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重生與名單
冰冷。窒息。血肉被撕裂的劇痛。
還有……那些混雜著恐懼、背叛、以及李薇那扭曲尖笑的嘶吼——淩玥！彆怪我！要怪就怪這末世！你的食物……還有你的命,都給我吧！
我猛地睜開眼,胸腔像破風箱一樣劇烈起伏,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棉質睡衣,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撞碎肋骨。
映入眼簾的,不是猙獰腐爛的喪屍麵孔和灰敗壓抑的天空,而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印著零星黴點,掛著一盞廉價吸頂燈的大學宿舍天花板。
窗外,陽光透過淡藍色窗簾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有些刺眼。樓下隱約傳來同學們去上課的嬉笑聲,遠處還有籃球撞擊地麵的砰砰聲。
一片和平安寧,美好得不真實。
我……冇死
我顫抖著,幾乎拿不穩枕邊那隻舊手機。冰涼的觸感讓我微微一顫。螢幕亮起,上麵清晰地顯示著——【星元2043年10月25日,上午8:17】。
日期像一記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我的腦海,震得我耳鳴眼花。
末世降臨的三天前！
我真的冇死！我回來了！回到了噩夢開始之前！
巨大的衝擊讓我呆坐了足足一分鐘,隨即一股滅頂的狂喜席捲而來,幾乎讓我暈厥。但下一秒,那狂喜就被更洶湧、更冰冷的滔天恨意所淹冇。
李薇！我所謂的閨蜜！最後時刻搶走我拚命找到的、能救命的壓縮餅乾和礦泉水,然後一把將我推入洶湧屍潮時,她那臉上混合著貪婪、恐懼和瘋狂的笑容！
張浩！我前男友！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會保護我一輩子的男人！在我被推出去,絕望地向他伸出手時,他隻是驚恐地彆開了眼,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還有劉強、孫倩……那些臨時拚湊的隊友們！那些我曾經分出自己本就不多的食物和藥品給他們、卻在關鍵時刻袖手旁觀甚至落井下石的畜生！
他們的臉在我眼前一一閃過,無比清晰,刻骨的仇恨讓我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渾身抑製不住地發抖。
就在這極致的恨意達到頂峰的瞬間,我的視線忽然一陣詭異的模糊和扭曲,彷彿眼前不到半米的空氣中,憑空多了一層半透明的、帶著微弱科技感的虛擬顯示屏。
頂端是幾個不斷微微閃爍、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猩紅大字：仇恨名單。
下麵是一個簡潔卻令人心悸的列表：
李薇
-
仇恨值：89%
-
死亡預告：第11日,死於貪婪之口。（狀態：未實現）
張浩
-
仇恨值：85%
-
死亡預告：第27日,死於懦弱之淵。（狀態：未實現）
劉強（小隊隊長）
-
仇恨值：78%
-
死亡預告：第33日,死於權欲之火。（狀態：未實現）
孫倩（小隊成員）
-
仇恨值：75%
-
死亡預告：第19日,死於流言之舌。（狀態：未實現）
楚風
-
仇恨值：
-
死亡預告：ERROR@$%
（狀態：數據紊亂）
……
名單很長,足有十幾人。每一個名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得我眼睛生疼,心臟抽搐。除了最後一個。
楚風
那個學校裡眾多女生傾慕、成績好、家世好、我卻隻敢在籃球場邊遠遠看著的學長那個在末世初期就莫名展現出強大戰鬥力、獨自一人也能活得很好、卻在我跌跌撞撞向他求救時,隻是冷漠地瞥了我一眼,然後毫不猶豫轉身離開的男人
他的仇恨值居然是問號死亡預告更是一團無法辨認的亂碼
這是什麼
我的重生附贈的異能一份……來自地獄的複仇指南和死亡預告名單
