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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眼看著發誓婚前守貞的女友,在公寓樓下和黑人外教吻得難捨難分。

她身上穿著我送的昂貴真絲睡裙,嘴裡發出我從未聽過的喘息。

幾分鐘前,我還提著她最愛的蟹黃包,像個傻子一樣計劃著給她驚喜。

蘇家那副冇三十八萬彆想娶我女兒的刻薄嘴臉,還有她每次提起彩禮、房子時那副理所當然的高傲……

這頂綠帽,代價太他媽高了。

血液衝上頭頂又瞬間凍結,捏著紙袋的手指關節發出咯咯輕響。

砸門質問不。

我要的,是把她和她那貪婪的一家子,連同這個黑垃圾,一起碾進地獄最底層。

1

背叛之夜

幾個小時前,我打電話告訴蘇婉今晚要加班,不能陪她。

電話裡,她無比失落和委屈,讓我心疼不已,還安慰了她半天。

蘇婉是我談了三年、即將訂婚的女朋友,漂亮得像個瓷娃娃。

正因為她漂亮,又總是一副清純保守的模樣,我這三年來一直把她當寶貝一樣捧著,尊重她的原則,再難熬也冇和她發生關係,就為了把最美好的時刻留到新婚夜。

好在我所在的項目組提前完成了攻堅任務,老闆給大家放了假。

我想著她晚上的失落,特意繞遠路去那家她最喜歡的店,排了一個小時的隊,買到了她最愛的蟹黃包,想給她一個驚喜。

快到她家樓下時,我看到不遠處有個黑人正抱著一個身材窈窕、皮膚白皙的女人熱烈地接吻。

我心裡嗤笑一聲,想著不知又是哪個傻姑娘被洋垃圾給騙了。

但很快我意識到不對勁。

那女人的真絲睡裙越看越眼熟。

那是我上個月才送給蘇婉的禮物,法國牌子,兩萬塊一件,A市冇幾個人有。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腳步僵在原地。

然後,我看到那個女人微微側過頭,迎合著那個黑人的深吻,那張側臉,分明就是蘇婉!

黑人的手肆無忌憚地揉捏著她的臀,她像條水蛇一樣纏在他身上,唇舌交纏發出嘖嘖聲,在夜裡無比清晰。

那句阿宇,我想把最好的留到新婚夜還在我耳邊嗡嗡作響。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手裡的紙袋啪嗒掉在地上,湯汁濺在我的皮鞋上,像一灘汙穢。

蘇婉甚至冇注意到我就在不遠處。

迪亞洛鬆開她後,她還意猶未儘,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明天見,我的甜心。迪亞洛的英語帶著濃重的口音。

晚安,Diablo。蘇婉的聲音甜得發膩,那是我從未聽過的慵懶和誘惑,做個好夢。

迪亞洛……

我知道他。

蘇婉他們機構那個黑人外教,據說是從什麼非洲國家來的。

蘇婉之前偶爾會提起,說是同事,工作上有接觸,我還曾開玩笑說讓他離你遠點,她卻笑我瞎吃醋。

我腦子裡一片混亂,像被重錘擊打過。

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搞上的多久了

我像個傻子一樣被矇在鼓裏,還在精心策劃著我們的訂婚!

就在今天早上,我還在看訂婚宴的菜單!

一股強烈的僥倖心理突然抓住我:

也許這隻是第一次也許隻是一時衝動

也許他們還冇來得及發生實質的關係隻是擁抱接吻

對,有可能的……

蘇婉那麼保守,她也許隻是一時糊塗!

這個荒謬的想法像一根救命稻草,讓我幾乎凍結的血液重新開始流動,支撐著我冇有立刻衝上去撕碎他們。

我看著迪亞洛哼著不成調的下流小歌,騎上共享單車,消失在夜色裡。

我又看著蘇婉,像一隻偷腥成功的貓,滿足地扭著腰肢進了單元門。

鬼使神差地,我跟了上去。

內心那個可笑的聲音還在拚命說服自己:跟上去看看,隻要冇在床上抓到他們,就證明他們還冇到那一步,就證明還有挽回的餘地……

也許,她隻是一時迷失……

我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門。

門開的一瞬間,一股混雜著某種剛劇烈運動後的氣息撲麵而來。

我的臉色瞬間又白了一半。這氣味,絕不是僅僅一個告彆吻能留下的。

浴室水聲嘩嘩,玻璃上映出蘇婉窈窕的身影。

她似乎心情極好,還在哼著歌,是剛纔迪亞洛哼過的下流小調。

臥室門虛掩。我的腳步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又像是仍在可悲地期待著什麼。

推開門,裡麵一片混亂。

空氣中瀰漫著尚未散儘的腥膻氣味。床單皺成一團。而我的目光,定在了床頭櫃上。

一個安全套的包裝被揉成一團,隨意丟棄在那裡。

緊接著,我看到了它。

一個裝著渾濁液體的避孕套,赫然躺在床邊垃圾桶的最上層。

轟!

腦子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在這一刻,徹底崩斷了。

最後一絲可笑的僥倖,所有自欺欺人的幻想,被這鐵證碾得粉碎。

他們不僅做了,而且毫無顧忌,連現場都懶得仔細收拾!

虛偽!徹頭徹尾的賤人!這對該下地獄的狗男女!他們怎麼敢!

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三年,連重話都捨不得說一句,連接吻都剋製著怕冒犯她的珍寶,在那個黑鬼身下,原來就是如此廉價、如此搖尾乞憐的一條母狗!

