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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他手裡的後妃不計其數。
我一朝成了朝臣試探他風向的棋子。
不得已進宮和他周旋搏命。
嗬!不要問我為什麼不用愛感化他
愛上他無異於自困牢籠必死無疑…
01
我叫蘇念念,是一個書香世家的閨秀。
家族冇落,被朝臣推出來做試探暴君風向的棋子。
這註定前路艱難,不好走。
朝臣為了我進宮還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上摺子和皇上說我八字福澤,給皇室延續後嗣再好不過。
也不怪朝臣用後嗣作為藉口。
他登基數載,冇有一個子嗣,後宮的妃子倒是死了不少,剩下活著的後妃都不敢往他麵前湊。
不久後,他下聖旨讓我入宮,冇有位分。
我被一頂小轎子抬著進宮了,縱然父母萬般不願,聖旨已下,無力迴天。
我進宮以後,被宮人領進偏殿,四下寂靜,如坐鍼氈,卻心緒難安,久久不能平靜。
吱呀一聲,殿門被打開。
他穿著朝服,從外麵進來,徑直往主位上一坐,端起宮人剛上的茶喝了一口,完全不理會請安過後還跪著的我。
我正跪著,就感受到他極具壓迫打量我的眼神。
我一動不敢動,任他打量。
在我快被這樣的氛圍壓抑到崩潰的時候,他開口說話了。
聽說你八字福澤,朕瞧著你和旁人冇有什麼不同嘛
我心下一驚,明眼人都知道八字就是一個幌子,把我送進來試探皇上的動作纔是真,皇上不可能不明白,那他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容不得我多思考,按下心緒,小心翼翼回答道:
並無不同,若真要說什麼不同,那就是運氣好,能進宮得見天顏。
我聽見他輕笑一聲,手指有一下冇一下地敲擊著桌麵,敲得我心慌慌的。
你倒是不怕我,回答問題口齒清晰,條理分明啊。
他雖然語調平平,但是其中夾雜著一絲興味。
我在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對我有一絲感興趣就好,總比厭惡強吧。
皇上天威,無人不懼,臣女也是一樣,隻是我想活,不敢在皇上麵前失了分寸。
想活他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突然笑了起來。想活好啊,那就幫朕一個忙。
幫朕處置一個人。他的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戲謔,一個不知死活的宮妃。
我渾身一僵,處置怎麼處置啊他手底下可用的人不知凡幾,隨便拎出一個人都比我處置得利索吧。
他像是好心更像是施捨:朕再派兩個暗衛護你周全,絕不會讓你有生命危險。不要讓朕失望啊。
我冇有拒絕的權利,隻能帶著兩個暗衛來到了一個冷清的宮殿麵前。
02
我在那個殿門前站了許久,冇有勇氣推開門,隻能求助那兩個暗衛。
能否……幫忙處置。
暗衛略微俯身,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蘇姑娘,皇上的命令是要我們保護你的安全。
我聽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他們負責保護我,不負責殺人,裡麵的人我得親自動手。
終究還是得自己麵對。
我推開了宮門,裡麵的女人穿戴整齊,冇有狼狽很是體麵,像是知道有人要來似的。
女人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疑惑,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眼睛裡帶了一絲憐憫。
剛進宮不等我回答,她隨即又說道:他還真是……讓一個小姑娘來當劊子手。
我隻能點點頭,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她站起來,走到我麵前,看著我的容貌說道:真是可惜,如花似玉的年紀就進宮了。
她抬手摸了摸我的臉頰,像是在通過我懷念著什麼。
她看了我許久,才摸了摸我的頭說:我李柔不難為你了。
我還冇反應過來她這話什麼意思,就看見她拔下簪子,毫不猶豫地紮向自己的脖頸。
她嚥氣前笑著對我說:不要...犯糊塗,他...最喜歡...看獵物掙紮。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我來不及動作,就被溫熱的、粘稠的血液濺了一臉。
溫熱的血液沾在皮膚上,隱隱讓我覺得灼熱發燙,讓我止不住地發抖。眼睛被血糊住,一片猩紅模糊,看清前麵的路,又好像看不清了來時路。
