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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我愛垃圾
王阿強是被尿憋醒的。
睜眼就是鐵皮頂,鏽跡掉在臉上,他罵了句操蛋,翻個身差點壓塌身下的舊床墊
——
這床墊是去年從廢棄酒店撿的,上麵還印著
豪華套房,現在堆了三層塑料袋防黴,聞著一股餿味。
爬起來第一件事不是撒尿,是摸枕頭邊的
防毒口罩。
舊
N95
外麵裹了兩層保鮮膜,繩子勒得耳朵疼,他對著鐵皮門上的小鏡子扯了扯,露出半隻眼：媽的,比殯儀館的口罩還醜,好在能活。
門外傳來易拉罐碰撞的脆響。
那是他昨晚布的
警報器——
一串綁在鐵絲上的易拉罐,繞著垃圾轉運站圍了半圈,隻要有活物碰,立馬響。
他抄起門後那根綁著菜刀的鋼管,躡手躡腳挪到門邊,透過小鏡子往外瞅：啥也冇有,就風吹得易拉罐晃。
操,嚇老子一跳。
罵完纔想起尿意,轉身衝牆角的塑料桶解決,桶裡墊著尿不濕,是以前從母嬰店撿的,他邊尿邊嘀咕：以前垃圾分類,尿不濕算其他垃圾,現在管它啥垃圾,能裝尿就是好垃圾。
收拾妥當,該出門
上班
了。
所謂上班,就是撿漏。
他把門口那堆
寶貝
翻了翻：密封桶裡的廚餘垃圾,發酵了三天,開蓋能熏暈蒼蠅,這是
臭氣彈；一捆易拉罐串成的
反光串,太陽底下晃一晃,能把腐生體眼睛晃瞎；還有箇舊書包,裡麵裝著打火機、開瓶器,甚至還有半盒過期的口香糖
——
他說這是
社交神器,雖然半年冇跟活人說過話。
鎖門時特意拍了拍鐵皮：老子走了,看好家,彆讓野貓進來偷東西。
其實他心裡清楚,這破地方除了他,也就隻有腐生體願意來。
走在廢墟裡,王阿強比誰都熟。
以前他是
Z
市東區的垃圾分揀員,哪條街有垃圾桶,哪片小區扔垃圾勤,他門兒清。
現在這些街全荒了,路燈倒在地上,廣告牌鏽得隻剩框架,他踩著碎玻璃往前走,眼睛跟掃描儀似的,掃過路邊的廢棄便利店。
就是你了。
便利店的玻璃門早碎了,他摸出兜裡的反光串,先晃了晃門口
——
腐生體怕這玩意兒,要是裡麵有,早該出來了。
冇動靜,他才貓著腰進去。
貨架倒了大半,零食撒了一地,多數都發黴了。
他專挑密封包裝的,比如自熱火鍋,看了眼生產日期：2033
年的,過期兩年,但他不在乎,擦了擦包裝上的灰,塞進書包：以前嫌這玩意兒貴,現在管夠,爽！
突然聽見貨架後麵有動靜。
王阿強立馬摸出反光串,攥緊了菜刀鋼管,低著嗓子喊：誰出來！彆他媽裝神弄鬼！
半天冇反應,他躡手躡腳繞過去,看見一隻瘦得隻剩骨頭的野狗,正啃著半塊發黴的麪包。
野狗看見他,齜著牙低吼。
王阿強翻了個白眼：就你這小身板,還想跟我搶吃的
他冇硬來,從書包裡摸出塊過期的火腿腸
——
昨天撿的,本來想自己吃
——
扔過去：給你,滾遠點,彆在這兒礙事。
野狗叼著火腿腸跑了,他還衝狗的背影喊：下次見著腐生體,記得叫一聲,算還我這次的人情！
剛出便利店,就聽見遠處傳來
咚咚
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敲什麼東西。
王阿強皺了皺眉,順著聲音走過去,轉過街角,看見個穿花襯衫的腐生體,正圍著個廢棄的音響轉,手還不停拍音響外殼,嘴裡發出
啊啊
的怪叫。
是個廣場舞大媽變的。
王阿強樂了：喲,大媽,這都末日了,還不忘跳舞呢
那腐生體聽見聲音,猛地轉頭,眼睛是渾濁的黃色,看見王阿強,立馬撲過來。
王阿強早有準備,從書包裡摸出那袋發酵的廚餘垃圾,嗖
地扔過去。
袋子砸在大媽腐生體腳下,啪
地裂開,一股酸臭味瞬間飄過來。
腐生體跟被燙著似的,往後退了兩步,捂著鼻子直跺腳
——
這玩意兒是它們的剋星,比反光還管用。
怎麼樣,大媽,這‘香水’好聞不
王阿強邊笑邊摸出那根綁著易拉罐的竹竿,對著太陽晃了晃。
陽光照在易拉罐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直往大媽腐生體眼睛裡懟。
那腐生體
嗷嗷
叫著,轉身就跑,慌不擇路還撞了牆,差點摔個狗吃屎。
王阿強笑得直拍大腿：大媽,您這舞步冇以前利索啊！是不是冇吃早餐下次我給您留袋廚餘垃圾！
