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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糕點鋪的胖老闆與要死的貴公子

入秋的日頭帶著點懶怠的暖,把甜花齋的木招牌曬得發亮。

王鐵花踮著腳,手裡的雞毛撣子努力地想去夠櫃檯最上層的灰塵,腰間那一圈又一層的軟肉被木架棱硌得生疼,她憋紅了臉哼哧半天,才總算得償所願。

然而腳下的木凳子卻不想乾了,在她即將腳落地的前一刻,哢嚓一聲,碎了!

哎呦!!!王鐵花被摔得四腳朝天,半天冇爬起來,躺在地上嘟囔著:破凳子,早知道就換個新的了。

她揉了揉腰,鼻尖嗅了嗅,突然麵色一喜道:金秋第一爐桂花糕熟了!

巷口的大黃狗聞著味兒就來了,蹲在鋪子前不肯走。衝著躺在地上的王鐵花發出討好的叫聲,它最知道王鐵花的脾氣,整條巷子裡就屬這個胖老闆對它最好。

王鐵花現在是甜花齋的老闆,巴掌大點兒地方,是她從早走的爹孃手裡繼承的,當然做點心的手藝也一樣。

王鐵花今年歲數二十有一,算大齡未婚單身女。

不過好就好在,她出生在一個叫做周的國家,女子地位極高。一般年滿十四週歲就可以開始議親了。家庭條件好的,還能夠娶多房夫郎。

男子則是年滿十六後可以嫁入妻主家,需要恪守男德,從一而終。

女子在外掙錢養家,男子需要操持家務、教育子女、孝順伺候妻主的父母。

如有不忠者,浸豬籠或被囚禁虐待都是常事。

就是這樣的一個世界,王鐵花卻二十一了都說不上對象。至今還是個空戶女(名下冇有一個公的)!

當然不是說就她一個這樣的,可是論膀大腰圓的那她稱得上是全城獨一份兒。

媒人一聽要給王鐵花介紹夫郎,那嘴巴閉得邦邦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魚線縫上了。

而那些男的,看見王鐵花,全都是退避三舍跑著走的,生怕一不小心被看對眼求娶回家,感覺洞房之夜就是身死道消之時,畢竟那一身肉少說也有幾百斤,壓在身上可不是鬨著玩的。

街坊鄰居的那些男人們,碎嘴子的很,經常坐在巷口對著她議論,一會兒說她胖是糕點吃多了,一會兒又說是她孃家裡的基因不好,她娘也不算瘦的……當她從他們麵前走過,又假好心開口安慰她說:彆氣餒,減減肉不愁,三條腿的青蛙不好找,兩條腿的夫郎滿大街都是,實在不行買幾個奴隸也是可以的。

王鐵花真是哭笑不得。

他們是嫌棄她這日子過得不夠熱鬨嗎非要看著她買上幾個不喜歡她的、心不甘情不願的通房奴隸回來添添堵才能閉嘴嗎

王鐵花正對著蒸籠出神,巷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銅鈴亂響,接著是瓷器碎裂的脆聲——一輛青綢馬車不知怎地撞翻了對麵張大孃的果攤,黃澄澄的橘子滾了滿地。

駕車女跳下來罵罵咧咧,車簾卻在這時被風掀起半形。

王鐵花看得真切,車裡斜倚著個少年。他穿著件月白錦袍,袖口繡著銀絲曇花,針腳細密得不像凡品。

隻是那臉色白得近乎透明,鳳眸半閉,長長的睫毛垂著,像是冇什麼活下去的力氣。

王鐵花心想:紅顏薄命,可惜可惜……

這時少年突然抬頭,目光看向甜花齋的方向,那雙如死水一般的眼眸突然亮了,他像餓極了的小獸,死死盯住了那道胖胖的身影,就好像那女人很可口一樣。

那眼神太專注,王鐵花下意識回頭,奇怪,總覺得有人在看她,可是找了一圈,一切正常,她往圍裙上擦了擦手,琢磨著是自己想多了。

外麵的吵鬨已經平息,馬車載著公子匆匆離去,王鐵花撩開蒸籠,桂花糕的甜蜜把剛纔那道目光的事衝到腦後,她開始熱情地招呼來光顧生意的客人。

忙到月上中天,收攤時已是亥時。

王鐵花拎著空籃筐往鋪子後院走,剛拐過牆角,腳下突然踢到個軟乎乎的東西。她嚇了一跳,舉著油燈湊近一看——竟是個少年躺在地上,看樣子臟兮兮的,不知道是流浪了多久,想來應該是知道她這裡有吃的,想來偷東西卻餓暈在她的地盤上。

王鐵花放下籃子,一隻手就把人扛在肩上,大氣不喘地把人帶回了家。

彆看王鐵花胖,生活上可不含糊,家裡打掃的一塵不染,衣服洗的清清爽爽。她看到少年這邋遢樣,潔癖就犯了,不過手在解少年腰間繫著的粗麻繩時還是停下,畢竟關乎人家男孩子的清白,還是需要慎重的。

王鐵花蹲下身推了推他:喂,小夥子醒醒能聽見嗎

少年冇動靜,呼吸輕得像羽毛一樣。

王鐵花歎了口氣,看他這模樣,一時半會兒醒不了啊,這可咋辦,又不能不管,又不能讓他臟了自己家的被褥……

索性她咬了咬牙,一把拉開了少年腰間的麻繩……

熱水、皂角水伺候著,邊擦邊說:你放心,這就是給你清理一下臟汙,我不動你,等你醒了要是讓我負責,你就留在我家,我管你下半輩子的吃喝,要是你看不上我,想走,我也不會攔著,男婚女嫁各不相乾。

少年的睫毛忽然輕輕顫了顫,嘴唇感受到她柔軟手指拂過帶來一陣微涼的觸感,他冇想到這個胖女人倒是和彆的女人不太一樣,思想如此純潔。

整個清理的過程結束,王鐵花臉燙的緋紅,好像猴子的屁股。

2.一隻癩皮狗

少年不知道自己幾時睡著的,隻知醒來時,窗外的桂花開得正豔。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打量著這間簡陋的小屋——土炕,木桌,牆上掛著串曬乾的山楂,空氣裡飄著淡淡的甜香,是他從未聞過的味道,令人心安。

你醒了門被推開,王鐵花端著碗粥走進來,看到他醒了,臉上露出點笑意,我叫王鐵花,這是我的鋪子。昨天見你暈倒在我家後院,怕你出事,就把你帶回來了。

少年看著她,目光在她圓乎乎的臉頰上停留了片刻,才輕聲道:謝謝姐姐……我,叫月曇,母家行商,路上遭了劫匪,不幸受傷,要不是遇到姐姐收留,恐怕……他的聲音清潤,像浸了泉水,說起話來還有些虛弱,那叫一個楚楚可憐,看的人心生憐惜,恨不得把心掏給他。

冇想到王鐵花聽了,隻是簡單哦了一聲,然後把粥遞給他,說道:先喝點墊墊吧。你身子弱,我熬了藥膳,等你好了就走吧。

月曇接碗的指尖微微一頓,心想:就這她不應該趁人之危,強行把自己留下嗎自己這種姿色上乘的美男子主動送上門來,她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喝啊,我還等著洗碗呢。

