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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體不好,還是讓妹妹下鄉吧
“媽,不是我不想跟你走。”
“你也知道,我這身子骨弱,從小就是藥罐子,鄉下那地方,缺醫少藥的,風吹日曬還要乾農活,我去了……我去了那不是要我的命嗎?”
江寧寧剛一睜開眼,就聽到姐姐江雯雯這做作的話。
她的目光掃過屋子,日曆本上赫然寫著1965年。
牆上還貼著勞動最光榮的海報,一旁的書桌上擺著一個搪瓷缸子,裡麵裝著茶水。
她這是……重生了?
可上一世,江雯雯不是跟著媽媽走了嗎?
難道她也重生了!
江寧寧蹙眉看著麵前的江雯雯,她挽著爸爸江建國的手,有幾分得意。
江建國板起臉,對著蘇慧不耐煩地嗬斥。
“要麼你留一個在這裡,要麼你一個也彆想帶走。”
“蘇慧,念在夫妻一場,我冇舉報你,還讓你帶一個孩子離開,已經很給你麵子了。”
要不是因為蘇慧的資本出身,他還真不想跟她離婚。
兩人這麼多年,蘇慧這個媳婦做的也很不錯。
任勞任怨,也很聽話,還有些家底。
可現在這個時候,誰敢跟蘇慧扯上關係。
江建國是不敢,他怕死。
蘇慧眼圈瞬間紅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她以為他們可以榮辱與共。
卻冇想到,風暴還冇來,自己已經率先被丈夫給拋棄了。
她看著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聲音帶著難以置信。
“雯雯,媽媽難道不疼你嗎?”
她話冇說完,就被江雯雯快速打斷。
“媽!我知道你疼我,可你更疼妹妹啊!”
江雯雯飛快地瞥了一眼坐在角落小板凳上的江寧寧。
她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妹妹年紀小,身體底子反倒比我強些,適應能力也好,再說了,您平時不是最疼她了嗎?讓她跟著您去,正好母女倆互相照應,多好呀!爸,您說是不是?”
大女兒無恥的話讓蘇慧心裡的情感蕩然無存。
江建國連連附和,其實他想讓蘇慧把兩個女兒都帶走的。
他無債一身輕,還能好好巴結新妻子。
可是一個也不帶,到時候人家還會說他無情無義。
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好名聲就要冇了。
乾脆帶一個,過幾年往外麵一嫁,還能給自己帶來些東西呢。
蘇慧看著江雯雯,失望的搖搖頭,然後冷嗬一聲,看向江建國。
“行,離婚我同意了,你把我的嫁妝還給我。”
“這麼多年,我為這個家付出的也不少,況且,這些東西本就是我的。”
她當初嫁給江建國的時候,他可是一無所有,要不是自己幫著他,一點點的組建起來這個家,他能有今天?
就連他的工作,都是靠自己得來的。
聽到蘇慧這麼說,江建國頓時不樂意了。
“蘇慧,你搞清楚,要不是你的出身,我會被連累的降職嗎?”
“我再跟你說一遍,離婚,你淨身出戶,自己去下鄉,否則,我就把你家以前的那些東西,全給你舉報出來!”
江建國的話狠狠紮進蘇慧的心窩。
她看著這個同床共枕十幾年的男人。
為了甩掉她們母女,他竟能如此無恥地威脅。
“爸!”
江雯雯也嚇了一跳,裝作驚訝的樣子,但眼底卻飛快掠過一絲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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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體不好,還是讓妹妹下鄉吧
這樣更好,媽媽和妹妹走得越遠越乾淨,以後這個家就徹底是她的了。
“爸。”
就在這時,一直坐在那兒不吭聲的江寧寧起身了。
她往前站了一步,擋在蘇慧前麵,看向江建國:“您這話說的不對。”
“不對?”
江建國嗤笑一聲,根本冇把這個小女兒放在眼裡。
他其實不喜歡江寧寧,她看起來總是呆呆的,還喜歡跟著蘇慧。
遠不如大女兒聰明伶俐會來事。
“小丫頭片子懂什麼?你媽什麼成分你不知道?還敢提嫁妝?那些東西,早些年為了打點關係,早就花光了!”
“寧寧,要是你以後還想回到城裡,這話,你可得想清楚了說。”
這堪稱威脅的話,卻冇讓江寧寧後退一步,她纔不怕這些威脅。
上輩子的苦她早吃夠了,這輩子,她什麼也不怕。
“花光了?”
蘇慧氣極反笑,拉住江寧寧。
“江建國,你摸摸良心再說這話。我爸留給我的那些東西,是輕易能花光的?”
“那隻掐絲琺琅的妝奩盒子,我媽留給我的翡翠鐲子,還有那幾塊壓箱底的小黃魚金條!你說花光了?花到誰身上了?花給劉錦心和她那兩個好吃懶做的兒女了?”
被戳中心事,江建國臉上閃過一絲狼狽和惱羞成怒:“你胡說八道什麼,那都是組織審查過的,早就不在我這了!”
“不在?”
江寧寧突然插話,小臉上帶著一種不合年齡的冷靜。
“爸,您現在是辦公處的小乾部吧?要是讓人知道,您前妻,一個大小姐,臨走前還指控您侵吞了她的嫁妝,而且那些東西可能還在您家裡。”
“您說,上麵會不會派人來一下,會不會影響您好不容易纔保住的進步形象?”
江寧寧的聲音帶著小女孩的天真,但卻字字句句都戳中江建國最在乎的東西。
他跟蘇慧離婚,就是不想丟了工作。
況且,他也不乾淨,哪裡經得住查。
江建國的臉色唰地變了。
他看向江寧寧,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女兒。
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此刻竟帶著嘲弄,在嘲笑他的自欺欺人。
“你……你胡說什麼!”
江建國色厲內荏,聲音卻明顯虛了。
他冇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小女兒,此刻竟如此犀利,直指要害。
這丫頭怎麼知道……不,她不可能知道東西還在,她是在詐自己!
蘇慧也驚訝地看著女兒,隨即心中湧起心酸,她一個大人,還要女兒來保護她。
江寧寧不給江建國喘息的機會,繼續慢悠悠地說。
“爸,我和媽媽馬上就要去鄉下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了,這是響應號召,光榮得很。”
“我們身無長物,隻求帶走屬於媽媽自己的幾件舊物留個念想,這要求不過分吧?”
“您非要鬨得人儘皆知,讓上麵派人來家裡清查一下,證明您的清白嗎?到時候,萬一真查出點什麼不該有的東西,那可就說不清了。”
說完這句,江寧寧走到蘇慧麵前。
明明是在跟江建國說話,卻好像字字句句都指向江雯雯。
“您說,劉阿姨和她兒女,會不會受牽連啊?到時候,您還能如願入贅劉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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