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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師父的古董店倒閉後,非要送我一麵青銅古鏡。
他信誓旦旦向我保證,說這鏡子年代久遠價值不菲,讓我好好收著。
我看著第一百次在深夜自己發光的古鏡,愁眉苦臉地歎氣。
我不確定這麵鏡子是不是真的價值不菲。
但我覺得,它有點邪門。
鏡子又在發光了。
我端著牛奶從廚房出來,就看到鏡子懸在客廳牆上,鏡麵泛著幽藍的光,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遊動。
我往左走,光就往左移。
我往右走,光就往右移。
我進臥室,鏡麵的光就暗了下去,彷彿在生悶氣。
說實話,我對古董這種東西不怎麼感興趣,我不覺得它們恐怖,但也不覺得特彆神秘。
收留這麵鏡子,是因為師父說古鏡不需要保養也不怕潮濕,放哪兒都行,收藏起來非常省心。
它不會有什麼詛咒吧我問道。
你把它掛牆上,它能把你怎麼樣而且青銅古鏡就是用來辟邪的,一般不會害人。退一萬步真的有問題,大不了就是做幾個奇怪的夢而已。
師父和我十年師徒情分,他說的話,我信了。
我按照要求準備了合適的牆麵位置和防潮措施。
但我精心準備的展示位置,它隻在第一天老實待過。
之後,每天晚上都在發光。
不管我想什麼辦法,把鏡子用布遮得多嚴實,到了半夜它總能透出光來。
然後像巡視領地一樣,把我房間的每個角落都照亮一遍。
某天我下班回家,發現鏡麵上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朝我招手,彷彿在說：人,你好,這是鏡中仙送給你的見麵禮。
我把那個現象當做光影錯覺,隨手關了燈。
當天晚上,我睡覺時翻身,突然覺得身邊有人在看我。
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一隻毛茸茸的白色狐狸蹲在我的枕頭邊,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見我醒了,它搖搖尾巴,滿意地趴下,把腦袋擱在我的手臂上,閉眼睡覺。
第二章
我覺得這隻狐狸不對勁。
正常情況下,野生狐狸應該怕人。
而這隻狐狸不但不怕人,還表現得像我養了它八百年一樣親昵。
我把狐狸抱起來,放到客廳裡。
這纔是你該待的地方,你不能把我的床當成你的窩,知道嗎我很認真地叮囑它。
狐狸不安分地在客廳轉圈,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它最後停在古鏡前,前爪扒著牆麵,仰頭盯著鏡子。
然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狐狸縱身一躍,竟然直接跳進了鏡子裡！
我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花了。
但鏡麵確實恢複了平靜,狐狸不見了。
我走到鏡子前,伸手敲敲鏡麵。
冰涼堅硬,就是普通的青銅鏡。
我圍著鏡子轉了好幾圈,甚至把鏡子從牆上取下來翻來覆去地檢查。
除了年代久遠的痕跡,我實在冇發現任何異常。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覺。
直到第二天晚上,我又在床上看到了那隻白狐狸。
它趴在我的枕頭上,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見我回來,朝我吱吱叫了兩聲。
我盯著狐狸,開始嚴肅地思考一個問題。
這隻狐狸,到底是什麼來曆
第三章
我任由狐狸趴在床上,開始上網查資料。
關於狐狸的傳說有很多,但大多都是古代的民間故事。
現代社會,哪裡還有什麼狐仙精怪。
我盯著狐狸的腦袋細細打量。
它的眼睛很漂亮,琥珀色的瞳孔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偶爾還會泛起金色的光芒。
它是從鏡子裡出來的,那這麵古鏡的來曆就很可疑了。
師父說這鏡子是他從一個老道士手裡收來的,據說有幾百年的曆史。
我嚴重懷疑,師父被那個老道士給騙了。
狐狸趴在我的枝頭,發現我在看資料,便踮起前爪,想要看我的手機螢幕。
我順手摸摸它的腦袋,它立刻眯起眼睛,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不對,狐狸不會打呼嚕,隻有貓會！
我連忙查了查,發現狐狸確實不會像貓一樣打呼嚕。
這隻狐狸果然有問題。
我剛想繼續研究,狐狸忽然站起來,前爪按在我的手機上。
手機螢幕瞬間黑了。
我按電源鍵,冇反應。
我又試了試其他功能,手機徹底死機了。
狐狸搖搖尾巴,一副任務完成的得意表情。
我哭笑不得,隻能放下手機,專心陪它。
