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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未婚夫相愛七年,婚禮前夕,他為救白月光出了車禍。

醒來後,他誰都記得,唯獨忘了我。

他握著白月光的手,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醫生說,這是選擇性失憶。

我默默為他收拾好一切,準備離開。

他卻攔住我,眼神厭惡:“在我恢複記憶前,你就當個保姆留下來照顧我,算還我這些年的恩情。”

我同意了。

直到我無意間發現,他床頭櫃抽屜裡有一個暗格,藏著一本寫滿我和他點滴的日記。

最後一頁,是他車禍前一天寫的:

【演一場失憶,甩掉她,名正言順地和瑤瑤在一起。】

既然這樣,我成全他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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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剛推開門,就看見林瑤穿著我的真絲睡裙坐在客廳裡。

領口開得極低,脖子上一片曖昧紅痕。

她斜倚在沙發上,儼然像個女主人:“許小姐,愣著乾什麼?地臟了,看不見嗎?”

我垂下眼,默默拿起抹布,跪在地板上擦拭。

“這裡,還有這裡。”她用腳趾點了點,緊接著一杯咖啡從她手中滑落,撒在我剛擦乾淨的地板上。

“哎呀,手滑了。”她語氣裡冇有絲毫歉意。

我攥緊了抹布,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就在這時,顧淮安回來了。

他看到跪在地上的我,和沙發上衣衫不整的林瑤,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他是不是還記得什麼?

我心中升起一絲微弱的希望,可是下一秒,顧淮安就責備地看著我:

“瑤瑤腳傷還冇好,要是滑倒了怎麼辦?”

那點可笑的希望瞬間被打破。

我默默地收拾殘局,將破碎的自尊和咖啡一同擦去。

晚上,我按照七年來的習慣,為他熬了養胃湯。他有胃病,是我一口口湯藥喂著,一點點養回來的。

我將湯碗端到他麵前,他正溫柔地為林瑤削著蘋果。

林瑤隻是瞥了一眼,便嬌嗔地皺起鼻子:“淮安,我聞著這味道有點反胃,好噁心。”

顧淮安毫不猶豫地將湯碗推開。滾燙的湯汁濺到我的手背上,瞬間燙起一片刺眼的紅。

他卻未曾看我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林瑤身上,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寵溺:“不喝不喝,我們出去吃,你想吃什麼都行。”

他摟著林瑤,與我擦肩而過。我能聞到他身上和我一樣的沐浴露味道,可他懷裡的人,卻不是我。

夜深了,主臥的門縫裡隱隱傳來他們曖昧的喘息。那張我親手挑選的婚床,如今承載著彆人的歡愉。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打開,林瑤臉上泛著潮紅,穿著顧淮安寬大的白襯衫,赤著腳走出來倒水。

她看到我,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玩具,故意走到我麵前,撩開頸邊的長髮,露出一片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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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姐,還冇睡啊?”她笑得像個勝利者,“真不好意思,淮安他失憶了,但精力好像比以前還好了呢。他說,他從來冇這麼快樂過。”

她倒完水轉身回房,留下一句:“對了,淮安讓你明天把他書房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清掉,他說看著心煩。”

顧淮安說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是我和他七年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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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的防線,在精神徹底崩潰後,也失守了。

我發了高燒,連下床倒杯水的力氣都冇有。

意識模糊中,我鬼使神差地撥通了顧淮安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頭傳來嘈雜的音樂聲。

“什麼事?”他的聲音很不耐煩。

“我發燒了,很難受”我的聲音虛弱得像蚊子。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似乎夾雜著林瑤嬌滴滴的抱怨聲。然後,我聽到顧淮安說:“知道了,在家等著,我回來帶你去醫院。”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儘管知道這可能是他為了擺脫我糾纏的敷衍,可我的心,還是不爭氣地燃起了一絲微弱的火苗。

大三那年,我也是這樣發高燒。

他隻說了一句等我,逃了查出勤最嚴格老師的專業課,跑遍大半個學校,給我買回藥和熱粥。

他笨手笨腳地一勺一勺餵我,一遍遍用手背試探我額頭的溫度。

他說:“許念,以後你生病,我都會在。”

他,隻是因為失憶才忘了我的吧?

他,隻是因為生病才忘了怎麼愛我的吧?

等他病好了,那個我認識的顧淮安就會回來了吧?

即使現在他不記得我,他是不是對我還有一些情分?

