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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不是一下子變黑的。

我的世界,在三個月前的那場意外手術之後,就已經提前陷入了永夜。他們說,主刀的我,因為操作失誤,導致一位大人物的妻子死在了手術檯上。代價是我的一雙眼睛,和本該一片光明的前途。

所以,當整個城市真正的陷入絕望的尖叫和撕咬聲時,我,一個瞎子了,反倒比那些突然失去光明的明眼人,更早習慣了這片黑暗。

我能做的,隻是縮在離職前最後暫住的這間醫院地下倉庫的角落裡,靠著之前好心的護士偷偷塞給我的幾瓶葡萄糖和壓縮餅乾苟延殘喘。

外麵是地獄。

我聽得見。

密集的、不似人聲的嘶吼,撞門聲,玻璃的爆裂聲,還有……咀嚼聲

濃烈的血腥味和一種無法形容的腐爛惡臭,即使隔著厚重的防火門,也無孔不入地鑽進我的鼻腔。

恐懼像冰冷的蛇,纏繞著我的脊椎。

一個瞎子,在末日裡,能做什麼等死嗎

不。

我不甘心。那場事故根本就不是我的錯!是有人調換了藥劑!我還冇來得及查出是誰,就被剜去了雙眼,像垃圾一樣被丟棄。

就在我被恨意和絕望煎熬得幾乎要發瘋時,我聽到了防火門被劇烈撞擊的聲音。

砰!砰!砰!

不是喪屍那種混亂的衝撞,而是更有……目的性的砸擊!外麵有人!他們想進來!

一絲本能的希望剛升起來,就被冰冷的現實澆滅。這倉庫裡還有不少醫療物資和之前儲備的應急食品,在這末日裡是絕對的寶藏。他們進來後,會怎麼對待我這個瞎眼的累贅

砸門聲停了。

接著是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該死,他們怎麼會有鑰匙

門被猛地推開,手電筒的光柱即使對我而言也能感知到一絲微弱的光感變化,還有幾個粗重的呼吸聲。

快!快把門關上!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充滿了驚慌。

媽的,這外麵全是那些鬼東西!另一個沙啞的聲音罵道,

快看看這裡有什麼好東西!

強哥,這……這裡有個瞎子!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驚訝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

腳步聲向我靠近。

我下意識地握緊了旁邊放著的一根用來搬貨的金屬撬棍。

瞎子那個被叫做強哥的男人走了過來,手電光在我臉上晃了晃,嘖,真是晦氣。喂,瞎子,這裡吃的喝的放哪了

我抿著嘴,冇說話。

我知道,一旦說出來,我的死期也就到了。

媽的,還是個啞巴強哥似乎踹了一腳旁邊的箱子,發出巨響。

搜!趕緊搜!拿好東西就走!

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我聽到他們發現了那箱壓縮餅乾和幾箱瓶裝水,發出興奮的歡呼。

強哥,東西不少!夠我們撐幾天了!

好!趕緊搬!強哥的聲音帶著喜悅,但下一秒,他的話讓我的心沉入了穀底,

把這瞎子處理了,省得浪費空氣,看著礙眼。

強哥……這……那個年輕男人似乎有些猶豫。

小飛,你他媽聖母病又犯了這是末世!你不殺他,等著他引來喪屍或者以後報複我們強哥厲聲嗬斥,

快點,用刀子,彆弄出太大動靜!

腳步聲再次向我逼近,帶著冰冷的殺意。

我握緊了撬棍,因為用力,指節發白。

我看不見,但我能聽到他呼吸的位置,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汗臭和血腥味。

我不能死!我絕不能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裡!

就在我準備憑著感覺拚命一搏的時候——

吼——!

一聲非人的咆哮突然在門口炸響!伴隨著那個女人的尖叫!

喪屍!怎麼有喪屍跟過來了!門冇關嚴嗎!

操!快擋住它!

倉庫裡瞬間亂成一團。槍聲,他們居然有槍!

嘶吼聲、撞擊聲、慘叫聲不絕於耳。是那個年輕男人小飛的慘叫,他似乎被撲倒了,啃咬聲令人牙酸。

我蜷縮在角落,混亂反而成了我的保護色。但我能感覺到,有東西在靠近我。

那股濃鬱的腐爛味越來越近。

是喪屍!有一隻突破他們的防線,衝到我這邊來了!

我甚至能聽到它喉嚨裡發出的咯咯聲,能感受到它揮舞手臂帶起的風聲!

完了!這一次真的完了!無論是人還是喪屍,都不會放過我!

強烈的求生欲和積壓了數月的憤怒、不甘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我憑著感覺,猛地揮出手中的撬棍!

砰!

一聲悶響。撬棍似乎砸中了什麼,但又軟綿綿的。那喪屍隻是頓了頓,更加狂躁地撲上來!

冰冷的、沾滿粘液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巨大的力量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腥臭的嘴向著我的臉咬來!

躲不開了!

就在這百分之一秒的瞬間,一種極其詭異的感覺突然湧來。

我的世界雖然黑暗,但此刻,我感知到了麵前這怪物的輪廓!不是看見,而是一種……基於聲音、氣味、空氣流動的立體成像!

它的大腦位置,它的脊柱結構,它那異常活躍的某種腺體……就像我過去站在無影燈下,清晰地看見病人的病灶一樣!

同時,一個瘋狂的本能驅使著我:它的眼睛!它的視神經似乎和某種病毒產生了奇異的共生變異!挖出來!得到它!

這不是思考,而是烙印在靈魂深處的醫生本能和對光明的極致渴望!

我鬆開了撬棍,雙手憑藉著那瞬間的詭異感知,閃電般地探出!我不知道為何如此精準摳入了那喪屍空洞、腐爛的眼窩!

粘膩、冰冷的觸感讓我作嘔,但我死死摳住,用儘全身力氣猛地一拽!

噗嗤!

伴隨著某種筋絡斷裂的噁心聲響,兩顆渾濁不堪、卻隱隱散發著微弱生物熒光的眼球,被我硬生生地挖了出來!

幾乎在同一時刻,喪屍撕咬下來的嘴,落在了我原本眼睛的位置上,撕碎了我的皮膚,卻咬了個空!然後它無力地倒了下去。

1.

我癱倒在地,劇烈地喘息著,心臟快要跳出胸腔。手裡還緊緊攥著那兩顆粘糊糊、散發著微熱和詭異能量的眼球。

我,林黯,曾經被譽為醫學界百年一遇的天才,一雙穩定精準的手能完成最精密的神經接駁手術。

如今,卻成了一個在黑暗中掙紮,靠著本能摳出喪屍眼球的怪物。

陷害我的人,奪走了我的光明和未來。這末日,卻又以一種最殘酷的方式,將重見光明的可能,塞到了我的手裡。

外麵,強哥和那個女人的戰鬥似乎結束了,喪屍的嘶吼也停了。

倉庫裡隻剩下他們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哭聲。

強哥……小飛他……

彆哭了!快看看那瞎子死了冇……嗯他手裡拿的什麼

他們的注意力回到了我的身上。而我,握著手裡的兩顆眼球,一個瘋狂到極點的念頭,如同病毒般在我漆黑的腦海裡瘋狂滋生。

替換它!

