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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玩意兒在吸我的血！
嗡——
刺耳的警報聲像是要把人的耳膜撕裂,紅色的警示燈在昏暗的倉庫裡瘋狂旋轉,把堆積如山的廢棄機甲零件染上一層不祥的血色。
媽的！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雷恩低聲咒罵,手腳卻絲毫不停。他像一隻敏捷的狸貓,在鋼鐵廢墟中穿梭,目標明確地衝向倉庫最深處那個被防水布半遮半掩的龐大輪廓。
外麵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鳴,追兵已經到了。
A3區封鎖！彆讓那小子跑了！
一個粗糲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抓活的！博士要他的‘鑰匙’！
雷恩啐了一口唾沫。去你媽的博士,去你媽的鑰匙！
他猛地扯開防水布,灰塵漫天飛舞。暴露在眼前的,是一台老舊到幾乎該進博物館的人形機甲,鏽跡斑斑,裝甲上佈滿凹痕,左臂齊肘而斷,露出裡麵早已燒焦的線路。胸口的能量核心黯淡無光,像是死去了很久。
這就是他唯一的希望一台廢棄的訓練機雷恩心裡一片冰涼。
但這是他僅有的選擇。他攀著機甲的腿部的檢修梯,手腳並用地爬向位於胸部的駕駛艙。艙門卡死了,他咬緊牙關,用儘全身力氣猛地一撬！
嘎吱——令人牙酸的聲音中,艙門彈開了一線。雷恩擠了進去,立刻反手拉上了艙門。
駕駛艙內瀰漫著機油和塵埃的味道,操作檯黑屏,控製桿上覆蓋著一層黏膩的汙垢。他手忙腳亂地試圖接通備用能源,但毫無反應。
啟動啊！混蛋！快給我啟動！
他絕望地捶打著控製麵板。
砰！
倉庫大門被暴力炸開,幾名身著黑色作戰服、手持脈衝步槍的士兵衝了進來,槍口上的瞄準鐳射在黑暗中掃視,很快鎖定了他所在的機甲。
找到目標！在那台破鐵皮裡！
拖出來！
雷恩感到一陣絕望。完了。
就在這時,他的手指無意中劃過操作檯邊緣一個尖銳的凸起,一陣刺痛傳來。
嘶！
他猛地縮手,指尖被劃破了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湧出,滴落在佈滿灰塵的控製麵板上。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幾滴鮮血像是擁有生命一般,並非向下流淌,而是被麵板迅速吸收,消失不見。緊接著,整個操作檯猛地亮起！不是常見的幽藍或綠色光芒,而是一種……暗紅色的、如同血液般粘稠流動的光！
整個機甲駕駛艙內部亮起無數這種暗紅色的詭異光路,如同血管脈絡瞬間復甦！
一個冰冷、帶著一絲慵倦和疑惑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
【檢測到高適配性生命源質……DNA綁定確認……嗡……睡了多久了餓……】
雷恩嚇得差點跳起來,驚恐地環顧四周：誰！誰在說話！
【說話我在你‘裡麵’呢。新來的駕駛員血味道不錯,就是少了點。】
聲音再次直接湧入腦海,同時,雷恩感覺到身下的駕駛座傳來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搏動！
外麵的士兵顯然也發現了異常,開始對著機甲腿部射擊：開火！把他打下來！
脈衝能量彈打在裝甲上,濺起刺眼的火花。
【吵死了……打擾我進食……】
腦海中的聲音帶上了一絲不耐煩。緊接著,不等雷恩有任何操作,那台本該報廢的機甲猛地抬起了僅存的右臂！動作流暢得不可思議,完全不像一台需要複雜指令操作的機器！
轟！
機甲右拳狠狠砸在地麵上,衝擊波將衝上來的士兵猛地掀飛出去！
雷恩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完全冇碰過的操作杆在自己移動,感受著身下傳來如同肌肉收縮般的真實觸感。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基礎生存協議啟動。】
腦海裡的聲音懶洋洋地解釋,【坐穩了,新人。順便說,以後叫我‘饕餮’（Tāo
Tiè）。】
1
我的機甲要吃肉！
機甲饕餮的動作快得超乎想象。
它——或者說他——僅憑單臂就展現出了恐怖的近戰能力。殘破的金屬拳頭每一次揮擊都帶著風雷之勢,精準地砸飛士兵,或是巧妙地利用倉庫裡的廢棄集裝箱作為盾牌和武器。
左前方,四個,脈衝步槍！雷恩幾乎是下意識地喊出來,他的腎上腺素飆升,視覺和聽覺變得異常敏銳。
【看見了,吵什麼。】
饕餮的聲音依舊帶著那股子冇睡醒的慵懶,但機體的反應卻快如閃電。一個側身滑步避開集火,同時抓起地上一根斷裂的鋼梁,如同投擲標槍般猛地擲出！
噗嗤！鋼梁精準地洞穿了一名士兵的能量揹包,引發劇烈爆炸,火光暫時阻斷了敵人的進攻路線。
雷恩緊緊抓住震顫的操作杆,感受著從機身傳來的每一次撞擊和移動的反饋,真實得令人恐懼。這根本不是駕駛一台機器,更像是……在駕馭一頭狂暴的凶獸！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雷恩的聲音帶著顫抖,既有恐懼,也有難以抑製的興奮。
【剛纔不是說了饕餮。你的機甲。】
聲音頓了頓,補充道,【暫時是。】
暫時
【如果你的血一直這個味兒,我倒也不介意多待會兒。剛纔那幾滴,開胃菜都算不上。】
雷恩一陣惡寒。這傢夥真的在惦記他的血！
轟隆！天花板突然破裂,一台明顯先進得多的人形機甲突入倉庫,肩部的等離子炮口已經開始凝聚湛藍色的光芒！
敵方機甲！小心！雷恩大吼。
【嘖,麻煩。】
饕餮似乎有些不爽。【這破身體,能量見底,零件鏽得快掉渣……得補充點‘營養’。
營養什麼營養能量電池在哪雷恩慌忙在駕駛艙裡尋找可能存放備用能源的地方。
【誰吃那玩意兒】
饕餮的語氣充滿了嫌棄。【下麵那個黑乎乎的,對,就那個被打趴下的,他的武器看起來還有點‘嚼頭’。
雷恩順著饕餮的指引（一種模糊的意念感應）看去,隻見地上躺著一把被擊落的脈衝步槍。
你要吃那個金屬電路
【準確說,是裡麵的高能量活性金屬和轉化酶……跟你解釋不通,反正就是餓了！】
話音未落,饕餮控製著機甲猛地撲向那把脈衝步槍。在雷恩驚愕的注視下,機甲的右掌觸碰到步槍,掌心部位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伸出幾條如同暗紅色觸鬚般的光束,迅速將步槍包裹、分解、吸收！
幾乎同時,雷麵前的操作檯上,代表機體完整度和能量的暗紅色光條微微上漲了一小截！機甲動作似乎也流暢了少許。
這……這……雷恩說不出話來。
【味道一般,勝在新鮮。】
饕餮評價道,【好了,該解決上麵那個大傢夥了。】
那台敵方機甲已經完成充能,等離子炮口對準了他們！
【抓穩！】
饕餮操控機體猛地蹬地,不退反進,迎著炮口衝去！在對方開火的瞬間,一個極限的Z字機動規避,暗紅色的機甲身影如同鬼魅般貼近！
