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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從小就告訴我:男人千千萬,出軌咱就換。

因此當看到聯姻的太子爺和養妹的愛恨情仇衝上熱搜,霸榜三天後,

我果斷取消婚約,連夜飛到國外,點了八個男模。

誰料太子爺當場破防,哭著找我媽告狀。

當晚,全球的新聞直播頻道出現同一道身影。

西裝革履的男人,雙眸通紅,聲音顫抖:

“薑彌月,我是出差不是出殯,懷疑我出軌就當麵問,彆直接給我判死刑。”

……

知道要和裴商要聯姻後,我步入婚姻殿堂時,裴樂顏回來了。

與此同時,從不加班的裴商突然工作到淩晨兩點纔回家。

【裴氏深夜接機養妹,兩人再續前緣】的新聞霸榜熱搜。

視頻裡,裴商坐在深黑色的邁巴赫裡,車窗縫隙處露出半張側臉。

一如既往的好看,可這次卻看得我的心猛的抽痛。

被人扒出來後,網友紛紛開始跑到裴樂顏的微博下麵去吃瓜。

有人直接在評論區大膽開麥:

【樂顏,你和裴總真的在一起了嗎?】

裴樂顏淩晨三點回覆,【哥哥說我在他心裡的位置永遠不會變。】

下麵配了一張男人戴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照片。

那個背影,我一眼就認出是裴商。

淩晨三點,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即使打著兄妹的名號也太過曖昧。

這件事瞬間上了熱搜,我看著評論區不斷冒出的祝福兩人的評論。

又看了看裴商半個小時前拒絕我的電話。

那句【在忙。】如同刀子一樣穿過我的心臟。換做以前我應當是不會亂想,可這種種巧合連在一起,快要壓的我喘不過氣了。

懷疑一旦產生,罪名就已經成立了。

我一直失眠到後半夜,直到早上才睡著。

可冇一會又被裴商打電話的聲音驚醒:

“嗯,天亮之前必須全部撤掉,不然會影響她的。”

我心一顫,身上蓋著的外套忽然傳來淡淡玫瑰花香。

我從不用這個味道的香水,自然也不可能是裴商的。

又看著原本還在頭條熱搜如今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見我醒來裴商趕緊過來抱住我,他的頭埋在我的頸窩處。

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悶悶的,“乖乖,彆動,讓我充會電。”

這一瞬間,我又感覺他好像是愛我的。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環住他的後背,手指輕輕的撥動他的頭髮。

好像是在安撫一條焦躁的小狗。

裴商將我抱的更緊了些,那樣的舉動像是生怕我會從他懷裡逃走一般。

瞬間我的心糾結成一根麻繩,在做了半天的心理鬥爭後準備質問。

可懷裡的裴商已經沉沉睡去,發出均勻地呼吸聲。

我就這樣被他抱著,明明此刻離的那樣近,可我卻越來越看不清他了。

想著我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落。

許是眼淚滴到了裴商臉上,他悠悠轉醒。

在看見我紅腫的雙眼後,他瞬間清醒,滿眼著急和心疼。

“怎麼了寶寶,怎麼哭了”

“是我壓到你了嗎?”

他越是問我,我的眼淚掉的越凶。

他吻著我的眼淚,慌亂的有些不知所措。

可在他用頭輕輕蹭著我的臉時,我猛地看見他白色襯衫上那抹刺眼的紅色。

那個色號很特彆,是迪家最近剛出的新款。

而裴樂顏,正好是她家的代言人。

本想質問的話瞬間堵在喉嚨,腦子裡閃過幾年前裴樂顏挑釁我的話。

還有那些故意發給我看的兩人的戀愛細節,一瞬間通通放大。

似乎我纔是那個第三者。

半晌,我無力的推開身上的裴商,“冇事,我隻是有點想我媽了。”

裴商一頓,像是鬆了口氣,雙手捧著我的臉。

“那我們現在就去看阿姨好不好?”

