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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因我撞破了裴寒的白月光和男人在樓梯間做恨。

她就哭紅了眼,誣陷我四處造她黃謠,差點割腕自殺。

關鍵時刻,裴寒堅定的站在我這邊,甚至頂著輿論為我佈置了一場夢幻婚禮。

可新婚之夜,我卻被他綁到公海,拍賣初次。

我被折磨致死,擺出各種姿勢,拍下**視頻。

白月光卻用ai換上自己的臉,哭訴我把她丟進男人堆。

裴寒怒氣沖沖來找我,正遇上我妹妹正在打掃靈堂。

他滿臉寒意,“季清呢?讓她滾出來。”

妹妹麻木冷笑,“姐姐已經下葬了,姐夫,你是要去陪她嗎?”

……

1

話落,裴寒狠厲地扇了妹妹一耳光,怒不可遏。

“季微,你倒是季清的一條好狗,為了幫她,連她死了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我告訴你,今天季清要是不滾出來給雪兒道歉,就算她真的死了,我也不惜挖出她的屍體,挫骨揚灰。”

他語氣陰沉,像是恨不得食我肉,飲我血。

妹妹淒涼一笑,滿眼譏諷。

“姐夫,那你註定要失望了,你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我姐姐了。”

裴寒臉色鐵青,猛地掐住妹妹的脖頸,咬牙切齒的問我下落。

妹妹不語,隻是漫不經心的在他臉上細細打量,紅腫的臉滿是譏誚。

見她死活不開口,裴寒冷笑一聲,鬆開了手。

“好,不肯說是吧,既然你鐵了心要護著季清,那也彆怪我不留情麵。”

說著,他大手一揮,黑壓壓的保鏢湧了進來。

偌大的客廳擠滿了人。

裴寒漫不經心的掃視一圈兒,滿地的白花,紙錢,香灰,正中間那個大大的奠字還冇來得及拆。

隨著一聲‘砸’落下,劈裡哐當的聲音接連四起。

妹妹大驚失色,聲嘶力竭的喊著不要。

她紅了眼,朝裴寒吼道:“裴寒,姐姐才下葬,你怎麼可以讓人砸她的靈堂,你害死她還不夠,還要讓她死了也不安生嗎?”

裴寒滿不在意,薄唇微勾。

“我說了,要她出來給雪兒認錯道歉,她不肯,我隻能這樣了。”

“季微,我給你三分鐘,三分鐘後要是還不肯把季清交出來,就不隻是砸東西這麼簡單了。”

妹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胸膛劇烈起伏。

她拚命阻止保鏢,卻如蜉蝣撼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客廳被砸個稀爛。

啪嗒,玻璃落地的聲音迴盪在四壁。

妹妹呆滯的看著碎裂的全家福,眼淚爭先恐後的流出。

她撲跪過去,緊緊護著全家福,玻璃碎渣刺進了皮肉也渾然不覺。

裴寒不耐煩的看了眼腕錶,三分鐘已到,他耐心已所剩無幾。

他冷聲下令:“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把季家翻過來,也要把季清帶到我麵前來。”

保鏢得了令,瞬間散開肆意翻找。

妹妹滿眼驚愕,哭著求他:“不要,裴寒,我爸媽還在樓上休息,你不能這麼做,讓他們停下來,我姐姐真的已經死了,她已經下葬了!”

“我爸媽本就因為姐姐的死大受打擊,不能再受刺激了,裴寒,姐夫,我求你,求求你大發慈悲,停下吧。”

妹妹跪在裴寒麵前,扯著他的褲腿苦苦哀求。

可裴寒卻充耳不聞,冷聲道:“我說了,我隻要季清,我耐心有限,要是她還不出來,我不敢保證我會做些什麼。”

接著,他揚高了聲音。

“季清,我知道你在,你聽好了,要是你乖乖跟雪兒認錯道歉,我可以繼續讓你做裴太太,可你要是泯頑不靈,你知道我的手段。”

是啊,我確實在,不過隻是一縷靈魂。

裴寒不知道,我早就死在了一個月前的拍賣會上。

至於裴太太,就算我還活著,我也不稀罕了。

2

保鏢裡裡外外搜了個遍,始終冇能找到我的下落,反而驚動了我爸媽。

他們跌跌撞撞下了樓,看著滿地狼藉,我爸朝裴寒揮了一拳。

“裴寒,你害死了我女兒還不夠,還敢來這裡鬨,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怎麼不去死?”

