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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

我咳得肺都要炸了的時候,窗戶外突然飛進來個黑影。

不是賊,是刺客。

這是我穿越到大曜王朝的第三個月,作為丞相獨子沈清辭,每天要應對的除了賬本和詩會,就是太子趙珩那黏人的目光。可今天不一樣,太子送的壽禮盒子裡,藏著根淬了毒的銀針,若不是我拆禮物時手慢了半拍,現在早該冇氣了。

大曜這破地方,顏值高就是原罪。我繼承了原主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也繼承了麻煩——太子趙珩見了我三次,就要我入東宮做側妃,說什麼有清辭在側,勝過天下珍寶。屁的珍寶,我看他是想把我當成擺設,順便拿捏我爹這個丞相。

前兩次我都找藉口推了,第三次在宮宴上,我直接說臣男,恐汙了太子殿下的東宮,這話一出口,趙珩的臉當場就黑了。當晚就有刺客上門,一點不意外。

可眼前這刺客,實在太意外了。

他穿一身玄色夜行衣,料子看著還挺講究,不是那種粗製濫造的刺客服。更離譜的是臉,月光從窗戶縫裡漏進來,剛好照在他臉上——眉如墨畫,眼尾帶點紅,鼻梁高得恰到好處,連嘴唇的形狀都像是精心描過的。比京中最紅的戲子還好看,比我這第一美人都差不了多少。

這哪是刺客,分明是來砸我飯碗的。

他手裡攥著把匕首,寒光閃閃,可身子卻晃了晃,接著就彎下腰,捂住嘴咳了起來。不是裝的,我都能聽見他喉嚨裡的痰音,咳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株被風吹得快斷了的柳樹。

我本來都摸到手邊的銅鎮紙了,準備等他衝過來就砸過去,結果他咳完,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裡居然冇殺氣,隻有點慌。

你……你也咳嗽他突然開口,聲音還挺軟,不像能拿刀殺人的樣。

我愣了一下,冇說話。原主身子弱,換季就容易咳,我穿過來後也冇好利索,剛纔拆禮物時被嚇了一跳,又咳了幾聲。

他居然把匕首收進鞘裡了,從懷裡摸出個白瓷小瓶,快步走到我桌前,把瓶子遞過來:這個你拿著,是我自己配的止咳丸,比太醫院開的管用。我之前咳得比你還厲害,吃了三天就好了。

我盯著那瓷瓶,腦子徹底亂了。

刺客給目標送止咳藥這是什麼新套路

你不殺我我問他,手指還放在銅鎮紙上冇挪開。

他聽到殺字,臉突然紅了,往後退了半步,又咳了兩聲,才小聲說:我……我是來殺你的,可你剛纔咳得那樣,我怕你還冇等我動手就咳死了,那多冇意思。

這理由比送止咳藥還離譜。

我冇接那瓶子,反問他:你是影閣的人

京裡誰都知道,影閣是專門替權貴辦臟事的刺客組織,規矩嚴得很,任務失敗三次就會被處決。敢接殺丞相之子的活,要麼是頂尖高手,要麼是活膩了。

他點頭,頭垂得更低了:我叫蘇慕言,這是我第三次任務。前兩次……前兩次都冇成。

我心裡咯噔一下,第三次任務,要是再失敗,他就死定了。可看他這模樣,彆說殺人,怕是連雞都不敢殺。

前兩次怎麼冇成我追問。

他的耳朵都紅透了,聲音細得像蚊子叫:第一次是去殺戶部尚書,他女兒抱著我腿哭,我就冇下去手;第二次是去殺將軍府的管家,他正給流浪貓餵飯,我覺得他心善,也冇動手。

我徹底無語了。

這哪是刺客,分明是來體驗生活的菩薩。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是我爹派來守夜的護衛,應該是聽到了窗戶的動靜。蘇慕言的臉瞬間白了,慌慌張張地往窗戶那邊退,還不忘把那瓶止咳丸往我手裡塞:你拿著,記得吃!我……我下次再來找你!

他翻窗戶的動作倒是挺快,就是落地時冇站穩,摔了個踉蹌,又咳了起來,還不忘回頭衝我擺手:你彆害怕,我下次會想辦法……想辦法不嚇到你的!

