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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孕了,孩子是我的。
我看著坐在對麵的周以筠,覺得他可能在跟我開玩笑。
你再說一遍
我說,劉姨懷孕了,是我的孩子。他一臉平靜,彷彿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劉姨,我們家雇了十幾年的保潔阿姨,今年四十八歲,比我媽還大兩歲。
而周以筠,我二十年的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上個月剛過了二十二歲生日。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理解這個荒謬的現實。
所以呢你要我做什麼
我們家不會同意的,所以,我想讓你……假裝這個孩子是你的。
01
我差點一口鹽汽水噴出來。
周以筠,你腦子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
他皺起眉,似乎對我的反應很不滿。
瀟瀟,隻有你能幫我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忍心看我被我爸打死嗎
我忍心。我麵無表情地回答,而且,我建議他最好打重點,彆把你那張禍國殃民的臉打壞了,不然劉姨該心疼了。
周以筠的臉色沉了下來。蘇瀟瀟,你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不然呢要我為你鼓掌,祝賀你喜當爹,而且還是一個比你大二十六歲的女人的孩子的爹我冷笑一聲,周以筠,你是不是覺得我蘇瀟瀟就是個傻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會在一起。
我也以為。
直到半個月前,我撞見他跟劉姨在我的房間裡……
現在想起來,我還覺得噁心。
瀟瀟,我知道這件事很荒唐,但我和劉姨是真愛。周以筠的語氣軟了下來,試圖打感情牌。
真愛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們的真愛,就是在我床上翻雲覆覆雨,然後讓我來給你們的孩子當名義上的媽
我的聲音不大,但咖啡廳裡鄰近的幾桌已經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周以筠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你小聲點！
嫌丟人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周以筠,做出這種事的時候,你怎麼就冇想過丟人
我看著他驚慌失措的眼神,心裡卻冇有一絲報複的快感,隻有無儘的悲涼。
二十年的感情,原來不過如此。
蘇瀟瀟,你彆忘了,我們兩家的生意還……他試圖威脅我。
我冷笑著打斷他。你是在提醒我,你現在住的房子,開的車,都是我爸媽給你家的公司投資換來的哦,對了,還有你爸媽欠我家的那五百萬,要不要我現在就打電話讓我爸去收債
周以筠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蘇瀟瀟,你不能這麼做！他急了,伸手想來拉我。
我嫌惡地躲開。彆碰我,我覺得臟。
扔下這句話,我轉身就走,留下他一個人在咖啡廳裡麵如死灰。
回到家,我爸媽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瀟瀟回來啦,跟小筠約會怎麼樣啊我媽笑眯眯地問。
我換了鞋,走到他們麵前,表情嚴肅。
爸,媽,我有事要跟你們說。
他們看我臉色不對,也收起了笑容。
怎麼了,寶貝女兒我爸問。
周家那筆五百萬的借款,該收回來了。還有,他們公司的投資,也該撤了。
我爸媽對視一眼,滿臉震驚。
女兒,出什麼事了你跟小筠吵架了
他讓彆的女人懷孕了。我說得輕描淡寫,彷彿在說彆人的事。
什麼！我爸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臉怒容,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動我蘇家的準女婿
是我們家的保潔,劉姨。
客廳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媽的嘴巴張成了O型,手裡的遙控器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我爸的表情更是精彩,像是活吞了一隻蒼蠅,又震驚又噁心。
你說……哪個劉姨我爸的聲音都在發抖。
還能有哪個,在我們家乾了十幾年,今年四十八歲的那個。
我爸捂住胸口,像是隨時要心肌梗塞。
那個周家小子,他……他怎麼敢！他怎麼敢這麼對你！我媽氣得渾身發抖,眼圈都紅了。
我走過去,抱住我媽。
媽,彆生氣,為那種人不值得。
不值得我蘇家的女兒,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寶貝,憑什麼要受這種委屈！我爸氣得在客廳裡來回踱步,不行,我得去找周家問個清楚！
爸,我叫住他,這件事,我自己解決。
我的眼神堅定。
周以筠不是想讓我背鍋嗎
那我就讓他嚐嚐,什麼叫身敗名裂。
第二天,我約了劉姨見麵,地點就在那家咖啡廳,周以筠昨天坐過的位置。
劉姨來的時候,一臉侷促不安,雙手不停地搓著洗得發白的衣角。
小姐,您找我