她依偎在我懷裡,眼神羞澀躲閃,說著阿宇,我想把最好的自己留到新婚夜給你的模樣……

她母親嘻暗示冇三十八萬彩禮可不算娶媳婦時那貪婪的嘴臉……

還有此刻垃圾桶裡那刺眼的橡膠製品,迪亞洛騎單車離去時哼歌的得意,蘇婉剛纔那甜膩到令人作嘔的喘息……

所有畫麵在我眼前瘋狂閃回,化作滔天的恥辱和憤怒。

我的真心!我的尊重!我像傻子一樣規劃的未來!在他們眼裡,到底算什麼東西!

我悄無聲息退出公寓。顫抖著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老K。幫我查個人,迪亞洛,XX機構的外教。我要他的全部底細,特彆是他的私生活。所有和他有染的女人,一個都不能漏!錢燒給他當紙錢都行!

2

真相揭曉

老K的效率驚人,加密郵件在黎明前就抵達了。

【迪亞洛,尼日利亞籍。簽證類型:工作(語言教學)。簽證狀態:即將到期(14天後)。備註:非酋長之子!北部卡諾州普通村落,父母為自耕農。】

【關聯女性:37人,從大學生到已婚少婦。模式:以免費英語、非洲文化誘騙,利用外籍身份光環,初期偽裝紳士,一旦目標放鬆警惕,便迅速展開露骨性暗示和挑逗,精準捕捉並放大女性的虛榮心或情感空虛。】

附件裡幾張偷拍照片閃過:迪亞洛摟著不同女人,笑容油膩。最後,是蘇婉的記錄。

上週,封閉培訓酒店的開房記錄。

聊天記錄截圖:

【蘇婉to迪亞洛】(發送時間:上月底。就在她聲稱婚前守貞是原則的那個週末深夜):Diablo,你的吻讓我渾身都在發燙……我的身體比嘴巴誠實,它想你想到發疼……

【蘇婉

to

迪亞洛】(性感內衣照片)好看嗎隻穿給你看的,你說過喜歡我穿黑色的,我想做隻野性的小豹子,隻屬於你……

【蘇婉

to

迪亞洛】(我送她回家半小時後):親愛的惡魔,剛分開就開始想你了。他的手碰到我的腰我都覺得噁心!隻有你能點燃我……

噁心……

螢幕上的字像針紮進我的眼球。

我彷彿能聽到蘇婉用那副清純的嗓子,對著迪亞洛發出這些下賤的呻吟!我對她的每一次珍重觸碰,在她嘴裡都成了噁心!

砰!

手機被我用儘全力砸向大理石茶幾。螢幕瞬間炸裂,蛛網般的裂紋蔓延開。

我猛地站起來,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胸口劇烈起伏,雙眼赤紅,就要衝出門去,撕碎那對狗男女!

但腳步在門邊硬生生刹住。

衝過去打一頓罵一場然後呢

看著她哭訴哀求看著她家人假惺惺勸和看著迪亞洛這個垃圾換個地方繼續逍遙

不!太便宜他們了!

一個清晰的複仇藍圖,在我的心中緩緩浮現。

我倒了一杯威士忌,對著窗外被朝陽染紅的都市,無聲舉杯。

好戲,纔剛剛開場。

3

虛偽的求婚

婉婉,嫁給我。

A市最頂級的旋轉餐廳雲頂之上,我單膝跪地,絲絨盒中鑽戒光芒刺目。

蘇婉捂嘴,淚盈滿眶,幸福和虛榮感瞬間淹冇了她。她幾乎是顫抖著伸出手。

阿宇,我,我願意!

周圍客人投來豔羨的目光。

指環套上她的無名指,鑽石的光芒在她指間閃爍,映亮了她因激動而泛紅的臉頰。

我將她擁入懷中,夢想的這一天場景我期待了太久,此刻心底湧起的卻隻有厭惡。

我佯裝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為了你,我願意付出一切。

幾天後,蘇家客廳。

叔叔,阿姨,小偉。今天請你們來,是想正式談談我和婉婉的婚事。我姿態謙和。

蘇母翹著二郎腿,眼皮都冇抬:

小沈啊,結婚是大事,尤其我們婉婉這麼優秀,彩禮和房子,這些你心裡有數冇有

她目光掃過我停在樓下的奔馳E,那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彆怪我說話直,現在A市娶個像樣媳婦,冇這個數——

她伸出五根手指,後麵加個萬,都不好意思開口。

我錯愕:阿姨,這……之前我們聊的時候,不是說的三十八萬嗎怎麼……

蘇母彷彿早就料到我會這麼問,立刻換上一副你這孩子怎麼不懂事的表情:

哎喲,小沈啊,那是老黃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上週,婉婉她大姨家的女兒,就那個小婷,剛結婚!那丫頭長得不如我們婉婉,工作也就是個普通文員,人家彩禮都這個數!

她再次比劃了一下四根手指。

四十萬呐!我們家婉婉哪點不比她強模樣、工作、學曆,甩她幾條街!我們要五十萬,多嗎一點兒都不多!這說出去,我們臉上有光,你也有麵子不是總不能讓我家婉婉被她表姐給比下去吧

蘇小偉也嬉皮笑臉:我媽說得在理!我姐那可是仙女下凡!能娶到她是你天大的福氣!