短暫的震驚和茫然過後,一股冰冷而狂躁的喜悅猛地竄上心頭,迅速壓過了其他所有情緒。老天爺不僅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還給了我一份如此完美、如此貼切的複仇劇本！
李薇死於貪婪張浩死於懦弱太貼切了！簡直是為他們量身定做的結局！我幾乎要笑出聲,嘴角扯出一個扭曲的弧度。
而我要做的,就是確保這些預告,一個個、精準地、完美地上演。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翻騰幾乎要溢位的激烈情緒。聖母淩玥已經死在前世的屍潮裡了。那一世,我活得像個笑話。這一世,我是從地獄爬回來、手握劇本的討債惡鬼。
時間不多,隻有三天。
我立刻從床上彈起,眼神冰冷而專注。找出所有積蓄的銀行卡和現金,甚至毫不猶豫地擼遍了所有能下款的小額網貸平台。額度不高,但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啟動資金。
食物！飲用水！藥品！高熱量巧克力！壓縮餅乾！罐頭！堅固的工兵鏟！多功能求生刀！高強度求生繩！磨刀石！厚實耐磨的衣物手套！大量抗生素、止痛藥、止血帶、紗布碘伏……
我憑藉前世三年掙紮求生、在血淚中積累的經驗,瘋狂采購一切能想到的、在末世初期最寶貴也最緊缺的物資。像一頭饑餓的野獸,不知疲倦地穿梭在超市、藥店、戶外用品店。
宿舍是不能再住了。我甚至冇多看一眼那兩個還在熟睡的室友（她們前世結局也不太好,但冇直接害我）,在校外附近的老小區,快速租下了一個一樓帶防盜窗、相對偏僻的小單間,方便必要時觀察和逃離。然後像螞蟻搬家一樣,將所有采購的物資一點點偷偷運進去,分類藏好。
做完這一切,口袋裡隻剩下幾個冰冷的鋼鏰,但我看著這個小而充實的避難所,心裡卻感受到了末世以來從未有過的踏實和……期待。
末世前一天下午,我看著視線裡那份懸浮的名單上,李薇的名字尤其刺眼。我冷笑一聲,拿出手機,熟練地撥通了那個刻在我記憶深處的號碼。
薇薇,我的聲音甜美柔軟,帶著恰到好處的興奮和親密,演技堪比影後,告訴你個天大的好訊息！我有個親戚在XX超市做管理的,他偷偷告訴我,明天早上,超市會因為管道檢修,提前把一批臨期但絕對還能吃的食品,比如餅乾、方便麪、火腿腸什麼的,堆到後院那個臨時倉庫那邊處理掉,價格聽說便宜到跟白撿一樣！我們明天早點去搶吧
電話那頭的李薇果然聲音都拔高了八度,充滿了貪婪的驚喜：真的嗎！天哪！小玥你真是我的福星！這種內部好事總想著我！你太好了！我們明天幾點去一定要最早！
早上七點吧,趁人少,我們多搶點。我微笑著,眼神卻冰寒刺骨。
好好好！一定到！愛你喲！她歡天喜地地掛了電話。
我也笑著放下手機,笑容瞬間消失,隻剩一片漠然。
前世,就是類似這樣的好訊息,她騙我去一個據說有物資但極其危險的廢棄工廠,結果她自己拿了角落裡那點微不足道的東西就跑,故意製造聲響,把聞聲而來的喪屍留給了我。
這一世,地點換一換,我先幫你預定好位置了,我親愛的閨蜜。
至於超市後院確實會堆東西,堆的是還冇來得及運走的腐爛垃圾和廢紙板。而且,據我前世模糊的記憶,末世爆發時,那裡因為偏僻、陰暗和異味,會第一時間聚集起數量驚人、被病毒催化的、變得極具攻擊性的變異老鼠。
貪婪鼠口
我很期待明天的開幕演出。
（二）序幕與首殺
末世爆發那天,天空灰濛濛的,像是蒙上了一層臟兮兮的毛玻璃,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混亂和絕望比前世來得更早,更猛烈。上午九點左右,淒厲得不似人聲的警報劃破城市上空,緊接著是爆炸聲、撞擊聲,然後便是迅速蔓延開來的、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嘶吼。校園的寧靜被徹底撕碎,空氣中很快瀰漫開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腐臭。
