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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十年血汗,供他穿上狀元袍。

他卻轉身迎娶丞相千金,用一紙休書將我掃地出門。

心死回村,我索性拆了破廟,自塑金身,當起了專管柴米油鹽的“灶王娘娘”。

可笑他青雲直上冇幾天,竟噩夢纏身、仕途斷絕。

狼狽歸來跪在我廟前,抖著聲求我:“小草,我錯了,求你……彆斷我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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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來的信使有兩封信。

一封是陳硯高中狀元的喜報,紅底金字,晃得我眼暈。

另一封,是休書。

紙張是上好的宣紙,墨是頂級的徽墨,陳硯的字一如既往,清雋風骨。

“卿賢良,然於仕途無益。今蒙聖恩,將尚丞相之女。一彆兩寬,各生歡喜。”

字字客氣,字字誅心。

我看著自己那雙佈滿厚繭和裂口的手,十年間,就是這雙手,為人漿洗、挑燈繡花,一文一文地攢出他的筆墨紙硯,供他從一個窮秀才,走到如今的狀元郎。

信封裡掉出幾張銀票,五十兩。

買斷我十年青春的價錢。

信使催著我按手印,我麻木地照做,紅色的指印落在白紙黑字上,像一滴乾涸的血。

我被休回村的訊息,像一顆石子砸進平靜的池塘。

從前誇我“有眼光”、“將來是官夫人”的鄉鄰,如今看我的眼神裡全是鄙夷和幸災樂禍。

“不下蛋的雞,活該被休。”

“早就說她配不上陳硯,一臉的窮酸相。”

我回到與陳硯成婚時的祖屋,屋子比我走時更破了。米缸見了底,灶台冰冷,積了一層灰。

徹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瞬間凍結了四肢百骸。

我抱著雙臂,在這個我曾以為是“家”的地方,第一次感到了絕望。

路過村尾那座塌了半邊的土地廟時,我停下了腳步。

神像的腦袋不知滾去了哪裡,隻剩半邊身子,孤零零地立在蛛網和敗葉裡。

村裡人說,這廟早就不靈了。

我盯著那半截泥塑,一個荒誕又瘋狂的念頭,在我死寂的心裡破土而出。

求神拜佛有什麼用?

神不渡我,我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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