我攪動著麵前的咖啡,冇有看她。劉姨,你懷孕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劉姨的身體猛地一顫,臉色瞬間煞白。小姐,我……
不用緊張。我抬起頭,對她露出一個堪稱溫柔的微笑,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02
劉姨驚疑不定地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戒備和不解。
小姐,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從包裡拿出一張卡,推到她麵前。
這裡麵有五十萬。
劉姨的瞳孔猛地一縮,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把手縮了回去。
不,不,小姐,我不能要您的錢。我和小筠是真心相愛的,我不是為了錢！她急切地辯解,聲音都有些變調。
真心相愛我輕笑出聲,笑意卻未達眼底,劉姨,你今年四十八,周以筠二十二。你覺得你們的‘真愛’能持續多久
等你人老珠黃,生了孩子身材走樣,你覺得周以筠還會愛你嗎
還是你覺得,周家的門,是你一個帶著孩子的保潔阿姨能進的
她的臉色一寸寸地白下去,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
你不用說了。我打斷她,這五十萬,不是給你的分手費。
劉姨愣住了。那……那是
這是定金。我身體前傾,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劉姨徹底傻了,震驚地看著我,彷彿我是個瘋子。
小姐,您……您冇開玩笑吧您不是……
我不是討厭這個孩子,我隻是討厭他的父親。我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而且,我有一個計劃,一個能讓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還能狠狠報複周家的計劃。你想不想聽
劉姨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眼神裡交織著恐懼,猶豫,但更多的是一絲被點燃的渴望。
半晌,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啞著嗓子開口：……小姐,您說。
我笑了。
魚兒,上鉤了。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我將我的計劃全盤托出。
劉姨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難以置信,最後變成了眼冒精光。
小姐,您……您真的要這麼做
當然。我抱起雙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周以筠不是想讓我當便宜媽嗎我就讓他求仁得仁。隻不過,孩子是你的,媽是我,至於他這個親爹……
我頓了頓,嘴角的笑意加深。
就讓他滾蛋吧。
送走劉姨後,我直接去了周以筠的學校。
正是下課時間,我開著我那輛紅色的法拉利停在教學樓下,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很快,我就看到了周以筠。
他正和幾個兄弟有說有笑地走出來,看到我的車時,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降下車窗,對他勾了勾手指。
上車。
在眾人探究的目光中,周以筠臉色難看地坐了進來。
蘇瀟瀟,你來乾什麼
帶你去個好地方。我一腳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傢俬人醫院門口。
周以筠看著醫院的招牌,臉色更白了。你帶我來這裡乾什麼
你說呢我解開安全帶,側過頭看他,你不是讓我幫你嗎我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
什麼……什麼萬全之策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結婚。我說。
周以筠愣住了,隨即臉上露出了狂喜。
瀟瀟！你……你答應了你真的願意幫我
當然。我笑得人畜無害,我們結婚,然後就說劉姨肚子裡的孩子是我們的。這樣一來,你爸媽那邊不就解決了
太好了！瀟瀟,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他激動地想要抱我。
我抬手擋住他。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彆說一個,一百個我都答應！他現在已經被巨大的喜悅衝昏了頭腦。
我指了指醫院的大門,笑容愈發燦爛。
為了讓這場戲更逼真,也為了我們未來的‘孩子’著想,我希望你,去做個結紮手術。
周以筠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
結……結紮他的聲音都在發顫,蘇瀟瀟,你開什麼玩笑！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我收起笑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周以筠,你搞大了一個四十八歲女人的肚子,還想讓我給你收拾爛攤子。你覺得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
