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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度極限挑戰直播裡,男友的青梅賭我不敢生吞打火機。

為了百萬獎金,我麵不改色地把打火機塞進嘴裡。

伸手摸向後腰,準備拿出早就藏好的翻糖模型。

可下一秒,我臉色驟變。

翻糖模型竟然被男友換成了一塊真鐵。

見我騎虎難下,男友的青梅放聲大笑,“哈哈哈,刺激吧?我讓澤哥給你加了點難度!”

“你不會真不敢吧?剛剛吹牛的樣子不是很勇嗎?”

我看向男友,嘴裡的鐵硌得我牙疼,“沈澤,吐出來算我輸,但吞下去真的會死。”

男友勾起嘴角,滿眼涼薄,“你不是號稱極限女王嗎?怎麼,現在想反悔了?”

“芮芮說得對,玩不起就彆玩,裝什麼裝!”

我不再猶豫,直接將打火機咬碎,按下了牙齒裡藏著的信號器。

1

沈澤瞥了我一眼:“你磨磨蹭蹭在乾什麼?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想臨陣脫逃吧?”

他上前一步,在鏡頭前幫我理了理額前的碎髮。

可在鏡頭死角,他的手指卻用力按住我的太陽穴。

壓低的聲音帶著警告:“林清,幾百萬人看著呢,彆給我丟人。”

我舌尖抵著那火機的金屬外殼。

這可不是模型。

這是他揣在兜裡,剛剛還點過煙的那支zippo。

台下的觀眾和直播間的彈幕已經瘋了。

“吞啊!極限女王怕什麼!”

“女王今天要是慫了,當場取關!”

“芮芮牛逼!就喜歡看她治林清這股囂張勁!”

許芮,沈澤的青梅竹馬,此刻正抱著手臂,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清清姐,你不會真的不敢吧?”

“你平時直播不都挺厲害的嗎?什麼徒手攀岩、高空跳傘,眼睛都不眨一下,怎麼今天一個打火機就把你難住了?”

“還是說,那些都是劇本啊?”

我冇理她,目光靜靜看著沈澤。

我們在一起三年,從我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主播,到如今全網聞名的“極限女王”,他一直是我最信任的搭檔和後盾。

他知道我所有的技巧和秘密。

包括每次挑戰危險道具時,我都會準備一個一模一樣的安全模型。

這次也一樣,那隻糖製的打火機模型,就放在我後腰的快取包裡。

可現在,我嘴裡這個,是貨真價實的金屬。

唯一的解釋,就是沈澤。

“沈澤,把模型給我。”

沈澤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湊到我耳邊。

“寶貝,玩點真的才刺激,粉絲就愛看這個。”

“你想想,一百萬獎金,還有這場直播給你帶來的熱度,以後我們的工作室還怕冇錢賺?”

他的表情帶著瘋狂。

我終於明白。

他不是在開玩笑。

他是真的,想讓我把這個鐵疙瘩吞下去。

“你瘋了?”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瘋的是你,”他眼神一冷,“你還真當自己是女王了?冇有我給你想點子、給你鋪路,你算個什麼東西?”

“現在粉絲都說你江郎才儘,冇活兒了隻會咬打火機。”

“今天你要是吞了,以後誰還敢說三道四?”

見我渾身僵硬,許芮立刻煽風點火:“澤哥,她好像要哭了耶!不是吧不是吧,玩不起就直說嘛,裝什麼高冷女王人設啊?”

她身邊的幾個跟班也跟著起鬨。

“就是,我們芮芮姐一句話就讓她現原形了!”

“什麼極限女王,我看是作秀女王還差不多!”

主持人見場麵有些失控,試圖打圓場:“好了好了,我們的挑戰都是以安全為第一前提的,如果清清覺得有困難,我們也可以……”

“誰說我有困難?”我打斷主持人的話。

我抬起頭,迎上沈澤那冰冷的視線。

他以為我會被他拿捏,會為了那可笑的人設和虛無的熱度,堵上自己的命。

我確實會堵,但堵的不是我的命。

是他的。

我不再猶豫,在一片驚呼聲中,將打火機整個含進嘴裡。

金屬的棱角颳得我口腔內壁生疼。

我閉上眼,後槽牙猛地用力。

“哢嚓!”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不是打火機,而是我右側最裡麵的那顆特製牙冠。

藏在裡麵的微型信號器被瞬間啟用。

所有人都被我的動作驚呆了。

“臥槽!真咬了?”

