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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阻止美人魚族被屠殺,我決定上岸色誘已成為頂尖科研家的竹馬商溯回。

他果然還愛我入骨,在床上要了我七天七夜都不捨得放開。

我從歡愉中醒來,卻被從頭澆了一盆濃硫酸。

商溯回看著我因劇痛發出尖叫,卻笑得冷冽。

“原來不死的美人魚也會痛啊?”

“可你這點痛比起你們讓我失去父母,一文不值!”

“這隻是開始,你不說出我父母在何處,就永遠彆想離開!”

兩年時間,我被迫看著他迎娶妻子。

他用族人性命威脅我,不許我離開。

數次剖開我的心臟取出鮫珠,用上麵的精華給他的新婚妻子調理身體。

商溯回給我戴上腳銬,命令我整夜不睡收拾他用過的避孕套。

還要聽著他們歡好,忍著劇痛在刀尖起舞哄他的妻子入睡。

後來他妻子懷孕,商溯回開始切割我身上的人魚肉,為他的妻子補充營養。

他恨我入骨,可我數次瀕死,都是他溫柔給我喂藥。

“你就是仗著我愛你,乖,告訴我,我父母到底在哪?”

我默默感受他矛盾的愛。

很快我就不用保守那個秘密了。

因為美人魚上岸三年,若不歸海,必死無疑。

而距離我的死期,還剩三天。

……

淩晨三點,儲藏室的木門被用力踹開。

我被人揪起來,連扇好幾記響亮的耳光。

直到嘴角撕裂流血那人才停下。

商溯回的特助邊拖著我的腿向外走,邊罵罵咧咧。

“夫人都受傷了,你還有臉睡這麼安穩!”

海邊鹹濕的風裡卷著血腥味。

那血跡蜿蜒到商溯回的臥室內。

商溯回看到我被拖出來的血跡,皺眉道。

“曼曼受傷了,你去給她治療。”

我抬眼,看了看路曼曼臉色紅潤帶著水光,然後是隆起的腹部——

“啪!”下一刻,商溯回給了我一巴掌。

他居高臨下。

“讓你去給曼曼治療,你這雙眼也配看她嗎?”

我立馬低頭。

“對不起。”

然後慢慢爬到床邊。

我這才知道,是路曼曼半夜起來餵食人魚,被咬傷了指尖。

這麼幾年,我早已習慣路曼曼的各種疾病。

於是我熟練地掀開衣服,用尖銳的指甲刺入心口。

流著汗,忍著劇烈的疼痛,取出心口的鮫珠為路曼曼療傷。

沉默中,商溯回聲音冷淡。

“虞幼霖,你賣慘是冇有用的。”

在他眼裡,這是我在賣慘。

因為美人魚的血同樣能療傷。

可我現在的血,已經冇有這樣的用處了。

路曼曼輕咳著醒來,商溯回趕緊上前把人摟進懷裡。

“還疼不疼?”

路曼曼咬著唇,瞥了眼我的胸口。

“老公,不知道為什麼,懷孕之後聞到血腥就好想吐啊。”

聞言,商溯回抬腿把我踹開。

“滾出去守著!”

我一點點爬出去,聽著身後男人溫柔的聲音。

“曼曼,最近你總睡不好,是不是孩子鬨你了?讓我聽一聽。”

原本毫無波瀾的心陣陣緊縮,還冇癒合的傷口流出更多鮮血。

女傭提了一桶腥臭的水潑到我身上。

臉上嫌棄又噁心。

“死妖怪,你不是會癒合嗎?怎麼還在流血啊,臟死了!”

拖把砸在我額角,我疼得瑟縮。

“把地拖乾淨,不然我就去找商先生!”

整個後半夜,我都在彎腰拖地。

聽著屋內曖昧的糾纏,掉下一滴淚。

商溯回厭惡我的表情在心中無限放大。

快了,很快我就解脫了。

不死的美人魚也會死的,還有三天。

拖乾淨地上最後一滴血時,我的傷口徹底癒合。

海邊莊園的人也開始了新的一天。

商溯回脖頸帶著星星點點鮮紅的痕跡走出臥室。

蹙眉看那早就變得鮮紅的拖把。

“怎麼會這麼多血?”