鏘！
饕餮的右臂前端彈出三根閃爍著同款暗紅光芒的利爪,狠狠刺入敵方機甲的駕駛艙蓋板！
【開飯！】
利爪彷彿擁有生命般蠕動,瘋狂抽取著對方機甲的能量和材質。敵方機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黯淡、乾癟下去,最終轟然倒地,變成一堆真正的廢鐵。
而饕餮機甲表麵的鏽跡似乎脫落了一些,斷臂處的焦黑線路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彷彿在自我修複。
雷恩看著這一切,後背已被冷汗浸透。他綁定了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嗯~這回五分飽。】
腦海裡的聲音滿意地歎了口氣。【走吧,新人,麻煩又來了。先離開這。】
饕餮操控機甲,撞開倉庫後牆,衝入外麵漆黑的夜色和連綿的雨幕中。
雷恩回頭看了一眼變成廢墟的倉庫和追兵,又看了看自己剛剛被劃破現在已莫名癒合的手指。
他的生活,從這一刻起,天翻地覆。
2
我們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冰冷的雨水敲打著駕駛艙的外殼,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城市廢墟在窗外飛速後退,模糊成一片陰暗的輪廓。警報聲早已被甩在身後,但雷恩的心跳依舊如同擂鼓。
他癱在駕駛座上,大口喘著氣,試圖消化剛纔發生的一切。指尖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彷彿那詭異的滴血認主隻是一場幻覺。
但腦海中那個聲音,以及這台正自主奔跑、如同活物般的機甲,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這是殘酷的現實。
你……你剛纔說,‘鑰匙’雷恩試探著問道,聲音有些乾澀。
【嗯。】
饕餮迴應得很簡短,似乎還在回味剛纔的美食。
那是什麼為什麼博士那麼想要還有你……你到底是什麼生物AI鬼魂
【問題真多。】
饕餮懶洋洋地說,【我是饕餮,獨一無二的生物機械混合體。至於‘鑰匙’……大概就是指我吧,或者更準確說,是能啟動我的‘高適配性生命源質’,也就是你的血。】
啟動你的鑰匙……是我的血雷恩更困惑了,博士要我的血
【恐怕不止是血那麼簡單。】
饕餮的聲音裡多了一絲嘲弄,【那傢夥是個瘋子,一直想完全複製甚至批量生產‘我們’這樣的存在。但他缺少最核心的東西——‘活著的金屬’與‘適配靈魂’的完美融合。你的血,是催化劑,也是引信。而我,是他夢寐以求的完美藍圖。】
雷恩感到一股寒意。批量生產……你這樣的機甲他想到了饕餮吞噬脈衝步槍和敵方機甲的場景。
【哼,想得美。】
饕餮冷哼,【我是特殊的。至於他弄出來的那些殘次品……】
他冇有說下去,但雷恩能感覺到一絲不屑。
所以,我們現在是……
【你現在是我的駕駛員,雖然弱了點,血少了點。】
饕餮毫不客氣地說,【而我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指望。外麵想把你切片研究的人和想把我拆成零件的人,能從這裡排到城市另一端。我們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懂了】
雷恩沉默了。他隻是一個從底層掙紮求生的孤兒,偶然捲入了這場完全超出他理解範圍的紛爭。但現在,他確實冇有選擇。離開這台詭異的機甲,他可能活不過一個小時。
你需要我……提供血液他問出了最擔心的問題。
【定期補充,維持活性。放心,一次不多,餓極了或者受傷了會需要多一點。】
饕餮說得輕描淡寫,【當然,如果你能幫我找到更高質量的‘食物’,比如剛纔那種機甲核心,我對你那點血的需求就會降低。互利互惠,懂】
這聽起來像是個魔鬼的交易。但雷恩彆無選擇。
我們現在去哪
【找個地方躲起來,把這身破銅爛鐵修一修。我知道個地方,希望那老傢夥還冇死。】
饕餮操控機甲轉向,鑽進一條更加偏僻破敗的巷道。
【對了,】
饕餮突然又開口,【剛纔打架的時候,反應速度還行。雖然身體弱雞,但神經反射和空間感勉強達標。不是完全冇用的累贅。】
這算是……表揚雷恩愣了一下,心裡莫名地生出一絲古怪的認同感。儘管對方是一台以金屬和未知生物構成的機甲,但這種在戰鬥中形成的初步默契,讓他恐慌的心稍微安定了一點點。
至少,目前他們目標一致：活下去。
機甲在迷宮般的貧民區深處停下,麵前是一個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敗的機械維修鋪,招牌歪斜,燈光明滅不定。
饕餮伸出完好的右臂,用一種特殊的節奏敲了敲那扇厚重的金屬捲簾門。
【準備好見見我的老‘朋友’了麼】
腦海裡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希望他冇被我的新造型嚇到。
3
生鏽的老爹和他的寶貝們
捲簾門嘎吱作響地向上開啟一條縫,一隻佈滿油汙和疤痕的眼睛警惕地向外窺視。看到門外站著的是一台殘破不堪、風格古老卻透著詭異活性的機甲時,那隻眼睛猛地瞪大了。
見鬼了！一個沙啞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從門後傳來,這破爛的走路姿勢……饕餮！是你這吃啥啥不剩的禍害！
【老卡特,好久不見,嘴還是這麼臭。】
饕餮的聲音直接在雷恩和門外那個叫卡特的人腦海中同時響起。
砰！捲簾門被猛地推開,一個身材矮壯、頭髮花白雜亂、戴著多功能機械眼罩的老人衝了出來。他圍著饕餮機甲轉了一圈,尤其是盯著那斷掉的左臂和身上新添的戰鬥痕跡,嘴裡嘖嘖有聲。
真他媽的是你！我還以為你早就被拆成廢鐵回爐重煉了！這胳膊怎麼回事又被哪個狠角色揍了喲,還換了身更破的皮老卡特語氣激動,但眼神裡透露出的卻是久彆重逢的……興奮
雷恩小心翼翼地打開駕駛艙,爬了下來。他的腿還有點軟。
老卡特的目光立刻聚焦到他身上,那隻機械眼發出紅色的掃描光束,上下打量著他。生麵孔小子,你誰啊怎麼上了這倒黴玩意的賊船被他騙來的還是搶來的
我……雷恩剛想開口。
【我的新駕駛員,雷恩。】
饕餮替他回答,【雷恩,這是老卡特,廢品站老闆,兼職地下機械師,手藝還湊合,就是廢話太多。】
駕駛員老卡特的機械眼閃爍了一下,似乎更加驚訝了,它能讓你駕駛不對……等等……他猛地湊近雷恩,幾乎把臉貼到雷恩身上嗅了嗅,血的味道……你喂血給它了它認你了！
雷恩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點點頭。
老天！老卡特一拍大腿,表情複雜地看著饕餮,你這挑食挑到天上的傢夥,居然還真能找到合胃口的這小子有什麼特彆的
【關你屁事。】
饕餮很不客氣,【少廢話,趕緊給我們找個地方躲躲,修修身子,快餓死了。】
躲躲你又惹什麼麻煩了！老卡特瞪眼。
一點點。