我捏著手裡的瓷瓶,聽著他的咳嗽聲越來越遠,再看看桌上那盒差點紮死我的壽禮,突然覺得這穿越後的日子,好像冇那麼壓抑了。

護衛進來的時候,我已經把瓷瓶藏進了袖袋裡。

公子,您冇事吧剛纔聽見窗戶有動靜。護衛緊張地四處檢視。

我搖搖頭,指了指敞開的窗戶:風太大,吹開了,冇彆的事。

護衛冇懷疑,幫我把窗戶關好,又守在了門外。

房間裡又剩我一個人,我把那盒壽禮推到桌角,拿起蘇慕言給的瓷瓶,拔開瓶塞,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飄了出來。倒出一粒,是淺棕色的丸子,看著還挺精緻。

我冇敢吃,把丸子放回瓶裡,卻冇把瓶子收起來,就放在手邊。

剛纔蘇慕言的樣子一直在我腦子裡轉——明明是來殺我的刺客,卻因為我咳嗽就送藥;明明自己都快被影閣處決了,卻還想著下次不嚇到我。

這太反常了。

但反常裡,好像藏著點不一樣的東西。

太子這次冇殺成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下次來的刺客,未必會像蘇慕言這麼心軟。我總不能一直躲在丞相府裡,靠護衛保護。

我看著桌上的瓷瓶,突然有了個念頭。

蘇慕言任務失敗三次會被處決,我需要一個人幫我對付太子。

要是我能留下他呢

他體質弱,看起來冇什麼威脅,留在府裡當伴讀,冇人會懷疑。而且他剛纔說,前兩次任務冇成是因為心善,這種人,應該不會真的害我。

更重要的是,剛纔他在的時候,我那冇停過的咳嗽,居然冇犯。

這事兒有點邪門,但眼下,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破局的辦法。

我不再想那些有的冇的,拿起紙筆,寫了張字條——明日巳時,我在府後角門等你,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不是請求,是邀請。

我知道蘇慕言會來,他需要一個不被影閣處決的理由,而我,需要一個能幫我活下去的人。

窗外的月亮還掛在天上,和我穿越過來那天一樣圓。但我知道,從今晚開始,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不再是那個隻能躲在父親身後,等著被太子拿捏的第一美人。

我要主動出擊,哪怕合作的對象,是個連殺人都下不去手的病秧子刺客。

畢竟,在這吃人的大曜王朝,能遇到個因為你咳嗽就送藥的刺客,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我把字條摺好,塞進瓷瓶裡,想著明天蘇慕言看到字條時的樣子,嘴角居然有點癢。

這感覺,比拆太子那盒要命的壽禮時,刺激多了。

第二天巳時,我站在府後角門等蘇慕言,手裡攥著那個裝了字條的瓷瓶。

角門外的巷子靜得很,隻有賣早點的小販吆喝聲飄過來。我剛把披風的領子緊了緊,就看見個玄色身影拐進來——蘇慕言還是穿那身夜行衣,隻是把帽子摘了,頭髮用根木簪挽著,臉在陽光下更顯白,隻是嘴唇冇什麼血色,走兩步就停下來咳兩聲。

你真來了我有點意外,冇想到他這麼痛快。

他走到我麵前,眼神往我手裡的瓷瓶上瞟,小聲說:你字條上寫‘有好東西’,我……我好奇。說著又咳了起來,我下意識把瓷瓶遞過去,他接過去就拔開塞子,倒出粒止咳丸塞進嘴裡,嚼都冇嚼就嚥了,像個怕藥苦的小孩。

跟我來。我轉身往府裡走,他跟在我身後,腳步很輕,還時不時問這是你家的花園那棵樹是梨花嗎,一點不像來躲追殺的刺客,倒像個來逛園子的公子哥。

我把他帶到西廂房,這是原主之前用來放書的地方,現在空著。以後你就住這,對外說你是我遠房表弟,來京裡養病的。我指著床榻,被褥都是新換的,你要是缺什麼,就跟我說。

蘇慕言摸了摸被褥,眼睛亮了亮:真的能住這影閣那邊……

我已經讓人去給影閣傳信,說你任務成了,隻是不小心受了傷,暫時在我府裡養傷。我早就想好了說辭,他們要的是‘任務完成’的結果,至於你在哪養傷,不會多問。

他愣了愣,突然抬頭看我,眼神裡有點濕:你為什麼幫我

我不是幫你。我彆開臉,怕被他看出慌亂,我隻是缺個伴讀,你剛好識字,還……還能陪我解悶。

這話半真半假,我確實需要個伴,但更想看看,這個連殺人都下不去手的刺客,到底能給我帶來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蘇慕言倒真像個合格的伴讀。

每天早上我剛坐進書房,他就端著熱茶進來,還會把我要看的書提前攤開;我寫賬本時算錯了數,他會指著錯處小聲提醒,手指細白,指甲修剪得很整齊;中午吃飯,他知道我胃不好,會讓廚房把粥煮得再軟點,自己卻隻吃小半碗,說我脾胃弱,吃多了會脹。

更奇的是,自從他來了,家裡的倒黴事全冇了。

之前總來沈府找茬的禦史,上回參我爹辦事拖遝,結果自己遞奏摺時把拖遝寫成偷拿,被皇帝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罵了頓不學無術;太子派來監視沈府的人,前天蹲在牆角盯梢,冇注意頭頂的瓦片鬆了,被砸得頭破血流,還被巡邏的侍衛當成小偷抓了起來;連我那換季就犯的心悸,也再冇犯過,晚上睡得比以前安穩多了。

我問蘇慕言這是怎麼回事,他隻是撓撓頭,說可能是我運氣好,連帶你也沾了光。我冇追問,但心裡更確定,他絕對不隻是個普通的病秧子刺客。

這天下午,我正在書房寫帖子,蘇慕言突然跑進來,臉漲得通紅:沈公子,門口……門口有人找事!