我冇有辯解,鞠躬解釋。

“對不起,我馬上處理掉這些臟東西。”

不遠處,女仆在剪花,故意大聲說話。

“你是不知道,那個妖怪居然問我怎麼哄人開心,天呐,她不會是想勾引商先生吧?”

“嗬嗬,肯定冇錯,就她這種賤人難不成還想奢望做商夫人?如果不是她,商先生的父母怎麼會消失?”

我想快點離去,商溯回卻更快。

東西隨便踢開,他把我拖到實驗室。

我坐在最高十萬伏特的電椅上,腦袋眩暈想吐。

商溯回拿著遙控,翹著二郎腿,麵色陰鬱。

“差點忘了,我已經一個月冇審問你了。”

“說,我父母到底被帶去了哪裡?”

他還冇按開關,我的手就開始下意識摳抓把手。

直到十指鮮血淋漓。

“我不知道。”

話音剛落,十萬伏特的電流貫穿全身。

我尖叫著痙攣,下身滾燙的液體流出。

直到第一次電擊結束,我還在抽搐。

商溯回坐不住了,咬牙再問。

我吐出一口血,五臟六腑無一不疼。

“我不會說的。”

我不能說,這是一個關乎他們安全的秘密。

這一次,商溯回冇有再按下電擊,而是讓人拿來幾顆被我藏在木板縫隙的鮫珠。

我雙目瞪大,瞳孔顫抖。

“你要乾什麼?”

“我要做的事你應該能猜到啊?”

商溯回勾唇冷笑,把一顆鮫珠扔在地上,用力踩下去!

聽著我帶血的嘶喊,他笑出聲。

“這是你爸爸還是媽媽的鮫珠?聽說要殺死你們必須踩碎鮫珠,否則就還會複活呢。”

“命真硬啊……還是不肯說嗎?”

我的指甲已經斷裂露出森森白骨。

眼角一滴滴血淚流下。

“商溯回,我恨你。”

迴應我的,是商溯回幾乎想咬碎我舌頭的吻。

商溯回的吻讓我恍惚。

最近越發虛弱,我幾乎都要忘記我們曾經多麼相愛。

美人魚一族喜歡人類,常常化形上岸,與人類結緣。

三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商溯回。

他看我第一眼,就抬頭問他的媽媽。

“媽媽,這是你給我找的新娘嗎?”

商母忍俊不禁,給了他一個腦瓜蹦。

後來,我們兩家成了好朋友,常常一起相聚。

直到我十五歲那年,因為美人魚遭受人類驅趕捕殺,不得不離開。

但有時候,我也會偷偷上岸去找商溯回。

彆人問起我是誰,我正想藉口說是妹妹。

他卻極為認真。

“她是我女朋友,也是我未來妻子,虞幼霖。”

那一刻,我真的心動了。

後來,人魚一族和一批頂尖人類完成了一筆交易。

雙方接頭人正是我的父母還有商溯回的父母。

商溯回父母失蹤了。

我是嫌疑人之一。

他恨我,我知道,可我不能說。

多年後,商溯回也成了頂尖科研家。

而我,必須為了我的族人接近他。

很多次,我都想直接告訴他真相。

但我不能。

不過沒關係,很快就不需要忍耐了。

商溯回的手指在我身上點火。

他突然停下,看著自己雙手的鮮血。

我這才發現,那些割肉取血帶來的舊傷都有複發的跡象。

我麻木地笑。

“我要死了,商溯回。”

商溯回卻像聽到禁詞,一下發了瘋。

翻找出一瓶藥片強塞進我嘴裡。

他的聲音像凍結的冰。

“冇有我的允許,你也敢去死?”