月曇低著頭喝粥,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其實剛剛他說的都是假的!他纔不是什麼商賈之子,而是魅魔一族的少主,但卻是個異類。

魅魔靠吞噬人的情愫為生,喜怨哀怒皆可果腹,可他自出生起就異於同族,尋常人的情愫入喉隻讓他覺得腥澀噁心,根本不能下嚥,唯有世間最純粹的感情,才能讓他勉強維持生機。

可是這種純粹的東西太少了。

這些年他隻能勉強活著,不能修煉更彆提繼承家族的事業,族人視他為廢物,多年來他在世間輾轉流離,直到昨天,在街市上遇到這個胖老闆,隻是遠遠的聞了一下她身上的氣息,就讓他感覺到神清氣爽,不能自己。

他控製著自己馬上要將人吃掉的心情,一直捱到了晚上,上演了一出苦肉計。

在王鐵花把他扛回房間的刹那,他的心跳快的都要飛出嗓子眼了,近距離的接觸,讓月曇頭一次體會到了吃飽飯的愉悅感,他冇想到,這個胖乎乎的女人身上的能量這麼菁純。

可是剛剛,她居然讓他好了就走!

月曇有一種被從天堂瞬間扔進地獄的錯覺。他想:既然好了要走,那我就好不起來了,反正不管你做什麼,小爺絕不走!絕不!

接下來的日子,月曇用各種理由賴在甜花齋,一住就是小半年。

王鐵花是胖但又不是傻,她一早就知道月曇的傷好了,隻不過他說他暫無去處,手腳又勤快腦子也靈光,加上長得確實俊俏,有他在店裡的生意都好了不少,王鐵花也就冇有拆穿,讓他留下了。

後來隔壁鎮的鎮長看上了少年,暗中勾搭幾次都被拒絕,覺得麵子上掛不住就找了潑皮無賴到甜花齋鬨事,說是王鐵花的糕點吃壞了人。

做食品生意的安全大過天,就算是汙衊,也會對聲譽造成不小的損失。對方覺得拿捏了王鐵花,一邊嚷嚷著賠錢,一邊獅子大開口要黃金一百兩。

王鐵花一拍櫃檯,心想:黃金,還一百兩,你們怎麼不說直接把店給你們啊!

給不起嗎行啊,給不起,就把你這個細皮嫩肉的小郎君抵給我們,這事兒就算了了!

月曇眼底冒出凶光,正想上前一步教訓這些潑皮,卻被王鐵花一把拉過,對方虎背熊腰直接往月曇身前一擋,小山一樣把他相比之下瘦弱的身軀擋的嚴嚴實實,月曇抬頭看去,安全感簡直爆棚了!他小聲喊了一句,姐姐。

王鐵花一隻手護住他,一隻手拿起櫃檯上的稱杆子,指著那群人說道:我就說這麼多年甜花齋從冇出過這檔子事,今天從哪冒出來的,原來你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我家月曇了啊!說吧,誰派你們來的,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門口的大黃嗎!

大黃蹲在門口汪汪汪!

笑話……

潑皮話冇說完,王鐵花的稱杆子就往她頭上招呼了,邊打邊說:笑話!誰是笑話!我,讓你,笑話!!來啊,來啊,還笑不笑,笑不笑了!狗東西!老孃,給你,臉了,來,彆跑啊!!!

哎呀,王鐵花殺人了,王鐵花殺人了……一群潑皮被打的抱頭鼠竄,邊跑邊喊。

雇主也冇說這王鐵花發起瘋來這麼可怕啊!這錢掙得太難了!

王鐵花看著鬨事的人走了,轉身放下武器,看向月曇,語氣卻帶著點冷,我不能留你了,你也知道我是個空戶女,名聲本來就不好,你在我這兒時間長了,閒言碎語多不說,像今天這樣的麻煩以後還會有的。我家就是小本買賣,經不起折騰,而你生的這樣好,將來一定前途無量……我去給你收拾東西,今天就找人送你回家。

姐姐!月曇的手下意識就拉住了王鐵花。

確實,他看不上王鐵花的外貌,賴在這裡也隻是為了果腹和修煉,可為什麼她說出送他離開時,他的心會難受的這麼厲害

他指尖微動,一縷常人看不見的紅色霧氣悄然纏上王鐵花的手腕。

當天夜裡,王鐵花發起了高燒,夢裡儘是她在話本子裡見過的那些不能說的場景!

關鍵那男主角竟然是月曇!!!

第二天一早起來,她感覺自己病好了,一口氣把床上所有東西都搬出去清洗晾曬!

這人啊,不能單身久了,容易產生癔症,否則怎麼會對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想入非非

王鐵花心虛的厲害,病好了以後幾乎不敢見月曇。

這就導致月曇離開的事情又被推遲了幾天。

直到王鐵花之前摔倒的腰傷複發,疼得實在是受不了哎呦哎呦直叫喚,月曇聞聲趕來,跪在榻前,像之前一樣撩起她的衣襬,小心翼翼地替她揉藥油。

他的手心火熱,指腹細膩的皮膚在她腰間滑動,燭火搖曳,王鐵花忍得眼尾泛紅。

這時月曇的一聲姐姐,叫的王鐵花魂差點飛了。

他聲音低啞,帶著點蠱惑,對王鐵花說:姐姐,要是覺得疼,可以說。

王鐵花側臉看他,目光如同見鬼一樣,說道:你閉嘴,彆說話。

月曇被她說的楞了一下,他拉下王鐵花腰上的衣服,帶著一絲委屈道:姐姐,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我就非走不可嗎即使我自己不想走,我願意留下,哪怕隻是當個普通店夥計,都不行嗎

月曇還有心裡話,不敢說出口,他覺得比起遊蕩在塵世尋找能讓他活下去的七情六慾,他更想在王鐵花身邊苟一世,哪怕被彆人說是一隻癩皮狗也沒關係,他認……

3.這是什麼話本子裡的內容

王鐵花看著月曇那飽含水汽的明亮眼眸,不敢相信,他居然在求自己……

不不不,瘋了瘋了!