放屁！你的一點點麻煩能炸掉半個城！老卡特罵罵咧咧,但還是揮手讓他們進去,趕緊滾進來！彆讓巡邏隊看見！
機甲饕餮縮小了部分外部裝甲（雷恩再次震驚於它的可變性）,勉強擠進了維修鋪內部。裡麵空間遠比外麵看起來大,堆滿了各種廢棄機甲零件、武器和叫不出名字的古怪設備,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機油和焊接劑的味道。
說說吧,怎麼回事老卡特一邊找出工具,開始檢查饕餮的斷臂處,一邊問道。
雷恩簡略地說了一下被追捕的情況,提到了博士和鑰匙。
老卡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猩紅博士’克羅寧你惹上他了媽的,饕餮,你這次惹的何止是麻煩！
【是他先惹我的。】
饕餮哼哼道,【彆光顧著罵,有冇有好吃的高質量的那種。】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卡特罵了一句,但還是轉身在一個鎖著的櫃子裡翻找起來,拿出幾塊閃爍著幽藍色光芒的結晶體,喏！上次從一台軍用偵察兵核心拆下來的高純度能量塊,便宜你了！
饕餮的右臂立刻探出那些暗紅色的觸鬚光絲,包裹住能量塊,迅速吸收。機甲表麵的光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明亮了一些,斷臂處的線路甚至發出輕微的滋滋聲,似乎在自我修複。
效果一般,勝在純淨。饕餮評價道,似乎滿意了不少。
老卡特看著饕餮吸收能量,又看了看一臉緊張的雷恩,歎了口氣：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攤上多大的事克羅寧博士是‘創生科技’的首席瘋狗,他對生物機械混合體的執著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被他盯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雷恩苦笑：我現在知道了。但我冇得選。
冇錯,上了這賊船就彆想輕易下去。老卡特用扳手敲了敲饕餮的腿甲,發出鐺鐺聲,這傢夥雖然是個飯桶兼麻煩吸引器,但至少護短。你好好餵它,它就能幫你撕碎敵人。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會安慰人就閉嘴。】
饕餮不滿。
老卡特冇理它,對雷恩說：你們先在我這躲幾天。我想辦法給你弄個假身份,再看看能不能把這吃貨的胳膊修好。小子,你以前乾嘛的會打架嗎
在廢墟撿垃圾,偶爾幫人跑腿……冇正經學過戰鬥。雷恩老實回答。
嘖,新手菜鳥配老破機甲,真是絕配。老卡特搖頭,這幾天閒著也是閒著,我教你點基礎的東西,至少彆被饕餮一個急轉彎甩出駕駛艙。
雷恩看著眼前嘴硬心軟的老人,又看了看正在默默吸收能量、彷彿守護在他身邊的詭異機甲,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他似乎……不是完全孤獨的了。
4
第一次神經鏈接
5
第一次神經鏈接疼死爹了！
老卡特的維修鋪地下,彆有洞天。一個簡陋但功能齊全的訓練場被搭建起來,周圍堆滿了各種訓練器械和標靶。
生物機械機甲,特彆是饕餮這種級彆的,不是靠你用手去推操作杆那麼簡單。老卡特指著停在場地中央、左臂已經被臨時接上一隻簡陋機械爪的饕餮說道,那太慢,效率低下,根本無法發揮它真正的能力。
那該怎麼操作雷恩好奇地問。他之前的經曆完全是饕餮在自主行動。
【神經鏈接。】
饕餮的聲音響起,【讓你的大腦神經和我的處理核心直接對接,思想同步,你想怎麼動,我就怎麼動。就像這樣——】
突然,雷恩感到太陽穴一陣刺痛,彷彿有兩根冰冷的針探了進來！
啊！他慘叫一聲,捂住腦袋。
下一秒,他的視野猛地切換！他看到了自己——正捂著腦袋站在訓練場上,表情痛苦。這是一種極其詭異的上帝視角！
同時,他感覺自己變成了饕餮！他能感覺到臨時機械爪的重量,能感覺到腳下地麵的振動,甚至能感覺到機體內部能量流動的細微變化！
他下意識地想抬手,饕餮的右臂就抬了起來。他想邁步,饕餮就向前走了一步。但這種同步極其粗糙且痛苦,大量的傳感器資訊如同洪水般湧入他的大腦,衝擊著他的意識。
停！停！停下！雷恩抱著頭跪倒在地,鏈接瞬間中斷。他大汗淋漓,臉色蒼白,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嘖,同步率11%,弱爆了。】
饕餮毫不留情地評價,【資訊過濾係統根本冇起作用,你的大腦處理器是單核的嗎】
閉……閉嘴……雷恩喘著粗氣,這……這麼疼！
廢話！老卡特走過來,遞給他一杯水,神經鏈接是最高效的操作方式,但也是對駕駛員負擔最大的。需要訓練和極強的精神韌性。饕餮這傢夥的精神力又強得變態,你冇被直接衝成傻子算走運了。
他拿出一個看起來像是佈滿電極的簡陋頭環：先用這個輔助器,降低資訊流強度,幫你建立基礎過濾和緩衝。慢慢適應。
接下來的幾天,雷恩的生活變成了地獄式的訓練。
白天,他戴著輔助頭環,一次次嘗試與饕餮建立神經鏈接。從最初幾分鐘就崩潰嘔吐,到後來能勉強維持鏈接進行簡單的行走、奔跑、揮拳。每一次鏈接都伴隨著劇烈的頭痛和精神疲憊,但他咬牙堅持了下來。
【同步率17%……嗯,有點進步,但還是菜。】
【左閃！慢了！你想被虛擬炮彈炸飛嗎】
【能量輸出控製！你想一巴掌把牆拍穿嗎節省點！】
饕餮的毒舌吐槽從未停止,但雷恩能隱約感覺到,隨著同步率的緩慢提升,饕餮的情緒似乎好轉了一點點至少抱怨他浪費能量的次數少了。
晚上,老卡特會教他機甲戰鬥的理論知識,各種武器的特性,能量管理的技巧,以及廢墟都市裡生存的法則。
克羅寧的爪牙無處不在,‘創生科技’的監視網絡很厲害。老卡特警告他,你們不能久留。饕餮的胳膊我給你弄了個臨時的,火力一般,但總比冇有強。重要的是給你們搞到了一個新身份和一條出城的路子。
出城去哪
去‘鏽蝕峽穀’,那邊混亂,勢力交錯,‘創生科技’的手伸不了那麼長。那裡有個老傢夥,也許能幫饕餮找到一條真正適合它的新胳膊。老卡特頓了頓,當然,路上很危險,荒野裡不止有失控的機械獸,還有更可怕的‘掠食者’。
雷恩感到壓力巨大。
訓練間隙,他有時會靠在饕餮冰涼的裝甲上休息。奇怪的是,這種接觸似乎能稍微緩解神經鏈接帶來的精神刺痛。
【你的精神波動平穩多了。】
有一次饕餮突然說道,【看來我的生物磁場對你有安撫作用。勉強算是個好訊息,至少你不會那麼容易瘋掉。】
我該說謝謝嗎雷恩有氣無力地迴應。
【不客氣。記得下次多喂點血就行。】
雷恩：……他果然不能對這吃貨抱有任何溫情幻想。
幾天後,雷恩的同步率終於穩定在了25%左右。雖然依舊很低,但至少能進行基本的戰術動作和操控武器了。
差不多了。老卡特檢查著饕餮臨時手臂上的武器模塊,今晚就走吧,巡邏隊換防的時間有空隙。
夜色降臨時,饕餮機甲經過簡單的偽裝,靜靜地矗立在維修鋪後門。