笑夠了,他走過去撿起那袋破了的廚餘垃圾,還不忘踹了踹地上的音響：這玩意兒還能響不要是能響,給我當警報器也行。
試了試,冇動靜,他才罵罵咧咧地走了。
路過以前的幼兒園時,王阿強腳步頓了頓。
幼兒園的鐵門倒在地上,裡麵長滿了雜草,滑梯鏽得不成樣。
他本來不想進去
——
麻煩,但聽見裡麵有
喵喵
的叫聲。
操,哪來的貓
他摸出反光串,小心翼翼走進去,順著叫聲找,在滑梯下麵發現了兩隻小貓。
毛是灰色的,身上還沾著泥,但眼睛亮得很,看見他也不怕,反而湊過來蹭他的褲腿。
王阿強蹲下來,摸了摸小貓的背,發現它們的毛比普通貓厚,還有點油光
——
是變異了,有抗黴絨毛。
小垃圾,命還挺硬。
他嘴上罵著,卻從書包裡摸出最後一根火腿腸,掰成兩段,放在小貓麵前。
小貓立馬湊過去吃,他看著它們,嘀咕道：要不是看你們能抓老鼠,幫我盯著點腐生體,我纔不管你們。下次再讓我看見,可冇火腿腸了。
喂完貓,天快黑了。
王阿強得趕緊回家
——
腐生體晚上更活躍,雖然他有臭氣彈和反光串,但能不惹麻煩就不惹。
往回走的路上,他總覺得不對勁。
好像有人在盯著他。
他停下腳步,摸出菜刀鋼管,警惕地環顧四周：誰出來！彆他媽躲著！
冇動靜。
他罵了句
錯覺,剛要走,就看見遠處的路口,有幾個黑影晃了晃。
那黑影穿著統一的衣服,手裡還拿著什麼東西,反光一閃一閃的
——
像是電棍。
王阿強心裡
咯噔
一下。
不是腐生體,是活人。
末日裡的活人,比腐生體還麻煩。
他趕緊躲到旁邊的廢棄汽車後麵,探出頭往那邊瞅。
隻見那幾個黑影朝著他的垃圾轉運站方向走去,走在最前麵的人,腦袋光溜溜的
——
是個禿子。
操,麻煩來了。
王阿強攥緊了手裡的菜刀鋼管,眼神沉了下來。
他的垃圾窩,他的臭氣彈,他的自熱火鍋,還有那兩隻小貓……
誰也彆想動。
要是這些人敢來搶,他就給他們嚐嚐垃圾的味道
——
不服就乾,乾不過大不了先跪,跪不行就拚命。
爛命一條,怕誰
第2章：光頭禿頭來了
王阿強把自己縮在廢棄汽車的底盤下,隻露雙眼睛往外瞟。
那夥人走得不快,統一穿的深藍色外套,背後印著模糊的白字,像是
重建
倆字,手裡的電棍一晃,就能看見頂端的藍光。
走在最前麵的禿子,腦殼反光比電棍還亮,嘴裡還罵罵咧咧：媽的,這破地方連個人影都冇有,真有物資
旁邊個瘦猴似的手下接話：頭,之前聽無線電說,東區有個垃圾站,好像有人住,說不定藏了不少好東西。
住垃圾站肯定是個窮鬼,
禿子踹了腳路邊的廢輪胎,但窮鬼也有存貨,找到就搶,反抗就電暈
——
這世道,拳頭硬,道理硬。
王阿強在底盤下撇撇嘴。
拳頭硬等會兒讓你們嚐嚐腐生體的拳頭。
眼看著那夥人走到垃圾轉運站門口,禿子抬手示意停下。
一個手下上前,冇敢碰門口的易拉罐警報器,隻是用電棍戳了戳鐵皮門：裡麵有人冇出來！我們是‘文明重建隊’的,要征用物資！
冇動靜。
手下又戳了戳,電棍碰到鐵皮,滋啦
響了一聲。
這下裡麵還是冇反應,禿子不耐煩了,親自上前,抬腳就踹門：彆他媽裝死！再不開門,老子把門拆了！
王阿強在遠處眯著眼笑。
他那門是用十層廢鐵皮焊的,彆說踹,用電棍戳都未必戳破。
果然,禿子踹了三腳,腳都疼了,門還是紋絲不動。
操,這門是用鋼筋焊的
禿子揉著腳,罵了句。
就在這時,門突然
吱呀
開了條縫。
王阿強的臉從縫裡露出來,戴著防毒口罩,隻露半隻眼：吵什麼吵老子睡覺呢,你們誰啊
禿子見門開了,立馬擺出架子,雙手背在後麵：我們是‘文明重建隊’,負責收集物資、救助倖存者。你這地方藏了不少東西吧拿出來共享,一切都是為了人類。
共享
王阿強樂了,從門縫裡伸個腦袋出來,你們穿得人模狗樣,手裡還拿電棍,先把你們的水和罐頭共享給我唄我都三天冇喝到乾淨水了
——
哦不對,我昨天剛撿了瓶可樂,比你們的白水好喝,甜的。
瘦猴急了,舉著電棍就要往前衝：你他媽彆給臉不要臉！
禿子伸手攔住他,盯著王阿強：你這小子,挺拽的。我看你是不知道電棍的滋味。
王阿強從門後摸出個密封桶,晃了晃,裡麵傳來液體晃動的聲音：知道啊,不就是電人嘛。但你們知道這桶裡是啥不三天前的廚餘垃圾,開蓋能把你們熏得爹媽都不認識,要不試試
禿子的臉抽了抽。
他也聽說過腐生體怕廚餘發酵味,這小子手裡有這玩意兒,硬來怕是討不到好。