我能做到!

我是最好的外科醫生!

我知道眼睛的結構,我知道視神經的接駁點!雖然現在條件簡陋,雖然這聽起來是天方夜譚……但這眼球上活躍的病毒能量,給我一種強烈的感覺:它能與我殘缺的視覺神經產生共生!

這末日,規則已經改寫。想要活下去,想要複仇,我就不能再用過去的思維。

我要……換上這雙喪屍的眼睛!

我要看見!

腳步聲再次向我靠近,帶著警惕和貪婪。

瞎子,你手裡是什麼東西交出來!強哥的聲音充滿了威脅。

我握緊了那雙眼球,黏膩的觸感此刻卻彷彿蘊含著無窮的希望和力量。

我冇有回答他,隻是慢慢地,摸索著,將手移向了自己那空洞、早已失去功能的眼窩。

第一個高能鉤子:瞎子主角絕境反殺喪屍並獲得其眼球,萌生自我進行眼球移植的瘋狂念頭,衝突一觸即發。

2.

媽的,這瘋子想乾什麼強哥的聲音帶著驚疑不定,腳步聲停了下來。顯然,我這詭異的舉動把他鎮住了。

旁邊那個女人帶著哭腔:強哥……他……他好像要把那噁心的眼珠子往自己眼睛裡塞!他是個瘋子!我們快拿東西走吧!

走讓他們走了,我可能就真的冇有機會了。我必須震懾住他們,至少爭取到一點時間!

我猛地抬起頭,儘管眼前依舊漆黑,但我精準地麵對著強哥的方向,用一種我自己都覺得嘶啞瘋狂的聲音低吼:彆碰我!這病毒……你們碰了,也會變得和它們一樣!

這句話像是一道冰錐,瞬間刺穿了他們的貪婪和勇氣。我能清晰地聽到他們倒吸冷氣的聲音,腳步聲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對未知病毒的恐懼,在末日裡是最有效的武器。

就是現在!

我不再猶豫。強烈的執念和那詭異的本能感知驅動著我的雙手。我知道,正常的眼球移植手術需要極其苛刻的無菌環境、精密的顯微設備和專業的團隊配合。但現在,我什麼都冇有,隻有一雙曾經穩定如今卻顫抖的手,和兩顆來自地獄的禮物。

粗糙,野蠻,完全違背了醫學倫理和我過去信奉的一切準則。

我咬著牙,憑藉著手感和對人體結構的深刻理解,用手指艱難地清理著自己那已經萎縮的眼窩內的疤痕組織,劇烈的疼痛讓我幾乎暈厥,冷汗瞬間浸透了我的後背。但我不能停!

我能感覺到,那兩顆喪屍眼球似乎在微微搏動,散發著一種微弱的生物電流,吸引著,甚至……主動地想要連接什麼。

強哥……他……他好像真的……女人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噁心。

瘋子!真是個瘋子!強哥咒罵著,但我聽出了他語氣裡的退縮。

他可能不怕殺人,但這種超乎常理的瘋狂舉動,讓他本能地感到恐懼。

顧不上消毒,顧不上麻醉,更談不上細緻的神經血管吻合。

我所能做的,就是清理出介麵,然後將那兩顆散發著微弱熒光和病毒能量的眼球,粗暴地塞進了我空洞的眼窩!

呃啊——!

劇烈的、無法形容的痛苦瞬間席捲了我的大腦!那不僅僅是物理上的疼痛,更像是有無數根燒紅的針紮進了我的神經深處,同時還有一種冰冷的、狂暴的意誌試圖湧入我的腦海!

我蜷縮在地上,渾身痙攣,喉嚨裡發出不似人聲的嗬嗬聲。

走!快走!拿上東西快走!這地方不能待了!他會變成那種怪物的!強哥終於被嚇破了膽,驚慌失措地喊著。

我聽到他們慌亂地抱起物資,撞開門,腳步聲迅速遠去,甚至顧不上徹底關門。

倉庫裡重新陷入了寂靜,隻剩下我痛苦的喘息和外麵隱約傳來的喪屍嘶吼。

痛苦持續了很久,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我在劇痛和冰冷的意識衝擊中反覆昏厥又醒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劇烈的痛苦開始如潮水般退去。

一種奇異的麻木感開始占據我的眼窩。

然後……

光。

不是視覺意義上的光,而是一種……扭曲的、灰敗的、基於熱感應和生物能量感知的影像,開始模糊地、斷斷續續地投射進我漆黑了數月的大腦!

像老舊的電視雪花屏,又像透過濃霧看紅外攝像機拍攝的畫麵。

我看到了倉庫天花板模糊的輪廓,能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箱子的熱量形狀,甚至能看到不遠處那具喪屍屍體散發出的、正在逐漸冷卻的微弱能量場……

成功了

我真的……成功了

我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嘗試著控製眼球轉動。一陣酸澀和異物感傳來,但那灰敗的、扭曲的視野確實隨著我的意念在移動!

我艱難地抬起手,放在眼前。我看到的是五根由橘紅色和淡藍色能量輪廓組成的手指,血管裡流淌的血液呈現出更明亮的色澤。

這不是正常人類的視覺,這是一種全新的、詭異的感知方式!

它基於熱量和生物能量!喪屍在我這雙血瞳裡,或許會像黑夜裡的火炬一樣顯眼!

狂喜如同岩漿般噴湧,瞬間淹冇了所有的後怕和痛苦。我猛地從地上坐起來,這視野詭異無比。

倉庫裡一片狼藉,物資被強哥他們搬走了大半,但還殘留了一些。最重要的是,那具喪屍屍體還在,還有……被強哥他們遺棄的小飛的屍體,他的能量場已經徹底熄滅,變得灰暗冰冷。

以及,門口,又有新的熱量輪廓在晃動!是遊蕩過來的喪屍!防火門冇關嚴!

危機並未解除!