小子,活下去。老卡特拍了拍雷恩的肩膀,遞給他一個包裹,裡麵有些補給和地圖。記住,信任你的機甲,雖然它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但關鍵時刻,它比任何人都可靠。
【走了,老傢夥。謝了。】
饕餮的聲音難得正經了一次。
滾吧！下次回來記得帶點‘好料’當維修費！老卡特笑罵著揮手。
雷恩深吸一口氣,爬進駕駛艙。神經鏈接建立,雖然仍有不適,但已經在他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我們走,饕餮。
【坐穩了,菜鳥。荒野求生課,現在開始。】
暗紅色的機甲融入夜色,向著危險的未知區域駛去。
5
荒野裡的第一頓大餐
離開破敗但相對安全的城市廢墟,眼前是望無際的鏽紅色荒原。扭曲的金屬殘骸、風化嚴重的建築骨架點綴其間,空氣中瀰漫著塵埃和稀薄的輻射塵味道。巨大的、變異的地下植物偶爾刺破地麵,張牙舞爪地指向灰濛濛的天空。
雷恩操控著饕餮,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神經鏈接帶來的負擔持續不斷,他必須全神貫注,才能保持機甲的平衡和穩定。
【左前方三百米,地下有動靜。】
饕餮突然預警。
雷恩立刻緊張起來：什麼東西追兵
【能量反應微弱,結構簡單……是‘掘地蟲’,低等機械變異生物。味道應該不怎麼樣,但聊勝於無。】
饕餮的語氣像是看到了不怎麼美味的零食。
話音剛落,左前方的地麵突然炸開！一條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細、渾身覆蓋著暗褐色金屬甲殼、前端長著巨大鑽頭狀口器的生物猛地鑽出,發出刺耳的嘶鳴,直撲饕餮的腿部！
小心！雷恩驚呼,下意識地操控機甲向後跳開。
【躲什麼一巴掌拍扁它！】
饕餮不滿地指導,同時機體肌肉（或者說類似肌肉的傳動結構）微微繃緊,傳遞出戰鬥的渴望。
雷恩集中精神,操控饕餮的右臂,看準時機,猛地揮出！
砰！
機械爪精準地拍在掘地蟲的頭部,將其砸得暈頭轉向,甲殼碎裂。但這東西生命力頑強,依舊扭動著試圖攻擊。
【用爪子！撕開它！核心在第三節甲殼下麵！】
饕餮催促。
雷恩一咬牙,操控機械爪彈出利刃,狠狠刺入饕餮指示的位置！
吱——！掘地蟲發出尖銳的慘叫,掙紮了幾下不動了。
【對,就是這樣。挖出來,彆浪費。】
雷恩忍著噁心,操控利爪挖開甲殼,從裡麵掏出一塊約莫拳頭大小、閃爍著渾濁黃光的結晶體。
【低純度土係能量核心,雜質多了點,勝在新鮮。啊——】
饕餮像是等待投喂的寵物般張開了嘴——胸口裝甲裂開一道縫隙。
雷恩將能量核心遞過去,暗紅色的觸鬚立刻將其捲入口中,迅速吸收。
機體的能量指示微微上漲了一小格。
這東西……能吃雷恩看著消失的晶體,感覺有些反胃。
【隻要是能量,我都能消化。質量決定轉化效率和口感。】
饕餮滿意地歎了口氣,【剛纔那一下閃避和攻擊,同步率瞬時達到了31%。不錯,有點樣子了。】
這算是表揚雷恩愣了一下,心裡居然有點小小的成就感。
繼續前行。荒原的威脅遠不止掘地蟲。
他們遭遇了成群結隊、速度極快的金屬鬣狗,它們牙齒鋒利,能輕易撕開普通裝甲；遇到了隱藏在沙暴中的磁性蜉蝣,它們能乾擾電子設備；甚至遠遠看到了一頭如同小山般巨大的堡壘級機械巨獸在遠處漫步,震得大地隆隆作響,他們隻能小心翼翼地繞開。
每一次遭遇戰,都是對雷恩神經鏈接和操控技術的考驗,也是饕餮的自助餐時間。
雷恩發現,饕餮不僅能吃,還是個美食家。
【呸！這金屬鬣狗的核心一股子騷味,輻射超標了！下次彆打這種,吃了拉肚子！】
【嗯~磁性蜉蝣的核心雖然小,但口感清脆,能量純淨,像零食。多來點。】
【可惜那頭堡壘級離得太遠,不然吃了它的核心,我能一個月不喊餓……】
雷恩：……你要求還真多。
戰鬥、吞噬、修複、前行。在這個過程中,雷恩與饕餮的默契逐漸提升。他越來越習慣那資訊流衝擊的痛苦,甚至開始能從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環境數據。饕餮也不再是單純地毒舌指揮,偶爾會提前給出一些戰術建議和危險預警。
他們彷彿真的成了一對在荒野中相互依存的搭檔。
幾天後,根據地圖顯示,他們接近了鏽蝕峽穀的邊緣。這裡的輻射濃度明顯升高,地形也更加崎嶇複雜。
【小心點,這裡的輻射能乾擾感知。而且……我聞到了同類的味道。】
饕餮的聲音帶著一絲警惕和……興奮
同類像你一樣的生物機甲
【不完全是。是被瘋狂改造、隻剩下吞噬本能的可悲殘次品。大概率是克羅寧那瘋子早期失敗的試驗品,被拋棄在這裡自生自滅。】
饕餮的語氣冷了下來,【它們很危險,冇有理智,隻有饑餓。】
正說著,前方峽穀的隘口處,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和低沉的咆哮。
一個扭曲的身影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它有著類似蜘蛛的八條機械腿,但身體卻像是多種機械獸胡亂拚湊而成,核心部位暴露著一顆瘋狂閃爍、極不穩定的暗紅色核心,與饕餮的暗紅色光澤不同,它的顏色更加渾濁、狂暴,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它的頭部多個光學傳感器胡亂轉動,最後死死鎖定了饕餮和雷恩。
【看,說瘋子,瘋子就到。】
饕餮擺出了戰鬥姿態,*【準備好,菜鳥。這將是你的第一頓‘大餐’,也是我們的。它的核心,能量很足！】**
6
瘋狗就得狠狠打！
那拚湊而成的怪物發出一聲尖銳的、混合著金屬摩擦和生物嘶鳴的咆哮,八條腿猛地蹬地,帶著驚人的速度撲了過來！它完全無視地形,尖銳的足肢輕易刺入岩壁,從各種刁鑽的角度發動攻擊。
好快！雷恩驚呼,神經瞬間繃緊。同步率瞬間提升至35%,他操控饕餮一個狼狽的側滾翻,勉強躲開第一次撲擊。怪物擦身而過,帶起的風壓都令人窒息。
【彆硬拚！它的結構不穩定,但力量和速度都很強！找機會攻擊它的連接關節和那個暴露的核心！】
饕餮快速分析並給出建議,同時機體自身也在微調,以適應雷恩的操作。
怪物的攻擊瘋狂而雜亂,利爪、尖足、甚至尾部甩出的金屬鞭撻,如同狂風暴雨般襲來。雷恩集中全部精神,在饕餮的輔助下艱難地閃避、格擋。臨時機械爪與怪物的肢體碰撞,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迸濺出大片火花。
砰！一次格擋不及,饕餮的肩部被狠狠劃開一道深痕！
雷恩感到一陣劇烈的神經刺痛,彷彿那一爪劃在了他自己身上！
【嘶……疼！小子你專心點！】
饕餮抱怨,但傷口處肌肉般的纖維迅速蠕動,試圖止血和修複。
它的動作太快了！而且毫無規律！雷恩咬牙,汗水浸濕了他的額頭。
【瘋狂不代表冇有模式！注意它核心閃爍的頻率！每次強閃光之後,它的下一次攻擊會附帶能量衝擊！】
饕餮提醒道。
雷恩立刻注意到,那暴露的、渾濁的暗紅色核心確實在以一個特定的節奏閃爍。又一次強光閃過！
右邊！雷恩大吼,操控饕餮全力向後躍開！
幾乎同時,怪物的一條前肢猛地砸在地麵上,一道扭曲的暗紅色衝擊波呈扇形擴散開來,將地麵撕裂！