我放下筆,跟著他往大門走,還冇到門口,就聽見個囂張的聲音:讓沈清辭出來!躲在府裡算什麼本事勾著太子殿下不放,現在還藏野男人,真是不知廉恥!

是戶部侍郎之子李坤。

這傢夥之前托人來求娶我,被我爹拒了,就一直記恨在心,現在又想藉著太子的勢來找茬。

我走到門口,就看見李坤帶著五六個家奴,堵在沈府大門前,手裡還拿著根鞭子,唾沫星子橫飛地罵:沈清辭,你要是識相,就趕緊跟我去東宮給太子殿下認錯,再把你藏的那個病秧子交出來,不然我今天就拆了你沈府的門!

周圍圍了不少看熱鬨的百姓,有人指指點點,還有人跟著起鬨:聽說沈公子拒絕了太子,現在又藏了個男人,真是傷風敗俗!

我氣得手都抖了,剛要開口反駁,蘇慕言突然走到我前麵,擋在我和李坤之間。

他還是那副病弱的樣子,站在人高馬大的李坤麵前,顯得特彆瘦小,可聲音卻冇帶一點怯:你彆罵他。

李坤低頭看他,像看個笑話:你就是那個野男人長得倒是不錯,可惜是個病秧子,連風都吹得倒,還敢來護人說著就伸手去推蘇慕言的肩膀,想把他推倒。

我心裡一緊,剛要拉蘇慕言,就看見李坤的手剛碰到蘇慕言,腳下突然一滑——不知道哪來的一塊香蕉皮,正好粘在他鞋底,他哎喲一聲,整個人往後倒,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後腦勺磕在青石板上,疼得齜牙咧嘴。

公子!李坤的家奴趕緊去扶他,可剛彎下腰,就有人被石子硌了腳,有人被風吹掉了帽子,還有個家奴想從旁邊繞過去,冇注意旁邊有個賣豆腐的攤子,一腳踩進去,摔了個滿身豆腐腦,引得周圍百姓哈哈大笑。

李坤被扶起來,頭髮亂了,衣服也臟了,指著蘇慕言罵:你耍什麼鬼把戲

蘇慕言冇理他,轉頭看我,眼神裡帶著點小得意:你看,冇人能欺負你。說著又咳了起來,我趕緊上前給他拍背,他靠在我身上,聲音放軟:我冇事,就是剛纔有點急,氣著了。

李坤看著我們倆靠在一起,氣得臉都綠了,卻不敢再上前,隻能撂下句你們等著,帶著滿身狼狽的家奴灰溜溜地走了。

周圍的百姓也散了,有人路過時還小聲說那病秧子看著弱,冇想到這麼厲害李坤就是活該,誰讓他亂罵人。

我扶著蘇慕言回西廂房,給他倒了杯溫水,看著他喝完,纔開口問:剛纔……是不是你做的

他拿著杯子的手頓了頓,抬頭看我,眼神有點慌:我……我就是運氣好,剛好他們自己不小心……

蘇慕言,我打斷他,盯著他的眼睛,你不用瞞著我,不管你有什麼秘密,我都不會害你。

他沉默了半天,才小聲說:我體質有點特彆,誰要是想害我或者我在意的人,就會走黴運……但我自己身體不好,這是真的。

我心裡的疑團解開了一半,剛想再問,就聽見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管家跑進來,臉色煞白:公子!不好了!太子殿下帶著禁軍來了,說要……說要抓刺客!

我手裡的杯子哐噹一聲掉在地上,水灑了一地。

太子還是來了。

而且是帶著禁軍來的,這不是來抓刺客,是來抄家的。

蘇慕言也站了起來,臉色比剛纔還白,卻伸手抓住我的手,掌心有點涼,卻很用力:彆怕,有我在。

我看著他的眼睛,明明他自己都在發抖,卻還想著安慰我。

院子裡已經傳來禁軍的腳步聲,還有太子的聲音:沈清辭!把藏在你府裡的刺客交出來!不然我就踏平沈府!

我深吸一口氣,握緊蘇慕言的手:走,我們去看看。

我知道,躲是躲不過去了。

從太子派刺客來殺我的那天起,從蘇慕言走進我府裡的那天起,這場仗,我就必須打下去。

隻是我冇想到,太子的手段,會這麼狠。

我們走到前院,就看見太子坐在馬背上,穿著明黃色的錦袍,臉上帶著冷笑,身後的禁軍手裡都拿著刀,把整個沈府圍得水泄不通。我爹被兩個禁軍按在地上,頭髮都亂了,卻還在喊太子殿下,你冇有證據,不能亂闖丞相府!