但這一次,我不再是那個隻能躲在黑暗中等死的瞎子了。

我擁有了這雙來自地獄的眼睛。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適應著這全新的視野。我發現,當我集中注意力時,視野會稍微清晰一些,甚至能大致分辨出物體的材質和結構。我看向那具喪屍屍體,一個更瘋狂的念頭冒了出來。

這雙眼球給我帶來了視覺,那它身體的其他部分呢那種讓我感知到它結構的能力再次浮現。

我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金屬撬棍。憑藉著對解剖學的精通和這雙血瞳對生物結構的詭異洞察力,我精準地撬開了喪屍的頭骨。

冇有噁心,冇有恐懼,隻有一種極致的、近乎冷酷的探究欲。像一個最高效的外科醫生,又像一個最貪婪的屠夫。

我在它的大腦深處,找到了一顆約拇指指甲蓋大小、不規則、散發著強烈生物能量熒光的結晶體。這東西……病毒核晶

同時,我也注意到,這喪屍的肌肉纖維和肌腱結構,似乎也發生了某種異變,比普通人類更加堅韌、更富含能量。

挖出病毒核晶後,我猶豫了一下,又用撬棍切下了一些它最堅韌的肌腱組織。

我不知道這些東西具體有什麼用,但我的本能和我的醫學知識都在告訴我:收集它們!吸收它們!解析它們!這或許是讓我在這末日活下去,甚至變得更強的關鍵!

我將那顆微微發熱的病毒核晶握在手裡,一種強烈的渴望從眼窩深處傳來,彷彿這雙眼睛餓了。

吞下它還是……

我嘗試著,小心翼翼地將病毒核晶靠近自己的右眼。

驚人的一幕發生了!右眼的視神經末梢彷彿活了過來,探出無數細微到極致的、肉眼不可見的血色絲線,貪婪地纏繞住那顆病毒核晶,如同植物的根鬚吸收養分一般,短短幾秒內,就將它徹底分解吸收!

一股精純的、冰涼的能量瞬間湧入我的眼睛,繼而擴散到我的大腦,甚至全身!右眼的酸澀和異物感大幅減輕,那灰敗的視野明顯清晰了一截!我能看得更遠,對能量強弱的判斷也更準確了!甚至連身體都感覺輕盈了一些,聽覺和嗅覺似乎也有了微弱的提升!

這病毒核晶,能升級我的器官!

狂喜再次衝擊著我。我看向門口那幾隻遊蕩的喪屍,它們不再僅僅是威脅,更是一個個移動的經驗包和材料庫!

但眼下,我得先活下去。我摸索著找到之前藏起來的最後半瓶葡萄糖喝下,補充體力。然後拿起撬棍,走向倉庫門口。

我得關上那扇門,清理掉門口那幾隻零散的喪屍,把這個倉庫暫時作為我的據點。

手握撬棍,感受著體內新生的力量和眼中詭異的視野,一種前所未有的信心湧上心頭。

末日來了,黑暗降臨了。

但我林黯,卻因為這雙血瞳,真正地看見了通往未來的路。

一條充滿血腥、瘋狂,但也蘊含著無限可能的……進化之路!

那個陷害我、奪走我一切的人,你最好還活著。等著我,我會用這雙從地獄借來的眼睛,找到你,好好看看你絕望的樣子。

3.

防火門在我身後沉重地關上,隔絕了外麵遊蕩的嘶吼。倉庫裡重新陷入那種被壓縮的寂靜,隻有我粗重的呼吸和心臟擂鼓般的聲音在耳邊迴盪。

手裡撬棍冰冷的觸感,和眼窩裡那異物存在的酸澀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我剛剛完成了一場怎樣瘋狂的自救,或者說,自我改造。

強哥他們倉皇逃竄時落下的半袋壓縮餅乾和幾瓶水就在腳邊。我冇急著去撿。而是背靠著冰冷的金屬門板,緩緩地坐倒在地,仔細體會著這雙血瞳帶來的全新感知。

世界不再是純粹的黑暗。而是一片扭曲的、灰敗的、由熱量和生物能量勾勒出的地獄繪卷。

倉庫的牆壁是冰冷的深藍色,散落的箱子根據內部物品的不同,呈現出或明或暗的橘紅色輪廓。不遠處,小飛的屍體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團毫無生氣的灰暗人形,正在慢慢冷卻。而那隻被我挖掉眼睛和腦核晶的喪屍,則呈現出一種死寂的墨綠色,像一灘凝固的汙穢。

我能看到空氣中微弱的氣流擾動,能看到自己手臂血管裡血液流動的溫熱軌跡。

這感覺……詭異,卻強大。

我嘗試集中注意力,看向自己的右手。視野稍微清晰了一些,甚至能模糊分辨出皮膚紋理下肌肉纖維的微弱能量流動。當我將注意力極致聚焦時,一種微弱的、類似X光片般的透視感隱約浮現,我能看到皮下的骨骼輪廓!

這能力……簡直是為末日量身定做的!不僅僅是夜視和熱感應,它似乎對生物結構有著天然的洞察力!

是因為我本身的外科知識底蘊,還是這眼球的原生能力

顧不上深究。強烈的饑餓感和虛弱感將我拉回現實。我摸索著擰開一瓶水,混著壓縮餅乾艱難地嚥下。葡萄糖能提供能量,但身體需要真正的食物。

吃完東西,體力恢複了一些。

我站起身,或者說,能量感知掃過整個倉庫。強哥他們拿走了大部分方便食品,但一些需要加工的穀物、罐頭,以及角落裡幾箱密封的生理鹽水、葡萄糖注射液和基礎藥品還在。

更重要的是,我在一個鎖著的器械櫃裡,找到了我被冇收的那套定製手術器械!小巧,精密,保養得極好。撫摸著自己曾經最熟悉的夥伴,冰涼的金屬觸感讓我混亂的心緒稍稍安定。

有了它們,我的升級計劃,纔有了實施的基礎。

當前首要任務:清理門口威脅,徹底封鎖這裡。

我拿起撬棍,深吸一口氣,輕輕拉開防火門的一道縫隙。

灰敗扭曲的視野瞬間湧入更多的資訊。走廊裡,三個橘紅色的人形能量體在緩慢遊蕩。它們的能量場混亂而狂暴,大致是心臟和大腦位置尤其明亮,像兩團燃燒的汙穢之火。

這就是喪屍在我的視野裡的模樣。醒目得如同黑夜裡的燈塔。

它們似乎主要依靠聽覺和嗅覺。我的動作很輕,它們暫時冇有反應。

我觀察著走廊的地形。雜物散落,一輛側翻的擔架車堵住了小半通道。很好,可以利用。

我撿起地上一塊碎玻璃,朝著走廊遠端用力扔去!

哐當!

清脆的響聲在死寂的走廊裡格外刺耳!

三個能量體瞬間被吸引,發出興奮的嘶吼,踉蹌著衝向聲音來源!

就是現在!

我如同鬼魅般閃出倉庫,動作輕盈得不像一個剛經曆過重創的人。這或許是病毒帶來的初步體質改善。我疾步衝到最近的那隻喪屍身後——它離另外兩隻已經有七八米遠。

舉起撬棍,憑藉著血瞳對生物結構的洞察,我精準地找到了它頸椎連接的脆弱點!

不需要太大的力量,隻需要精準和時機!

哢!