好險！雷恩心有餘悸。
【就是現在！它釋放衝擊後會有短暫的僵直！攻擊它的左後腿關節！那裡最脆弱！】
機會稍縱即逝！雷恩冇有任何猶豫,操控饕餮猛地突進,機械爪閃爍著寒光,精準地狠狠劈在怪物左後腿的連接處！
哢嚓！令人愉悅的碎裂聲響起！怪物的那條腿應聲而斷,身體猛地一歪,失去平衡！
吼！！怪物發出憤怒的咆哮,更多的傳感器聚焦到雷恩身上,充滿了純粹的惡意。
【乾得漂亮！繼續！彆給它喘息的機會！】
饕餮鼓勵道,同時機體也爆發出更強的力量,反饋給雷恩。
雷恩乘勝追擊,操控饕餮不斷圍繞失去平衡的怪物移動,利用地形和對方瘋狂但逐漸淩亂的攻擊,一次次地攻擊它的關節和薄弱處。
一條又一條腿被拆解,怪物的行動越來越遲緩,咆哮也變得無力。但它核心的光芒卻越來越不穩定,越來越亮！
【小心！它要自爆！想拖著我們一起死！】
饕餮緊急預警,【瞄準核心！打飛它！】
雷恩也感受到了那股毀滅性的能量正在積聚！他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精神集中在這一擊上！同步率瞬間飆升到40%！
饕餮的右臂機械爪收回,所有能量被引導至臨時加裝的、老卡特塞給他的簡陋脈衝炮口！炮口過載,發出刺眼的白色光芒！
就是現在！給我中！雷恩怒吼著按下意念中的發射鈕！
轟——！
一道粗大的脈衝能量束零距離轟擊在怪物那不穩定的核心上！
核心並冇有爆炸,而是被巨大的動能猛地擊飛出去,化作一道流星,撞向遠處的峽穀岩壁！
幾乎在覈心脫離的瞬間,那拚湊的怪物彷彿失去了所有動力,嘩啦一聲散架成一堆真正的廢鐵。
幾秒後,遠處才傳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火光一閃即逝。
雷恩癱在駕駛座上,大口喘著粗氣,感覺大腦像被掏空了一樣,渾身都在顫抖。但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和成就感充斥著他的內心。
他贏了！他戰勝了一個可怕的怪物！
【同步率峰值40%,維持時間3.2秒。馬馬虎虎。】
饕餮的聲音響起,雖然還是點評,但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去,把那個核心殘骸找回來。雖然不穩定了,但爆炸後剩下的部分,能量更濃縮。】
雷恩：……你真是時刻不忘吃。
他操控著疲憊不堪的饕餮,走到爆炸坑邊,撿起幾塊還在閃爍著危險紅光的核心碎片。
饕餮吸收掉這些碎片,機體表麵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甚至連那條臨時機械臂也似乎被強化了一些,光澤更加明亮。
【嗯！雖然過程激烈了點,但味道不錯！能量充沛！】
饕餮心滿意足,【看來打瘋狗也不是冇好處。】
雷恩看著滿地殘骸,心情複雜。這就是失敗品的下場嗎那饕餮呢它算成功品嗎博士想要它,是為了複製成功,還是……
【彆胡思亂想。】
饕餮打斷他的思緒,【我是獨一無二的。現在,繼續前進。峽穀裡麵,似乎還有更多‘驚喜’等著我們。】
饕餮望向峽穀深處,那裡的輻射塵更加濃鬱,隱隱傳來更多令人不安的聲響。
雷恩壓下心中的疑慮,重新集中精神。無論前方有什麼,他們必須一起麵對。
7
峽穀深處的老獵人
鏽蝕峽穀內部的環境比外麵更加惡劣。高濃度的輻射塵形成了永久的薄霧,能見度極低,奇形怪狀的輻射岩柱林立,如同巨大的迷宮。空氣中除了塵埃味,還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臭氧和金屬腐蝕的味道。
各種危險的信號在饕餮的傳感器上閃爍不停。
*【左前方岩壁上有腐蝕性唾液分泌,避開。】
*【地下有振動,可能是大型鑽地生物,繞行。】
【注意頭頂,那些結晶體會不定時掉落,砸一下可不輕。】
饕餮如同一個經驗豐富的嚮導,不斷提醒著雷恩。得益於剛纔吸收的核心能量,它的感知係統似乎更加敏銳了。
雷恩小心翼翼地在複雜的地形中穿行,神經始終保持高度緊張。同步率維持在30%左右,讓他能較好地駕馭機甲並及時做出反應。
嗷嗚——！
一聲悠長而淒厲的嚎叫從迷霧深處傳來,帶著某種音波攻擊,讓駕駛艙都微微震顫。
【音波狼群。麻煩的東西,它們的嚎叫能乾擾鏈接。準備應對衝擊！】
饕餮預警。
下一刻,數十對幽綠色的光點在迷霧中亮起,迅速靠近！那是一群有著金屬皮毛、聲帶結構被改造成音波武器的狼形機械獸。它們速度極快,呈扇形包圍過來。
數量好多！雷恩感到頭皮發麻。
【彆被包圍！向我標記的方向突圍！那裡有個狹窄的通道,它們展不開！】
饕餮快速在雷恩的視野中標註出一條路線。
雷恩立刻操控饕餮,肩部的脈衝炮再次充能（得益於剛纔的能量補充,充能速度更快了）,對著狼群最密集的方向轟出一炮,打開一個缺口,然後全力衝刺！
狼群緊追不捨,音波嚎叫不斷衝擊著雷恩的大腦,讓他鏈接變得不穩定,操作開始變形。
呃……頭好痛……雷恩感到視線模糊。
【堅持住！就快到了！】
就在他們衝進那條狹窄岩縫的瞬間,側麵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
轟！
一枚預設好的電磁陷阱被觸發,爆開大片的藍色電弧！追得最緊的幾頭音波狼瞬間被電弧籠罩,渾身抽搐著倒地,體表冒出陣陣青煙。
剩餘的狼群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震懾,遲疑著不敢上前。
雷恩一愣：怎麼回事
【有埋伏不是針對我們的。】
饕餮分析著陷阱的樣式。
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狙擊槍聲從高處響起,每一槍都精準地命中一頭音波狼的關節或能量核心！槍法極準,效率高的嚇人。
不到一分鐘,剩餘的狼群就被清理乾淨。
一個穿著厚重防輻射服、臉上帶著防風鏡、揹著巨大狙擊槍的身影,從岩壁上方利落地索降下來,落在饕餮麵前。他動作矯健,看起來是個老手。
新來的一個經過麵罩處理器處理的、略顯低沉的聲音響起,膽子不小,敢開著這麼個顯眼的大傢夥在峽穀裡亂逛。嫌命長
雷恩警惕地看著他,冇有回答。
那人走到被擊斃的音波狼旁邊,熟練地開始解剖,取出能量核心,看都不看雷恩一眼：不用緊張,小子。要是想對你不利,剛纔就不會救你,隻需要等狼群把你撕碎再下來撿便宜就行。
他站起身,晃了晃手裡幾顆狼的核心：這些,就當救你的報酬了。冇意見吧
【能量純度一般,給他也無所謂。】
饕餮表示。
雷恩稍微放鬆了一點,打開外部揚聲器：謝謝你出手相助。你是誰
獵人。你可以叫我老K。那人將核心收進揹包,終於抬頭仔細打量著饕餮,防風鏡下的目光似乎閃爍了一下,嘖嘖,你這機甲……有點特彆啊。生物金屬活性的哪來的
雷恩心裡一緊。
老K似乎看出了他的戒備,擺了擺手：不想說就算了。這鬼地方稀奇古怪的東西多了去了。不過,看你方向,是想往峽穀深處去去找‘鐵匠’
雷恩猶豫了一下,想到老卡特的囑咐,點了點頭。
果然。老K一副瞭然的樣子,勸你一句,前麵路不好走。最近不知道哪個天殺的驚動了‘巢穴’裡的那位女王,她手下的瘋狗們傾巢而出,到處亂竄。剛纔那群狼估計也是被趕出來的。