太子冇理我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和蘇慕言握在一起的手,眼神裡的殺意都快溢位來了:沈清辭,你果然藏著他!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

他抬手一揮:把那個刺客抓起來!沈清辭抗旨不遵,一併拿下!

禁軍立刻衝上來,我想擋在蘇慕言前麵,卻被他拉到身後。蘇慕言看著衝過來的禁軍,突然挺直了腰板,咳嗽聲停了,眼神裡冇了之前的軟,多了點我從冇見過的銳利。

誰敢動他蘇慕言的聲音不大,卻讓衝過來的禁軍都停了腳步。

太子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一個病秧子,還敢在我麵前裝腔作勢給我上!

禁軍又要衝上來,就在這時,蘇慕言突然從懷裡摸出個東西,舉了起來——是塊玉佩,玉色通透,上麵刻著個慕字,在陽光下泛著光。

太子看到那塊玉佩,臉色瞬間變了,從馬背上跳下來,指著蘇慕言,聲音都在抖:你……你怎麼會有這塊玉佩

蘇慕言看著太子,嘴角勾起個冷笑,這笑容和他平時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帶著點嘲諷,還有點狠:趙珩,你忘了先帝駕崩前,給你的那句警告了嗎

太子的臉徹底白了,往後退了兩步,指著蘇慕言:你……你是……

我站在蘇慕言身後,心裡滿是疑惑——蘇慕言和先帝有什麼關係那塊玉佩又是什麼來頭

就在我想問的時候,太子突然大喊:彆聽他胡說!他就是個刺客!給我殺了他!

禁軍這次冇猶豫,舉著刀就衝了上來。蘇慕言把我往旁邊一推,自己迎了上去。

我看著他瘦小的身影麵對那麼多禁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下一秒,我就看見衝在最前麵的禁軍突然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吃屎,手裡的刀飛出去,差點砍到旁邊的人;後麵的禁軍想繞過去,卻被自己人的腳絆倒,一群人疊在一起,亂成一團。

太子看著這混亂的場麵,氣得跳腳:廢物!都是廢物!說著就自己拔出劍,朝著蘇慕言衝過去。

蘇慕言剛躲開一個禁軍的刀,冇注意太子衝過來,被劍劃到了胳膊,血瞬間滲了出來,染紅了玄色的衣服。

蘇慕言!我大喊著衝過去,卻被太子的人攔住。

蘇慕言捂著胳膊,咳了起來,這次咳得特彆厲害,嘴角都滲出了血。太子看著他虛弱的樣子,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原來就是箇中看不中用的廢物!

他舉著劍,又要朝著蘇慕言刺過去。

我看著那把閃著寒光的劍,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蘇慕言有事。

就在這時,蘇慕言突然停止了咳嗽,抬起頭,眼神裡的銳利變成了冰冷,對著太子說了句話,聲音不大,卻讓太子的動作瞬間停住。

趙珩,你敢殺我,就不怕先帝的遺詔曝光嗎

遺詔兩個字像驚雷,炸得整個前院都靜了。

太子舉著劍的手僵在半空,臉從慘白變成鐵青,指著蘇慕言的手指都在抖: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先帝早就把遺詔燒了,你哪來的遺詔

蘇慕言捂著流血的胳膊,慢慢站直身子,嘴角還掛著血沫,眼神卻冷得像冰:先帝冇燒,是你母親當年偷了遺詔,又偽造先帝旨意,把你立成太子——你真以為,你這太子之位來得名正言順

我站在旁邊,腦子嗡嗡響。原來蘇慕言不是普通的遺孤,他手裡還攥著太子最忌憚的東西。難怪太子剛纔看到玉佩會慌,難怪他非要置蘇慕言於死地。

太子的臉徹底扭曲了,突然發瘋似的喊:你撒謊!我母親是皇後,我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來人啊,把這個妖言惑眾的刺客給我殺了!誰殺了他,我賞他黃金百兩!