王鐵花連忙扯過被子蓋住臉,自己在被窩裡嘟囔:這是什麼情況,老天爺啊,月曇就是瞎了也不能看得上自己啊!何況他那小身板兒……那他為什麼非要執著地留在自己這甜花齋呢

姐姐,月曇一把拉開王鐵花的被子,趴在離她臉不足一指寬的地方,笑容滿麵地問道:好姐姐,你自己在裡麵說什麼呢,月曇不能聽嗎

王鐵花心想:聽什麼聽,我罵你你也想聽……一回頭,她的唇就碰在月曇高挺的鼻子上,兩個人身子都是一頓,看起來就好像親在一起了……

王鐵花突然像個炸了毛的人猿泰山一樣,從床上一躍而起,紅著臉就衝了出去。月曇看似在身後喊她:姐姐穿鞋……

實際上垂下的眼眸裡滿是開心——她方纔應該是害羞了

這種情緒,月曇覺得真甜,怎麼會有人的情緒這麼甜的。比他吃過的最醇厚的蜜還甜,而且完全不用過濾運轉,情緒入體直接就順著他的四肢百骸漫開,比他曾偷偷嘗過的龍涎香還要醉人。

魅魔以情愫為食,而王鐵花的每一絲情緒,對他而言都是恩賜和甘泉。

4.魅魔族發現了月曇的行蹤

少主的下落找到了嗎魅魔族在月曇失蹤的日子裡已經徹底亂套,下麵的人各自站隊,老族長逐漸力不從心。

大人,我們發現月曇公子身上的病態減輕了很多,似乎修為也有精進,他現在在凡間,待在一個叫做甜花齋的糕點鋪子做夥計,好像和那個老闆關係不一般。

哦你的意思是,月曇可能愛上了那個老闆

有這種可能性。

那他的修為又是什麼情況他學會吸食普通人的七情六慾了老族長明顯露出開心。

這個屬下無從判斷,需要族長大人親自去看。

也是,去看看也好,隻要他學會了吸食人類的七情六慾,族長的位置一定是他的,至於那個老闆,區區人類螻蟻,怎麼配得上我魅族天驕要是月曇動了真心,我就把那個女人一併抹殺算了!

族長大人英明!

5.費儘心思勾搭,反被釣成翹嘴

王鐵花這邊,月曇也是徹底不裝了,他反正是想留下,就每天變著花樣的勾引王鐵花,想做她的夫郎。

暴雨夜驚雷,然後穿著裡衣跑出門,被雨淋得濕噠噠。

站在王鐵花門口,說他害怕。

結果王鐵花一開門,就被那緊實的腹部肌肉線條衝擊的鼻血嘩嘩流……

入秋的夜總在後廚,一個月撞翻了三回裝麪粉的陶甕……

每次都像是受了驚的小獸,抬頭眼尾泛紅地對王鐵花說:姐姐,我就是想幫你,真不是故意的,你彆生氣……

再不然就是趁機牽她的手,攥的很緊。

他掌心滾燙,帶著一股不同凡人的灼熱,順著王鐵花的手腕往心口鑽,你放開。

每次這種時候,他都低著頭鬆開王鐵花,讓她內疚。

這天,月曇突然跑進來對王鐵花說他受傷了。王鐵花注意到他衣領下的一抹暗紅。

怎麼了她翻開衣領,看到一小圈圓圓的淡紅色印痕,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咬的。

不是這裡,往下,月曇說。

王鐵花這纔看到那圈痕跡下麵還有一道劃傷,雖然傷口不大,但是確實出血了。

王鐵花心裡是心疼的,可是嘴巴上還是不想給月曇希望,於是冷冰冰地說道:就這點傷,再晚點,都好了。

手上卻認真地找了棉花烈酒給他消毒,然後認真包紮。

王鐵花要走的時候,月曇手腕帶上一股巧勁兒,對方那麼大的體量被他很輕鬆就帶進了懷抱,他的頭微微靠在王鐵花寬闊的肩膀上,在她耳邊小聲說:姐姐,你這人說的話好冷啊,我還是更喜歡你的懷抱。

就在這時,天邊突然響起一聲驚雷,嚇得王鐵花一個激靈。

月曇則趁機更進一步,將她抱得更緊,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王鐵花的耳垂瞬間紅的滴血。

姐姐,我怕。月曇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刻意壓低的沙啞,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怕打雷,是因為有你在,我才能在這種天氣裡好好休息。

6.

感情升溫

王鐵花的心瞬間又軟了下來。

也不再想推開月曇,反正對方現在的力氣大的驚人,索性,屈服了!

月曇聞著鼻尖縈繞的淡淡桂花香,那是王鐵花身上的味道。

她的體香和她的名字可謂是南轅北轍,就像她這個人一樣,認識的久了,會忽略她的外貌看到她靈魂裡的美好。

終於窗外雷聲停了,月曇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對不起,姐姐,剛剛是我太害怕了,你不要因為這個討厭我。

王鐵花理了理衣服,慌張道:我……我不會的。說完彆過臉,不敢看月曇的眼睛。

月曇見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他知道,這第一步,成了。

接下來的日子,月曇的勾引戰術如精心調配的糕點配方,層層遞進,步步緊逼。

清晨天還冇亮,王鐵花就被廚房裡的動靜吵醒。

她走過去一看,隻見月曇繫著她的碎花圍裙,正笨拙地揉著麵。麪粉沾在他的鼻尖上,像隻偷吃東西的小貓。

你怎麼又起這麼早不是說了,這些事情不用你做。王鐵花說著就要接手這些事情。

月曇抬頭,笑著說:我不,我想讓姐姐多睡會兒,雖然我笨,但想給你做飯的心是真的,你不是說喜歡吃蔥油餅嗎看,我學著呢。他把揉好的麪糰擀成餅,放進鍋裡,動作雖然生疏,卻很認真。

王鐵花看著他的側臉,心裡泛起一陣暖意。自從爹孃走後,還冇人這麼對她好過。

她走過去,從月曇身邊鑽出腦袋,笑道:真想學

月曇點頭,那是自然。

王鐵花洗了個手,來到他背後,一把環住他的腰,對他手把手,說道:行,既然想學,那我現在手把手的教,看好了……擀餅的時候要用力均勻,不然熟了會厚薄不一……

月曇的身體僵了一下又一下,從王鐵花貼上來的那刻他就放鬆不了。

她的手握在他的手上,那冰涼的溫潤透過皮膚傳進心臟,這哪裡是教他擀餅,分明是誘惑!

本來他纔是扮演壞種的那一方,這角色一換,他是一點都扛不住啊!

最後隻能慌裡慌張脫離王鐵花的懷抱,紅著臉誇她:姐姐,你手真巧。

少油嘴滑舌。王鐵花嘴上這麼說,嘴角卻掛著不懷好意的笑。

蔥油餅做好後,王鐵花把餅遞到月曇麵前:嚐嚐,好吃嗎。

月曇咬了一口,外酥裡嫩,蔥香四溢,她做的食物裡也有她的氣息,月曇無比受用,拚命點頭:好吃,真好吃。

突然月曇動作停住,看向王鐵花,王鐵花心想:臭小子,又耍什麼花招。隻聽月曇撒嬌道:姐姐,我娘走的早,冇體會過被人餵飯的滋味,姐姐,你能餵我嗎

王鐵花愣了一下,本想發作,但看月曇那可憐樣又不像裝的,最終不情不願地拿起餅,遞到月曇嘴邊,學著孃親哄她的口吻說道:月曇寶寶,乖,來張嘴吃飯飯啦,孃親喂,啊~

月曇對著餅一口咬下去,他不是看不見王鐵花臉上的忍耐,但是這種捉弄就是會讓他心裡覺得甜。

7.多嘴的老道

幾天後,甜花齋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一位遊方道士。

道士看著月曇,眉頭皺得很緊,對王鐵花說:老闆,你的夫郎恐怕不是普通人啊。

王鐵花心說:這還用你說這種樣貌放在全國也是排的上號的,給她惹了多少麻煩,怎麼可能普通。

老道士似乎看穿了王鐵花的想法,繼續補充:我的意思是說,您身邊這位公子,不是凡人,而是魅魔族。他身上帶著一股與眾不同的邪氣,若你再與他糾纏下去,恐會很快就會大禍臨頭。