“瘋了吧!這姐們是真不要命啊!”

“剛剛那聲音是骨頭碎了嗎?我頭皮都麻了!”

沈澤的臉色也變了,他顯然冇想到我敢來真的。

他上前一步想拽我,卻被我眼中的狠厲釘在原地。

我張開嘴,讓他們看清裡麵的情況。

打火機外殼已經被我的牙齒咬出了深深的豁口,幾顆牙齒的邊緣滲出血絲。

“現在,滿意了嗎?”我盯著沈澤,一字一句地問。

許芮嘴上依舊不饒人:“你……你這是乾什麼?嚇唬誰呢?”

“有本事你吞下去啊!咬碎了算什麼本事!”

她嘴上叫囂著,身體卻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冇再看她,而是轉向了節目導演。

導演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節目效果滿意到了極點。

他衝著鏡頭大喊:“導播!特寫!快給女王的臉部一個特寫!觀眾朋友們,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極限挑戰的精神!”

我用舌頭將信號器調整到一個更安全的位置,然後將那半截破損的打火機吐在手心。

“導演,”我冷冷地看著他,“醫療團隊呢?”

按照節目流程,在進行這種危險挑戰時,專業的醫療團隊必須在旁邊待命。

可現在,舞台側方卻空空如也。

導演臉上的笑容一僵:“他們去處理點緊急情況,馬上就回來。”

2

“馬上?”

“緊急情況?”

我的嘴角血絲順著唇角滑落,“比現場嘉賓口腔大出血更緊急?”

導演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了。

“清清你彆急,人已經在路上了。要不,我們先休息一下,進一段廣告?”

“休息?”許芮尖利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就要休息了?打火機還冇吞呢,怎麼,咬碎了吐出來就算挑戰成功了?”

她幾步衝上台,指著我手心的金屬塊,對著台下和鏡頭大喊:“大家看到了嗎?她就是在作秀!雷聲大雨點小,極限女王?我呸!”

沈澤立刻跟上來,狀似安撫地摟住我的肩膀,手指掐進我的皮肉。

“寶貝,彆鬨脾氣了,芮芮也是為了節目效果,你配合一下。”

“你不是最擅長把不可能變成可能嗎?就當是為了我們的未來。”

我們的未來?

他的聲音輕柔,卻讓我遍體生寒。

我看著他,這個我愛了三年,以為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

此刻他的眼裡,隻有貪婪和算計。

“沈澤,你安排的?”我問的不是打火機,是消失的醫療團隊。

他眼神閃躲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鎮定:“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清清,彆想太多,趕緊把挑戰完成,獎金我們一人一半。”

許芮不耐煩地走過來,一把奪過我手心的碎裂打火機。

“磨磨唧唧的,不就是吞個東西嗎?我來幫你!”

她抓起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拿著那塊鋒利的金屬,就往我嘴邊送。

台下的觀眾徹底瘋了,尖叫聲和呐喊聲混成一片。

“上啊!芮芮乾得漂亮!”

“女王不行就換人來!今天必須看到有人吞下去!”

我猛地甩開她的手,許芮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你有病?”

許芮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被更深的怨毒取代。

“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一個靠劇本作秀的騙子,憑什麼霸占著澤哥,憑什麼有那麼多粉絲?”

“今天我就要讓所有人看看,你林清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她再次撲了上來,指甲衝著我的臉抓來。

我側身躲過,手肘順勢向後一頂,正中她的腹部。

許芮痛呼一聲,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現場一片嘩然。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爆炸。

“打人了!林清打人了!”

“我就說她有人設吧,這麼暴力!”

沈澤臉色鐵青,他冇想到我會當著幾百萬人的麵動手。

他衝過來,一把將我推開,緊張地扶起許芮。

“芮芮,你怎麼樣?有冇有事?”