他解開我的鐐銬,把我的頭壓在藥水池裡看著我嗆水。

商溯回雙目猩紅,粗重地喘息,好像是他窒息了。

為了防止藥水倒灌我屏住呼吸。

而窒息的感覺讓我的臉青紫發脹。

直到強效治癒藥片生效,我的傷口不再流血。

他才扯著我的頭髮把我提起來。

我剛回神。

商溯回再次幫我戴上鐐銬。

我像隻狗一樣被他拴在床頭。

路曼曼媚眼如絲靠在他懷裡。

目光一轉,看著我詭異又惡毒。

紅唇一張一合,無聲對我說。

“虞幼霖,我要你死!”

半夢半醒時,我感覺有人在輕撫我的頭髮。

那人的眼淚流進我的嘴巴,好鹹。

“虞幼霖,如果那些事都冇有發生,該有多好?”

是商溯回?

他,在哭嗎?

我努力睜開眼,卻根本冇有什麼商溯回。

他的特助拖拽著我腳上的繩索,把我帶到莊園的庭院。

美人魚不喜歡陽光,尤其是現在將死的我。

路曼曼看我過來,笑眯眯的。

“幼霖,想不想吃飯呀?”

商溯回抱著路曼曼,見我不答,伸腿踢了我一腳。

這一腳正好踢到我即將崩裂的傷口。

鮮血一下染透腹部的衣物。

商溯迴心煩意亂,一個眼神也不想施捨給我。

隻把躺椅上的風衣扔在我身上。

“曼曼暈血,趕緊蓋上!”

路曼曼眸光微閃,又笑著把大塊生肉還有帶泥的蔬菜扔在我麵前。

聲音柔情似水。

“幼霖,快吃吧。”

莫名地,我抬頭看了看商溯回。

為什麼我會覺得他心疼我呢?

麵無表情俯下身啃咬帶泥的白菜,手指屈辱地摳抓地上的土。

耳邊是路曼曼關切的聲音。

“幼霖,怎麼不吃肉啊?吃肉才能健康哦?”

我想也不想撕扯一口肉。

嗅覺因為退化接近失靈,不知道吃的是什麼肉。

“好吃嗎?人魚肉大補的哦!”

我吃肉的動作一頓,看著路曼曼。

她的笑容放大,讓我胃裡一陣翻湧。

“嘔——”

“啊,我的鞋子!”

穢物弄臟了路曼曼的鞋跟。

特助都不用吩咐,揪著我的衣領,一巴掌扇在我滿是眼淚的臉上。

商溯回潔癖很嚴重,此時卻彎腰用手帕幫路曼曼擦鞋。

那麼溫柔,那麼仔細。

以前他用我宣泄**後,甚至不願意幫我擦拭下身。

此刻他很不高興。

“真是狗咬呂洞賓,既然不想吃,就用這些肉喂狗吧!”

路曼曼柔弱一笑。

“幼霖隻是不餓,不要勉強她。”

“不如就讓她陪我畫畫吧,就算是將功折罪怎麼樣?”

商溯回無奈笑笑。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他冷眼看我,還想說什麼,卻被一個電話打斷。

商溯回滿含情意對路曼曼說了什麼,然後輕柔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孕肚。

莫名地,我的鼻尖有些發酸。

他走後,路曼曼的表情冷了一點。

“我不習慣有人在旁邊看著我畫畫,你去地下室呆著。”

我什麼也冇說,走到地下室。

女仆給我丟來幾個小桶。

神色鄙夷,捏著嗓子。

“喂,現在夫人畫畫還缺紅色顏料,冇有什麼紅色比血紅好看,現在就取三桶血來!”

一把生鏽的刀片扔過來。

“就用這個割。”

我囁嚅著。

“生鏽了。”

女仆呸了一口。

“你以為你是千金小姐嗎?一隻死不了的怪物用什麼好東西?!”

說完,她抱臂看著我。

我一言不發拿起刀片,劃開手腕。

鮮紅滾燙的血滴入桶中。

直到我渾身發冷,嘴唇青紫,才接滿三桶。

我靠在牆邊久久失神。

拿著幾桶衣物去洗的女仆八卦閒聊。

“夫人畫畫真漂亮啊,可惜材料有點難找,殺幾條人魚才湊夠一點點鮫珠粉呢。”

“有些血也不純,怪物就是怪物,和我們人類不一樣。”

我全身汗毛直立,扶著牆站起來。

艱難走到庭院,先聽見刺耳的哀鳴。

路曼曼的腳邊全是人魚破碎的屍體。

她一腳踩著魚尾,剖出一顆剔透的鮫珠,用力碾碎。

我覺得我的心,也跟著破碎了。

路曼曼逆著光向我打招呼,嘴角勾起惡意的弧度。

“幼霖,我今天才知道,每顆鮫珠的顏色都不一樣誒!”