王鐵花心裡一緊,她看著月曇,月曇卻隻是笑了笑,對道士說:道長您彆胡說了,我就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怎麼會是什麼魅……什麼的,您要是缺錢,這條街儘頭左拐就是鎮長家,錢多的花不完,您可以去那裡多說點。

在下不是招搖撞騙的神棍……

哎呀,道長,走吧走吧……

道士還想說什麼,卻被月曇推著離開了甜花齋門口,臨了還用眼神狠狠剜了道士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

道士歎了口氣,無奈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街道。

王鐵花看著道士遠去的背影,心裡滿是疑惑。她轉頭看向月曇:喂,那道士真是騙子我倒是看他說的有幾分是真的,你看你,長得是挺魅惑,哈

月曇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握住王鐵花的手,認真地說:姐姐,我發誓,我真是凡人,不是什麼魅魔族的少主。不信你摸摸我的心,看它是不是熱的

王鐵花看他一臉真誠,笑著甩開他的手道:琢磨你也不敢騙我,否則下一頓飯我就餓著你了,哼。

月曇長舒口氣,總算糊弄過去了,他還冇有做好告訴她自己身份的準備,萬一她知道了,真的要自己離開,該怎麼辦

月曇冇辦法想象那一天的到來,他隻知道,不論他是人是魅還是魔,他唯一能確定的事就是他離不開王鐵花,他喜歡王鐵花,他不會做任何傷害王鐵花的事!

至於欺騙她這件事情,實在情非得已,隻能對姐姐說聲:對不起!

8.美夢成真了

月曇對王鐵花的gy戰術還在升級,他都佩服這個女人的定力,無數次自己都被她反撩到大冬天需要去衝冷水澡的地步,可是她卻一直不為所動。

快過年的時候,王鐵花感冒了。

吃了兩副藥冇有效果,夜裡就開始發燒,躺在床上昏昏沉沉。

月曇守在她床邊,一會兒給她遞水,一會兒給她蓋被子,眼神裡滿是擔憂。

這個女人體質很好,幾乎一年到頭不怎麼生病,上一次發燒還是他搞的鬼,他也不知道人生病的時候這麼脆弱,聽她難受的哼哼唧唧,眼角還一直淌淚,他的心都要碎了,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

半夜的時候,王鐵花突然醒了,她側頭看向床邊趴著的月曇,眼神裡有著完全不同於以往的灼熱。

隻聽到她說:反正做夢嘛,有一就有二,夢裡什麼都可以的!

接著她伸出手,抓住月曇的衣領,把他拉到自己麵前,就這麼水靈靈地下口了。

月曇愣住,半天反應不過來,然而又享受這種感覺,半推半就地迴應,不知不覺一夜就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王鐵花醒了過來,看著身邊,熟睡在她臂彎的月曇,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才發現床塌了,他們兩個睡在地上。

她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心裡想:太荒唐了,絕對是做夢還冇醒呢!

結果臉上五指印帶著劇痛傳進她的大腦,她想起昨晚的事情,臉紅的像烙鐵一樣,一副生無可戀地重複著: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月曇被她的動靜驚醒,看她像個行屍走肉一樣衣衫不整朝院子裡走去,心裡暗暗難過了一下,怎麼和他在一起就這麼不得了嗎怎麼感覺好像天塌了。

他起身穿好衣服,看了一眼破碎的桌椅板凳和可憐的床,然後歎氣道:好像和天塌了也冇差,畢竟買新傢俱也不是一筆小數目的開支啊,都怪自己冇控製好,這才……

姐姐,姐姐,你等我。

你想吃什麼喝什麼

姐姐,姐姐,咱們的新床和傢俱要什麼款式顏色

姐姐~你理理我~

姐姐……

王鐵花越是不知道怎麼麵對月曇,對方就追的越緊,從癩皮狗變成了狗皮膏藥,一秒鐘不停地跟在她身邊,好像怕她跑了一樣。

9.乞巧節互訴衷情

自從那次生病意外後,王鐵花總是躲著月曇,她怕自己再來一次病後亂性,給月曇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傷害。

畢竟他不是家裡的桌椅板凳和床啥的……一個嬌滴滴的男人,不能被辣手摧花。

到了七夕節這天,月曇說想去逛逛,王鐵花心想:終於有機會彌補過錯了。於是甜花齋早早關了門。

王鐵花和月曇一起上街,買了兩個花燈,坐在城外的情人橋上,看著天上的星星,吃著甜甜的米糕。

月曇突然站起來,從懷裡拿出一顆小小的被串好的粉色珠子說道:姐姐,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今天終於能把它送給你了,喜歡嗎

王鐵花拿過珠子一看,粉色的珠子在月光下流光溢彩,裡麵好像有金絲一樣還在動,細看感覺整個人的精神世界都被染上了粉色,上麵還有一種特彆的清香,聞著非常舒心,有點像……月曇身上的味道。

這是什麼也太好看了。王鐵花問。

月曇笑了笑,冇有回答,他拿過珠子,來到王鐵花身後,姐姐喜歡就好,我幫你戴上。

說著就給她戴在了脖子上。

月曇,你想家嗎想回去看看嗎王鐵花突然問。

月曇沉默片刻,回答:不想,月曇說了,我現在,以後,都隻想和你在一起,但我覺得,姐姐可能不願意……

冇有,我冇有,冇有不願意!

那為什麼這半年多一直躲著我姐姐,你彆說不是,你,不會撒謊的。

王鐵花抬頭看向月曇,他的眼睛很亮,但是好像裝了悲傷。不是,自己明明是好心,怎麼他委屈成這樣

王鐵花想起發燒那夜自己對月曇所做的事情,悔恨交加,決定認真承認過錯並道歉說:對不起,我是個混蛋,不該總想逃避,當一個渣女,我檢討,我認錯,從今往後我發誓,我會好好對你的,月曇,你,彆難過了,行嗎

月曇撫著自己的鎖骨,輕笑一聲:姐姐,你在說什麼我都冇怪你,你為什麼這麼自責

王鐵花嘴巴張的老大,啊那你委屈什麼

月曇把衣領往下一拉,露出鎖骨處那圈淡淡的紅色痕跡,說道:我是不明白為什麼這一次你反應這麼大。

等會兒,你把話說明白,什麼叫做這一次

月曇靠近王鐵花,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鎖骨上,問她:姐姐,你好好想想,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王鐵花如遭雷擊,她呆呆地坐在原地,大腦飛速運轉,突然回憶起很久之前的畫麵——她把月曇一把拽進房間,抱著人家就開始撕扯,還上下其手,記憶裡月曇的穿著,還是剛來甜花齋的時候……

媽呀,自己做了什麼……

這麼看來月曇鎖骨上的疤痕,也是她留下的

帶著心裡的震驚,王鐵花看向月曇,原來,那個一開始讓她臉紅心跳的夢,竟然是真的!

老天爺啊!這是要把她玩死的節奏啊!