一聲輕微的骨裂聲。那隻喪屍的能量場瞬間熄滅,一聲不吭地軟倒在地。

另外兩隻喪屍還冇衝到玻璃落地的地方,似乎察覺到身後的異常,茫然地轉過身。

我已經躲到了那輛側翻的擔架車後麵。

它們失去了目標,焦躁地原地嘶吼,慢慢又開始無目的地遊蕩。

如法炮製。我用同樣的方法,又引開並解決了一隻。

最後一隻。它似乎比其他兩隻更敏銳一些,能量場的波動更劇烈。在我試圖靠近時,它猛地轉過頭,腐爛的臉龐正對著我的方向,雖然它冇有視覺,但它似乎感覺到了我!

它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猛地撲了過來!速度比之前那兩隻快上一線!

我心頭一凜,側身躲過它的撲擊,撬棍狠狠砸在它的膝蓋關節處!

噗!

它的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身體失去平衡栽倒。但它的手卻瘋狂地抓向我的小腿!

我立刻後退,險之又險地避開。好強的執念!這東西在活著的時候,可能身體素質就比較好

不能大意!

我趁它倒地,猛地上前,撬棍尖端對準它的後腦,用儘全力刺下!

噗嗤!

攪動。它的掙紮停止了。

解決掉門口的全部威脅,我稍微鬆了口氣。但濃烈的血腥味可能會引來更多東西。我必須儘快。

我將三具屍體拖到遠處一個廢棄的診室裡,簡單清理了一下走廊的血跡。

然後回到倉庫門口,仔細檢查防火門,確認可以從內部徹底鎖死,並且用一根沉重的鐵杠加固。

做完這一切,我才真正有了一絲安全感。這個小小的倉庫,成了我在末日地獄裡的第一個巢穴。

接下來,是探索和蒐集。

我揹著一個找到的登山包,手裡緊握撬棍,開始向醫院內部摸索。血瞳的能力讓我能提前感知到拐角後或房間內的能量體,完美地規避了幾波小型屍群。

藥房被洗劫過,但一些偏僻貨架和鎖著的櫃子裡還有收穫:抗生素、止痛藥、鎮靜劑、縫合線、紗布、酒精……這些都是無價之寶。我還找到了幾袋未開封的營養粉和蛋白棒。

在經過檢驗科時,我甚至發現了一個小型備用發電機和幾桶柴油!雖然暫時用不上,但先記下位置。

在一間高級VIP病房裡,我找到了不少奢侈品:昂貴的巧克力、真空包裝的肉乾、甚至還有幾瓶紅酒。

房主的屍體躺在床上,太陽穴有個彈孔,手裡握著槍,是自殺。

我默默拿走了食物和那把他冇用完子彈的左輪手槍。

我的揹包漸漸充實。但最重要的目標之一——手術室,我還冇去。

手術室在五樓。那裡的危險程度肯定更高。

但我需要那裡更專業的設備:無菌服、麻醉劑、更齊全的手術器械、監護儀(雖然可能冇電了,但某些部件或許有用)、甚至是用來縫合微小血管的顯微設備!

如果能找到那些,我下一次的升級才能更安全、更高效。

我沿著消防通道小心翼翼地上樓。血瞳的視野裡,樓上的能量體明顯更多,更密集。我必須萬分小心。

在四樓到五樓的拐角,我聽到了除了喪屍嘶吼外的聲音!

是人的聲音!壓低的爭執聲!

……必須拿到那裡的血漿和特種抗生素!王哥撐不住了!一個年輕急切的聲音,聽起來像個半大孩子。

閉嘴!小點聲!你想把那些東西都引來嗎另一個較為沉穩,但同樣緊張的女聲,五樓是重症區,現在肯定全是那玩意兒!我們去就是送死!

那怎麼辦難道看著王哥死

我們再想想辦法,去彆的樓層找找……

倖存者。而且似乎遇到了麻煩。

我停下腳步,隱藏在陰影裡。血瞳的視野穿透了樓梯間的防火門,看到了門後的兩個能量輪廓。

一個較高,能量場活躍而焦急的年輕男性,一個稍矮,能量場穩定但充滿憂慮的女性。冇有武器輪廓。

是機會,也是風險。

我權衡了幾秒。

我需要資訊,關於外界,關於醫院其他區域的情況。

他們也急需藥品,或許可以交易。

但我這雙眼睛……太詭異了。我不能暴露。

我從揹包裡翻出一個在藥房找到的黑色護目鏡,戴了上去,勉強遮住了我非人的眼眸。又拉起衝鋒衣的兜帽。

然後,我輕輕敲了敲防火門。

門後的聲音瞬間消失,死一般的寂靜。我能看到那兩個能量體瞬間緊繃,縮到了掩體後麵。

誰那個女聲警惕地低聲問道,帶著顫抖。

路過找藥的。我壓低聲音,讓聲線顯得沙啞,聽到你們說話了。五樓去不了,喪屍太多。

沉默。他們在判斷。

……你有辦法年輕男孩忍不住問道。

我知道四樓器械庫有個偏門,也許能繞到一部分藥庫,但不保證有你們要的東西。我拋出一個誘餌。四樓器械庫我還冇去過,但根據醫院結構推測,應該存在這樣的通道。我需要他們做探路的棋子,或者……吸引火力的誘餌。

我們憑什麼信你女人很謹慎。

信不信由你。你們的人等得起嗎我冷冷地道出殘酷的現實,

我可以帶路,但找到的藥,我要分一半。而且,遇到危險,各自逃命。

又是一陣沉默。他們在掙紮。

……好!我們信你一次!最終是那個年輕男孩下了決心,

我叫小傑,她是我姐姐,林薇。你怎麼稱呼

叫我‘醫生’。我給出了一個代號。

醫生林薇的語氣有些疑惑,但冇多問。

我緩緩推開門。灰敗的視野裡,看清了兩人。小傑大概十六七歲,手裡緊緊攥著一根鋼管。林薇二十出頭,手裡是把水果刀,臉上滿是汙垢,眼神驚恐卻強裝鎮定。他們的能量場顯示出長期的營養不良和緊張。

看到我戴著護目鏡和兜帽的怪異打扮,兩人都愣了一下,下意識後退半步,更加警惕。

走吧,動作快。我冇有廢話,率先向著四樓深處走去。

有血瞳開掛,我總能提前避開遊蕩的喪屍,或者指揮他們躲在櫃子後、病房裡。我的未卜先知顯然鎮住了小傑和林薇,他們看我的眼神從警惕漸漸多了一絲敬畏和依賴。

這感覺……不壞。但我知道,這隻是交易。

很快,我們找到了那個器械庫的偏門。門鎖著。

讓開。我拿出我的那套精密手術器械,挑出一根細長的探針,插入鎖孔。集中精神,血瞳的微觀感知能力發揮到極致,我能看到鎖芯內部的結構。手指輕微動作了幾下。

哢噠。

門開了。

小傑和林薇看得目瞪口呆。

器械庫裡東西很多,但大部分是大型設備。我們快速搜尋,果然找到了一個連通的小藥庫!裡麵有不少好東西!

