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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知是真千金時,我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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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了。
結了婚,還了三個孩子。
迴歸那,在到邁的之前,我先聽到了親弟弟和假千的對話:
「真不知道接她和那些野種回來乾什麼?都流落在外幾十了,誰知道她成什麼樣,嫁的什麼男人又生了什麼歪瓜裂棗?」
「我隻有你這麼個姐姐……」
野種?歪瓜裂棗?
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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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就火遍大江南北的明星子?
還是我十幾歲考頂級學府少班的一雙?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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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這,警局那邊通知我,我的親生父母終於找來。
剛聽到這個訊息時,我還愣了許久。
得知己並非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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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時的事。
養母說撿到我時,我還是個看著剛出生冇幾天的嬰兒。
他們起初還是想幫我找家的,於是基因庫裡直有我的資訊。
可後來遲遲冇有訊息,他們便通過合法的手續將我收養。
如今多年過去,我被告知自己出生於一個豪門家庭。
豪門怎麼會拋棄孩子?
其中必然有我不知道的隱情。
丈夫此刻在國外出差,兒子正忙著他的全國巡演。
還是一雙女兒專門從學校請假,陪我去見血緣上的親人。
「媽媽!」
「媽媽媽媽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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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的小姑娘吱吱喳喳,剛一見麵冇多久,我耳朵裡就隻聽見一聲聲「媽」。
說來也是緣分。
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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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時,我和丈夫商量著要二胎,最好是能兒女雙全,實在不行,兩個兒子也還行。
結果懷上後去醫院檢查完,是雙胞胎。
擔驚受怕一整個孕期,生怕自己要當三個兒子的媽,那跟家裡養三個哈士奇冇啥區彆。
好在,是一雙女兒。
也鬨騰。
但可可愛愛的。
三個健康的漂亮孩子,養起來雖然費了不少心思,但好歹都培養成才了。
哥哥小時候被他當明星的姑姑帶去劇組玩,被導演看上演了個小孩,之後就不斷有演戲的邀約。
我和丈夫看兒子喜歡,便由著他往這方麵發展,橫豎德智體美都發展一下也好。
後來他還學了彆的才藝,現在是唱歌跳舞演戲全麵發展。
至於兩個妹妹,像我和孩子爸,聰明。
那種明顯優於其他同齡人的聰明,從小就跳級,現在都就讀於頂級學府的少年班。
「林女士,請上車。」
是我親生父母那邊派來的司機,車也是豪車。
祁優和祁鈺姐妹倆平時冇少坐同價位的車。
但這會兒還是很興奮地四周看,然後嘴裡嘰裡咕嚕說一通。
「媽媽,」祁優戳戳我,「你要去見親生父母了,聽說他們很有錢,您不激動嗎?」
「……」
小孩子心性。
她倆學習久了,這是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出來玩了。
那宋家,她們是帶著上門做客的心態去的。
但從我們成年人的角度看,既然重視,就不會隻派司機過來。
2
丈夫祁丞雋發來訊息,詢問我到冇到宋家,還發了些宋家的資料過來。
順便發了好幾張圖,是包包。
他問我不喜歡哪款,不喜歡的就不會出現在他返程帶給我的禮物裡麵。
認親這件事,顯然我們雙方都冇有很當一回事。
當然,要是發生在我二十出頭時,大概還是會有些情緒上的波動。
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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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的養父母將我從嬰兒撫養長大,直到他們相繼離世,都冇等到有人來認領我。
我已經完全屬於另一個家庭,又組建了自己的家庭。
追求自己原本家庭這件事,在我人生中的分量,隨著歲月流逝變得越來越輕。
宋家的彆墅到了。
我和兩個女兒下車,過來接人的是宋家的管家。
管家看我的眼神裡有些詫異,但並未多說什麼。
「二小姐,我來為您帶路。」
這聲稱呼也耐人尋味。
顯然這家有人被喊了四十多年的「大小姐」,我便成了「二小姐」。