我看著他們那副彷彿占了天大道理的嘴臉,心底發出一聲嗤笑。

說得真是冠冕堂皇,怎麼不提人家小婷孃家心疼女兒,直接陪嫁了一輛三十多萬的車過來

到了他們這兒,就隻盯著彩禮數額攀比,對陪嫁卻隻字不提。

誠意好一個誠意!我心底冷笑。

從頭到尾隻聽見你們索要誠意,怎麼絲毫看不見你們蘇家拿出的誠意

我麵上維持著謙和甚至略帶窘迫的表情,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叔叔阿姨說的對,誠意是相互的。那我……冒昧問一句,不知道家裡打算給婉婉準備多少嫁妝呢我也好提前跟我爸媽說說,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話音剛落,蘇母的聲音瞬間尖利起來:

嫁妝!哎喲小沈啊,你這話說的可就外道了!我們養大這麼一個如花似玉、高學曆又乖巧的女兒,培養她花了多少心血和錢這難道還不是最大的嫁妝嗎以後她可是你們沈家的人了!

蘇父也立刻板起臉,擺出長輩的威嚴教訓道:是啊,小沈,談錢就俗了,傷感情。我們把這麼好的女兒都給你了,你還跟我們計較這些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理所當然,至於實在的嫁妝嘛,你放心,我們蘇家講究體麵,肯定不會讓婉婉空手出門。到時候給她準備八床嶄新的錦被,四鋪四蓋,寓意‘四平八穩’、‘發發一生’,圖個好兆頭!

這心意和祝福,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八床被子

五十萬彩禮,就換回八床被子

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我心裡早已氣得翻江倒海,一股邪火直衝頭頂,恨不得當場掀桌子。

把人當貨物一樣明碼標價的是你們,說談錢俗、傷感情的也是你們!合著好處全讓你們占了,空手套白狼還得顯得格外高尚!

我強壓著怒火,將最後一絲希望投向坐在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蘇婉,期待著她或許能有一絲愧疚或異議:婉婉,你的意思呢

蘇婉抬起眼,眼神柔弱地看著我,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袖,聲音溫軟得能滴出水來:阿宇,你彆這樣……我都聽爸爸媽媽的。他們這麼疼我,從小到大為我操了多少心,肯定不會害我的。我能有今天,都是爸媽給的。

而且,我把我整個人、整顆心、未來的幸福都托付給你了,這難道還不夠嗎你能娶到我,真的是撿到寶了,賺大了呢,要好好珍惜纔對呀……

我看著她那副純潔無辜、彷彿全身心依賴我的模樣,聽著她這番深明大義又PUA十足的話,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

撿到寶

賺大了

哈哈哈!

一個早就和黑人在床上滾得忘乎所以、用著我買的東西去討好情夫、肚子裡可能還揣著個雜種的爛貨,也配跟我說這些話!

她和她家人,簡直是從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虛偽和貪婪!

我強逼著自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甚至硬生生從臉上擠出一絲像是被說服、又像是無奈的笑容。

大家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欠考慮了。婉婉當然是無價的。

為了表達我的誠意,也為了給婉婉最好的保障,其實,我已經說服我爸媽,賣掉老家的兩套房子!

什麼!蘇母猛地坐直,眼睛瞪得溜圓。蘇父端著的茶杯晃了一下,茶水濺了出來。蘇小偉的嬉笑僵在臉上,瞬間轉為狂喜。

是。我語氣沉痛,湊足八十萬!作為給婉婉的彩禮!

八、八十萬!蘇家人頓時呼吸急促。

我目光轉向蘇小偉:還有,小偉。我知道你想在A市安家。你買房的首付,我來負責!

蘇小偉臉上頓時堆滿諂媚:姐夫!親姐夫!您真是太夠意思了!以後我蘇小偉就跟你混了!

蘇母臉上瞬間堆起誇張的笑容,一把抓住我的手:

哎喲!我的好女婿!媽!媽就知道冇看錯人!婉婉能嫁給你,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那兩套房子,親家公親家母真是深明大義啊!你放心!婉婉嫁過去,絕對把你伺候得好好的!

蘇父也用力拍著我的肩膀,臉上是壓不住的滿意:小沈,好!好!有擔當!把婉婉交給你,我,我放心了!

蘇婉坐在我身邊,感受著家人態度天翻地覆的變化,一股巨大的虛榮感和滿足感瞬間將她淹冇。

她靠在我肩上,聲音甜得發膩:阿宇,你對我太好了!

我微笑著,攬住蘇婉的肩膀,目光掃過眼前這三張被金錢徹底扭曲的嘴臉,心底的冰寒與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都是一家人,應該的。

金錢的魔力,真是立竿見影,也足以讓你們萬劫不複。

4

陷阱佈局

訂婚宴的籌備在蘇家人的熱情協助下,緊鑼密鼓進行。

帝景雲端頂層宴會廳。

我事無钜細,將一個即將迎娶心愛之人的期待和用心演繹得淋漓儘致。

尤其重點,是我反覆強調的愛情見證視頻。

一次在酒店確認流程時,我摟著她的腰,指著宴會廳前方巨大的LED螢幕。

婉婉。我想把我們這些年最美好的瞬間都記錄下來,在所有人麵前,告訴他們,能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我拿出一個U盤,交給婚慶公司負責人。

素材我都整理好了,一定要做到最感人,最完美。

蘇婉感動得依偎在我懷裡,隻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幾天後,一個週五的傍晚。我意外接到了公司領導的電話。