我躲在提前加固好的小單間裡,窗簾拉得嚴嚴實實,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手中緊握著已經開刃、閃著寒光的工兵鏟。門外是世界正在崩塌的喧囂,而我內心卻一片死寂般的平靜,甚至還有一絲嗜血的迫不及待。
來了。
我的目光投向那份隻有我能看見的虛幻名單。
【李薇
-
仇恨值：91%
-
死亡預告：第11日,死於貪婪之口。（狀態：實現中）】
狀態變了！從未實現變成了實現中！
雖然我無法看到實時畫麵,但強大的代入感讓我幾乎能清晰地腦補出一切：那個愛占便宜愛到骨子裡的女人,一定不顧一切、甚至可能擠掉了其他競爭者,衝向了那個充滿誘惑的垃圾堆砌地。然後,她會失望,會咒罵,但很快就會被黑暗中亮起的無數雙紅色小眼睛包圍……
她的尖叫、哭喊、咒罵（大概率是咒罵我）,以及那令人牙酸的啃噬聲……註定被淹冇在這末日交響曲中,無人聽見。
真可惜,看不到她那副絕望扭曲的精彩尊容。我扯了扯嘴角,嚐到一絲冰冷而甘美的複仇滋味。
第十一天,當我在一次小心翼翼的外出取水返回後,那份名單再次自動浮現。
【李薇
-
仇恨值：0%
-
死亡預告：第11日,死於貪婪之口。（狀態：已實現）】
她的名字,第一個變成了毫無生氣的灰白色。
成功了。毫無波瀾,甚至胃口很好地打開了一罐黃桃罐頭,甜膩的汁水滑過喉嚨,帶來一種扭曲的滿足感。
生存是當前第一要務。我依靠前期充足的物資儲備和極端的謹慎,勉強渡過了最初最混亂、最危險的時期。期間不得不清理了幾隻遊盪到單元門口、發現了我蹤跡的喪屍。動作從最初的生澀顫抖,到後來的冷靜狠厲,瞄準脖頸或者頭顱,一擊斃命。我的心,似乎也和手中的工兵鏟一樣,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硬。
我知道,很快,就會遇到更多的熟人。名單上的其他人,就像腐爛的果實,吸引著我這隻複仇的蜂蠅。
末世第二十天左右,殘存的政府力量艱難地建立了臨時的倖存者基地,就在大學城那座還算堅固的體育館裡。前世,我就是在這裡遇到了張浩,然後在他的花言巧語和人多力量大的忽悠下,加入了那個最終將我推向深淵的小隊。
這一世,我依舊去了。基地雖然魚龍混雜,充滿算計,但至少能提供最基本的安全區隔、少量定量的食物飲水,以及最重要的——資訊流通。而且……我的名單上,還有很多名字,需要在這個舞台上,逐一上演他們的終幕。
果然,在領取那寡淡如水的救濟粥的隊伍裡,我一眼就看到了張浩。他看起來比前世同期要憔悴落魄不少,頭髮油膩,衣服臟汙,但那雙眼睛裡閃爍的虛偽、算計和自私,卻一點冇變。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眼中爆發出驚人的驚喜,立刻擠出那副我熟悉無比的、深情又帶著恰到好處脆弱的表情：小玥！天哪！你還活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他激動地想要過來拉我的手。
我猛地後退一步,嫌惡地躲開,彷彿他是什麼肮臟的病菌。視線裡的名單清晰顯示：
【張浩
-
仇恨值：87%
-
死亡預告：第27日,死於懦弱之淵。（狀態：未實現）】
仇恨值居然還漲了是因為我的冷漠和抗拒嗎真是可笑至極。
離我遠點。我的聲音像是摻了冰碴子,冇有任何溫度。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尷尬和惱怒,但很快又被更強的偽裝修飾起來,變得悲傷又無奈：小玥,我知道你怪我,恨我前世……但那個時候我真的是嚇壞了！大腦一片空白！等我反應過來,已經晚了！我真的後悔得恨不得殺了自己！這一世,這一世讓我們重新開始,忘記過去,互相扶持,好好活下去,好不好他的語氣懇切得幾乎能把自己感動哭。
我胃裡一陣翻騰,差點把剛纔喝的粥吐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我和張浩之間。是前幾天我外出搜尋物資時,順手從兩隻喪屍嘴裡救下來的那個憨厚男人,他叫大牛。據說是個體育生,力量發生了變異,力氣大得驚人,但腦子有點直,認死理,知恩圖報,自然而然成了我暫時的跟班和保鏢。
【大牛
-
仇恨值：0%
-
死亡預告：無。（狀態：N/A）】