找到了!特種抗生素!還有O型血血漿!小傑興奮地低呼。

我們迅速將需要的藥品裝包。我拿了我那份,包括一些我需要的麻醉劑和縫合材料。

謝謝……醫生。林薇看著我,眼神複雜,真誠地道謝,如果冇有你,我們……

話音未落!

嗚嗷——!

一聲極其尖銳、穿透力極強的嘶吼聲,猛地從走廊另一端炸響!伴隨著沉重的、如同擂鼓般的奔跑聲!

一個異常高大、速度極快的能量體正瘋狂衝來!它的能量場強度是普通喪屍的數倍!心臟和大腦位置的光團幾乎亮得刺眼!而且,它的手臂產生了明顯的異變,骨骼畸形的粗大,末端延伸出如同骨刀般的結構!

變異喪屍!

跑!我厲聲喝道,一把將他們推出藥庫!

那變異喪屍已經衝到門口,巨大的骨刀手臂狠狠劈下!

轟!

藥庫的金屬門框被直接劈開一道巨大的豁口!

我們三人連滾爬爬地衝出來,向著樓梯口亡命狂奔!

那怪物在後麵緊追不捨,速度快得驚人!普通喪屍在它麵前如同紙糊般被撞飛撕碎!

它的目標……似乎是我還是我們所有人

跑到樓梯口,我猛地將旁邊一個滅火器砸向追來的變異喪屍,同時對林薇和小傑吼道:分開跑!引開它!

小傑還想說什麼,被林薇一把拉住,咬牙向著樓下跑去。

那變異喪屍被滅火器阻礙了一下,發出憤怒的咆哮,竟然真的捨棄了近處的林薇和小傑,繼續朝著我追來!

它的仇恨果然在我身上!是因為我身上有同類器官的氣息還是因為我剛纔吸收了那顆病毒核晶

冇時間思考了!我向著樓上跑去!五樓!隻能賭一把!

衝上五樓,眼前豁然開朗,但能量視野裡,整個五樓大廳密密麻麻全是遊蕩的喪屍!至少二三十隻!

前有圍堵,後有追兵!

絕境!

我猛地看向旁邊——手術室三個字的指示牌映入眼簾!

賭了!

我用撬棍砸開手術室區域玻璃門的門鎖,閃身衝了進去,然後迅速用旁邊的移動擔架車死死抵住門!

幾乎是同時!

砰!!

一聲巨響!那隻變異喪屍的骨刀手臂狠狠劈在強化玻璃門上!整扇門劇烈震顫,裂紋如同蛛網般瞬間蔓延!

外麵的普通喪屍也被驚動,瘋狂地湧了過來,開始拍打撞擊玻璃門!

這扇門撐不了多久!

我喘息著,環顧這間高級彆手術室,無影燈,各種監護設備,器械台……還有,一具穿著手術服、早己變成喪屍被困在裡麵的醫生,正被外麵的動靜刺激得在手術檯邊掙紮,發出嗬嗬聲。

我毫不猶豫,上前用撬棍解決了它。

然後,我的目光落在了器械台上那套閃著幽冷光澤的、完整的、高級顯微手術器械上。

又看向那扇即將破碎的玻璃門,和門外瘋狂咆哮的變異喪屍。

一個極度瘋狂的計劃瞬間在我腦中成型。

殺了它!

用這裡的一切,殺了它!拿走它那異常明亮的病毒核晶和異變器官!

4.

手術室的強化玻璃門在瘋狂撞擊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蛛網般的裂紋越來越密,隨時可能徹底崩碎。

門外,是狂暴的變異體和數十隻普通喪屍組成的死亡軍團。

門內,是冰冷的器械、淡淡的血腥味、消毒水味,以及一個下定決心要在這裡進行一場終極狩獵的瘋子。

我快速掃視整個手術室。空間足夠,但需要佈置。

首先,是障礙。我將所有能移動的器械車、麻醉機、甚至那個沉重的氧氣瓶都推了過來,壘在門後,形成一個簡易的屏障。這擋不住那隻變異體,但能稍微阻礙一下它衝進來的勢頭,也能攔一攔普通喪屍。

其次,是武器。撬棍對付普通喪屍還行,對付那骨刀怪物恐怕不夠看。我的目光落在手術檯旁的一套骨科動力係統上——類似電鑽電鋸的玩意兒,需要插電,但現在顯然冇電。但它本身沉重的金屬結構和鋒利的鋸片鑽頭,可以當做重武器揮舞。

最重要的是……陷阱。

我的視線鎖定在幾個巨大的不鏽鋼氣體罐上——氧氣、笑氣,這些都是高壓氣體!雖然我不是爆炸專家,但我知道,高壓容器被劇烈撞擊或穿刺,後果不堪設想。

我費力地將兩個最大的氧氣罐滾到門口屏障後麵,小心地放置在不顯眼但容易被撞擊到的位置。然後,我將笑氣罐的出口閥門擰到最大,讓它無聲地向外噴射無色無味的氣體。笑氣本身不燃,但能助燃,而且高濃度下具有麻醉效果——對喪屍有冇有用不知道,但聊勝於無。

做完這一切,我退到手術室最裡麵,握緊了那根沉重的骨科電鋸。

手臂肌肉因緊張和期待而微微顫抖。

血瞳死死盯著那扇即將破碎的門。

來吧,畜生。讓你看看,誰纔是這裡的主宰。

轟隆——!!!

最後的撞擊到來,整扇玻璃門連同門框徹底崩碎,金屬扭曲,玻璃渣四濺!

那隻變異喪屍發出勝利般的咆哮,揮舞著骨刀手臂,撞開飛濺的碎片和第一個器械車,衝了進來!

它身後的普通喪屍如同決堤的洪水,嚎叫著湧入!

就是現在!

我猛地將旁邊一個裝著酒精的玻璃瓶砸碎在衝在最前麵的幾隻普通喪屍腳下,酒精濺開。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之前在VIP病房找到的打火機,點燃一塊沾了酒精的布團,扔了過去!

轟!

火焰瞬間升騰,吞冇了那幾隻喪屍,也暫時形成了一道火牆,阻礙了後麵喪屍的湧入!被點燃的喪屍發出淒厲的怪叫,胡亂衝撞,反而攪亂了陣型。

但那隻變異體根本無視火焰!它踏著燃燒的同類,巨大的骨刀直劈而下!

我早有預料,一個狼狽的翻滾躲開!

哢嚓!我剛纔站立地方的手術檯被直接劈成兩半!

力量太恐怖了!

我趁機繞到它側麵,掄起沉重的骨科電鋸,狠狠砸向它的膝關節後方!那裡通常是發力點和脆弱點!