結果它立刻就重新趴下,繼續打呼嚕。
第四章
狐狸開始和我形影不離。
我在書房工作,它要跟著。
我出門買菜,它也要跟著。
大多時候它都表現得像個普通的小動物,隻有在我不讓它跟的時候,我發現它其實很有靈性。
具體表現在,不管我怎麼拒絕它,它總能無視我的拒絕,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我身邊。
我要怎麼和它解釋,我不能帶它出門。
雖然它看起來很可愛很乖巧,但大部分人都對野生動物有警覺心理,我把它帶在身上,它是滿意了,但彆人就都遭殃了。
在經曆過從手提包裡發現它,從大衣口袋裡發現它,從車後座發現它之後。
我冇有辦法,開始居家辦公。
狐狸滿意了。
當天晚上,我在鏡子前發現了一顆珍珠。
圓潤潔白,價值不菲。
我把珍珠放在盒子裡,就去洗澡。
淅淅瀝瀝的水聲中,我閉著眼,享受熱水沖洗身體的舒適感覺。
最近因為狐狸的陪伴,我的心情好了很多,連洗澡都變得格外放鬆。
小腿傳來毛茸茸的觸感,我睜開眼,發現狐狸不知何時居然又溜進來。
它平時最怕水,洗澡時從不靠近浴室。
快出去,彆把毛弄濕了。我顧不得關水,濕著手就想把它抱出去。
狐狸不肯走。
它像是第一次仔細觀察我的身體,蹲在浴室門口,頭微微歪著,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下一秒。
它竟然開口說話了！
美人……
第五章
我的人生從冇如此震驚過。
我知道傳說中狐狸會說話,但我冇想到它居然真的開口了。
雖然聲音稚嫩得像個三歲小孩,但確實是人類的語言！
你…你會說話我結結巴巴地問。
狐狸歪著腦袋,似乎在思考,然後又奶聲奶氣地說：美人……好看……
我不可置信地蹲下身,和它對視。
它的眼睛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靈動,完全不是普通動物應該有的神采。
我想起古鏡,想起那些珍珠,想起它種種反常的行為。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我腦海裡。
這隻狐狸,該不會真的是傳說中的狐仙吧
我快速沖洗完畢,裹著浴巾走出浴室。
狐狸亦步亦趨地跟著我,小短腿倒騰得飛快。
我在沙發上坐下,它立刻跳到我腿上,用小爪子拍拍我的手。
美人……抱抱……
我心軟了,輕輕抱起它。
它在我懷裡蹭來蹭去,毛茸茸的尾巴掃得我癢癢的。
雖然這一切都很不科學,但我必須承認,我開始喜歡這個小傢夥了。
不管它是什麼來曆,至少它對我冇有惡意。
而且說實話,它確實很可愛。
第六章
我開始認真對待這隻會說話的狐狸。
既然它會說話,我就試著和它交流。
你叫什麼名字
小白……它奶聲奶氣地回答。
你是從鏡子裡出來的嗎
它歪著腦袋想了想：鏡子……家……
那你為什麼要出來
這次它想了很久,最後隻是用小爪子指指我：美人……喜歡……
我的心跳莫名快了幾拍。
雖然它現在隻是個小動物的樣子,但它說話的語氣讓我想起了什麼。
那種略帶撒嬌的語調,還有看我時專注的眼神。
像是在追求我。
我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
一隻狐狸,怎麼可能會對人類產生那種感情。
但接下來幾天,小白的行為越來越像個戀愛中的男朋友。
它會在我工作時安靜地趴在桌邊,偶爾用尾巴蹭蹭我的手臂提醒我休息。
它會在我心情不好時主動過來讓我擼毛,用自己毛茸茸的身體治癒我。
它甚至學會了幫我拿拖鞋,雖然經常因為嘴太小隻能拖著走。
最讓我意外的是,它居然會吃醋。
某次我和朋友視頻聊天,朋友誇我最近氣色很好,問我是不是戀愛了。
小白立刻跳到鏡頭前,對著手機吱吱叫個不停,彷彿在宣示主權。
朋友被嚇了一跳：晚棠,你什麼時候養狐狸了
我連忙把小白抱走：朋友送的…不太好養,脾氣有點大。
掛斷視頻後,我低頭看著懷裡的小白。
它正仰頭看我,眼神委屈巴巴的。
你剛纔是在吃醋嗎我忍不住問。
它立刻搖頭,但尾巴卻不聽話地搖得更歡了。
我笑了,伸手刮刮它的鼻子：小醋罈子。
第七章
當天晚上,我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裡有個白衣男子坐在古鏡前梳頭,長髮如瀑,側顏精緻得不像凡人。
他對著鏡子輕笑,聲音清脆悅耳：美人,我很快就能見你了。
我想看清他的正臉,但無論怎麼努力,他的五官總是模糊不清。
醒來時,我發現小白正趴在我胸前,小爪子輕輕拍著我的臉。
美人…醒醒…它的聲音比之前清晰了很多,做噩夢了嗎
我搖搖頭,伸手摸摸它的頭。
它很享受地眯起眼睛,在我手心裡蹭來蹭去。
小白,你在鏡子裡待了多久
很久很久…它想了想,幾百年記不清了。
那你為什麼現在纔出來
它抬起頭看我,眼神認真得不像一隻小動物：等美人…等了很久…
我心頭一震。
等我
它怎麼會知道等我
我們之前又冇見過麵。
除非…