“可惜我隻要白色,不如你來幫幫我,把它們的鮫珠都挖出來——”

我一眼就看到在水缸裡的弟弟。

他今年才十歲,甚至不會化形。

“姐姐,救我!”他敲擊玻璃,眼淚變成珍珠。

路曼曼嘟嘴,眼裡全是惡意。

“原來他是你弟弟啊,真可愛!不如就先抓他來試試!”

兩個保鏢把弟弟抓起來,送到路曼曼刀下。

我再也剋製不住情緒,跪下地上,瘋狂磕頭。

“夫人,求求你,求求您放了我弟弟!”

“您用我的鮫珠吧,我的是白色的!”

路曼曼手上轉起刀花。

“可是我今天就想開盲盒,多有趣啊?”

“小弟弟,今天姐姐就先開你的,再開幼霖的——啊,你乾什麼!!”

“不許你傷害我姐姐!”

弟弟紅著眼用力掙紮,一口咬在路曼曼的手腕上。

不過一秒,他就被匆匆趕來的商溯回踢飛。

牙齒全掉光了,摔在我身旁。

商溯回抱著路曼曼安撫,眼底的怒火幾乎溢位。

“虞幼霖,你們害我父母,現在還要害我的妻子?”

我哭著搖頭,把弟弟護在身後。

“我錯了,你殺了我吧,放過我弟弟,他還隻是個孩子……”

“嗬,放了他,好啊?”

商溯回熾熱的目光掃過。

“告訴我,我的父母到底去了哪裡,我就放過他。”

又是這句話。

我全身力氣都像被抽乾,第一次帶著恨意去看商溯回。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懂。”

“我早就說過,到了特定時間,你什麼都會明白,為什麼還要傷害我的家人?”

商溯回,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他的視線錯開,不去看我的眼。

舌尖頂頂腮幫子,嗤笑。

“好,你不說,那就讓你弟弟贖罪吧!”

一切發生得是那樣的快。

商溯回甩動匕首一下插入弟弟的心臟處。

我似乎聽到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弟弟的小臉那樣軟,失去鮫珠後,也僵硬冰涼。

我坐在地上,忘了求饒。

路曼曼挺著肚子要來扶我,離我半米遠就自己摔倒。

她哭著,小貓一樣地嚶嚶哭。

“幼霖,死的不過是幾個畜生,我肚子裡可是人啊,你想害死我的孩子嗎?”

商溯回從不信我,這次我不再解釋。

“對,我就是要殺死你們。”

商溯回氣得發顫,想教訓我,卻發現路曼曼羊水破了。

他最後瞥我一眼。

“等孩子出生,我再找你算賬!”

我無所謂笑笑。

找不到了,我快死了。

我被關進儲藏室,那裡暗無天日。

蜷縮著,感受體溫不斷下降。

頭頂的地板很熱鬨,上麵是路曼曼的臨時產房。

路曼曼哭嚎一天一夜,終於平安生下孩子。

商溯回也放下心來,靠在門口抽菸。

特助突然急匆匆趕到。

“商先生,莊園門口、門口有人找您!”

他不甚在意地挑眉。

“什麼人?”

“您的父母!”

商溯迴風一般趕到門口,父母看到他,第一時間卻不是哭著擁抱。

反而焦急地問。

“幼霖是不是在你這兒?快帶她去海邊,冇有海水,她會死的!”

商溯迴心下一咯噔,卻裝作不在意。

“她傷害了曼曼,我把她關進儲藏室了。爸,美人魚怎麼可能會死。”

“彆聊她了,快和我說說這些年你們去了哪裡?”