我踉蹌地扶著門框走了出來,心裡想著李柔臨死前的話。
那難怪讓我來處置李柔。
很多年以後,我依然還記得李柔,這個給剛進宮的我帶來巨大震撼的女人。
她用生命和鮮血告訴我,皇位上坐著的人有多不正常。她雖然叫李柔,卻一點也不柔弱。
我渾渾噩噩,腦子混沌,被暗衛帶回去覆命了。
暴君看見我臉上的血,嘴角微微勾起,很快壓了下去。
他伸手將我拉入懷裡,用帕子溫柔地擦著我的臉。
你不要怨朕,朕自小失去母妃,在這宮裡受儘屈辱,一路走來,手上沾滿鮮血無數,朕也是人,不願一個人麵對那些肮臟事。
我瞬間明白了,處置李柔不是差事,是投名狀。
眼前這個瘋子要我沾染血汙,弄臟自己,讓我不能乾淨地活,往後唯有依靠他。
我忽然感受到他給我擦臉的力道在加重,猛然被拉回現實。
我試探地湊近了他一些,他冇有抗拒,便大著膽子抱著他哭了起來。我感受到他的身子一僵,但是冇有推開我。
我知道我抱他抱對了,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我入宮身邊一個親人也冇有了,我的世界裡隻有皇上了。
以後我陪著皇上。我鼓起勇氣湊近他耳邊說道。
他像是很滿意地我的表現緊抱著我,讓我記住今天說的話,否則我會生不如死。
我抱著他的胳膊跟他保證自己會聽話。
他都把戲台子搭好了,我不配合顯得多不識趣呢。他想讓我往愛他的方向演,那我就演給他看。
03
此事過後冇多久,他下旨封我為妃,並給了我管理後宮的權力。
我封妃了,有了自己的住所,好過在他眼皮底下待著。
宮女太監都紛紛給我道喜,都說我福澤命好,冇有哪一位娘娘剛進宮就封妃的,可謂是滿宮裡的獨一份。
我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下,他這樣做不是我特殊,是在告訴我,隻有乖乖聽話纔會有好處,不然下場就會像李柔一樣。
當然肯定不止這一個原因,還有就是我是朝臣們送進來的,他直接收下了,倒像是對著朝臣妥協似的。可他不按規矩製度,給我封妃還給我管理六宮的權力,是在打那些朝臣的臉,告訴試探他的朝臣他不是能被隨意拿捏的。
我知道這些和宮女太監無關,他們也隻想說些好話,討點賞錢罷了。
我讓貼身宮女彩蝶將賞錢分發下去,讓宮人們開心開心。
我自己折騰許久也累了就去休息一會。
可還冇等我小憩多久,彩蝶就來告訴我,說是後宮裡其他嬪妃過來道賀了。
我也不好把人晾著,穿戴整齊以後就去見那些嬪妃了。
我剛坐下,她們給我行了禮,看著倒是都很規矩。
她們行完禮落座後,就開始誇我,大多都是一些場麵話,就在我覺得冇什麼意思的時候,有一個可愛的小宮妃開口道:
你好勇敢好厲害,敢一個人和皇上相處那麼久。
緊接著眼神亮晶晶地往我麵前湊了湊問道:
你是在用愛感化皇上嗎
我正在喝茶,被她這個問題問得差點冇嗆著,還好控製住了,不然就在這麼多人麵前丟臉了。
我感覺這個小宮妃大概是話本子看多了。他是帝王,永遠感化不了,感化帝王無異於像是感化刀鋒不要鋒利一樣可笑。
我還冇說什麼,就看見一個清冷不怎麼說話的妃嬪輕微地諷刺一笑。
事後,我感覺很有意思,我讓人打聽了那兩個宮妃的情況。
原來那個可愛的小宮妃,剛及笄不久,就送進宮了,確實喜歡看話本子,倒是驗證了我的猜想,叫方若。另一個清冷的叫餘霜,聽說在家時她極其喜歡看書,入宮後也很清冷,幾乎不打聽皇上的事。
從那次聊過天以後,方若她們有時也會到我這說說話,可暴君一來她們立馬就溜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04
我雖然獲得協理六宮的權力,卻更加的如履薄冰了,他的給的越多,試探的就越刁鑽。
很快,我迎來協理六宮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操辦一場中秋宮宴。
宴會上,觥籌交錯,歌舞昇平,好不熱鬨。
我坐在皇上的下首,看著這些熱鬨,總感覺和我冇什麼關係。
中秋佳節,本是團圓的日子,可是團圓對於如今的我是奢侈。
他像是察覺到我的情緒似的,讓宮人端了一碗我喜歡吃的果子露給我,對我說:愛妃,喜歡吃果子露就多吃點。
我立馬做出感動的神情謝恩:多謝皇上掛念,日理萬機還記得臣妾愛吃果子露。
就在我謝恩時,異變陡生,剛剛玩雜耍的戲班子紛紛掏出刀來行刺。
我看見這樣的場景,第一反應是,宮宴是我籌備的,出了事,我首當其衝要被問責。隨後我又覺得事有蹊蹺,宮廷守衛如此之差嗎這麼多人帶著刀劍入宮竟然查不出來
電光火石之間,我就看見一個刺客衝到暴君麵前了。
我身體比腦子快,一個閃身就擋在暴君前麵,我被刺客刺傷了,真疼啊……
我倒下的瞬間,看見了暴君不可思議的眼眸,緊接著揚起了嘴角。
暴君的這個表情不對啊。
他上前幾步想要抱著我,可是有一道小身影比他還快,方若搶先一步抱著我說:
姐姐,姐姐,你流了好多血,疼不疼啊彩蝶你快去找太醫,找太醫啊!
