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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清雅從冇想過,結婚三年後還要在學校門口被人指指點點。
就是她,那個後媽,對孩子可狠了。
聽說把繼子的東西都扔了,連親媽送的生日禮物都不放過。
我站在梧桐樹下等著接女兒放學,假裝冇聽見身後家長們的竊竊私語。
手機震動,是張美玲發來的微信。
【清雅,你又怎麼欺負我家寶貝了小辰哭著給我打電話,說你把他的變形金剛扔了。】
我看著這條資訊,差點被氣笑。
昨天晚上,繼子陳小辰把客廳弄得一團糟,玩具車滿地都是。
我讓他收拾,他不聽,還故意把玩具丟到沙發底下。
這是我媽媽買的,你管不著。
八歲的孩子,眼裡滿是挑釁。
我深吸一口氣,彎腰開始收拾。
結果他趁我不注意,把一個帶尖角的變形金剛使勁砸向我的後背。
我疼得直不起腰。
轉身看他,他還在得意地笑。
小辰,道歉。
憑什麼,你又不是我媽媽。
我當時真的控製不住情緒了。
把那個變形金剛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現在張美玲又來興師問罪。
我回覆：【是我扔的,他用玩具砸我。】
很快,張美玲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於清雅,你什麼意思小辰還是個孩子,你跟孩子計較什麼
張美玲,他砸我的時候你在哪
我在上班賺錢啊！你在家閒著冇事乾不照顧下孩子嗎
我被她這理直氣壯的語氣驚到了。
那是你兒子,不是我兒子。
他現在也是你的兒子好嗎！你嫁給老陳的時候冇說過要對小辰好嗎
我握緊手機：我對他已經夠好了。
夠好夠好你會扔他的玩具於清雅,你就是見不得我兒子好！
她的聲音越來越尖銳。
周圍的家長都開始朝我這邊看。
我掛斷電話,臉燒得通紅。
這時候,女兒陳思思從學校門口小跑過來。
媽媽,你怎麼了
我蹲下抱住她,努力擠出笑容。
冇事,媽媽在等你呢。
媽媽,哥哥又欺負你了嗎
思思才六歲,但已經很敏感了。
我搖搖頭：哥哥冇欺負媽媽,走,我們回家。
回家路上,我的手機一直在響。
都是張美玲發來的訊息。
【你憑什麼扔我兒子的東西】
【老陳下班後我要跟他好好說說你的問題！】
【你就是個後媽,冇資格管教我兒子！】
我看著這些訊息,突然很累。
結婚三年,這樣的爭吵已經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了。
張美玲離婚後把陳小辰丟給前夫,自己去外地發展事業。
每個月隻給三千塊撫養費,卻對孩子的教育指手畫腳。
最關鍵的是,她總是把照顧孩子的責任全部推給我。
反正你在家,幫忙看著點怎麼了
你們是一家人,不應該互相照顧嗎
每次我抱怨,她就搬出這些理由。
陳誌遠夾在中間也為難,總是勸我多包容。
可她知道什麼叫包容嗎
陳小辰在家從來不聽我的話,把我當外人。
有時候甚至故意破壞我和思思的東西。
我說幾句,張美玲就打電話來罵我不懂得疼孩子。
我忍了三年。
今天,我忍不下去了。
到家後,陳小辰果然不在客廳。
我讓思思去寫作業,自己走進陳小辰的房間。
他正躲在被子裡打電話,看到我進來立刻掛斷。
你進來乾什麼
小辰,我們談談。
我不想跟你談,你走開。
我在他床邊坐下：關於昨天的事,你覺得自己有錯嗎
冇有錯,你不是我媽媽,你管不著我。
這句話他已經說過無數次了。
每次犯錯,這就是他的擋箭牌。
小辰,我雖然不是你親媽媽,但我是你的長輩,你用玩具砸我是不對的。
那又怎樣我媽媽說了,你就是個外人。
我心裡咯噔一下。
原來張美玲還在孩子麵前這樣說我。
怪不得陳小辰對我這麼敵視。
你媽媽是這樣教你的
對啊,我媽媽說你搶了我爸爸,還想搶我,我纔不會聽你的話。
聽到這裡,我徹底明白了。
張美玲一邊享受著我照顧孩子的便利,一邊在孩子麵前挑撥離間。
她想要的是什麼
既要我承擔照顧孩子的責任,又要確保孩子永遠不會把我當媽媽。
這樣她就能永遠保持對孩子的絕對控製權。
多聰明的算盤啊。
可惜,她算錯了一點。
我不是什麼都能忍的聖母。
小辰,既然你覺得我是外人,那從今天開始,外人就不會再管你的事了。
我站起身準備離開。
陳小辰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關上房門。
是時候讓某些人明白,這個世界上冇有免費的午餐。
第二章
晚上陳誌遠下班回來時,客廳裡靜得異常。
陳小辰坐在沙發上發呆,思思在寫作業。
我在廚房做飯,隻炒了兩個菜。
爸爸。思思放下筆跑過去抱住陳誌遠。
今天在學校開心嗎陳誌遠親親女兒的臉蛋。
開心,老師誇我數學作業寫得好。
真棒。
陳誌遠看向沙發上的陳小辰：小辰,過來。
陳小辰慢吞吞地走過來。
怎麼不開心
冇有。陳小辰低著頭。
我端著菜從廚房出來：吃飯吧。
陳誌遠洗完手坐到餐桌前,發現今天的菜比平時少。
怎麼就兩個菜
夠了,我和思思吃不了太多。我淡淡回答。
陳誌遠看看桌上的菜,再看看站在一旁的陳小辰。
小辰,過來吃飯。
陳小辰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
我給思思夾菜,給陳誌遠盛湯,就是冇理陳小辰。
陳小辰偷偷看我,見我不給他夾菜,自己夾了一口青菜。
吃了一半,他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才吃一點,再吃點。陳誌遠關心地說。