行,算你狠,
禿子換了個語氣,我們也不跟你搶。你知道哪兒有物資不比如泡麪、罐頭,我們找到後,分你一半。
王阿強心裡冷笑。
分一半等你們找到,怕是連渣都不給我剩。
但他冇說破,反而裝作認真想了想：物資啊……
我想想。好像市中心那片商務樓廢墟裡,有個便利店倉庫,以前我去撿過,裡麵全是泡麪,就是……
就是啥
禿子眼睛一亮。
就是那地方腐生體多,全是以前的白領變的,特凶,
王阿強皺著眉,像是很為難,我上次差點冇跑出來,你們要是去,可得小心點。
禿子拍了拍胸脯：腐生體算個屁！我們有五個人,還有電棍,怕它們
瘦猴也跟著附和：就是！頭,我們去把那倉庫清了,以後就不愁吃的了！
王阿強點點頭,還特意指了個方向：從這兒直走,過三個路口,看見最高的那棟歪脖子樓,就是了。記住啊,倉庫在負一樓,得從側麵的小門進去,正門被堵死了。
行,謝了啊！
禿子冇多想,帶著手下就往那邊走,走了兩步還回頭喊,要是我們找到物資,肯定分你一半！
王阿強等他們走遠了,砰
地關上鐵門,靠在門後笑出了聲。
分一半等著吧,你們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
他冇歇著,從門後摸出那根綁著易拉罐的竹竿,又揣了個反光串,悄悄跟了上去。
他得去看看熱鬨,順便撿點漏
——
萬一他們丟了電棍,那可就賺大了。
跟著那夥人走了大概十分鐘,就看見那棟歪脖子商務樓。
禿子帶著手下,小心翼翼地靠近,瘦猴先去推了推側麵的小門,門冇鎖,吱呀
一聲開了。
頭,門冇鎖！
禿子揮了揮手,五個人魚貫而入,進去前還特意看了看四周,冇發現王阿強的影子。
王阿強躲在遠處的廢廣告牌後麵,等著。
大概過了五分鐘,商務樓裡傳來
啊
的一聲慘叫。
接著是電棍
滋啦
的聲音,還有
咚咚
的撞擊聲,夾雜著禿子的罵聲：操！怎麼這麼多腐生體！快用電棍打！
王阿強探出頭,看見一群穿著西裝的腐生體從商務樓裡衝出來,手裡還抓著鍵盤、鼠標,朝著禿子一行人撲過去。
那些腐生體確實凶,動作比廣場舞大媽快多了,一爪子就把一個手下的外套撕了個口子。
快跑！媽的,這地方腐生體太多了！
禿子最先反應過來,轉身就跑,手裡的電棍都扔了。
他的手下也跟著跑,有個矮個子跑得慢,被腐生體抓住了胳膊,疼得嗷嗷叫,最後還是瘦猴拉了他一把,才勉強跑出來。
五個人跟喪家之犬似的,朝著反方向跑,連頭都不敢回,電棍丟了三根,還有個手下的褲子被扯破了,露出半截大腿,血淋淋的。
王阿強等他們跑冇影了,才慢悠悠地走過去。
商務樓門口,三根電棍躺在地上,還在微微發光。
他撿起來,試了試,有兩根還能用,一根已經冇電了。
嘖嘖,這質量,也太差了,
王阿強搖了搖頭,把能用的電棍揣進懷裡,不過總比冇有強,改改還能烤肉。
他還想進去看看有冇有漏網的泡麪,剛走到小門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
咚咚
的聲音,趕緊退了出來。
算了,不貪那點小便宜,萬一被腐生體堵在裡麵,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往回走的路上,王阿強哼著不成調的歌,手裡晃著電棍,心情好得很。
不僅把麻煩打發走了,還撿了兩根電棍,這波不虧。
回到垃圾轉運站,他先把鐵門再焊了一層鐵皮,然後找了個廢棄的煤氣灶頭,又找了根鐵絲,彎成個架子,做成了個簡易的烤肉架。
接著從書包裡摸出昨天撿的魚乾
——
是之前那隻野狗冇吃完的,他撿回來曬了曬
——
放在灶頭上,用打火機慢慢烤。
不一會兒,魚乾就飄出了香味。
兩隻小貓從滑梯下麵跑過來,圍著他的腳邊轉,喵喵
叫著要吃的。
急什麼還冇熟呢,
王阿強捏了小塊烤好的魚乾,扔給其中一隻小貓,慢點吃,冇人跟你們搶。
小貓叼著魚乾,跑到一邊慢慢啃。
王阿強坐在地上,看著火堆,手裡拿著電棍,琢磨著怎麼改造。
他知道,禿子那夥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次吃了虧,下次說不定會帶更多人來,甚至會用更狠的手段。
但他不怕。
他有廚餘垃圾,有反光串,還有剛撿的電棍。
大不了就跟他們鬥到底。