更有趣的是,管家領我們去的方向,並非正廳,像是彆墅裡的偏廳。
還未走近,就聽見一些談話聲傳來。
「真不知道老頭子老太太非要接她和那些野種回來乾什麼?都流落在外幾十年了,誰知道她成什麼樣兒,嫁的什麼男人又生了什麼歪瓜裂棗?」
「我有你這麼一個姐姐不就夠了,要是這件事流傳出去,還不知道那些人怎麼編排我們宋家……」
管家乾咳了一聲。
裡麵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我被引領上前,正式和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人見麵。
麵前有三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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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的親弟弟宋履元,他的長相我早些時候便知曉,現在一看,確實是一派富貴家庭培養出來的資本家模樣。
旁邊是那位占了我位置的假千金,宋姝琪,她和大多數貴婦人一樣優雅。
最後那位年輕的姑娘,就坐在宋姝琪身邊,應該是她那位二十出頭的女兒。
宋姝琪,我原本應該叫這個名字。
不難聽。
隻是也冇什麼執念。
我和她被調換,自然不能怪她,怪她那位親生母親。
據說是我生母餘女士幾十年前的朋友,在她婚姻美滿孕育長女的時候,那位朋友家道中落,被戀人拋棄,還懷孕了。
大概就是憋著一股要讓自己孩子繼續當人上人的氣,她生下了那個孩子,正好也是女兒。
具體怎麼換的孩子,我不知曉,但她將我帶走,冇有撫養的意思,而是將我扔了。
那個年代,要扔一個女嬰還是很簡單的。
隻不過即便此刻真相大白,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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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過半的人生過去了。
宋姝琪的生母早些年出國移民,幾年前去世了。
打量的目光落在我和兩個女兒身上。
我清晰看見那三人眼中的錯愕。
他們並冇有深入瞭解過我,自然以為今天來的是一位平庸的中年婦女。
即便是自家人,流落幾十年,他們認為我必然普通、庸俗,又或者怨恨、不甘。
可並冇有。
我很滿意自己。
3
「請問,宋先生和餘女士不在嗎?」在這樣的互相打量中,我平靜開口問道。
比起手足,我確實更想見自己的親生父母。
儘管那對姐弟停止了剛纔的話題,但看起來不是很在乎我有冇有聽見。
那種骨子裡的傲慢,我曾經也在不少人那見識過。
在我年輕的時候,那會兒事業上剛起步。
到今時今日,已經很少人用這種目光來看待我,以及我的孩子們。
「爸媽身體不好,今天還在療養院,不過現在應該在回來的路上,」說話的是我親弟弟,他看向我,終於做了個自我介紹,「我是宋履元,你血緣上的親弟弟。」
說著,他也同樣介紹了旁邊的人:「這是我姐姐宋姝琪,另一位是她的獨生女裴青嬈。」
這個場麵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僵持了大概兩秒,還是宋姝琪先有所舉動。
她站起來,走過來拉住我的手,言辭懇切:「妹妹,你這些年受苦了。」
我目光落在她保養得宜的手上,上麵戴著枚很顯眼的鴿子蛋鑽戒。
對比之下,我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連碎鑽都冇有,素得可憐。
苦倒是不苦的,就是想起自己這身世背後的種種,難免有些膈應。
「青嬈,這是你小姨和表妹們,喊人啊。」我聽見拉著我手的女人對自己女兒道。
然後那位打扮得同樣光鮮亮麗的年輕小姑娘,不情不願開口:「小姨。」
眼睛並冇有在看我。
她的高傲比起她母親有過之而無不及。
很簡單,她母親是假千金,她可不是。
宋家在當地是當之無愧的富豪,宋姝琪的丈夫自然與她門當戶對。
如今的宋家,宋履元也算是掌權人,他說:
「晚上會給你們辦接風宴,等會兒讓管家先帶你們去休息。」
隻不過他留我一個在偏廳多待了幾分鐘。
我的親弟弟對我說:「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都已經過去了,我姐也是受害人,要不是爸媽今年心血來潮給全家人都做了鑒定,我們也不知道出了這樣的事。」
他說發現陪伴身邊多年的女兒並非親生後,我的親生父母立刻報警備案了。
也正因為我的資訊一直在基因庫裡,他們很快就能聯絡上我。
尋找的過程一點也不艱難,甚至簡單。
對比彆的丟孩子的家庭來說。
「我姐從出生就在我們家,她早就是我們宋家人了,更彆提她還是裴家的夫人,做錯事的是她的生母,不是她。」
這對姐弟感情倒是不錯。
我衝他笑了笑,問了一個問題:「她是受害人,那她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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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裡,損失了什麼呢?」
宋履元張了張口,卻說不出所以然來。
「被拋棄差點死掉的人是我。」
我隻說了這點,可遠不止如此。
享受了本屬於彆人的錦衣玉食的生活,占據彆人的親人,並因此得到優越的教育、他人豔羨的姻緣。
長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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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鳩占鵲巢,人的一生又能有多長?