不想吃了。陳小辰跑回房間。
陳誌遠困惑地看著我：清雅,你和小辰是不是鬨矛盾了
冇有啊,他說我是外人,那我就按外人的標準來對待他。
我夾了一口菜,語氣平靜。
什麼外人
你問問你兒子昨天都跟我說了什麼。
陳誌遠皺起眉頭。
飯後,他把陳小辰叫到客廳談話。
我在廚房洗碗,聽著客廳裡的對話。
小辰,你昨天是不是用玩具砸了雨萱阿姨
她不是我媽媽,我為什麼要聽她的
她是長輩,你應該尊重她。
我媽媽說她是外人,是壞女人。
陳誌遠的聲音明顯變冷了：你媽媽還說了什麼
說她搶了你,還想搶我,讓我不要聽她的話。
客廳裡安靜了幾秒。
然後我聽到陳誌遠深深吸氣的聲音。
小辰,以後不許再這樣說雨萱阿姨,知道嗎
為什麼她本來就不是我媽媽。
她雖然不是你親媽媽,但她照顧你三年了,你應該感恩,而不是這樣對她。
我不要感恩,我隻要我媽媽。
陳小辰開始哭。
我擦乾手走出廚房。
陳誌遠正抱著哭泣的陳小辰,臉上滿是無奈。
看到我,他歉意地說：清雅,對不起,我會好好教育他的。
誌遠,你覺得這是教育的問題嗎
我坐到他們對麵。
一個八歲的孩子,知道什麼是外人內人知道什麼是搶這些話是誰教他的
陳誌遠沉默了。
他當然知道是誰。
明天我帶小辰去找美玲,讓她好好跟孩子說清楚。
我點點頭：那最好了。
心裡卻在冷笑。
張美玲會承認自己挑撥離間嗎
她隻會說是我對孩子不好,所以孩子才排斥我。
果然,第二天下午陳誌遠就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美玲說什麼了我明知故問。
她說小辰這樣是因為你平時對他不夠溫柔。
哦。我繼續擇菜,那她打算怎麼辦
她讓我們多關心小辰,給他更多的愛。
我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看著陳誌遠。
誌遠,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你覺得我這三年對小辰怎麼樣
陳誌遠想了想：你對他很好,比很多親媽媽都好。
那為什麼他還是不接受我
這……陳誌遠說不出來。
因為他媽媽不讓他接受我。我站起身,誌遠,你明白嗎張美玲要的不是我對小辰好,她要的是絕對的控製權。
她想要我承擔照顧小辰的責任,但不能讓小辰對我有感情。
這樣她就永遠是小辰唯一的媽媽,而我隻是個免費的保姆。
陳誌遠愣住了。
不會吧,美玲不是這樣的人。
我笑了笑,冇再說什麼。
有些事,需要他自己去發現。
晚上,張美玲又打來電話。
老陳,下週我要出差半個月,小辰就麻煩你們了。
半個月這麼久陳誌遠皺眉。
公司安排的,我也冇辦法。反正小辰在你那裡,清雅又不用上班,照顧起來方便。
我在一旁聽著,心裡冷笑。
又來了。
每次張美玲有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把孩子扔給我們。
從來不問我願不願意,方不方便。
理所當然地把我當成免費保姆。
美玲,要不你帶著小辰一起出差陳誌遠試探地問。
帶著孩子怎麼工作再說小辰還要上學呢。
那請個保姆
請保姆多貴啊,有清雅在為什麼要花冤枉錢
聽到這裡,我直接拿過電話。
張美玲,我下週也有事,照顧不了小辰。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
你有什麼事
我的事,不用跟你彙報吧
於清雅,你什麼意思小辰是老陳的兒子,你照顧他天經地義。
那你呢你是誰
我是他親媽媽！
既然是親媽媽,那就自己照顧自己的兒子。
我直接掛斷電話。
陳誌遠震驚地看著我。
手機立刻又響了。
我看都不看,直接關機。
清雅,你這樣不太好吧陳誌遠有些為難。
我看著他：哪裡不好
小辰畢竟是我兒子,美玲有事的時候,我們幫忙照顧不是應該的嗎
誌遠,我問你,小辰在我們家的時候,誰照顧他
你照顧。
誰給他做飯洗衣服
你。
誰接送他上學放學
你。
那張美玲在乾什麼
陳誌遠答不上來。
她在享受自由,在外麵談戀愛,在朋友圈曬自己的精彩生活。
誌遠,我不介意照顧小辰,但我介意被人理所當然地利用。
更介意有人一邊享受我的付出,一邊在孩子麵前詆譭我。
陳誌遠沉默了很久。
那你說怎麼辦
很簡單,讓張美玲自己承擔母親的責任。
第三章
第二天早上,陳誌遠的手機就響個不停。
張美玲徹夜未眠地給他發微信轟炸。
【老陳,你管管你老婆,她這是什麼態度】
【小辰是你兒子,她憑什麼不照顧】
【我看她就是故意刁難我！】
陳誌遠看著這些訊息頭疼。
清雅,要不這次你就……
就什麼我一邊給思思梳頭髮一邊問。
就先幫忙照顧一下,我回頭跟美玲好好談談。
我手上的動作停下來。
誌遠,你覺得談有用嗎
這三年你跟她談過多少次了
她改了嗎
陳誌遠被問得啞口無言。
確實,每次都是這樣。
出了問題就談,談完了過幾天又是老樣子。
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讓小辰一個人在家吧
那是張美玲應該考慮的問題,不是我的。
我給思思紮好辮子,拍拍她的肩膀。
去刷牙洗臉,準備上學。
思思乖巧地跑進衛生間。
陳誌遠還想說什麼,我打斷他。
誌遠,你知道昨天小辰跟我說什麼嗎
他說什麼
他說我是外人,是壞女人,搶了他爸爸還想搶他。
陳誌遠臉色變了。
他還說,這些話都是他媽媽教他的。
誌遠,你覺得一個這樣教育孩子的女人,值得我們遷就嗎
陳誌遠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去找美玲,讓她把話說清楚。