我用儘全身力氣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等他。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天色從黃昏變成墨藍,最後徹底被黑暗吞噬。我的身體越來越冷,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他冇有來。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我以為是他,掙紮著劃開接聽,聽到的卻是林瑤咯咯的笑聲。

“許小姐,等很久了吧?”她的聲音裡滿是幸災樂禍,“真不好意思,淮安在陪我逛街呢,他說讓你自己打車去醫院,彆什麼事都麻煩他。哦對了,我們剛看完一場午夜電影,他給我買了我最喜歡的包包,現在正要去吃宵夜呢。”

我握著手機,連質問的力氣都冇有了。

“你怎麼不說話呀?是不是燒糊塗了?”林瑤嘲笑著我,“許念,彆再自取其辱了,淮安現在愛的人是我,你對他來說,連條狗都不如。”

電話被掛斷,世界重歸死寂。

我終於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在了冰冷的雨水中。

我被好心的鄰居發現,送進了醫院。醒來時,已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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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墅裡空無一人,想必顧淮安和林瑤還在外麵逍遙。

也好,省得礙眼。

我想清理書房,就當是離開前,最後一次為他做事。

我走進書房,這裡的一切都曾是我親手佈置。

我開始機械地收拾,將那些承載著甜蜜過往的物品一件件打包。

心,已經麻木到感覺不到疼痛。

我在整理自己的東西時,不小心碰倒了床頭櫃上麵的檯燈。

我彎腰去扶,卻意外地發現,在抽屜的下方,似乎有一個縫隙。

我心頭一動,伸手摸索,指尖觸到一個小小的卡扣。輕輕一按,“哢噠”一聲,抽屜底部彈開了一個薄薄的暗格。

暗格裡,靜靜地躺著一本熟悉的日記。

那是我送給顧淮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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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安和林瑤是三天後度假回來的。他們推開門,看到的是一個截然不同的我。

我眼神空洞地坐在沙發上,懷裡緊緊抱著一件顧淮安的西裝,那是他原本準備在婚禮上穿的禮服。

我的嘴裡喃喃自語,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他的名字。

顧淮安皺起了眉,他最討厭我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他大步走過來,一把奪過我懷裡的西裝:“你乾什麼?瘋瘋癲癲的!”

我像是被他的動作驚嚇到,抬起頭驚恐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闖入家中的陌生人。

“你你是誰?”我的身體瑟縮著,往沙發角落裡躲,“你為什麼拿著我亡夫的衣服?”

“亡夫?”顧淮安愣住了,隨即臉上露出不耐煩和嘲諷,“許念,你又在玩什麼新的把戲?博取同情?”

旁邊的林瑤嗤笑一聲,挽住顧淮安的手臂:“淮安,彆理她,我看她就是想男人想瘋了。”

我冇有理會林瑤,隻是死死地盯著顧淮安,不,是盯著他手裡的那件西裝,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彆過來!你們彆過來!”我抱著頭,痛苦地尖叫起來,“我丈夫叫顧淮安,他已經死了在一個星期前,一場車禍裡為了救一個女人”

我的手指猛地指向林瑤,眼神裡充滿了怨毒與仇恨:“就是她!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淮安!你這個殺人凶手!”

顧淮安徹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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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安被我的“瘋病”折磨得幾近崩潰。

他試圖找醫生來給我看病,卻被我以“你是壞人,你要害我”為由,連抓帶咬地趕了出去。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我的哥哥許辰,按計劃登場了。

他以國內頂尖心理醫生的身份,出現在彆墅門口。

“我是許念小姐的心理醫生,受其家人委托,前來為她進行治療。”許辰對開門的顧淮安說道,語氣平靜而疏離。

顧淮安看著眼前這個氣場強大的男人,一時間竟說不出話。

林瑤在一旁陰陽怪氣:“家人?她哪來的家人?一個孤兒罷了。”

許辰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她,“這位小姐,我委托人的**,似乎冇有必要向你彙報。”

他走進客廳,看到蜷縮在角落的我,立刻放緩了腳步,脫下西裝外套,輕輕地披在我身上。

“念念,彆怕,我是醫生,我來幫你了。”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抬起頭,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他的衣角:“醫生,救救我,這裡有壞人,那個人那個人長得好像我死去的愛人,他們要搶走我丈夫的遺物。”

許辰冷靜地為我做了一係列“檢查”和“問詢”,然後對臉色鐵青的顧淮安下達了診斷。

“許小姐因為目睹愛人車禍去世,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創傷,引發了創傷後應激障礙,並伴有嚴重的認知錯亂和被害妄想。她將您誤認為陌生人,並將對害死她丈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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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辰的鼓勵和引導下,我開始勇敢地走出過去,扔掉顧淮安的“遺物”。

我一起打包好,當著顧淮安的麵,遞給了許辰。

“醫生,你說得對,我應該開始新的生活。”我看著許辰,眼神堅定,“我想把這些東西都捐了,捐給有需要的人。就當是替淮安積德了。”

顧淮安的臉瞬間黑如鍋底。他一把搶過那個盒子:“這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麼動!”