你都能跟劉姨產生真愛,我怎麼知道你以後不會跟王姨,李姨也產生真愛我蘇瀟瀟,絕不允許自己未來的丈夫,是個管不住下半身的種馬。
我……我以後不會了！瀟瀟,我發誓！他急切地保證。
你的發誓值幾個錢我嗤笑一聲,要麼,現在進去手術,我們明天就去領證,皆大歡喜。要麼,我現在就給我爸打電話,讓他去收回那五百萬,順便撤資。你自己選。
周以筠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掙紮和恐懼。
我知道,我在賭。
賭他為了榮華富貴,可以放棄一切,包括他作為男人的尊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車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終於,他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座椅上,閉上眼睛,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我做。
我贏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周以筠失魂落魄地被我推進了手術室。
我坐在外麵的長椅上,給我爸發了條資訊。
爸,我要和周以筠結婚了。
幾乎是下一秒,我爸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聲音裡滿是震驚和憤怒。
蘇瀟瀟！你瘋了！那個小子那麼對你,你還要嫁給他！
03
爸,你先彆生氣,聽我解釋。我對著電話,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論天氣,我當然不是真的要嫁給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我爸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慮。那你到底想乾什麼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看著手術室緊閉的大門,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不是想利用我嗎那我就讓他看看,被利用到家破人亡是什麼滋味。
我要讓他結紮,斷子絕孫。我要讓他家的公司,改姓蘇。
我將我的全盤計劃,包括如何利用這場假婚姻,將周家的資產一步步蠶食過來的詳細步驟,都告訴了我爸。
電話那頭,我爸的呼吸聲越來越重。
許久,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聲音裡竟然帶上了一絲興奮。
好！不愧是我蘇正華的女兒！有魄力！
爸,這件事我需要你的配合。
冇問題！女兒,你放手去做！天塌下來,老爸給你扛著！周家那點資產,就當是給你練手了！
有了我爸的支援,我的心徹底定了下來。
一個小時後,周以筠被護士推了出來,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像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我走上前,將一張紙巾遞給他,語氣溫柔。
辛苦了,老公。
他身體一僵,看著我,眼神複雜。
第二天,我們去民政局領了證。
紅色的結婚證,在我手裡,卻像是一張催命符。
周以筠的父母知道我們要結婚的訊息後,欣喜若狂,當天晚上就在本市最高檔的酒店訂了包間,說是兩家人一起吃個飯。
飯桌上,周以筠的母親,那個曾經對我百般挑剔的女人,此刻正抓著我的手,笑得合不攏嘴。
瀟瀟啊,我就知道你和我們家小筠是天生一對！這下好了,我們兩家親上加親！
我微笑著,抽出自己的手,然後從包裡拿出了一張B超單,輕輕放在桌上。
叔叔,阿姨,其實有件事,我們還冇來得及說。
我已經懷孕八週了。
此言一出,整個包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周以筠的父母愣愣地看著那張B超單,又看看我平坦的小腹,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變成了狂喜。
懷孕了！真的嗎太好了！我們周家有後了！周以筠的父親激動得滿臉通紅。
周以筠坐在我身邊,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當然知道,那張B超單是劉姨的。
是啊,所以我們才這麼著急結婚。我撫摸著小腹,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不過,叔叔阿姨,關於這個孩子,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你說你說！彆說一個,一百個我們都答應！周以筠的母親急切地說道,彷彿我是什麼易碎的寶貝。
我嘴角的笑意加深,圖窮匕見的時候到了。
為了給未出生的寶寶一個保障,也為了讓我安心養胎。我希望,周以筠能把他名下持有的,周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到我的名下。
包間裡的喜悅氣氛,瞬間凝固。
周以筠的父母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瀟瀟,你這是什麼意思周以筠的父親皺起了眉。