不用了。我搖搖頭,說什麼都冇用,隻有讓她自己承擔後果,她纔會明白。
上午送完思思上學,我回到家開始收拾陳小辰的東西。
衣服、玩具、書包,全部裝進行李箱。
陳小辰正在客廳看電視,看到我的動作有些慌。
你乾什麼
收拾你的東西。
為什麼收拾我的東西
因為你要回你媽媽家了。
陳小辰愣住了：我為什麼要回我媽媽家
因為你說我是外人,外人當然不能照顧你。
我……我不想回去。陳小辰的聲音開始顫抖。
我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他。
為什麼不想回去那是你媽媽的家。
我媽媽不在家,就我一個人。
那你可以告訴你媽媽,讓她不要出差。
她不會聽我的。陳小辰眼裡開始有淚花。
我繼續收拾他的東西,冇有停下。
雨萱阿姨,我錯了,我以後不說你是外人了。
聽到他改口叫我阿姨,我心裡稍微軟化了一點。
但是不能心軟。
這次如果妥協了,以後還會有無數次這樣的事。
小辰,不是你說不說的問題。
我蹲下來看著他的眼睛。
是你媽媽從來冇有把我當成家人。
她既然覺得我是外人,那我就不應該承擔照顧你的責任。
陳小辰哭了：可是我不想離開這裡。
為什麼不想離開
因為……因為這裡有思思,有爸爸,還有你做的好吃的。
我的心被觸動了一下。
但還是堅持收拾。
那你應該跟你媽媽說這些話,而不是跟我說。
中午,張美玲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一進門就衝我發火。
於清雅,你什麼意思把小辰的東西都收拾了
字麵意思,你來接他回家。
我馬上要出差了,冇時間照顧他。
那是你的問題。
張美玲氣得臉通紅：你就這麼狠心嗎他還是個孩子！
他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可他現在也是你的孩子啊！
我終於抬起頭,直視她的眼睛。
張美玲,既然你覺得他是我的孩子,那你為什麼要在他麵前說我是外人
為什麼要告訴他我搶了他爸爸
為什麼要教他不要聽我的話
張美玲愣住了。
顯然冇想到我會知道這些。
我……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
你冇說過我冷笑,那小辰這些話是從哪學來的
客廳裡安靜下來。
陳小辰躲在房間門口,偷偷看著我們。
張美玲支支吾吾半天,最後硬著頭皮說：可能是小辰自己想的。
八歲的孩子能想出這麼複雜的理論
我站起身,走到她麵前。
張美玲,你既然把我當外人,那就不要指望外人為你承擔責任。
你的孩子,你自己照顧。
於清雅！張美玲徹底爆發了,你彆太過分！
我過分我被她這話氣笑了,你把孩子扔給我三年,在孩子麵前詆譭我三年,現在說我過分
我有給撫養費！
三千塊我看著她,張美玲,你知道一個孩子一個月的花銷是多少嗎
吃飯、穿衣、上學、課外班,三千塊夠嗎
更彆說時間和精力的付出。
張美玲被問得啞口無言。
反正我不管,你必須照顧小辰！
她開始耍賴。
我照顧可以,但是有條件。
什麼條件
第一,以後不許在小辰麵前說我的壞話。
第二,你要當著小辰的麵跟我道歉,承認我是這個家的一分子。
第三,小辰在我這裡的所有花銷,你要承擔一半。
張美玲瞪大眼睛：你想得美！
那冇辦法,你帶走你兒子吧。
我指指門口的行李箱。
於清雅,你彆逼我！
我冇逼你,是你逼我的。
我的聲音很平靜,但語氣很堅決。
三年了,張美玲,我忍你夠久了。
第四章
最後還是陳誌遠出麵調停。
他答應這次出差期間會請假照顧陳小辰。
張美玲這才罷休,但走的時候臉色很難看。
老陳,你最好管好你老婆,彆讓她太過分。
小辰是我們共同的孩子,她有義務照顧。
說完就踩著高跟鞋走了。
陳誌遠看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
清雅,這次先這樣,我會找機會跟美玲好好談的。
不用了。我搖搖頭,有些人是談不通的,隻能讓她自己撞南牆。
當天晚上,陳小辰主動來找我。
雨萱阿姨,對不起。
他低著頭,聲音很小。
小辰,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
我不應該用玩具砸你,不應該說你是外人。
我看著他誠懇的樣子,心軟了一些。
還有呢
還有……他想了想,我不應該不聽你的話。
那以後會改嗎
會的。他用力點頭。
我伸手摸摸他的頭：好,阿姨相信你。
陳小辰抬起頭,眼裡有些期待：那你還會照顧我嗎
會的,但是有條件。
什麼條件
第一,要聽話,不能再用玩具砸人。
第二,要學會感恩,記住誰對你好。
第三,如果你媽媽再說我的壞話,你要告訴我。
陳小辰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接下來幾天相處得還算和諧。
陳小辰確實在努力改變,雖然偶爾還會有小脾氣,但總體好了很多。
我也冇有再故意為難他。
畢竟孩子是無辜的,錯的是大人。
可這種平靜冇有維持多久。
週五下午,我正在商場給思思買衣服,接到了學校老師的電話。
陳小辰家長嗎請你趕緊來學校一趟,小辰在學校出事了。
我心裡一緊：出什麼事了
他和同學打架,把對方推倒了,現在那個同學在醫務室。
我立刻放下手裡的衣服,帶著思思趕往學校。
一路上我都在想,陳小辰平時在學校表現還可以,怎麼會突然打架
到了學校才知道,事情比我想象的嚴重。
陳小辰不僅推倒了同學,還用鉛筆劃傷了對方的臉。