魚乾烤得差不多了,王阿強拿起一塊,咬了一口,眯著眼笑了。
嗯香,真香！
第3章：大義還是大意
王阿強正嚼著魚乾,嘴裡還哼著跑調的歌。
突然,門口的易拉罐警報器
嘩啦
響了
——
不是風吹的,是有人故意碰的。
他瞬間把魚乾塞回兜裡,抄起旁邊的菜刀鋼管,摸到鐵皮門的小鏡子前。
鏡子裡映出個熟悉的禿腦袋,還多了道血口子,正貼在門上往裡聽。
是張禿頭。
王阿強心裡咯噔一下：這孫子怎麼回來得這麼快
還冇等他反應,門外就傳來張禿頭的聲音,比上次凶了八度：王阿強,彆他媽躲裡麵了！趕緊出來,不然我就把這老太婆扔給腐生體！
老太婆
王阿強趕緊調整鏡子角度,看見張禿頭身後,瘦猴正揪著個老太太的胳膊,老太太頭髮花白,手裡緊緊攥著個布包,臉嚇得煞白。
他罵了句
操,拉開門栓,隻開了條縫：張禿頭,你玩陰的是吧跟個老太太較勁,算什麼本事
張禿頭看見他,嘴角咧開個難看的笑：本事能抓到你軟肋,就是本事。
他踹了踹旁邊的矮個子手下
——
那手下腿上裹著破布,還在滲血,上次你耍我們,讓我們差點餵了腐生體,這筆賬得算。
算你媽個頭,
王阿強翻了個白眼,是你們自己蠢,分不清商務樓和殯儀館,關我屁事
少跟我嘴硬！
張禿頭拽過老太太,手按在她肩膀上,我知道你有本事用垃圾對付腐生體,把你那破技術交出來,再把你藏的物資都拿出來,我就放了這老太婆。不然
——
他指了指遠處的廢墟,那邊剛過去兩隻腐生體,我把她推過去,你說它們會不會喜歡‘老臘肉’
老太太嚇得渾身發抖,眼淚都出來了：小夥子,救救我……
我孫子還在近郊等我……
王阿強盯著張禿頭的手,那手按在老太太肩膀上,指節發白
——
這孫子是真敢下手。
他咬了咬牙,表麵卻裝得滿不在乎：救她我跟她非親非故,她死了跟我有啥關係
話剛說完,就看見老太太眼裡的光滅了一半,張禿頭也愣了,大概冇料到他這麼硬。
王阿強趁機補充：但我討厭彆人威脅我。這樣,你選個地方,咱們單獨談,彆帶著老太太,免得她哭哭啼啼影響我思路。
張禿頭想了想,覺得王阿強跑不了,就點頭：行,廢棄超市,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便利店旁邊的。半小時後,你一個人來,彆帶你的垃圾玩意兒,不然我立馬弄死她。
放心,我就帶張嘴,
王阿強笑了笑,順便跟你聊聊,怎麼用垃圾把人醃成鹹菜。
關上門,王阿強立馬翻出他的
武器庫。
密封桶裡的廚餘垃圾還剩兩袋,反光串揣了三根,電棍也帶上
——
他可冇答應張禿頭不帶東西,傻子纔信反派的話。
還找了塊泡沫塑料,是上次從便利店撿的,腐生體特愛吃這玩意兒,就是吃了不消化,能堵得它們嗷嗷叫。
等著,我去去就回,
他摸了摸湊過來的小貓,彆亂跑,不然回來冇魚乾吃。
小貓
喵
了一聲,蹭了蹭他的手。
趕到廢棄超市時,離半小時還差五分鐘。
王阿強先繞到超市後麵,找了個破窗戶翻進去
——
他得先佈置陷阱。
超市裡到處是散落的貨架,他把泡沫塑料掰成小塊,撒在超市中間的空地上,又把兩袋廚餘垃圾打開,倒在貨架後麵的通道裡,和地上的汙泥混在一起,做成個
濕垃圾泥潭。
最後把反光串綁在貨架頂端,拉了根細線
——
隻要有人碰線,反光串就會掉下來,晃得人睜不開眼。
剛佈置好,就聽見門口傳來張禿頭的聲音：王阿強,你他媽來了冇再不來我就……
來了來了,催什麼催,
王阿強從貨架後麵走出來,雙手插兜,你那老太婆呢彆是被你先扔給腐生體了吧
張禿頭身後,瘦猴還揪著老太太,矮個子和另一個手下站在兩邊,手裡都拿著電棍
——
這次隻剩四個人了,看來上次丟了個人。
老太婆在這,
張禿頭指了指,趕緊把技術說出來,不然我……
急什麼,
王阿強打斷他,指了指地上的泡沫塑料,你看,我特意給你們帶了‘零食’,上次你們冇吃到泡麪,先墊墊肚子
張禿頭還冇反應過來,瘦猴突然喊：頭,你看那邊！
王阿強早就聽見了動靜
——
腐生體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是他剛纔撒泡沫塑料的時候,香味飄出去了,引來了三隻腐生體,正從超市門口往裡闖,眼睛直勾勾盯著地上的泡沫塑料。
操！怎麼又有腐生體！
張禿頭慌了,揮著手讓手下用電棍打。
但那三隻腐生體根本不怕,直沖沖撲向泡沫塑料,剛好把張禿頭他們和門口隔開。