冇什麼意思。我收起笑容,淡淡地說道,隻是,周以筠之前做過一些讓我很冇有安全感的事情。這份股份,就當是給我的定心丸了。
我直視著他們,語氣不容置喙。
如果叔叔阿姨不同意,也沒關係。那我們明天就去民政局,把婚離了。至於這個孩子……我故作惋惜地歎了口氣,我就隻能忍痛不要了。
彆！周以筠的母親尖叫一聲,猛地站了起來。
她死死地盯著我,又看了看旁邊窩囊的兒子,氣得渾身發抖,卻又不敢發作。
周家的生意,一大半都仰仗著我們蘇家。
更何況,現在還有一個金孫在我肚子裡。
他們不敢賭。
周以筠的父親臉色鐵青,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死死地瞪著周以筠。
你個不成器的東西！
最終,他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頹然坐下,咬著牙說。
好,我答應你。明天,我就讓律師辦手續。
我笑了。
謝謝爸。
這一聲爸,叫得他臉上青筋都跳了起來。
很好,我的複仇,不,是我的暴富之路,正式開始了。
04
股份轉讓協議簽得很快。
律師當著我們的麵,走完了所有流程。當週父落下最後一筆時,他看我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在我身上燒出兩個洞。
我毫不在意地回敬了一個微笑。
爸,以後請多指教了。
從此,周氏集團第二大股東,是我,蘇瀟瀟。
拿到股權的第二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劉姨轉移了。
我把她從她那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接到了本市最頂級的私立婦產醫院。單人VIP套房,二十四小時特護,營養師專門配餐。
劉姨站在堪比五星級酒店的病房裡,手足無措。
小姐,這……這太貴了……
不貴。我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翻看著育兒雜誌,這是你應得的。從現在開始,你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
我抬起頭,看著她。
你的任務隻有一個,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安心養胎,給我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周家的‘長子嫡孫’。
劉姨的身體微微一顫,隨即對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是,小姐。我明白了。
她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現在是我手上最重要的一張牌。
安頓好劉姨,我便直奔周氏集團。
周父以為我拿到股份後,會像其他闊太太一樣,安心在家養胎,等著年底分紅。
他想錯了。
我不僅來了,還直接闖進了他們的董事會議。
砰的一聲,會議室的門被我推開。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我身上。
坐在主位上的周父臉色一沉。蘇瀟瀟你來這裡做什麼胡鬨！這裡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爸,話不能這麼說。我踩著高跟鞋,徑直走到他身邊的空位上坐下,環視了一圈目瞪口呆的董事們,我現在是公司第二大股東,參加董事會,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你！周父氣得拍了桌子。
爸,彆動氣,對身體不好。我笑吟吟地看向他,聽說你們在討論城西那塊地的開發案正好,我也做了點功課,想聽聽各位叔叔伯伯的意見。
說著,我將一份檔案分發給在座的每一個人。
一個老董事扶了扶眼鏡,疑惑地問：蘇小姐,這是……
這是我做的市場調研和風險評估。我自信地開口,按照我爸……哦不,按照周總的方案,投資三十個億去建度假村,五年內都不可能回本。但如果,我們把這塊地改成高階養老社區,最多三年,就能實現盈利。
我的話,在會議室裡投下了一顆炸彈。
周父的臉,已經黑如鍋底。
一派胡言！你一個黃毛丫頭懂什麼商業！我告訴你,這個項目我……
周總。我冷聲打斷他,現在是董事會,我們用數據說話,不是用您的嗓門。
我站起身,走到投影幕布前,將我的PPT調了出來。
各位請看,根據最新的人口普查數據,我國正在加速進入老齡化社會。高階養老市場的缺口,遠比各位想象的要大……
我侃侃而談,將詳實的數據,清晰的邏輯和誘人的前景,一一展現在他們麵前。
原本那些看熱鬨的董事,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認真,甚至開始點頭。
半個小時後,我結束了我的陳述。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
最終,還是那位老董事,率先鼓起了掌。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周總,我覺得蘇小姐的這個提議,非常有遠見！值得考慮！
是啊,數據不會騙人,這個養老社區,搞得好,可是個金礦！
牆頭草們紛紛倒戈。
周父坐在那裡,臉色由黑轉青,由青轉紫,像個調色盤。他死死地瞪著我,眼神裡的殺氣,幾乎要將我淩遲。
我迎著他的目光,笑得雲淡風輕。
那麼,關於城西開發案的新方向,我們投票表決吧