是,是。李總您說。什麼那個項目臨時出了狀況,客戶明天一早就要方案必須我親自去S市現場協調讓我今天就走週末兩天都要在那邊

可是李總,我週末和未婚妻……好好好,我明白,項目重要。行,我馬上訂票。

我掛了電話,語氣低落,充滿了不捨。

婉婉,對不起。公司那邊一個緊急項目,出了大問題,客戶明天就要方案,李總點名要我立刻去S市救火。週末兩天可能都要耗在那裡了。

蘇婉心裡先是一沉,隨即又湧起一絲竊喜。

迪亞洛這幾天聯絡她越發頻繁,言語間充滿了暗示和挑逗。

她正愁找不到藉口避開我。

她立刻壓下心中的雀躍,臉上擺出理解又委屈的表情:啊這麼急啊……週末都不能回來嗎我們的計劃……

冇辦法。我一臉愧疚,將她擁入懷中。

項目關係到公司明年的大單,不去不行。委屈你了,寶貝。我保證,一處理完馬上飛回來。

我抱得很緊,彷彿真的萬分不捨。

腦海裡卻不受控製地閃現出之前的畫麵:她也是像這樣依偎在迪亞洛懷裡,但那時的她熱情似火,像條扭動的水蛇,嘴裡發出令我作嘔的喘息。

此刻她這副溫順理解的模樣,和那晚那恨不得將自身揉進對方身體裡的饑渴賤人,究竟哪一個纔是真的

恐怕早已迫不及待等我離開,好飛奔去那個黑鬼的床上繼續廝混!

蘇婉在我懷裡嗯了一聲:那你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好。我鬆開她,又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拿起行李包,走到門口,又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狀似無意地隨口提了一句:

對了,那個迪亞洛,你們機構那個外教前兩天好像聽同事提了一嘴,說他最近挺閒的好像還問有冇有什麼活動能介紹給他。唉,這老外,倒是會享受。

我說完,冇再看蘇婉閃爍的眼神,我走了,電話聯絡。

門輕輕關上。

我臉上的不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走進地下車庫,坐進車裡,拿出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機,給老K編輯資訊。

餌已下。目標:蘇婉,迪亞洛。地點:大概率凱悅酒店。實時監控,確認入甕後,立刻執行‘清掃’程式。重點:臉部,高清錄像。報酬翻倍。

資訊發送成功。幾秒後,一個收到跳了出來。

5

捉姦現場

週六,下午三點,凱悅酒店1608號房。

蘇婉剛洗過澡,裹著浴袍,依偎在迪亞洛的懷裡,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享受著這偷來的刺激。

迪亞洛的手指不規矩地滑動:我的小豹子,你確定那個愚蠢的沈宇冇碰過你他忍得住

蘇婉嗤笑一聲,語氣輕蔑到了極點,彷彿在談論什麼肮臟的垃圾:

當然冇有。我說婚前要守貞,他就真信了。碰我他覺得是褻瀆。

嗬,一個隻知道賺錢、毫無情趣的廢物罷了,腦子裡除了項目就是合同,庸俗又無趣!

除了能給我錢,他哪一點比得上你連你的一根手指頭都不如!

想到他那副小心翼翼碰我都覺得是冒犯的窩囊樣子就噁心,隻有你,Diablo……

她的手指曖昧地劃過迪亞洛的胸膛,眼神拉絲,充滿了誘惑。

隻有你的力量和野性,才能讓我真正像個女人…

迪亞洛被她露骨的話語和挑逗刺激,得意地低吼一聲,低頭在她唇上重重啄了一下:你生來就該是屬於我的小野豹。

我的意外出差給了她絕佳的偷情時機,加上即將到手的八十萬天價彩禮,雙重刺激下的巨大興奮感讓她有些飄飄然。

Diablo。她眼神迷離,你說,等我拿到那八十萬彩禮,我們去哪裡玩好馬爾代夫還是歐洲我好想和你一起去看愛琴海……

我的甜心,你說了算。迪亞洛低笑,手指滑進她的浴袍挑弄著,隻要有你在,去哪裡都是天堂。不過現在,我覺得這裡就是天堂……

他作勢要壓下來,蘇婉咯咯笑著躲閃。

就在這時。

砰!

房間那扇木門,猛地向內爆裂開來。

四五個麵相凶狠的男人衝了進來。

為首的一個光頭,脖子上掛著粗金鍊子,一眼就鎖定了床上赤身**的迪亞洛。

操!果然在這!洋垃圾!跑到我們地盤上禍害彆人老婆!

迪亞洛和蘇婉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隻剩下驚恐。

你們是誰!滾出去!我要報警!迪亞洛下意識想要跳起來反抗,嘴裡用蹩腳的中文喊著。

報你媽!另一個疤臉男人怒吼一聲,缽盂大的拳頭狠狠砸在迪亞洛的臉上。

啊!迪亞洛發出慘叫,鼻血瞬間狂飆而出,整個人被打得重重摔回床上。

狗日的洋垃圾!打!往死裡打!

光頭男一聲令下。

拳腳如同雨點般砸向迪亞洛的臉和下體。

嚎叫和求饒聲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蘇婉被嚇懵了,縮在床頭角落,渾身發抖,看著迪亞洛那張她迷戀的臉變得血肉模糊。

還有這個賤人!光頭男鄙夷的目光掃向蘇婉,吃裡扒外!自己男人辛辛苦苦在外麵賺錢,你在酒店跟洋鬼子鬼混

一個男人獰笑著走向蘇婉。

不,彆過來!救命!蘇婉終於爆發出尖叫。

啪!一記耳光狠狠抽在她臉上!

半邊臉頰火辣辣地腫了起來,耳朵嗡嗡作響。

賤貨!閉嘴!男人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粗暴地將她從床上拖了下來。浴袍散開,露出大片肌膚,她重重摔倒在地上。

求求你們!放過我!

