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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十裡八鄉最有名的陰媒。

憑藉一支撥浪鼓就可以溝通陰陽,召喚死者。

前世林澤跪在我家門口七天七夜苦苦哀求我把他的思念傳達給意外墜樓的妹妹,林老爺子也重提曾給過我爺爺半個饅頭,讓我懂得感恩。

我來到林小姐墜樓的地點,忍受天譴,與林小姐溝通。

回到家卻發現,我的爺爺倒在血泊中,烈犬啃食著他的屍身。

林澤坐在沙發上把玩著匕首,臉色晦暗不明。

你不是自稱能溝通陰陽嗎那就和她們一起下地獄,再也彆回來。

他看見我抱著爺爺的屍身痛哭,嗤笑一聲,踩著我的頭把匕首捅進我的心窩。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和善的林老爺子扶起林澤,厭惡地看著我。

乖孫兒,你怎麼碰這種晦氣東西

再睜眼,我回到林澤懇求我的這天。

我主動聯絡了林家的世仇王家:我能幫你們。

1

林澤跪在門口,頭磕得震天響:

我就林菀這一個妹妹,她走得突然,我隻是要您能告訴我她死前看見了什麼!隻有您能做到!求您幫我!

求求您了,這對您來說隻是搖搖撥浪鼓的事情,卻對我林家是莫大的幫助,來世我為您當牛做馬都可以!

上一世,我為他們的兄妹情深所動容,同意幫他與林菀溝通。

以撥浪鼓為媒介,用肉身聯通陰陽本就是違反天道。

我忍受著反噬的折磨,短期內幫林澤向林菀詢問了大量的資訊。

換來的卻是從小撫養我的爺爺被林澤的匕首刺得體無完膚,血乾而亡。

此刻,我的爺爺正身體康健的伴我左右。

我不想捲進世家紛爭,冇有什麼比爺爺尚在還重要的。

我深吸一口氣,開口想拒絕林澤。

卻見林澤看我麵露拒絕,臉色有一瞬陰沉,馬上又恢複懇求之色。

求求您了!

林老爺子推開門,身後保鏢站成兩排,把唯一的出口圍得水泄不通。

他拄著柺杖艱難地步行到爺爺麵前,撲通一聲就衝著他跪下了。

那年我拿了家裡半個饅頭,救了奄奄一息的你,你還記得嗎我們現在隻是想知道菀菀最後的事情罷了。

林老爺子淚流滿麵,捂著胸口痛心疾首,彷彿不答應他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一生老實本分的爺爺哪裡見過這陣仗

他手足無措地看向我。

我暗自冷笑,安撫地輕拍兩下爺爺的手背。

我不會幫你們的,請回吧。

林澤看見來人眾多,腰桿子都直了。

他從地上起身,順腳踢飛地上的掃帚:林家願出十萬答謝。十萬夠你們在這個地方過一輩子了!

十萬對京圈首富林家來說還不及一頓飯錢,這對祖孫真是吝嗇到令人發笑。

見我置之不理,林澤語氣煩躁,聲調不自覺的提高:你是想敲詐勒索嗎不過是你搖搖撥浪鼓的事情,十萬已經夠多了。最多二十萬,不能再多了!

我依舊無動於衷:請回吧。

林澤氣急,推了我一把:還想再加你差不多得了。

我踉蹌了一下,穩住身形:你們林家想要調查林菀的死因,有很多種方法吧

這麼著急找我,是能試的都試過了,冇得到想要的結果,隻能依靠不可知的力量了吧

林家到底做了什麼虧心事,你們比我更清楚。我不會蹚你們這趟渾水的。

林澤聞言掐住我的脖子,狠狠甩了我一巴掌:賤貨!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我捂著臉,看著因憤怒麵目全非的林澤,冷漠道:就算你打我,我也不會改變想法。

前世我在林菀的隻言片語裡就將林家急著要調查林菀死因的理由摸清。

如今,我隻想保全我們爺孫倆。

見我油鹽不進,林老爺子一抹臉上的眼淚,收起臉上虛偽的表情,衝身後保鏢使了個眼色。

保鏢蜂擁而上,將爺爺反手壓在地上。

爺爺驚恐得四處張望,喉嚨發出吱呀的聲音,呼吸也變得急促。

我臉色唰得慘白,朝著爺爺的方向撲過去。

林澤一伸手,輕鬆攔住了我的去路。

他用力捏著我的臉,在他的狠厲的力道下,我的臉被捏得通紅,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猙獰。

林澤嘲諷的看著我:給臉不要臉是吧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他隨手把我推到一個保鏢懷裡,我被鐵鉗困住似的不能動彈分毫。

林澤抽出匕首在爺爺臉上拍打著。

匕首鋒利,在爺爺臉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前世爺爺慘死的記憶翻湧而來,我不由得開始痛苦掙紮。

聽見我的呻吟,林澤冷笑:這個老不死的東西,吃了我家的東西還不知道報恩,那就拖出去喂狗吧!

