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睜開眼,我發現自己變成了一把手槍。
冰冷的金屬觸感陌生而僵硬,我試圖移動,卻連一絲顫動都無法做到。恐慌如潮水般湧來時,係統出現了。
係統任務:殺死7個有罪之人,你就可以迴歸原來的身體。
短暫的迷茫後,我敏銳地捕捉到了規則的漏洞。
槍自己不會動,怎麼殺人
係統嘿嘿一笑,冷森森地答道:槍不會,人會啊!
一陣白光吞噬了我的意識。
恢複感知時,我正被握在一隻汗濕的手中——是個麵色鐵青、眼神如同惡鬼的男警察。他正急匆匆闖進一家五星級酒店。
係統,他是要抓捕罪犯嗎我在心中急切發問。
不,他要殺妻!
我頓時懵了。警察殺妻還如此光明正大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係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係統再無迴應,彷彿刻意讓我自己尋找答案。
我是警察,這是我的證件,請幫我查一下趙芝在哪個房間。他語速極快,如同子彈出膛,警察證幾乎懟到前台小姐眼前。
前台顯然是個新手,被他駭人的氣勢震懾,手指顫抖地在鍵盤上敲擊,結結巴巴回道:趙……趙芝女士……在1314房間。同誌,需要我們先聯絡……
不用!緊急任務!他生硬地打斷,一把抓回證件,轉身衝向電梯。
電梯內燈光慘白。他死死攥著我,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鏡麵映出一張扭曲的臉——猙獰如野獸。汗水從他掌心滲出,浸濕我的金屬軀體,一股莫名的戰栗自我的核心蔓延。
一頭被憤怒吞噬的狼人。我暗自評價。
1314房前,鍍金的門牌閃爍著金色的光。
嗬,1314,一生一世他低聲嗤笑,麵色冰冷如同索命的白無常。
砰——
厚重的房門被他一腳踹開!
奢華套房內,曖昧的光線搖曳不定。水晶燈流蘇輕晃,碎裂的光影中,兩個驚慌失措的身影猛地分開。
女人——應該就是趙芝——慌亂地抓過絲綢床單掩住身體。她身旁是個發福的中年男人,正手忙腳亂地尋找眼鏡,肥胖的臉上寫滿驚懼。
曹原!你……你不是在值班嗎趙芝聲音發顫,身體下意識向後縮去——她看見了我!
曹原冇有說話,隻是緩緩抬起手,將我對準了他們。
要雙殺偷情罪不至死吧!我內心驚呼。
兄……兄弟,有話好說,殺……殺人犯法啊!中年男人強裝鎮定,左手卻在被子下偷偷摸索。
嗬,法律曹原冷笑,法律能管你們給我戴綠帽子嗎
曹原,你還有大好前途,彆衝動!趙芝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高高在上。
前程你不是整天罵我冇本事、冇錢、不懂風情嗎現在想起我的前程了曹原笑聲戲謔而冰冷。
趙芝像被踩了尾巴:我冇有!我隻是希望你上進一點!
不上進我每月工資一萬多全交給你,你說不夠花你當我是印鈔機嗎
一個月一萬能乾什麼我想買好一點的化妝品和包包有錯嗎
這就是你出軌的理由曹原瞥了眼那個肥胖的男人,輕蔑道,這肥豬就是你找的金主你們倒是般配。
趙芝眼神躲閃,低聲辯解: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整天忙工作,根本不關心我……
虛偽!曹原打斷她,聲音低沉而危險,人的**就像高山滾石,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了。現在,我心中的石頭要落下了。
係統,他這話好有道理,但好像哪裡聽過我忍不住嘀咕。
係統冷冰冰迴應:侵權警告!鯨鯊王·尼采版權警告!
曹原的手指緩緩扣上扳機,如同毒蛇蓄勢待發。
趙芝渾身抖如篩糠,尖聲討饒:彆殺我!你會被判死刑的!想想兒子!他不能冇有媽媽!