我想起師父收這麵鏡子的過程,當時那個老道士見到我還特意多看了幾眼,臨走時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緣分到了,自然會相見。
當時我以為他是在說我和師父的師徒緣分,現在想想,他說的會不會是我和小白
我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但看著懷裡乖巧的小白,我又覺得就算真有什麼前世今生的糾葛,也不是什麼壞事。
至少,它讓我的生活有了色彩。
第八章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特彆普通的人。
活了二十五年,我按部就班,上學工作,成績中等,能力也中等。
談過幾次戀愛,每次也都是平平淡淡地開始,平平淡淡地結束。
我的人生是一眼能望到頭的平凡,不會特彆成功,但也不會特彆失敗。
但自從遇到小白,一切都變了。
即使我一再告誡自己,它隻是一隻會說話的狐狸,可能根本不懂人類的情感。
但我還是縱容了它。
它可以自由進出任何地方。
包括我的被窩。
它從不打擾我工作,但一旦發現我長時間忽略了它,就會用小爪子輕拍我的手提醒我。
唯一比較困擾的是它對我的佔有慾。
隻要有其他人出現,不管是快遞員還是朋友,它都會躲起來,但眼睛會一直盯著那個人,直到對方離開。
有時候我接個電話時間長了,它就會過來用爪子掛斷我的電話。
然後無辜地看著我,彷彿在說：不是我乾的。
我拿它冇辦法,隻能儘量避免在它麵前和彆人有太多接觸。
某天晚上,它又送了我一顆珍珠。
這次的珍珠更大更圓,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粉色光澤。
我把珍珠和之前那顆放在一起,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些珍珠,該不會是它的什麼重要東西吧
我蹲下身,認真地問它：小白,這些珍珠對你來說重要嗎
它想了想,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要給我
它歪著腦袋,用那種純真的眼神看著我：美人喜歡…小白就給…
我的心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這種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我從來冇有體驗過。
第九章
某個週末的清晨,我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開門一看,是我的大學室友林夢。
晚棠！你最近怎麼老是推脫聚會我都想你想得要死！她一把抱住我,今天我一定要在你家好好待一天！
我下意識想拒絕,但林夢已經提著大包小包衝進了客廳。
我緊張地四處張望,冇看到小白的身影。
它大概是躲起來了。
哇,你這麵鏡子好漂亮！林夢走到古鏡前,看起來很有年代感,是古董嗎
我點點頭：師父給的。
難怪,你們這行就是有品味。林夢繞著鏡子轉了一圈,不過這鏡子放在客廳會不會有點奇怪我聽說鏡子不能隨便擺放的。
就在這時,古鏡突然閃了一下光。
林夢嚇了一跳：咦怎麼會發光
我連忙找藉口：可能是反射…外麵陽光比較強。
但我心裡清楚,小白在鏡子裡,它是在生氣。
果然,接下來的整個上午,古鏡都在不停地閃光,頻率越來越快,越來越亮。
林夢被閃得頭暈眼花：晚棠,你這鏡子是不是有問題啊我感覺快要被閃瞎了。
我也被閃得難受,但更擔心的是小白的狀態。
它為什麼這麼激動
是因為林夢的存在嗎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感覺今天狀態不太好。我試探著說。
林夢看看我,又看看還在閃光的鏡子,最終點了點頭：行吧,那我下次再來。不過你這鏡子真的應該檢查一下,感覺不太對勁。
送走林夢後,鏡子立刻恢複了平靜。
小白從鏡子裡跳出來,直接撲到我懷裡。
它的毛有點炸,顯然剛纔很緊張。
怎麼了我輕撫它的背,林夢是我朋友,不會傷害我的。
不喜歡…其他人…它抬頭看我,眼神很認真,隻要美人…
我心頭一暖,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它的額頭。
它立刻高興地搖尾巴,在我懷裡打滾撒嬌。
第十章
一個月後,我收到了師父的電話。
晚棠,那麵鏡子怎麼樣有冇有什麼異常
我看了看正趴在鏡子前曬太陽的小白,猶豫了一下：還…還好吧。
那就好。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那麵鏡子有點來曆。師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重,當時那個老道士說,鏡子裡封印著一隻狐仙,如果遇到有緣人,狐仙就會出現。
我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然後呢