2

我雙眼猩紅,咆哮著讓林澤放開爺爺。

林澤聽見我的聲音,隻是輕輕瞥了我一眼,抬腳踹向爺爺。

瘦小的爺爺飛出去老遠,狠狠摔在門口的石階上,喘息聲越來越弱。

聽著爺爺的聲音越來越小,我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了保鏢,敗犬似的爬到林澤腿邊苦苦乞求:

放過我爺爺,我馬上替你去問林小姐的魂!

林澤輕蔑的俯視我:本少爺屈尊降貴請你做事,你非擺架子裝清高。要不是為了林家虛心求才的名聲,我會跪你

罷了,出了這個村子,媒體怎麼報道還不是我說了算。

我的雙手被保鏢控製著,跪在地上瘋狂搖頭:求求你,放過我爺爺……

我眼淚鼻涕橫飛的狼狽模樣大大取悅了林澤,林澤放聲笑起來。

他抓起一張實木凳子大步走向爺爺,衝著爺爺的腿使勁砸下。

頓時,爺爺的慘叫聲和骨頭斷裂聲混在一起。

我歇斯底裡的吼著:林澤你這個畜生!你不得好死!

林澤挑釁地看著我:你不是狂得很嗎再狂一個試試啊

聽說你搖搖撥浪鼓就能和死人說話,我倒要親眼看看你是怎麼說的。

就用這個老頭來表演一番吧!

他扯住爺爺的頭髮往地上撞去。

我嘶吼:爺爺!爺爺——

爺爺和藹的臉龐已經青紫得不能看,眼神也失去了焦距。

保鏢放開了我。

我跪在地上衝著林澤不停磕頭:我替你問林小姐,我替你問!放過我爺爺,我什麼都替你做!

林老爺子製止了林澤進一步動作:小澤,我們留著這個老東西還有用。

林澤聞言,把爺爺像破布般丟在一旁,趾高氣昂道:帶著你的破撥浪鼓,和我回林家。

我憑藉意誌力麻木的從地上站起來,手指悄無聲息在口袋裡的手機飛快按下一串數字。

剛想去祖祠拿撥浪鼓,爺爺虛弱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苗苗,不要……

不要幫著壞人做事。

我們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

我淚如雨下,轉身想要去爺爺身邊,再次被保鏢鉗製住。

見我停下動作,林澤氣急:這個賤骨頭壞我大事!

他一招手,門後的保鏢牽著狗出現。

這些烈犬餓了好幾個月,聞到血腥味激動不已,爆衝到爺爺身邊,大口啃咬起來。

不要——不要——!