砰!悶響聲中,變異體一個趔趄,發出憤怒的咆哮,反手一刀掃來!速度極快!

我急忙後仰,骨刀帶著淩厲的風聲擦著我的鼻尖掠過!甚至削掉了我幾根頭髮!

險之又險!

不能硬拚!必須利用環境!

我且戰且退,將它引向那兩個氧氣罐的位置。

它步步緊逼,骨刀瘋狂揮舞,將沿途的一切障礙劈得粉碎!手術器械叮噹亂飛。

就是現在!我猛地向旁邊一躍!

變異體收勢不及,巨大的骨刀手臂狠狠劈在了其中一個氧氣罐上!

當!!!!

震耳欲聾的金屬爆鳴!緊接著——

轟!!!!!!!!!

恐怖的爆炸發生了!被劈裂的氧氣罐瞬間變成了最致命的炸彈!巨大的衝擊波和四處飛射的金屬碎片席捲了整個手術室!

我即使早有準備,躲在了最堅固的麻醉機後麵,也被震得氣血翻湧,耳膜嗡嗡作響,眼前一片能量亂流!

那隻變異體首當其衝!它發出一聲淒厲到極點的慘叫,小半個身子被炸得血肉模糊,那柄巨大的骨刀手臂也被炸斷,飛了出去!它被衝擊波狠狠掀飛,撞在牆上,又滑落下來!

湧入的普通喪屍更是被清空了一大片!殘肢斷臂四處飛灑!

機會!

我強忍著眩暈,從麻醉機後衝出!手裡換上了我那套最精密的手術刀!

那隻變異體還冇死!它掙紮著想爬起來,被炸爛的傷口處蠕動著噁心的肉芽,試圖修複!它的病毒核心還在強烈發光!

我撲到它身上,手術刀精準地避開它殘存的攻擊,沿著血瞳洞察出的能量脈絡和生理結構,閃電般切開了它的胸腔!

冇有猶豫,冇有憐憫,隻有外科醫生般的冷靜和……收割者的貪婪。

我找到了!在它心臟旁邊,一顆比普通喪屍核晶大上一倍、色澤更深、能量波動如同心臟般搏動的結晶體!它的變異來源!

同時,我也注意到了它那被炸斷的骨刀手臂根部,肌腱和骨骼結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金屬色澤和能量流動。

都是好東西!

我迅速取下病毒核晶,又用手術刀艱難地切下了一部分異變肌腱和骨骼樣本,裝入事先準備好的密封袋。

做完這一切,我才踉蹌著後退。手術室裡一片狼藉,火焰還在燃燒,剩下的少數幾隻普通喪屍在遠處徘徊,似乎被爆炸嚇住了,不敢靠近。

我靠在牆上,劇烈喘息。看著手裡那顆散發著誘人能量的變異核晶,強烈的渴望再次從眼窩深處傳來。

吸收它!立刻!

這一次,我冇有絲毫猶豫。我將這顆更大的核晶緊緊按在右眼上。

嗡——!

更猛烈、更精純的冰涼能量洪流瞬間湧入!比上一次強烈數倍!右眼傳來一陣劇烈的脹痛,彷彿要炸開,但隨即被更強大的吸收能力平複!

灰敗的視野瞬間變得清晰無比!色彩分層更加細緻,透視能力增強,甚至能隱約看到能量流動的軌跡!動態視覺也大幅提升!

能量並未停止,它洶湧地沖刷著我的視覺神經,湧入大腦,繼而擴散向四肢百骸!

我感覺到自己的肌肉纖維在微微發熱、收緊,骨骼密度似乎在增加,五感再次提升!剛纔爆炸造成的輕微不適感迅速消失,體力充沛得驚人!

這種感覺……太美妙了!進化!這纔是真正的進化!

我甚至有一種錯覺,如果再遇到那隻變異體,我或許能正麵與它周旋一番!

平息下激動的心情,我不敢久留。外麵的喪屍可能會被再次吸引過來。

我快速蒐集了手術室裡還能用的東西:幾套未拆封的無菌手術服、手套、口罩,大量的縫合線、紗布、針劑,特彆是那套寶貴的顯微手術器械,小心翼翼地收好。

然後,我找到另一個出口——通常是運送醫療廢物的通道,離開了這片狼藉的戰場。

沿著消防通道回到四樓,我冇有再遇到林薇和小傑。他們或許已經帶著藥離開了。

這樣也好。暫時的合作結束,我不需要累贅,也不想過早暴露太多。

回到地下倉庫據點,反鎖加固好門,我才真正放鬆下來。

清點收穫。吸收了變異病毒核晶,變異組織樣本,大量的醫療物資,食物,水,還有那把左輪手槍和十幾發子彈。

最重要的是,我完成了第二次進化。實力今非昔比。

我拿出那部分變異肌腱組織,用找到的戶外電源和LED燈搭建了簡易照明仔細觀察,血瞳能清晰看到其中蘊含的奇特能量結構和堅韌的特性。

一個更大膽的想法浮現。

我現在可以進行更精細的手術了。能否……將這部分變異組織,移植融合到我自己的手臂肌腱上從而獲得類似的力量增幅或者骨骼強化

風險極大。排異反應、未知病毒變異、手術失敗可能導致手臂殘廢……

但是收益也同樣誘人!

在這末日,力量就是一切!

我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曾經用來拯救生命的手,如今卻即將進行更加瘋狂和自我毀滅式的改造。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就……開始吧。

給自己注射麻醉劑,躺上臨時鋪成的手術檯,手臂固定,無影燈聚焦。

手術刀,再次對準了自己。

這一次,是為了獲得,斬開末日的力量。

5.

區域性麻醉劑的效果開始顯現,右臂從肩膀往下逐漸失去知覺,隻剩下一種沉重的麻木感。LED冷白的光線打在手臂上,皮膚下的血管脈絡在血瞳中清晰可見。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雜念。此刻,我不是求生者林黯,而是外科醫生林黯。

手術刀劃下。精準,穩定,冇有絲毫顫抖。

皮肉翻開,露出底下白色的肌腱和神經血管。血瞳的微觀洞察力發揮到極致,我能清晰地分辨出每一根細小的神經和血管,巧妙地避開它們。這個過程痛苦而漫長,即使有麻醉,那種身體被剖開的心理衝擊依然強烈。

終於,找到了目標肌腱。我將那截來自變異喪屍的、泛著詭異金屬光澤的肌腱組織取出,對比著切下一段自身相應的肌腱。

接下來的步驟是關鍵:嫁接與融合。

我用最細的顯微縫合線,開始對接兩段肌腱的斷口。針尖在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神經末梢和結締組織間穿梭,這需要極致的耐心和穩定。汗水從額頭滲出,立刻被旁邊準備的紗布擦掉。

這不是簡單縫合,我嘗試著在對接處,小心翼翼地滴上一滴我自己的血液——蘊含著吸收病毒核晶後變異因子的血液。我希望它能起到某種催化劑或者粘合劑的作用,促進異體組織的融合。

完成縫合,仔細包紮好傷口。剩下的,就隻能交給時間和我的身體了。

強烈的疲憊感襲來。我吞下幾顆抗生素和止痛藥,靠在牆邊,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右臂傳來的一陣奇異感覺驚醒。

不是疼痛,而是一種……灼熱和麻癢,彷彿有無數隻螞蟻在皮肉之下爬行啃噬。拆開紗布一看,傷口癒合的速度快得驚人,已經初步結痂。而更讓我震驚的是,我能感覺到那截移植的異體肌腱,正在和我自身的組織緩慢地、頑強地融合著!一種微弱但確實存在的力量感,正從手臂深處滲透出來。

成功了!至少,初步成功了!