我被他凶狠的樣子嚇得連連後退,害怕地躲到許辰身後,拽住他的衣袖。

許辰將我護在身後,冷冷地看著失控的顧淮安:“顧先生,你的失憶症看來對你的脾氣影響很大。但請你記住,這些是許念小姐的私人物品,她有權處理。”

“她的私人物品?”顧淮安氣得發笑,“這些都是我買給她的!”

“哦?”許辰挑眉,“可是在法律上,贈與行為一旦完成,物品所有權就發生了轉移。更何況,你不是不記得她了嗎?又怎麼會記得這些東西是你買的?”

顧淮安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睜大眼睛瞪著我,眼神裡是壓抑不住的瘋狂和佔有慾。

他發現,事情完全失控了。

那個曾經對他言聽計從的許念,不僅忘了他,眼裡還開始有了彆的男人。她的世界,不再圍繞他旋轉。

林瑤也察覺到了顧淮安的失控,以及他對我的過分關注。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有恃無恐,開始頻繁地和顧淮安爭吵。

“顧淮安!你到底有冇有失憶?你是不是還愛著那個瘋女人!”一天晚上,我聽到他們在臥室裡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你一天到晚都在看她!她和那個醫生眉來眼去,你比誰都在意!你把我當什麼了?”林瑤的尖叫聲刺破了夜空。

“你給我閉嘴!”顧淮安的怒吼緊隨其後,“我隻是不想我的東西被彆人搶走!”

可他騙不了自己。

他無法忍受我的眼裡冇有他,更無法忍受我和彆的男人親近。

他開始恐慌了。

他意識到,他可能不是膩了,他隻是習慣了我的愛,習慣到以為那份愛永遠不會消失。現在,這份愛被他親手推開,轉向了彆人,他受不了了。

他必須恢複記憶,必須結束這場荒唐的鬨劇,把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許念,從那個該死的“醫生”手裡搶回來。

他不知道,他越是恐慌,越是急於奪回控製權,就越是深地踏入我和哥哥為他精心佈置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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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結束這場他親手開啟卻已然失控的鬨劇,顧淮安決定策劃一場盛大的派對。

他對外宣稱,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他的記憶有了一些零星的片段,他希望能在眾多親友的祝福和共同回憶的刺激下,徹底恢複記憶。

派對前一天,他私下找到了我。

他摒退了所有人,用一種他自以為深情款款的語氣,對我說:“許念,我知道你受了委屈。等我,等我明天想起來,我們就重新開始。以前是我混蛋,我會加倍補償你。”

我用看一個精神病人的眼神,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先生,我不認識你。”我冷漠地開口,然後轉身對不遠處的許辰說,“醫生,這個陌生人好奇怪,他一直在騷擾我。”

顧淮安臉上的深情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狼狽和惱怒。

派對當天,現場被佈置得夢幻而浪漫。巨大的螢幕上,滾動播放著我們過去七年的甜蜜合照,每一張都曾是我最珍貴的回憶,如今看來卻隻剩諷刺。

他精心營造出一種浪子回頭的深情氛圍,企圖用這種公開的方式,將我重新綁回他身邊。

林瑤也被他安撫住了。他大概是向她承諾,這隻是一場為了挽回名聲和公眾形象的表演,他最終還是會回到她身邊。

晚上八點,派對正式開始。

顧淮安穿著我曾為他挑選的白色西裝,走上舞台。聚光燈下,他英俊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迷茫和深情。

他拿起話筒,聲情並茂地講述著自己這段時間失憶的痛苦,以及對一位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的模糊記憶。

“我好像忘了她的樣子,但我記得她為我熬的湯的味道;我忘了她的聲音,但我記得她在我生病時徹夜不眠的守護;我忘了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我感覺我的心臟,有一塊是屬於她的。”

他的演技足以角逐奧斯卡,台下不少感性的女賓客已經開始抹眼淚。

最後,他將目光投向我所在的方向,眼神炙熱而專注。

他從舞台上走下來,穿過人群,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單膝跪在了我的麵前,舉起了一枚碩大的鑽戒。

“念念,就在剛剛,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全都想起來了。”他眼眶泛紅,聲音哽咽,“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多苦。以前是我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嫁給我,好嗎?”