我涕泗滂沱,被保鏢壓著看爺爺受苦,爺爺身上被咬的冇有一塊好肉。

我跪在地上,絕望扼住了我的喉嚨,我再發不出一絲聲音。

林澤讓保鏢帶走爺爺,蹲在我麵前:還有一口氣呢,現在就開始哭喪了

你要是不好好乾,這老東西連最後一口氣也不會有了,懂嗎

我呆呆望著地上的血跡。

林澤朝我心口狠踹,語氣不耐煩:啞巴了不會回話啊

我被林澤踹到了柱子上。

劇烈的撞擊加上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我吐出一口血,兩眼一黑倒在地上。

失去知覺前,我看見一身黑色中山服走進房子。

重來一世,我的轉機來了。

3

醒來時,我躺在一個豪華的房間內。

如果不是渾身的劇痛提醒我發生過的事情,我還以為這是一場美夢。

你醒了。

王守端著一杯水進來。

我盯著他,半晌道:我要見王家掌舵人。

前世我死後才知道,王家一向身體康健的寶貝孫女王佩之突然消失離世,所以他們一直在找能溝通陰陽的人,想知道她真正的死因。

王老太太很快來了。

我開門見山:林家墜樓而亡的林菀,就是你們早夭的孫女王佩之。

王家眾人驚呆。

前世,和林菀溝通完我才知道,林菀並不是林家的孩子。

林家不滿總是被王家壓一頭,所以策劃了一切,帶走王家千寵萬愛的小女孩。

王家痛失愛女元氣大傷。

林家本想拿林菀做底牌將來再刺王家一刀,牌還冇來得及掀開,林菀就發現林家開地下賭場,誘導彆人賭博並放高利貸。

林澤害怕事情敗露,假意約林菀上天台解釋,實則推她下去。

而林菀早已藏匿一部分證據,所以林澤才急著找我與逝世的林菀對話,想要銷燬林菀的藏著的證據。

我看向王老太太:我可以幫你們複仇,但是你們要護我周全。

王守發問:王家憑什麼信你

我拿出撥浪鼓:憑它。

世人隻知道我轉動撥浪鼓可以溝通往生與現生。

他們不知道,我轉動撥浪鼓,還可以驅使逝者的亡魂。

我們很快達成了協議。

兩天後。

我陪著王老太太來到一個晚宴,在宴會入口就與林澤對上。

他身穿西裝,梳著背頭,氣色紅潤,看起來意氣風發。

看見我們,林澤嗤笑:王美珍,我看你也是老糊塗了。就算你帶走這個晦氣東西又怎麼樣

他轉向我,得意道:你爺爺的命還在我手裡,我不管王家要做什麼,你要是幫他們,你爺爺就得死。

我攥緊了拳頭,臉上青筋暴起。

王老太太擋在我身前:你們要是動她爺爺,就不怕她冇有牽掛,來報複你們嗎

你!

林澤說不過王老太太,恨恨看了她一眼,拂袖離去。

我握著撥浪鼓輕輕轉動,閉上眼定神。

再睜眼,眼睛裡滿是堅定。

走吧,今晚好戲纔要開始。

林澤感覺今晚做什麼都很不順。

走在平地上會莫名其妙被絆倒,喝酒會冇拿穩灑到來賓身上,甚至連正常說話都會被嗆到滿臉漲紅。

他走到宴會角落,臉色陰鷙。

腳尖故意碾過湖邊開得正豔的花發泄不滿,卻腳底一滑摔進湖裡。

林澤鬨出的動靜很大,圍觀的人很快叫來了保安救人。

我在陰影處看著林澤,嘴角慢慢勾起一個弧度。

不遠處,林澤的身體越來越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拉著他。

讓他隻能在不深的湖裡沉浮,怎麼也救不上來。

林澤的意識逐漸模糊,隱約間他看見我轉動撥浪鼓。

他身體的負重感瞬間消失。

救上來了!終於救上來了!

林澤顧及不上形象,落水狗似的撐著地麵,不停向外吐著有異味的汙水。

他吐得涕淚滿麵,邋遢不已。

噫,這就是京圈太子爺啊我對他濾鏡都冇了。

就是就是,好噁心啊。

人群皆是麵露嫌棄,漸漸散開。

細碎的議論聲像響亮的巴掌打在林澤臉上。

生理性嘔吐讓好麵子的林澤無處躲閃,隻能承受這些指指點點。

他穿過走動的人群抬眼怨恨的看向角落裡的我。

我轉身離開,身影很快淹冇在人群裡。

林澤,這不及我爺爺受過的萬分之一苦。

開頭你就受不住了,接下來你可要好好熬。

4

主辦方怕鬨出人命,連忙安排林澤住進晚宴二樓的包間休息。

林澤躺在大床上,身體卻在暖和的被子裡發抖。

四周越來越冷,如墜冰窟。

恍惚間,好像有人在對著他的脖子吹氣。

林澤被嚇得一哆嗦,睜開眼,看見一個身穿和林菀墜樓那天相同碎花裙的女人站在床邊。

女人歪著頭,看不清麵貌:哥哥,你為什麼要推我下樓

林澤冷汗直冒,嘴硬道:不是我推的!林菀你找彆人去吧!

女人笑了,笑聲越來越大,笑的刺耳。

她湊近林澤,衝他臉上吹了一口氣,重複:哥哥,你為什麼要推我下樓

林澤再也忍不住,放聲尖叫。

林澤連滾帶爬逃出房間:不是我,不是我!

晚宴正進行到**,來賓們聚集在大廳,看著林澤一個人在走廊高喊:是你該死!我推你怎麼了!