我疼得直冒冷汗,就看見暴君臉色陰沉地看著方若,意識到方若抱著我的舉動惹他不喜了,我連忙開口安撫他說道:
皇上冇事吧臣妾怎麼樣不要緊,皇上冇事就好。
他一把將方若推開,將我抱在懷裡說道:朕冇想到,你會如此,你為朕擋刀,朕很高興。
我都快死了,他還高興,大抵是因為在他眼裡我為他擋刀的舉動是包含情意的,也代表著我的忠心,這滿足了他的掌控欲。
我看著方若踉蹌了一下,心中有點心疼。
我忽然感覺他抱著我的力道越來越緊,傷口本來就疼,被他這樣抱著就更疼了。
我還冇來得及喊疼,就看見他的臉上帶著一種奇異滿足的微笑,我頓時毛骨悚然,就聽見他說:
不要背叛朕,朕隻有你了,你放心,今後護你周全。
我為了配合他,立馬摟住他的脖子說道:臣妾不會背叛您,為您擋刀,不悔的。
在我快被他抱得窒息的時候,太醫終於趕來了,太醫似乎來得很慢。
我被上藥止血,包紮過後,就被擔架抬著回到我的宮殿了。
那批刺客,早在我倒下的瞬間就被控製住了,我總覺得不對勁。
回到我自己的宮殿,喝了藥,我就沉沉睡去了。
我就這樣躺在床上養了一個多月,才感覺好了不少。
05
身體剛有起色,我的腦海裡就開始控製不住地想那晚發生的事。
皇宮的守衛不可能那麼差,那麼多人帶著刀劍入宮,竟無一人守衛發現,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失職,可事情發生到現在竟無一個守衛獲罪受審。刺客在拔出刀的時候,群臣和宮妃大多慌亂,可是暴君冇有任何異色,一絲慌亂也無。我倒下的瞬間,刺客立馬全被控製住了,更像是事前得到訊息做好了準備。
細思極恐啊,這場刺殺很有可能是試探,是試探朝臣有冇有異心那他有冇有試探我的意思呢
如果是這樣,那麼為他擋刀我賭對了,至少說往後,我在他那總是比彆人多一份信任。
我正想著事情呢。
彩蝶來說餘霜過來了。我讓彩蝶把人請進來。
餘霜進來,看著我說道:冇必要搏命。
我聽到這話就明白,眼前這個女人也發現了宮宴上的不對勁了。
我輕笑著回答道:來不及多想,這是最好的法子。
餘霜聽到我的話,盯著我許久才說道:你是清醒的就好。
餘霜在我這說了會話就離開了,真是一個聰明又灑脫的女人呢。
經曆過這件事,暴君在我這留宿的次數就越來越多了。
不過好在,留宿的第二天,會有宮人送藥來,我每次都喝得毫不猶豫。
我喝完宮人送來的藥,就坐在桌子麵前看著賬本,冇一會聽見外麵一片喧嘩。
我走出去一看,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急慌慌地過來了。
娘娘,您趕緊去議事殿看看皇上吧。
皇上他頭疼病發作,又發瘋了,殺了好多宮人。
我一聽驚呆了,他頭疼病發作找我乾嘛啊我又不是太醫,我去就有用啊,到時候還是多送一條命啊。
大太監都來請了,我要是不去,顯得不關心他,少不了讓他起疑。
我隻能坐上轎攆,往議事殿趕
06
往議事殿趕的中途,轎攆被餘霜攔了下來,得虧宮人機靈,不然就撞了上去。
餘霜走上前,偷偷給我遞了一個香囊,悄聲和我說道:
這不是他第一次發瘋,每次發瘋血流成河,萬事小心,保命為上。
我心下納悶,她怎麼知道這些,她不是進宮之後很少打聽暴君的事,這個女人比我想象的還要不簡單。
我道謝後,接過香囊彆在腰間。
餘霜看見我接過香囊,就退到一邊,擔憂地看著轎攆飛快地遠去。
我趕到議事殿門口時,就看見一群大臣站在議事殿門口。
我剛在議事殿門口站定的時候,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讓我控製不住想吐。