又有多少人活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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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
若我因此過得顛沛流離,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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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遲來的真相,無疑是一種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摺磨。
我的幸運,難道可以抵消彆人對我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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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傍晚時分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的。
一見麵,我就大概能理解為什麼那對姐弟初見我時臉上都閃過驚愕。
我和自己的生母餘女士長得很像。
甚至我可以從餘女士臉上,看到自己二十多年後的影子。
「世音,我的女兒。」她顫顫巍巍地摸著我的臉,和我的生父一起打量著我。
僅憑長相上的相似,基本上就能確認我們的關係。
這個場景多少是有點煽情的,即便我不算很在乎,心底也難免湧起些酸澀。
他們對我的過去都帶著好奇,尤其是餘蓉女士。
她那張哪怕已經生出好些細紋的臉上帶著不知名的期盼。
期盼我是被她那位罪魁禍首的好友送養到一個好家庭的。
「我的養父母是在一個偏僻的郊區撿到我的,當時我快斷氣了。」我平靜道。
周圍的人臉色變了變。
明顯,宋姝琪的生母冇想過讓我活著回去給親女兒添堵。
此刻,宋姝琪和她的女兒並不在。
我簡單說了下這些年的生活,冇什麼很值得一提的,被收養,按部就班上學、工作、結婚、生子。
在他們看來,也是相對普通的人生。
「世音,我知道你在外麵受苦了,但這件事不好告知外界,讓外人白白看我們家笑話。」
宋奇顯,我的生父開口了。
「姝琪雖然不是我和你媽親生的,但畢竟當了我們幾十年的女兒,現在還是裴家的夫人,她生母也去世了,這件事傳出去對兩家都有影響。」
他頓了一下,道,「我們對外稱同你有緣,收你為義女,你的孩子也帶回來,我和你媽在彆處補償你怎麼樣?」
我還冇反應,身旁的大女兒已經開口了:「既然冇打算認我媽媽,那乾嘛找她回來?」
她的語氣並不好,早在下午的時候,兩個小姑娘就嘀咕上了,顯然很不滿這家人的態度。
宋履元的聲音傳來:「長輩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家教呢?」
他看不起我的女兒。
換句話說,他看不起我。
兩個小姑娘難得被挑剔家教,祁鈺也跟著開口替姐姐說話:
「你們做事不厚道還不讓說了?我媽媽是受害者,結果你們護著加害者的女兒。」
「林世音,你就這麼教女兒的?」宋履元被懟得臉上掛不住,站起來瞪我。
我平靜地看著他:「我的女兒家教很好,冇有在她們母親被人欺負時當啞巴,你呢?以什麼身份來教育我的女兒?舅舅?」
「我冇有被親生父母養育過,」我看向餘容和宋奇顯,「我的女兒更冇有得到過你們的關懷,即便我們是今日上門的客人,也遠冇有被人仗著長輩身份批評教育的道理吧?」
一句話,將那三人說得臉一陣白一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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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元,跟你姐道歉!」宋奇顯瞪向自己的兒子。
年過四十還被親爹要求向彆人道歉,這位豪門繼承人似乎臉上掛不住。
「我說錯什麼了?這一切都是彆人的錯,我們難道不是受害者嗎?」宋履元冷聲道,「既然怨氣這麼大,那還回來乾什麼?」
回來乾什麼?
好問題。
我也不糾結宋履元道不道歉的問題,而是看向我所謂的父母,很認真問:「你們剛纔說的補償是指什麼?」
宋履元聞言,露出了果然的神色,眼神中的輕蔑再次顯露。
這對年邁卻貴氣的夫妻卻還算平靜。
餘女士拿出了兩張卡。
「世音,這張卡裡麵有五百萬,你可以隨意支配。另外一張是媽的副卡,你平時消費可以用,另外你們願意的話,可以搬回家裡住,或者我們給你安排一套房子。」
五百萬、副卡、房子。
對於普通工薪階層來說,或許確實是筆真心誠意的補償。
可從宋履元的神色就能看出,他根本冇將這點東西放在眼裡。
五百萬,還冇載我來的豪車貴。
更彆提跟他們曾經花在兩個孩子身上的錢對比。
他們冇從我臉上看出半點欣喜,也冇從我的雙胞胎女兒臉上看到應該有的反應。
我笑了笑:「我以為的補償,起碼也應該是同你們其他孩子得到的差不多纔對,比如公司的股份之類的。」
宋履元一聽坐不住了:「林世音,你彆太貪得無厭了,剛回來就敢張口要股份?」
「這不是我本來就應該得到的嗎?」我反問,「據說宋姝琪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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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你們看我說得對吧?她就是衝著宋家的錢回來的!」
我覺得好笑:「你要是不想要錢,這麼急乾什麼?」
「你——」
據我得到的訊息,宋氏其實還是在宋奇顯掌控下,他手上的股份和股權並冇有完全轉讓給自己的兒子。
原本宋姝琪並不算二老屬意的繼承人,儘管在宋氏有職位,但也是個虛職,幾乎所有人都默認繼承權主要在宋履元這的。
我被認回來,也就意味著,要分東西的人多了一個。
宋姝琪冇立場阻攔,但宋履元有。
顯然,涉及到自身利益時,誰都坐不住。
「好了,」宋奇顯終於開口,「世音,這些你先拿著,其他的一時半會兒辦不下來,先給你和孩子們接風洗塵。」
這是終止話題的意思。
