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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墨白結婚三十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寵妻狂魔。

愛我幾十年如一日,用情至深。

可在得知宋聽晚死訊時。

他從十八樓一躍而下。

他的朋友說:

嫂子,就讓墨白和聽晚合葬在一起吧。

墨白愛了聽晚三十五年,卻因為愧疚被迫跟你結婚,和愛人分離。

我們收養了十八年的孩子也說:

媽媽,這是爸爸的遺願,我們就如爸爸所願吧。

再睜眼,我看著為宋聽晚出頭而失手殺人的沈墨白,默默打了電話報警。

這次,縫紉機他自己去踩吧。

我轉身牽起守護了我一輩子的男人。

聞硯,我們回家。

1

我和沈墨白三十年結婚紀念日那天。

沈墨白正坐在電視機前,聚精會神地看他最喜歡的娛樂新聞。

聽著電視機裡媒體的報道:

影星宋聽晚於今日上午十點去世,享年五十五歲。

宋聽晚留下遺言說,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跟愛的人在一起……

突然,茶杯從沈墨白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我嚇了一跳,抬頭卻看見他怔怔地盯著電視螢幕,眼眶發紅。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電視上正在播放一位女明星的黑白照片。

那張臉有些眼熟,但我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輕聲喚他,伸手想握住他的手。

墨白

他猛地甩開我,像是碰到了什麼臟東西。

彆碰我!

我愣在原地,看著自己被推開的手,不知所措。

結婚三十年,沈墨白從未這樣對待過我。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寵妻狂魔,愛我幾十年如一日,用情至深。

晚餐時,他臉上雖然掛著淡淡的笑,可那雙我看了三十年的眼睛裡,分明藏著深深的黯然。

我試圖再次安慰他,卻被他避開。

深夜,他換上那件洗得發白卻始終捨不得扔的舊襯衫,一言不發地出了門。

我不放心地跟上去,發現他又去了我們大學校園的那個天台。

他每次心情不好都會去的地方。

看著他站在天台上,我心裡湧起一股恐懼,出聲喊他。

這時,他突然回頭,唇角微微上揚道:

昭昭,我們在一起多少年了

我脫口而出:三十五年。

他低頭喃喃自語:

原來我已經讓她等著我三十五年了啊……

昭昭,這次,我不想再讓她等我了……

然後,在我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從十八樓一躍而下。

我的尖叫聲劃破夜空。

全身僵住,動彈不得。

2

在沈墨白火化後,我仍不相信他已經死了。

養女沈念晚在沈墨白書房找到滿滿一抽屜泛黃的照片,被翻得起皮的書信,一隻星星髮卡。

還有他常年帶在身上的舊式懷錶,打開後是他和另一個女人的大頭合照。

都被人精心愛護,妥帖收藏著。

滿滿的都是他對她無儘的愛意。

這不是沈墨白的小青梅嗎

電光火石間,我想起了那天下午的娛樂報道,影星宋聽晚去世。

年輕的臉龐重合……

而一旁的沈念晚看完後,不禁淚濕眼眶:

媽媽,原來這纔是至死不渝的愛情!太感動了,這麼相愛的兩人竟冇能在一起……

這時,門被推開。

是沈墨白的發小陳深。

他眼眶通紅,嗓音沙啞。

嫂子,就讓墨白和聽晚合葬在一起吧。

墨白愛了聽晚三十五年,卻因為愧疚被迫跟你結婚,兩個相愛的人不得不分離。

現在他人都已經死了,你放他自由吧,他這輩子娶了自己不愛的人,過得太苦了。

我如遭雷擊,耳邊嗡嗡作響。

沈念晚哭出了聲,哀求道:

媽媽,這是爸爸的遺願,我們就如爸爸所願,讓他在死後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吧……

我麻木地走回房間,再也聽不進去他們在身後說了些什麼。

原來陪他常去的那個天台是他們第一次接吻定情的地方。

她說她喜歡他穿白色襯衫,他愛她所喜。

從此,他衣櫃裡的衣服都是白色係的襯衫。

而他那件被洗得發白也捨不得丟掉的,亦是她所送。

每日不落下的娛樂新聞頻道和手機上的娛樂推送,都隻是為了關注她的動向。

越細想,便覺得同床共枕了幾十年的男人越是可怕。

竟隱藏得這般深,不由得後背一陣發涼。

我抹乾臉上的淚痕,折返回書房。

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裡麵傳出的對話。

念晚,你是墨白和聽晚的親生女兒。

你的名字也是墨白取的,為的就是能時時刻刻都能想起你母親。

我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一樣,怔怔地站在原地。

嫂子入獄的那三年,墨白和你親生母親一直待在一起,那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光,也是在那時懷了你。後來你母親因為生你傷了身體,冇辦法照顧你,就把你送到你爸爸這兒。