他拳頭還冇落下,就被裴寒抬手抓住,反手一擰,哢擦一聲,我爸臉色煞白。

裴寒沉著臉,冷漠一推。

“老東西,你倒是心狠,連自己女兒也詛咒。”

我爸踉蹌著摔倒在地,手臂怪異的扭曲著。

我媽害怕的尖叫起來,瘋了似的朝裴寒撲去,卻被他一腳踹翻在地。

我心口一滯,想扶起我媽,手卻直直穿過她的身體。

耳邊是妹妹崩潰的哭喊。

“裴寒,我爸當年為了幫裴家,差點冇命,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

裴寒神色一頓。

當年,裴家被仇家報複,差點破產。

我爸為了幫裴家度過難關,把公司大部分資金都注入了裴氏,也因此被裴家的仇人盯上,幾次差點車禍身亡。

後來裴家翻身了,我爸這才解除隱患。

裴寒臉上閃過一抹愧疚,剛要上前,忽然,門外急匆匆進來一個人。

“阿寒,找到小清了嗎?那段視頻上熱搜了,有好多人打電話騷擾我,我好怕。”

陸雪臉色憔悴,哭得梨花帶雨。

裴寒心疼的把她摟進懷裡,臉色一沉。

“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季清在哪兒?”

妹妹麻木流淚。

“我說了,姐姐已經下葬了,是你不信。”

裴寒冷笑一聲,“我隻是拍賣了她的初次,她就那麼嬌弱,上一次床就會死?”

“既然你們要自討苦吃,我又何必手下留情?”

我苦澀一笑,是啊,隻是初次,可那晚我經曆了什麼,他全然不知。

他讓人牽來幾條狼狗,又把妹妹和爸媽關進鐵籠裡。

我驚愕的看向裴寒,心臟猛地狂跳。

狼狗齜牙咧嘴,眼露凶光的盯著鐵籠。

不要!

我搖著頭,拚命哭喊。

可冇人能聽見。

我眼睜睜的看著狼狗一步步朝鐵籠接近。

妹妹臉色慘白,抓著鐵籠哭著嘶吼。

“裴寒,你瘋了,彆傷害我爸媽,我求你,求求你,姐姐真的已經死了,我冇有騙你,真的冇有騙你。”

“她就葬在三園裡墓園,你去看看就知道我冇有說慌,你去看啊。”

保鏢在妹妹的嘶喊中打開了我爸的籠子,狼狗像是餓了很久,看見肉,動作迅速的撲了過去。

慘烈的哭聲和嘶吼迴盪在客廳。

我爸的大腿被狼狗生生撕下一塊肉,頓時鮮血淋漓,慘叫刺激著每個人的耳膜。

我媽瞳孔驟縮,捂著耳朵驚恐尖叫,身子貼著鐵欄蜷縮成一團,嘴裡不斷呢喃著。

“死了,她死了,她死了。”

突然,她撲到鐵籠邊衝裴寒厲聲吼道:“她死了,死了,我女兒被你害死了!”

裴寒黑眸一沉,怒不可遏的盯著我媽。

下一秒,他麵無表情的笑出了聲。

“季清說過,說謊話的人要吞一萬根針,既然你們季家人都這麼愛說謊,那今天我就讓你們都長長記性。”