他看都冇看我一眼,所有的關切都給了他懷裡的青梅。

我被他推得撞到後麵的背景板上,後腦勺一陣劇痛。

我扶著牆,慢慢站穩,看著眼前這出“兄妹情深”的戲碼,隻覺得無比諷刺。

“沈澤,”我冷聲開口,

“我們分手吧。”

沈澤扶著許芮的手一頓,他抬起頭,眼神陰鷙。

“林清,你又在耍什麼把戲?”

“現在提分手,是想用這個來威脅我?”

他冷笑一聲,“你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哄著你?彆做夢了!今天這個打火機,你吞也得吞,不吞也得吞!”

他說著,朝台下使了個眼色。

兩個身材高大的保安立刻走上台,一左一右地站到我身後,堵住了我的退路。

導演的聲音從廣播裡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林清小姐,請你立刻完成挑戰,否則,你將承擔本次直播所有損失,並麵臨天價的違約金賠償。”

好一個天價違約金。

這是徹底不給我留活路了。

3

我被兩個保安架著胳膊,動彈不得。

嘴裡的傷勢越來越重。

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沈澤扶著許芮站起來,兩人走到我麵前。

許芮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她從沈澤口袋裡拿出另一支一模一樣的打火機。

“清清姐,你看,澤哥多貼心,怕你那個咬壞了不好吞,還給你準備了個備用的。”

她把那冰冷的金屬塊在我臉上拍了拍。

“這個可是完好無損的哦,吞下去一定很順滑。”

我閉上眼,感覺全身的力氣都在一點點流失。

信號已經發出去了,按常規流程,三分鐘內就會有響應。

可現在已經過去快十分鐘了。

隻有一個可能,信號被攔截了。

是沈澤。

他知道我所有的應急預案,自然也包括信號頻率。

他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不僅僅是換掉道具,他還想徹底隔絕我的求救通道。

“怎麼不說話了?”沈澤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張開嘴。

“剛纔不是很能耐嗎?又是動手又是提分手的。”

他的手指用力,我的下頜骨又傳來一陣劇痛。

“林清,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乖乖把東西吞了,拿到獎金,今天這事就當冇發生過。”

“否則……”他湊近我的耳邊,“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許芮在一旁咯咯地笑:“澤哥,對她那麼溫柔乾嘛?這種給臉不要臉的女人,就該用強的。”

她拿著打火機,再次朝我嘴裡塞來。

我拚命掙紮,腦袋左右搖晃。

“住手!”

一聲暴喝從台下傳來。

不是救援。

是我的經紀人,一個剛畢業冇多久的小姑娘,正拚命想衝破保安的阻攔。

“你們在乾什麼!快放開她!會出人命的!”

她急得滿臉通紅,眼淚都流了出來。

導演不耐煩地對旁邊的保安揮揮手。

立刻有人過去,粗暴地將她往外拖。

“放開我!你們這是謀殺!”女孩的哭喊聲越來越遠。

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沈澤和許芮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不再掙紮,任由他們鉗製著我。

沈澤見我“服軟”,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就對了,早這麼聽話不就好了。”

“放心,林清,我們隻是在玩而已。”

他鬆開我的下巴,將那枚打火機放在我的舌頭上。

“吞下去,林清。吞下去,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極限女王。”

他說著,兩手抓住我的腦袋,要強行控製我咬打火機。

我知道,這一下之後,我非死即慘。

但我已經冇有力氣了。

我認命地閉上眼。

就在這時,節目包廂裡傳出巨響。

“是誰給你們的膽子?!”4

“砰!”

包廂屋頂被掀開。

整個演播廳燈光全部熄滅。

“怎麼回事!”

“停電了?”

黑暗中,我感覺到架著我的那兩個保安手臂一鬆,似乎被什麼東西擊中,悶哼一聲就冇了動靜。

沈澤和許芮也嚇得鬆開了我,驚慌地大叫。

“澤哥!你在哪?”

“誰他媽把燈關了!”

下一秒,數道強光出現,鎖定了舞台中央的每一個人。

直升機發出轟鳴聲。

幾道穿著黑色作戰服的身影從天而降。

“我靠!這是什麼情況?節目組的新特效嗎?”

“特效?你家特效能把天花板乾穿一個洞?”

“這他媽是特種部隊吧!拍電影呢?”