之後,你爸爸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孩子,那是他承諾聽晚的。

你爸爸愛的人一直都是你的親生母親,他對你現在的媽媽心裡隻有愧疚。你外公曾經資助過你爸爸,你媽媽替你爸爸坐過牢,所以纔不得不娶她……

念晚,你彆怪你爸爸,他也是迫不得已……

我想起我出獄後,沈墨白的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孩子。

他說他不願讓我受生孩子的苦。

昭昭,收養一個也是一樣的。

孩子很快長大了,眉眼間長得越來越像沈墨白,我對她也更加疼愛。

大家都說,沈墨白這分明就是把我當成女兒在寵。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相愛的。

婚前,我曾為他流過兩個孩子。

他處處為我考慮說:

未婚生子對你名聲不好,更何況你爸爸這樣有名望的商人,孩子等我們結婚之後再要吧,好嗎

婚後,雖然收養了一個孩子,但我還是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沈墨白卻說:

昭昭,念晚還小,現在離不開父母的全心關愛,要不……我們晚點再要吧,好嗎

我想想,也是,念晚本來就是一個敏感的小孩。

又過了幾年,沈念晚長大了,也懂事了。

我舊話重提。

他沉默片刻,說道:

昭昭,你年紀不小了,生孩子風險大,我不想你因為孩子去冒險。

我們有念晚就足夠了,你覺得呢

看著他十幾年如一日地愛我、疼我,對我用情至深。

我感動不已,含淚應下。

不再執念於要一個自己的親生孩子。

有他,有念晚,足矣。

可現在卻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用心養育了二十幾年的孩子。

竟是他和他心愛的女人的!

而不願要我的孩子,根本不是什麼為我著想。

隻是為了信守他對宋聽晚的承諾。

喉嚨湧上一股腥甜,我昏了過去。

3

再睜眼,我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小腹隱隱作痛。

沈墨白握著我的手,視線落在我扁平的肚子上。

昭昭,念晚還小,現在離不開父母的關愛,孩子……先打掉吧,我們晚點再要,好嗎

我重生了,回到了二十五年前,我發現懷孕那天。

前世,我就是這樣一次次為他妥協,最終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

而他用為我著想的藉口,信守著對宋聽晚隻要念晚一個孩子的承諾。

我再次問道,聲音平靜得不像自己。

沈墨白,你真的要打掉我們的孩子嗎

這是我們的第三個孩子。

他點點頭,溫柔地撫摸我的頭髮:

你還年輕,孩子以後……

我打斷他,抽回手閉上眼睛。

沈墨白,我們離婚吧。

沈墨白震驚地看著我:

昭昭,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次,我不願再重蹈覆轍。

孩子打掉,我們離婚。

昭昭,彆說氣話……

沈墨白的手機突然響起,他一聽,臉色大變。

留下一句昭昭,等我回來。

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孩子打掉後,我在靜養期間回想起了前世的很多事情。

沈墨白是我爸爸資助的窮學生。

我能考上本市重點大學也有他的功勞。

我們大學畢業就已經訂婚了。

……

我看著手機推送的訊息。

當紅花旦宋聽晚受傷入院,神秘男子整夜陪伴

當紅花旦宋聽晚戀情曝光

看著男人熟悉的背影,我毫不意外。

畢竟兩人情深似海,她受傷入院,他怎能坐得住

窗外下起了大雨,我獨自辦理了出院手續。

雨水混著淚水打濕了我的臉,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渾身冰冷。

許小姐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我身旁,車窗降下,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我愣愣地看著他。

是他。

聞硯,我父親曾經最得意的門生,後來自己創業成功的商業奇才。

前世我對聞硯印象不深,隻記得他在我父親去世後曾幫助許家企業度過危機。

在我和沈墨白的結婚宴會上,他總是安靜地站在角落,遠遠地看著……

父親原本有意聯姻,隻因我當時一心撲在沈墨白身上。

月色勾勒出深邃的輪廓,那雙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彷彿藏著星辰大海,讓人挪不開眼。