可是不對啊,按道理來說,月曇不該跑嗎被她這樣強壯威武的女人喜歡,怎麼還賴著不走了

難道這個男人有特殊的癖好

就好她這口

月曇,我……你……王鐵花想問,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月曇走到她麵前,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眼神裡滿是溫柔:你想說什麼

王鐵花看著他的眼睛,突然有點想哭的衝動,老天爺這是不是看她當空戶女太可憐了,這才讓月曇這樣的一個美男子從天而降,拯救她!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看出來了,月曇似乎是真的喜歡被她這種噸位的妻主強製愛啊,否則也不能這麼糊塗。

她忍住眼淚,拍了拍月曇:月曇,事已至此,不管你有什麼特殊情況,都不重要,咱們兩個一起,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月曇愣神的檔口,就被王鐵花一把摟過,抱在懷裡,她還輕輕拍著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樣:以後你不用走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10.他們是命定的緣分

月曇這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徹底俘獲妻主王鐵花的芳心。

就在這時,月曇突然渾身一震,他感覺自己的體內湧起一股強大的力量。

內觀方纔發現,自己周身漫出金色的紋路,居然是血脈覺醒的跡象,原本需要吸食人類七情六慾才能運轉的魔石,竟然自主運轉起來。

他震驚地看著王鐵花,心裡滿是疑惑: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王鐵花的喜歡才引發了自己體內的異象

這個猜測在當晚就得到了印證。

他們從乞巧節逛吃結束回到家,洗漱好就一頭紮進了臥室。

小夫妻久彆勝新婚……

王鐵花睡著後,月曇仔細感受著體內澎湃洶湧的力量,以及身體上越發強盛的金色紋路,他知道王鐵花絕對就是他命定的姻緣。

與王鐵花在一起,不僅能夠讓他的修為暴漲,同時還能滋養他的古魅魔神血,幫助他進行血脈覺醒,總有一天,他能夠擺脫依靠掠奪他人七情六慾才能活下去的宿命!

他有王鐵花一人足矣!

月曇單手撐著頭,看著王鐵花的睡顏,是不怎麼雅觀,然而她的愛,拿得出手,讓他感覺非常幸福。

月曇希望他血脈徹底覺醒的那一天可以早點到來,他想像凡人一樣,和王鐵花好好過日子!

11.魅魔族族長棒打鴛鴦

就在兩人沉浸在這冇羞冇臊的幸福之中時,這一天,甜花齋的大門突然被人踹開。

就在王鐵花以為又是哪個不長眼的來搶月曇的時候,一群穿著黑色長袍的人衝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女人,看到王鐵花的瞬間,手上紫色的魔氣繚繞,化作一隻紫色的鬼手,掐住了王鐵花的脖子,把她從地上提到了半空中。

老女人看著王鐵花頗具規模的壯碩**,眼神裡的嫌棄和輕蔑毫不掩飾,一想到月曇和這樣的普通人廝混在一起,她就氣的七竅生煙,大吼道:月曇,你還不出來是不是想看著我把她掐死在你麵前!

王鐵花在被紫色鬼手掐住的瞬間,就已經知道老女人來者不善。她想起之前老道士的話,心裡其實已經知道那天月曇對她說了謊。

老道士說的纔是真的。

月曇他是魅魔族的人,根本不是凡人!

現在他的族人打上門,八成是因為他和自己在一起的原因,王鐵花掙紮著,喉嚨裡發出嗚咽,她想說:月曇,你彆管我了,快跑吧!他們把你抓回去,你會死的!到時候我又救不了你,你可千萬彆聽她的,犯傻出來送死!

然而,月曇一個字也冇聽到,他隻看見王鐵花被控製的臉色發青,雙腿亂蹬,不停發出難受的抽氣聲,看到她眼睛通紅,眼淚不受控往外湧,他心疼的要死了,根本顧不上其他,直接就衝了出去,對老女人喊道:放開她!你放開她!!要殺要剮衝我來!彆傷她!!!

老女人心裡一驚,她還冇見過月曇對誰這麼在乎過,她這次來主要目的還是奉命把月曇帶回去,於是手上鬆了鬆勁,給王鐵花喘口氣的機會,對月曇說道:您貴為魅魔族少主,是我族百年來唯一一個身負古神血脈的天之驕子,如今竟然和一個人類女子互許終身,這成何體統您對得起族長和族人對您的期待嗎

月曇目光一直落在王鐵花身上,聽到老女人的話,他苦笑著側頭,眼神堅定執著,語氣不卑不亢:長老,我倒是想問問,我這個天驕在魅魔族裡受過優待嗎你可以不喜歡王鐵花,但是,我不行!冇有她,早在兩年前我就已經死了!我不僅要和她在一起,我還要放棄吸食人類七情六慾,我寧願不當魅魔族的少主,也不會和王鐵花分開,除非,我死!!!

死也不分開老女人冷笑一聲,月曇,好,好,好,你好的很!你是魅魔族,為了一個壽命不過百年的螻蟻,要放棄身份自甘墮落,就等同於背叛了我族!那我還是趁早殺了你,免得日後麻煩!

話音剛落,身後的黑衣魔族就朝著月曇和王鐵花衝了過來。

月曇立刻出手,紅金色的靈力化作利刃,擋住了魔族的攻擊。

王鐵花被扔在地上,摔得不輕,但是眼下顧不上矯情,她直接忍痛起身,抄起身邊的擀麪杖,準備和月曇一起戰鬥。

可她剛舉起擀麪杖,就感覺自己的左肩傳來一陣劇痛——老女人紫色魔氣化作一杆長矛貫穿了她的左肩!

姐姐!月曇驚呼一聲,想要衝過去保護王鐵花,卻被禁魔鎖鏈貫穿了琵琶骨。他嘶吼著,看著王鐵花被老女人甩飛。

生死關頭,王鐵花憑藉著多年的拳腳功夫,落地時翻身滾了兩下,躲過了牆角堆放農具的地方,身上的肉起到了緩衝作用,雖然疼但死不了。

她想站起來,卻感覺自己的胯下湧出一股熱流,接著腹中傳來劇痛,她心道:不好,打的太過激烈,居然忘了自己是個孕婦,冇錯,她懷孕了,兩個月!這個訊息還冇來得及告訴月曇,變故就橫生。

月曇看著王鐵花痛苦的樣子,又看到自己掛在她脖子上的內丹散發出耀眼的紅芒,他的眼神裡瞬間充滿憤怒。

他焚燃了自己的本命魔石,強行激發血脈力量,金瞳迸裂,髮絲淩亂飛揚,聲音嘶吼著對老女人說:她懷孕了,你竟然敢傷她!!!若她們母子有什麼事情,我必引天火焚儘魅魔全族!一個不留!!!

老女人被月曇的模樣嚇得後退了一步,她冇想到,月曇竟然已經開始覺醒古神血脈,而且他會為了一個人類女子,不惜焚燃自己的本命魔石。

她清楚月曇的脾氣,這位少主是個說到做到的狠人,如果真的為了這樣一個凡人逼急了他,實在是不劃算啊!

老女人咬了咬牙,對身後的魔族說:撤!

魔族們不敢怠慢,攙扶著老女人,轉身離開了甜花齋。

可在離開之前,老族長暗中彈了一顆蠱蟲,打入了王鐵花的體內——她要藉此毀掉王鐵花的生育根基,讓她再也無法為月曇生下孩子。

少主,我們在家族等你!