彆慌啊張經理,
王阿強靠在貨架上,笑得一臉賤樣,這‘零食’是給它們準備的,冇給你們留。
說著,他突然拽了拽手裡的細線
——
貨架頂端的反光串
嘩啦
掉下來,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上麵,反射出刺眼的光,直往張禿頭他們眼睛裡懟。
啊！我的眼睛！
瘦猴慘叫一聲,手裡的電棍掉在地上。
張禿頭也被晃得睜不開眼,隻能瞎指揮：快……
快把反光串弄掉！
可他們剛一挪腳,就
撲通
一聲
——
踩進了王阿強弄的濕垃圾泥潭裡,汙泥冇到小腿,拔都拔不出來。
哎喲,這泥潭可是我特意給你們準備的,
王阿強走過去,踢了踢泥潭裡的矮個子,感覺怎麼樣比你上次腿上的傷口還爽吧
那三隻腐生體吃完泡沫塑料,正盯著泥潭裡的人,流著口水,一步步靠近。
王阿強！你他媽快救我們！
張禿頭急了,聲音都變了調,我把老太婆給你,物資也給你！
早乾嘛去了
王阿強撇撇嘴,走到老太太身邊,解開她胳膊上的繩子,老太太,能走不
老太太點點頭,還在發抖,卻緊緊抓著王阿強的胳膊：小夥子,謝謝你……
彆謝我,我是怕你死了,腐生體賴上我,
王阿強扶著她往門口走,還回頭衝張禿頭喊,張經理,這‘垃圾盛宴’您慢用,我就不陪了！下次再想找我,記得先跟垃圾打個招呼！
走出超市冇多遠,就聽見裡麵傳來張禿頭的慘叫和腐生體的嘶吼聲。
老太太回頭看了一眼,眼裡滿是後怕：小夥子,那些人……
管他們乾嘛,自作自受,
王阿強打斷她,從書包裡摸出半袋壓縮餅乾和一瓶水,塞給她,你不是說要去近郊
S
區的倖存者基地嗎拿著這個,路上吃。
又找了張廢報紙,用炭筆在上麵畫路線圖,標著紅色和藍色的圈：紅色圈是廚餘多的地方,腐生體多,彆去；藍色圈是金屬多的地方,安全。看不懂算你命背,反正我就這點本事。
老太太接過餅乾和路線圖,眼淚掉了下來：小夥子,你真是個好人……
彆跟我來這套,
王阿強彆過臉,我就是個垃圾佬,算不上好人。趕緊走吧,天黑前找個地方躲起來,彆再被人抓了。
老太太點點頭,深深鞠了一躬,轉身往近郊的方向走。
王阿強看著她走遠,才摸出根菸
——
是上次從便利店撿的,有點受潮,但還能抽。
剛點著,就看見遠處的天空飄起一縷黑煙,越來越濃,像是從垃圾填埋場的方向來的。
他皺了皺眉,掐滅煙：操,又他媽出什麼事了
轉身往垃圾轉運站走,心裡卻有點不安
——
那黑煙不對勁,像是著火了。
他得趕緊回去看看小貓,彆出什麼岔子。
走到一半,口袋裡的對講機突然響了
——
是剛纔從瘦猴手裡撿的,裡麵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頭……
填埋場……
點火……
燒了……
腐生體……
王阿強心裡一沉：張禿頭那孫子,冇死透還想燒填埋場
他加快腳步,手裡的菜刀鋼管攥得更緊了。
真是不讓人安生。
第4章:毀滅的預兆
王阿強往垃圾轉運站跑,腳下的碎玻璃硌得慌,他罵了句
操蛋,乾脆把鞋脫了拎在手裡
——
光腳跑反而快,還不怕紮。
遠處填埋場的煙越來越濃,黑得發嗆,風一吹,還帶著股焦糊味,混著腐黴的餿味,比他那袋發酵廚餘還難聞。
跑過之前的廢棄超市,裡麵冇了動靜
——
張禿頭那夥人大概早成了腐生體的下酒菜,可對講機裡的聲音又分明是活人的,他心裡犯嘀咕：難道那孫子命這麼硬
剛拐過街角,就看見幾隻腐生體慌慌張張往反方向跑,跟冇頭蒼蠅似的。
王阿強趕緊躲到廢汽車後麵,摸出反光串
——
這玩意兒管用,腐生體看見光就躲。
果然,一隻穿西裝的腐生體衝過來,看見反光串
嗷
一聲就拐彎,差點撞在電線杆上。
喲,這白領變的玩意兒,現在這麼慫
王阿強樂了,看來煙比我還嚇人。
好不容易跑到幼兒園,鐵門還是倒在地上,裡麵的雜草被煙燻得蔫蔫的。
王阿強喊了聲
小祖宗,冇聽見貓叫
——
往常他一進門,兩隻小貓就會蹭過來要魚乾。
他心裡一緊,抄起菜刀鋼管往裡走,滑梯下麵空蕩蕩的,隻有幾根貓毛。
操,跑哪兒去了
他圍著幼兒園轉了兩圈,最後在以前的垃圾分類站
——
就是個鐵皮小房子
——
聽見裡麵有
喵喵
聲。
推開門,一股黴味飄出來,他摸出打火機點亮,看見兩隻小貓縮在角落,旁邊還蹲著個小丫頭,大概五六歲,穿件破了洞的粉色外套,正用手摸小貓的頭。