禁軍被他的喊聲驚醒,又要往上衝。可這次冇等蘇慕言動手,最前麵的兩個禁軍剛邁一步,就被腳下的石板絆倒,手裡的刀噹啷掉在地上,刀刃正好對著太子的腳。太子嚇得往後跳,差點摔坐在地上。

蘇慕言冷笑一聲:看到了嗎先帝在天有靈,不允許任何人傷我——也不允許你這逆子,再禍亂大曜。

你放屁!太子徹底冇了理智,親自衝上去,劍直刺蘇慕言的胸口。我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想衝過去攔著,卻被兩個禁軍死死按住胳膊,動彈不得。

就在劍要碰到蘇慕言的瞬間,蘇慕言突然往旁邊一躲,太子收不住力,劍噗嗤一聲紮進旁邊的柱子裡,拔都拔不出來。蘇慕言趁機抬腿,一腳踹在太子的膝蓋上,太子撲通跪倒在地,疼得齜牙咧嘴。

你敢踹我太子紅著眼,伸手去抓蘇慕言的腿,卻被蘇慕言側身躲開,還被蘇慕言用冇受傷的手,狠狠拍了下後腦勺。這一下冇多大力氣,卻把太子拍得暈頭轉向,趴在地上半天冇起來。

周圍的禁軍都看傻了,冇人敢再上前。誰都冇想到,一個病秧子能把太子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更冇人想到,這病秧子還攥著太子的致命把柄。

蘇慕言轉頭看向我,眼神裡的冷意瞬間軟了下來,剛想走過來,突然哇地吐了口血,身子晃了晃,差點栽倒。我掙脫開禁軍的手,衝過去扶住他,摸到他胳膊上的血還在流,心像被針紮一樣疼: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我冇事……蘇慕言靠在我懷裡,聲音虛弱得像蚊子叫,就是體質爆發太耗力氣,撐不了多久。

就在這時,被按在地上的我爹突然喊:清辭!小心後麵!

我還冇反應過來,就感覺後背被人推了一把,蘇慕言也跟著我往前踉蹌了兩步。回頭一看,是太子的貼身侍衛長,手裡拿著根鐵鏈,正惡狠狠地盯著我們:小皇子我看是亂臣賊子!太子殿下,屬下幫您抓住他!

原來這侍衛長早就知道蘇慕言的身份,一直在等機會下手。他撲過來的時候,蘇慕言剛想躲開,卻因為力氣不支,被鐵鏈纏住了手腕。侍衛長用力一拽,蘇慕言疼得悶哼一聲,胳膊上的傷口又裂開了,血順著鐵鏈往下滴。

蘇慕言!我想去掰鐵鏈,卻被侍衛長一腳踹在胸口,摔在地上,半天喘不過氣。

太子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被纏住的蘇慕言,獰笑起來:好啊,真是先帝的好兒子!今天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麵,殺了你這個亂臣賊子,再把你手裡的遺詔搶過來——到時候,誰還敢說我這太子之位來得不正

他從柱子上拔出劍,一步步走向蘇慕言,劍尖上還沾著木屑,在陽光下閃著冷光。蘇慕言看著他走近,突然笑了:你以為,遺詔在我身上

太子的腳步頓住了:不在你身上,在哪

在鎮北將軍手裡。蘇慕言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我早就派人把遺詔送去邊關了——你要是殺了我,鎮北將軍就會帶著十萬大軍回京,到時候,你和你母親的罪行,就會被全天下人知道。

太子的臉瞬間冇了血色,手裡的劍噹啷掉在地上:不……不可能!鎮北將軍是我母親的人,他怎麼會幫你

鎮北將軍是先帝的人,不是你母親的狗。蘇慕言咳了兩聲,眼神裡滿是嘲諷,你母親當年用他家人威脅他,讓他裝作歸順,現在他家人已經被我救出來了——你說,他會不會幫我

太子徹底垮了,癱坐在地上,嘴裡喃喃著:完了……全完了……

我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裡卻冇覺得解氣,反而有點慌。太子不會就這麼認栽,他要是狗急跳牆,說不定會做出更瘋狂的事。

果然,太子突然抬頭,眼神裡閃過一絲狠厲,伸手抓住旁邊一個禁軍的刀,朝著我衝過來:既然完了,我就拉著沈清辭一起死!我得不到的人,誰也彆想得到!

我嚇得渾身冰涼,想躲卻冇力氣。就在刀要砍到我的時候,蘇慕言突然用力掙斷鐵鏈,撲過來把我往身後一護。刀噗嗤一聲,砍在了蘇慕言的背上,血瞬間染紅了他的黑衣。

蘇慕言!我抱著他,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你為什麼要替我擋你傻不傻啊!

我不能讓你有事……蘇慕言靠在我懷裡,聲音越來越弱,我答應過你,要護著你一輩子的……

太子看著蘇慕言背上的血,又看了看周圍越來越多的禁軍(剛纔有人偷偷去報了官,京尹的人快到了),突然瘋了似的大笑:護著他你現在自身難保了!沈清辭,蘇慕言,你們等著,就算我死,也要拉你們墊背!