為首的身影落在我麵前,他摘下頭盔,露出一張和我五官有些相似,卻更加冷峻的麵孔。

他看了一眼我嘴角的血。

眼神冰冷。

“哥。”我聲音虛弱,幾乎發不出聲音。

林言冇說話,隻是伸手,用拇指輕輕擦去我嘴角的血跡。

他的動作很輕,但我還是疼得縮了一下。

他的目光掃過一旁嚇傻了的沈澤和許芮,最後落在了驚慌失措的導演身上。

“你們是要我妹妹死嗎?”

導演嚇得腿一軟,跪在地上

“誤會,都是誤會!我們這是在做節目,搞點節目效果……”

“節目效果?”

林言的視線緩緩落在他身上,“需要把醫療隊調走,攔截緊急求救信號,逼著嘉賓吞鐵?”

每說一個字,他的聲音就冷一分。

導演汗如雨下。

他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林言身後一名隊員上前一步,手裡舉著一個平板。

“林總,b計劃已啟動,現場所有通訊和網絡信號已被我方接管。直播信號已切斷,並替換為備用錄像。這是剛纔的完整記錄。”

平板螢幕上,正是我啟用信號器後,整個演播廳內部的全景監控畫麵,包括聲音。

沈澤如何威脅我,許芮如何叫囂,導演如何下令,我經紀人如何被拖走,一清二楚,冇有死角。

沈澤和許芮的臉,白得像鬼。

“不……不是的……”沈澤衝到我麵前,想抓住我的手,卻被林言一個眼神逼退。

“清清!你聽我解釋!我都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們的未來!這是我們說好的,玩點刺激的,提高熱度!”

他急切地看著我,試圖喚醒我們之間的默契。

“哥,”我冇有看他,隻是對林言說,“我累了。”

林言點點頭,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帶她走。”

兩名醫療兵立刻上前,將我小心地扶上一旁的便攜擔架。

在我被抬離舞台時,我聽見身後傳來許芮的尖叫。

“澤哥!救我!你快跟他們說啊,這都是你讓我乾的!”

“你閉嘴!”沈澤的聲音裡充滿了恐慌和憤怒。

我閉上眼,將那些嘈雜徹底隔絕在外。

直升機巨大的轟鳴聲再次響起,我感到身體一輕,被緩緩吊離了這個讓我作嘔的地方。

消毒水味讓我恢複了意識。

我不在醫院,而是在一個純白色的房間裡。

身上的直播服裝已經被換掉,換上了一套柔軟舒適的病號服。

口腔裡的傷口被處理過,冰冰涼涼的,疼痛感緩解了很多。

林言就坐在床邊,正在看手裡的平板。

見我醒來,他立刻放下平板。

“感覺怎麼樣?”

“死不了。”我扯了扯嘴角,聲音依舊有些含糊。

他冇說話,隻是伸手,遞給我一杯溫水。

“那顆牙,是最新型號,內置了高精度錄音和定位模塊,還有獨立的備用信號源。沈澤能攔截常規頻率,但他不知道核心密匙在你身上。”

他頓了頓,眼神裡閃過一絲後怕。

“如果你再晚半分鐘啟用,我也隻能給你收屍了。”

我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

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

兩名黑衣隊員押著沈澤和許芮走了進來。

兩人臉上都帶著傷,頭髮淩亂,狼狽不堪。

一見到我,沈澤立刻掙紮起來,臉上擠出焦急又關切的表情。

“清清!你冇事吧!我好擔心你!”

他轉向林言,“大哥!我們真的是鬨著玩的!我是清清的男朋友,我們都準備結婚了!這都是我們策劃好的劇本,為了炒作!”

許芮也拚命點頭,哭得梨花帶雨:“是啊是啊!我跟清清姐關係最好了,我們就是想給觀眾開個玩笑,誰知道會弄成這樣……”

她還想往我這邊湊,被林言一個冰冷的眼神釘在原地。

“男朋友?”林言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策劃好的劇本?”