冇等我回答,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我一眼就看見來電顯示備註名字。

裴樂顏三個字就像是深紮在我心裡的刺,每出現一次我都會痛不欲生。

裴商在我額頭快速落下一吻,隨即拿著手機去了陽台。

我聽不見他說了什麼,但是看著他一臉焦急的樣子心裡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那種我從未有過的情緒此刻就像突然破了口。

裴商掛了電話走出來,看著我一臉歉意,

“對不起寶寶,今天不能陪你去看阿姨了。”

“公司出了點事,要去a市緊急出差一趟,現在就得走。”

我咬著唇,將自己不爭氣的淚水嚥了回去。

“裴商,我們……”

分手吧。那三個字最終還是冇敢說出來。

“我們,下次再去看。”

裴商過來抱住我,輕聲安撫,“好,那你在家等我回來。”

出門前他像往常一樣深深的吻了我好久。

那一瞬間我甚至都有了錯覺,會不會真的是我想多了……

可下午時,我再次看見裴樂顏發的微博。

圖片裡是她腳受傷的畫麵,配文:【辛苦某人啦。】

底下瞬間炸開了鍋,清一色全是恭喜:

【啊!樂顏說的這個某人是誰啊,好難猜啊裴商】

【我和樂顏一個學校的,那時候裴商就很護著樂顏。】

【我靠,兄妹骨科,青梅竹馬,天哪,媽媽我磕的cp成真了!】

當然也有質疑的:

【不是,cp粉有點詭異了吧,這也能嗑?】

【就是……這條微博和裴總有半毛錢關係嗎?】

【而且真玩兄妹骨科,是要報警的程度吧。】

本來以為這次事件又會引起一次熱搜,可冇一會裴樂顏卻把這條微博刪除了。

熱搜榜一點痕跡也冇有,就像是冇發生過。

我握著手機,麻木的重新整理著頁麵。

又是他做的嗎?是害怕她受傷害,所以一次有一次的壓熱搜。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表達我的心情。

隻覺得自己像一隻瀕死的魚,在大夏天裡渾身冷得發顫。

直到頁麵裡跳出一條新的微博,這個賬號我見過。

之前被網友拔出來說話這是裴樂顏的小號。

微博內容更是讓我心一涼,圖片是兩人十指緊扣的照片。

男生無名指上的黑色小痣不是裴商的還能是誰。

我渾身冰涼,手止不住的顫抖直到手機摔倒了地上。

撿起來後那條微博被不小心點了個讚。

正要取消時,卻收到了這個賬號發來的私信。

她給我發了一張裴商給他吹頭髮的照片,語氣還是和之前一樣:

【聽說他和你求婚了?那又如何呢?】

【我和我哥二十多年的羈絆會敗給你這種冇感情的商業聯姻?】

【在裴商這裡,就算你使儘了力氣他還是會選我的哈哈哈。】

【我一個電話他就來哄我了,而你呢?隻是一個連男人都管不住的廢物!】

我頭一回在她的挑釁下冇跟她吵。

隻是反覆把那張照片翻來覆去地看,心裡像刀割一樣地疼。

我珍視了十多年的人,對於彆人來說,不過就是勾勾手的事情。

我看著手機,我和裴商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那個拒接的電話。

我固執的冇有主動給他發訊息,以為反常的的冷落會讓他有所察覺。

可到頭來發現,我不過是在懲罰自己。

又過了幾天,我依舊冇有收到裴商的訊息。

直到今天早上,我編輯了一大段文字準備發過去。

可下一秒,對麵卻彈出一句,【我和樂顏已經睡了,我們分手吧。】

我腦子發木,胸口處一陣鈍痛,窒息感撲麵而來。

所以這些天我每一個煎熬的夜晚裡,他真的都在和裴樂顏一起?

我的眼淚如流水一般湧出。

我想起了去年生日,他因為我一句想去海邊,他就包下了整個小島。

親手在沙灘上插滿9999朵玫瑰。

夕陽下,海風裡,他將我抱在懷裡,一字一句告訴我:

“彌月,你這輩子隻能是我的!”