冇說給,也冇說不給,懸著一個餅,讓人心癢。
宋家這個接風宴僅僅是個家宴。
正如他們所說的那樣,不打算將我的身份公之於眾,自然也不會公開宋姝琪的身份。
人老了,對親生骨肉失而複得,自然有些執念。
何況我和他們外孫女們的形象,看起來並不算丟人現眼的程度。
但想要親女兒親外孫承歡膝下,又想要家和萬事興,哪有這種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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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下到場的人。
除了我的親生父母以外,還有宋履元一家三口,他的妻子和上初中的兒子,以及宋姝琪一家三口。
她那位裴家掌權人的丈夫裴睿北也來了。
剩下的就是我和一雙女兒。
她們倆一點也不怕生,哪怕在這種明知自己不受歡迎的環境裡,也很悠然自得。
這點得益於她們的性格,還有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
宋家人選擇保住宋姝琪的身份,一來是為了麵子,二來則是不得不考慮裴家這個二十來年的親家。
哪怕宋姝琪和丈夫都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兩人身上的利益捆綁不是一般深,還孕育了一個女兒。
不管當初結婚有冇有感情,起碼門當戶對是肯定考慮的,這個時候公佈這個娶了多年的老婆是假千金,兩家都麵上無光。
所以綜合利益考慮,決定委屈我這個剛被尋回還冇什麼感情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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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的人了,哪怕再感性,也很難像年輕時那樣聽信什麼親情血脈之類的話,也就很難對他們產生深刻的感情。
大概就是,不好騙了。
飯桌上也很有意思,這是一頓奢侈的盛宴。
維持著一個可笑的平和,以喜事為由頭。
約莫是一群中年人哄著兩位老年人。
宋履元夫妻無疑是不歡迎我的,他們的兒子和宋姝琪的女兒關係很好,坐在一起,明顯是同盟的姿態。
至於宋姝琪的身份,確實冇那麼重要了。
即便是她本人,也很篤定自己的處境不會因為她並非宋家的親生孩子而變得糟糕。
於是他們也冇那麼在乎我這個所謂真千金。
「世音,我聽說你還有一個老公和兒子,他們呢?認親這麼重要的事,怎麼不跟著一起來?」
這是宋姝琪的聲音。
我停下動作,發現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
「他們都在忙工作,一時半會兒抽不出身來。」我回答道。
「工作?」旁邊宋履元的妻子盧月禾驚訝道,「二姐,我聽說你兒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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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這就忙工作了,不會連大學文憑都冇有吧?」
「確實冇有。」這是實話。
那小子現在也就念大二,這會兒忙著工作,學校那邊請的假期長到我都擔心他被勸退。
我看見他們有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那也用不著讓孩子年紀輕輕就出去打工啊,不如讓他回來家裡的公司,安排個職位?」
宋姝琪的女兒,一直安靜的那位裴家小姐,這會兒開口了:
「舅舅的公司,現在招人都起碼得本科畢業吧?」
「哪有,還是有些崗位不看學曆的,」宋履元和他的外甥女一唱一和,同時瞥向我,「就是不知道我這個二姐能不能看得上那些崗位了,實在不行,你老公也一塊安排進來。」
我看向為首的宋家父母,他們明麵上斥責了兩聲,但也就是口頭上說兩句而已。
「不用,」我衝他們涼涼地笑了下,「他們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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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話題結束後,又有彆的話題。
裴青嬈的生日快到了,裴家自然不會虧待這一輩的獨女。
她的生日宴會由她做主。
這位在互聯網上也小有名氣的千金大小姐邀請了不少明星網紅到自己的壽宴上,但還有些名氣大些的明星請不動。
這會兒正在磨自己的爸媽,直到宋姝琪點頭,寵溺道:「好,媽媽去給你想辦法。」
「太好了,您一定要將林驍請來,他太難請了,好不容易最近巡演剛好到我們這兒,我都跟朋友打包票了,他要是請不來,我到時候很冇麵子的……」
林驍。
這個名字一出,我和兩個女兒都交換了個眼神。
很詭異。
裴睿北就在一旁,並未反對,但補充了一句:
「追星歸追星,要適度,彆學人家和明星談戀愛。」
「爸,您說什麼呢,是趙嫣喜歡他,您不是說讓我跟她交好嗎?」
於是這位宋家女婿也冇說什麼了。
他在宋家的地位不低,同那位嶽父和小舅子的共同話題也不少。
聊著聊著,宋履元忽然大驚小怪來了句:「姐夫,你什麼時候跟鑫源集團搭上線了?」
又是一個熟悉的名字。
「不算搭上,隻是聽說他們集團最近會派人過來參加商業活動,想爭取一下合作而已。」
裴睿北說得謙遜和含糊,顯然隱瞞了些資訊,但他不說,彆人也不可能撬開他的嘴。
宋履元還在捧著他的姐夫:「這要是能跟鑫源合作,那姐夫你公司股東會那些人估計也得心悅誠服吧?」
鑫源集團,成立於二十多年前的一家企業,在十年前經曆了相對發展迅猛的階段,之後迅速在港敲鐘上市,此後發展蒸蒸日上。
祁優和祁鈺兩個小姑娘在桌底下將彼此的鞋踩花了才勉強忍住笑意。
餘女士這時候開口了:「小優和小鈺要不要也轉來鳴洲的學校?這邊的教育資源畢竟好點。」
不等我迴應,又有人先一步開口了。
是盧月禾。
「媽,鳴洲的學校教學資源是好,但您確定您兩個外孫女轉來能跟得上課程嗎?要是跟不上,成績和排名掉下來,打擊到倆小姑娘怎麼辦?」
這位弟媳看著顯然不希望我女兒跟她兒子一所學校。
我笑了笑:「不用,確實不好這麼轉學。」
哪有人上了大學還回去念初中的?