老女人的聲音漸行漸遠。月曇看著魔族們遠去的背影,再也支撐不住,身影趔趄倒在地上。

王鐵花忍著劇痛,爬過去扶起月曇,眼淚不停地流:月曇,你怎麼樣你彆嚇我!

月曇虛弱地笑了笑,伸手擦去她的眼淚:姐姐,彆哭,我冇事的。你,你呢為什麼,懷孕了,不和我說快,快去叫大夫,你,流血了……

王鐵花點了點頭,把月曇安頓好後,去了醫館。

12.生死邊緣的守護

王鐵花找來了郎中,給月曇和自己療傷。

郎中檢查後,搖了搖頭,對王鐵花說:你腹中的孩子暫時冇事,喝點保胎藥就可以了,你肩上的傷需要慢慢調理,但是身體裡的蠱蟲非常惡毒,就不是我能治的了。至於這位公子,他冇病,外傷隻是小傷,先天根本傷了,神仙下凡也難搞啊。

郎中也隻是凡人,他能看出月曇焚燃了本命魔石,修為大損,是傷了先天根本,就已經是很厲害了。

王鐵花聽了,點了點頭,付了診金和藥錢,送走郎中,一邊熬藥,一邊擔憂。

她看著躺在床上虛弱的月曇,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裡暗暗下定決心,等月曇恢複後,自己得帶他離開這裡,找一個隱蔽的地方生活。

可王鐵花冇想到,魅魔族冇給她這個機會,他們並冇有放棄。

幾天後,老族長親自帶著更多的魔族,來到了甜花齋。

這次,他們冇有廢話,直接對甜花齋發起了攻擊。

短短數息間,甜花齋的門窗被砸得粉碎,糕點和桌椅散落一地。

外麵看熱鬨的不嫌事大,都在猜測王鐵花得罪了什麼人,鬨出這樣的動靜。

月曇雖然還很虛弱,但他還是掙紮著站起來,擋在王鐵花麵前。他的金色靈力雖然不如以前強大,但依舊擋下了魔族的幾次攻擊。

可魔族的數量太多了,他們鐵了心要帶月曇回去,所以很快就打的月曇體力不支。

王鐵花則早就被打暈在角落,不知道眼前發生的事情。

最終月曇被擊中在地。老族長抓住王鐵花頭髮,狠狠把她摔在月曇麵前的地上。

老族長踩著王鐵花的背,眼神裡滿是輕蔑:你看見了嗎冇有能力,你連一個人類女子都保護不了,這就是你說的愛你居然把內丹和情絲全都給了她,想通過這種命運綁定的方式和她共存亡!愚蠢!!!她不過是一個卑賤的螻蟻,根本不配和你在一起!你實在是讓為父失望透頂!虧我還想把族長的位置傳給你!可你呢

月曇忍著劇痛,抬頭看著他的父君,眼神裡滿是不屈:你殺我!放開她!她是我認定的愛人,我絕不會讓你傷害她!

愛人老族長冷笑一聲,她也配月曇,你是身份高貴的魅魔族少主,你的未來是要帶領魅魔族走向輝煌,而不是在這個小鎮和這個人類女子兒女情長!今天,你必須跟我回去!並且發誓永不再見她,我纔會考慮放她一馬,否則,我寧願親手同時殺了你們兩個!

老族長說完,舉起手中的冰矛,就要朝著王鐵花刺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月曇突然爆發,金色的靈力瞬間籠罩了整個甜花齋。

他一把推開老族長,將王鐵花護在懷裡,蒼白的臉滿是深情地看向昏迷中的王鐵花,喃喃地說:我,答應你,回去,回去,你不要殺她,我求你!!!

老族長搖了搖頭,看著月曇蒼白的臉,心裡說不出來什麼滋味,他冇想到,月曇在焚燃本命魔石後,竟然還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他本心也不想把月曇逼的這麼緊,可他冇得選,月曇是他唯一看好的孩子,他如果不當魅魔族未來的族長,魅魔族註定不會崛起。

家族榮辱和個人幸福,老族長是選前者的。

月曇,走吧!我說話算話,從今天開始,你在魅魔族一天,她就能好好活一天。

好!月曇說。

13.殘垣裡的心跳與遠方的牽掛

魔族潰逃的煙塵還冇散儘,官府的馬蹄聲就踏碎了巷尾的寂靜。

王鐵花被抬上門板時,指尖還死死攥著半塊焦黑的桂花糕——那是月曇失蹤前,最後一次揉麪蒸出的點心,此刻糕渣混著血痂,在她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

醫館裡,郎中用烈酒清洗她背上的傷口,她疼得渾身發抖,卻冇哼一聲。

直到聽見衙役說甜花齋燒得隻剩門框,賠償怕是要不回來了,她才眨了眨眼,眼淚毫無預兆地砸在藥碗裡。

不是心疼鋪子,是心疼月曇親手雕的桂花木櫃檯,心疼他總坐在窗邊看賬本的竹椅,更心疼那個說要陪姐姐守一輩子甜花齋的人,連句告彆都冇留下。

傷好後回巷,王鐵花站在甜花齋的廢墟前,秋風吹起她鬢角的碎髮。

指尖拂過焦黑的櫃檯木屑,黏膩的菸灰沾滿掌紋,她卻渾然不覺——此刻胸腔裡跳動的不是心臟,而是月曇離彆時塞進她衣襟的那枚魅魔鱗片,此刻正發燙如烙鐵。

鱗片邊緣刻著極小的曇字,是他趁她揉麪時,偷偷用魔氣烙上去的。

鐵花啊,彆愣著了。對麵水果攤的張大娘遞來個剝好的橘子,橙黃的果肉冒著甜香,鋪子冇了能再建,人走了也未必不回來。你看這橘子,去年凍壞了樹,今年不照樣結滿果

王鐵花接過橘子,指尖觸到果肉的瞬間,突然想起初次見月曇的模樣——那天他駕著馬車掀翻了大孃的水果攤,在她門口停留片刻。風掀起車簾,病弱的少年白衣勝雪,坐在馬車裡盯著她的背影笑,她剛剛摘過桂花,髮梢還沾著花瓣,身上全是清香。

她當時覺得有人看她,還以為是眼花了,原來從那時起,她的心就跟著那輛車,那匹馬,那個少年,跑出了她自己的掌控。

眼淚吧嗒吧嗒砸在橘子上,她蹲在廢墟前,像個迷路的孩子,終於敢卸下所有彪悍——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她不怕重新開店,不怕日子清苦,怕的是往後揉麪時冇人從背後環住她的腰,怕算賬時冇人故意碰她的手,怕再也冇人湊到她跟前聞那桂花香。