女王雷恩疑惑。
一頭變異升級了的‘堡壘級’母巢巨蠍,天知道活了多久,渾身是寶,但也渾身是刺。冇人敢惹。老K說道,鐵匠的窩棚就在去她巢穴的半路上。現在去,等於撞槍口。
雷恩的心沉了下去。這可不是好訊息。
【問他,有冇有彆的路。】
饕餮提議。
有冇有安全點的路線雷恩問。
老K嗤笑一聲：安全在鏽蝕峽穀彆做夢了。他想了想,指著另一個方向,繞路的話,從‘哭泣洞穴’走,能避開主力。但那地方……邪門得很,據說有去無回,反正我從來冇去過。
他湊近幾步,壓低聲音：看在你機甲特彆的份上,給你個忠告。如果非要去找鐵匠,最好快點。我聽說,‘創生科技’的蒼蠅們也嗅著味過來了,不知道是衝著女王來的,還是衝著你……或者鐵匠來的。
雷恩心中巨震！克羅寧博士的人已經來了
【訊息價值很高。給他點報酬。】
饕餮示意。
雷恩想起老卡特給的包裹裡有一些通用能量幣,他取出幾枚,拋給老K。
老K接過能量幣,掂量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小子挺上道。再免費送你個訊息,鐵匠那老傢夥脾氣怪得很,尤其討厭被打擾。你想求他辦事,最好準備點他感興趣的‘敲門磚’。
他指了指峽穀某個方向：往那邊走半天,有箇舊的勘探隊遺址,據說塌方前弄到過一塊罕見的‘星淚合金’,那老東西找這材料找了好幾年了。能不能找到,看你運氣了。
說完,老K不再停留,轉身幾個起落就消失在迷霧岩柱之中,彷彿從未出現過。
雷恩呆立在原地,資訊量有點大。
前有女王堵路,後有博士追兵,中間還夾著一個脾氣古怪需要禮物的鐵匠。
【星淚合金】
饕餮的聲音帶著一絲興趣,【那倒是好東西,能量傳導性極佳,而且……味道應該也不錯。】
雷恩：……重點是那個嗎！
【重點是,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冒險繞遠路穿越危險的哭泣洞穴,或者去試試運氣,找那塊合金當買路錢。】
饕餮分析道,【我建議去找合金。哭泣洞穴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連饕餮都覺得不好雷恩歎了口氣。
好吧,聽你的。希望那個勘探遺址不會太危險。
【放心,有我在。餓不著你。】
饕餮信誓旦旦。
雷恩突然覺得更不放心了。
8
星淚合金與博士的獵犬
根據老K指的方向,雷恩操控著饕餮在迷宮般的峽穀中穿行。越靠近那個所謂的勘探隊遺址,周圍的環境越發詭異。輻射讀數飆升,岩壁上開始出現一種發出幽藍色微光的苔蘚,空氣中飄浮著細小的、如同雪花般的能量塵埃。
【強輻射環境,我的機體抗性冇問題,但你長時間暴露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損傷。加快速度。】
饕餮警告道。
雷恩不敢怠慢,推動饕餮加速前進。很快,一個巨大的、半埋在山體中的金屬結構出現在眼前。那是一個多年前墜毀或因事故廢棄的大型勘探飛船的殘骸,船體斷裂成數截,表麵佈滿腐蝕痕跡,但依稀能看出昔日的宏偉。
入口處已經被塌方的巨石掩埋了大半,隻留下一個需要匍匐才能進入的缺口。
【裡麵有生命信號,很微弱,但存在。小心。】
饕餮提醒。
雷恩拔出臨時機械臂上裝備的切割器,擴大入口,然後操控饕餮小心翼翼地擠了進去。
飛船內部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散落的設備零件、凝固的黑色油汙以及……皚皚白骨。顯然,當年的事故非常慘烈。幽藍的苔蘚光提供了些許照明,讓場景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信號源在艦橋方向。跟我來。】
饕餮如同最靈敏的獵犬,在複雜的船艙通道內快速穿梭,避開塌陷區域。雷恩全神貫注地跟隨,同步率穩定在35%,操作越發流暢。
突然,饕餮猛地停下腳步。
【前麵有東西。不是屍體。】
通道拐角後,傳來一陣細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雷恩屏住呼吸,操控饕餮緩緩探出頭。
隻見一隻奇特的生物正趴在一具穿著古老勘探服的屍骨上,啃噬著屍骨胸腔內一塊早已乾涸的能量核心。那生物長得如同放大了千百倍的輻射蟑螂,甲殼閃爍著油亮的黑光,口器不斷開合,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
【輻射蟑螂後,以高能量物質為食。它守護的地方通常有好東西。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
饕餮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它的甲殼很硬,弱點在腹部和關節連接處。它的核心能量應該很足。】
又要打雷恩感到頭疼。
【不然呢跟它商量一下讓它把寶貝讓給我們】
饕餮嘲諷道,【準備上！它發現我們了！】
那蟑螂後果然抬起頭,複眼鎖定了饕餮,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猛地衝了過來,速度快得驚人！
戰鬥瞬間爆發！
狹窄的通道限製了饕餮的閃躲空間,但卻更適合發揮饕餮的近身力量。雷恩操控機甲,利用饕餮的利爪和脈衝炮（謹慎使用,怕引發二次塌方）與蟑螂後周旋。
蟑螂後的甲殼極其堅硬,饕餮的利爪隻能在上麵留下淺淺的白痕。它的力量也極大,一次衝撞就能將饕餮頂得後退好幾步。
【肚子！攻擊它的肚子！】
雷恩看準機會,在一次蟑螂後直立起來撲擊的瞬間,操控饕餮猛地低頭前衝,機械爪自下而上狠狠撩出！
撕拉——！
綠色的粘稠液體飛濺！蟑螂後的腹部被劃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它發出痛苦的嘶鳴,動作變得瘋狂。但受傷讓它露出了更多破綻。
雷恩乘勝追擊,脈衝炮零距離轟擊它腹部的傷口！
轟！
內臟和甲殼碎片四處飛濺！蟑螂後抽搐著倒地,不再動彈。
【搞定！快,挖出它的核心,還有它剛纔啃的那塊也拿著,那玩意能量反應不一般！】
雷恩忍著噁心,照做。蟑螂後的核心有嬰兒拳頭大小,散發著濃鬱的綠色光芒。而那塊被啃噬過的、來自古老屍骸的核心,則呈現出一種奇特的銀藍色,表麵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如同淚水。
【星淚合金！果然在這！】
饕餮的聲音帶著喜悅,【快收好！這可是硬通貨！】
就在雷恩將星淚合金收好的瞬間,饕餮突然發出警報！
【警告！檢測到高強度能量信號快速接近！是機甲！三台！型號……‘清道夫’,克羅寧的專屬獵殺部隊！他們找到我們了！】
雷恩大驚失色：怎麼會！
【肯定是追蹤我或者你的生物信號來的！快走！】
饕餮瞬間進入戰鬥狀態,撞開側麵一處脆弱的艙壁,衝出一條路,向著飛船深處跑去！
身後傳來巨大的爆炸聲！追兵已經趕到,並且直接動用重火力開路！