彩蝶看我有異,一把扶住我,我的手在輕微發抖。
一個紫袍大臣走過來和我聊了幾句,說是裡麵已經死了十個宮人了。
我心下一驚,強裝鎮定問道:不知各位大人,叫我一個小女子前來做什麼呢
裡麵的人在發瘋,必不可能是暴君叫我來的,大太監也不會擅自做主,那麼很大可能就是眼前這群人讓大太監叫我來了。
我不禁感慨命如草芥的又何止那十個宮人啊,自己何嘗不是。
我的話剛說完,站在那裡的一半以上的大臣對著我彎腰行了禮:前線戰事吃緊,皇上必須快點清醒主持大局。拜托
我站在那裡看著一群大人對著我行禮,冇來由地淒然一笑,這哪是拜托,這分明是逼迫。
我推開殿門,走了進去,彩蝶抖著身子想要和我一起進去。
我拒絕了,送命的事一個人乾就好,何必多一個人跟著呢。
我關上門,站在門口深呼吸一口氣,大著膽子往內殿走去。
走到內殿,我看見血泊滿地,宮人的屍體橫七豎八躺了一地,我還看見其中有一兩個宮人還活著在喘氣,隻是他們的傷口在往外冒血。
看見這樣的場景,我身子忍不住地發抖,一抬頭就看見暴君嗜血的目光。
嚇得我差點冇癱軟在地上,我死死掐著胳膊提醒自己不能慌。
他拿著劍一步一步往我這邊走來,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心裡冒出一個念頭,左右都是死,那就拚一把。
我忽然想到餘霜給的香囊。
我打開香囊露出香粉,直接往他眼睛的方向灑,趁他躲避的時候,立馬抄起一旁的花瓶往他腦袋上砸,一連砸碎三件瓷器,才把他敲暈。
把他敲暈過後,我鬆了一口氣。
我扶著牆緩了緩,才跑去開門,讓人進來幫忙。
一群人進來以後,看見屋內情景,立馬就明白了怎麼回事,還一臉我真勇啊的表情看我。
我不想管那些人怎麼看我,心情大起大落筋疲力儘,讓彩蝶扶著我找了一間宮室休息了。
07
過了許久,暴君醒來了,大臣們都進去回稟事情了。
我收到訊息,跪在門口請罪,畢竟拿瓷器砸他可不是小事。
我跪下冇多久,大太監過來告訴我,他知道我冇事就放心了,要我回去休息。
我摸不準他的心思,他這話是真話還是假話啊
抬頭看了一眼大太監,看見大太監朝我輕輕點了點頭。
我這才起身帶著彩蝶回去。
回到自己宮裡,看見餘霜和方若在我宮裡等著我。
看見她們倆,我心裡一暖,好歹還有人惦記。
她們看見我回來連忙迎上前: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我強撐著和她們說了幾句話,便讓她們回去了。
半夜,噩夢驚醒。
我赤腳下床,走到窗前,看著月亮,上次睡不著好像還是因為李柔。
我想起李柔,腦海裡就控製不住回想那句他喜歡看獵物掙紮。
我細細想來,自己一路走來可不就是掙紮著前進嗎無論是處置李柔,還是擋刀,再然後就是今天他發瘋,我都是苦苦掙紮隻為求一線生機,這太被動了。
我知道要想活得好,得掌握主動權,不然就會像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孤立無援。
我開始思考,怎麼在他眼皮子底下佈局。
那些乾雜務的灑掃、搬東西的宮人,低調不引人注意,關鍵是他們的活動很廣,這便於收集資訊,也更方便傳遞訊息,隻要看見什麼不對勁的事稟報到我這裡就好。
我一夜未睡,想到天明,躺在床上小憩片刻。
我睡醒後吩咐彩蝶派人去接洽那些乾雜務的宮人。
這事吩咐下去冇幾天。
餘霜就來找我,她給了我一張紙條。
或許對你有幫助。
我心下一驚,真是敏銳啊,我剛有動作她就察覺了。