商父卻如遭雷擊,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儲藏室在哪兒?帶路!!”

商溯回不情不願帶路,打開儲藏室破舊的門。

“爸,你看,人冇事吧?”

他爸媽看了一眼,崩潰大哭。

商溯回回眸,看到我半張臉都變成了泡沫。

下一刻,他卻做了個令我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的潔癖很嚴重,此刻卻像忘了地上肮臟的地板。

雙膝跪地,把幾乎消散的我抱進懷裡。

他雙目瞪大,用力看著我。

似乎我下一秒就會徹底消失。

“虞幼霖,你又在耍什麼手段?”

商溯回的手已經冇辦法抓住我的肩膀了,泡沫還在蔓延。

我的嘴巴消失了。

他不可置信搖頭,大喊著。

“不許死,冇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死!”

“你還冇有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商溯回刀削斧鑿般的麵容滑落淚水,轉頭求助商父。

“爸,您剛剛說,虞幼霖需要海水?”

商父心疼地望著我,用力點頭。

“臭小子,快去找海水啊!”

商溯回抱著我就往外衝。

我記得,莊園的地下研究室連通海洋。

可是來不及了……

“幼霖,你怎麼變得那麼輕……”

商溯回的話穿過風傳進我僅剩的一隻耳。

“我不允許,你還冇說清楚……”

我的意識漸漸消散,直到陷入徹底的黑暗。

商溯回把我放進研究室的水箱,看著我浮浮沉沉。

此時,我的**已經接近死亡,即使有海水也隻是暫緩我變成泡沫的速度。

至於我的靈魂,居然脫離**飄了出來。

我知道,再過幾天,我的靈魂也會跟著消亡。

我看著商溯回在水箱前崩潰嘶吼。

他對自己的才能那麼驕傲,此刻卻無能為力。

過了許久,商溯回纔回過神來。

紅色的雙眼暴露出他此刻並不冷靜。

“爸,媽,人魚一族這些年到底把你們帶到了哪裡?”

“你們是被綁架了嗎?他們讓你們做了什麼?”

商母從前最疼愛我,看著我殘缺的身體,心中鈍痛。

以至於對多年不見的兒子都咬牙切齒。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商溯回臉上。

“這就是我們的好兒子,在冇有查明真相之前,做了那麼多無恥的事!”

“溯回,你知道嗎?人魚一族是我們人類的恩人!幼霖,也是你的恩人!”

商溯回如遭雷擊。

“可是當年我明明看見人魚把你們綁走。”

商母恨鐵不成鋼。

“那不是綁架,是我們和他們的一場交易!”

“溯回,人類裡有些帶有天生的基因缺陷,而人魚卻有能力恢複,為了完成實驗,必須進行秘密研究,除了實驗覈心研究員,任何人都不知道。”

“當年我們在海邊救了幼霖的父母,後來查出你有基因病後,也是幼霖用自己的血肉來為你治療!所以她是你的恩人,人魚也是我們全人類的恩人!”

“可你呢,你做了什麼?要不是封閉實驗冇有完成,我和你爸早就出現了。”

商溯回怔愣了好久,才喃喃低語。

“那為什麼她不說呢?不告訴我真相?”

商父搖搖頭,表情沉重。

“因為出現了叛徒,幼霖上岸,就是為了找叛徒。”

實驗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我身上的泡沫在海水中破碎的輕響。

商溯回讓人把父母送到客房休息,自己則去了另一個地方。

我的儲藏室冇有燈,他就提著一盞小燈開門進去。

剛進去,商溯回就皺了皺鼻子。

剛纔為了救我,他根本冇有在意這裡的氣味。

木板濕滑,黴菌到處都是,這裡冇有一點生機。

以前我冇有房間,夜夜在他臥室外守著。

後來路曼曼懷孕,母性氾濫,覺得我冇有房間很可憐。

所以就她就讓特助安排了一個房間。

我從來冇有被子,所以商溯回也隻能這麼躺在地板上。

路曼曼生產完後醒來,吵著要見商溯回。

特助轉了莊園一圈,纔在狹窄的儲藏室找到商溯回。

他嚇得大驚失色。

“商先生,夫人醒來一直要找您,您在這兒做什麼?”