原來他還記得我們的曾經。

在我和裴寒還相愛的時候,有一次,他住院半個月,卻瞞著我。

我知道後很生氣,就威脅他以後要是再撒謊,就讓他吞一萬根針。

他佯裝害怕,發誓以後再也不騙我。

冇想到,一句無心的話,會報應在我的家人身上。

3

細長的銀針反射出銀光。

我衝過去想奪下保鏢手裡的針,卻直直穿過了他的身體。

保鏢一手揪著我媽的頭髮,一手卸了她的下巴。

我無助的嘶吼著,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根根針插進我媽的喉嚨。

她嘴裡冒出鮮血,喉嚨發出嚇嚇聲,滿臉痛苦。

我心如刀絞,後悔認識裴寒,後悔喜歡上他。

我撲過去對他拳打腳踢,嘶吼著想喚回他的理智。

一股陰冷的風迎麵撲來。

裴寒皺了皺眉,下意識伸出了手,卻什麼也冇有摸到。

他看著眼前慘烈的畫麵,心裡忽然生出一股不適感。

他叫了停。

狼狗被保鏢牽了出去,我爸奄奄一息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四肢露出森森白骨,臉上全是鮮紅的爪痕。

我媽痛苦的大張著嘴,眼睛猩紅,血糊了滿臉。

裴寒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冷聲問道:“到了現在,你們還要護著季清?”

“她做了那麼噁心的事,我也隻是想她出來道歉認錯,又不是要她的命,你們至於嗎?快告訴我,她到底在哪兒?”

妹妹麵如死灰,麻木說著我已經死了,就葬在三園裡墓園。

她這話再次激怒了裴寒。

“季微,你寧願眼睜睜的看著你爸媽去死,也要維護那個賤人是不是?”

“好,好得很,你們季家的女兒,果然都是蛇蠍心腸。”

陸雪躲在裴寒身後,眼底閃過一抹得意,卻挽著裴寒的手勸道:“阿寒,我隻是想讓小清出來做個澄清而已,伯父伯母冇有錯,妹妹更冇有錯。”

“怪我,是我不該出現打擾了你和小清的生活,我就不該回來。”

“既然小清不肯幫我做澄清,那就算了吧,反正視頻都被轉發千萬次了,國內活不下去,那我就去國外,這輩子再也不回來就是了。”

她抹著淚,抬手間,露出了腕間新添的傷痕。

裴寒瞳孔緊縮,猛地扣住她的手腕。

“你又自殘了?雪兒,我告訴過你,不要拿彆人犯的錯來懲罰你自己,你怎麼就是記不住?”

“你要是真的死了,你讓我怎麼辦?我承受不起再失去你一次的代價。”

陸雪抽回手,苦澀笑道:“可我控製不住自己,阿寒,所有人都知道我臟了,我不想每天都活在彆人的意淫裡,不想聽那些汙言穢語,更不想走在大街上被人指指點點。”

“我真的怕,我不明白小清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造謠我就罷了,我可以解釋可以忍,可她為什麼還要找人侮辱我,甚至還要拍視頻發在網上,讓我一輩子抬不起頭做人,這和殺了我有何分彆?”

陸雪說著就往牆上撞去。

裴寒麵露慌色,眼疾手快的攔腰抱住了她,顫聲道:

“不要,雪兒你彆激動,我會讓季清出麵澄清的,那些都不是真的,我求你,冷靜一點。”

陸雪癱軟在他懷裡,泣不成聲。

妹妹被這一幕刺激到了,她清楚陸雪的真麵目,也知道她一次次陷害我。

她抓著鐵欄,厲聲吼道:“陸雪,你裝什麼裝?我姐姐從來就冇有傷害過你,是你一次次誣陷她,她不過是撞見了你和男人野合,你就要害死她,你蛇蠍心腸,遲早遭報應!”

裴寒惱怒至極,扇了妹妹一耳光。

他揪著妹妹的頭髮,把手機螢幕懟到她眼前。

“你說雪兒誣陷季清,季微,你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誣陷嗎?”

季微猛地睜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視頻。

我心裡也隱隱有了猜測,可當我看到那段視頻時,一股涼意直接竄到心裡。

怎麼會……

4

視頻裡,陸雪被幾個男人圍著,畫麵不堪入目。

可是,經曆那些的分明是我。

是裴寒在新婚之夜把我綁到公海,拍賣了我的初次,我掙不開,逃不掉,甚至被拋屍海底。

我如墜冰窟,為什麼我死了,陸雪還不肯放過我?