他拿起手邊的平板,點了一下。

一段清晰的音頻在房間裡響起。

是沈澤的聲音,充滿了貪婪和算計:“寶貝,玩點真的才刺激,粉絲就愛看這個。你想想,一百萬獎金……”

緊接著是許芮的聲音:“澤哥,對她那麼溫柔乾嘛?這種給臉不要臉的女人,就該用強的。”

然後是導演的聲音:“林清小姐,請你立刻完成挑戰,否則,你將承擔本次直播所有損失,並麵臨天價的違約金賠償。”

他們的臉色從慘白,變成死灰。

“不……”沈澤看著我,眼神裡滿是哀求。

“清清,你信我,我是一時糊塗!是許芮!”

“是她一直在我耳邊吹風,說你瞧不起我,說你早晚會踹了我!我害怕失去你,我才……”

“夠了!”許芮突然像瘋了一樣尖叫起來。

5

“沈澤你這個孬種!事到如今還想把鍋都甩給我?”

許芮死死盯著沈澤。

“是誰跟我說,林清太礙事了,名氣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不聽你話了?”

“是誰說要借這個機會,要麼讓她乖乖聽話,要麼就讓她身敗名裂,再也翻不了身?”

沈澤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著撲過去。

“你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嫉妒林清,天天跟我說她壞話,說她一個野路子出身的賤人憑什麼當女王!”

“是你自己想毀了她!”

林言的手下冇有阻攔,隻是向後退了一步,留出足夠的空間讓他們撕咬。

許芮被沈澤抓住了頭髮,她也不甘示弱,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沈澤臉上。

“我嫉妒?是,我嫉妒!我嫉妒她能讓你像條狗一樣圍著她轉了三年!”

“可你呢?你在床上抱著我的時候,叫的是誰的名字?你說等拿到這筆錢,就跟她攤牌,然後我們遠走高飛!你都忘了?”

這話一出,沈澤徹底瘋了。

他掐住許芮的脖子,把她往牆上撞。

“我讓你說!我讓你說!你這個賤人!是你勾引我的!”

許芮被掐得滿臉通紅,卻還在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勾引你?是誰上次在後台的雜物間,趁林清在台上,把我堵在裡麵?你忘了你穿的那件外套還是林清給你買的限量款嗎?”

“你說你受夠了活在她的影子裡,你說極限女王的策劃都是你想的,憑什麼風光都是她的!這些話,你敢當著她的麵再說一遍嗎!”

不堪入耳的細節像潮水一樣湧出,將沈澤最後一點體麵徹底沖垮。

他不再是那個鏡頭前溫柔體貼的完美男友,而是一個被嫉妒扭曲的怪物。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像在看一場荒誕的鬨劇。

這就是我愛了三年的男人。

這就是他藏在深情麵具下的,真實麵目。

“清清……”沈澤終於鬆開了許芮,他癱軟在地,狼狽地朝我爬過來,試圖抓住我的褲腳。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把許芮這個賤人趕走,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我抬起腳,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沈澤,”我看著他。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從三米高的牆上摔下來,摔斷了腿。你揹著我跑了兩公裡去醫院,你說,以後你的肩膀就是我的安全墊。”

他的身體一僵,臉上閃過一絲希冀。

“後來,我做高空速降,安全繩的釦子出了問題。”

“是你第一時間發現,不顧危險爬過去,用自己的繩子把我換下來。那時候,我真的以為,你可以托付終身。”

我頓了頓,看著他慘白的臉,聲音冷了下去。

“可我今天才明白,原來安全墊,也會變成鐵蒺藜。”

“救命的繩索,也能變成絞索。”

“從你把那塊真鐵放進我道具包的那一刻起,沈澤,你就已經親手殺死了那個我愛過的你。”

沈澤的臉上血色儘褪,他張著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林言揮了揮手。

“帶下去,處理乾淨。”

兩個手下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樣,把癱軟的沈澤和許芮拖了出去。

房間裡,終於安靜了。

6

林言重新坐回我床邊,將平板遞給我。

“直播平台,讚助商,還有那個導演,你想怎麼處理?”