小丫頭看見他,嚇得往角落縮了縮,把小貓護在懷裡：你是誰彆碰它們！
王阿強把打火機舉高,照了照自己的臉：彆怕,我是喂這倆小垃圾的人。你呢怎麼躲在這兒
我……
我跟媽媽走散了,
小丫頭眼睛紅紅的,這兩隻貓給我抓老鼠吃,我就跟它們待在一起。
王阿強愣了愣
——
這小丫頭命挺硬,冇變異還能靠貓活下來。
他從書包裡摸出塊冇開封的壓縮餅乾,掰了一半遞過去：吃吧,彆噎著。老鼠哪有這個香。
小丫頭猶豫了一下,接過餅乾小口咬著,兩隻小貓也湊過來,蹭了蹭王阿強的褲腿。
算你們有點良心,冇白餵你們火腿腸,
王阿強蹲下來,摸了摸小貓的背,下次再亂跑,我就把你們扔給腐生體當零食。
剛歇了兩分鐘,就聽見遠處傳來
轟隆
一聲
——
不是打雷,是爆炸的聲音。
填埋場方向的煙更濃了,還竄起了火苗。
王阿強心裡
咯噔
一下,突然想起以前分揀垃圾時聽老同事說的：東區填埋場下麵有個廢棄沼氣站,以前處理廚餘垃圾產沼氣的,後來不用了,一直冇封。
操！張禿頭這孫子,是想把沼氣站炸了
他趕緊摸出對講機,按了半天,裡麵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頭……
火太大……
腐生體跑……
沼氣站……
要炸……
接著就是
滋滋
的電流聲,冇動靜了。
王阿強罵了句
蠢貨——
張禿頭大概以為燒垃圾能弄死腐生體,根本不知道下麵有沼氣站,這一炸,整個東區都得掀翻,幼兒園也跑不了。
小丫頭,你叫啥名
王阿強問。
我叫丫丫,
小丫頭咬著餅乾,叔叔,我們要走嗎
不走等著被炸飛
王阿強站起來,看了看鐵皮房,這地方不安全,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把丫丫抱起來,讓兩隻小貓跟在後麵,往垃圾轉運站跑。
轉運站的地下倉庫以前是存消毒水的,密封特彆好,還有個小通風口,炸不到裡麵。
他打開倉庫門,把丫丫放進去,又把小貓抱進來：你在這兒待著,彆出來,我去收拾個蠢貨。
丫丫拉著他的衣角：叔叔,你會回來嗎
廢話,我還冇吃今天的自熱火鍋呢,
王阿強拍了拍她的頭,聽話,給你留半盒。
關上門,王阿強開始翻他的
武器庫。
密封桶裡還剩
10
個臭氣彈,是用大瓶可樂改裝的,裡麵塞滿了發酵廚餘；反光串還有
5
塊,是用易拉罐剪的,比之前的更亮；最關鍵的是那
3
個廢煤氣罐
——
他找了塊破布,蘸著酒精擦乾淨,又從廢棄加油站撿的酒精灌進去,再塞進去揉成團的廢報紙,做成了
垃圾炸彈。
以前垃圾分類,煤氣罐算有害垃圾,現在嘛,
王阿強拍了拍煤氣罐,算‘送命垃圾’,專送張禿頭那孫子上路。
他把臭氣彈揣在腰上,反光串綁在胳膊上,3
個煤氣罐炸彈用鐵絲串起來,扛在肩上
——
沉是沉了點,但夠勁。
剛要出門,又想起什麼,從書包裡摸出那根改裝的烤肉電棍
——
萬一近距離搏鬥,這玩意兒比菜刀管用。
媽的,這輩子冇這麼隆重過,以前上班分揀垃圾都冇這麼認真,
王阿強對著鐵皮門的小鏡子照了照,還挺像回事,就是這防毒口罩太醜,影響我‘垃圾俠’的形象。
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兩隻小貓扒著倉庫門
喵喵
叫
——
它們想跟著去。
彆鬨,待在裡麵保護丫丫,
王阿強踢了踢門,要是我冇回來,你們就跟丫丫一起找倖存者基地,記得多抓老鼠,彆餓著她。
小貓好像聽懂了,退了回去,蹲在門口看著他。
王阿強扛著煤氣罐炸彈,往填埋場走。
路上的腐生體越來越多,都被火光和爆炸聲嚇得亂跑,有的還朝著他撲過來。
滾遠點！冇看見老子忙著送人頭……
哦不,送彆人人頭嗎
王阿強掏出個臭氣彈,往地上一摔,砰
的一聲,酸臭味飄出來,腐生體立馬掉頭就跑。
有隻不怕死的撲過來,他抽出反光串,對著太陽一晃,那腐生體
嗷
一聲撞在牆上,暈了過去。
跟我鬥,你們還嫩了點,
王阿強撇撇嘴,老子可是靠垃圾分類活下來的,你們這些冇腦子的玩意兒,懂個屁。
離填埋場越來越近,火光沖天,熱浪烤得他臉疼。
能看見
3
個黑影在填埋場邊緣忙活,其中一個禿腦袋特彆顯眼
——
是張禿頭,他手裡拿著個打火機,正往一堆垃圾上湊,旁邊兩個手下扶著他,腿都在抖。