妹妹不相信,搖頭說道:“不可能,這肯定是假的,我姐姐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是陸雪那個賤人汙衊她。”

“裴寒,你眼盲心瞎,遲早要遭報應,你會下地獄的。”

裴寒滿臉陰沉,揪著她的頭髮,揚手在她臉上左右開弓,怒聲道:

“你敢罵雪兒,賤人?究竟誰是賤人?是你姐,你姐纔是蛇蠍心腸的賤人。”

“你們這對姐妹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既然你那麼護著你姐姐,那她的債,就由你來還。”

我心臟一跳,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急得團團轉,想讓妹妹向他認個錯,不要激怒他,裴寒瘋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可妹妹隻是譏諷的看著裴寒,紅腫的臉看不出生機,像是什麼都不在意了。

隻見裴寒揮了揮手,保鏢立馬把妹妹拖出了鐵籠。

他冷笑道:“她就賞給你們了,記得拍視頻,要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然後傳到網上,我倒要看看,到那時季清還怎麼有臉躲?她做的錯事,好意思讓自己的妹妹來承擔?”

我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

看著妹妹眼裡的死寂,我麻木的跪在裴寒腳邊,哭著求他放過妹妹。

可冇人聽見我的聲嘶力竭。

我撲過去,把妹妹護在懷裡,卻有無數雙手透過我的身體觸摸妹妹在身上。

我心裡犯起陣陣惡寒,噁心的觸碰和汙言穢語像是把我拉回了那天。

我心如死灰,看著裴寒眼裡的譏諷,和陸雪裝模作樣的勸阻,恨不得化身厲鬼索他們的命。

這時,一個保鏢急匆匆趕來,湊在裴寒耳邊說了什麼。

隻見裴寒臉色大變。

他冷聲道:“去看看。”

圍著妹妹的保鏢瞬間散開。

陸雪喜極而泣。

“是找到小清了嗎?阿寒,你彆再生氣了,隻要小清肯對視頻做出澄清,我不會怪她的。”

裴寒心疼的拂去陸雪眼尾的淚。

“雪兒,季清不值得你對她這麼善良。”

我悲哀一笑。

陸雪要是善良?

那這世上豈不人人都是善人?

裴寒來的地方,正是三園裡墓園。

妹妹被保鏢扔在墓碑前,看著碑上我的遺照,她灰濛濛的眼突然有了神色。

她撫摸著我的遺照,崩潰大哭。

“姐姐,是我冇用,冇有保護好爸媽,還讓害你的凶手打擾了你的清淨,你怪我吧。”

裴寒一腳踢開妹妹,冷聲道:“裝模作樣,以為隨便買塊墓地放上季清的遺照就想矇混過去?”

“來人,給我掘了這個墓,我倒要看看,裡麵躺著的究竟是不是季清。”

妹妹滿眼驚愕,想爬起來阻攔。

卻被保鏢壓在地上,隻能絕望的看著他們砸我的碑,挖出幾個小時前才封蓋好的墓。

棺木打開,下一秒,所有保鏢四處散開,不忍的彆開了眼。

裴寒皺眉上前一步,當看見棺內那具屍體時,他瞳孔驟然緊縮,滿臉不可置信。

5

棺木內的屍體浮腫,腦袋上套了個頭套。

打開的瞬間,一陣腐臭瀰漫開來,保鏢紛紛掩鼻。

裴寒冷著臉,讓人掀開了頭套。

下一秒,他周身寒意四起,怒氣沖沖把妹妹踹翻出去。

“賤人,還敢拿一具假屍體騙我,你以為我眼瞎,認不出季清長什麼樣?”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那個賤人到底在哪兒?”

妹妹倒地不起,吐出一口鮮血。

她可悲又可歎的笑道:“裴寒,你難道不瞎嗎?”

“我姐姐就在你眼前,你還固執的問她在哪兒。”

“你是真的不信?還是根本不敢信?”

裴寒指尖顫了好幾下,像被人戳中了心思,隻能用憤怒來掩蓋。

他揪著妹妹的頭髮,把她拖到棺木旁。

“你看看,這是季清?季微,究竟是誰眼瞎?”

“還是說我真有那麼傻,能讓你們季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糊弄?”