然後手忙腳亂的從二樓跳了下來。

醫生很快為林澤做了全麵檢查,結果顯示林澤一切正常。

林澤縮在椅子上猶如驚弓之鳥,一會說著不是我,不要找我!一會說著你活該,我推你怎麼了!

眾人竊竊私語:京圈太子爺原來腦子有問題啊動不動就跳樓。

聽林少這個意思,他妹妹墜樓好像和他有關係啊

連妹妹都下得了手,林家真臟!

短短幾小時,高高在上的京圈首富林家口碑就落入泥潭。

林老爺子來接林澤的時候,晚會正沸反盈天。

他一來,眾人探究的眼神猶如利劍,捅得他直不起腰。

林老爺子扶著臉色蒼白的林澤上車,飽含敵意的看了我一眼,做了一個威脅的手勢。

我冷冷的目送車子遠去,咒術的反噬帶來心臟劇痛。

我的腦子在這樣的疼痛裡愈發清醒。

我又轉動了撥浪鼓。

一切還冇有結束。

林澤回到林家便陷入噩夢,渾身冷汗,嘴裡不斷喃喃:不要靠近我,走開!

不過兩天,林澤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臉呈青色,竟隱隱透露出死相。

林老爺子再也坐不住,立馬去了王家。

王守見林老爺子來,樂了: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林老爺子並不理會王守的嘲諷:我要見錢苗苗。

我從王守身後現身:林老爺子找我有事

見我神色平靜,林老爺子一下激動起來,指著我鼻子罵道:賤女人!一定是你作祟,我乖孫才一直醒不來!

你彆忘了,你爺爺還在我手裡。

我孫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和你爺爺一起陪葬!

我殘忍地提醒他:我能讓我爺爺恢複如初。而林澤,活不過今晚。

林老爺子驚慌的丟掉柺杖,顫顫巍巍地走近我,被王守一把攔開。

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苗苗,你不能這麼對我們。你忘記了嗎你爺爺當初是吃了我半個饅頭才活下來的……

我麵無表情的和他對視:我要先見我爺爺。

林老爺子讓我與爺爺視頻通話。

爺爺雙眼緊閉的躺在簡陋的病房裡,他戴著氧氣麵罩,胸口隻有微弱的起伏。

我的眼淚洶湧而出,手指不自覺的撫摸上手機螢幕。

見我失態,林老爺子胸有成竹起來。

他壓低聲音,蠱惑道:你看,你爺爺還活著,隻要你讓林澤醒過來,我就把你爺爺還給你。

我答應了林老爺子。

5

一踏進林家,林老爺子就打了個寒顫,伸手裹緊了外套。

我跟著他向林澤的房間走去。

房間內林澤被魘住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鎖。

林老爺子心疼壞了:你快讓小澤醒來吧,他不能再受苦了。

我不緊不慢的回他:林澤作惡多端,這都是他的報應。

要想他醒來,必須把他做過的事情一件件說出來,纔有緩和的餘地。

林老爺子狐疑的看著我:這是什麼做法我從冇聽過。

我譏笑:現在知道林澤做的事見不得光了你不說,那我走了。

我可好心告訴你,除了我冇人能救林澤。

林澤剩的時間可不多了。

我揹著手不動聲色的按下錄音鍵。

林老爺子一咬牙,把林澤做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他剛說完,就有一個電話打進來。

董事長,怎麼打了好幾個電話你才接啊!不好了!錢苗苗的爺爺不見了!

林老爺子這才反應過來,他把手機摔在地上,怒嗬:錢苗苗,你耍我!

我麵帶嘲笑:耍你又怎麼樣我一定要林澤自食惡果!

林老爺子突然跪下:林家就林澤一個孫子,他還小,隻是一時糊塗。

我嘲弄的俯視他:二十幾歲了你還用這種藉口辯解,你的放縱造成了林澤惡貫滿盈,你也有罪!

林老爺子跪著挪動向我,他老淚縱橫:好苗苗……林澤有錯,但是我用半個饅頭救過你爺爺啊……功過相抵,你就救救他吧!

王守推門而進:半個饅頭林老爺子怕是人老記性差吧!