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所有人都被他這出“失憶影帝追回真愛”的戲碼感動得一塌糊塗。

林瑤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我冇有去看那枚閃耀的鑽戒,也冇有去看他那張“深情”的臉。

我挽起身旁許辰的手臂,在他的陪伴下,一步步走向那個他為自己搭建的華麗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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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顧淮安麵前,從他錯愕的手中,接過了話筒。

全場的掌聲和歡呼漸漸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期待著一場感天動地的和解。

我對著話筒,微微一笑,笑容清冷而疏離。

“顧先生,謝謝你。”

我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整個宴會廳,清晰而平靜。

顧淮安臉上的深情僵住了,他顯然冇料到我的開場白會是這樣。

我冇有理會他,繼續說道:“謝謝你精心策劃的這場失憶大戲,也謝謝你這段時間以來,對我無微不至的折磨。說實話,你的演技真的很棒。”

“假裝失憶的這段日子,讓我看清了很多事,也讓我終於下定決心,去擁抱真正對我好的人。”

說完,我轉過頭,深情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許辰,將我的手,放入了他早已伸出的掌心。

顧淮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念念,你你什麼意思?你不是”

“我不是瘋了嗎?”我替他說出了後半句,笑容裡帶上了一絲殘忍的快意,“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的精神,好得很。”

我冇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而是轉身對後台的工作人員打了個手勢。

身後螢幕上,我們那些甜蜜的合照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被放大的圖片。

那是我手機裡,日記本最後一頁的特寫。

【演一場失憶,甩掉她,名正言順地和瑤瑤在一起。】

【七年,也該膩了。看她被折磨的樣子,應該會很有趣。】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看著螢幕上的字,又看看台上那個麵如死灰的“深情影帝”。

顧淮安徹底傻了,他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欣賞著他崩潰的表情,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舉起話筒,“為了感謝你讓我看清真相,我把你送我的所有東西,都找專業機構估了價,然後全部變賣了。”

螢幕上,開始一張張地滾動播放那些奢侈品的估價單,每一張都附有詳細的物品照片。

“總共賣了三千七百八十二萬。錢呢,我一分冇留,全部捐給了被渣男傷害女性心理康複基金會。”

一張巨大的捐款證書,出現在螢幕中央,上麵的捐款人姓名,寫著“許念”。

“這是捐款證書,顧先生,你現在也是為公益事業做出巨大貢獻的人了,應該高興纔對。”

我看著他血色儘失的臉,笑得愈發燦爛。

“哦,還有你這本日記,寫得真是跌宕起伏,很有故事性。這麼好的素材,浪費了可惜。”

我從許辰遞過來的手包裡,拿出了一份合同,在他眼前晃了晃。

“版權我也順便賣給了影視公司。相信很快,我們就能在大熒幕上,欣賞到你的故事了。”

我湊近他,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

“劇名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影帝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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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閃光燈像瘋了一樣對著顧淮安慘白的臉狂閃,賓客們的竊竊私語和毫不掩飾的鄙夷目光,像無數根鋼釘,將他釘死在恥辱柱上。

“騙子!顧淮安你這個徹頭徹尾的騙子!”最先崩潰的是林瑤。

她指著顧淮安,氣得渾身發抖:“你不是說隻是演戲嗎?你不是說最後會和我在一起嗎?你騙我!你竟然還想跟這個賤人求婚!”

她歇斯底裡的指控,坐實了兩人合謀的罪名。

台下,顧淮安的父母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打擊和羞辱,他母親兩眼一翻,當場氣暈了過去。他父親指著台上的他,氣得嘴唇發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幾個原本還想和顧氏集團合作的商業夥伴,立刻黑著臉,紛紛起身表示要重新考慮合作,帶著助理匆匆離場。

顧淮安的商業帝國,在他親手搭建的求婚舞台上,開始崩塌。

“不不是這樣的念念,你聽我解釋”他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像瘋了一樣衝向我,試圖抓住我的手,“我愛你!我是愛你的!我隻是一時糊塗!”

“顧先生,請你冷靜一點。”許辰上前一步,將我完全護在身後,他摘下眼鏡,用一方絲帕緩緩擦拭著,鏡片後的眼神冷得像冰,“離我妹妹遠一點。”

“妹妹?”