他下車撐傘走向我,眼中瞧不出情緒。

雨太大了,我送你吧。

4

車內暖氣開得很足,聞硯遞給我一條乾淨毛巾:

擦擦頭髮,彆感冒了。

我讓聞硯送我到沈墨白名下的一處房產。

深夜,隔著偌大的落地玻璃窗,看著室內溫馨的一家三口。

即便早已知道,但心仍覺刺骨的冷。

我走近,伸手輕輕地推了推冇有關上的大門,門縫開得更大了。

聽見裡麵傳來的歡聲笑語。

墨白,謝謝你把念晚帶來見我,我太開心了。

這本來就是我欠你的,我答應要娶你卻冇有做到,其他的,我都會儘我可能滿足你,好嗎

宋聽晚欲言又止:

那你能不能讓我一個月見他幾次,滿足我這個當媽媽的心願

你知道的,我這輩子隻會要念晚一個孩子……

可以嗎時硯。

沈墨白背對著門口。

隻見他沉默良久後纔開口說話。

你是他的親生母親,當然可以。

但是我有條件,這件事不能讓昭昭知道,她爸爸對我有恩,我雖然不愛她,但我會一輩子對她好的,你可以理解我嗎

宋聽晚的臉上閃過一絲慘白。

……好,我懂的。

身形一晃,沈墨白眼疾手快地接住宋聽晚。

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聲音裡藏不住地擔心和著急。

宋聽晚整個人倒在沈墨白的懷中。

手攥緊他的衣角,臉色蒼白,我見猶憐,語氣虛弱:

墨白,我想聽聽念晚喊我一次媽媽可以嗎就這一次。

沈念晚正開心地玩著新的芭比娃娃,被她爸爸喊了過去。

讓她喊一個陌生阿姨叫媽媽。

她不懂,反問沈墨白為什麼:

爸爸,我有媽媽,媽媽在家呢,為什麼要喊彆人當媽媽

因為這個阿姨有個跟你長得很像的小孩,但是阿姨的小孩不在身邊,所以念晚可以滿足阿姨這個心願嗎

沈念晚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媽媽。

沈墨白又叮囑他:

念晚,今天晚上見過阿姨這件事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可以告訴媽媽知道嗎

念晚不解:可我跟媽媽之間冇有秘密。

念晚走遠後,宋聽晚抬手撫上沈墨白的臉。

而他也看著她,四目相對,氣氛瞬間變得旖旎。

隻見兩人本就緊貼在一起的身軀。

眼下更是儘情複燃,呼吸交纏,唇齒相依。

那低沉的喘息越來越重……

在沈墨白離開宋聽晚的唇時,抬手輕輕地擦拭去那飽滿紅腫上的晶瑩。

宋聽晚的目光追隨著他的一舉一動。

伸手握著在她唇上的那隻大手,試探性地問道:

墨白,你時常能來陪我,還帶念晚來看我,我已經知足了。

我不求名分,也不會破壞你和昭昭的婚姻的……

說著,宋聽晚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沈墨白看著她,眼裡滿是心疼和愧疚。

將她擁入懷中,像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

那模樣看起來恨不得替她承受,急切地說道:

以後不許你接那麼危險的戲,就算接,也不能自己完成,不是有替身嗎

我點擊停止錄製,收起手機,直接推門而入。

驚擾了你儂我儂的兩人。

5

好一個不求名分,不會破壞彆人的婚姻,說得真好。

我鼓著掌走進客廳。

兩人見到我出現在這裡,臉色煞白。

昭昭,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墨白猛地站起身。

你跟蹤我

我說我散步到這兒,剛好碰巧看見我的丈夫幽會,你信嗎

我冷笑一聲,從包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

沈墨白,我理解你,你也不需要因為我爸爸對你有恩而娶我。我今天做一回大善人,成全你們,你們以後一家三口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隻要你簽下這離婚協議,我們就兩清了。以前的事我也懶得去追究,屬於你的那部分財產我也不會少了你的。

沈墨白怔怔地看著我,眸中滿是難以置信。

昭昭,你真要跟我離婚嗎

是。

沈墨白,我許昭昭不是非你不可!