被劃傷的是個小女孩,臉上有一道血痕。
女孩的媽媽正抱著女兒哭。
我女兒毀容了怎麼辦這麼漂亮的小臉蛋,被劃成這樣！
我趕緊上前道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們一定會負責的。
你是誰女孩媽媽瞪著我。
我是陳小辰的……我頓了一下,我是他的家長。
家長你怎麼教孩子的這麼小就這麼暴力！
我無法反駁,隻能不停地道歉。
老師把我叫到一邊瞭解情況。
陳小辰平時在學校表現還可以,今天突然這樣,很反常。
能告訴我具體發生了什麼嗎
老師看了看陳小辰：你自己說。
陳小辰低著頭,半天不說話。
老師無奈地搖搖頭：據其他同學反映,是小雅說陳小辰冇有媽媽,陳小辰就生氣了。
我心裡一沉。
然後呢
陳小辰說他有媽媽,但小雅說如果有媽媽為什麼每天都是後媽來接
陳小辰就推了小雅,小雅摔倒後,陳小辰又用鉛筆劃了她的臉。
聽完事情經過,我感到深深的無力。
這就是張美玲那些話在孩子心裡種下的毒。
他太在意彆人怎麼看他和我的關係了。
以至於有人質疑的時候,就用極端的方式去證明。
陳小辰,你知道自己錯了嗎老師嚴肅地問。
陳小辰點點頭,眼裡含著淚。
錯在哪裡
不應該推小雅,不應該用鉛筆劃她。
那為什麼要這樣做
陳小辰看了我一眼,小聲說：因為我生氣。
生什麼氣
他不說話了。
我歎了口氣,對老師說：老師,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妥善處理,該賠償的賠償,該道歉的道歉。
那就好,不過陳小辰這幾天先停課反思,家長也要好好教育。
我點點頭。
帶著陳小辰離開學校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是張美玲。
聽說小辰在學校打架了怎麼回事
你問問你兒子。
於清雅,你是怎麼照顧孩子的我把孩子交給你,你就是這樣看管的
我停下腳步,看著陳小辰。
張美玲,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有人告訴他,他是冇有媽媽的孩子。
有人質疑為什麼每天都是後媽來接他上學。
他覺得丟臉,所以就動手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
張美玲,如果你每天來接送,會有人這樣說嗎
如果你不在孩子麵前詆譭我,他會這麼在意彆人的話嗎
我……
現在學校要求停課反思,我覺得反思的人不應該是小辰。
我直接掛斷電話。
陳小辰在旁邊聽著,臉上有愧疚也有困惑。
雨萱阿姨,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我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
小辰,你冇有給我惹麻煩。
那你為什麼要和我媽媽吵架
因為我想保護你。
保護我他不理解。
對,保護你不要成為媽媽情緒的犧牲品。
保護你能夠在一個有愛的環境裡長大。
陳小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我牽著他的手：走,我們去商場,給小雅買個禮物道歉。
真的他眼睛亮了起來。
當然,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但承擔後果的方式有很多種。
我們選擇負責任的方式。
下午在商場,我讓陳小辰自己挑選禮物。
他很認真地在每個玩具前麵停留,想要選一個最好的。
最後選了一個精美的公主娃娃。
雨萱阿姨,你覺得小雅會喜歡嗎
會的,你選得很用心。
付錢的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
是張美玲發來的一長串語音。
我點開來聽。
於清雅,我警告你,彆在我兒子麵前說我的壞話！
小辰剛剛給我打電話,說什麼我讓他成為情緒犧牲品,這些話明顯是你教他的！
你就是想挑撥我和小辰的關係,想讓他討厭我！
我聽完,平靜地回了一條語音。
張美玲,你覺得是我在挑撥你們的關係嗎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小辰會在學校打架
為什麼他聽到彆人說他冇有媽媽就會這麼生氣
如果你真的在乎這個孩子,就應該反思自己的行為,而不是怪彆人。
發完後,我直接把她拉黑了。
陳小辰在旁邊聽著,神色複雜。
雨萱阿姨,我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會的,小辰,媽媽隻是還冇有學會怎麼當一個好媽媽。
那我怎麼辦
我蹲下來,認真地看著他。
小辰,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記住,你是被愛的。
爸爸愛你,我也會照顧你,就像照顧思思一樣。
但你也要學會分辨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陳小辰用力點頭,眼裡的迷茫少了一些。
第五章
晚上陳誌遠回來,看到我把張美玲拉黑了,有些擔心。
會不會太絕了
不絕,誌遠,有些時候必須要狠心。
我把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詳細告訴了他。
陳誌遠聽完,臉色很難看。
我冇想到會這麼嚴重。
現在明白了嗎問題的根源在哪裡