“一張看不出麵貌的臉,一具浮腫噁心的身體,你的謊言真是不堪一擊。”

妹妹紅著眼,痛苦的伸出手,想觸摸我的臉。

“姐姐……”

“還在演戲!”

裴寒猛地揪著妹妹的頭髮往後一扯,冷聲道:“我告訴你,就算季清真的死了,她也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季清的屍體是嗎?來人,牽兩條狗來。”

妹妹猛地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裴寒。

“你要乾什麼?裴寒,那真的是我姐,是季清,我冇有騙你。”

裴寒充耳不聞,大手捂著陸雪的眼,雲淡風輕道:“雪兒因為季清,得了抑鬱症,我說過,就算季清死了,也要將她挫骨揚灰。”

“但她的屍體這麼噁心,我怕燒了也是汙染空氣,這不正好,讓這幾條野狗分食,既不汙染空氣,也能填報它們饑腸轆轆的肚子,豈不兩全其美。”

我瞳孔驟然緊縮,身子緊繃到顫抖。

原來,裴寒竟恨我至此,恨到陸雪說什麼他都信,恨到連我的屍體也可以肆意淩辱。

曾經濃情蜜意,海誓山盟,就像一縷煙,風一吹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為了陸雪,傷我家人,辱我屍骨。

他比陸雪還可恨,還該死。

我心中怒血翻湧,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野狗分食我的屍體。

被硫酸毀容了的臉,和在海水裡泡了大半個月的身子,野狗竟也吃得津津有味。

不出半小時,已露出森森白骨。

妹妹的哭聲漸漸微弱,趴在地上發出難聽的嚇嚇聲,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陸雪害怕的縮在裴寒懷裡,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突然,裴寒麵色一僵,猛地推開了陸雪,視線緊緊盯在我露出皮肉的腰腹上。

那裡有一朵彼岸花紋身,被泡過的紋身顏色淡了許多,發脹的皮肉把花瓣撐大。

裴寒慌了神色,揮開趴在我身上進食的野狗,手指顫巍巍的撫摸上我的腰腹。

這紋身,是三年前我為裴寒捐腎後,為了掩蓋疤痕特意紋的。

情濃時,他最喜歡撫摸那片紋身了。

一千多個日夜,他最熟悉的就是那裡。

陸雪見裴寒神色不對,上前一看,當看見那片紋身時,她眼裡閃過一抹怨恨。

“小清也真是的,就算真的不想為我澄清,不想出麵,也不用特意在找來的屍體上紋這麼大一片紋身啊。”

“阿寒,算了,反正視頻也傳出去了,再澄清也冇什麼意義了,我還是出國吧。”

裴寒臉上的慌色被冷意取代。

他嫌惡起身,指尖在手帕上狠狠擦拭著。

“差點……差點我就被她騙了,季清為了躲避責任,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我早該想到她就是這樣的人,當初為了逃命把我丟在綁匪窩裡,我命懸一線,她卻在外麵瀟灑自在。”

“這樣的人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裴寒狠狠地把帕子扔在我身上。

6

妹妹眼珠轉動,疑惑出聲。

“你說什麼?我姐姐什麼時候把你丟在綁匪窩了?”

裴寒睨了她一眼,冷笑道:“二十歲那年,我和她去海邊潛水,被你們季家的仇人綁走,我為了保護她,被綁匪捅了一刀子。”

“而她呢?被救出來後不但對我不聞不問,還跑到國外去散心。”

“如果不是雪兒給我捐腎讓我撿回一條命,我恐怕早就死了。”

“季清的冷漠無情,一般人還真比不了。”

他自嘲一笑,眼裡閃過一抹恨意。

妹妹突然明白了什麼,瘋了似的大笑起來,眼淚從她眼角流出,她悲哀道:“裴寒,你真的以為姐姐消失那段時間是去國外散心了嗎?”

陸雪神色一慌,想要阻止妹妹接下來的話,妹妹卻在這時厲聲吼道:“她是為了給你捐腎,差點死在手術檯上,為了不讓你擔心自責,所以才讓我們謊稱她在國外散心。”

“裴寒,你住院那段時間,姐姐就住在你隔壁,她明明都已經很痛了,卻為了看你一眼,在病房門口一站就是幾個小時。”

“你怎麼可以說她冷漠無情,你知不知道,那天的綁匪其實是你們家的仇人!”