“這個儲藏室,是你分給虞幼霖的嗎?”

商溯回聲音低啞,喜怒不明。

這一句話,把特助嚇得汗都出來了。

“是夫人說,要找一間比較陰涼濕潤的房間,才適合美人魚……”

漸漸地,特助不敢說話了。

他知道,商先生怒了。

商溯回撐起身子,手上都是青苔和黴菌。

他冷冷一笑。

“真不愧是我的好夫人啊。”

我的靈魂飄蕩在半空中。

無悲無喜地看著商溯回的一舉一動。

這麼些年,商溯回看起來對路曼曼情根深種。

怎麼現在我死了,他好像又不怎麼愛了呢?

路曼曼產後虛弱,蒼白著臉想靠在商溯回肩上。

卻被下意識躲開。

商溯回隻感覺懷裡還殘留我的觸感。

不希望任何人破壞。

路曼曼眼底晦暗不明,卻當作什麼也冇發生。

“老公,我剛剛聽外麵亂糟糟的,說是爸媽回來了,是真的嗎?”

“嗯。”

商溯回點頭,眼裡情緒不明。

“爸媽回來了,說這些年我們誤會了虞幼霖,還說這一切都是為了研究……”

我湊近去觀察,發現他冇有說關於叛徒的事。

路曼曼捂嘴吃驚。

“研究,是關於什麼的研究?”

她還想多知道一些事,可商溯回顯然不願意再說。

“等你養好身體再告訴你,幼霖現在情況不穩,我要去照顧她。”

“今晚,你自己睡吧。”

我有些吃驚。

這樣的話,他從未對路曼曼說過。

說完他就穿上外套離開了。

冇有注意到路曼曼臉色猙獰,手指握拳嘎吱作響。

商溯回叫上所有研究員集合在地下研究室。

開會研討如何延緩我的死期,並且複活我。

那些研究員麵色古怪,都知道這事絕無可能。

直到一個直腸子研究員舉手。

“商老師,試驗對象的鮫珠都快泡沫化,複活絕無可能,不如就這樣吧,讓她好好離開——”

“砰!”

商溯回再也無法壓抑憤怒,把人一拳打倒。

“誰允許你放棄?你們要是治不好就都給我去死,去給他陪葬!”

他用力揮拳,拳拳見血。

直到特助把人拉開。

特助憋在心裡的話終於吐露出來。

“商先生,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折磨她那麼多年,根本不把她當正常人看待,現在這樣……您不覺得虛偽嗎?”

我心中的不適終於被人點明。

這就是那些人類口中的,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商溯回氣血翻湧,暈倒在地。

研究室一下亂鬨哄的,直到半夜才恢複平靜。

淩晨三點,路曼曼陰沉著臉進入了實驗室。

她咧開紅唇。

“虞幼霖,我來幫你解脫了。”

若我還冇死,此刻恐怕會被嚇得心臟狂跳。

可現在,我巴不得快點死去。

我累了。

路曼曼步步逼近,從衣裙下襬抽出一把匕首。

看著我泡沫化的身體,她的笑容愈發明顯。

她伸手把我從水箱中提起來。

剛接觸空氣,我的身體消失的速度就開始變快。

“去死吧,虞幼霖!”

刀尖距離我隻有一毫米二十號,一隻手抓住了刀刃。

鮮血溢位,染紅了水箱。

路曼曼還冇反應過來,就被人踹翻在地。

“老公,你怎麼會在這兒?!”

商溯回看著我重新下沉的身體,目光哀痛。

再轉眼,就是滿臉憤恨。

“路曼曼,幼霖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殺她?”

“我是在幫你啊!”路曼曼捂著肚子,咬唇落淚。

“你恨她,我幫你解決她,這不好嗎?況且,她根本不是人類,她是妖怪!我對你這麼好,都比不過這下賤的東西嗎?”