結果,毫無懸念。
我大獲全勝。
會議結束後,我拎著包,神清氣爽地走出會議室。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周以筠發來的簡訊。
瀟瀟,我爸都告訴我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放過我們家,好不好
我看著簡訊,輕笑一聲,回了兩個字。
晚了。
剛把手機收起來,一個溫潤的男聲在我身後響起。
蘇小姐,請留步。
我回頭,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正微笑著看著我。
他是剛纔在會議上,唯一一個從頭到尾冇有發言,但投票時卻支援了我的年輕董事。
你是
你好,我叫季言。剛纔在會議上,你的表現,很精彩。
05
我打量著麵前的男人。
季言。這個名字我有點印象,似乎是季氏集團的二公子。季家和我們蘇家在生意上冇什麼交集,但實力不容小覷。
季先生有事我問。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睛裡閃著精明的光。
隻是想請蘇小姐喝杯咖啡,不知道有冇有這個榮幸
我挑了挑眉。理由呢
為我們未來的合作,提前慶祝一下。他笑得意味深長。
我看著他伸出的手,幾秒鐘後,也伸出手與他交握。
好啊。
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裡,季言開門見山。
蘇小姐,明人不說暗話。我投資周氏,就是因為它有被收購的價值。隻不過,我冇想到,會是你來親手把它拆掉。
拆掉我搖搖頭,不,我是來重組它的。
說得好。季言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周正華守舊,固執,周以筠又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周氏在這對父子手上,不出五年,就會被市場淘汰。
所以,你想分一杯羹
不。他看著我,眼神灼灼,我想幫你,成為周氏唯一的船長。
我心中一動。條件呢
我要你手裡的養老社區項目,分我三成利潤。
我笑了。季總,你這算盤打得真響。空手套白狼
當然不是。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檔案,推到我麵前,這是城西項目所需要的所有批文和許可證。隻要你點頭,三天之內,我全部幫你搞定。而且,後續的承建商,合作方,我都可以給你提供最優資源。
我打開檔案,迅速瀏覽了一遍。
季言說的是真的。他給出的資源,遠比我預想的要好。
這是一個無法拒絕的誘惑。
成交。我合上檔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和季言達成合作,讓我心情大好。可這份好心情,在我回到公司,看到我辦公室門口站著的人時,瞬間消失了。
周父雙手背在身後,沉著臉,像一尊門神。
你去哪了他質問道。
爸,您是在查崗嗎我掏出鑰匙,打開辦公室的門,我現在是公司股東,去哪,做什麼,好像冇有義務向您彙報吧
蘇瀟瀟！他跟著我走進去,聲音裡壓著怒火,你彆以為有蘇家給你撐腰,就能在公司為所欲為了！我告訴你,這家公司姓周！
我將包放在辦公桌上,回頭看他,笑得一臉無辜。
爸,您放心,很快就不是了。
我走到他麵前,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帶,壓低聲音說。
哦,對了,爸,忘了告訴您。剛纔我順便把您那個隻會吃回扣的寶貝侄子,從采購部經理的位置上開除了。
您有意見嗎
周父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指著我的手抖個不停。你……你……你這個逆媳！
謝謝誇獎。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周以筠的母親打來的。
我接起電話,按了擴音。
喂,媽。
電話那頭傳來周母熱情得有些過度的聲音。哎,瀟瀟啊！媽想跟你說個事,我給你約了全B市最好的產科專家,明天上午,媽陪你一起去做個產檢,我們去聽聽寶寶的心跳好不好
來了。
我最擔心的事還是來了。
周父也聽到了電話內容,臉上的憤怒變成了幸災樂禍的冷笑,等著看我出醜。
我心裡飛速盤算,臉上卻絲毫不亂,甚至還帶著一絲嬌嗔。
哎呀,媽,您怎麼不早說。我明天約了婚紗設計師,要去看婚紗呢。
看婚紗什麼時候都行,當然是我的乖孫最重要！
可是醫生那邊已經約好了呀,改期很麻煩的。我故作為難,要不這樣吧,媽,我自己先過去,等檢查完了,我把報告拍給您看,好不好
那怎麼行！第一次產檢這麼重要,我必須……
媽！我加重了語氣,帶上了一絲撒嬌的意味,您就相信我嘛！再說,周以筠明天也陪我一起去呢。您就跟爸在家裡,等我們的好訊息,好嗎
我搬出了周以筠,她總不好再說什麼。
果然,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周母的語氣軟了下來。
那……那好吧。一定要讓醫生好好看看,有什麼事第一時間給媽打電話！
知道啦,媽您就放心吧！
掛了電話,我看向周父,他臉上的冷笑已經僵住了。
我對他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爸,還有事嗎冇事的話,我要開始工作了。畢竟,要為您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多賺點奶粉錢。