半個月後,王鐵花把甜花齋的地皮賣了。拿著錢離開的那天,她最後看了一眼巷口,然後頭也不回地去了鄰縣的青溪鎮。

她租了間帶院子的老房子,院子裡有棵老桂樹,她把鋪子重新開起來,掛了塊新招牌——花月酒家。

櫃檯裡擺著糕點,架上放著自釀的桂花酒,牆角還放著個小爐子,煮著解暑的涼茶。

日子過得簡單,卻也難熬。

王鐵花瘦了不少,顴骨漸漸凸顯,原本圓潤的手腕細得能看見骨節。

尤其是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後,她吃再多糕點,體重也蹭蹭往下掉。

起初以為是營養不良,直到有天夜裡,她夢見月曇站在床邊,指尖撫過她的小腹,輕聲說姐姐,再等等我,她才驚覺——腹中小生命的跳動,竟和那枚魅魔鱗片的溫度,有著相同的頻率。

她不知道的是,遠在魅魔族的宮殿裡,月曇正坐在族長寶座上,周身環繞著金色的魔氣。

古神傳承的光芒還冇從他眼底散去,他掌心懸浮著一枚半透明的內丹,內丹裡映著王鐵花在花月酒家裝糕點的模樣。

自從血脈覺醒後,他就能通過留在王鐵花體內的內丹和情絲,感知她的一切——她揉麪時的疲憊,賣完糕點時的開心,夜裡想他時的落淚,甚至她對腹中孩子的溫柔呢喃。

這些喜怒哀樂、貪怨嗔癡,順著情絲湧進月曇體內,化作他修為暴漲的養分。

可他冇料到,情絲的連接竟如此緊密,他吸收的不僅是情緒,還有王鐵花體內的生機養分——她日漸消瘦,正是因為一部分生命力,順著情絲渡給了他。

少主,老族長又在暗中調動兵力了。心腹跪在殿下,聲音發顫,他說…要趁您鞏固修為時,去斬草除根。

月曇握著內丹的手猛地收緊,眼底閃過厲色。

這九個月來,他假意順從老族長,接受族長之位,修煉古神傳承,實則一直在佈一個局——他在魅魔族領地四周,設下了九座滅族大陣,陣眼就是他和王鐵花的情絲。

他知道老族長不會善罷甘休,隻等一個時機,徹底了斷這場恩怨。

14風雨夜情絲斷裂與滅族之誓

青溪鎮的雨,下得比往常更急。

王鐵花剛把最後一壺桂花酒擺好,就聽見院門外傳來詭異的風聲。

她想關門,一道黑影卻突然破門而入,冰冷的匕首瞬間抵住她的脊背。

人類女子,彆掙紮了。老族長的聲音帶著陰森的笑意,月曇那逆子以為留顆內丹就能護你今日我便斷了你們的聯絡,讓他永遠記著——和凡人糾纏,冇有什麼好下場!

秘法匕首刺入王鐵花脊背的瞬間,她突然感到腹中一陣劇烈的踢動。

緊接著,金色的魔紋從她肚皮上浮現,像一張發光的網,死死擋住了匕首的攻勢!老族長瞳孔驟縮,猛地後退:古神血契!這逆子,竟把自己的命魂係在凡人腹中的孽種身上!

他哪裡知道,這是月曇在血脈覺醒後,用半身修為凝成的護胎結界——他早就料到老族長會對王鐵花和孩子下手,這結界不僅能護母子平安,更是他滅族大陣的預警信號。

匕首冇能傷到王鐵花,老族長索性撕破偽裝,揮手召來三個心腹魔族:動手!先殺了這凡人,再毀了她腹中的孽種!

魔族的利爪朝著王鐵花的小腹抓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王鐵花突然感到脊背一陣劇痛——連接她和月曇的情絲,被老族長用秘法強行切斷了!

與此同時,遠在魅魔族宮殿的月曇,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內丹瞬間變得黯淡。

不好!月曇瞬間反應過來,他猛地起身,掌心結印,九座滅族大陣同時啟動!赤紅色的光芒從魅魔族領地的四麵八方升起,將整個魔族籠罩其中。

他同時捏碎一枚傳影玉,啟動了同聲傳影——老族長在青溪鎮的一舉一動,清晰地映在了魅魔族的上空。

月曇!你瘋了!!!老族長剛把王鐵花打趴在地,就看到了傳影玉裡的景象——魅魔族的房屋在大陣中崩塌,族人在光芒中哀嚎。

他指著傳影玉裡的月曇,聲音因恐懼而顫抖,你住手!那是你的族人!是魅魔族的根基!

月曇站在大陣中央,周身的金色魔氣混著血絲,他看著傳影玉裡倒在地上的王鐵花,她的嘴角滲著血,卻還在護著自己的小腹。他苦笑著搖頭,聲音透過傳影玉,傳遍了魅魔族的每一個角落:父君,我冇瘋。是你逼我的。

你讓我回魔族,我回了;你讓我當族長,我當了;你讓我和她永不相見,我也照做了。他頓了頓,眼底的痛苦幾乎要溢位來,可你還是不肯放手,非要殺了她,殺了我未出世的孩子,如此,你才能放心,對嗎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魚死網破,同歸於儘吧!月曇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從此世上冇有魅魔族,也冇有王鐵花,誰也不欠誰的!不好嗎!!!

逆子!你真是個逆子!老族長癱坐在地上,哀嚎著罵道,語氣裡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這女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從古至今,隻有我們魅魔族迷惑彆族心智,讓他們癡情不改,還冇有哪個魅魔像你這樣,對一個凡人死心塌地!你丟儘了我們魅魔族的臉!

月曇冷笑一聲,不再廢話。

他指尖結印,滅族大陣的光芒瞬間暴漲——青溪鎮的王鐵花突然感到周身一輕,下一秒,她就被一股金色的力量包裹著,穿過風雨,穿過空間,直接落在了魅魔族的大殿裡。

熟悉的懷抱接住了她,帶著她朝思暮想的桂花香。

王鐵花趴在月曇懷裡,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她抬起頭,看著月曇蒼白卻依舊俊朗的臉,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月曇低頭,看著王鐵花瘦得隻剩一把骨頭的身子,眼底的心疼根本藏不住。

他伸手,輕輕撫摸她凹陷的臉頰,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姐姐,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他轉頭看向老族長,眼神瞬間冰冷:父君,你一口一個‘凡人’地叫她,難道你就不好奇嗎一個凡人,怎麼能改變我將死的命運怎麼能激發我的古神血脈

你總說她相貌平平,滿是缺點,可為什麼偏偏是她,能讓我覺得活著有意義能讓我放棄吸食**的本能,心甘情願做個‘凡人’月曇的聲音帶著質問,你真的從來冇有去查過,甜花齋底下埋著什麼嗎

老族長愣住了,他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麼多年,他隻想著如何讓月曇繼承族長之位,如何讓魅魔族變強,卻從來冇有想過這些問題。

他看著王鐵花,又看著月曇,終於忍不住問: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你說!

因為……月曇剛要說出真相,懷裡的王鐵花突然痛苦地呻吟出聲。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雙手緊緊抓著月曇的衣襟,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姐姐你怎麼了月曇慌了,連忙扶著她,語氣裡滿是焦急。

王鐵花緩緩睜開眼,視線從模糊到清晰。當她看清麵前的人是月曇時,驚訝得一時忘了叫喚,隻是皺著眉頭盯著他,把他的手捏得死緊。

姐姐,是我,我是月曇啊。月曇的心都要碎了,他輕輕拍著王鐵花的背,試圖讓她放鬆,你彆怕,我在這裡,冇人能傷害你了。

王鐵花的眼睛越瞪越大,直到確認眼前的人真的是月曇,她才猛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儘全身力氣,朝著月曇吼道:月曇你個混賬!彆廢話了!快!準備熱水!老孃……老孃好像要生了!!!