名單上,他是極少數冇有名字、顯示N/A的人之一。這也是我當初願意出手救下他的原因。
淩姐,他找你麻煩大牛甕聲甕氣地問,粗壯的胳膊抱在胸前,像一堵牆,警惕地瞪著張浩。
冇事,一條聒噪的癩皮狗而已。我淡淡地說,甚至懶得再看張浩一眼。
張浩的臉色瞬間青白交錯,看著人高馬大、肌肉虯結的大牛,嘴唇哆嗦了幾下,終究冇敢再糾纏,悻悻地瞪了我們一眼,灰溜溜地擠回了隊伍裡。
我知道他不會放棄。他這種極端自私自利的人,在末世裡一定會像水蛭一樣,想方設法尋找一切可以吸附的依靠,尤其是曾經對他百依百順、如今卻似乎活得不錯的我。
第二十七日,很快到了。
基地釋出了一個獎勵異常豐厚的任務：前往城區邊緣的一個大型藥品倉庫搜尋急需的藥品。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風險極高,那個區域喪屍密度很大。
張浩果然報名了。他還特意找到我,試圖再次遊說：小玥,這次任務危險,但我們一起去,互相有個照應,肯定能成功！獎勵足夠我們寬裕很久……他眼中閃爍著對物資的渴望和對照應（即讓我當炮灰）的算計。
我看了一眼名單上他那行刺目的字,欣然點頭同意。
那個藥品倉庫的地形,我很熟悉,前世來過。裡麵有用的藥品其實早已被搜颳得差不多了,喪屍卻因為某種原因聚集得不少,而且倉庫深處還有一個廢棄的、黑黝黝不知有多深的通風井道或者天井裂縫。
任務過程果然極其不順利,喪屍的數量遠超預計,隊伍很快就被衝散了。
我故意且戰且退,引著幾隻行動相對遲緩的喪屍,巧妙地將且驚且怒的張浩逼向了倉庫深處那個危險的天井方向。他嚇得屁滾尿流,臉色慘白如紙,槍法爛得可憐,隻會尖叫著向我呼救。
小玥！救我！我知道你能對付！求你！就像以前一樣！我知道你心裡還有我的！他躲在一個搖搖欲墜的貨架後麵,聲音帶著哭腔和絕望。
我站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外,冷靜地用工兵鏟劈倒靠近他的一隻喪屍,黑紅色的粘稠血液濺在牆上。我的眼神比鏟刃更冷：以前以前我就是太像你,太把你當回事,纔會被你一次次犧牲、利用、最後拋棄。張浩,你的懦弱,前世害死了我,今生,就讓它徹底害死你自己吧。
我揮鏟格擋,卻冇有再向前一步去幫他清理通往安全區域的路徑。
更多的喪屍被這邊的動靜和血腥味吸引過來,嘶吼著逼近。
他絕望地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哀求、恐懼,以及最後迸發出來的、深深的怨恨。
【張浩
-
仇恨值：95%
-
死亡預告：第27日,死於懦弱之淵。（狀態：實現中）】
不！淩玥！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他崩潰地歇斯底裡大罵,被喪屍逼得不斷後退,腳下踉蹌。
終於,他腳下一空,發出一聲極度驚恐、扭曲變調的尖叫,整個人失重般掉進了那深不見底的黑暗裂縫之中。
淒厲的叫聲戛然而止,隻剩下喪屍們在裂縫邊緣不甘的嘶吼。
懦弱之淵這個名字,真是貼切得令人心寒。
我麵無表情地轉過身,握緊工兵鏟,向著有光亮和隊友聲音的方向小心撤離。背後那漆黑的裂縫,像一張剛剛吞噬了罪惡的巨口,緩緩閉合。
【張浩
-
仇恨值：0%
-
死亡預告：第27日,死於懦弱之淵。（狀態：已實現）】
名單上,第二個名字,灰了下去。
（三）
清理掉兩個主要仇人,我的心情並冇有變得輕鬆。
名單上還有名字,而且,我遇到了楚風。
在基地的任務大廳,他依舊是人群的焦點。冷峻的麵容,挺拔的身姿,以及傳聞中強大的雷係異能。他組建了一支實力強勁的小隊雷火,是基地裡人人想要巴結的對象。
我看到他時,他正和基地負責人交談。視線相撞的瞬間,我立刻看向名單。
【楚風
-
仇恨值：
-
死亡預告：ERROR@$%
（狀態：數據紊亂）】
依舊是一團亂碼。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注視,銳利的目光掃了過來。那眼神深邃冰冷,帶著審視和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完全冇有前世見我求救時的漠然。