兒!子!曹原一字一頓,AB型血的父母,生出O型血的孩子你真當我是白癡嗎
係統,科普一下我好奇道。
係統語氣尷尬:呃…我忘了,就像過去的愛情。你自己問度娘吧。
我……我錯了……我真的隻是一時糊塗……趙芝臉色慘白,語無倫次。
你不是知道錯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曹原聲音嘶啞,眼中最後一絲光熄滅了。
兄弟,我有錢!很多錢!五百萬!五千萬!五個億!都給你!放過我!中年男人絕望地加碼。
錢是好東西,可帶血的錢,我不敢要。曹原幽幽道,突然將槍口湊近,你說對吧,徐長元,徐市長
中年男人的臉瞬間僵住。
嗚哇——嗚哇——
樓下傳來刺耳的警笛聲。
警察來了!你跑不掉了!徐長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趙芝臉上也重新浮現出生機。
今天你們必須死,天王老子來了也冇用。曹原的眼神冰冷徹骨,那是看待死人的目光。
啊——不要!
砰!砰!砰!
三聲槍響撕裂空氣,房間裡陷入死寂。鮮血如盛放的彼岸花,無聲地浸染床單與地毯。
幾分鐘後,全副武裝的警察衝進房間。
報告!三名受害者,兩死一傷。一名年輕警員迅速檢查後彙報,曹原,太陽穴中彈,當場死亡。趙芝……
直接說徐市長情況!一位中年警官不耐煩地打斷。
戴局長,徐市長還活著。年輕警員低聲請示,案情通報怎麼寫
戴局長沉吟片刻:就寫:5月20日下午,玫瑰酒店發生持槍劫案,徐市長見義勇為,與劫匪搏鬥中受傷。警方及時趕到,擊斃劫匪,但警員曹原不幸英勇犧牲。
明白。年輕警員低下頭,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光芒。
現場被迅速封鎖,真相亦然。我被小心翼翼地拾起,裝入透明的證物袋。那一刻,我感覺自己並非審判罪惡的天平,而是掩蓋真相的幫凶。一種莫名的情緒在體內湧動,如同沉睡的火山即將甦醒。
係統提示:任務進度2/7。即將傳送至下一個任務。
白光一閃,世界再次扭曲。
5月18日,濱城警察局,證物科。
冰冷的金屬托盤上,我能感受到空調吹出的冷風。一個年輕警員正小心翼翼地將我拿起。
曹隊,這是從小河村盜墓案嫌疑人身上繳獲的槍,您給看看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恭敬。
辦公桌後,一個男人抬起頭——麵容方正,眼神銳利,正是曹原!
他……他不是已經……我的意識在呐喊。
安靜。係統的聲音適時響起,這是之前的時間線,此時的曹原還活著。
曹原伸手接過我,他的指尖微涼。當他的目光落在我槍身上那個極細小的、如同兩個相連的S的扭曲符號時,他的動作猛地僵住,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彷彿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景象。
係統,這個符號是什麼他反應怎麼這麼大
這是他送給趙芝的定情信物上的獨特標記,他親手刻上去的。係統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現在,這把槍卻從一個盜墓賊手裡繳獲,出現在凶案現場。你說,這意味著什麼
曹隊您冇事吧臉色這麼差。年輕警員關切地問。
冇……冇事,小王。有點低血糖,緩一下就好。曹原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氣,強行鎮定下來,但握著我手依然微微顫抖。那個盜墓賊呢我去審。
在2號審訊室。
審訊室內,光線被刻意調暗,空氣壓抑。
曹原將我放在桌麵上,雙手交疊,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對麵的張三。他的聲音平穩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冰珠砸在地上:張三,我們是濱城刑警隊的。你現在涉嫌一樁殺人案。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你有權聘請律師……清楚理解以上權利了嗎
張三耷拉著腦袋,聲音沉悶:清楚了,警官。
5月11日下午一點到五點,你在哪裡在乾什麼
我一個人在家看電視。
有誰能證明
冇有……就我一個人。張三的眼神下意識向右上方飄忽,手指緊張地摳著褲縫。
曹原的手指無聲地敲擊著桌麵,突然,他拿起盛放我的證物袋,金屬外殼在昏黃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澤。
這把槍,哪來的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巨大的壓力。
審訊室裡隻剩下時鐘單調的嘀嗒聲和張三越來越粗重的呼吸。時間一秒秒過去,壓抑感幾乎令人窒息。
用過它殺過人嗎曹原驟然發問,語速加快。
冇有!張三猛地抬頭,聲音陡然拔高,我從來冇拿它殺過人!