“他們綁姐姐,是為了威脅我爸收回對你們的注資,姐姐為了不讓你自責才瞞著你,你居然還在怨恨她,真是可笑!”

裴寒臉色一變,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你彆想騙我,雪兒身體裡少了顆腎這是事實,至於季清,她貪生怕死,拋棄了我,後來又看裴家東山再起,這才又恬不知恥的回到我身邊,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妹妹滿眼譏諷,不欲爭辯。

畢竟,裝睡的人是永遠都叫不醒的。

在裴寒看不到的地方,陸雪得意一笑,善解人意道:“阿寒,你彆生氣,或許,小清真的是有苦衷的。”

裴寒冷哼一聲,這時,一個保鏢拿著手機急色跑了過來。

“老闆,暗網上出現了夫人被淩辱的視頻,已經轉發過億了。”

裴寒接過手機,看見視頻時,他臉色鐵青,呼吸停滯。

視頻和陸雪的視頻一樣,隻是女主角由她變成了我。

陸雪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快速奪過手機扔在地上,狠狠踩碎了螢幕。

“究竟是誰把我的視頻換臉成了小清?阿寒,這些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你一定不要放過他們。”

裴寒神色怪異,幽幽開口:“雪兒,季清那麼傷害你,你就不想讓她也嚐嚐你受過的苦嗎?”

陸雪挽上裴寒的胳膊,無奈歎氣。

“阿寒,我和小清同為女性,雖然她誣陷我傷害我,可我也不希望她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

“我隻是想讓她出麵做個澄清,解釋我不是網上傳的那樣淫蕩而已。”

“阿寒,我比小清大,也把她當成妹妹來疼的。”

我憤怒至極的看著陸雪滿口謊話。

明明是她讓人往我臉上潑硫酸,又把我拋屍公海,她怎麼能這麼人麵獸心。

裴寒目光微沉,哦了一聲。

“既然你說你把季清當成妹妹來疼,為什麼要毀了視頻?難道不該讓那些換臉的人付出代價嗎?”

陸雪神色一慌,無措道:“我,我隻是太氣憤了……阿寒,我也不想小清和我一樣被人指指點點,那些人太不是東西了,你一定要狠狠懲罰他們。”

裴寒揉了揉她的發頂,笑意不達眼底。

“好,我一定找出背後主使,讓他們付出代價。”

7

話落,他立馬吩咐保鏢把兩段視頻拿去做鑒定,又讓人撤銷了暗網上的視頻。

陸雪緊張的吞了吞口水,眼神飄忽,不敢看裴寒的臉。

裴寒盯了她半響。

狗叫聲響起,他驀然回神,卻看到我的屍體快被野狗分食殆儘。

裴寒臉色大變,揮開野狗,把我的屍骨緊緊抱在懷裡。

他麵無表情,渾身卻透露出一股濃烈的憂傷。

陸雪嫌棄的皺了皺眉,讓他放開我的屍骨。

裴寒卻充耳不聞,隻是固執的抱著,像在抱一件絕世珍寶。

妹妹諷刺大笑,“裴寒,你現在裝什麼裝啊,你忘了嗎?是你害死了我姐姐,還害得她屍骨無存,你該死!該死!”

裴寒眸色鬆動,突然,陸雪身子一軟,暈了過去,可顫抖的睫毛出賣了她。

裴寒猛地鬆開我的屍骨,把她打橫抱起,急匆匆離去。

我不受控製的跟在他身後。

一路上裴寒眉心緊縮,緊抿著唇。

突然,他朝我看來,瞳孔縮了縮。

我渾身僵直,呼吸都薄弱了幾分。

難道,他看得見我?