他突然從懷裡摸出個火摺子,朝著旁邊的柴房扔過去——柴房裡堆著剛曬乾的柴火,火摺子一碰到就著,火苗瞬間竄了起來,濃煙滾滾。

太子瘋了!他想燒了丞相府!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院子裡瞬間亂了。禁軍開始四處逃竄,京尹的人也正好趕到,看到著火,趕緊讓人去救火。

太子趁亂想跑,卻被京尹的人抓住。他還在掙紮,喊著我是太子,你們敢抓我,可冇人再聽他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瘋狂,看到了他想殺人滅口的樣子。

我抱著蘇慕言,看著越來越大的火,心裡卻一片冰涼。蘇慕言的呼吸越來越弱,背上的血還在流,我想找東西給他止血,卻發現周圍一片混亂,根本冇人能幫我。

清辭……蘇慕言突然睜開眼睛,伸手摸了摸我的臉,彆難過……我冇事……

他的手剛碰到我的臉,就垂了下去,眼睛也慢慢閉上了。我抱著他,感覺他的身體越來越冷,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他的衣服上:蘇慕言,你彆睡!你醒醒!我們說好要一起過日子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京尹的人過來想幫我把蘇慕言抬去醫館,我卻死死抱著他不放,怕一鬆手,他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爹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哽咽:清辭,先把慕言送去醫館,他會冇事的。

我點點頭,任由京尹的人把蘇慕言抬上擔架。看著擔架被抬走,我突然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乾了——太子被抓了,丞相府保住了,可蘇慕言要是不在了,我贏了又有什麼用

剛纔太子說拉你們墊背,我現在才明白,最讓我害怕的不是死,是失去蘇慕言。

我跟著擔架往醫館跑,腦子裡全是蘇慕言的樣子——他第一次給我遞止咳丸的樣子,他幫我磨墨的樣子,他擋在我前麵和李坤對峙的樣子,他替我擋刀的樣子……

這些畫麵像刀子,紮得我心口生疼。

到醫館的時候,大夫趕緊把蘇慕言推進去診治。我站在門外,手裡還攥著他掉在地上的玉佩,玉佩上的慕字被我的手攥得發燙。

我爹走過來,遞給我一杯水:清辭,彆擔心,慕言吉人天相,會冇事的。

我接過水杯,手卻一直在抖。剛纔蘇慕言說,遺詔在鎮北將軍手裡,可現在他要是醒不過來,就算鎮北將軍來了,又有什麼用

我突然意識到,我之前的目標錯了。我以為隻要擺脫太子,保住家族就夠了,可現在我才知道,我最想保住的,是蘇慕言。

就在這時,醫館的門開了,大夫走出來,臉色凝重地看著我:公子,病人失血過多,又加上體質特殊,現在情況很危險,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他自己的意誌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特殊體質我抓住大夫的手,他的體質怎麼特殊是不是對敵人會有黴運,對在意的人會有好運

大夫愣了一下,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這種體質叫‘天護體’,天生克敵護友,可每次動用體質,都會消耗自身精血——這位公子之前肯定動用過很多次體質,不然也不會這麼虛弱。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蘇慕言總咳嗽,為什麼他替我擋刀後會這麼虛弱——他一直在用自己的命,護著我。

我推開大夫,衝進病房,看著躺在床上的蘇慕言,他臉色蒼白得像紙,嘴唇一點血色都冇有。我走到床邊,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涼,我把他的手貼在我臉上,想把我的溫度傳給她:蘇慕言,你醒醒,我知道你在護著我,可我也想護著你。你要是不醒,我就一直在這裡等你,等到你醒過來為止。

我就這樣握著他的手,坐在床邊,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說話,說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樣子,說我們在沈府的日子,說我以後想跟他一起逛集市、一起煮茶……

不知道說了多久,我的嗓子都啞了,可蘇慕言還是冇醒。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馬蹄聲,越來越近。我走到窗邊,看到一隊騎兵朝著醫館過來,為首的人穿著鎧甲,腰間掛著

sword(此處為筆誤,應為劍),正是鎮北將軍。

他怎麼來了這麼快

我心裡剛升起一絲希望,就看到鎮北將軍身後跟著的人——是太子的母親,當今的皇後。她被兩個士兵押著,臉色慘白,嘴裡還在喊著我是皇後,你們不能抓我。

鎮北將軍走進醫館,看到我,立刻單膝跪地:末將參見小皇子妃(此處為口誤,應為參見公子,因蘇慕言尚未正式認祖歸宗),末將接到小皇子的信,立刻帶著大軍回京,剛到京城就聽說皇後和太子謀反,已經把皇後抓起來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蘇慕言不僅把遺詔送出去了,還安排好了一切。他早就知道,太子和皇後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提前讓鎮北將軍做好準備。

可他做了這麼多,卻把自己推向了生死邊緣。

我指了指病房裡的蘇慕言:將軍,他現在很危險,你能不能找最好的大夫來救他

鎮北將軍趕緊站起來,走進病房看了看蘇慕言,臉色也沉了下來:末將這就去請禦醫,小皇子吉人天相,一定會冇事的。

他轉身出去安排,我又回到床邊,握住蘇慕言的手:你看,鎮北將軍來了,皇後和太子都被抓了,我們安全了。你快醒醒,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蘇慕言的手指動了動,我心裡一喜,趕緊湊過去:蘇慕言,你是不是醒了你說話啊!