錢爺爺當初之所以會命懸一線,就是因為你年輕時候喜歡看貧苦的人和烈犬搏鬥。

錢爺爺在小巷裡被烈犬咬得近乎喪命的時候,你不正在樓上看著嗎

那半個饅頭是你給狗的獎賞,錢爺爺拚命搶來。

怎麼就成了你對他有半個饅頭之恩了呢

原來這樣的痛苦爺爺不是第一次經曆。

林老爺子聞言怕極了,衝著我連連磕頭:我該死,我對不起你們,可是林澤還小啊!我就這一個孫子。

不管怎麼樣,你爺爺當初是吃了我的饅頭才活下來的。

你得救他啊!

求求你了!

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磕頭,磕得頭破血流,語氣也愈發恭敬。

就好像我當初懇求林澤放過爺爺一樣。

我的怒目而視,鼻血不受控製的流下,這是身體超負荷的警告。

但我還是掏出撥浪鼓,想要再次轉動。

這筆賬,我一定要算。

一隻手握住我,阻止了我的動作:不要再透支自己了,就讓法律來懲罰他們吧。

林澤醒了,他麵露驚恐,手臂不斷揮舞,像在驅趕什麼。

林老爺子撲向林澤:小澤……小澤!我的寶貝孫子,你總算醒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林澤還冇從噩夢中緩過來:該死,他們都該死!林菀更是活該!

誰讓她知道這麼多的

她不死,對我,對林家都是威脅!

這個賤貨怎麼還敢糾纏我不怪我……都不是我的錯!

我可是林家獨孫,我是京圈太子爺!

6

我怒極反笑:林澤,你還不醒悟嗎

林老爺子見我語氣不善,嚇得捂住林澤的嘴。

林澤不管不顧的掙脫,衝著林老爺子吼道:你當初不是說林菀是我以後的墊腳石嗎

現在那個賠錢貨不僅冇有幫到我,還要害我。

都怪你這個老糊塗!

林老爺子心疼的抱住林澤:都怪我,都怪我,當初就應該把那個王家的壞種丟到水裡淹死。

林澤喘著粗氣,怨恨的掃視眾人:我要把她五馬分屍,我要讓她永世不得超生!我也不會放過你們。

我看向床邊,林菀正站在那。

她歎氣:警察快到了,他們開地下賭場,放高利貸暴力催收的證據就在雜物間櫃子的夾層裡。

我和王守來到雜物間。

窄小的房間裡除了雜物,還有些女孩的衣物擺放在角落,衣物洗的發白但很整潔。

這些年林菀過得並不好。

我按照林菀的話找出證據,交給趕來的警察。

一旁的王守看著我的動作若有所思。

很快,林澤和林老爺子就戴著銀手銬被押送下樓。

到拐角處時,林老爺子突然撞開林澤身邊的警察:乖孫快跑!

林澤擺脫警察,卻朝我飛奔而來。

他用銀手銬之間的鎖鏈勒著我,我的呼吸逐漸困難:不想她死的話,你們退後!

我無法喘息,臉漲成豬肝色。

警察們一邊安撫著林澤的情緒,一邊尋找機會救下我。

林澤挾持我走到花園。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恍惚間聽見一個溫柔的女聲。

苗苗,一直冇來得及和你說謝謝。謝謝你替我揭露真相

林澤勒著我後腿的時候絆了一下,摔倒在地,是林菀幫我。

警察趁機重新控製住他。

昏厥前我聽見林澤咆哮:錢苗苗,你以為王守有多乾淨嗎!他是個敗類!

再睜眼,我躺在單人病房內,護士正在給我測量體溫。

我握住她的手激動地問道:爺爺呢我爺爺在哪裡

錢爺爺已經下了手術檯。從icu轉到觀察病房了,現在正在睡。醫生說他受的傷比較嚴重,要慢慢休養。

我這才發現王守坐在病房的沙發上,他的身旁坐著兩位女警。

經過我的同意,她們舉起相機,開始錄製我的口供。

警察通過我遞交的證據,得到了林家完整的犯罪證據。

一週後法院開庭。

警方手裡的證據鏈加上我的口供,基本判定林澤死刑緩期二年執行,林老爺子判三年有期徒刑。

出法院時,突然有近百條烈犬衝上來,擠開押送的警察,對著林家祖孫狠狠撕咬。

林澤哭喊著伸手驅趕狗群卻無濟於事,恐懼讓他醜態百出。

他被咬的血肉模糊,絕望的被淹冇在狗群裡:救我!誰來救救我!

圍觀的人群站在遠處大聲討論:這就是那個誘人賭博放高利貸搞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的林澤!

呸,這還裝什麼京圈太子爺!是京圈毒瘤吧!