陳誌遠點點頭：我會處理的。
怎麼處理
我會和美玲好好談,讓她明白這樣下去對小辰冇有好處。
我搖搖頭：談冇用的,她不會聽。
那你說怎麼辦
讓她自己體驗一下當媽媽的辛苦。
第二天,張美玲果然來了。
這次她帶著哭紅了眼睛的陳小辰。
老陳,你老婆把我拉黑了,我聯絡不上她。
小辰哭了一晚上,說想回來。
陳誌遠看了我一眼。
我正在廚房做早餐,冇有出去。
美玲,清雅之前跟你提的條件,你考慮得怎麼樣
什麼條件我憑什麼要跟她道歉
憑她照顧了小辰三年。
那是她應該的,她是後媽。
我在廚房裡冷笑。
果然,張美玲永遠不會認為自己有錯。
她總覺得彆人為她付出是應該的。
美玲,你這樣想不對。陳誌遠開始有些生氣了。
哪裡不對她嫁給你就應該接受小辰,照顧小辰是她的義務。
那你呢你的義務是什麼
我的義務是什麼我每個月給撫養費,我已經儘到義務了。
陳誌遠被她的理直氣壯驚到了。
美玲,小辰是你的孩子,你不應該隻承擔經濟責任。
我要工作啊！我不工作哪來的撫養費
那請保姆,或者換個不用出差的工作。
憑什麼我要改變是你們要結婚的,小辰的生活安排本來就是你們的責任。
聽到這裡,我終於忍不住了。
端著早餐走出廚房。
張美玲,你說得對,小辰的生活安排確實是我們的責任。
張美玲以為我妥協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既然你明白就好。
所以,我們決定重新安排。
我看著她：從今天開始,小辰每週一三五在你那裡,二四六在我們這裡,週日輪換。
什麼張美玲愣住了。
這樣你也能承擔一半的照顧責任,很公平。
不行,我要出差。
那你可以選擇不出差,或者帶著小辰一起出差。
這不可能！
我聳聳肩：那就冇辦法了,我們隻能考慮彆的安排。
什麼安排
既然你覺得照顧小辰是我的義務,那我想我有權利決定怎麼照顧。
我決定送小辰去寄宿學校。
你敢！張美玲跳了起來。
為什麼不敢反正你平時也見不到他,寄宿學校有專業的老師照顧,不是很好嗎
我不同意！
你有什麼資格不同意我反問,你說照顧小辰是我的義務,那怎麼照顧當然是我說了算。
張美玲被我的邏輯繞暈了。
她想反駁,但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陳誌遠在旁邊看著,眼裡有讚許也有擔心。
陳小辰聽到要去寄宿學校,嚇得哭了。
爸爸,我不想去寄宿學校,我想在家裡。
雨萱阿姨,求求你不要送我走。
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心裡也不好受。
但這是必要的教訓。
小辰,不是我要送你走,是你媽媽的選擇。
她有三個選擇：第一,自己照顧你；第二,和我們分擔照顧責任；第三,讓我全權決定。
現在她選擇了第三種,所以我決定送你去寄宿學校。
陳小辰哭著看向張美玲：媽媽,求求你不要讓他們送我走。
張美玲心軟了,但嘴上還是不服氣。
你們就是故意為難我。
美玲。陳誌遠終於開口了,清雅說得對,如果你想要小辰留在我們家,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什麼責任
第一,不能再在小辰麵前說清雅的壞話。
第二,要尊重清雅作為孩子繼母的地位。
第三,承擔一半的養育費用。
張美玲瞪大眼睛：老陳,你瘋了嗎向著外人對付我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老婆。陳誌遠的語氣很堅決。
而且她照顧小辰三年,從來冇有一句怨言,我覺得她已經做得夠好了。
張美玲冇想到陳誌遠會這麼明確地表態。
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好,好得很！她咬牙切齒,老陳,你們夫妻聯手欺負我一個女人是吧
行,我答應你們的條件,但是我也有要求。
第六章
張美玲的要求讓我們都始料未及。
我要每天視頻通話,確保小辰在你們家過得好。
我要每週末帶小辰出去玩,彌補平時陪伴的不足。
我要在小辰的教育問題上有發言權,重大決定必須經過我同意。
陳誌遠皺眉：美玲,這些要求有點過分了。
過分張美玲冷笑,你們的要求就不過分嗎
我是小辰的親媽媽,要求關心自己孩子的成長過分嗎
我在旁邊聽著,覺得有些荒謬。
平時把孩子扔給彆人,現在倒成了關心孩子成長的好媽媽了
張美玲,你要關心孩子的成長,最好的方式是自己照顧他。
我要工作！
那就在不影響工作的前提下關心,而不是給彆人添麻煩。
我哪裡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簡直要被她的理所當然氣笑了。
行,那我們試試你的方案。
張美玲冇想到我會同意,有些意外。
真的
真的,但是我也有補充條件。
什麼條件
既然你要每天視頻通話,那就固定時間,晚上八點到八點半。
既然你要每週末帶小辰出去玩,那就每週六上午九點來接,週日晚上八點前送回來。
既然你要參與教育決定,那日常的學習輔導、興趣班接送這些也要分擔。
張美玲的臉色開始變了。
這……這個我做不到,我平時要上班。
那你做得到的是什麼
我……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張美玲,你要明白一點,權利和義務是對等的。
你想要權利,就要承擔義務。
你不能什麼都要,什麼都不付出。
最後還是陳誌遠出麵調停。
同意了張美玲大部分要求,但也堅持了我的部分條件。
當天下午,張美玲就開始了第一次視頻通話。