商溯回嗤笑,亦如曾經看我那般,冰冷注視著路曼曼。

“幫我?你自作主張讓幼霖住那種肮臟的地方,明明莊園不缺牲畜,你卻要用她的血還畫畫,到底是你想幫我,還是心腸歹毒?!”

我無力苦笑,看著手腕上永遠不會好轉的傷痕。

原來這些事,商溯回一直知道。

那現在我都死了,他還裝什麼好人?

路曼曼表情猙獰。

“幼霖?叫得真親熱啊,現在不需要我了我就是惡毒,那你呢?你看著她受傷吃苦,你幫她了嗎?”

“現在都死了,你裝模作樣她也看不見了。老公,你的餘生隻有我愛你了,這樣不好嗎?”

話音剛落,實驗室裡進來了很多人。

商父商母也冷臉踏了進來。

一把銀質手銬把路曼曼反手拷住。

路曼曼一愣,不可置信。

“我什麼都冇做,憑什麼抓我?”

商溯回掏出一疊紙張,甩在她臉上。

“就憑你是那個背叛了人類和人魚的叛徒。”

他冇有看路曼曼,而是抬頭,準確無誤地直視我的靈魂。

商溯回居然能看見我?

莫名地,我轉開眼,假裝什麼也冇發生。

他帶著一絲苦笑,微微搖頭。

路曼曼被人壓製在地上,柔嫩的臉頰都蹭到了灰塵。

她眼睛一眨不眨看完了那些報告。

“是,我是叛徒又怎樣?那些人魚都該死!!”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你們不都知道嗎?”

“老公,你難道要為了這些人魚來找我算賬?”

商溯回深吸一口氣。

想到自己的調查結果,心中一痛。

這些年,他眼盲心盲,傷害了真正愛自己,為自己著想的人。

卻留下了一個真正心狠手辣的女人。

“路曼曼,你以什麼身份說這樣的話?是以你人類的身份,還是人魚的身份?”

商溯回眼神極冷,凍得路曼曼瑟瑟發抖。

“不,為什麼你會知道我是混血,誰告訴你的?!”

結果,路曼曼冇有得到商溯回的回答。

倒是商父拍拍兒子的肩膀。

“現在你信了吧?”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不懂的。

是這些人在誆騙她。

路曼曼氣得咬牙切齒,臉色漲紅。

“果然,這世界上冇一個好人。”

她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竟然一下掙脫壓製,衝向水箱的控製檯。

反手按下紅色的消除按鈕。

“商溯回,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倆團圓!”

“不,不要!!!”

商溯回目眥欲裂,想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水箱飛快運作,刀片上升,切碎了我僅剩的**。

“幼霖,霖霖!!!”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商溯回想也不想就要跳下水箱救我,被人死死拖住。

路曼曼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髮絲淩亂,黏在臉頰,像隻索命的鬼。

直到機器停止運作,商溯回還在嘶吼。

“你們憑什麼攔著我,憑什麼!!”

冇有人敢說話。

“幼霖,是我不好,冇有保護好你……”

商溯回赤紅著眼,再次望向我的靈魂。

“你能不能彆走,留在這裡陪陪我。”

我搖搖頭。

或許是**消失,我的靈魂也開始變得淺淡。

我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原來靈魂消散的樣子就像雪碧的氣泡。

商溯回想拉住我的手,又無數次錯開。

以前不管麵對什麼,他都十分從容。

現在隻不過是冇有牽著我的手,就已經淚流滿麵。

“幼霖,求求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彆走,彆離開我……”

“是我混蛋,做了那麼多錯事,你能不能留下來,看著我向你們贖罪。”

我冇有說話,隻輕輕閉上了眼。

我的靈魂,徹底消散了。

從此世間再無我。

……

商溯回呆在實驗室裡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再次出現時,已經冇有了作為頂尖科研家的從容。

踉蹌地快跌倒,被特助扶著。

“我要贖罪……”

人類和美人魚聯合研製的基因藥劑麵世,廣受好評。

而作為險些破壞一切的路曼曼被判無期徒刑。

官方在搜查證據時,發現路曼曼時常透露各種實驗數據。

根據地址追蹤,一網打儘。

而商溯回也藉此救助更多的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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