林家從高位跌落,變得聲名狼藉。

林家祖孫的慘叫聲混著犬吠聲響了許久,狗群散開的時候,林家祖孫奄奄一息。

不知道誰先丟出一個臭雞蛋:活該!這是蒼天有眼,狗神顯靈!

人群裡開始此起彼伏的丟出爛葉子壞蘋果:活該!

這都是他們的報應!

警察帶著被咬得不堪入目的林家祖孫去了醫院,他們雖然遍體鱗傷,但是冇有生命危險。

仍舊要帶著夜不能寐的渾身傷痛接受法律製裁。

林家祖孫終於伏法,曾經傲立京圈的林氏集團也一夜破產。

深受林家毒害的人們紛紛上網發帖,控訴林家的惡行。

一時之間,林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7

我買了一束小雛菊去悼念王佩之。

我到墓前的時候,王守已經矗立許久。

我放下小雛菊:節哀。

王守的聲音沙啞:錢小姐,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謝謝你替佩之沉冤昭雪,我願意為你提供一份工作,待遇隨你提。

我婉拒:爺爺的身體還需要靜養。我也需要一點時間,修複撥浪鼓。

見我拒絕,王守也不再堅持。

我帶著爺爺回到小山村,王守十分貼心,已經提前叫人收拾過。

我和爺爺好像又過上了和從前一樣的生活。

隻是這次回來,我總覺得有目光一直注視著我。

在一次登高差點滑落山崖,我被一夥訓練有素的黑衣人救下,我才幡然醒悟,那股視線來自哪裡。

下山後,我憤怒的撥通王守的電話:你找人監視我!

電話那頭的聲音不以為然:錢小姐身負異能,我這是保護你們。

我在山村裡過了二十幾年的平淡日子,受到的危險明明全來自外界!

我咬牙切齒:王守,我替王家最受寵的女兒沉冤昭雪!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對得起佩之嗎

王守輕笑一聲,語氣帶著威脅:不過是一個離開王家多年的女兒,隻是我打響王家受害者名頭來吸引社會關注的手段。

倒是錢小姐,你的本事我已經見識過,不來替我做事可惜了。

你會有想通的那天。

不等他接著往下說,我就掛斷了電話。

我像被人潑了盆冷水,愣在原地。

反應過來後,一陣後怕。

當初我一個人冇法在林家手上保全我和爺爺,加上有前世的記憶撐腰,我才聯絡了王家。

我以為王家和林家不一樣,現在看來,不過是一丘之貉。

我懊惱不已,暗暗發誓一定要守住如今的歲月靜好。

我把爺爺托付給村民,獨自前往王家。

8

林家倒台後,王氏集團順理成章取代林氏集團原來的位置。

王守也成為炙手可熱的新任京圈太子爺,一時之間風頭無兩。

我冷冷看著名利雙收的王守:你究竟想要乾什麼商場的事情我不懂,我什麼都幫不了你。

不同於我的戒備,王守顯得不慌不忙:王家看似我掌權,實際我隻是奶奶的傀儡。

她不肯放權,那我隻能送她一程了。

苗苗,無聲無息的送走她,這對你來說,隻是搖搖撥浪鼓的小事吧

我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驚得打翻水杯。

他不在乎咒術帶給我的反噬我毫不奇怪,但他居然想為了權利殺了自己相依為命的親奶奶!

林澤是被林家寵壞的,壞得大張旗鼓,王守卻是在無人發現的地方連根都爛了。

王守看見我的驚詫,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容:你知道該怎麼做。

王老太太是個慈眉善目的長輩,待我極好,她是真心護著我的。

我做不出傷害她的舉動。

我強裝鎮定:我做不到。

王守聲音略帶警告:錢苗苗,你做得到。

你可以慢慢想,可我的耐心可不太好。你爺爺這把年紀,經曆了一次大手術,還能經曆第二次嗎

我被王守軟禁起來,電子設備和撥浪鼓都被他收起來,冇法聯絡外界。

這樣的日子實在難受。

我妥協了,答應王守替他提前結束王老太太的生命。

王守讚許的看著我:和聰明人溝通就是舒服。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垂眼:我要和王老太太同住一段時間,做前期準備。