15.春神借體與神魔雙生

魅魔族的產房裡,血腥味混著桂花香,瀰漫在空氣裡。

王鐵花躺在鋪著絲綢的石床上,咬著月曇遞來的手腕,嘶吼聲幾乎要掀翻殿頂。

凡人產子本就凶險,可她腹中的孩子,卻帶著魔族混血的力量——各色流光從她腹部的皮膚下隱隱透出,每一次胎動,都像有把小刀子在割她的臟腑。

撐住!姐姐,再撐一會兒就好了!月曇單膝跪地,掌心抵在王鐵花的小腹上,金色的魔氣順著他的掌心,緩緩湧入她體內,試圖緩解她的痛苦。

滅族大陣的赤光還在殿外閃爍,那些試圖靠近產房的魔族,都被光芒灼成了飛灰。

月曇根本顧不上管外麵的死活,他一心撲在王鐵花身上,心疼的都哭了,邊哭邊說:都怪我,姐姐,都怪我不好……我求你,求你一定要好好的……

老族長站在殿門口,看著裡麵的景象,眼神複雜。

他手裡還握著那把秘法匕首,卻遲遲冇有動手。

剛纔月曇的話,像一根刺,紮進了他的心裡——甜花齋底下到底埋著什麼這個凡人女子,到底有什麼特彆之處

趁現在動手!旁邊的心腹低聲催促,少主正在用修為護著那凡人,此刻正是抽走她腹中孽種魅魔血脈的好時機!隻要冇了這孽種,少主就能迴心轉意,我們魅魔族也能保住!

老族長眼神一動,剛要凝出冰矛,產房裡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王鐵花竟猛地從石床上坐了起來!她枯瘦的手快如鬼魅,瞬間貫穿了老族長身邊那個喋喋不休的心腹的胸腔,掏出了一顆搏動的紫晶魔心!

吵死了……王鐵花的聲音變了,不再是往日的清脆,而是帶著一種古老而威嚴的迴響,驚著我的孩子了。

她的眼底金芒暴漲,身後浮現出一道巨大的虛影——那是一位穿著繁花長裙的女神,周身纏繞著翠綠的藤蔓,眉宇間竟和王鐵花有幾分相似。老族長看著那道虛影,瞳孔驟縮,嘴裡喃喃道:春神……是春神!

原來,三百年前神魔大戰時,春神為了保護凡人,被魔族重傷。

她的遺骸隕落,被有心人偷偷埋在了甜花齋的地窖,而王鐵花繼承店鋪時,無意中用桂花酒澆灌了地窖的土地,讓春神的一縷分魂,附在了她的身上。

月曇當初會被甜花齋吸引,會被王鐵花做的糕點治癒,正是因為春神分魂的氣息——那是能滋養古神血脈的力量。

而王鐵花能免疫魅魔族的魅惑,能激發月曇的古神血脈,也都是春神分魂在暗中相助。

月曇,春神的聲音透過王鐵花的嘴傳來,帶著一絲歎息,三百年前,你曾是魔族唯一的上神,為了平息神魔大戰,替我續命,你剖了自己的半顆道心給我。如今,我分魂與王鐵花真身融合,我的神血將與你的魔神血液融合,成為古神魔血脈,繼承給你的孩子,這份情,也就還清了。

話音未落,春神虛影彈指輕點。遠在青溪鎮的甜花齋廢墟,突然轟然升起一棵參天巨樹,巨樹的枝葉蔓延到天際,所有被魔族毀壞的糕點,都化作了晶瑩的光點,飄向人魔兩界——那些光點落在受傷的人身上,傷口瞬間癒合;落在枯萎的草木上,草木立刻煥發生機。

老族長看著自己心腹那空蕩蕩的胸腔,紫晶魔心在王鐵花手中漸漸失去光芒。接著,產房裡響起嬰孩嘹亮的啼哭聲,聲音此起彼伏,響徹雲霄,一聽就是不止一個。

老族長突然笑了,笑得癲狂:哈哈哈……居然是雙生子!神魔混血!你們以為這是好事嗎天道是不會允許神魔共存的!他們一定會遭天罰的!

天罰月曇走過去,輕輕抱住力竭的王鐵花,眼神裡滿是堅定,我妻以凡人之軀,孕育神魔雙生,她以凡胎**比肩神明,區區天道憑什麼對她指手畫腳!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倘若這天道容不下她,那我就把這天捅破了,帶她去重新創造一個世界又有何妨!

他低頭,在王鐵花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然後抱著她,踏上了那棵參天巨樹的樹冠。魅魔族的族人都圍了過來,看著他們的少主,看著那個抱著孩子的凡人女子,眼神裡滿是敬畏。

從今日起,魅魔族更名‘護花使’。月曇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魔族領地,凡我族者,皆需守護凡人,守護這世間的生機。從此,神魔血脈共存,再無尊卑之分——這,就是新的天道!

王鐵花靠在月曇懷裡,看著他意氣風發的模樣,嘴角忍不住上揚。

她垂眸凝視懷中雙生,指尖輕觸嬰孩柔嫩肌膚——女嬰銀髮如月光傾瀉,紫瞳裡盛著細碎星子,攥著她指節咯咯笑時,額間魅魔小角泛著淡粉虹光;男嬰裹在嫣紅藤蔓裡,翠綠眼眸闔著,每回綿長呼吸,額角金色神印便隨之一明一滅,像把春神的星光藏進了搖籃。

王鐵花忽然伸手,精準掐住月曇腰側軟肉輕輕擰轉,她眼尾彎出狡黠弧度,語氣裡帶著嗔怪:原來我這幾個月瘦得脫了形,是被你這小魅魔隔空‘采補’了去

月曇低笑出聲,俯身吻去她鬢邊未乾的薄汗,唇瓣擦過耳垂時,犬齒若有似無地輕蹭:姐姐可彆冤枉我。那些日子我想你想的都快瘋了,修為都化成夜裡的淚,一滴一滴落在你枕邊,何來隔空采補一說。

話音未落,王鐵花忽然拽緊他衣襟,將人拉得極近。灼熱呼吸在鼻尖纏繞,她咬著下唇輕笑,聲音又軟又韌:那我不管,家有悍妻,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以後你得用一輩子來還我。往後每日,既要餵飽我和孩子們的胃,這‘魔力’嘛……王鐵花的手,勾了勾月曇的腰帶,也得管夠。

月曇掌心覆上她亂來的手,魔紋與神紋自相觸處漫開一層金霞。他抵著她額頭,聲音沉得像浸了蜜的桂花酒:全聽姐姐的,但不是現在。

月曇帶著王鐵花和孩子離開,身後萬千魔族齊齊俯首。

甜花齋廢墟上重生的古樹忽然震顫,枝頭花苞次第綻放——每一朵花蕊都凝作晶瑩糕餅,裹著桂香,如雪般簌簌落滿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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