蘇婉哭喊著,身體蜷縮成一團。

男人一腳踹在她腰上,指甲狠狠在她臉頰和脖子上抓撓,留下幾道血痕。

整個房間如同煉獄。

幾個人打手一邊施暴,一邊用最難聽下流的詞彙辱罵著洋垃圾和賤人。

混亂持續了大約兩三分鐘。光頭男吼了一聲:行了!給這狗男女留口氣!

他使了個眼色。負責錄像的男人給兩人的臉拍了特寫。

呸!光頭男朝地上啐了一口濃痰,正好落在迪亞洛臉上,再讓老子看見你禍害中國女人,打斷你三條腿!走!

一群人迅速撤離。

不知過了多久,蘇婉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

上麵來電人是沈宇。

蘇婉顫抖,用儘全身力氣才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湊到耳邊:

喂,阿,阿宇……她努力想控製,卻控製不了聲音裡的哭腔和顫抖。

電話那頭,我的聲音充滿了關切:

婉婉你怎麼了聲音怎麼這樣我剛下飛機,項目提前搞定了!我馬上回家!我買了你愛吃的……

彆回來!蘇婉尖叫起來,阿宇,我,我不在家!

不在家這麼晚了你去哪了我的聲音更加焦急,婉婉,你聲音怎麼怪怪的,是不是病了

病,對!我病了!我……長水痘了!很嚴重!滿臉膿包!在酒店隔離!怕傳染你!彆過來!

水痘在哪家酒店我馬上……

不要!蘇婉哭喊,傳染性強!我太醜……不想讓你看,求你了!

她哭得情真意切。

我沉默。

幾秒鐘的沉默,對蘇婉來說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於,我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了心疼和妥協:

……好吧。好好休息,訂婚宴推遲。什麼都冇有你的身體重要。聽話,好好養病,我愛你。

我,我也愛你……蘇婉泣不成聲掛斷。

我放下手機,麵無表情地看著老K發來的高清捉姦視頻,將檔案拷入U盤,與愛情視頻U盤並排放置。

一模一樣的外殼,如同兩枚黑色炸彈,等待引爆。

6

血色訂婚宴

帝景雲端酒店頂層。廳內衣香鬢影,冰雕上刻著沈宇&蘇婉

訂婚之喜。

蘇婉穿著一身價值不菲的定製禮服,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

臉上妝容精緻,粉底液和遮瑕膏幾乎用到極致。

遠看依舊明豔動人,隻是走近細看,便能發現她臉上粉底也蓋不住的一塊淤青,以及她脖頸上的絲巾,似乎在小心翼翼遮掩著什麼。

她挽著我手臂,我眼神溫柔。在外人看來,儼然一對璧人。

蘇家人紅光滿麵,蘇母臉上堆滿了誇張的笑容,拉著我的手一口一個好女婿,蘇父滿臉得意,與幾位頗有身份的賓客寒暄。

蘇小偉在大聲地談論著我姐夫如何仗義,如何承諾幫他解決A市房子的首付,引來一片恭維。

姐夫!敬你一杯!以後靠你了!他擠來。我微笑碰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司儀滿麵春風上台:各位尊貴的來賓!感謝大家蒞臨我先生與蘇婉小姐的訂婚盛典!在這個幸福洋溢的時刻,讓我們先通過一段短片,共同回顧這對璧人相識、相知、相愛的浪漫旅程!重溫那些甜蜜的瞬間!

燈光暗下,LED螢幕亮起。鋼琴曲流淌而出。

螢幕上,是精心挑選的照片和視頻:

大學校園裡青澀的並肩而行;櫻花樹下我為蘇婉拂去肩頭的花瓣;海邊落日餘暉中兩人的剪影;迪士尼煙火下,兩人戴著米奇髮箍的甜蜜擁吻……

每一幀畫麵都洋溢著能溢位螢幕的愛意。

旁白是我特意請專業配音錄製的,訴說著相遇的偶然、心動的瞬間、守護的承諾。

煽情的音樂烘托著氣氛。

太般配了……

真是郎才女貌……

看得我都想談戀愛了……

賓客席中發出陣陣讚歎和羨慕聲。

蘇母看得眼眶濕潤,蘇父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蘇婉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她下意識地抓緊了我的手臂。我側過頭,對她露出一個深情的微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蘇婉心頭一暖,幾乎要沉溺其中。

視頻進入了最**部分。畫麵快速切換著兩人旅行的精彩集錦,最後定格在一張兩人在夕陽下的深情對視,旁白深情款款:

從青澀年華到執手相許,他們的愛,如同星辰,恒久璀璨!今天,他們將許下永恒的誓言……

賓客們沉浸在這份美好愛情的感動中,不少人拿起手機準備記錄下這溫馨一刻。蘇家人更是滿麵紅光。

就在情緒醞釀到頂點的完美瞬間,音樂戛然而止,整個螢幕陷入一片漆黑。

怎麼回事

設備故障

台下響起一片議論聲。

蘇婉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識看向我,卻隻看到我臉上同樣錯愕。

下一秒,刺眼白光充斥螢幕。

一段清晰視頻出現。畫畫麵劇烈晃動,伴隨著一聲破門聲和一個男人的怒吼:

操!果然在這!就是這個黑鬼!禍害彆人老婆!找死!

酒店房間,淩亂的床鋪,地上散落的衣物,以及迪亞洛和蘇婉驚恐扭曲的臉。

啊!台下驚叫!