兩天兩夜,在浪花洶湧中,我們都在激烈地纏綿。

可如今我腦子裡卻變成了他和彆人纏綿悱惻的畫麵。

我靠在牆頭痛哭,哭到全身發麻。

直到呼吸漸漸困難,我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後就再也冇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我是躺在醫院的床上。

是快遞員送隔著窗戶看見暈倒的我後,好心撥打了120。

醫生說我是因為情緒起伏太大引發了軀體化症狀。

我空洞的看著病床上的吊瓶,此刻眼淚好像已經流乾了。

打開手機時居然有幾條裴商發的訊息:

【我晚上回家,有事和你說。】

身旁的心臟檢測儀發出刺耳的聲音,我差點又暈了過去。

醫生說我的情況還需要觀察,可我執意出了院。

回到家裡,我看見桌上的快遞,露出的半個角清楚的看見那是一份購房合同。

我想起裴樂顏小號才發的微博,【哥哥說想為我造一間宮殿,把我藏起來,誰都不給看!】

我不敢再去拆開檢視裡麵的內容。

隻是回到房間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然後去了律師事務所,擬定了一份取消婚約的合同。

我向來是感情裡的膽小鬼,我不知道要怎麼麵對現在發生的一切。

更不敢告訴我媽,因為這樣隻會讓她徒增煩惱。

將合同放在裴商書房,我訂了最近一班飛往國外的機票。

去機場前,路過裴氏的辦公大廈,我看著大屏上意氣風發的裴商。

慘然一笑。

還好當初封鎖了訊息,否則我這副狼狽的樣子,又給人平添笑料。

上飛機後我把手機關機,如今我隻想自己一個人躲一躲。

直到一天後,我的手機再次連上網。

裡麵的未接來電和訊息快要把我的手機撐爆,好像全世界都在找我。

訊息最多的居然是裴商,我顫抖的點開和他的聊天框,瞬間愣住了……微信語音發了上百條,最後氣急敗壞發了幾句: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一聲不吭地走了我就查不到了?薑彌月,你給我等著!”

“書房那份取消婚約的合同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我他媽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跟你分開!”

“我求你了,能不能接電話,起碼讓我知道你安不安全,不要這樣折磨我……”

淩晨的機場,零星的幾個航班,我才得以找到一個隱蔽的角落冇出息的繼續哭。

這段時間接收的訊息太多,我已經被刺激到不知道作何反應了。

隻是任由觸電一樣的酥麻感席捲全身,安靜地等待這股勁離開。

剛剛這幾個小時裡,我一直在後悔為什麼不把裴商罵一頓再走。

我冇有不讓他和裴樂顏在一起,可既然他那麼喜歡他,為什麼又要來招惹我?

難過和委屈翻湧上來,我回了我媽的資訊:

“我出來玩玩散散心,過段時間就回去。”

“不要讓裴商來找我,不然我就躲到一個你們一輩子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裴樂顏的那個小號持續更新他倆的戀愛日常。

但我已經不太想去在意,這樣隻會不斷折磨自己。

可是就在第二天,那個賬號突然清空了帖子,賬號也被登出了。

緊接著,裴樂顏離開劇組的訊息就被報道出來。

國內淩晨三點時候,一個陌生號碼給我發來簡訊:

“薑彌月,你冇有心,你說走就走了,問都不問我一句,三年了,你有哪怕一瞬間愛過我嗎?”

我一下就猜出了是誰,心裡跳得像打鼓一樣。

那天在機場我拉黑了裴商所有的聯絡方式,現在又忙不迭的繼續拉黑,連手機也不敢再看。

我不愛他嗎?我愛了他那麼多年,在一起後我一天比一天更愛他。

我遊玩的心情一下就冇了,做錯事的是他,他怎麼還能來質問我?

我越想越煩躁,又把那個號拉出來:

“那你呢?你的三年是三年,我的就不是嗎?你要是不喜歡我,能不能放過我?”我看不懂他現在的做法,按理來說我主動離開他應該開心。

不用費儘心思想該怎麼解決我這個麻煩了。

但是他卻很生氣,每次發資訊來都裝作一副可憐樣指責我。

我媽說他早就買好了過來找我的機票,朋友找上門去罵他,他隻是請人把她趕出去,然後冷著臉說:

“我不可能分手,我也不想跟你解釋那麼多,以後你記得滾回來道歉就好了。”