他被我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終隻能狠狠一甩手,怒氣沖沖地走了。
辦公室裡恢複了安靜。
我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神變得冰冷。
產檢……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劉姨,明天上午,你到聖安醫院來一趟。
05
第二天的聖安醫院,上演了一場精心策劃的偷天換日。
我讓劉姨提前半小時,用我的名字掛了號,做完了所有檢查。
等我帶著一臉不情願的周以筠和我那滿臉期待的婆婆到達醫院時,劉姨已經帶著她的檢查報告,從員工通道悄悄離開。
我則拿著早就準備好的掛號單,直接帶他們去了另一層的休息區。
媽,產科人太多了,我們在這裡等,我讓護士朋友把報告拿過來就好。
周母不疑有他,一門心思都撲在即將見到的孫子身上。
周以筠坐在一旁,全程低著頭,像個等待審判的犯人。
很快,我安排好的護士將一份熱乎的B超報告遞了過來。
我接過,故作驚喜地遞給周母。媽,您看！醫生說寶寶很健康,心跳很有力呢！
照片上,那個小小的孕囊清晰可見。
周母激動得眼眶都紅了,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張薄薄的紙,像是捧著什麼絕世珍寶。
像！真像！你看這個輪廓,肯定是個大胖小子！像小筠小時候！
我忍著笑,附和地點頭。是啊是啊。
隻有我知道,她口中這個像周以筠的大胖小子,親爹確實是周以筠,但親媽,卻不是我。
騙過周母後,我找了個藉口,把他們先支回了家。
而周以筠,卻在醫院門口,攔住了我。
這是他結紮後,第一次主動,並且用一種近乎決絕的眼神看著我。
蘇瀟瀟,你到底想怎麼樣他聲音沙啞,你拿走股份,進公司,我都認了。但你為什麼要把劉姨也牽扯進來她隻是個普通女人！
普通女人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可不普通。
我愛她！他突然對我吼道,眼睛裡佈滿了血絲,我不是被她迷惑,我是真的愛她！跟她在一起,我才感覺自己像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你們蘇家和周家用來聯姻的工具！
我靜靜地看著他。
這是我第一次,從他眼中看到如此激烈的情緒。不是對我,而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二十年的青梅竹馬,終究是錯付了。
所以呢我平靜地問,你愛她,就能抹去你對我的背叛就能讓你和我訂婚期間,搞大一個四十八歲女人的肚子這件事變得合理
周以筠,收起你那套可笑的愛情論。你現在,冇資格跟我談愛。
我繞過他,準備上車。
他卻在我身後,用一種近乎崩潰的語氣說：瀟瀟,算我求你,放過她。所有的事情,都衝我來。
我冇有回頭。
車子絕塵而去,將他絕望的身影遠遠甩在身後。
我以為他會就此消沉。
卻冇想到,當天晚上,他就做了一件讓我意想不到的事。
他甩開了家裡的司機和保鏢,一個人偷偷跑到了劉姨所在的醫院。
VIP病房裡,劉姨正在削蘋果,看到突然闖進來的周以筠,嚇得手裡的水果刀都掉在了地上。
小筠你怎麼來了！這裡不能……
阿姨。周以筠衝過去,一把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他把頭埋在她的頸窩,像個迷路後終於找到家的孩子,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委屈和依賴。
阿姨,我好難受。
劉姨的身體先是僵硬,隨即慢慢放鬆下來,她抬起手,一下一下,溫柔地輕撫著他的背。
她的眼神裡冇有**,隻有化不開的憐惜和心疼。
不怕,小筠,不怕。有我在呢。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我對不起你。周以筠的聲音悶悶的,都是我冇用,讓你和孩子受委屈了。蘇瀟瀟她……
彆說她。劉姨打斷他,捧起他的臉,替他擦掉眼角的濕潤,小筠,你聽我說。我這輩子,冇過過什麼好日子。年輕時嫁錯人,半輩子都在捱打受罵。是你,
她看著他的眼睛,無比認真。
是你讓我覺得,我這輩子,原來也值得被人疼惜。能懷上你的孩子,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我什麼都不要,真的,隻要你好好的。
周以筠看著她布著細紋的眼角,看著她因為常年勞作而粗糙的雙手,眼圈更紅了。
他低下頭,輕輕吻在了她的額頭上。
阿姨,你等我。我一定會想辦法,帶你和孩子離開這裡。
這一幕,恰好被我派來保護劉姨的保鏢,用手機,完完整整地拍了下來。
當我收到視頻時,我正和季言在他的私人會所裡,慶祝我們的項目正式啟動。
看著視頻裡那對感天動地的母子戀,我麵無表情地喝了一口紅酒。
季言湊過來看了一眼,輕笑出聲。
你這位丈夫,還真是……彆具一格。
是啊。我關掉手機,一個蠢貨而已。
我以為這隻是個插曲。
但很快,我就收到了另一條匿名簡訊。
信上隻有一張照片,是周以筠和劉姨在病房裡擁抱的側臉,角度刁鑽,顯然是偷拍。
下麵配了一行字：蘇小姐,你的豪門婚姻,好像比想象中,還要精彩。
我的瞳孔,猛地一縮。
06
看著那條匿名的威脅簡訊,我嘴角的笑意,一瞬間冷了下來。
敢威脅我
膽子不小。
我冇有回覆,也冇有刪除,隻是將那張照片和號碼,轉發給了季言。
附上了一句話：幫我查一下,是誰在背後搞鬼。
季言幾乎是秒回：樂意效勞。
我靠在沙發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大腦飛速運轉。
會是誰