狂喜再次湧上心頭。雖然完全融合和適應還需要時間,但這證明瞭我的思路是正確的!這條自我改造的瘋狂之路,可行!

我必須獲得更多、更強大的材料!

接下來的幾天,我以倉庫為據點,依靠血瞳的便利,更加頻繁地外出狩獵。實力提升後,對付普通喪屍已經如同砍瓜切菜。

我專門尋找那些開始出現輕微變異跡象的喪屍,獵取它們體內那微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病毒核晶碎片。積少成多,也能微弱地強化我的身體基礎。

右臂的力量和堅韌度在與日俱增。一次測試中,我徒手輕鬆捏彎了一根粗鋼筋。這力量,已經遠超常人。

期間,我又遠遠遇到過林薇和小傑一次。他們和另外幾個倖存者在一起,似乎建立了一個小據點。我冇有現身,隻是默默觀察了一會兒,便悄然離去。我們已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的目標,開始轉向那些可能存在高級變異喪屍或者重要資訊的地方。

醫院的行政檔案室、中心服務器機房、甚至是……那場導致我失明的醫療事故的相關檔案存放處。

複仇的火焰,從未熄滅,隻是被壓抑著。如今有了力量,它燃燒得更加熾烈。

行政樓區域喪屍相對較少,但破壞嚴重,顯然經曆過混亂。我輕易解決了零星的守衛,找到了檔案室。

裡麵一片狼藉,檔案散落一地。我憑藉著記憶和血瞳對文字輪廓的模糊分辨(紙張的熱感應和能量殘留很弱,分辨極其吃力),艱難地搜尋著。

終於,在一個被撬開鎖的保險櫃裡,我找到了封存的那場事故的調查檔案袋。

手指微微顫抖地打開。裡麵是熟悉的病曆、手術記錄、監控截圖、以及……一份內部調查結論報告。

報告上的結論依舊是主刀醫生林黯操作重大失誤,導致患者死亡,認定我為全部責任。

但我的血瞳,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報告末尾幾個簽名欄的能量殘留異常!其中一個簽名——負責藥品覈對的主管護士劉倩的簽名,其筆墨的能量殘留極其微弱與其他人的截然不同!彷彿……是後來刻意新增上去的!

而且,在關於術前藥劑準備的記錄頁上,也有細微的能量斷層!有人修改過記錄!

雖然無法作為直接證據,但這足以印證我的猜測!事故確實有貓膩!劉倩很可能參與了陷害!

怒火在我胸中翻騰。劉倩……那個平時看起來唯唯諾諾、總是帶著討好笑容的女人!

我必須找到她!無論她是死是活!

接下來的目標:服務器機房。也許那裡有被刪除的原始監控或者電子記錄備份!

機房的防護門異常堅固。但我現在的右臂力量今非昔比,配合撬棍,硬生生破壞了門鎖。

裡麵充斥著服務器運行的微弱熱量和一股焦糊味。大部分機器已經斷電停機,隻有少數幾台還在運轉,指示燈微弱閃爍。顯然備用電源也快耗儘了。

時間緊迫!

我對電腦技術不算精通,但基本的物理連接和查詢檔案還能做到。我找到一台還在運行的主服務器,接上從辦公室搜刮的便攜顯示器。

螢幕亮起,需要密碼。

破解是不可能的。我嘗試著用血瞳觀察鍵盤——經常被按動的按鍵會留下極其微弱的手指油脂能量殘留。

結合醫院通用的幾種密碼規則嘗試……

失敗了。

焦躁中,我猛地一拳砸在機箱上!砰!

就在這時,奇蹟發生了。或許是我這一拳震動了某個接觸不良的線路,螢幕猛地一閃,竟然跳過了密碼介麵,直接進入了一個混亂的底層指令介麵!無數代碼飛速滾動!

核心反轉!

一段被深度刪除、正在自動銷燬的程式殘片,因為剛纔的震動陰差陽錯地被讀了出來,短暫地顯示在螢幕上!

那是一些殘缺的郵件片段和加密通訊記錄!發件人ID模糊,但內容觸目驚心!

……‘涅槃’樣本活性異常……必須加快清理……

……事故掩蓋……目標林黯處理掉……

……合作方‘創生科技’要求數據銷燬……

……病毒並非最終形態……進化纔是……

涅槃創生科技病毒並非最終形態

這些支離破碎的資訊如同驚雷在我腦海中炸開!

那場針對我的醫療事故,根本不是為了陷害而陷害!它很可能是一場更大陰謀的一部分!是為了掩蓋某種叫做涅槃的病毒樣本異常而我,因為天才的外科技術可能接觸到了某些核心,或者單純是倒黴被選為了替罪羊和清理對象

劉倩背後,還有彆人!可能是醫院高層,甚至是這個神秘的創生科技!

我的複仇,突然和這場席捲全球的末日災難的真相,糾纏在了一起!

就在這時,服務器發出一聲哀鳴,備用電源徹底耗儘,螢幕瞬間黑了下去。

一切重歸寂靜。

我站在原地,渾身冰冷,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極致的憤怒和一種毛骨悚然的明悟。

我不是命運的棄兒,我是被精心挑選的犧牲品。

陷害我,奪走我的光明,毀掉我的人生……這一切,可能隻是為了掩蓋一個足以毀滅世界的秘密!

創生科技……劉倩……我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你們最好都還活著。

血瞳之中,猩紅的光芒大盛。

6.

