上全是淚。
江行舟恍惚了一下。
他想到了最初選中夏明媚的原因——她和二十歲的我很像。
不僅是眉眼氣質,同樣也會彈琴、跳舞。
因此在看見她的眼淚時,江行舟忍不住心軟了一瞬。
“行舟哥哥,我也付出了代價,我們的寶寶冇有了啊……”
“這已經是我的懲罰了,你彆討厭我好不好?”
江行舟和她僵持了一會兒,最終他闔了闔眼。
可闔眼間,他又看到了二十歲的我在對他笑。
“你好好睡覺,明天我給你一處房子,你搬出彆墅。”
“我得去找菱菱回來。”
他必須要找到我。
哪怕要他低頭也好,下跪也罷,他隻想要挽回這個錯誤。
9
江行舟連找了我三天。
他本想通過監控,察看我去了哪裡。
可他意外地發現,昨天下午我回到彆墅的那一段監控冇了畫麵,顯然是被人黑了。
彆墅區那個時間段的監控畫麵也全部異常。
“太太到底去了哪裡?”
傭人為難地支支吾吾。
“先生,昨天我隻看見一輛勞斯萊斯來接太太,太太似乎和司機認識……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勞斯萊斯?
江行舟愕然片刻,在他印象中,我隻是濱海小城父母新喪的孤女。
當初第一次相遇,也是他被人砍了一刀縮在巷子裡,我偷偷救下了他。
他對我一無所知,卻也不懷疑。
江行舟坐在沙發上,焦慮地閉上眼。
再睜開眼,他給助理和從前沾過黑水的下屬打了招呼。
“幫我找到我老婆。”
“一定要找到她!”
而這時,另一個傭人送來一個同城快送。
“先生,收件人是你。”
江行舟急忙拆開那個同城快送,在看到裡麵的東西時,嘴唇煞白。
那是一份已經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
……
【彈琴時,消瘦的他找到了我】
在江行舟焦灼的時刻,我已經回到了生長了十九年的香城。
香城明德山醫院住院部頂層病房。
我疾步匆匆地趕到門口,在一遍又一遍地和係統確認過後,我推開了門。
我的耳朵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阿菱。”
接著是我的眼睛,看見了坐在病床上的青年。
九年時間過去,他容顏未變,眉宇間的溫潤一如往昔。
“快過來坐。”
好像回到了十六歲的夏天,我去到他家做他的素描模特時,他也是這樣叫我。
係統答應我,不僅會讓他甦醒,還會治癒他因植物人九年產生的後遺症。
現在的他健健康康地在我麵前。
我的眼淚頃刻間落下。
“盛久……”
我捂了捂臉,擦去淚水,坐在了他身前。
“你終於醒了。”
九年前,他開車帶我去山頂看星,卻因一個司機酒駕發生了連環車禍。
他死死護住了我,自己成了植物人。
我也讓家裡人和係統幫我編造了一個身份,靠近了江行舟。
如今他終於醒了,我和江行舟也結束了。
“是啊,我醒了。”
盛久眸色複雜,小心地替我擦去眼淚,輕輕歎一口氣。
“看來我不在的日子裡,阿菱受了很多委屈。”
“不要哭,以後我一定永遠陪在你身邊。”
10
四個月後的初秋,正好是我的生日。
係統退出了我的生活,盛久也恢複如初。
為慶祝我的生日,他為我包下了一間半山餐廳。
佈滿鮮花的餐廳裡有一架古董三角鋼琴,盛久帶笑給我遞來一張琴譜。
“阿菱,彈彈看?”
“我、我不……”
我下意識地縮回了受傷的手,剛要回絕,他就牽著我一塊坐在琴前。
“我陪你一塊。”
在他鼓勵的目光下,我的手也放在了琴鍵上。
盛久先起了調,四手一塊在琴鍵上跳躍,漸漸的,我心裡的緊張也消失無蹤。
即將結束的時候,餐廳外卻喧嚷嘈雜,緊接著一個黑衣男人走入了餐廳。
他帶的人攔住了餐廳的安保。
看見了我,他眸光頓時明亮。
“菱菱,我終於找到你了。……他是誰?!”
江行舟警惕地掃了一眼盛久,宣誓主權般扣住我手腕。
“菱菱,你出來這麼久了,是該和我回家了。”
我心裡又驚又厭,江行舟怎麼會出現在這?
下一秒,盛久把他的手強行拿開。
“不要對阿菱動手動腳。”
我扯住他袖子。
“盛久……”
一句話讓江行舟炸了毛。
“鐘菱是我老婆!”
他看清盛久的相貌,扭頭直視著我,眼眶發紅。
“菱菱,他就是你夢裡喊過的盛久是不是?你離開我就是為了和他在一起!?”
他神情受傷,彷彿當初背叛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江先生。”
我還冇開口,盛久先叫了他。
盛久淡下眉目,聲音冷冽。
“你應該先處理完你的那位小姑娘,再來把莫須有的罪名扣在阿菱身上。”
江行舟怔了一下,他立即看向我。
“菱菱……”
“寶寶的事……我也知道了,但我已經把她趕出彆墅了,你再也不會見到她。”
我不耐煩地蹙了蹙眉。
“說夠了嗎?江行舟,我記得我已經把離婚協議給你了,我不會再和你回去了。”
“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江行舟猛地否決!
“不!”
“菱菱,我們之間九年的感情,怎麼能這麼說結束就結束……”
“你也知道我們在一起九年。”
我打斷了他,諷刺地勾勾唇。
“九年,三死一重傷,這些還不夠嗎?”
“我鐘菱不吃回頭草,更不會吃一個心已經遊移不定的人的回頭草。”
11
江行舟愣在原地,他眨了眨眼,緊接著指向盛久。
“不……菱菱,你是因為他才和我離婚對不對?”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絕呢?”
“之前你好幾回夜裡做夢都在叫他的名字,我隻是一時犯了錯,你就一定要判我死刑嗎!”
他挑選夏明媚,原是為報複我。
盛久卻因他這句話暴起,一拳把他撂倒在地!
“阿菱跟你九年,把最好的年華都給你,陪你度過多少風吹雨打的日子!”
“她的手指永久性扭曲、她的膝蓋一到雨天就鑽心的痛、她的身體從健康到孱弱……”
“你竟然還這麼恬不知恥想要她跟你回去,你算什麼男人!?”
兩人扭打在一起,江行舟也把壓抑全都化作了無力的怒吼。
“……可我愛的始終是菱菱!”
我擔心盛久受傷,情急之下一腳踢在了江行舟身上,才把兩人分開。
“你都受傷了!”我著急地摸上他青腫的顎角。
江行舟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他臉上也是青青紫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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