小辰寶貝,想媽媽了嗎
想。陳小辰乖巧地回答。
雨萱阿姨對你好嗎
陳小辰看了我一眼,點點頭。
有冇有欺負你
冇有。
真的嗎你可以告訴媽媽的。
我在旁邊聽著,覺得張美玲這是在引導孩子說我的壞話。
但陳小辰很誠實：雨萱阿姨對我很好,給我做好吃的,還陪我寫作業。
張美玲的臉色有些難看。
那就好,媽媽這個週末帶你去遊樂園。
真的嗎陳小辰興奮起來。
當然是真的,媽媽什麼時候騙過你
掛斷視頻後,陳小辰興高采烈地跑來跟我分享。
雨萱阿姨,我媽媽要帶我去遊樂園！
我笑著點頭：那很好啊。
心裡卻在想,張美玲這次能堅持多久
週六上午,張美玲準時來接陳小辰。
她化了精緻的妝,穿著漂亮的裙子。
看起來確實像要帶孩子出去玩的樣子。
小辰,走,媽媽帶你去遊樂園。
好！陳小辰開心地跟著她走了。
我鬆了口氣。
終於可以安靜地和思思過一天了。
下午我們去看了電影,吃了好吃的,買了新衣服。
思思開心得一直笑。
媽媽,今天好開心,就我們兩個人。
為什麼不喜歡哥哥嗎
不是不喜歡,隻是……思思想了想,哥哥在的時候,媽媽總是很累的樣子。
我心裡一酸。
原來連六歲的思思都能感受到我的辛苦。
媽媽不累,隻要思思開心,媽媽就開心。
那哥哥開心,媽媽也開心嗎
會的。
晚上七點,距離約定的送孩子回來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張美玲的電話就打來了。
老陳,我有點事,可能要晚點送小辰回去。
陳誌遠看了我一眼：什麼事
朋友突然有急事找我幫忙,可能要到很晚。
那小辰怎麼辦
要不今晚讓他在我這裡睡一晚
我在旁邊聽著,就知道會這樣。
張美玲根本冇想過要真正承擔照顧孩子的責任。
美玲,今天是週六,明天小辰要做作業。
他的作業在我們家。
那……那你們過來拿
不用了。我接過電話,既然小辰在你那裡,就在你那裡做作業吧。
可是小辰不會的題目怎麼辦
你教他啊,你是他媽媽。
我不會啊……
那你可以打電話問老師,或者上網搜尋。
這……
張美玲,既然你選擇了當媽媽,就要學會解決這些問題。
我掛斷電話。
陳誌遠擔心地看著我：這樣會不會對小辰不好
不會的,他需要知道媽媽照顧他有多不容易。
這樣他纔會更珍惜我們對他的好。
果然,第二天一早張美玲就帶著蔫蔫的陳小辰來了。
陳小辰看起來很疲憊,眼睛還有些紅。
怎麼了冇睡好嗎我關心地問。
陳小辰點點頭：媽媽不會做飯,我們吃的外賣,我肚子疼了一晚上。
還有作業,媽媽也不會,我們搞到很晚。
張美玲在旁邊臉紅了。
小辰,不是媽媽不會,是媽媽工作太忙了,冇時間學。
陳小辰冇說話,但表情很失望。
張美玲急著要走：老陳,我先走了,公司還有事。
等等。我叫住她,小辰肚子疼,需要去醫院看看。
嚴重嗎張美玲停下腳步。
不知道,可能需要檢查。
那……那你們帶他去吧,我真的有急事。
說完她就走了,連看都冇再看陳小辰一眼。
陳小辰眼裡的失望更濃了。
我蹲下來摸摸他的額頭：小辰,肚子還疼嗎
有一點。
那我們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他點點頭。
在去醫院的路上,陳小辰突然問我：
雨萱阿姨,為什麼我媽媽總是有急事
我想了想：可能是工作確實很忙吧。
那你為什麼不忙
我也有工作啊,但我會安排時間陪你和思思。
為什麼
因為你們是我在乎的人。
陳小辰安靜了一會兒。
雨萱阿姨,如果我媽媽不要我了,你還會要我嗎
我心裡一震。
這麼小的孩子,已經開始懷疑媽媽的愛了。
小辰,媽媽不會不要你的,她隻是還在學習怎麼當一個好媽媽。
那你呢
我會一直在的。
我握住他的小手,不管發生什麼,這個家永遠有你的位置。
陳小辰的眼睛濕潤了。
謝謝雨萱阿姨。
不用謝,我們是一家人。
第七章
醫院檢查結果顯示陳小辰隻是輕微的腸胃不適,吃點藥就好了。
回家路上,我接到了思思班主任的電話。
陳思思媽媽,麻煩你來學校一趟,思思和同學發生了點矛盾。
我心裡咯噔一下。
思思一向很乖,怎麼會和同學發生矛盾
老師,具體什麼情況
電話裡說不清楚,你還是親自來一趟吧。
我隻能掉頭去思思的學校。
到了學校才知道,原來是思思和一個叫王小雅的同學吵架了。
起因是王小雅說思思的哥哥是個壞孩子,在學校打人。
思思為了維護陳小辰,和王小雅爭論起來。
最後兩個小女孩都哭了。
思思,和同學吵架是不對的。老師批評道。
可是她說哥哥的壞話。思思委屈地說。
那也不能吵架,有問題應該告訴老師。
我在旁邊聽著,心情複雜。
冇想到思思會這麼維護陳小辰。
這三年來,雖然兩個孩子偶爾會有小矛盾,但總體相處得不錯。
思思從來冇有因為陳小辰不是我親生的就排斥他。
反而經常分享自己的玩具和零食。
現在為了維護他,甚至願意和同學吵架。
而王小雅就是上次被陳小辰劃傷的那個女孩。
看來那件事在學校裡傳開了,影響了思思。
老師,這件事我會處理的,回家後會好好教育思思。
那就好,兩個孩子還小,家長的引導很重要。
回到家,我把這事告訴了陳誌遠。
他很感動：思思真是個好孩子,這麼護著小辰。
是啊,可她為什麼要承受這些
我看著他：誌遠,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很不公平嗎
什麼不公平
思思明明是無辜的,卻要因為小辰的事情被同學議論。
我明明已經儘力了,卻還要被張美玲指責不會照顧孩子。
而張美玲呢她什麼責任都不承擔,卻享受著所有的權利。
陳誌遠沉默了。
清雅,我知道你辛苦了,但是……
但是什麼但是我應該忍受
不是,我是想說,也許我們可以換個方式。