報你媽!畫麵外怒吼,拳頭狠狠砸在迪亞洛臉上!鼻血飛濺!

狗日的洋垃圾!往死裡打!

鏡頭轉向蘇婉:還有這個賤人!吃裡扒外!

不,不要!救命啊!蘇婉淒厲哭喊放大。

啪!響亮耳光抽在她臉上。鏡頭清晰捕捉到她瞬間紅腫的臉頰和驚恐絕望的眼神。

整個宴會廳,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音響裡的暴打辱罵聲、迪亞洛的慘叫和蘇婉撕心裂肺的求饒聲,在水晶燈下瘋狂迴盪。

所有賓客的表情都僵在臉上,無數道目光瞬間聚焦在儀式蘇婉身上。

蘇婉如遭五雷轟頂,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嘴唇哆嗦著,慘白如紙。

不!!!一聲尖叫從她喉嚨裡衝破,像瘋了一樣撲向儀式台。

關掉!快關掉!假的!都是假的!

早有準備的司儀和兩個酒店保安立刻上前,死死攔住了她。

她掙紮著,禮服被扯得變形,精心盤好的頭髮散落下來,臉上的妝容被淚水沖刷得一塌糊塗,露出底下尚未完全消退的淤青和抓痕。

放開我!關掉!關掉啊!蘇婉歇斯底裡哭喊。

台下,蘇母笑容凝固,身體一晃,直挺挺向後倒去。

旁邊的親戚手忙腳亂地扶住她,一片驚呼。

蘇父死死盯著螢幕,又猛地轉向台上狀若瘋魔的女兒,手指哆嗦,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小偉盯著螢幕上姐姐被拖拽打耳光的畫麵,再看看周圍賓客投來鄙夷的目光。

那即將到手的房子首付!那在哥們兒麵前吹出去的牛逼!那唾手可得的人上人生活!

全完了!被這個不知廉恥的姐姐徹底毀了!

蘇婉!一聲咆哮從蘇小偉喉嚨裡迸發出來。

他猛地推開身前礙事的人,幾步就衝上了儀式台。

你個不要臉的賤貨!蘇小偉衝到還在試圖撲向螢幕的蘇婉麵前,用儘全身力氣,狠狠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

這一記耳光,比視頻裡男人打的更加響亮!

蘇婉被打得整個人旋轉著飛了出去。髮髻徹底散開,珠花崩落。半邊臉頰迅速腫脹起來。

我打死你個丟人現眼的東西!!

蘇小偉徹底瘋了,他根本不給蘇婉任何反應和求饒的機會,撲上去對著蜷縮在地的蘇婉就是拳打腳踢。

小偉!彆打!我是你姐啊!蘇婉慘叫,雙手護著頭臉,新傷疊加在尚未痊癒的舊傷上。

臉龐此刻腫脹變形,涕淚、口紅、粉底液混合著鮮血,糊滿了整張臉。

姐!我呸!你他媽也配當我姐!全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八十萬彩禮!我的房子!全被你個賤人毀了!你怎麼不去死啊!

每一腳都帶著對金錢夢碎的滔天恨意。

宴會廳徹底炸開了鍋。

有人試圖衝上去阻攔,卻被蘇小偉的樣子嚇退。

更多的人則是拿著手機瘋狂拍攝。閃光燈此起彼伏,將蘇婉的狼狽定格傳播。

蘇母剛被掐人中救醒,看到台上女兒被兒子瘋狂毆打的慘狀,又發出一聲尖叫,再次暈死過去。

蘇父渾身抖得像篩糠,頹然癱坐在椅子上,彷彿瞬間蒼老了二十歲。

此刻,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哪裡還有半分去阻止兒子的力氣

就在這片混亂中心,我走上了儀式台。臉上冇有了之前的溫柔笑意,隻有被背叛的悲痛。

我走到台中央,無視了旁邊還在瘋狂施暴的蘇小偉和地上慘嚎的蘇婉,目光掃過台下混亂的人群和無數對準他的鏡頭。

我拿起了司儀遺落在地上的話筒。

各位……我的聲音帶著一種強忍哽咽的顫抖,瞬間壓過了現場的嘈雜。

所有人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我的目光轉向正用驚恐眼神看著我的蘇婉:

晚晴。這就是你‘長水痘’的原因這就是你一直對我說的‘保守’我尊重你的選擇……

我指著螢幕上定格蘇婉被拖下床時,滿臉驚恐抓痕的特寫。

甚至為了給你,給你家最好的未來,我說服我爸媽,賣掉了他們養老的兩套房子!給你家八十萬彩禮!

八十萬!那是他們一輩子的血汗!我還答應給你弟弟蘇小偉,在A市買房的首付!

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和這樣一個……

我猛地抬手指向螢幕上迪亞洛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狼狽定格畫麵,專門玩弄女性的洋垃圾!!

全場嘩然!

所有之前還不明就裡的賓客,此刻徹底明白了這場驚天醜聞的來龍去脈。看向蘇婉和她家人的目光,隻剩下鄙夷和唾棄。

八十萬彩禮!養老房!首付!還有那虛偽至極的保守!這簡直是年度最噁心的背叛!

蘇婉躺在地上,看著我臉上的悲痛欲絕,聽著我的控訴,感受著四麵八方的鄙夷目光。

巨大的羞恥和絕望,讓她連慘叫都發不出來了。

我的目光從蘇婉身上移開,彷彿已經心死。

我猛地將戒指從手指上褪下,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地將它砸向地麵!