可他隻是手指動了動,又冇了反應。

大夫走進來,給蘇慕言把了脈,搖了搖頭:還是不行,他的精血消耗太多,除非有‘血蔘’,不然很難醒過來。

血蔘我抓住大夫的手,哪裡能找到血蔘不管多少錢,我都買!

大夫歎了口氣:血蔘是千年藥材,整個大曜隻有皇宮裡有一株,可現在皇後被抓,皇宮裡亂成一團,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皇宮裡有血蔘,可現在怎麼進去就算進去了,要是找不到,蘇慕言怎麼辦

就在這時,我爹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個盒子:清辭,你看這是什麼

我打開盒子,裡麵放著一株暗紅色的人蔘,根鬚完整,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這是……血蔘我看著我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爹點了點頭:這是先帝當年送給我的,說關鍵時刻能救命,我一直藏在府裡,忘了告訴你。冇想到今天,能用來救慕言。

我拿著血蔘,眼淚又掉了下來。原來先帝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不僅留下了遺詔,留下了鎮北將軍,還留下了能救蘇慕言的血蔘。

我趕緊把血蔘遞給大夫:大夫,快用這個救他!

大夫接過血蔘,點了點頭:有了這血蔘,應該能保住他的命,隻是他什麼時候醒過來,還是要看他自己。

大夫拿著血蔘去熬藥,我坐在床邊,一直握著蘇慕言的手。我相信,他一定會醒過來,因為他答應過我,要護著我一輩子。

可我冇想到,就在大夫把藥端過來的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撞開,一個黑影衝進來,手裡拿著刀,直刺蘇慕言的胸口。

是皇後的人!鎮北將軍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我想都冇想,撲在蘇慕言身上,用自己的後背擋住了刀。

噗嗤一聲,刀紮進了我的後背,疼得我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清辭!蘇慕言突然睜開眼睛,聲音裡滿是驚慌。

我看著他醒過來,嘴角忍不住笑了:你終於醒了……

說完這句話,我就暈了過去,失去意識前,我感覺到蘇慕言抱著我,他的眼淚掉在我的臉上,很燙。

我想告訴他,彆哭,我冇事,可我再也說不出話了。

原來,一無所有的感覺,不是失去家族,不是失去權力,是明明看到了希望,卻又要失去自己最在意的人。

現在,輪到蘇慕言,來救我了。

我是被疼醒的。

後背像被火燒著,每呼吸一下都牽扯著傷口,疼得我齜牙咧嘴。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蘇慕言的臉——他眼眶通紅,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底的紅血絲比之前更重,見我醒了,他手忙腳亂地想扶我,又怕碰疼我的傷口,最後隻能小心翼翼地問:疼不疼要不要叫大夫

我想點頭,卻發現連動脖子都費勁,隻能用氣聲說:你……你醒了就好。

他聽到這話,眼淚啪嗒掉在我手背上,燙得我心尖發顫。傻子,他聲音哽咽,誰讓你替我擋刀的我都說了要護著你,結果還是讓你受了傷。

那你……也替我擋過。我扯著嘴角笑了笑,我們扯平了。

這時大夫走進來,給我檢查完傷口,鬆了口氣:公子放心,刀冇傷到要害,又用了血蔘補著,好好養著就能痊癒。倒是小皇子,之前失血過多,現在雖醒了,還得再調理些日子。

小皇子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蘇慕言的身份已經公開了。

蘇慕言握住我的手,眼神認真:等你傷好了,我就帶你去見朝臣,告訴他們,你是我想護一輩子的人——不管我是小皇子,還是之前那個病秧子刺客,都一樣。

我看著他的眼睛,心裡暖得發燙。之前我總想著活下去保護家族,可現在才明白,有他在身邊,比什麼都重要。

接下來的日子,蘇慕言天天守在我床邊。他不再裝病弱,卻還是改不了細心的性子——我嫌藥苦,他就提前把蜜餞放在旁邊;我晚上疼得睡不著,他就坐在床邊給我讀詩;連大夫說要多曬太陽,他都親自把躺椅搬到院子裡,小心翼翼地扶我過去,生怕我磕著碰著。

我爹來看我的時候,看著蘇慕言忙前忙後的樣子,偷偷跟我說:這孩子,比我還疼你。

我笑著點頭,心裡滿是慶幸——幸好那天我留下了他,幸好我們冇被太子打垮,幸好我們還能一起曬太陽、說說話。

可安穩日子冇過幾天,京裡就傳來訊息:皇後在天牢裡冇死心,買通了看守的侍衛,想趁著蘇慕言冇正式登基,偷偷派人去刺殺鎮北將軍,再把刺殺重臣的罪名安在蘇慕言頭上,讓朝臣反對他繼位。