什麼方式
我辭職,在家照顧兩個孩子,你出去工作。
我搖搖頭：這不是工作的問題,是態度的問題。
張美玲從來冇有把我當成家人,在她眼裡,我就是個免費的保姆。
你覺得換個人當保姆,她的態度會改變嗎
陳誌遠想了想,搖搖頭。
那怎麼辦
讓她自己體驗一下當媽媽的辛苦。
當天晚上,我做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一早,我就開始給陳小辰收拾東西。
雨萱阿姨,你又要送我走嗎陳小辰緊張地問。
不是送你走,是送你回媽媽身邊。
為什麼
因為媽媽想你了,想要親自照顧你。
其實是我給張美玲發了資訊,告訴她我臨時有事要出差一週。
陳小辰隻能去她那裡。
張美玲當時就炸了。
打電話來質問我：於清雅,你搞什麼鬼什麼臨時出差
公司安排的,我也冇辦法。
那老陳呢讓老陳照顧啊。
誌遠也要出差,我們是一起的。
那思思怎麼辦
思思跟我們一起。
憑什麼小辰不能一起
因為我們去的是工作地點,不適合帶兩個孩子。
而且小辰有媽媽,當然應該回到媽媽身邊。
張美玲在電話裡沉默了很久。
不行,我這周真的很忙。
那你請假啊,孩子比工作重要。
我不能請假！
那就請保姆。
我為什麼要花這個錢
因為你是他的媽媽。
我的語氣很平靜,但很堅決。
張美玲,這三年來,你覺得把孩子扔給我是理所當然的。
現在我告訴你,不是的。
照顧孩子是父母的責任,不是任何其他人的義務。
於清雅,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怎樣對你了讓你照顧自己的孩子嗎
最後張美玲還是妥協了。
她請了三天假,剩下的時間讓陳小辰去她媽媽家。
但掛電話之前,她惡狠狠地警告我：
於清雅,你等著,這件事我會跟老陳好好說的。
你去說吧。我無所謂地回答。
第八章
把陳小辰送到張美玲那裡後,我真的帶著思思和陳誌遠去了趟短途旅行。
雖然不是真的出差,但確實是提前計劃好的家庭旅行。
三天兩夜,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冇有人在客廳大喊大叫,冇有人故意搗亂,冇有人挑撥是非。
思思玩得特彆開心,陳誌遠也很放鬆。
好久冇有這麼輕鬆了。陳誌遠抱著我說。
是啊,就我們一家三口,感覺真好。
清雅,你會不會覺得小辰是個負擔
我想了想：不會,小辰是個好孩子,隻是被教壞了。
如果張美玲能夠改變態度,我相信我們可以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但如果她一直這樣,我也不會委屈自己。
第二天,張美玲就開始頻繁地給陳誌遠發訊息。
【老陳,小辰一直哭著要回去,我根本哄不住。】
【他說想念雨萱阿姨,想念家裡的飯菜。】
【我感覺他更親近你們,不親近我這個親媽媽了。】
陳誌遠看著這些訊息,神色複雜。
她好像真的很著急。
著急什麼著急小辰不聽她的話,還是著急照顧孩子太辛苦
果然,第三天張美玲的訊息就變了畫風。
【老陳,我照顧不了小辰,他太難帶了。】
【一天要吃五頓飯,每次都要不同的食物。】
【晚上不肯睡覺,要人講故事哄睡。】
【我工作這麼累,回家還要照顧他,我快崩潰了。】
我看著這些訊息,想起自己這三年來的經曆。
每一條抱怨,我都經曆過。
每一個困難,我都解決過。
可那時候張美玲在哪裡
她在享受單身生活的自由。
清雅,要不我們提前回去陳誌遠有些心軟。
為什麼要提前回去
美玲一個人照顧小辰確實辛苦。
那我一個人照顧他就不辛苦嗎
我反問：誌遠,你有冇有想過,我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
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給兩個孩子做早餐,送他們上學。
下午接他們放學,輔導作業,做晚飯。
晚上哄他們睡覺,收拾家務。
週末還要陪他們上興趣班,帶他們出去玩。
而張美玲呢她在乾什麼
陳誌遠低下頭,冇有說話。
她在朋友圈曬自己的精彩生活,在外麵約會,享受單身的自由。
現在照顧孩子幾天就受不了了
清雅……
誌遠,如果你心疼她,那你就去照顧小辰。
我和思思自己過。
我的語氣很平靜,但陳誌遠聽出了決絕。
他知道我是認真的。
我不是心疼她,我是擔心小辰。
你擔心小辰,那張美玲呢她擔心嗎
如果她真的擔心小辰,會在朋友圈曬和其他男人的合照嗎
我拿出手機,給他看張美玲的朋友圈。
昨天晚上,她發了一張和某個男人的親密合照。
配文是：【忙裡偷閒的甜蜜時光】
她根本冇有把小辰當回事。
在她眼裡,小辰隻是一個可以隨時丟給彆人的包袱。
陳誌遠看著那張照片,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在交男朋友
不僅在交,還在朋友圈秀恩愛。
誌遠,你還覺得她是一個負責任的媽媽嗎
第九章
我們按計劃旅行結束回家。
一進門就看到張美玲坐在客廳裡,臉色憔悴。
陳小辰正在她身邊玩玩具,但兩個人的氛圍很尷尬。
你們回來了。張美玲站起身,神色複雜。
小辰,有冇有想爸爸媽媽我親切地問。
陳小辰立刻跑過來抱住我：
雨萱阿姨,我好想你！
媽媽不會做你做的紅燒肉,也不會講睡前故事。
我每天晚上都想家裡。
我抱著他,看向張美玲。
她的臉色更難看了。
美玲,這幾天辛苦你了。我客氣地說。
冇什麼辛苦的。她強撐著回答。
那就好,看來小辰和你相處得不錯。
既然這樣,以後小辰就跟著你吧。
張美玲愣住了：什麼意思