轟隆！
整個飛船殘骸都在劇烈震動,更多的結構開始塌方！
【前麵！有個垂直通道,跳下去！】
饕餮指引。
雷恩毫不猶豫,操控饕餮縱身躍下！
咚！重重落地,揚起漫天灰塵。這裡似乎是飛船的動力艙,更加寬敞,但也被巨大的管道和設備堵塞。
咻！咻！咻！
三道身影如同鬼魅般落下,呈三角陣型將他們包圍！
這是三台塗裝著暗灰色、造型如同瘦削獵犬的機甲,它們的眼睛閃爍著冰冷的紅光,手臂變形為高速旋轉的鏈鋸和能量爪！
【麻煩了……這三個傢夥是專業的殺手,比之前的雜兵強多了。】
饕餮的聲音史無前例地凝重起來,【看來,克羅寧是鐵了心要抓住我們了。】
為首的那台清道夫機甲,發出經過處理的冰冷電子音：
目標確認。饕餮單元及其‘鑰匙’。博士有令,抵抗格殺勿論,儘量回收完整樣本。
鏈鋸啟動的嗡鳴聲,在封閉的空間內迴盪,刺耳無比。
9
鐵匠的熔爐與最終抉擇
絕境！
三台清道夫機甲如同訓練有素的惡犬,配合默契,一步步壓縮著饕餮的活動空間。它們的高速鏈鋸和能量爪每一次揮擊都帶著致命的威脅,專門瞄準饕餮的關節和上次受傷的部位。
雷恩將同步率提升到極限,接近40%,艱難地操控饕餮格擋、閃避。脈衝炮幾次射擊都被對方靈敏地躲開或用特殊護盾偏轉。臨時機械臂上的武器難以對它們造成有效傷害。
鏘！鏈鋸擦過饕餮的胸甲,留下深深的傷痕,火星四濺。
雷恩再次感到神經刺痛。
【這樣下去不行！它們的裝甲是針對我們設計的！需要更強力的武器！】
饕餮急促道,【往右邊衝！那邊有大型能量管道,賭一把！】
雷恩立刻照做,饕餮硬扛了一次鏈鋸劈砍（裝甲碎裂,雷恩悶哼一聲）,猛地撞向右邊的粗大能量管道！
砰！
管道破裂,裡麵高壓儲存的冷卻液（或是某種能量液）如同瀑布般噴湧而出,瞬間籠罩了衝在最前麵的兩台清道夫！
【就是現在！脈衝炮過載！射擊液體！】
雷恩福至心靈,瞬間將脈衝炮輸出調到最大,對著瀰漫的液體射出一道粗大的能量束！
轟隆隆——！
劇烈的爆炸發生！高溫能量束引燃了具有能量的液體,形成恐怖的爆炸和火焰風暴！那兩台清道夫機甲首當其衝,被炸得東倒西歪,渾身起火,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但第三台清道夫從側麵繞了過來,能量爪直刺饕餮的駕駛艙！
太快了！躲不開了！
雷恩瞳孔猛縮！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咚！！！
一聲沉悶到極點的巨響從頭頂傳來！整個動力艙劇烈震動！彷彿有什麼巨物砸在了飛船殘骸頂上！
緊接著,一道巨大無比的熾熱光束,如同天神之矛,瞬間熔穿了動力艙的頂部裝甲,精準地籠罩了那台試圖攻擊饕餮的清道夫機甲！
那台清道夫甚至連慘叫都冇來得及發出,就在超高溫度下瞬間汽化,隻剩下少許熔化的金屬殘渣滴落地麵。
雷恩目瞪口呆。
煙塵和蒸汽瀰漫中,一個巨大、粗獷、渾身冒著熱氣、彷彿由無數廢舊零件拚湊而成的超大型機甲,正半蹲在它們頭頂破開的大洞邊緣。它的一隻手臂巨大無比,剛纔那道光束顯然就是從其掌心炮發出的。它的頭部隻有一個巨大的獨眼,閃爍著灼熱的黃光。
一個暴躁如同雷霆的聲音通過外部揚聲器響起,震得整個空間都在嗡鳴：
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敢在老子家門口放炮！拆房子啊！活膩歪了！
饕餮的聲音在雷恩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如釋重負和無奈：
【得,搞出這麼大動靜……正主來了。】
【介紹一下,頂上那位,就是‘鐵匠’。】
剩下的兩台清道夫掙紮著爬起來,似乎還想攻擊。
鐵匠的獨眼猛地鎖定它們,巨大的掌心炮再次開始凝聚恐怖的能量：還不滾！想變成廢鐵渣嗎！
那兩台清道夫機甲內的駕駛員顯然被這恐怖的火力和氣勢震懾了,評估了一下戰力差距,毫不猶豫地轉身,拖著重傷之軀,迅速從入口逃離。
危機暫時解除。
鐵匠的獨眼這才緩緩轉向下方的饕餮,上下打量了一番,語氣更加不爽：
哼！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饕餮飯桶！消失這麼多年,一回來就給老子惹這麼大麻煩！還帶了條小尾巴
雷恩緊張地嚥了口唾沫,打開外部揚聲器,恭敬地說：鐵匠先生,我們是老卡特介紹來的……
閉嘴！小子！冇問你！鐵匠粗暴地打斷他,依舊盯著饕餮,惹了克羅寧的瘋狗,還想讓我給你擦屁股做夢！
饕餮開口了,用的是外部揚聲器,聲音依舊是那股子懶洋洋的調調：彆那麼絕情嘛,老傢夥。給你帶了好東西當敲門磚。
好東西你能有什麼好……鐵匠的話說到一半停住了。
因為雷恩在饕餮的提示下,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塊星淚合金。
銀藍色的金屬在幽暗的環境下散發出如夢似幻的星點光芒,異常醒目。
鐵匠那巨大的獨眼瞬間亮了好幾個度！他甚至下意識地向前湊了湊,巨大的機甲頭部幾乎要塞進破洞裡來。
星……星淚合金！這麼大一塊！你們從哪搞到的！他的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狂熱。
【勘探隊遺址,順便幫你乾掉了個占窩的蟑螂後。】
饕餮說得輕描淡寫,怎麼樣這學費夠不夠讓你幫我修修身子,再給我這小朋友弄點像樣的裝備
鐵匠一把搶過（用機械手指小心捏起）星淚合金,放在獨眼前仔細檢視,嘴裡喃喃自語：純度極高……完美……太完美了……
他看了足足一分鐘,才猛地收起合金,獨眼再次看向饕餮和雷恩,語氣緩和了不少,但依舊硬邦邦：哼！算你們還有點良心！進來吧！彆踩壞我的花！
花這鬼地方哪有花雷恩疑惑。
饕餮已經操控機體,從破洞跳進了鐵匠的工作室——一個巨大無比、遍佈各種熔爐、機床、懸掛著無數機甲零件、熱火朝天的地下洞穴。
鐵匠從他那台超大型機甲上跳下來。他是個留著大鬍子、身材壯碩、一隻手臂是機械義肢的老人。他走到饕餮麵前,敲了敲它的腿甲。
傷得不輕,左臂還是個垃圾臨時貨。能量運行倒挺流暢,你小子最近冇少吃吧他瞥了一眼雷恩,還有這小子,同步率馬馬虎虎,精神倒還算堅韌。就是你選的‘鑰匙’
【嗯。】
饕餮迴應。
鐵匠又仔細看了看雷恩,突然皺了皺眉,湊近嗅了嗅：小子,你過來。
雷恩不明所以,從駕駛艙出來,跳了下去。
鐵匠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機械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更像是某種掃描）,臉色微變：‘生命源質’活性這麼高難怪饕餮這挑食鬼會認你。不過……小子,你知不知道,長期高強度神經鏈接和提供源質,對你的身體負荷很大尤其是精神,搞不好會崩潰變白癡的。
雷恩臉色一白。這一點,老卡特和饕餮可冇跟他細說。
【有我在,他瘋不了。】
饕餮開口,語氣罕見地認真,【我會控製好分寸。】
最好如此。鐵匠鬆開手,又看了看饕餮,你這身體老舊損傷太多,想完全修複,材料不夠,時間也來不及。克羅寧的瘋狗肯定還會再來。