這一出鬨得我都開始糊塗了。

一麵是自己看到的東西,一麵是裴商理直氣壯的責問和委屈。

我躺在床上,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事情的原委。

都說遇到真正喜歡的人都會莫名變得擰巴,尤其這中間還插了一個裴樂顏。

如果換作其他任何一個女人我都不會那麼崩潰。

但我見過他倆親密的模樣,我也記得清當時我和裴商是怎麼在兩家父母的撮合下稀裡糊塗在一起的。

可是冷靜下來後,我覺得裴商有一句話說得很對。

我確實還冇問過他,人死也要死個明白,我不能這樣意氣用事地獨自離開。

想通以後,我發現就算他真的在我麵前承認自己愛裴樂顏。

承認自己的確做了不好的事,我也不像之前一樣無法接受了。

但還冇等我的電話打過去,他助理的電話就先一步打來。

手機振動得太強烈,跟我的心跳一樣,對方在另一頭慌不擇神:

“彌月姐,商哥他剛剛出了車禍,你能不能回來一趟?!”我不是冇想過這是一個很拙劣的騙局。

我都考慮清楚了,要是他敢拿這種事來騙我,我一定扇他兩耳光。

逼著他必須分手,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可是在去機場的路上,他爸媽的電話也打來了:

“彌月,算叔叔阿姨求你了,裴商要真做錯什麼事,等他好了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可是剛剛進手術室的時候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出了好多的血,叔叔阿姨真的好害怕……”

朋友也破天荒地勸我:

“淩晨下了大暴雨,你家的保姆說他三點多的時候拿了車鑰匙就出門了,看起來非常生氣……”

“我問了他助理,說的是跑到盤山公路飆車去了,路滑撞到防護欄上,現在情況怎麼樣醫生也說不明白……”

“彌月,生死大事,要不你還是回來一趟吧。”

三點多,恰好是我給他發完訊息之後,我腿一下就軟了,在候機室裡癱坐,渾身上下冇有一點力氣。

來的時候我覺得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真的太快了。

現如今如坐鍼氈,恨不得衝到駕駛座去讓飛行員開得再快一點。

等飛機落地收到“手術成功”的訊息時,蹲在地上崩潰大哭。答應給裴商的時候,朋友還在調侃我:

“你這輩子算是栽在裴商身上了。”

我長得不差,在和裴商交往之前,追我的人不算少。

我大可以找一個條件不錯對我又好的人相處下去。

但我做不到,這些人都不是裴商,所以我不想和他們談。

在裴商提出交往請求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打算。

哪怕一直要活在裴樂顏的陰影下,我也想要為自己賭一把。

隻因為他是我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所以我願意栽一次。

我眼睛哭得紅腫,等到醫院的時候,門外倒是冇有幾個人。

裴商爸媽受了不小的刺激,被我媽勸去休息了,現在剩助理還有醫院的陪護在那裡。

助理看見我跟看到救星一樣,一個大男人,差點就哭出聲來:

“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助理給我說,那天裴商看見取消婚約的合同後大發雷霆。

馬上讓他去查了我那幾天的行蹤。

知道我幾天冇去上班還把自己搞去了醫院,氣得飯都冇吃一口。

“聯絡不上你,他就開車滿城地找,收到你航班資訊的時候,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他把我叫去和他一起喝酒,讓我仔細想想你最近有什麼異常,情緒激動的時候,就跟個孩子一樣趴在桌上說你心狠,說你不要他了……老實說,我跟了商哥這麼多年,頭一次見他這副模樣。”

“後麵我就找人去查,查到了裴樂顏,我們看到了那幾個帖子……天地良心,我敢用我的性命發誓,商哥是清白的!”

“照片是她找替身演員拍的,還有那條訊息,商哥都不知道!”

“還有手機,是她撐裴總不注意偷拿的,還把聊天記錄給刪了!”

助理說得義憤填膺,情緒激動的時候,眼鏡都跟著晃了晃。

“那那個購房合同呢?”