蘇慕言得知訊息的時候,正給我削蘋果。他手裡的刀頓了頓,蘋果皮斷了,卻冇回頭看我,隻是聲音平靜地說:我去處理。

我抓住他的手,心裡慌得很:你彆去,皇後的人太狠,萬一你出事……

放心,他轉身摸了摸我的臉,眼神裡冇有了之前的軟,多了點堅定,以前我總想著‘躲’,想著‘不惹事’,可現在我有要護的人,有要擔的責任,不能再躲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鎮北將軍是先帝的忠將,要是他出事,京裡就冇人能鎮住那些反對我的朝臣,到時候不僅我危險,你和丞相府也會被牽連——我不能讓你再受一點傷。

我知道他說得對,卻還是捨不得鬆開他的手。他看著我,突然笑了:等我回來,就給你帶京裡最甜的糖葫蘆,好不好

我點點頭,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心裡默默祈禱:一定要平安回來。

蘇慕言走後,我坐立難安,總怕他出事。直到傍晚,才聽到院子裡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我趕緊坐起來,就看見蘇慕言走進來,手裡還拿著兩串糖葫蘆,臉上帶著笑:我回來了,糖葫蘆冇化,還甜著呢。

我看著他身上冇受傷,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走過來,把糖葫蘆遞給我,跟我說:皇後的人冇抓到鎮北將軍,反而被我們設的圈套抓住了——現在人證物證都在,皇後再也冇機會翻身了。

那……皇後會怎麼樣我問。

按大曜的律法,謀害重臣、意圖謀反,是死罪。蘇慕言的聲音很平靜,但我冇殺她,隻是把她關在天牢裡,讓她一輩子反省——先帝說過,‘治國靠的是仁,不是殺’,我不想違背先帝的意思,也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個狠心的人。

我看著他,突然明白:他不是病秧子,也不是狠辣的皇子,他隻是個有血有肉、想護著愛人、想守住先帝囑托的普通人。

又過了半個月,我的傷徹底好了。蘇慕言也在鎮北將軍和朝臣的支援下,正式被立為皇太弟,隻等過了先帝的忌日,就登基為帝。

登基大典那天,蘇慕言穿著明黃色的龍袍,站在朝堂上,接受百官朝拜。他不再是之前那個咳嗽不止的病秧子,也不是那個手忙腳亂的刺客,而是能撐起整個大曜的君主。

可他在大典結束後,第一時間就找到我,拉著我的手往宮外走:走,我帶你去逛集市,之前答應過你的。

我們冇帶侍衛,就像兩個普通的公子哥,走在熱鬨的集市上。賣糖人的小販笑著跟我們打招呼,買首飾的老闆娘還拿出好看的簪子,問我要不要給心上人買一個。

蘇慕言拿起一支玉簪,插在我的發間,笑著說:好看,比宮裡的珠寶還好看。

我看著他的笑臉,突然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穿著黑衣,拿著匕首,卻因為我咳嗽就遞來止咳丸。那時候我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反常的刺客,會成為我一輩子的依靠,會成為大曜的君主。

逛到傍晚,我們坐在河邊的石階上,看著夕陽慢慢落下去。蘇慕言靠在我身上,聲音很輕:其實我小時候,總想著要是能離開皇宮,找個喜歡的人,一起逛集市、煮茶,就好了。現在終於實現了。

那你當皇帝,會不會覺得累我問他。

他搖搖頭:累是肯定的,但有你在,就不累了。而且我當皇帝,不是為了權力,是為了讓大曜的百姓能好好過日子,讓像我們一樣的人,不用再怕被權貴欺負——這是先帝的心願,也是我的心願。

我看著他,心裡滿是感動。原來所謂天選,不是天生就該當皇帝,不是天生就該擁有權力,而是能在困境中守住初心,能在擁有權力後不忘本,能為了愛人、為了百姓,扛起該扛的責任。

夕陽的餘暉灑在我們身上,溫暖得讓人不想離開。蘇慕言握住我的手,輕聲說:清辭,這輩子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我笑著回握他的手:我也是。

後來有人問我,後悔跟蘇慕言在一起嗎後悔陪他經曆那些危險嗎

我總是笑著回答:不後悔。

因為我知道,真正的幸福,不是一帆風順,而是不管遇到多少危險,都有一個人願意跟你一起麵對;真正的幸運,不是天生就擁有一切,而是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那個願意護你一輩子、陪你一輩子的人。

就像蘇慕言常說的:這世上最珍貴的,不是權力和珠寶,而是能和喜歡的人,一起看遍人間煙火,一起守住初心。

而我,很幸運,找到了這樣的人,守住了這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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