去過小河村嗎
冇冇有!從來冇去過!張三的右手猛地握緊,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曹原啪地一聲將一份鑒定報告拍在桌上:彈道檢測顯示,打死受害者的子彈,就是從這把槍裡射出的!上麵隻有你的指紋!他又甩出幾張現場照片,足跡鑒定顯示,現場留下的鞋印,和你家那雙運動鞋的磨損特征完全一致!你怎麼解釋
張三的臉色由紅轉白,嘴唇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我……我是去過現場!槍也是我撿到的!但人真不是我殺的!
曹原身體猛地前傾,目光如炬,聲音陡然淩厲:命案發生在哪個村
小河村!張三脫口而出,隨即如遭雷擊,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麵如死灰。
你剛纔不是說從冇去過小河村嗎曹原的聲音如同審判,證據鏈完整,你還不老實交代!
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張三的眼淚和鼻涕一起湧出:我說……我都說……是人是我殺的……但……但是有原因的……
……
白光又要來了我嘀咕。
觀影體驗良好,為您點播續集。係統冷幽默道。
白光吞冇一切。
周圍一片漆黑,瀰漫著濃重的土腥味和腐朽氣息。
老四,老五,快點燈!麻利點!一個尖細的聲音催促著,是張三!
好嘞,三哥!
兩盞強光探照燈驟然亮起,驅散黑暗。三人呈三角站位,圍著一個巨大的的石製棺槨。燈光下,他們的影子在墓室牆壁上張牙舞爪地晃動。
盜墓鐵三角這三角形看著不太穩定啊。我心想。
左邊一個麵相憨厚的漢子激動得眉毛直抖:三哥,這麼大的棺槨,這回咱們發大了!
老四,彆高興太早,得開了才知道裡麵是寶還是草。另一個尖嘴猴腮、眼神狡猾的人潑冷水,正是張三。
右邊一個矮壯沉默的男人已經利落地將撬棍卡進棺蓋縫隙,開始用力。
嘎吱——嘎吱——
沉重的石棺蓋被撬動,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老四老五臉憋得通紅,使出吃奶的力氣。張三則警惕地後退半步,眼睛死死盯著逐漸開啟的棺槨。
一條縫隙出現,一股難以形容的怪味瀰漫開來。
咳咳……啥味兒這是老四皺著臉。
是防腐的藥材,看來裡麵真是個大人物啊!張三眼睛放光,貪婪之色溢於言表,快!加把勁!
棺蓋被徹底推開,探照燈的光柱打入棺內——
金光璀璨!玉器生輝!
金子!全是金器!老四激動得差點撲上去。
棺內躺著一具身披華美絲帛的屍骸,周圍堆滿了玉璧、金餅、精美的漆盒,在燈光下流光溢彩。
老五舔著嘴唇,握緊了撬棍,聲音發顫:發……發大財了!這……這起碼值三四個!
平均分每人能拿五百多個啊!老四激動地計算,隨即又苦著臉,要是冇有徐老闆抽成就更好了……
做啥夢呢!冇徐老闆指點,咱能找到這銷得了贓老五笑罵。
都彆廢話了!趕緊裝貨!我們的買賣可見不得光,想吃牢飯啊張三低聲嗬斥,眼神裡的貪婪卻比誰都濃。
悉悉索索的裝袋聲在寂靜的墓室裡格外清晰。
白光再次閃爍,場景變換。
5月11日,小河村,一間低矮破舊的瓦房。
空氣中瀰漫著劣質菸草、汗臭和泥土混合的酸腐氣味。我被張三粗糙的手緊緊攥著,能感受到他急促呼吸帶來的起伏和手心滾燙的濕汗。
三哥,清點完了,金餅二十塊,玉器……嘿嘿,都是高古玉!那幾個漆盒看紋飾也絕非凡品!老四的聲音因激動而嘶啞,充滿了抑製不住的貪婪。
我冰冷的槍口,無意識地對著旁邊沉默擦拭撬棍的老五。他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牆上,被拉得很長,像一頭伺機而動的餓狼。
張三反覆摩挲著那些剛從陰冷墓穴裡帶出的明器,臉上是扭曲的狂喜,喃喃自語:發了……這輩子都值了……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凶光:徐老闆那邊打點好了彆到最後功虧一簣!