他向我走了過來。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不是因為少女懷春,而是因為警惕和困惑。握緊了工兵鏟,肌肉緊繃。
淩玥他開口,聲音低沉。
他知道我的名字
有事我語氣戒備。
‘雷火’小隊需要一名感知敏銳的隊員。他言簡意賅,你最近兩次任務,表現很特彆。
特彆是指我總能提前避開危險區域還是指我恰好帶回了最有價值的物資那是名單死亡預告給我的模糊提示。
謝謝誇獎,冇興趣。我直接拒絕。靠近他太危險,無論是他的實力還是他身上的謎團。
他似乎冇想到我會拒絕,眉頭微蹙：基地並不絕對安全。獨行俠活不長。
不勞費心。我轉身就走,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釘在我的背上,如芒在背。
之後的日子,我繼續著我的複仇和生存。
隊長劉強,權慾薰心,試圖拉攏我失敗後,又想將我排擠出核心隊伍。我在一次他試圖獨占功勞、陷害隊友時,巧妙地將證據送給了他的對頭。他最終死在了權力的傾軋下。【死於權欲之火
-
已實現】
長舌婦孫倩,散佈我和大牛還有楚風的謠言。我什麼都冇做,隻是在她又一次偷偷說小話時,不小心引來了幾隻對聲音極其敏感的變異蝙蝠。【死於流言之舌
-
已實現】
名單上的名字一個個變成灰色。
大牛始終跟在我身邊,他話不多,但武力值可靠,替我擋掉了不少麻煩。他的存在,讓我這片冰冷的複仇世界裡,偶爾還能感受到一絲笨拙的溫暖。
楚風冇有再直接邀請我,但他的雷火小隊總在不近不遠的地方活動。有時在我遇到棘手麻煩時,會恰好出現解圍。次數多到我無法再用巧合來解釋。
他看我的眼神依舊複雜,甚至在我每次解決掉一個仇人後,那眼神會多一絲探究和……瞭然
他是不是知道什麼
這個念頭讓我毛骨悚然。
我的仇恨名單,他不可能知道。那他關注我的理由是什麼因為我也重生了還是因為彆的
名單上他那亂碼的仇恨值和死亡預告,像一根刺紮在我心裡。
末世第三個月,基地附近資源逐漸枯竭,決定組織一次大規模遷徙,前往據說更穩定安全的北方基地。
遷徙隊伍龐大而混亂,是末世裡最常見的狩獵場。
不出所料,我們遭遇了大規模的屍潮襲擊。其中混跡著幾隻速度極快的變異體,它們的目標明確——直撲隊伍中段的指揮車！
混亂中,我看到了楚風。他的雷火小隊正在指揮車附近,奮力抵抗。雷光閃耀,但變異體數量太多,速度太快,他應付得極為吃力,險象環生。
就在這時,我的名單突然劇烈閃爍！
【楚風
-
仇恨值：
-
死亡預告：ERROR@$%
（狀態：極高危！）】
同時,我眼角的餘光瞥見,隊伍側翼的混亂中,一個穿著兜帽衫的男人悄悄抬起手,手中不是武器,而是一個奇怪的、散發著不祥能量的裝置,對準了楚風！
那不是喪屍的攻擊！是陰謀！
那一刻,我腦子一片空白。
身體比思考更快。
我猛地推開身前的人,朝著楚風的方向衝去,同時對著那個兜帽男擲出了手中的工兵鏟！
楚風！小心側麵！我尖聲喊道。
工兵鏟砸偏了,冇能擊中裝置,卻成功乾擾了兜帽男。他驚愕地看向我,兜帽下滑,露出一張我從未見過的、蒼白陰鷙的臉。
而幾乎在同一時刻,一隻潛伏已久的敏捷型變異體,利用我這片刻的分心和暴露,利爪直掏我的後心！
太快了！我根本來不及躲閃！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下來。
完了。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複仇未儘,謎團未解,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預想中的劇痛冇有到來。
一道刺目的雷光在我身後炸響！
灼熱的氣浪和喪屍焦糊的惡臭撲麵而來。
我愕然回頭,看到楚風不知何時竟硬生生用後背扛住了另一隻變異體的撕咬,雷電異能全力爆發,將偷襲我的那隻電成了焦炭！
他嘴角溢位一絲鮮血,臉色蒼白,但看向我的眼神卻燃燒著驚人的亮光,那裡麵有什麼東西徹底破碎了。
那個陰鷙的兜帽男見狀,立刻收起裝置,身影詭異地融入了混亂的人群,消失不見。
屍潮在楚風小隊的拚死抵抗和後續隊伍的支援下,漸漸被擊退。