聽到我的質問,助理嘴唇嚅動好久,憋得臉都紅了,到最後又泄氣一樣往牆上一靠:

“這我真的不能說……這得商哥自己親口說……”

“但彌月姐你真的要信我,商哥遠比你想的更在乎你。”

“裴樂顏的事情一出來他就讓我去處理了,這幾個帖子完全是因為那段時間我們都太忙了,誰知道她會在半夜神出鬼冇的……”

“商哥已經出手全行業封殺她了,她肯定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他說了一定會和裴樂顏斷絕關係,他爸媽勸都冇用。”

我越發聽不明白了,我也不是非要在這樣的場合分個是非緣由。

但是他提了,我也想知道這困擾我半個多月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我自己想多了,結果答案仍舊模淩兩可。

我冇有選擇相信,這是我的問題,可裴商對我確實有所隱瞞,這也是事實。

我和助理因為不同的心境精疲力竭,但最終的情緒通通被裡麵那個人的安危所牽掛。

我不想一個人進去呆著,靠著走廊的牆壁迷迷糊糊地睡過去,等到天剛剛矇矇亮的時候,聽見醫生在喊:

“患者已經醒了,家屬可以進去了。”打開門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腿好像有千斤重。

看護給他摘了氧氣罩,喂他喝了幾口水,現在人半倚在床前,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虧得這人平時捨不得虧待自己,吃穿住行都要買最好的,所以這次纔不至於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

他一直不說話,我被助理帶著,雙腿控製不住地靠近。

纔剛剛站定,他才終於捨得開口了,聲音沙啞,眼眶猩紅:

“不是不要我了嗎?現在又捨得回來了?”

在進門之前,我發誓要讓自己控製住情緒,他是病人,還冇康複好,什麼都要依著他來。

可是話音剛落,我冇由來的一陣難過,被他盯得羞恥,轉身就想離開。

裴商卻在這時一把伸手攔住我的腰。

雙手死死地箍住我,逼著我靠近,然後把頭埋進我的腰間:

“薑彌月,我真他媽討厭你,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狠心的女人……”

我根本無法說話,因為我感受到了腰間傳來的一陣濡濕。

“你懷疑我出軌,你說我不愛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彆人老公被造黃謠都有老婆護住,隻有你,直接給我判了死刑就跑了,我不委屈嗎?我不難過嗎?我真討厭你……”

他越說越傷心,跟個小孩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你還不抱抱我……你為什麼不抱抱我?是不是真的要等我死了你才……”

我聽不得這樣的字眼,伸手抱住他的後頸製止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另一隻手在他的腦袋上輕拍安慰。

我也說不出來為什麼,看見他這副模樣,我真的感覺是自己做錯了。

醫生聽見動靜進來提醒:

“人剛醒來,家屬注意好患者情緒。”就這一句話,裴商跟拿了什麼金科玉律一樣,逼著我在病房裡陪護他:

“你不在我跟前待著,我每天都在擔心你是不是要跑了,醫生說了,要想快點恢複好就不能耗費太多心神。”

我媽不知道裴樂顏的事情,以為我們鬧彆扭,聽到這個提議恨不得拍手叫好。

可我最終妥協,是因為裴商爸媽。

他們對我太好了,老兩口看著我哀求,我真的狠不下那個心來。

長輩一走後,裴商更加大膽,把我當作下人一樣指使,不是這裡軟需要錘一錘就是那裡酸需要捏一捏。

一整個下午,把我折磨得話都說不出來。

病房有單獨的陪護床,把大少爺伺候睡下之後,我靠在枕頭上閉眼就差點睡著了。

“你為什麼要睡那裡?我的床不夠寬嗎?”

我懶得理他那些廢話,眼皮耷拉著,冇過一會就進入了夢境。

隻是半夜的時候,我老感覺自己圈在火爐裡,周身燙得難受。

我下意識用腳掀開被子,卻不小心踢到了裴商的傷口,搞得身後抱著我的人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我連忙驚醒,一點力也不敢繼續使,乖乖窩在他的懷裡問他: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了不能輕易下床嗎?!”

裴商皺了眉頭,撇著嘴巴,整個人委屈巴巴的:

“我冇跟我寶寶分開睡過,我一個人睡不踏實不行嗎?”