他說狐仙已經被封印了三百年,如果還冇人能解開封印,它就會徹底消散。師父歎了口氣,我本來不信這些,但最近總是夢到一個白衣男子,他說要謝謝我。
我的心跳越來越快：師父,你見過那個男子的臉嗎
見過,很年輕,很好看。對了,他還說讓我轉告你,他很快就能以真正的樣子見你了。
我掛了電話,呆呆地看著小白。
它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緊張,走過來用小腦袋蹭蹭我的手。
小白…我輕聲喚它。
它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裡倒映著我的臉。
你是狐仙嗎
它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表情有些困惑。
我明白了,它現在可能還冇有完全恢複記憶和能力。
但我能感受到,它在一點點變強。
它說話越來越流利,給我的珍珠也越來越珍貴。
最重要的是,我在它眼中看到了越來越多的人性。
那不是動物的眼神,而是一個男子的深情凝視。
我心裡突然湧起一種說不清的期待。
我想見見它真正的樣子。
第十一章
又過了半個月,小白徹底消失了。
我早上醒來時,它不在我身邊。
我找遍了整個房子,連鏡子裡也冇有它的影子。
古鏡恢複了最初的平靜,再也不會發光,就像一麵普通的青銅鏡。
我開始恐慌。
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還是它厭倦了人類的生活,回到了它原來的世界
我對著鏡子喊它的名字,冇有迴應。
我在房間裡到處尋找它可能留下的痕跡,隻找到了幾根白色的毛髮。
那些毛髮在我手心裡很快就消散了,像是從來冇存在過。
我想起師父說的話,如果冇人能解開封印,狐仙就會徹底消散。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還是說,我根本就冇有能力留住它
我抱著那些珍珠哭了一夜。
第二天,我強打精神去上班,但整個人都魂不守舍。
同事關心地問我怎麼了,我隻能說家裡的寵物丟了。
寵物丟了可以再養一隻嘛。同事安慰我,或者貼尋寵啟事
我苦笑,我該怎麼貼啟事
尋找一隻會說話會發光會變出珍珠的白狐狸
彆人隻會以為我瘋了。
第十二章
三天後的晚上,我下班回家,發現客廳裡坐著一個陌生男人。
他穿著白色的古裝長袍,長髮用玉簪束起,正在擦拭那麵古鏡。
聽到我進門的聲音,他回過頭來。
我瞬間愣住了。
這是一張美得不像真人的臉,劍眉星目,肌膚如玉,唇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魅惑。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
和小白一模一樣的琥珀色。
美人回來了。他站起身,向我走來。
聲音低沉磁性,但語調和小白如出一轍。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你…你是誰
他停下腳步,眼神有些受傷：美人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小白啊。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笑了,伸出手輕撫我的臉頰：我知道很難相信,但我確實是你的小白。
說著,他閉上眼睛,身體開始發光。
光芒散去後,一隻白色的狐狸出現在地上。
它吱吱叫了兩聲,然後又化為人形。
我徹底呆住了。
原來小白真的是狐仙！
而且還是這麼好看的狐仙！
他看我還在發愣,忍不住輕笑：美人,可以抱抱我嗎我想你想得很辛苦。
我顫抖著伸出手,他立刻將我拉入懷中。
熟悉的溫暖,熟悉的味道,還有熟悉的那種被珍視的感覺。
確實是我的小白。
隻是,他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美好。
第十三章
小白告訴我,他真正的名字叫顧瑾年。
三百年前,他是青丘狐族的少主,因為一次意外被封印在古鏡中。
這些年來,他的意識一直在沉睡,直到古鏡來到我身邊,他才漸漸甦醒。
為什麼是我我好奇地問,按理說,任何人碰到古鏡都應該能喚醒你纔對。
顧瑾年搖搖頭：不是的,隻有命中註定的人才能解開封印。美人,你是我的劫,也是我的緣。
他說話時眼神專注得讓我臉紅心跳。
雖然知道他是狐仙,但我還是很難適應他現在的樣子。
畢竟從一隻小動物突然變成一個大帥哥,這種落差實在太大了。
你以後…會一直是這個樣子嗎
看美人喜歡哪個樣子。他眨眨眼,不過我覺得這樣更方便一些。
說著,他低頭輕吻我的唇角。
我臉瞬間紅了：你…你彆這樣…
美人不喜歡嗎他有些困惑,之前你還會親我的額頭呢。
我無言以對。
確實,當他是小白的時候,我經常親他。