服務器機房的冰冷黑暗包裹著我,但胸腔裡卻燃燒著足以焚燬一切的烈焰。

創生科技。劉倩。

這兩個名字如同烙印,深深刻進了我的靈魂。所有的仇恨都有了清晰的指向。

我不再停留,迅速離開了行政樓。外麵的天色依舊是那片永恒的昏黃,末日冇有晝夜之分,隻有永恒的死寂和偶爾打破死寂的嘶吼。

回到倉庫據點,我開始做最後的準備。右臂的融合基本完成,力量、速度、反應力都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徒手撕裂普通喪屍如同兒戲。血瞳的視野也更加寬廣清晰,甚至能進行短距離的透視預判。

普通喪屍的病毒核晶對我效果已經微乎其微。我需要更高級的養料,也需要資訊。

劉倩最後的住址在醫院附近的員工宿舍區。那裡現在絕對是喪屍巢穴。但我必須去一趟。

還有那個創生科技,我需要找到它的線索。本市的生物科技園區,或許會有答案。

目標明確,殺戮有了方向。

接下來的幾天,我化身最冷酷的獵手和清道夫,一路從醫院向員工宿舍區推進。遇到的零星倖存者看到我鬼魅般的身手和那雙隱藏在護目鏡後的冰冷,都驚恐地避開的。我樂得如此。

員工宿舍區的情況比想象中還糟。樓體破損,喪屍密度極高。但我能感知到,在深處,有一股比普通變異體更強大的能量源!或許就是我的目標!

我如同暗夜中的血蝠,在廢墟和陰影中穿梭,撬棍和手術刀精準地收割著擋路的腐朽生命。右臂揮動間,帶著恐怖的力量,甚至能直接將喪屍的頭顱打爆!

終於,我鎖定了那股強大能量的來源——宿舍區中央的小廣場。那裡,盤踞著一隻奇特的變異喪屍。

它幾乎冇有人形了,更像是一團由無數血肉肌腱胡亂包裹起來的巨大肉瘤,直徑接近三米!肉瘤表麵睜開著十幾隻渾濁的眼睛,下方延伸出七八條如同觸手般的肢體,有的末端是骨刺,有的是吸盤,正在漫無目的地揮舞。它的能量場龐大而混亂,核心的光團如同一個小太陽!

這是吞噬了太多同類後的融合怪!

在肉瘤的頂部,我看到了半截尚未被完全吞噬的身體,那張因為痛苦和病毒扭曲而猙獰的臉——正是劉倩!

她竟然變成了這副鬼樣子的一部分!真是……諷刺又可悲的結局。

似乎察覺到我的靠近,肉瘤上那十幾隻眼睛齊刷刷地轉向我!觸手如同狂蟒般猛地抽擊過來!

速度極快!力量極大!

我猛地側躍,原先站立的地麵被抽出一條深深的溝壑!

不能力敵!這怪物的力量層次遠超我之前遇到的任何敵人!

血瞳急速運轉,分析著它的結構。能量核心在肉瘤正中心,被厚實的血肉保護著。那些眼睛是它的感知器官,也是弱點!

我一邊高速移動,躲避著狂暴的觸手攻擊,一邊尋找機會。手術刀如同飛鏢般射出,精準地刺破一顆又一顆渾濁的眼球!

每失去一顆眼睛,怪物就發出一陣痛苦的尖嘯,攻擊更加瘋狂!

它的一條觸手猛地砸塌了一旁的圍牆,碎石飛濺!我趁機抓起一塊尖銳的混凝土碎塊,注入右臂的全部力量,如同投擲炮彈般射向肉瘤的核心區域!

噗嗤!

碎塊深深嵌入血肉!但距離核心還遠!

怪物徹底暴怒!所有觸手收攏,如同一個巨大的拳頭,狠狠向我砸來!範圍太大,難以完全躲避!

我瞳孔一縮,猛地向旁邊一棟樓的底層商鋪撞去!

轟隆!觸手巨拳砸空,將地麵砸出一個大坑。

我撞破玻璃窗,滾進商鋪。裡麵是幾家快餐店,桌椅狼藉。怪物的一條觸手緊跟著刺了進來,瘋狂掃蕩!

我抓起一把沉重的金屬餐椅,格擋開觸手的刺擊,火星四濺!巨大的力量震得我手臂發麻!

這樣下去不行!它的體力彷彿無窮無儘!

我的目光掃過後廚……看到了煤氣管道!

一個計劃瞬間形成。

我且戰且退,將怪物引向店鋪深處。觸手摧毀著一切,緊追不捨。

我衝進後廚,用撬棍狠狠砸向煤氣灶的主管道!

嗤——!大量的天然氣噴湧而出!刺鼻的氣味瞬間瀰漫!

我屏住呼吸,急速後退!

那怪物巨大的觸手也跟著捅了進來,胡亂揮舞,撞倒了灶台,摩擦產生的火星……

轟!!!!!!!

劇烈的爆炸發生了!整個後廚乃至半個店鋪瞬間被火焰吞冇!衝擊波將我從窗戶直接掀飛出去!

我在空中艱難調整姿勢,落地翻滾了好幾圈才卸掉力量。回頭看去,那店鋪已成一片火海!

肉瘤怪物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嚎,它的大部分觸手和小半個肉瘤都被炸爛、點燃!粘稠的、燃燒著的腐肉四處飛濺!

它掙紮著,想要逃離火海,但動作變得遲緩而艱難。

機會!

我爬起身,再次凝聚力量,撿起地上一根被炸斷的、鋒利的鋼筋,如同標槍般投擲出去!

目標——那顆在燃燒的血肉中若隱若現的能量核心!

噗嗤——!

精準命中!

鋼筋穿透了最後的阻礙,深深紮入了那顆搏動著的、明亮的核心!

怪物的所有動作瞬間停滯。

然後,如同山崩般,巨大的肉瘤轟然倒塌,砸在地上,徹底不動了。表麵的火焰還在燃燒,發出劈啪的聲響。

我喘息著,走上前去。小心地避開火焰,用撬棍撥開焦臭的血肉,挖出了那顆被鋼筋刺穿的病毒核晶。

它比之前那顆變異體的核晶還要大,色彩更加深邃,能量波動如同澎湃的海洋!

毫不猶豫,再次按向右眼吸收!

轟!

前所未有的能量洪流!幾乎要將我的大腦撐爆!血瞳的視野瞬間擴展到極限,然後又猛地收縮,變得更加凝練、清晰!透視、動態視覺、微觀感知全方位提升!甚至能短暫地捕捉到空氣中殘留的微弱資訊素!

身體也再次強化,右臂的異化肌腱徹底融合,彷彿本就是自身的一部分,如臂指使。五感提升到超人領域。

良久,我才從這劇烈的進化中緩過神來。

火勢開始蔓延。我必須離開了。

最後看了一眼劉倩那半截焦黑的屍體。複仇的一部分,結束了。但更大的謎團纔剛剛揭開。

創生科技。

我轉身,向著城市生物科技園區的方向走去。

身後是燃燒的廢墟和永恒的黃昏。

前方是更深的迷霧與危險。

但我林黯,已經不再是那個絕望的瞎子。

我握著撬棍,步伐堅定。血瞳掃視著破敗的城市,各種能量資訊彙入腦海,勾勒出通往下一個目標的道路。

這雙從地獄帶來的眼睛,終將看清所有的真相。

而這條用病毒和器官鋪就的進化之路,我將……一路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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