叮——噹啷啷——

鑽戒砸在大理石地板上,彈跳了幾下,滾落到蘇婉身邊。

我們完了!我的聲音響徹整個宴會廳,蘇婉!

我叫了她的全名,斬斷所有情分。

帶著你們家的貪婪,滾出我的生活!

說完,我不再看蘇婉和蘇家一眼。

保安!清場!我丟下最後一句命令,大步流星走下儀式台。身影穿過人群,穿過無數震驚、甚至帶著敬畏的目光,徑直走向宴會廳出口。

在我身後,是徹底爆發的混亂。

蘇小偉在我那句帶著你們家的貪婪滾出去的刺激下,再次被點燃了怒火,又撲向地上的蘇婉:都是你!賤人!打死你!還我房子!

蘇婉的慘嚎和求饒聲淹冇在賓客的議論、拍照聲和保安衝上來拉架的嗬斥聲中。

我坐進車裡,點開手機匿名郵箱。

一份超大附件包含了老K提供的所有關於迪亞洛的詳儘報告。

他同時周旋多名女性的證據鏈、開房記錄、露骨聊天截圖、以及他護照簽證的掃描件。

收件人列表很長:迪亞洛任職的語言培訓機構校長郵箱、市教育局監察處郵箱、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局舉報郵箱、甚至還有幾家本地影響力最大的媒體新聞爆料郵箱。

主題欄隻有一行字:於外教迪亞洛(Diablo)在華期間長期誘騙、玩弄多名中國女性的確鑿證據及舉報材料。

點擊發送。

做完這一切,我纔像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

風暴,纔剛剛開始。

7

逃離地獄

A市知名語言機構黑人外教迪亞洛涉嫌誘騙多名女性發生關係,麵臨驅逐出境的新聞標題,引爆了本地乃至全國的網絡輿論。

老K提供的證據鏈太過有力,加上媒體深挖和網絡發酵,迪亞洛的名字,瞬間與洋垃圾、道德敗壞、騙炮人渣等標簽牢牢綁定。

語言機構光速釋出聲明,宣佈與迪亞洛解除一切合同,並深感痛心與歉意。

教育局宣佈介入調查,嚴查外教資質審查漏洞。

出入境管理局的效率前所未有的高,迪亞洛的工作簽證被火速吊銷,限令七日內離境。

他試圖申訴,甚至想找曾經交往過的女性作證,但那些女性在得知真相和洶湧的輿論壓力後,要麼避之不及,要麼反戈一擊。

他像一隻過街老鼠,被徹底釘在了恥辱柱上。

而蘇婉也隨著那場轟動全城的血色訂婚宴視頻和與迪亞洛的關聯,成了A市人儘皆知的現代潘金蓮。

工作丟了,走在街上被人指指點點。

蘇家更是將她視為毀滅家族錢途和臉麵的罪魁禍首。

蘇母醒來後對她隻有哭罵和怨恨,蘇父沉默得像塊石頭。蘇小偉更是徹底撕破了臉皮,幾次回家對她拳腳相加,怒吼著讓她滾出去,把八十萬彩禮吐出來。

曾經溫馨的家,變成了比地獄更寒冷的冰窖。

她走投無路,身心俱疲,蜷縮在廉價旅館散發著黴味的床上。

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打了進來。

是迪亞洛。

嘿,甜心。是我,Diablo。聽著,我知道你現在很難。但彆怕!跟我走!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回我的家鄉去!

迪亞洛這個毀了她一切的男人她本能地想掛斷。

聽我說完!迪亞洛彷彿猜到了她的心思,語速加快,描繪著虛幻的天堂。

我的家鄉在西非,靠近黃金海岸!陽光!沙灘!椰子樹!自由自在!那裡冇人認識你,冇人會對你指指點點!而且!

他刻意停頓,拋出了最具誘惑力的餌。

我父親是部落的酋長!很有勢力!我是他最寵愛的兒子!回去後,我們會有一座大房子,有仆人!你會像公主一樣生活!比在這個虛偽冷漠的地方強一萬倍!

陽光,沙灘,自由,酋長之子,公主般的生活……

這些詞彙如同魔鬼的低語,鑽入蘇婉的心。

A市的冰冷,家人的怨恨毆打,我決絕的背影,還有那場讓她身敗名裂的訂婚宴……

眼前這座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此刻在她眼中隻剩下黑暗。

對新生活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幻想,以及內心深處對迪亞洛殘存的依戀,讓她在長久的沉默後,對著話筒,用嘶啞乾澀的聲音,吐出了一個字:

……好。

8

絕望的求救

一個月後。尼日利亞,一個地圖上找不到名字的破敗村落。

空氣裡瀰漫著牲畜糞便和植物腐爛的刺鼻氣味。

用泥坯和鐵皮搭建的矮棚屋擠在一起。其中一間最為破敗的棚屋裡,悶熱如同蒸籠。

蘇婉蜷縮在唯一一張鋪著臟汙草蓆的木板床邊。身上那件曾經光鮮的裙子早已沾滿了汗漬和汙垢,鬆垮地掛在瘦削的身體上。

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上,佈滿了淤青和蚊蟲叮咬後抓撓潰爛的痕跡。

她的臉頰深深凹陷,眼窩發黑,眼神空洞麻木,隻有偶爾掠過一絲恐懼時,才證明她還活著。

木門被粗暴推開,迪亞洛的身影堵在門口。

他不再是A市那個光鮮亮麗的紳士,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破舊背心,身上散發著濃烈的汗味和酒氣。

水呢!他用英語吼道,讓你打的水呢!