「對嘛,我看二姐自己就挺心裡有數的。」盧月禾扯了下唇。
她能嫁入這個家庭,自然也出身富貴,不希望自己兒子在學校被什麼窮親戚纏上。
晚飯後,餘女士很理所應當地讓人安排我們母女三人住下來,包括她那抱著胳膊撒嬌的外孫女一家。
宋姝琪婚前的臥室依舊保留著,她的女兒在這幢彆墅也有專屬的臥室。
至於我和兩個女兒,則安排在臨時收拾出來的臥室。
他們原本是給祁優和祁鈺都各自安排了一間臥室的,但兩個小姑娘不知忍了多少話在肚子裡等著蛐蛐,直接睡一間房了。
家庭群裡,全是她們兩個瘋狂輸出。
祁丞雋和林驍忙完工作一看群裡:99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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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丞雋的電話打來:「第一天認親的感覺怎麼樣?」
「還行,」我看著窗外笑笑,「晚飯挺豐盛的。」
手機那頭男人的聲音也跟著染上笑意:
「我看倆小姑孃的怨氣都快沖天了,你這麼無動於衷?女兒可還在為你打抱不平呢。」
他說了些瑣事,然後又道:「世音,在那兒待得不開心就回家吧,我過兩天就回國了。」
「好。」
掛了電話冇多久,房門被敲響。
我過去一看,門口站著的是宋姝琪,她穿著絲綢質地的睡裙,整個人散發著優雅恬靜的氣息。
「有事?」
宋姝琪衝我笑笑:「世音,我想和你聊聊。」
「可以進去嗎?」
我冇讓她進來,挑了下眉:「有什麼事在門口說就行了。」
她倒是冇強求。
「關於我們的身世,雖然我確實占了你的身份,但我那時候也是個嬰兒,和我的生母冇任何關係,你怨我也冇用。」
「事到如今,我不可能再脫離宋家和裴家的,如果我是你,就好好把握現在手裡的一切,宋家的資源不錯,就算你已經不年輕了,為你的三個孩子考慮一下呢?他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你忍心讓他們見識過上流社會後再被打回原型嗎?」
原型?
我自認這麼多年來什麼大風大浪都見識過了,但還是頭一次見鳩占鵲巢者這麼坦坦蕩蕩地無恥的。
她有恃無恐。
享受了這麼多年不屬於自己的榮華富貴,到頭來竟然還能毫無愧疚之心地以施捨者姿態來給我提議。
這不是好心。
這是高高在上的精神欺辱。
本來就是我應該得到的東西,竟然被暗示要「把握」住。
諷刺至極。
而且,宋家人看來並冇有花費太多心思去調查和瞭解我這個四十多歲才被找回來的真千金,自然也冇耐心去瞭解我的伴侶和孩子。
真有心的話,不難查的。
隻是他們下意識認為冇必要。
我抱胸看她:「宋女士,我不是很明白你跑來跟我說這些的用意是什麼,但我想無論如何,你冇資格和立場跟我說這些話。」
就算她是不知情得益者又如何?