你不是一直說我不會照顧孩子嗎現在你親自照顧了幾天,肯定比我更有經驗。
以後小辰就跟著你,我們就不添亂了。
不行！張美玲立刻反對,我要上班,冇時間照顧他。
那你可以換個工作啊,帶孩子的工作有很多。
憑什麼我要換工作
因為你是他的媽媽啊。我理所當然地回答。
你是他的後媽,你也有責任。
可是你說我不會照顧孩子,既然不會,當然應該讓專業的人來。
而誰比親媽媽更專業呢
張美玲被我的邏輯繞得啞口無言。
她想了半天,最後說：反正我是不會辭職的。
那就請保姆,或者讓你媽媽幫忙。
我媽媽年紀大了,照顧不了。
保姆又太貴。
張美玲,你總不能什麼都要,什麼都不付出吧
我看著她：要麼承擔責任,要麼承擔費用,總要選一樣。
我已經承擔費用了,每個月三千塊。
三千塊夠嗎我冷笑,小辰一個月的花銷至少八千。
吃飯、穿衣、學費、興趣班、零花錢,哪樣不要錢
更彆說照顧他的時間和精力。
如果請保姆,一個月至少一萬。
你那三千塊連保姆費的零頭都不夠。
張美玲被我說得臉紅了。
那……那我可以多給一點。
多給多少
五千
不夠。
六千
還是不夠。
那你到底要多少張美玲有些急了。
我不要錢。我看著她,我要你親自照顧小辰。
我做不到！
那就冇得談了。
我轉身準備上樓。
於清雅,你等等！張美玲叫住我。
我可以承擔一半的費用,但小辰還是要在你們這裡。
為什麼
因為他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那讓他重新習慣你那裡。
可是我真的很忙。
那就不要那麼忙。
我回頭看著她：張美玲,你有冇有想過,為什麼小辰更願意待在我們家
為什麼他和你在一起會哭著想回來
不是因為我對他多好,是因為你對他太疏遠。
一個孩子最需要的是什麼不是名牌衣服,不是高檔玩具。
是陪伴,是關愛,是安全感。
這些東西,錢買不到,隻能用心給。
張美玲聽著,眼裡竟然有了淚花。
可是我也想給他這些,但我不知道怎麼給。
那就學啊。我的語氣軟化了一些,冇有誰天生就會當媽媽。
但學習是你的責任,不是彆人的。
第十章
一個月後,我們重新製定了陳小辰的生活安排。
張美玲每週接小辰回去兩天,承擔一半的教育費用。
更重要的是,她不再在陳小辰麵前說我的壞話。
第一次執行新安排的時候,出了個小插曲。
張美玲來接陳小辰時,陳小辰不想走。
媽媽,我想在家裡寫作業,明天再跟你回去好嗎
張美玲的臉色立刻變了。
小辰,媽媽好不容易有時間陪你,你不想和媽媽在一起嗎
陳小辰為難地看看我,又看看張美玲。
我想,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媽媽家裡冇有思思,我會孤單。
張美玲聽了,眼裡閃過一絲受傷。
但她很快調整了情緒。
那媽媽陪你寫作業,好不好
可是媽媽你不會那些題目。
那媽媽學。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張美玲說要學習照顧孩子。
看來這個月的分離讓她有所反思。
小辰,去跟媽媽回家吧。我鼓勵他,媽媽在努力學習怎麼照顧你。
你也要學會適應和媽媽相處。
陳小辰點點頭,牽起張美玲的手。
媽媽,我們走吧。
張美玲看了我一眼,眼裡有感激也有複雜。
謝謝。她小聲說。
我點點頭,冇有說話。
這一步,她邁出來了。
接下來的路還很長,但至少開始了。
週日晚上,張美玲準時送陳小辰回來。
陳小辰看起來心情不錯。
雨萱阿姨,媽媽學會做蛋炒飯了！
是嗎好吃嗎
有一點鹹,但是很香。
媽媽還陪我搭積木,講故事。
看著陳小辰興奮的樣子,我心裡有些欣慰。
也許張美玲真的在改變。
美玲,進來坐一會兒我主動邀請。
張美玲有些意外,但還是進來了。
想喝什麼茶還是咖啡
茶就好。
我給她泡了茶,兩個人第一次平靜地坐下來聊天。
這幾天怎麼樣
挺累的。張美玲苦笑,我以前真的不知道照顧孩子這麼辛苦。
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
是啊,所以我之前纔會那麼累。
張美玲點點頭：對不起,清雅,我以前確實有些過分。
我總覺得你照顧小辰是應該的,冇有考慮過你的感受。
這是她第一次跟我道歉。
沒關係,過去的就過去了。
那以後……
以後我們好好合作,一起把小辰教育好。
張美玲眼裡有了光彩：真的嗎
當然,但是有個前提。
什麼前提
你要真正把我當成家人,而不是外人。
我會的。張美玲認真地點頭。
小辰現在很依賴你,我有時候都有點嫉妒。
我笑了：那說明我們的努力冇有白費。
小辰需要的是愛,不是爭奪。
隻要我們都用心愛他,他就會快樂。
張美玲看著正在和思思一起畫畫的陳小辰,眼裡有了溫柔。
清雅,謝謝你。
謝什麼
謝謝你冇有放棄小辰,也謝謝你讓我學會了當媽媽。
如果冇有這次的經曆,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我錯過了多少美好的時光。
我拍拍她的肩膀：現在開始也不晚。
從那以後,我們家的氛圍真的改變了。
張美玲開始主動承擔照顧陳小辰的責任。
雖然還不夠熟練,但至少有了誠意。
陳小辰也不再糾結於誰是外人誰是內人。
在他眼裡,我們都是愛他的人。
思思也不用再為哥哥的事情在學校被人議論。
一家人終於找到了相處的平衡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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