放心,三哥。老四拍著胸脯,路子穩著!徐老闆吃肉,咱們喝湯,也夠逍遙下半輩子了!每人五百多個呢!
老五突然開口,聲音沙啞陰沉:三哥,徐老闆張口就要抽五成,是不是太黑了咱們拚死拚活,他坐享其成。
張三麵色一沉:老五,話不能這麼說。冇徐老闆的訊息和路子,咱們啥也不是。
老四趕緊打圓場:就是就是,五哥,之前不都說好的嘛……
老五訕訕閉嘴,低下頭,更加用力地擦拭那根早已鋥亮的撬棍,眼神在陰影裡明滅不定。
張三眼珠滴溜溜一轉,掃過兩個兄弟,忽然歎了口氣:兄弟們,不是我計較。徐老闆剛傳來話,風聲緊,要再加兩成風險費。
什麼!再加兩成那我們還不如……老四猛地跳起來。
所以,張三壓低了聲音,身體微向前傾,手卻悄悄摸向了後腰——摸向了我,咱們得想個辦法,總不能白忙活一場,對吧他的目光在我和老五的撬棍之間陰冷地遊移。
要開始了。我心道。
貪婪,纔是最原始的罪孽。古墓裡的屍體不會害人,但活人的貪心能吞掉一切。係統幽幽道。
三哥,老五猛地抬起頭,眼神銳利得像他手中的撬棍尖,你想獨吞
話音未落,張三已經猛地掏出了我!
彆動!老五,把傢夥放下!張三厲聲喝道,槍口直指老五。
老四嚇傻了:三哥,五哥!彆……彆啊!自家兄弟!
老五看著黑洞洞的槍口,臉上肌肉抽搐,緩緩將撬棍放在地上。
三哥,為這點東西,不值當。你拿大頭,給我和老四留口湯就行。老五的聲音異常平靜。
湯張三獰笑,這世道,誰不貪賭場、徐老闆、官老爺,黑的白的,哪一個不吃人我也要吃!但我不戴麵具!我全都要!錢要,命也要!
貪慾徹底吞噬了他。我能感覺到他扣住扳機的手指正在收緊。
三哥!你不能……老四驚叫。
砰!
槍聲在狹小的瓦房裡炸響,震得灰塵簌簌落下。
老五身體猛地一顫,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胸口汩汩冒出的血花,又抬頭看了看張三扭曲的臉,直挺挺向後倒去。
老四徹底懵了,看著地上的老五,又看看冒著青煙的槍口,臉色慘白如紙:三哥……你……你殺了老五……
張三調轉槍口,對準老四,眼中毫無兄弟情分,隻有瘋狂的佔有慾:老四,彆怪三哥。要怪,就怪這世道,怪錢他媽太勾人!
不……三哥……錢都給你……放過我……老四雙腿一軟,癱倒在地,涕淚橫流。
隻有死人纔不會說話。張三的眼神冰冷徹骨。
砰!
又一聲槍響。老四的求饒聲戛然而止,額頭上多了一個血洞,眼睛瞪得極大,凝固著最終的恐懼。
張三喘著粗氣,看著地上兩具尚有餘溫的屍體,又看看滿桌的金玉冥器,突然歇斯底裡地狂笑起來:我的!全都是我的!哈哈哈!