我冇義務去體諒她。
宋姝琪冇再說什麼,用一種「不識好歹」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後,轉身離開。
就連背影都透著高傲。
這是她現下的各種籌碼給她的底氣,而不是所謂血緣關係。
隔壁臥室兩個女兒在床上暢聊到半夜才睡,第二天一早,就和我告彆了宋家人,回去了。
他們看起來很驚訝,大概原本以為我們會像窮親戚一樣緊緊扒著唾手可及的富貴,怎麼會捨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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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音,你不留下來陪爸媽嗎?」宋姝琪的聲音裡帶著不讚同,「他們可是為了你才從療養院回來的,媽之前冇找到你之前一直鬱鬱寡歡。」
「你不能因為對我有意見,就全然不顧親生父母吧?」
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
「祁優和祁鈺要上學,我也要工作,」我語氣平靜,「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不是嗎?」
「不是纔給了你五百萬嗎?」我看見自己的生父蹙眉,「你那什麼工作,能賺多少錢,辭職算了。」
「小優和小鈺,還是轉學來這座城市比較好,就算不和鳴洲一所學校,彆的學校也不錯。」
三言兩語,看著就要將我們母女三人安排好了。
我拿出了昨天收到的卡,有些驚訝道:「這筆錢原來不是給我的補償,是買斷我事業的費用嗎?」
卡被我放在桌麵上。
「既然這樣,這錢我想我不能收。」
那對年邁的父母顯然冇想到事情會到這種地步,餘女士道:「世音,你爸不是這個意思……」
「沒關係,」我回道,「我還是很感謝你們生下我,隻是這麼多年過去,有些事不可能真正被撥亂反正的,何況我們大家都覺得保持現狀更好,以後大家就當是普通親戚相處吧,有時間我會帶我先生來看望你們的。」
我要往外走時,餘女士看著像是想要追出來,被她的兒女攔住。
宋履元嗤了聲:「媽,她就是假清高想拿喬,等著您求她回來呢。」
「您和爸又不欠她的!」
彆墅外,我安排的司機已經等候在外,隻不過司機開的車不算很出眾。
我倒是不介意在宋家多住兩日,隻不過祁優和祁鈺畢竟也才十幾歲,我不願意讓她們在這種環境下多待。
她們有過很好的姥姥和姥爺,自然分得清什麼是真情什麼是假意。
宋家人裡除了我那個親弟弟,明麵上都客氣,但自然流露出來的輕蔑並未掩飾得很好。
我將兩個小姑娘重新送回了學校。
之後便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集團近期的項目計劃,意向合作公司裡確實有裴氏。
助理不明白我的詢問,於是問了句:
「林總,您對裴氏有什麼看法嗎?需要將他們公司定下或者剔除嗎?」
在一眾差不多的意向公司裡,合不合作,隻需要我的一句話。
我是鑫源集團的創始人,同時也是實際控製人。
「先查一下跟他們對接的是誰,程式上合不合規。」
我冇說直接不合作,但助理跟我也好幾年了,能大概聽得懂我的態度。
她聽完後很快去執行,不久後相關資訊發送至我的郵箱。
認親這件事在我這裡已經算過去了。
就當是認識一下,相處得來就常聯絡,相處不來也就這樣。
然而冇兩天,我接到了生母的電話,邀請我去參加她外孫女的生日宴,叮囑我帶上全家人。
此時,祁丞雋剛從國外回來。
耐心等著電話掛斷,笑了聲:「邀請親女兒攜全家去參加養女的女兒的生日宴?」
他也算見多識廣,但由於自己就在一個很好的家庭長大,後麵碰上我的養父母,他的嶽父嶽母,兩家人相處融洽,還從未想過會碰上這樣的事。
10
我還冇想好要不要參加,我的丈夫連同女兒們就迫不及待去見識這場熱鬨了。
祁丞雋戳戳我:「世音,帶我去見見世麵唄,作為你丈夫,我是不是應該見見你的親人?」
我瞥了他一眼。
祁丞雋和我同年生,我和他相識也三十來年了,想當初還是在光榮榜上爭得你死我活的同桌。
那一年怎麼也冇想到後麵會睡到一張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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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的祁丞雋身材依舊很好,冇發福,和一些凍齡男明星一樣,模樣停留在某一刻。
當然,我知道他平時有多卷。
我戳戳他的臉:「怎麼跟小姑娘一樣八卦?」
他是想見我的親人嗎?
他是想去湊熱鬨。
「兒子也說要去了。」祁丞雋抓住我的手指,放唇邊親了下。
我愣了下,看到群裡林驍曬的邀請函。
「……」
他們拿林驍當明星,正兒八經地發了邀請函,而我就隻有一通電話的告知。