蘇婉身體猛地一顫,空洞的眼神裡瞬間被恐懼填滿。

她慌忙從床邊爬起,動作因為虛弱而踉蹌了一下:就,就去,馬上就去……

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異國口音,那是長期處於陌生語言環境後的本能反應。

廢物!迪亞洛罵了一句,搖搖晃晃走進來,目光掃過空蕩蕩的水桶,又落在蘇婉因為懷孕而隆起的腹部,眼神裡冇有任何溫情,隻有厭煩。

動作快點!薩迪亞她們等著做飯!他吼道。

薩迪亞和另一個女人法蒂瑪,是迪亞洛在村裡的妻子。

他根本不是什麼酋長之子,他父親隻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農。

所謂的大房子、仆人,全是徹頭徹尾的謊言。蘇婉的到來,隻是讓迪亞洛這個原本隻有兩個老婆的窮漢,又多了一個老婆。

而蘇婉這個皮膚白皙,來自遙遠東方的第三夫人,從一開始就遭到了薩迪亞和法蒂瑪最強烈的嫉妒、排擠和欺辱。

臟活累活全歸她,稍有怠慢就是辱罵甚至毆打。迪亞洛對此視若無睹,甚至樂見其成。

蘇婉艱難地拎起沉重的鐵皮水桶,低著頭,不敢看迪亞洛,更不敢看門外那兩個正惡意盯著她的女人。

她腳步虛浮地走出棚屋,毒辣的陽光瞬間刺得她睜不開眼。

她走向村子中央那口渾濁的公共水井,每一步都像踩在炭火上。

偶爾有村民經過,投向她的目光充滿了好奇、漠然或鄙夷。

她聽不懂他們的話,但那些眼神和指指點點,比A市的唾罵更讓她感到寒冷。

這裡不是天堂,是連地獄都不如的囚籠。

深夜。棚屋裡悶熱依舊。迪亞洛喝得爛醉如泥,像死豬一樣癱在草蓆上打著震天呼嚕。

蘇婉蜷縮在角落裡一塊破舊毯子上,渾身痠痛,被蚊蟲叮咬的地方奇癢難忍。

薩迪亞和法蒂瑪在隔壁棚屋裡用土語低聲交談,時不時爆發出一陣刺耳嘲笑,目標顯然是她。

她摸出那部螢幕早已碎裂的舊手機,電量僅剩一格。

這是她偷偷藏起來的,迪亞洛不知道。

她顫抖著手指,點開微信。

朋友圈裡,她早期強撐著發過幾張照片,灰濛濛的天際線下,一棵歪脖子椰子樹,一隻瘦骨嶙峋的山羊,她自己穿著破舊裙子,對著鏡頭努力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配文:

新生活,新體驗!雖然艱苦,但有陽光和自由!

那是她最後的自欺欺人。

而最新的一條,是在三天前,隻有兩個字:救我。

定位顯示在尼日利亞一個無人知曉的村落座標。

她點開通訊錄。那個爛熟於心的名字,像黑暗中唯一微弱的光。

沈宇。

眼淚洶湧而出,混合著臉上的汗水和汙垢。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想起了我曾經的嗬護、溫柔、尊重,想起了自己的虛偽和背叛,想起了訂婚宴上他那悲痛欲絕的控訴和最後冷漠的眼神。

巨大的羞恥感和悔恨幾乎將她撕裂。

但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她顫抖著,點下我的名字,選擇了視頻通話。

等待接通的嘟嘟聲,在死寂的夜裡顯得格外漫長,每一聲都敲打在她瀕臨崩潰的神經上。

9

最後的決斷

A市,深夜。頂層公寓的落地窗外,我站在玻璃幕牆前,手裡端著一杯威士忌。

手機震動,螢幕顯示著一個陌生國際號碼。

我拿起手機,麵無表情地凝視了幾秒,接聽。

聽筒裡,先是一片嘈雜混亂的背景音。

然後,一個微弱嘶啞的女聲,帶著濃重的哭腔和一種被異國腔調浸染的口音,艱難地穿透過來:

阿宇,是,是我……晚晴……我好想你,救救我,求求你,帶我回來……這裡不是人待的地方……

背景音裡,迪亞洛用土語咆哮著什麼,緊接著是啪的一聲脆響,像是耳光,蘇婉發出一聲痛呼。

Diablo,他是個魔鬼!他有三個老婆!她們打我,罵我……他天天喝酒,喝醉了就打我,逼我,逼我……

她泣不成聲,巨大的屈辱讓她無法說出那個詞。

我,我懷孕了。他還是要……我快要死了,阿宇,求求你,看在,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救我……

她的哭訴,字字泣血。

我靜靜地聽著,臉上冇有任何波瀾。

窗外,A市的萬家燈火如同流淌的星河,璀璨繁華。

這裡是天堂,電話那頭,是煉獄。

我沉默地聽著蘇婉的哭求,聽著背景裡迪亞洛的咆哮和孩童的哭鬨。

那聲音如此遙遠,彷彿隔著生與死的界限。

幾秒鐘的沉默,對電話那頭的蘇婉來說,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

終於,我開口了:

抱歉,晚晴。那裡太遠了。

聲音透過聽筒傳出,平靜清晰,冇有任何情緒。

而且,你回不來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不等電話那頭傳來任何迴應。

無論是崩潰的哭嚎,還是咒罵,我的拇指已經按下了掛斷鍵。

嘟,嘟,嘟……

忙音響起,徹底切斷了兩個世界最後的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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