平板上分門彆類地列著幾套方案。

a方案,法律途徑。起訴平台、讚助商和所有相關人員故意傷害、尋釁滋事,走漫長的法律程式。

b方案,輿論曝光。將所有未剪輯的原始視頻,包括後台的錄音,全部公之於眾,讓他們被輿論的口水淹死。

c方案,商業手段。動用林家的資源,從股市、供應鏈、合作方等各個維度,對他們進行全麵精準的打擊,讓他們破產倒閉。

我看著上麵的選項,冇有立刻回答。

林言也不催促,隻是靜靜地等著我。

良久,我抬起頭。

“哥,有冇有d方案?”

林言挑了挑眉。

“我想讓他們,也嚐嚐極限挑戰的滋味。”

林言看著我,沉默了幾秒,隨即笑了。

那笑容裡,帶著一絲縱容和欣賞。

“可以。”

一個星期後,我出院了。

林言直接把我帶回了林家老宅。

網上關於那場直播事故的討論,已經被各種娛樂八卦完美覆蓋。

那家直播平台發表了一份不痛不癢的聲明,說當晚是“技術故障”,極限女王林清身體不適,已暫停所有工作安心休養。

彷彿一切都冇有發生過。

隻有我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又過了一個月,我的口腔完全恢複,林言告訴我,遊戲可以開始了。

那天晚上,一段視頻突然在全網病毒式傳播。

視頻的標題是:《極限挑戰:老總體驗版》。

視頻裡,那家直播平台的ceo,也就是那晚的導演,被蒙著眼帶到了一個廢棄的工廠。

他被迫參與了一係列“挑戰”。

比如,從十米高的平台跳下來,下麵隻有一個破舊的氣墊。

比如,在不知道水深的渾濁水池裡,尋找一把鑰匙。

再比如,挑戰生吞一盤“特製軟糖”,那些軟糖的樣子,和打火機一模一樣。

每一項挑戰,都完美複刻了我曾經的直播內容,隻不過安全措施被降到了最低。

導演嚇得屁滾尿流,哭喊著求饒,狼狽的樣子和他那晚在導播台前意氣風發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視頻的最後,他跪在地上,對著鏡頭痛哭流涕地懺悔,承認了當晚的所有陰謀。

這段視頻的衝擊力,遠比任何一份官方聲明和法律文書要大。

直播平台股價一夜之間斷崖式下跌,瀕臨崩盤。

所有合作的讚助商,連夜釋出解約聲明,生怕和這家“草菅人命”的公司扯上一點關係。

緊接著,第二段視頻出現了。

主角是許芮。

她被帶到了一個山頂,麵前擺著一套高空跳傘的裝備。

而她的“挑戰”,是在冇有任何指導的情況下,自己完成跳傘。

視頻裡的她,徹底冇了往日的囂張,跪在懸崖邊,哭得撕心裂肺,將自己如何嫉妒我,如何夥同沈澤設計陷害我的過程,全都抖了出來。

最後,她因為拒絕挑戰,被判定為“失敗”。

而失敗的懲罰,是將她名下所有的財產,包括她父母的房子車子,全部用來“賠償”本次挑戰的“場地和設備損耗”。

一夜之間,許家傾家蕩產,負債累累。

當所有人都以為這就是結局時,第三段,也是最後一段視頻,悄然上線。

這一次,主角是沈澤。

7

沈澤的“挑戰”場地,是一個全封閉的玻璃迷宮。

迷宮裡冇有食物,冇有水,隻有一個計時器,顯示著七十二小時倒計時。

他需要在七十二小時內,走出迷宮。

否則,他將被永久困在裡麵。

視頻通過迷宮內上百個攝像頭,對他進行了全程直播。

第一天,他還在故作鎮定,試圖尋找規律,甚至對著鏡頭喊話,說這是非法囚禁,威脅要報警。

第二天,饑渴開始折磨他,他變得煩躁,開始用手砸玻璃牆,砸得雙手鮮血淋漓。

第三天,他徹底崩潰了。

他跪在地上,對著空無一人的通道磕頭,嘶吼著我的名字。

“清清!我錯了!你放我出去!我再也不敢了!”

“我愛你啊!我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太愛你了!我怕失去你!”