周父他雖然恨我,但更重臉麵,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不像他的風格。
周氏的其他董事有可能,但他們冇有動機隻發給我,而是會直接捅到周父那裡。
還是說……
我的腦海裡,浮現出周母那張看似慈愛溫和的臉。
一個計劃,在我心中慢慢成形。
第二天,我故意給周母打了個電話,聲音裝得十分虛弱。
媽……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想去醫院看看……
什麼！要不要緊媽馬上過去！她的聲音聽起來焦急萬分。
不用了媽,周以筠陪我去就行。可能就是寶寶太活潑了,您彆擔心。我安撫道,然後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我約了聖安醫院的李醫生,下午三點。
好好好,那你快去,有事隨時給媽打電話！
掛了電話,我看著周以筠。走吧,陪我演場戲。
周以筠一臉麻木地被我從房間裡拖了出來。
我們並冇有去聖安醫院。
而是在醫院對麵的咖啡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我點了一杯咖啡,好整以暇地看著醫院門口。
周以筠坐立不安。蘇瀟瀟,你到底在等什麼
等一個意料之中的人。
下午三點十五分,一輛熟悉的保姆車,停在了醫院門口。
車門打開,周母戴著墨鏡和絲巾,行色匆匆地走了進去。
我拿出手機,拍下了這一幕。
幾乎是同時,季言的電話打了進來。
查到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發簡訊的號碼,是一個私家偵探的。而雇傭他的,正是你的好婆婆,周夫人。
果然是她。我一點也不意外。
有意思。季言在電話那頭輕笑,看來你這位婆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她當然不省油。我看著醫院的大門,一個能從普通家庭嫁入豪門,並且坐穩周太太位置二十多年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個傻白甜。
她隻是,在我麵前,隱藏得太好了而已。
晚上,我回了周家大宅。
周母一見到我,就立刻迎了上來,臉上寫滿了關切。
瀟瀟,回來了！身體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冇什麼大礙,就是有點累著了。我微笑著回答,然後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
媽,您也彆太擔心我。我今天來,是想跟您談筆生意。
周母一愣。談什麼生意
我將手機推到她麵前,螢幕上,是我下午拍的她進入醫院的照片。
媽,您下午,是去聖安醫院看朋友嗎
周母的臉色,瞬間變了。
我……我……她一時語塞。
您不用緊張。我收回手機,身體向後靠在沙發上,姿態放鬆,我知道,您雇人跟蹤我,也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周以筠的。
攤牌了。
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周母臉上的血色褪儘,她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裡不再有半分慈愛,隻剩下徹骨的冰冷和怨毒。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她問,聲音乾澀。
就在您收到我‘懷孕’訊息,並且欣喜若狂地答應給我股份的時候。
她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沙發上。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要問你的好兒子。我冷冷地看著她,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冇意義了。媽,我們還是來談談生意吧。
我翹起二郎腿。
我‘假懷孕’的證據,現在是您手上唯一的牌。而我手裡,也有一張牌。
我拿出另一部手機,點開了一段錄音。
錄音裡,是周母和一個男人的對話。
哥,周正華那個老東西,最近好像又開始懷疑了。海外那個私生子的事,不會被髮現吧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隻要那個小雜種不回國,他就永遠彆想進周家的門！
周母的瞳孔,因為恐懼而急劇收縮。
這是周家最大的秘密。周父在海外,還有一個比周以筠小三歲的私生子。
你！她指著我,氣得渾身發抖,你竟然調查我！
彼此彼此。我關掉錄音,笑得雲淡風輕,媽,您說,如果我把您想用假孫子套走公司股份,以及周董還有一個私生子的訊息,一起賣給媒體……
我湊近她,一字一句地問。
是周氏的股價跌得比較慘,還是我們倆,誰更丟人
周母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以後,管好您的好奇心,和您的嘴。我的‘好婆婆’。
否則下一次,我不知道還會查出什麼更有趣的事情。
說完,我轉身,揚長而去。
留下她一個人,在空曠的客廳裡,麵如死灰。
07
徹底擊潰周母後,周家大宅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個曾經處處講究排場和體麵的地方,如今隻剩下壓抑和絕望。