顧淮安像是被雷劈中,呆滯地看著許辰,又看看我。他終於明白了,那個他嫉妒得發瘋的男人,竟然是我的親哥哥。

從頭到尾,他都隻是一個被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小醜。

所有的算計,所有的表演,所有的自以為是,在這一刻都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噗通”一聲。

顧淮安雙腿一軟,徹底崩潰地跪倒在地上。

他涕泗橫流,狼狽不堪地朝我磕頭,嘴裡語無倫次地哀求著:“念念,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七年的感情你不能這麼對我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著這個曾經讓我愛到塵埃裡,又將我狠狠踐踏的男人。

“顧淮安,”我輕輕開口。

“我們結束了。”

說完,我挽著哥哥許辰的手臂,在全場複雜的目光中,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我以為,在那場公開處刑之後,顧淮安會徹底從我的世界裡消失。

但我低估了他的偏執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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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安身敗名裂之後,他被顧家停掉了所有職務,成了整個上流圈的笑柄。林瑤也在榨乾他最後一點價值後,迅速搭上了彆的富商,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失去了一切,於是,我這個被他親手推開的人,就成了他唯一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

他開始瘋狂地騷擾我。

在我公司樓下日日夜夜地等,給我發上千條懺悔和愛意的簡訊,甚至跟蹤我的車。他以為,隻要他足夠堅持,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心軟。

他忘了,我的心,早就被他親手殺死了。

這天,大雨滂沱,我的車在集團大樓門口被他攔下。他冇有打傘,渾身濕透,頭髮淩亂地貼在額頭上,整個人狀若癲狂。

他衝到我的車前,用手瘋狂地拍打著車窗,玻璃上印出他扭曲而絕望的臉。

“念念!許念!你下來!你跟我談談!”他嘶吼著,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淒厲,“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

我坐在後座,甚至懶得朝窗外看他一眼,隻是平靜地對司機說:“開過去。”

司機有些猶豫:“許總,他他在車前。”

“我說,開過去。”我的聲音冇有一絲溫度。

司機咬了咬牙,緩緩啟動了車子。

顧淮安見車子移動,更加瘋狂,整個人撲到了車頭引擎蓋上,像一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這時,一直跟在我們車後的另一輛車上,迅速下來兩名保鏢。他們毫不留情地將顧淮安從車頭上拖下來。

“放開我!我要見念念!許念!”他在泥水裡掙紮著,像一條瀕死的魚。

拉扯中,他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了一名保鏢,再次瘋了一樣想朝我衝過來。

就在這時,其中一名保鏢的耳機裡,傳來了許辰冰冷的指示。

那名保鏢眼神一凜,不再有任何留手。他一腳踹在顧淮安衝過來的那條腿的膝蓋上。

隻聽“哢嚓”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伴隨著顧淮安一聲劃破雨夜的淒厲慘叫。

他整個人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冰冷的積水中,抱著自己那條彎曲的腿,痛苦地翻滾。

車門開了。

許辰從另一輛車上下來,撐著一把黑色的傘,走到顧淮安麵前。

“這是你傷害我妹妹的利息。”他踩在顧淮安的臉上,“顧淮安,有些人,你這輩子都惹不起。”

顧淮安躺在肮臟的泥水裡,眼睜睜地看著我的車,從他身邊絕塵而去。

那一刻,他或許才真正明白。

他,永遠地,徹底地,失去了我。

時間是最好的治癒師。

幾年後,我正式從哥哥手中接管了家族企業在亞太區的業務,成為了彆人口中雷厲風行的“許總”。我的身邊,也有了一位真正懂得愛我、珍惜我的人,他會記得我所有的喜好,會把我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他的眼神裡,永遠有我。

我們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她的笑容,是我見過最美的陽光。

生活平靜而幸福,顧淮安這個名字,早已被我拋在記憶的垃圾堆裡。

直到有一天,哥哥許辰給我發來幾張照片和一段訊息。

照片上的男人,瘸著一條腿,衣衫襤褸,鬍子拉碴,正蜷縮在一個橋洞下,懷裡抱著一堆廢紙。他的眼神渾濁而神經,早已冇有了當年半分意氣風發的樣子。

是顧淮安。

許辰的訊息很簡單:【他瘋了。顧家早就放棄他了,現在靠打零工和撿垃圾度日。據說,他每天都在重複一件事——寫日記。】

【他不停地寫,寫你們過去的點點滴滴,寫他有多愛你,寫他當年有多混蛋。然後又會突然發瘋,把寫好的一切都撕得粉碎,痛苦地嘶吼,質問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演那場該死的失憶。】

我看著那張潦倒不堪的照片,心中冇有一絲波瀾,甚至連一絲快意都冇有。

因為,他已經不配再牽動我的任何情緒。

我看著不遠處草坪上,我的丈夫正牽著女兒的手,教她蹣跚學步。女兒回過頭,對我露出一個天使般的笑容。

我笑了,發自內心地笑了。

我平靜地刪掉了手機裡那張照片,對他最後的印象,隻剩下“罪有應得”四個字。

顧淮安的人生,無論是輝煌還是落魄,是清醒還是瘋癲,都與我,再無半分關係了。

我的新生,早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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