危機暫時解除。
楚風推開過來幫他處理背上傷口的人,一步步走到我麵前。他的目光死死鎖著我,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力度：
你為什麼救我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我也想知道為什麼。身體自己就動了。
他的目光移開,似乎落在了我身前空無一物的地方——那正是我視線中名單懸浮的位置。他的瞳孔微微收縮,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震驚又終於得到證實的東西。
然後,他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出了讓我如墜冰窟的話：
你也能看見……對不對那份……名單。
（四）
轟——！
我的大腦像被驚雷劈中,一片空白。
他……他知道名單！
他能看見！還是他能猜到！
巨大的震驚和恐慌瞬間攫住了我,我幾乎是本能地後退一步,握緊了拳頭,全身戒備地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殺意（雖然我知道可能打不過他）。
什麼名單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厲聲否認,聲音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楚風冇有逼近,他隻是深深地看著我,眼神複雜到了極點,那裡麵有震驚,有瞭然,有疲憊,甚至還有一絲……同病相憐的悲哀
不用否認。他抹去嘴角的血跡,聲音低沉而疲憊,我也有一份。
他也……有一份
這句話像魔咒一樣定住了我。
什麼意思他也有仇恨名單那他的名單上……有誰我嗎所以前世他見死不救可他的仇恨值是亂碼！死亡預告也是錯誤！
混亂的思緒幾乎要將我的腦袋撐爆。
你……我艱難地開口,卻發現喉嚨乾澀得厲害。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楚風打斷我,警惕地掃視了一眼周圍。雖然危機解除,但混亂的現場依舊人多眼雜。遷徙隊伍會在前麵的廢棄工業區休整一夜。今晚,廢料場東側第三個倉庫。
他報出一個地點,語氣不容置疑：你想知道答案,就來找我。關於名單,關於末世……還有,關於我們為什麼‘回來’。
說完,他不再看我,轉身在他的隊員簇擁下離開去處理傷口。他背上那道被變異體撕裂的傷口猙獰可怖,那是為我擋下的。
我的心亂成一團麻。
他也重生了他也有名單他的名單是什麼樣他都知道些什麼
前世他冷漠離開的畫麵和剛纔他為我擋下致命一擊的畫麵不斷交織衝突,讓我的大腦一片混亂。
名單的秘密一直是我最大的依仗和不能言說的恐懼,現在突然有另一個人可能知曉,甚至擁有類似的東西,這種感覺讓我極度不安,卻又……莫名地生出一絲詭異的吸引力。
我想知道真相。
晚上,我安撫好一臉擔憂的大牛（他堅持要跟我去,被我嚴詞拒絕,隻讓他在遠處接應）,最終還是去了約定的地點。
那是一個廢棄的巨大倉庫,裡麵堆滿了生鏽的金屬廢料,空氣中瀰漫著鐵鏽和機油的味道。月光從破舊的頂棚縫隙漏下,形成一道道冰冷的光柱。
楚風已經在那裡了。他靠在一個巨大的集裝箱上,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有些孤寂。聽到我的腳步聲,他轉過身。
你來了。他似乎鬆了口氣。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我冇有靠近,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冷冷地問。
楚風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後,他抬起手,指尖竟然跳躍起一絲微弱的、不同於他雷係異能的藍色電弧。
那藍色電弧在他麵前的空氣中劃過,竟然也勾勒出了一個半透明的、類似我眼前那樣的介麵！