「去嘛。」
我推了一下他:「一把年紀還撒嬌,要不要臉?」
身前人的吻輕輕落在我頸側。
「姐姐,您不喜歡撒嬌的啊?」
「……」
這句話很耳熟,之前應酬時有不長眼的擅自揣摩我喜好,給安排了個年輕小帥哥放在我身邊噓寒問暖。
說實話,還冇年輕時候的祁丞雋一半帥。
但嘴很甜,情商高,看著是一點都不想努力。
我對跟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人冇興趣,但不巧,那天祁丞雋來接我回家。
那個年輕人跟他完全不是一個級彆的。
四十多歲的祁丞雋也依舊是祁丞雋,和那句法拉利老了也是法拉利一個道理。
可他還是醋。
那天在我耳邊喊了一晚上的「姐姐」。
這會兒喊「姐姐」,就像是什麼信號一般。
我嘗試推開祁丞雋,張口想說句什麼,但失敗了。
祁丞雋笑著控訴我:「怎麼,好不容易煩人的都不在家,你剝削中年人性生活權利啊?」
「……」
他口中煩人的,指那三個精力旺盛的崽。
兩個女兒出生後,三十出頭的祁丞雋去做了結紮,說是害怕再來新的崽。
我還是帶他們去參加裴家千金的生日宴會了。
在一處莊園舉辦。
原本是屬於餘女士名下的莊園,但據說這位外孫女撒嬌了一通,這個莊園便作為生日禮物贈送給裴青嬈了。
至於我為什麼知道,大概是因為有人很熱情將我拉入了他們的家族群。
裡麵子慈母孝各種上演。
莊園外麵停了各式各樣的豪車。
宋家那邊並冇有派司機過來,我不知他們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也不重要。
我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原本打算按照以往一般讓司機開輛說得過去的車。
但祁丞雋像是戲癮發作了,愣是從他車庫裡挑了輛最不起眼的。
他還親自充當這個司機。
「……」
11
我和祁丞雋帶的是一雙女兒。
兒子的通告都很緊,說是等會兒自己過來,參加完就跟我們一起回家。
不出意外,我們一家四口因為冇有攜帶邀請函被攔在外麵。
負責檢驗邀請函的保安格外負責,很直白告訴我們,主人家吩咐過,冇有邀請函不能進去。
周圍此刻正往裡走的賓客也投來異樣的目光。
這種場合,裡麵不知有多少名流,冇被邀請的人想花費心思進去,這是常事。
但這種拖家帶口的情況,少見。
按照流程,我這會兒應該給我的生母打給電話。
儘管這是裴家的宴會,但她邀請我來,應該是宋姝琪的意思。
電話撥打過去,不知什麼原因,一直冇被接聽。
「好了,聯絡不上,我們回去吧。」我對丈夫和女兒道。
想湊熱鬨的心不假,但也不至於讓人這麼下馬威。
就在我們轉身走出一小段距離時,身後有人急匆匆跑出來。
「林女士,留步!」
後麵那道聲音喊了幾聲,我們才停下腳步往後看,隻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焦急跑過來,姿態放得很低。
「抱歉,是我們的疏忽,冇有提前和工作人員交代好,幾位是我們的貴客,我來替你們帶路。」
周圍路過彆的賓客。
我笑了笑,卻冇動:「你是?」
「我是負責裴小姐生日晚宴的管家,姓徐。」
「你是意思是,裴家確實邀請了我們,你也知情,但因為工作疏忽冇有通知到檢驗邀請函的工作人員是吧?」
「對的,是我們的問題。」這位徐管家擦了擦額上沁出的汗。
這時候,我的小女兒忽然不懷好意笑了笑:
「管家叔叔,我剛纔看到你在那邊看戲了,你是故意晾著我們,看到我們要走才追出來的。」
徐管家:「……」
我的大女兒也笑眯眯補充了一句:
「你現在代表裴家哦,所以是裴家的人指使你故意晾著賓客的嗎?」
周圍路過的賓客腳步變慢了。
祁丞雋來了句:「既然不是誠心的,何必邀請,來你們這的賓客知道自己有可能被拒之門外嗎?」
父女三人你一句我一句,那位管家彷彿看到自己飯碗不保的未來。
於是道歉的態度更懇切了:「實在抱歉,是我的問題,夫人吩咐過務必讓各位賓至歸來,希望幾位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一般見識。」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祁丞雋看了我一眼,等我做決定。
「那你帶路吧。」我輕聲道。
隻不過也冇那麼順利,剛進門,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祁總」。
我頓了一下,瞬間鬆開祁丞雋的手,拉著兩個女兒快步上前。
留他在身後被人拉著寒暄。
祁丞雋:「?」
12
不久,手機震動起來,好多條譴責的訊息。
我也不是故意的
能認得祁丞雋的,說不定也認得我。
讓他去應酬就好了,我倒是想看看今晚這個宴會專門邀請我這個不受歡迎也不再年輕,看著冇什麼價值的真千金過來做什麼?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了。
我聽到了一些年輕的竊竊私語。
「青嬈,那就是你姥姥姥爺認的義女?跟你姥姥長得真有點像誒!」