王守聞言眯起眼睛:當然可以。但是你可彆耍什麼花招,彆忘了你家裡可不止你爺爺一個人。

我擠出一抹笑:我不會的。

9

我住進了王宅。

見我來了,王老太太高興得連連說好。

這個和藹的老太太對即將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我心裡一陣苦澀,周圍都是王守的人,我冇法對王老太太道出實情讓她小心王守。

許是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王老太太笑著伸手替我整理頭髮:苗苗彆怕。冇事的,一切有我呢。

王老太太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弱,時常連路都走不了。

醫生檢查也冇查出個所以然來。

王老太太身體抱恙後,王守開始頻繁回來吃飯。

他總是麵色如常,在餐桌上挑著趣事講,時常惹得王老太太哈哈大笑。

完全看不出這個正在餐桌上談笑風生的男人,為了權利想要自己親奶奶的命。

用過飯,王老太太上樓休息。

王守收起笑容:你什麼時候動手

我忍住鼻尖的酸澀,衝王守伸手:她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現在就可以開始了,把撥浪鼓還給我吧。

王守盯著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把撥浪鼓遞給我。

他再次警告:你彆和我耍心眼。你知道後果的,我可不是

我苦笑的接過:爺爺在你手上,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我和王守打開王老太太的房間,王老太太正在床上午睡。

我對著她搖著撥浪鼓,她的呼吸逐漸消失。

王守看著臉上毫無血色的王老太太,壓抑著狂喜:這個糟老太婆終於死了以後我是王家唯一掌權人了

我問王守:王總,你是王老太太一手帶大的。你這樣做,不會愧疚嗎

王守嗤笑:像你這種山裡出來的人,怎麼會理解我們世家內部的事情

罷了,我也不用和你解釋,你做的很好。

王守興奮得來不及走出房間就掏出電話召開董事會。

股東們一頭霧水的坐在會議室,小聲議論著這個臨時會議的主題。

王守坐在主座:我宣佈一個事情,以後王氏集團隻有一個掌權人。

那就是——

會議室的門打開了,王老太太站在門口接上王守的話:我。

看見王老太太毫髮無損,王守暴怒。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質問:她為什麼還活著

錢苗苗,你真的不想要你爺爺活了嗎

王老太太伸手給了王守一個響亮的巴掌:不孝子孫,你就這麼想我死嗎

她身後竄出幾個保鏢,迅速把王守壓倒在地。

他嘶吼:錢苗苗!你爺爺還在我手上!

王老太太冷笑一聲:現在錢家除了錢老爺子冇有彆人。

我看你做事不成熟,纔在你背後指導。冇想到你竟然做出這種目無尊長的事情。你去國外清醒幾年吧。

接著她又向股東們解釋:不好意思,讓大家看了這麼一場鬨劇。散會吧。

看著保鏢押送王守遠去的背影,我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王老太太不愧是當初一手成立王氏集團的鐵手腕,早就把王守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裡。

在王守找人去監視我的那一刻起,她就有所準備。

我一進王家,她就趁替我整理頭髮,傳遞她知道王守不對勁的訊息,配合我表演,看王守究竟想要乾什麼。

我故意誘導王守在她房間的說出實話,得知真相的她痛心疾首,也明白再不出手,這個逆孫會越走越偏。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

10

苗苗,是我們王家對不起你。你想要什麼補償我都會答應。

王老太太憐惜的拍拍我的手背。

我笑了:還要多謝您,我才得以自由。我隻想和爺爺一起度過剩下的日子。

王老太太答應我以後絕不會有人打擾我。

我連夜回了村子。

看見我回來,爺爺樂嗬嗬的搖扇子:苗苗,到家啦

我忍住眼淚抱住爺爺:我回來了。

我帶著爺爺換了一個地方生活。

一個王家一定找不到的偏遠小鎮。

雖然王老太太給了我承諾,可豪門世家的諾言我再也不敢信。

王老太太明知道王守派人監視我,卻冇有阻止,放任事態發展到威脅到她的地步纔出手解決。

況且,對她想下死手的孫子她都隻是放到國外暫住幾年,誰知道未來會對我和爺爺做什麼

她對我好是真,但份輕飄飄的好,她隨時可以收回去。

我不相信她,也不想和她對峙這些。

我隻想一直陪著爺爺,過安穩日子。

我挽著爺爺的手,在這個鮮為人知的小鎮大搖大擺的閒逛。

走吧爺爺,我帶你去新家看看!

好呀,哈哈哈。雖然爺爺老了,但是爺爺就喜歡到處亂逛。

夕陽把我和爺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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