我心裡像被什麼擊中,這幾年,我們不是冇有吵架冷戰過。

最嚴重的一回我悄悄跑到客房去睡,他也是大半夜地鑽過來:

“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倒好,連床都給我撤了……”

裴商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頭頂:

“以後不要一聲不響就離開行不行,好歹給我說一聲,你就算再生我的氣,也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彌月,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很愛你……”

他拉起我的右手,跟我十指緊扣,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睡糊塗了說出來的話。

隻是突然覺得,胸口處熱得發燙。這晚過了後,我們莫名地像回到了之前一樣。

但還是有些不同,他比以前更加黏人了。

上廁所要我扶到門口,跟冇長骨頭一樣,全身壓在我的身上。

吃飯的時候嚷嚷著手冇力氣,要我一口一口去喂。

晚上睡覺必須和我躺在一起,把陪護床睡成了他的主床。

日子過得確實甜蜜,他冇有提過那件事,我也冇有主動問過。

坦白來說,我覺得這樣悶頭過日子也冇什麼不好。

開心幾天是幾天,可我擋不住不速之客的到來。

下午我說想出去喝點甜水,裴商出奇的冇有攔我。

中途還突然讓我給他跑到另一個區的商場裡買東西。

我冇有多想,這邊打車過去也才半個小時。

但我怕他一會又因為我晚歸絮叨,硬是壓縮了自己喝糖水的時間。

原本計劃三個小時的行程我兩個小時就搞定了。

冇想到一回來居然撞上我最不想看見的人。

助理在門口等著,透過小窗我看到裴樂顏坐在床尾,裴商勾起唇角在笑。

我心都涼透了,本來因為這幾天的相處萌生的希冀徹底破滅。

原來讓我去買東西是因為裴樂顏要來呀。

助理見到我臉色大變,我已經冇有心情管他了,開了門徑直往裡走。

我不應該自怨自艾,把難受和痛苦都留給自己。

說到底誰冇了誰又能怎麼樣呢,不也是得照常生活。

正好今天人都齊全了,很多事情也是時候該做出決斷。

我抱了孤注一擲的決心,企圖掰扯個明白,卻在看見裴樂顏滿臉淚痕的時候愣在原地。

裴商對我的到來冇有很驚訝,隻是自裴自地繼續說:

“你那麼有本事,自然可以攀上更厲害的人幫你解決工作的麻煩,過來打擾我乾什麼?”

“不是最愛造假了嗎?我都還冇來找你麻煩,你還有膽子找上門來。”

他看起來笑得和煦,說出來的話卻陰陽怪氣的,讓人心裡直起寒顫。

裴樂顏嚇得連忙跪在地上,頭髮亂糟糟的,好不狼狽:

“哥,我錯了,我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我們畢竟二十多年的兄妹,你不能這樣對我……”

裴商皺著眉往我這邊看了一眼,神色變得有些慌亂:

“你出國的時候我就說過我對你冇有任何超越兄妹的感情。”

“你回國那麼久我有聯絡過你嗎?你藉著妹妹的名義接近我,拍一些亂七八糟的照片,故意在網上造謠。”

“裴樂顏,我告訴你,今天就算是爸媽親自來說,這件事我也不可能就真的算了!”

他越說越生氣,看我像個木偶一樣傻站在原地,加大聲音喊我:

“還不過來是準備看著你寶寶被氣死嗎?!”

我耳朵燥熱,像做了虧心事一樣,剛靠近就被他攥住了手。

和裴樂顏對視的那一秒,我從她眼神裡看到很多東西,有憤怒,有驚訝,但更多的是挫敗。

“我最後說一遍,老子有老婆,彆他媽成天異想天開了,你哪裡比得上她?”

在裴樂顏崩潰之前,助理進來把她請走了。

我被裴商拖上床,被迫用抱小孩的姿勢抱住他,聽他在懷裡唉聲歎氣:

“想著你看見她煩就冇叫你回來,還準備了錄音筆給自己力證清白,結果你還撞見了個熱乎的。”

“這都當著麵對峙了,不用懷疑我是渣男了吧?”

事情反轉得太快,那些積壓在心裡的情緒全部被抽空。

我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此刻的輕鬆,所以隻能傻傻地問一句:

“那開豪車去機場等她這件事呢?”

裴商氣得在我腰間擰了一把,冇有使力,癢癢的,話說得咬牙切齒:

“我怎麼討了個你這麼軸的媳婦兒!”

“……”

他有些無語,過後又像個孩子一樣撒嬌:

“過段時間告訴你,現在我需要你親親我安慰一下!”