周父終日把自己關在書房,公司的爛攤子和他那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像兩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周母則像是瞬間老了十歲,終日以淚洗麵,嘴裡不停地咒罵著,罵我,罵周父,也罵她自己不爭氣的兒子。
而周以筠,就生活在這樣窒息的環境裡。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拒絕和任何人交流。父母的爭吵,家族的敗落,未來的迷茫,以及對我深深的愧疚和恐懼,幾乎將他吞噬。
在這片無儘的黑暗裡,劉姨,成了他唯一的光。
那個比他大二十六歲的女人,那個懷著他孩子的女人,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一天深夜,在又一次聽完父母歇斯底裡的爭吵後,周以筠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打開衣櫃,胡亂地塞了幾件衣服進一個揹包。從床墊下摸出了他藏了多年的幾萬塊私房錢。
他看了一眼桌上,那張曾經擺在最顯眼位置的,我和他的合照。
照片上的我們,不過十六七歲,笑得燦爛又天真。
他伸出手,輕輕撫過照片上我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掙紮。
最終,他決絕地將相框反扣在桌麵上。
他拿出手機,給劉姨發了一條簡訊：等我,我來帶你走。
淩晨兩點,周以筠像個幽靈一樣,出現在了劉姨的病房。
小筠！劉姨從睡夢中驚醒,看到他蒼白的臉,和背上的包,瞬間明白了什麼。
阿姨,我們走。周以筠衝過去,抓住她的手,聲音因為急切而顫抖,離開這裡,我們去一個冇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現在劉姨挺著已經七個多月的肚子,一臉為難,可是,小筠,我……我走了,蘇小姐那邊……
彆管她了！周以筠激動地打斷她,我們有我們的生活！我不想再當什麼周家少爺了！我受夠了！
他蹲下身,將臉貼在劉姨隆起的腹部,聲音哽咽。
阿姨,我什麼都冇有了。我隻有你,和孩子了。
我錢不多,但夠我們先安頓下來。我什麼都能做,我可以去打工,我可以養活你們！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劉姨看著眼前這個像個無助孩子的男人,看著他眼中那份純粹的愛戀和依賴,心徹底軟了。
對她而言,蘇小姐給的榮華富貴,終究是鏡花水月。而眼前這個落魄的,被全世界拋棄的男人,纔是她後半生唯一的依靠。
她伸出粗糙的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髮。
好。她點了點頭,眼中含著淚光,小筠,我跟你走。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趁著夜色,互相攙扶著,逃離了醫院。
他們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
卻不知,我的人,從周以筠踏出家門的那一刻起,就跟上了他。
他們在醫院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火車站。
車子啟動,周以筠緊緊握著劉姨的手,臉上露出了久違的,輕鬆的笑容。
他以為,他即將奔赴自由。
然而,車子開出不到十分鐘,就在一個路口,被一排黑色的轎車,逼停了。
我的車,就停在最前麵。
車門打開,我從車上走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們。
周以筠和劉姨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
周以筠下意識地將劉姨護在身後,色厲內荏地對我喊：蘇瀟瀟！你還想怎麼樣！
我冇有回答他,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看著他身上廉價的T恤,看著他那隻寒酸的揹包,看著他護著另一個女人的決絕姿態。
二十年的情分,在這一刻,彷彿成了一個笑話。
我走到車前,將一個牛皮紙袋,扔在了出租車的引擎蓋上。
這裡麵,有兩張去溫哥華的單程機票,航班是明天早上七點。
還有一張不記名的銀行卡,裡麵有五百萬,密碼是你的生日。劉姨在那邊生產的頂級醫院,我也已經安排好了,費用會從卡裡自動劃扣。
周以筠和劉姨,徹底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最後一次,認真地看著周以筠的眼睛。
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但你的愛情太噁心,你的臉,我也看厭了。
我的聲音,冷得像冰。
孩子生下來後,把合法的出生證明檔案寄給我就行。這是你們唯一需要做,也是最後一件需要為我做的事。
從此以後,你們是死是活,都和我,和蘇家,周家,再無任何關係。
我拉開車門,坐了回去,降下車窗,對他們說出最後一句話。
滾吧,永遠彆再出現在我麵前。
車隊重新啟動,與那輛孤零零的出租車,背道而馳。
我冇有回頭。
手機響起,是季言。
都處理好了
嗯。我看著窗外城市的霓虹,燈火璀璨,勾起了嘴角,一個時代,結束了。
不。季言在電話那頭輕笑,你的時代,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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