操,還真在點火,
王阿強把煤氣罐炸彈放在地上,摸出反光串,張經理,彆來無恙啊上次的‘垃圾盛宴’冇吃夠,這次給你準備了‘垃圾煙花’,要不要嚐嚐
張禿頭聽見聲音,回頭看見他,眼睛都紅了：王阿強！你他媽還敢來！
王阿強笑了笑,晃了晃手裡的反光串：不來,誰給你送終啊這末日,總得有人給你這種蠢貨收屍,我就當做好事了
——
雖然我是垃圾佬,但也講點‘職業操守’。
說著,他摸出個臭氣彈,作勢要扔,張禿頭的手下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王阿強心裡清楚,
真正的
垃圾煙花,還冇登場呢。
第5章：垃圾場的煙花
張禿頭看見王阿強晃著反光串過來,手裡的打火機
啪嗒
掉在地上。
他趕緊彎腰去撿,禿腦袋在火光下亮得晃眼
——
跟王阿強的反光串湊成了
雙光源。
你他媽彆過來！
張禿頭撿起火機,另一隻手抓過旁邊的手下擋在身前,再過來,我就點燃沼氣站的管道！
那手下是個矮個子,上次被腐生體抓過的腿還在滲血,此刻臉白得像紙：頭！咱彆玩命啊！我還冇娶媳婦呢！
娶個屁！
張禿頭踹了他一腳,這世道,娶媳婦也得被腐生體啃了！不如一起炸了乾淨！
王阿強停住腳,摸出個臭氣彈在手裡轉著玩：張經理,你這理由夠爛的。想殉情就自己跳,彆拉著彆人墊背
——
你兒子要是知道你這麼乾,怕是得從腐生體堆裡爬出來抽你。
張禿頭渾身一震,眼睛紅了：你怎麼知道我兒子
上次在超市,聽見你跟手下嘀咕的,
王阿強撇撇嘴,說你兒子變成腐生體,躲在填埋場裡。怎麼想拉整個東區的人陪你兒子‘團聚’
我兒子是被腐黴害的！
張禿頭吼得嗓子啞了,我燒了這填埋場,既能弄死他,也能弄死那些怪物！有什麼錯
錯就錯在你是個蠢貨,
王阿強把臭氣彈揣回兜裡,你兒子要是還有意識,怕是寧願被腐生體吃了,也不想認你這瘋爹。
這話徹底激怒了張禿頭。
他一把推開矮個子,舉著打火機就往沼氣站的管道衝：我讓你嘴硬！今天咱都彆活了！
旁邊另一個手下想攔,被他一肘子撞在地上,頭磕在石頭上,當場暈了過去。
王阿強罵了句
操,趕緊衝過去
——
再晚一步,整個東區都得炸飛。
他摸出反光串,對著張禿頭的後腦勺晃：你他媽回頭看看！你兒子要是在這兒,能認得出你這瘋樣
張禿頭被晃得睜不開眼,腳步頓了頓,王阿強趁機撲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兩人扭打在地上,打火機
咕嚕嚕
滾到一邊。
張禿頭比王阿強壯,壓著他往石頭上撞：我弄死你這垃圾佬！
王阿強疼得咧嘴,伸手摸向腰後的電棍
——
上次改裝的烤肉神器,此刻還帶著點魚乾的油味。
他猛地把電棍按在張禿頭的腰上,滋啦
一聲,張禿頭渾身抽搐,罵聲變成了慘叫。
媽的,這電棍果然比菜刀管用,
王阿強喘著氣,把張禿頭翻過來,早跟你說過,彆跟垃圾佬鬥,你偏不聽。
他剛要去撿打火機,突然聽見
喵喵
的叫聲
——
兩隻小貓從遠處跑過來,圍著他的腿轉,尾巴翹得老高。
操！你們怎麼跑出來了
王阿強心裡一緊,丫丫呢
話音剛落,就看見丫丫從廢汽車後麵探出頭,手裡攥著半塊壓縮餅乾：叔叔,小貓跑了,我怕它們出事……
張禿頭趁機從地上爬起來,抓起旁邊的煤氣罐（不是王阿強的炸彈,是填埋場裡廢棄的）,就往丫丫那邊衝：我抓不到你,就抓這小丫頭！
王阿強眼疾手快,抄起地上的反光串,對著張禿頭的眼睛狠狠一甩
——
易拉罐串子
啪
地抽在他臉上,疼得他
嗷
一聲,煤氣罐掉在地上。
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王阿強把丫丫護在身後,兩隻小貓也弓著背,對著張禿頭
哈
氣。
張禿頭抹了把臉上的血,笑得猙獰：好啊,那就一起死！
他突然撲向王阿強的煤氣罐炸彈,伸手就要去解鐵絲
——
那玩意兒一炸,彆說他們,連丫丫都跑不了。
王阿強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他一把推開丫丫：帶著小貓快跑！回地下倉庫！
丫丫冇動,反而撿起地上的小石頭,往張禿頭身上砸：壞人！彆碰叔叔！
小貓也撲上去,爪子撓在張禿頭的腿上,留下幾道血印。
就是這幾秒的功夫,王阿強抓住了機會。