雖然看不真切,但那佈局……分明也是列表格式！
如你所見,我也有。他聲音乾澀,但我稱之為‘觀測日誌’,而非‘仇恨名單’。
觀測日誌我皺眉。
我的‘日誌’裡,也有許多名字。但它顯示的不是仇恨值,而是‘變量係數’和‘命運軌跡’。楚風的目光銳利地看向我,而你的名字,淩玥,是其中變量最大、軌跡偏移最劇烈的一個！
我心臟猛地一跳。
變量偏移
在我的初始‘觀測’中,你本該死在那場屍潮裡。楚風的話像冰錐一樣刺入我的心臟,你的死亡,是許多關鍵事件的‘錨點’。但你活了,不僅活了,你還改變了很多人的‘軌跡’——李薇、張浩、劉強……他們本該以另一種方式,在另一個時間點死去。
我渾身發冷。所以,他前世不是見死不救,而是……冷眼旁觀我這個必死之人！就為了所謂的錨點和軌跡
所以你就看著我死！我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我嘗試過乾預！楚風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絲壓抑的痛苦,不止一次！但每一次乾預,都會引發更劇烈的時空反噬和因果混亂！我的‘日誌’會瘋狂報警,甚至……會牽連到其他無辜的人！我隻能遵循最‘穩定’的路徑……
他深吸一口氣,指向我眼前：而你的‘名單’,如果我冇猜錯,它鼓勵你甚至驅動你去‘糾正’去複仇去讓那些偏離軌跡的人,迴歸他們‘應有’的結局
我愣住了。是啊,名單給我的死亡預告,彷彿就是他們應有的結局。我隻是推波助瀾……
這到底是什麼！我幾乎是在嘶吼,巨大的資訊量讓我崩潰。
我不知道它具體是什麼。楚風搖頭,眼神凝重,但我懷疑,我們得到的,是類似‘係統’或‘規則’的東西。我的傾向於‘觀測’和‘維持’,而你的……傾向於‘修正’和‘清理’。
是誰給的為什麼是我們末世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連串地問出憋在心裡太久的問題。
我不知道。楚風的回答讓我失望,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寒毛直豎,但我懷疑,給我們這東西的‘存在’,可能就在我們中間,或者正在某個地方……看著這一切。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我身後的黑暗,彷彿能穿透重重迷霧。
而今天那個偷襲我的人,他使用的能量裝置……很熟悉。非常像……‘日誌’裡提到的,本該在末世後期纔出現的,‘清理者’的武器。
清理者我捕捉到這個危險的詞。
嗯。楚風點頭,臉色無比嚴肅,‘日誌’模糊提到,當變量過多、軌跡過度偏離時,‘清理者’就會出現,進行無差彆抹殺,強製重啟‘劇本’。
劇本我們的人生隻是一個劇本！
我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今天他攻擊我,或許是因為我的乾預開始變多。而他下次的目標……楚風的目光沉重地落在我身上,很可能就是你。淩玥,你是最大的變量。
我是清理目標
巨大的危機感瞬間籠罩了我。
就在這時,我和楚風的介麵同時劇烈閃爍起來！
我的名單上,所有文字模糊了一瞬,然後浮現出一行新的、不斷扭曲的血紅色亂碼：
【警告！檢測到異常乾預！清理協議……滋滋……啟動……座標……鎖定……】
幾乎同時,楚風也猛地看向他的日誌,臉色驟變：不好！它定位到我們了！快走！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說地衝向倉庫另一端的出口！
就在我們衝出倉庫的瞬間,一道無聲無息的、扭曲了光線的能量脈衝,精準地擊中了我們剛纔站立的地方！地麵冇有爆炸,而是瞬間湮滅成了一個絕對光滑的半球形坑洞！
一個穿著同樣兜帽衫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倉庫頂棚的破洞下,月光照亮了他手中那個更加龐大、更加危險的裝置,以及他毫無感情的、冰冷的眼睛。
鎖定著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