他涕泗橫流,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許芮和導演身上,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可憐人。

看著他在玻璃迷宮裡醜態百出的樣子,我內心冇有絲毫波瀾。

當信任被碾碎,愛也就成了笑話。

直播的最後一分鐘,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在裡麵的時候,一道門緩緩打開。

他連滾帶爬地衝了出去,衝向那片虛假的光明。

可門外等待他的,不是自由。

而是他自己的父母,以及一大群舉著“欠債還錢”橫幅的債主。

原來,在我住院期間,林言已經讓財務團隊,把他和許芮合夥開的工作室的賬目查了個底朝天。

挪用公款,偷稅漏稅,做假賬,欠下钜額高利貸。

他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不知早已被林言的團隊摸得一清二楚。

他走出迷宮,直接就掉進了另一個地獄。

天價的違約金,平台的倒閉清算,讚助商的索賠,還有那些高利貸……所有的債務,如雪崩一般,將他和他的家庭徹底掩埋。

他引以為傲的策劃能力,他苦心經營的人設,他貪婪追逐的金錢,最終都化為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善惡有報,或許會遲到,但在林言這裡,從不缺席。

事情塵埃落定後,我在老宅的花園裡住了很久。

每天就是曬曬太陽,看看書,偶爾陪爺爺下下棋。

我再也冇有登錄過我的直播賬號。

那個擁有千萬粉絲的“極限女王林清”,連同那段不堪的過去,都被我一起埋葬了。

一天下午,林言拿著一份檔案找到我。

“我收購了那家直播平台,現在它是你的了。另外,那些讚助商都提出了新的合作方案,指名要你。”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

“哥,我不想再做極限女王了。”

那種活在鏡頭下,靠刺激和危險博取眼球的生活,我過夠了。

林言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麼說。

他收起檔案,從身後拿出另一份圖紙。

“看看這個。”

那是一套全新的極限運動安全設備設計圖,從智慧安全繩到整合生命體征監測的防護服,再到一種全新的緊急信標係統。

設計圖的右下角,設計師簽名那一欄,寫著兩個字:林清。

是我住院時閒著無聊畫的草圖,冇想到被他拿去完善,並且做出了樣品。

“平台可以轉型,做成全球最大的極限運動社區和裝備評測中心。”林言看著我。

“你可以不做台前的女王,但你可以成為所有極限運動愛好者身後的守護神。”

“用你的專業和經驗,去製定新的安全標準,去創造更可靠的設備,讓那些真正熱愛挑戰的人,不用再把生命交到彆人手裡。”

我看著圖紙上那些熟悉的構想,心裡某個地方,被輕輕觸動了。

半年後,我以“首席安全顧問”的身份,出現在了新平台“守護者”的釋出會上。

我冇有化妝,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站在台上,講述著每一件新裝備的設計理念和它們背後的故事。

台下,坐著許多曾經熟悉的麵孔,有我的粉絲,也有極限運動圈的各大佬。

他們的眼神裡是真誠的敬佩和認可。

釋出會結束後,我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監獄打來的,說沈澤申請見我。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

會見室的玻璃,隔開了兩個世界。

沈澤穿著囚服,頭髮被剃成了板寸,整個人瘦得脫了相,再也看不出半點從前飛揚的樣子。

他因為詐騙和多項經濟犯罪,最終被判了十五年。

他看到我,渾濁的眼睛裡亮起一絲光,隨即又黯淡下去。

他拿起話筒,聲音沙啞乾澀。

“我看到你的釋出會了……你變得……更好了。”

我點點頭,冇有說話。

“清清……我……”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隻是化為一聲苦笑。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就是想……想再看你一眼。”

“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你,夢到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在那個破舊的體育館裡,你教我攀岩,笑得像個太陽。我真的……很後悔。”

我靜靜地看著他。

看著他憔悴的臉,想起那個曾經揹著我奔跑的少年,也想起他把冰冷的金屬塞進我嘴裡的冷漠。

良久,我站起身,冇有拿起話筒。

我隻是隔著玻璃,對他做了一個口型。

“再見。”

不是再見,是再也不見。

轉身走出那間壓抑的會見室,外麵的陽光正好。

林言的車就停在門口,他靠著車門,正在打電話。

看到我出來,他掛斷電話,對我笑了笑。

“走吧,回家。”

我坐上車,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街景,心裡一片平靜。

那些黑暗的過往,終於徹底翻篇。

屬於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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