可下一秒,裴寒就轉過了頭,苦笑一聲:“真是瘋了。”

偌大的病房。

陸雪雙眸緊閉,躺在床上。

裴寒坐在走廊長椅上,手裡是保鏢做的視頻鑒定,當他看到結果時,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結果顯示,陸雪的視頻是ai換臉的,我那段纔是原視頻。

並且,我的視頻在暗網上流傳了一個月,而陸雪那段視頻在網上根本冇有出現過。

從始至終,陸雪給他看的熱搜都是假的,那段換臉視頻,也隻有他一個人看過。

不但如此,保鏢還查出了當年給他換腎的人不是陸雪,而是我。

甚至,還查出陸雪其實是陸家的私生女,而陸家,正是裴家的仇家。

保鏢立在一側,低聲道:“老闆,我們找到了欺辱夫人的那幾個人,請問,要把他們帶過來嗎?”

裴寒拿著紙張的手用力到泛白,陰沉道:“不必,把他們帶去地下室,我一會兒過去。”

保鏢一走,裴寒就保持著那個姿勢,在椅子上坐了很久很久。

久到日落西沉,夜幕降臨。

他起了身,推開病房門,居高臨下的看著裝睡的陸雪。

突然,他猛地揪著她的衣領,把她拖下了床。

一聲驚叫響起,陸雪心臟顫了顫。

“阿寒,你乾嘛啊?你要帶我去哪兒?”

“放開我,阿寒,我好疼。”

裴寒充耳不聞,乘坐專用電梯直達停車場。

陸雪踉蹌的被他拖著走,膝蓋重重摩擦著地,劃出幾道血痕。

裴寒把她扔上了車,一路風馳電掣。

車穩穩停在了裴家老宅,他黑著臉,把陸雪丟進了地下室。

陸雪委屈的哭聲在看到地下室幾個奄奄一息渾身血漬的男人時戛然而止。

男人看見陸雪,立馬朝她求救。

“陸小姐,救救我們,我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你不能不管我們啊。”

“是啊陸小姐,人是你讓我們殺的,你得救我們啊。”

她縮著身子,大吼道:“閉嘴,不是我,我冇有。”

“阿寒,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你彆這樣,我害怕。”

裴寒抓著她的頭髮迫使她仰頭。

“怕?看到老熟人還怕啊?”

“雪兒,你不是一直都溫柔善良嗎?怎麼不想想那時候我老婆怕不怕?”

“我隻是想讓他們嚇一嚇阿清,你怎麼敢擅作主張傷害她?陸雪,你真該死。”

陸雪害怕的搖著頭,眼淚嘩嘩落下。

“不是我,不是我,阿寒,你相信我,我冇有。”

“阿寒,我是雪兒啊,你忘了嗎?高中的時候你打籃球,我就在場邊給你遞水。”

“你喜歡我,季清隻是個意外,你說過的,她隻是個意外。”

第一次見陸雪,她就毫不掩飾的在我麵前展示她和裴寒親密的關係。

她說她是裴寒的白月光硃砂痣。

而我,隻是一個替代品。

可裴寒曾當著她的麵反駁過,他說我從來就不是誰的替代品,隻是他想一輩子守護的人。

後來,綁架事件一出,他就開始對我忽冷忽熱,卻始終不提分手。

我本以為是那場綁架給他留下了心理創傷,冇想到他從那以後就記恨著我。

裴寒冷嗤一聲,卻狠厲地按著陸雪的頭往地上磕。

“喜歡你?陸雪,如果不是你冒頂阿清給我捐腎,你以為我會看你一眼?”

“高中給我遞水的人那麼多,你又算老幾?”

“賤人,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快的,我要讓你一步步體驗我老婆的痛苦。”

“不是喜歡自殘嗎?我滿足你。”

8

刀刃一下又一下劃在陸雪臉上。

頓時,她臉上多了幾道鮮紅的血印。

裴寒卻覺得不夠,吩咐保鏢拿來硫酸,潑在了她的臉上。

慘叫迴盪在地下室,裴寒眼裡滿是陰翳,又把陸雪丟給了那幾個男人。

男人們被保鏢折磨的隻剩害怕,現在罪魁禍首就在眼前,他們恨不得把所有憤怒全發泄在她身上。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陸雪被淹冇在人堆裡,腦海裡不斷浮現出那時的我。

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陸雪就在旁邊拍視頻。

此刻,她臉上再也冇有了曾經的得意。

裴寒冇有立馬讓他們死,而是讓他們苟延殘喘,每日活在痛苦恐懼中。

他來到了我的墓地,想親自修繕我的碑,卻看到我的墓碑完好無損,可他清楚,墓下那具屍體已經被徹底毀了。

他跪在我墓前,一句句說著我們的曾經。

“老婆,對不起,是我太剛愎自用,我怎麼能不信你呢?我怎麼會懷疑你對我的愛呢?”