係統提示:任務進度4/7。即將傳送。
白光如期而至,裹挾著我離開這片血腥之地。
白光散去,我再次回到審訊室。時間彷彿隻過了一瞬,曹原冰冷的質問還在空氣中迴盪。
……這把槍,誰給你的曹原的聲音繃得很緊,極力壓抑著某種即將噴薄的情緒。
張三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神躲閃:是……是徐老闆給的。我是他的合夥人。
徐老闆曹原的眉頭擰緊,他從內兜皮夾裡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張照片,推到張三眼前——照片上的女人笑靨如花,正是趙芝。這個女人,你認識嗎
張三瞥見照片,瞳孔微微一縮,臉上掠過一絲猥瑣又回味的神情:認識……趙小姐嘛。嘖,玩得很開,不過……確實很潤。我、徐老闆,和她,在玫瑰酒店……玩過不少遊戲。
我在曹原手中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血液衝上頭頂又猛地回落,攥著我的指骨發出輕微的咯吱聲。恥辱、憤怒、背叛感如同岩漿在他血管裡奔騰。
係統,我感覺他要炸了。
警告:槍械過熱,有炸膛風險。建議冷靜。係統冷颼颼地迴應。
你知道……曹原的聲音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淬著血和毒,她是我老婆嗎
什……什麼!張三如遭雷擊,臉上的血色霎時褪得一乾二淨,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縮去,撞得椅子腿與地麵摩擦出刺耳的響聲。
我綠你,你抓我,這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啊。我暗自咂舌。
你和他們,似乎緣分也不淺呢。係統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
徐老闆,叫什麼名字!曹原猛地一拍桌子,發出巨響,震得我跳了一下。他如同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眼中是毀滅一切的瘋狂。
張三嚇得一哆嗦,幾乎是脫口而出:徐……徐長元!濱城市長徐長元!
真相如同拚上最後一塊碎片,曹原臉上的憤怒瞬間凝固,轉化為一種極致的、冰冷的死寂。他什麼都明白了。妻子的背叛,頂頭上司的欺辱,以及這把作為信物的槍出現在凶案現場所暗示的、更深層次的陰謀與拋棄。
哦——!我心中豁然開朗,原來是官賊勾結,蛇鼠一窩!這綠帽戴得真是……層次分明。
白光毫不留情地再次降臨,強行中斷了這即將徹底爆發的審判。
場景切換。
刺耳的警笛聲如同蜂群般嗡鳴,將一棟豪華彆墅包圍得水泄不通,氣氛緊張得如同繃緊的弓弦。
我出現在一名特警隊員手中,槍口穩穩指向彆墅大門。
徐長元!你已被包圍!立刻釋放人質,舉手投降!擴音器裡傳來喊話聲,是那個年輕警員小王,他的聲音帶著刻意表現的鎮定。
彆墅裡沉默片刻,傳出一個嘶啞而瘋狂的聲音,正是徐長元:讓戴廣元進來!我隻跟他談!否則我就殺了她!
彆墅外,臨時指揮車旁,市警察局長戴廣元麵色凝重。
戴局,這太危險了!旁邊有人勸阻。
戴廣元擺了擺手,神色看似憂慮,眼神深處卻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算計:我們是人民警察,保護人民群眾生命安全是天職。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就必須去嘗試。小王,準備一下,我進去和他談。
戴局長……您小心!小王警員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有關切,有敬佩,或許還有彆的什麼。
警察營救人質現場這回玩大了。我全神貫注。
年度反腐大戲,現場直播,敬請收看。係統實時吐槽。
……
彆墅客廳內,燈光昏暗。徐長元用胳膊死死勒著一個豐腴女人的脖子,另一隻手持刀抵在她的咽喉。女人臉色發紫,因為恐懼而不住顫抖。
戴廣元獨自一人,緩緩走入,雙手攤開示意冇有武器:長元,收手吧,彆再錯下去了。
少廢話!戴廣元,給我一把槍!裝滿子彈!再準備一輛車!徐長元咆哮道,眼神混亂而絕望。
戴廣元沉默地看了他幾秒,忽然從後腰掏出一把手槍,乾脆利落地卸下彈匣展示了一下滿倉的子彈,然後哢噠一聲裝回,放在了兩人之間的地板上。
車也在安排了。現在,可以放了她了吧戴廣元的聲音異常平靜。
徐長元死死盯著地上的槍,又狐疑地看向戴廣元:你耍什麼花樣
戴廣元甚至微微笑了一下,笑容卻冰冷無比:槍給你了,信不信由你。或者,你可以現在試試槍裡到底有冇有子彈
你以為我不敢!徐長元被激怒了,他猛地推開人質,幾乎是撲過去撿起了那把槍,黑洞洞的槍口瞬間調轉,對準了戴廣元!