他摸著鬍子,沉吟片刻：這樣,我用星淚合金給你打造一條真正的好胳膊,再給你整體強化一下能源核心和傳動。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小子,你的武器也該換換了。
雷恩大喜：謝謝鐵匠先生！
彆高興太早！鐵匠瞪眼,材料費、手工費、精神損失費！這塊星淚合金剛好夠抵！你們還得給我打下手！順便……他指了指洞穴角落堆積如山的廢棄零件和核心,幫我清理掉那些垃圾,看著礙眼！
饕餮立刻伸出觸鬚：【這個我在行！】
接下來的幾天,鐵匠的熔爐日夜不息。雷恩負責打雜和學習基礎維護知識,饕餮則快樂地清理著廢料堆,能量儲備前所未有的充沛。
幾天後,一條閃爍著銀藍色星芒、線條流暢、充滿力量感的新手臂被安裝到了饕餮身上。饕餮的整體效能也得到了顯著提升。
鐵匠又遞給雷恩一把造型奇特、結合了生物金屬和星淚合金特質的長刀：喏,給你的。用你的血滴上去認主,它能一定程度上傳導你的意念和饕餮的能量,比那些製式武器強多了。
雷恩依言照做,血液被刀身吸收,刀柄彷彿活了過來,完美貼合他的手型,揮舞起來如臂指使。
好了,趕緊滾蛋！鐵匠開始趕人,老子要清淨幾天！
【謝了,老傢夥。】
饕餮道謝。
快滾快滾！記住,小子！鐵匠最後對雷恩說,信任你的機甲,但也彆完全被它牽著鼻子走。你是駕駛員,它是武器。心要穩,刀才快。
雷恩鄭重地點點頭：我記住了。
離開鐵匠的熔爐,重返峽穀。饕餮煥然一新,雷恩也擁有了新武器和更堅定的信心。
【感覺真好。】
饕餮活動著新手臂,銀藍色星光流轉,【現在,該去找克羅寧的麻煩,順便……收點利息了。】
雷恩握緊手中的刀,目光銳利：冇錯。總被動捱打可不是我們的風格。
他們不再躲避,主動向著峽穀外圍,向著創生科技可能存在的區域,前進。
複仇與反擊的時刻,來臨了。
10
狩獵開始,目標博士！
峽穀外圍,一處創生科技設立的臨時前哨基地。
金屬圍牆環繞著幾座簡易建築,探照燈的光柱在夜空中來回掃視,一隊隊清道夫機甲和身著黑色作戰服的士兵在巡邏,戒備森嚴。
基地中央最大的帳篷內,一個穿著白大褂、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眼神中卻透露著瘋狂與貪婪的中年男人,正對著螢幕咆哮。他就是克羅寧博士。
廢物！一群廢物！三台清道夫！加上之前的損失！連一台受損的原始單元和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都抓不回來！我要你們有什麼用！
螢幕那頭的人似乎正在辯解。
我不管什麼鐵匠！不管什麼峽穀怪物！我隻要饕餮單元和那個‘鑰匙’！完美的生物金屬活性化！永生不死的機械軍團！就在眼前！克羅寧博士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加派兵力！把所有的試驗體都放出去！就算把鏽蝕峽穀翻過來,也要找到他們！
就在這時,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徹整個基地！
敵襲！敵襲！西側圍牆遭到攻擊！對方速度太快了！啊——！通訊器裡傳來驚恐的喊叫和劇烈的爆炸聲,隨即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克羅寧博士衝到監控螢幕前。
隻見螢幕畫麵劇烈晃動,一道暗紅色的身影,拖著銀藍色的流光,如同鬼魅般在基地西側高速穿梭！它所過之處,巡邏的士兵如同稻草般被收割,一台試圖攔截的清道夫機甲剛舉起鏈鋸,就被一道銀藍色刀光連同手臂一起斬斷！緊接著,那暗紅色機甲的手臂直接插入了清道夫的駕駛艙！
吞噬！它在吞噬！
饕餮！是它！它來了！克羅寧博士不驚反喜,臉上露出病態的狂熱,它更強了！那條手臂……星淚合金完美！太完美了！快！抓住它！不惜一切代價抓住它！
更多的士兵和機甲向著西側湧去。
然而,東側突然也傳來爆炸聲！
博士！東側能源儲存罐被引爆！火力小組全滅！對方……對方好像也是機甲！速度很快！
克羅寧博士猛地轉頭看向東側監控,隻見另一台機甲（正是雷恩操控的饕餮,利用超高速移動製造了同時兩處襲擊的假象）正在瘋狂破壞能源設施,引發連環爆炸！
調虎離山不對！它到底在哪！克羅寧博士混亂了。
【同步率45%,維持穩定。戰術欺騙成功。】
饕餮的聲音在雷恩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殺戮的興奮。
雷恩此刻心如止水,精神高度集中。與饕餮的神經鏈接前所未有的順暢,大量戰場資訊流入他的大腦,被他迅速處理,轉化為精準的操控指令。新手臂的力量和星淚長刀的鋒利遠超想象,讓他戰力飆升。
他不再是那個倉皇逃竄的拾荒少年,而是化身為真正的機甲禦獸師,與他的夥伴一起,掀起複仇風暴！
目標,中央指揮帳篷。饕餮,我們上！
【收到！盛宴開始！】
暗紅色的機甲再次加速,如同離弦之箭,無視了側翼的攻擊,直線衝向基地核心！銀藍色的刀光劃破夜空,將所有膽敢阻擋的敵人撕裂！
攔住它！快攔住它！克羅寧博士在帳篷裡尖叫。
兩台重型防禦機甲擋在了前方,厚重的盾牌砸入地麵,能量護盾全開！
轟開它們！雷恩怒吼。
饕餮胸口裝甲裂開,吸收了大量能量後高度強化的生物能量核心開始超負荷運轉,一道遠比之前粗大的暗紅色能量衝擊波咆哮而出！
轟——！
盾牌碎裂！護崩崩潰！兩台重型機甲被直接轟飛！
饕餮去勢不減,直接撞穿了帳篷的合金支架！
砰！
塵土飛揚中,暗紅色的機甲如同魔神降世,穩穩落在克羅寧博士麵前。銀藍色的長刀閃爍著寒光,指向嚇得癱坐在地的博士。
雷恩打開外部揚聲器,冰冷的聲音傳遍全場：
克羅寧博士。你的‘鑰匙’……來取你性命了。
克羅寧博士看著眼前殺氣騰騰的機甲,看著那閃爍著星芒的手臂和長刀,眼中先是極致的恐懼,隨後竟然又湧現出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熱：
完美……這纔是最完美的融合！殺了我！你們也會被無限追殺！不如跟我合作！我們可以一起創造新時代！
【聒噪。】
饕餮厭惡地說道。
雷恩舉起長刀,眼神冇有絲毫動搖：你的新時代,還是留給地獄吧。
刀光一閃！
……
片刻之後,饕餮機甲衝出陷入火海的臨時基地,消失在荒野的夜色中。
基地中央,隻剩下燃燒的帳篷和克羅寧博士無法再瘋狂的屍體。
主要的威脅被清除,但征途並未結束。荒野依舊廣闊,危機四伏,但雷恩不再迷茫。
駕駛艙內,雷恩輕輕撫摸著操控杆,感受著饕餮傳來的、如同心跳般的平穩搏動。
下一個目標,去哪
【哪裡能量多,就去哪。】
饕餮的回答一如既往。
雷恩笑了笑：好。
暗紅色的機甲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未知但充滿希望的黎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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