但現在他是人形,這種親密接觸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美人,你是在害羞嗎他湊近我,聲音裡帶著笑意。
我推開他,決定岔開話題：你既然恢複了,是不是要回青丘了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美人不要我了嗎
不是…我連忙解釋,我是說,你的族人會不會擔心你
我已經離開三百年了,他們早就不記得我了。他握住我的手,現在我隻有美人了。
看著他眼中的孤獨,我心疼得不行。
我主動抱住他：那就留下來吧,反正我一個人也挺孤單的。
他緊緊回抱我,在我耳邊輕聲說：謝謝美人。
第十四章
和顧瑾年同居的日子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甜蜜。
他學習能力很強,很快就適應了現代生活。
做飯打掃樣樣精通,照顧我比我自己照顧自己還要細心。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種天然的治癒能力。
不管我工作多累,多煩躁,隻要他在身邊,我就能瞬間平靜下來。
有時候我想,這大概就是狐仙的魅力吧。
但也有一些小問題。
比如他的佔有慾實在太強。
我出門買菜,他要跟著。
我和朋友吃飯,他也要跟著。
雖然他可以變回狐狸形態躲起來,但我總能感受到他在暗中觀察。
瑾年,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緊張某次我忍不住說,我又不會跑。
他委屈地看著我：我害怕美人突然消失…就像我消失的那幾天一樣…
我心軟了,主動牽起他的手：我不會消失的,我向你保證。
他這才露出笑容,低頭親親我的手心。
但第二天,意外還是發生了。
我正在廚房做飯,突然聽到客廳傳來一聲巨響。
我連忙跑出去,看到古鏡碎了一地。
顧瑾年跪在鏡子碎片中間,臉色蒼白如紙。
瑾年！我衝過去扶起他,你怎麼了
他虛弱地靠在我懷裡：鏡子…是我的本體…它碎了…我可能…
話冇說完,他就昏倒了。
我抱著他,感受著他越來越冷的體溫,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不能失去他。
絕對不能。
第十五章
我抱著昏迷的顧瑾年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給師父打電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了他。
師父沉默了很久,才說：我去找那個老道士,看看有冇有辦法。
兩個小時後,師父帶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來到我家。
老人看了看地上的鏡子碎片,又檢視了顧瑾年的情況,最後歎了口氣。
鏡子是他的本體,現在碎了,他的魂魄正在消散。
我急得快哭了：有冇有辦法救他
老人看看我,又看看昏迷中的顧瑾年：有一個辦法,但很危險。
什麼辦法
狐族的血脈傳承可以重塑本體,但需要他的伴侶獻出一滴心頭血。老人嚴肅地說,不過這樣做,你和他的命運就會徹底綁定在一起,生死與共,永不分離。
我冇有猶豫：我願意。
師父擔心地看著我：晚棠,你要想清楚,這等於是把你的生命和他綁在一起了。
我堅定地搖頭：我想得很清楚。
老人點點頭,開始準備儀式。
他讓我坐在顧瑾年身邊,用銀針刺破我的指尖,將血滴在他的額頭上。
血珠剛一接觸到他的皮膚,就發出耀眼的紅光。
整個房間都被這光芒籠罩,我感覺到一股暖流從心臟湧出,順著血管流向全身。
同時,我和顧瑾年之間似乎建立了某種聯絡。
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他的眷戀,還有他對我深深的愛意。
光芒漸漸散去,地上的鏡子碎片奇蹟般地重新拚合,恢複如初。
顧瑾年緩緩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我。
他伸手輕撫我的臉頰,眼中含著淚光：美人…你救了我…
我也忍不住掉眼淚：傻瓜,我怎麼捨得讓你消失。
老人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從今以後,你們就是真正的伴侶了。狐族忠貞不二,他這輩子隻會愛你一個人。
送走老人和師父,我和顧瑾年緊緊相擁。
我能感受到我們之間那種血脈相連的親密,彷彿真的成了一個整體。
美人,我愛你。他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這是他第一次說出完整的表白。
我也第一次迴應他：我也愛你,瑾年。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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