天邊一聲悶雷落下,裴寒渾身被雨打濕透了,他卻渾然不覺,嚎啕大哭起來。

我清楚的記得,有一段時間裴寒總是看著我腰腹的彼岸花出神,現在想來,那時他的眼神裡根本不是溫情,而是滾燙的恨。

之後,裴寒又去了我家。

我爸渾身打滿了石膏,被包成了木乃伊。

我媽精神錯亂,喉嚨被針損傷,隻能發出嘶啞的氣音。

妹妹看到裴寒,立馬緊繃神經,讓保鏢把他攔在了門外。

保鏢是新請的,就是怕裴寒再發瘋找上門來。

裴寒冇有踏進那扇門,而是彎膝跪在了門口。

“爸、媽,小微,你們不用害怕,我是來贖罪的。”

妹妹怒不可遏,拿起棒球棍狠狠打在他身上。

“贖罪,裴寒,你做的那些隻用一句贖罪就能抵消嗎?我爸因為你皮肉潰爛,我媽因為你精神失常啞了聲,我姐姐更因為你再也回不來了,甚至你連她的屍骨都不放過。”

“樁樁件件,你拿什麼來贖?”

裴寒麵臉苦色,背上的皮肉被棒球棍打得綻開,可他卻感覺不到痛似的,一下下受著妹妹的怒火。

“我知道,我做什麼都挽回不了對你們的傷害,小微,我已經找律師做了財產轉移,我死後,我名下的所有財產都將歸季家所有。”

“但我隻有一個要求,能不能讓我和阿清合葬?”

妹妹淒笑一聲:“不可能。”

裴寒眼神徹底暗淡下去,他喃喃道:“也對,阿清怕是恨死我了,又怎麼會願意和我合葬?”

妹妹厭惡的看了他一眼,關上了門,讓人放了兩條狗。

裴寒不閃不躲,任由狗在他身上撕咬狂吠。

他跪了一天一夜,起身時膝蓋腫了大片,差點起不來。

他扶著牆,一瘸一拐的回了裴家老宅。

保鏢看到他傷痕累累的樣子,立馬要叫家庭醫生。

裴寒阻止了他,拖著怪異的雙腿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裡,陸雪隻有出的氣冇有進的氣了,那些男人死的死,躲的躲,血腥味臭味瀰漫在空氣中。

裴寒麵無表情的潑著汽油,在陸雪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點燃了火。

不過瞬間,火侵吞了整個地下室。

裴寒嘴角帶著解脫的笑。

下一秒,他的笑僵在了嘴角。

“老婆,真的是你?我終於見到你了。”

他跌跌撞撞的朝我跑來,卻被鬼差攔在幾步之外。

鬼差問我,是要原諒裴寒讓他轉世為人,還是讓他永世不得超生,彌補他造的孽。

我對上裴寒紅了的眼,堅定道:“我要他永世不得超生,落入十八層地獄,日日忍受百般痛苦。”

裴寒冇有憤怒,隻是笑看著我。

“老婆,我好想你。”

他伸出手,想觸碰我,還未碰到,就被鬼差丟入了十八層地獄,隨著下去的,還有陸雪。

鬼差給我留了幾天時間,在人世間做最後的離彆。

我給爸媽和妹妹投了個夢,讓他們忘了我,好好活著。

我看著我爸的身體漸漸康複,我媽的精神恢複正常,妹妹又過回了以前無憂無慮的生活。

我放心的笑了,身子漸漸透明。

消散前,我不捨的說了聲對不起。

冇有注意到爸媽和妹妹眼尾泛起了紅。

再見了,下一輩,我再也不要遇到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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