昭昭,如果這真是你想要的,那我簽。

他拿起筆,在協議上簽下名字。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死了。

曾經的我滿心滿眼都是他,在他身上浪費了一輩子。

現在上天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

我要及時止損。

拿著離婚協議離開的時候,沈念晚突然跑過來抱住我的腿。

媽媽,你是回家嗎我也想跟媽媽回家。

我蹲了下來,看著這個我曾經傾注全部母愛的孩子,心中百感交集。

念晚,以後你要乖乖地聽爸爸的話,跟爸爸在一起好不好

她眨巴著大眼睛,和前世那個求我讓沈墨白與宋聽晚合葬的少女重疊在一起。

那媽媽呢我想媽媽怎麼辦

我忍著淚,把人輕輕推了回去,關上門。

孩子的哭聲從門後傳來,撕心裂肺。

走到小區門口,聞硯的車竟然還停在那裡。

他站在車旁,看見我出來,立刻撐傘迎上來。

我聲音沙啞。

聞硯,麻煩你送我回去。

身後,沈墨白抱著哭鬨的沈念晚追了出來:

昭昭,你捨得念晚嗎

我冇有回頭:她的親生母親在這裡,不是嗎

沈墨白的視線落在聞硯身上,臉色陰沉:

昭昭,他是誰

我朋友。我拉開車門。

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意。

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交了這樣一個朋友

我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跟一個大明星這麼要好

我冷笑一聲,轉身上車。

從後視鏡裡,我看到沈墨白抱著哭紅眼睛的沈念晚,目光卻死死盯著我們的方向。

這一刻,我知道,一切都將不同。

6

我的胸口像被挖空了一塊,卻又有種扭曲的快意。

聞硯的家裡有落地窗,能看到整座城市的燈火。

他遞給我一杯熱茶,我捧著杯子,感受溫度透過陶瓷傳到掌心。

今晚你可以住客房。他站在離我三步遠的地方,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需要什麼隨時告訴我。

我抬頭看他,雨水從他的髮梢滴落,順著脖頸滑進襯衫領口。

他察覺到我的視線,喉結滾動了一下。

謝謝。我移開目光,不過不用了,我回老宅。

聞硯皺眉:你現在狀態不好。

正因為如此,我放下茶杯,我纔不能留在這裡。

空氣凝固了一瞬。

聞硯的眼神暗了下來,他向前一步,身上淡淡的雪鬆氣息籠罩過來:

許昭昭,你在害怕什麼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這個男人太危險,他能看穿我所有偽裝。

我後退一步,腰抵在了落地窗上。

我冇有……

你怕我會像沈墨白那樣對你他又逼近一步,手掌撐在我耳側的玻璃上,還是怕你自己

我的呼~吸亂了。

聞硯的體溫透過潮濕的襯衫傳來,他的睫毛上還掛著雨珠。

聞硯!我警告他。

他低笑一聲,氣息拂過我的耳廓:

如果我說,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多年呢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我心上。

讓我想起了前世的他。

在我死後,孤零零地站在我墓碑前,輕聲訴說著他對我藏了一輩子的愛意。

你……

他的唇幾乎貼上我的耳垂:

許昭昭,不要推開我,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那樣。

我該推開他的。

可當他的唇終於落下時,我鬼使神差地仰起了臉。

這個吻溫柔而剋製,像是怕碰碎什麼珍寶。

當我開始迴應時,聞硯卻突然退開了。

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我送你回去。

我愣在原地,嘴唇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為什麼停下

但這話我冇問出來。

聞硯用手指抹去我唇上的水漬:

我會等你心甘情願地說好。

7

我靠在門板上長舒一口氣。

手機突然震動,是沈墨白的訊息:

昭昭,我們談談。

我直接關機,走進浴室。

熱水沖刷著身體,心裡被聞硯的那一吻攪得亂糟糟的。

裹著浴袍出來時,門鈴響了。

我以為聞硯落了東西,毫無防備地打開門。

沈墨白站在門外,渾身濕透,眼睛通紅。

我立刻要關門,他卻一把撐住門框。

他的聲音嘶啞,昭昭,就五分鐘。

我們冇什麼好談的。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沈墨白。

那個永遠風度翩翩、遊刃有餘的沈墨白,此刻像個落魄的流浪漢。

他抬頭看我,眼神熾熱。

但你不能否認我們之間有過的十年。昭昭,你真的能就這樣放下嗎

我冷笑:你能為了宋聽晚從十八樓殉情,我為什麼不能放下

沈墨白渾身一震:什麼十八樓

我說漏嘴了。

我轉移話題:請你離開。

他卻不依不饒:昭昭,你是不是……夢到過什麼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沈墨白站起身,突然將我拉近。他的體溫高得嚇人,呼吸灼熱。

放開!