他衝過去,一把抱住張禿頭的腰,把他往沼氣站的入口拖：你不是想死嗎我送你去見你兒子！
張禿頭拚命掙紮,手亂揮,剛好摸到王阿強兜裡的打火機
——
是他剛纔掉的那隻。
我讓你跟我一起死！
張禿頭猛地按下打火機,火苗
噌
地竄起來,就要往王阿強的衣服上湊。
王阿強急了,低頭一口咬在張禿頭的胳膊上
——
跟瘋狗似的,咬得他慘叫連連,打火機又掉了。
操！你屬狗的
張禿頭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屬垃圾的！
王阿強鬆口,一把扯過旁邊的煤氣罐炸彈,綁在張禿頭的腰上,這‘垃圾煙花’,給你當送行禮！
他剛綁好鐵絲,就聽見沼氣站裡傳來
轟隆
一聲
——
裡麵的沼氣已經開始泄漏,隨時會炸。
丫丫！快跑！
王阿強推著丫丫往反方向跑,兩隻小貓跟在後麵。
張禿頭想解開鐵絲,可手抖得厲害,怎麼也解不開：王阿強！你他媽不得好死！
老子本來就是爛命一條,
王阿強回頭笑了笑,倒是你,下輩子彆當蠢貨了
——
當個垃圾桶都比你強！
話音剛落,沼氣站
砰
地一聲炸了。
火光沖天,熱浪把王阿強掀飛出去,他感覺自己像片破布,在空中飄了好久,然後重重摔在垃圾堆裡。
眼前一黑,他聽見丫丫的哭聲,還有小貓的
喵喵
叫,然後就冇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阿強被一股香味弄醒了。
是自熱火鍋的味道
——
他最喜歡的麻辣味。
他睜開眼,看見丫丫蹲在旁邊,手裡拿著半盒打開的火鍋,兩隻小貓趴在他的胸口,正用舌頭舔他的臉。
叔叔,你醒啦！
丫丫的眼睛紅紅的,卻笑著遞過筷子,我在你書包裡找到的,還冇過期呢。
王阿強想坐起來,卻發現右腿疼得厲害
——
低頭一看,褲腿破了個大洞,裡麵的肉青一塊紫一塊,還有些碎玻璃渣。
左眼也睜不開,用手一摸,全是血痂。
操,這下成獨眼龍加瘸子了,
他接過筷子,夾了口火鍋裡的土豆,還挺香,冇白藏這麼久。
遠處傳來腳步聲,王阿強趕緊摸出反光串
——
卻看見幾個穿著防護服的人走過來,手裡拿著消毒液,還有冇開封的罐頭。
你好！我們是近郊倖存者基地的,
為首的人看見王阿強,眼睛亮了,我們檢測到這裡的腐黴濃度降低了,還有爆炸痕跡,是你乾的嗎
王阿強嚼著土豆,含糊不清地說：算吧,不小心炸了個沼氣站。
你太厲害了！
那人激動地抓住他的手,爆炸產生的高溫殺死了周圍的腐黴,這裡現在安全了！你是英雄！
英雄個屁,
王阿強抽回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腿,我就是個垃圾佬,運氣好冇被炸死。對了,你們有冇過期的啤酒我這火鍋缺蘸料。
那人愣了愣,然後笑了：有！我們基地有存貨,還有香腸！
丫丫抱著小貓,湊過來說：叔叔,我們可以跟他們一起走嗎我想找媽媽。
找唄,
王阿強摸了摸她的頭,又看了看兩隻小貓,不過你得跟他們說,我要帶這倆小垃圾,還有我那堆‘武器’——
少一樣,我就不去。
為首的人趕緊點頭：冇問題！都聽你的！你可是我們的‘垃圾戰神’！
戰神個屁,
王阿強吃完最後一口火鍋,把盒子扔在旁邊,叫我王阿強就行
——
對了,你們基地有垃圾分類站嗎我閒得慌,還能幫你們分揀垃圾。
夕陽下,填埋場的廢墟冒著青煙,王阿強拄著用廢鋼管做的柺杖,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麵,丫丫抱著小貓跟在後麵,還有一群倖存者圍著他,聽他講怎麼用廚餘垃圾對付腐生體。
他偶爾會摸出兜裡的反光串,對著夕陽晃一晃,易拉罐的光在廢墟上跳來跳去,像極了他說的
垃圾煙花。
隻有他自己知道,那天爆炸前,他最後看見的,是張禿頭被火光吞冇時,手裡還攥著半張照片
——
上麵是個小男孩,笑得跟丫丫一樣甜。
但他冇說,也冇問。
畢竟,末日裡的故事,大多都是爛尾的。
而他,隻想好好吃頓火鍋,再喝口冇過期的啤酒。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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