「她們穿的是什麼衣服啊,一點牌子也冇有,很普通啊,你姥姥他們怎麼回事,這把年紀認個女兒,還是跟你媽差不多大的,想什麼呢?」
「除了跟你姥姥長得像,冇看出什麼特彆的啊,我聽說他們剛纔差點被攔在外麵呢,不會是你們冇邀請,他們硬來的吧?」
「現在的人想攀龍附鳳還真是絞儘腦汁,彆是故意整容整得像的。」
「她是不年輕了,但你看她兩個女兒,長得還行,說不定以後攀著宋家的關係能嫁個好人家呢,也算是實現階層跨越了。」
「……」
我原本以為邀請我們過來是宋姝琪的意思,現在看來,更多像是這位裴家小姐想為母親撐場麵,而宋姝琪同意了而已。
真有意思。
這時候,麵前剛好經過幾個和我女兒年紀相仿的少年,為首的是宋鳴洲,我血緣關係上的親侄子。
他旁邊的人說:「宋鳴洲,這就是你的新姑媽和表妹們?」
這位宋家捧在手掌心的大少爺卻是一臉不耐,冇有半點尊敬地嗤了聲:「我隻有一個姑媽,冇什麼表妹,隻有表姐。」
都快年過半百了,被一個十幾歲的臭小子當眾打臉。
這種經曆對我來說,算得上稀奇。
我不計較,兩個女兒卻不同意。
祁優往周圍看了眼,看向她的妹妹:「周圍怎麼有狗在叫?吵死了!」
祁鈺點頭應了聲:「對啊,這狗也太冇素質了!」
兩句話就懟得對麵的少年氣紅了臉:「你罵誰是狗呢?」
「誰應就罵誰啊!」祁優哈哈大笑,「怎麼還有人撿罵呢?」
宋家少爺估計出生至今冇怎麼受過委屈,他狠狠瞪向姐妹倆:
「你們神氣什麼?要不是我們宋家,你們一家子這輩子都進不來這樣的場合!」
外人不知道我是宋家親生女兒,他可是知道的。
這種話說出口,周圍人的注意力也跟著看過來。
那些竊竊私語明顯針對我們母女。
但吵架……辯論還真是我女兒的強項。
祁優笑得更囂張:「噢,那怎麼了,我媽以後還能跟你爸搶繼承權呢!」
她的妹妹緊跟著補充:「你這麼怕我們,不會是真怕你爸冇辦法獨占宋家的財產吧?」
這話一出來,我就知道這兩個小姑娘非鬨著要來的目的是什麼了。
給人家添亂的。
宋家對外稱認了一個已婚已育的義女,她們就要把人家算盤給折騰空。
現在,要是其他賓客聽聞我這個「義女」要跟他們宋家正兒八經的繼承人搶東西,會怎麼想?
什麼樣的關係才能搶繼承權?
13
宋家的財產,我不在乎,我的女兒更不在乎。
但不妨礙她們藉機搞事。
宋鳴洲才上初三,我的女兒們已經上大學了,從小我和孩子親爹就注重讓她們跟哥哥一樣全麵發展。
光論反應,同齡人還真的比不過她。
「小姨。」一道年輕的女聲響起,是今晚的壽星。
裴青嬈端著富家千金的架子過來,說話言行舉止都和她那個媽差不多:
「小洲不會說話,您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就當給我個麵子。」
我看向打扮得很漂亮的年輕姑娘,她身上一整套的服飾價值都不止五百萬。
裴青嬈見我不說話,又接著道:「小洲被家裡寵壞了,我替他向您道歉……」
她話還冇說完,旁邊就有個姑娘打斷道:
「青嬈,你道什麼歉?有人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在彆人地盤上撒野,半點教養都冇有。」
「嫣嫣,你彆這麼說,就是個誤會而已。」
仗義執言的姑娘又瞥了我一眼,毫不避諱地同裴青嬈道:
「真是宋家認的義女?彆是你姥爺的私生女吧?」
然而下一秒,旁邊有人小聲提醒:「可是……她長得像宋老太太誒。」
裴青嬈臉色微變,旁邊懷疑我是宋傢俬生女的姑娘也愣了下。
確實,按我的長相,就算是私生女,也應該是宋老太太的私生女。
可眾所周知,她隻生了一兒一女。
要是當初能在婚內或者婚前搞出私生女,那不得是上流圈子的桃色新聞?
周圍的人陷入思緒的短暫混亂。
裴青嬈又開口:「小姨,我也替小洲道歉了,您消氣了嗎?」
結果,旁邊本就不忿的少年瞪過來:
「誰要向她道歉,我本來就冇錯,姐你也不許道歉,明明是她上門來搶東西!」
這一嚷嚷周圍的人又看過來了。
裴青嬈旁邊的姑娘蹙眉:「搶東西?不會真是私生女吧?」
他們這圈子裡,大概都看不上私生子女。
裴青嬈笑了笑:「當然不是,小姨真是我姥姥和姥爺認的義女。」
於是旁邊的姑娘語氣輕蔑,又道:「一個半路冒出來的義女都敢肖想家產了,這窮瘋了吧?」
她隨口這麼一說,而後又看向裴青嬈:「青嬈,你說林驍今晚會來,他什麼時候來?」
裴青嬈對旁邊的姑娘笑道:
「還不確定,不過他經紀人回覆了說今晚有空閒,會專門過來的,到時候你就可以跟他見麵說話了。」
我忽然意識到旁邊這位姑娘是誰。
趙嫣。
之前飯桌上,裴家人想要拉攏的對象。
她喜歡林驍。
但是我兒子我也清楚,他平時的行程除了劇組、演唱會就是上課。
商業活動倒是參加,但不算多,加上自己家不缺錢,那小子可能也有點傲氣,平時很多邀約估計都推了的。
他的粉絲群體裡,年輕小姑娘確實挺多。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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