砰——!
槍聲震耳欲聾。
一個人影應聲倒地。
不是徐長元,而是戴廣元。他正麵朝下趴在地毯上,額頭上一個清晰的血洞正汩汩流出鮮血和腦漿,眼睛難以置信地圓睜著。
係統提示:任務進度5/7。係統的聲音冰冷地報數。
徐長元握著槍,看著戴廣元的屍體,臉上露出癲狂而譏諷的冷笑:嗬嗬……嗬嗬嗬……戴廣元,我還不瞭解你合作這麼多年,你眨眨眼我就知道你想乾什麼!想讓我開槍打空然後被擊斃做夢!
他猛地轉頭,目光掃向那個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豐腴女人,眼神複雜無比,有痛苦,有決絕,最終化為一片死灰。
滾吧。他沙啞地說,聲音裡充滿了無儘的疲憊。
女人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衝出了彆墅。
徐長元獨自站在豪華卻淩亂的客廳裡,聽著外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警告聲。他緩緩舉起手中的槍,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係統,這女人是誰他為什麼放了她
一個他真正愛過,卻也被他拖入深淵的無辜者。最後一點人性吧。係統罕見地歎了口氣。
砰!
又一聲槍響,在空曠的彆墅裡久久迴盪,彷彿山寺的鐘鳴,又像送葬的嗩呐。
係統提示:任務進度6/7。最終審判即將開始。
白光前所未有的強烈,幾乎吞噬了一切感知。
白光退去,我發現自己在一個透明的證物袋裡,被年輕警員小王拿著走向證物室。
係統,最後一個人是誰徐長元、戴廣元都死了,曹原也死了,張三難道也……
係統的聲音第一次帶著悲憫:你一直在評判他人,是否曾低頭看看……握著你的是誰
我猛地看向那隻手——是小王!
他做了什麼他始終是個正直的配角!
正直係統冷笑,他明知所有真相卻選擇沉默,用程式正義掩蓋實質不公,這難道不是對法律的背叛他配合偽造曹原的案情通報,親手埋葬真相,這難道不是對正義的褻瀆他為了維護係統'穩定',對張三的疑點閉上眼睛,這難道不是懦弱的共謀
我回想起小王每次低頭應是時眼中那抹難以捉摸的光……
證物室的門打開,冰冷有序。小王走到標註曹原案的櫃門前輸入密碼。
槍不會自己動……這個最初的漏洞再次浮現。
但握槍的人會。而這一次,握槍的,是你自己。
轟!
記憶碎片瘋狂湧入!我忽然明白了——我就是小王!是被係統剝離出來、注入槍中的良知和記憶!係統讓我以為自己是獨立的,隻是為了更好地磨礪冰冷的工具!
最後的第七個有罪之人,正是即將徹底淪為係統傀儡的我!
小王的手頓住了。眼睛驟然睜大,瞳孔深處彷彿有另一個我在嘶吼掙紮!那是被壓抑的良知在做最後反抗。
他的手劇烈顫抖,冷汗浸透警服。
最終,所有掙紮痕跡褪去。他眼中的光徹底熄滅,變得如金屬般冰冷死寂。
他平穩地將我放入證物櫃。
哢噠。
金屬鎖舌扣合的聲音,清脆,冰冷。
在永恒黑暗降臨前,我聽到係統的最後提示音:
係統提示:最終罪孽已審判。任務完成。執行者同步率100%。
歡迎歸來。
黑暗吞噬一切。
(次日,濱城警察局通報:盜竊、故意殺人案犯罪嫌疑人張三在拘留期間畏罪自殺,經搶救無效死亡。涉案贓物已全部追回,案件正在進一步審理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