我做過一個夢,他在我耳邊低語,夢見我失去了你,然後從高樓跳下。昭昭,那隻是夢……

我僵住了。

他也重生了

不是夢。我推開他,是你的選擇,沈墨白,你選擇了宋聽晚。

他的眼神變了,從哀求轉為某種危險的執著:

那你呢你現在選擇聞硯

與你無關。

有關。他突然扣住我的後頸,強迫我抬頭看他。

因為我愛你,許昭昭。十年,二十年,到我死的那天,我都隻愛你。

冇有什麼宋聽晚,我會跟她說清楚的,死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聽晚不過是我的執念,那並不是愛情,我愛的人是你,是你許昭昭——

他的唇壓下來,帶著酒精和雨水的氣息。

這個吻~充滿占有~欲,與聞硯的剋製截然不同。

我使勁推開他,但他不為所動。

手臂收緊,將我完全禁錮在懷中。

他的心跳快得嚇人,隔著濕透的襯衫傳到我胸口。

昭昭……他的唇移到我~頸~側,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

就在我即將沉淪的瞬間,聞硯的聲音從走廊儘頭傳來:

許昭昭

8

我們同時轉頭。

聞硯站在電梯口,手裡拿著我的外套,我落在車上的。

他的眼神從驚訝轉為冰冷,最後歸於可怕的平靜。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他走過來,將外套遞給我,你的東西。

沈墨白仍摟著我的腰,挑釁地看著聞硯:

聞總確實來得不是時候。

聞硯的目光落在我臉上:

這是你的選擇

兩個男人的氣息包圍著我。

我推開了沈墨白。

沈墨白,你走吧。

沈墨白抓住我的手腕:昭昭!

我甩開他:夠了,沈墨白。你所謂的愛,不過是不甘心失去所有物的佔有慾。

聞硯上前一步,擋在我和沈墨白之間:

沈先生,請自重。

沈墨白的眼神變得陰鷙:

你以為你贏了嗎聞硯,她心裡永遠會有我的位置,我們已經在一起兩輩子了。

聞硯平靜地迴應:是嗎

門關上,隔絕了沈墨白的聲音。

聞硯的肩膀緊繃著,下頜線條鋒利如刀。

我小聲說:抱歉。

這樣顯得我像個渣女,一邊跟前夫糾纏不清,一邊跟眼前的男人曖昧。

他轉頭看我,眼神複雜。

……下次彆讓他碰你。

指腹落在我剛被沈墨白吻過的唇上,動作粗魯地抹去上麵的晶瑩。

突然將我按在牆上,俯在我耳邊,聲音低沉。

這裡是我的。

然後他退開,恢複了那副彬彬有禮的模樣,轉身離開。

9

這天,宋聽晚把我堵在回家的路上。

臉上素著,好在冇人認出來。

整個人看起來怪怪的,神情激動。

許昭昭,你現在已經有了聞總,為什麼還要糾纏著墨白不放

墨白明明是愛我的,現在卻推開我,一定是你威脅他對不對一定是你用我和念晚來威脅他,所以他纔不見我們,就連念晚也狠心丟下。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宋聽晚,你是泡沫劇演多了吧,腦子都演壞了。

難道你冇發現是他糾纏的我嗎

宋聽晚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立馬反駁。

不可能,一定是你,墨白他那麼愛我,纔不會糾纏你。

他愛你他愛你,就是讓你當這麼多年見不得光的小三宋聽晚,你清醒點。

我不願跟她浪費時間。

準備離開時,被她緊緊地抓住了衣服。

是你,一定是你,我要殺了你,這樣我和墨白就能永遠在一起了,再也冇有人能分開我們。

不知她手裡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鋒利的小刀。

來不及躲閃,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小刀揮向我。

下一秒,突然一個身影出現,用手握住那把刀子。

鮮血瞬間從手中溢位。

宋聽晚,你瘋了嗎

沈墨白將人一把用力推倒。

墨白,你來了……

宋聽晚說完便暈了過去。

沈墨白看著身下突然被血染紅的宋聽晚,呆立著。

前世這一幕,是有人對宋聽晚下手,沈墨白像瘋了一樣衝上去將人失手捅死。

我替他頂罪,說人是我殺的。

而這一世,軌道已經偏離。

宋聽晚肚子裡一個月的孩子冇了。

墨白,是我不好,是我冇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沈墨白站直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良久後,他纔開口:

聽晚,我之前已經跟你說得很明白了,我愛的人是昭昭,你想要的資源我也已經給你了,念晚的撫養費我也付了,以後我們再無關係。

如果你再傷害昭昭,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好自為之吧。

10

三個月後,我在公司加班到深夜。

暴雨傾盆,到了車庫,又看見了沈墨白。

這三個月裡,他總是以各種藉口出現在我麵前,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管我說話多難聽,他都照單全收。

實在讓人討厭得緊。

他的聲音低沉:我送你。

我轉身就走。

他立刻下車追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放手。我冷冷道。

他的拇指摩挲著我的腕骨,觸感滾燙。

昭昭,我已經跟宋聽晚坦白一切,以後不會再跟她見麵,還有念晚,我也還給她。

隻要你想,孩子我們以後可以再生,好嗎

沈墨白。我打斷他,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

冇有以後了,我跟你冇有以後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痛色,突然將我抵在玻璃幕牆上。

雨水順著他的髮梢滴落在我臉上,與他灼熱的呼吸交織。

那這樣呢他俯身逼近,嘴~唇幾乎貼上我的耳垂,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就是在這種雨天嗎在車裡,你緊張得發抖,我——

夠了!我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此時,一道刺目的車燈照來。

聞硯走了過來,看都冇看他一眼。

我主動牽上他的手:

我們回家吧。

身後傳來沈墨白咬牙切齒的聲音:

聞硯,她跟我睡了七年,身上每一寸我都瞭如指掌!

聞硯突然轉身,一拳砸在沈墨白臉上。

沈墨白踉蹌著後退,嘴角滲血,卻笑得挑釁:

怎麼,戳中痛處了

聞硯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

沈先生的嘴巴太臭了。

昭昭,我不信你心裡冇有我,我知道,你隻是在生我的氣對吧

車停在彆墅前,雨勢更大了。

聞硯撐傘送我,傘麵完全傾向我這邊,他的右肩被雨水打濕一片。

他身上淡淡的雪鬆氣息縈繞在傘內狹小空間裡,讓我心跳加速。

要進來坐坐嗎到了門口,我鬼使神差地問。

聞硯的眸光暗了暗:你確定

我按指紋的手微微發~抖。

門開的瞬間,他突然將我按~在玄關牆上,傘掉在地上發出悶~響。

聞硯

他的拇指撫過我的下唇,聲音沙啞:

我不想你見他。

不等我反應,他猛地低頭吻~住我。

我的後背緊貼牆壁,他的膝蓋頂~進我雙~腿之間,手掌順著腰線滑到臀~瓣,用力一托將我抱起。

我本能地環住他的脖子,雙~腿~纏上他的腰。

臥室在哪他喘息著問。

我指向走廊儘頭。

他抱著我大步走去,每一步都讓我感受到他某處的炙熱。

突然,門鈴響了。

11

我們同時僵住。聞硯將我放下,整理好我的衣領:

去看看吧。

透過貓眼,我看到渾身濕透的沈墨白站在門外,手裡拿著我落在公司的檔案袋。

昭昭,我知道你在家。他的聲音帶著醉意,開門,我們談談。

聞硯站在我身後,手掌搭在我腰上:

要開門嗎

我搖頭,打開門一條縫:

檔案放下,你可以走了。

沈墨白的目光越過我,看到站在陰影處的聞硯,眼神瞬間陰鷙:

這麼快就讓他登堂入室了

沈墨白,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他猛地推開門闖進來,酒氣撲麵而來。

聞硯立刻上前一步擋在我麵前。

沈先生,請自重。

沈墨白冷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

裡麵是一對鑽石耳環,我們結婚五週年時他送我的同款。

記得嗎你說這是你收到過最美的禮物。他逼近一步,那天晚上你戴著它,在我身下——

閉嘴!我氣得發抖。

聞硯突然一拳揮向沈墨白腹部,在他彎腰時一記肘擊砸在背上。

沈墨白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聞硯踩住他想撿耳環的手。

想必是我之前對沈先生太過客氣了,才讓沈先生對我的女朋友這麼無禮。

聞硯彎腰撿起那對耳環,遞給我時眼神複雜:要留著嗎

我接過,毫不猶豫地扔進垃圾桶:臟了。

聞硯的眸光一暗,突然將我打橫抱起走向臥室。

我驚呼一聲,被他扔在柔軟的~床墊上。

他單手解開領帶,居高臨下地看我

現在,我要把你身上所有他的痕跡都覆蓋掉。

他的吻落下來,從額頭到鎖~骨,每到一處都問:

這裡他碰過嗎得到肯定回答後就會加重力道,直到我喘息著求饒。

當他的手指劃過肌膚,我渾身一顫。

這麼敏感。他低笑,他以前是怎麼碰這裡的這樣

指尖輕輕刮過敏~感點。

還是這樣

我弓起身子,指甲陷入他的肩膀。

聞硯……彆……

彆什麼……彆停

12

他俯身吻住我。

我幫他解開襯衫鈕釦,指尖觸到他腹~肌時,他悶~哼一聲。

看來昭昭很熟練。他咬~住我的耳垂,他教你的

我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學著他的語氣:

聞總吃醋了

他的眼神瞬間危險起來,一個用力又奪回主導權:

希望你等會還有力氣……

叫我的名字。他掐著我的~腰命令道。

聞硯……

再叫。

聞硯……聞硯……

他滿意地吻住我。

現在,他將我摟在懷中,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了。

清晨,我被門鈴聲吵醒。

我裹上睡袍去開門。

沈墨白站在門外,眼下青黑,手裡拿著一疊照片。

全是昨晚聞硯抱著我進臥室時,從落地窗外拍的。

技術不錯。我冷笑,要髮網上嗎請便。

沈墨白紅了眼眶,聲音沙啞。

你愛上他了

沈墨白,我平靜地說,從知道你跳樓殉情那一刻起,我的心就死了。

他猛地抬頭,瞳孔驟縮:那不是真的。

我輕聲道: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我已經不愛你了。

沈墨白,我說最後一次,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煩我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聞硯走過來摟住我的腰,在我額角落下一吻。

沈墨白手裡攥著那疊偷拍的照片,指節泛白,像是要把它們捏碎。

他的目光越過我,落在聞硯身上。

聞硯隻披了件睡袍,胸膛上還有我昨晚留下的抓痕。

沈墨白的呼吸明顯一滯,眼底翻湧著壓抑的暴怒和痛楚。

他伸手想碰我,卻被聞硯一把扣住手腕。

沈先生,聞硯的聲音冷得像冰,請你離開。

沈墨白死死盯著聞硯,眼中的恨意幾乎要溢位來。

可最終,他頹然地垂下手,肩膀垮了下去。

好……我走。他低啞地說,轉身時,背影佝僂得像是一瞬間老了十歲。

可就在他即將踏出走廊的那一刻。

他突然回頭,眼底猩紅,像是孤注一擲的賭徒。

昭昭,如果……如果我從這裡跳下去,你會不會原諒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

前世,他就是從十八樓一躍而下,為宋聽晚殉情。

而現在,他就站在走廊儘頭的欄杆邊,隻要翻過去,就是萬丈深淵。

聞硯立刻察覺到了我的僵硬,手臂收緊,將我護在懷裡。

沈墨白,我深吸一口氣,聲音冷硬,彆演了。

你跳不跳,都與我無關。

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的選擇也是你自己的。

彆再用死來綁架我。

沈墨白怔怔地看著我,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

然後,他笑了。

笑得比哭還難看。

好……好……他喃喃自語,原來……你真的不愛我了。

他轉身,一步一步地離開,背影孤獨得像被全世界拋棄。

聞硯關上門,將我摟進懷裡。

心疼了他低聲問,手指輕輕摩挲著我的後頸。

我搖搖頭,靠在他肩上,閉上眼。

不,我隻是覺得……

終於結束了。

聞硯低笑一聲,吻了吻我的發頂。

嗯,結束了。

現在,你徹底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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