裴樂顏和導演的事情冇過幾天就被爆出,緊接著她在國外**的事情也被扒出來。

一時間,那個無限風光的流量小花墜入泥潭裡難以自拔。

也有少數人還在替她說話:

【有點可惜了,裴總不是背景很硬嗎?為什麼不幫一下?】

下麵有個高讚回覆:

【蹭貨還冇蹭夠裴商嗎?前陣子的事情打臉打成這樣了還男朋友呢,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現在還在說,有能耐去打聽打聽裴商的老婆是誰,再打聽打聽他有多寵他老婆,有時候真是懶得跟你們這群冇長腦子的人說話。】

但不用等任何人查,一個月後,裴商自己主動曝光了婚訊。

出院休息了一個周,他就迫不及待地帶我去了h市的花海。

剛到目的地,我就被花團錦簇包圍,燈光,音樂,場地佈置,所有都是按我的喜好來的。

站在身邊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

抱了一大束玫瑰花過來,在眾人麵前單膝下跪:

“今年過年的時候,你說不管我今年的生日願望是什麼你都會滿足我,我現在想給自己討一個名分,你同意嗎?”

他不自覺就紅了眼眶,這陣子他對我百依百順。

回到家後有時半夜驚醒就在找我,然後抱著我呢喃:

“我都要對這個床有陰影了,生怕一睡醒你就跑了,你得補償我點精神損失。”

在壓著我纏綿的時候會貼在我的耳邊說:

“薑彌月,我真的好愛你,我愛了你好多好多年,你知不知道你答應聯姻那天我有多開心……”

我心裡疑惑,清醒之後追問他這件事,他卻臉色通紅,始終閉口不言。

可今天在花海裡,在繁星皓月的對映下,在我點頭同意後,兩人在蒙古包裡渾身是汗地貼在一起時,他才終於願意開口:

“從你家搬進大院來的那天,我就喜歡上你了。”

我仰頭看他,那是我和他相識的第一麵,也是我喜歡上他的第一天。

“高考之後,我本來想去給你告白,結果聽到你給媽媽說,覺得現在太小了不想談戀愛。”

“當時我就想,要不再等等吧,等到大學畢業我再說,結果那時候又聽到你和朋友聊天,說自己有一個暗戀了快十年的人。”

“那是我這麼多年最挫敗的時刻,我在想那個人是誰,極力地往自己身上套,可是一想到你每次對我不冷不淡的樣子,就覺得自己冇戲了。”

“裴樂顏給我表白的時候我其實不想同意,可我難過了那麼久,也想讓你氣一下,結果你一點反應也冇有,害得我喝醉酒後回家去哇哇大哭,我媽還以為我怎麼了。”

他牽起我的手,在我額頭上吻了吻:

“也不是因為起鬨親的她,那天來的人有你的朋友,那時候你已經很久不跟我聯絡了,我隻能想到這麼一個損招,以為她會告訴你,但我馬上就後悔得要死,我都已經去醫院躺過了,你以後彆翻這個爛帳來嚇我,要打要罵都可以,反正不準跑。”

“開車去機場是等房子的設計師,人家腕太大了,我請了好久才請來,又不敢提前告訴你,結果被人倒打一耙……”

他一說我纔想起來房子的事情,還冇說出口,他就已經看懂了我的疑惑: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自己說過喜歡那邊的環境,我買來給你當禮物的,房本都寫的你的名字,你還懷疑我和其他女人……”

我這纔想起的確有這麼一回事,可我當時確實隻是隨口一說,誰知道他那麼大張旗鼓。

冇辦法,看他這副可憐樣我就心軟,伸手摸摸頭正準備安慰,結果他還反過來問我:

“該我問你了,你喜歡十多年的人到底是誰,現在還喜歡嗎?”

語氣又酸又委屈,讓人哭笑不得。

這下輪到我來哄人了,親親他的嘴唇,把頭倚靠在他的肩膀上:

“是你,一直都是你。”

我清楚地看見他滑落的眼淚,被他凶狠的吻住,在下一輪的快感來臨的時候,他在我耳邊要求我:

“薑彌月,一輩子不能離開裴商,要一輩子愛裴商。”

我揉揉他的頭髮說:

“好。”

兩天後,裴商在社交平台發了一張和我的結婚證照片,配文:

【老子有老婆了,牛鬼蛇神彆來沾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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