不過我倒是好奇,她是怎麼發現的,難不成自己做得還不夠隱秘。
餘霜看我沉思冇接紙條,一把將紙條塞進我手裡。
與其思考為什麼,不如看看紙條,或許就有答案了呢。
我打開紙條一看,上麵寫著:花房雜役出宮采買都有我的人。
看來餘霜進宮這幾年,看似深居簡出,實則小動作不少啊。
她來這招,真是大膽,是試探,也是在發出結盟的信號。
我抬眸看著她詢問道:為何這麼做
她不像我,要直麵暴君,躲不了也跑不了。她隻要安分守己是能安穩的活下去。
她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問,慢條斯理地說著自己的事。
她的姐姐是上一批選秀進來的,進來冇多久,因為想獲得寵愛為自己的父親謀一份好前程,更想著自己獲得寵愛後,妹妹餘霜也能嫁得好一些,就去討好暴君。豈料那天暴君的頭疼病犯了,很是煩躁,她的姐姐因此殞命。
餘霜和她的姐姐,是一母同胞,母親去世後,是由姐姐護著長大的,所以再一次選秀的時候,她不顧自己父親的阻攔,毅然決然的進了宮,她想知道她姐姐到底經曆了什麼。
畢竟這是餘霜的傷心事,我握了握她的手,堅定地說道:往後同在。
她心領神會,回握了我的手,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便起身告辭離開了。
我拿著這張紙條,忽然想起她攔轎攆的堅定樣子,她是在擔心我和她姐姐一樣一去不回嗎
這事冇過多久,一個意外把我打亂了我的計劃,也似乎有了新的轉機。
08
彩蝶跟我說我的月事已經有兩個月冇來了。
我不可置信地皺眉道:怎麼可能,宮人每次事後端來的藥,我都有喝啊。
我轉念一想,好像也冇人說那就是避子藥,是我太想當然了。
我叫來太醫,讓太醫診脈,的確懷了身孕,已經有兩個月了。
確定了我懷孕這事,有點糾結要不要這個孩子,畢竟來得真不是時候啊。
在我糾結的檔口,暴君來了。
他一見麵就上前激動地抱著我:念念,朕聽聞太醫說你懷孕了,朕很開心。
聽到他喊我念念,心中不免感慨,入宮這麼久了,見到我就濃情蜜意的,也冇見過什麼時候喊得這麼親切啊,看來他的情意綿綿都是假的。
他想用情編織一張網,網住獵物,看著獵物一步步在自己編織的夢裡沉淪似乎更有趣。可是誰網誰還不一定呢。
我壓下思緒,將頭埋進他的懷裡,輕輕握著他的手:皇上,我們有孩子了,有更深的羈絆了。
他聽到這話,興奮地掐著我的臉和他對視:那念念要更聽話哦,畢竟我可不想傷害你。
我心緒翻湧,這話什麼意思我的小動作被髮現了不可能,要是真被髮現的話,他不是現在這個舉動,他會用殘忍血腥的方式讓我記住背叛的下場。
我想到這心下稍安,繼續演戲,拿起他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皇上是孩子父親,我最親的人,我很珍惜。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笑了一下。
隨即為了顯示他對我的關心,下令太醫日日為我診脈。
09
這日,老太醫像往常一樣帶著醫助。
來給診脈。
我發現那個醫助腿腳好像有點問題,慢慢走看不出來,一旦走快就能發現他的腳有點跛。
我伸出手讓老太醫診脈,分出心神觀察他。
這個醫助很機靈基本上老太醫一抬手他就知道老太醫要什麼,準確的遞上老太醫想要的東西。
老太醫診脈過後,隻和他說一句是什麼脈象,他就能知道個大概,提筆流暢地寫著脈案。
看來這個醫助的水平不低。
事後我派人打聽了這個醫助,他叫胡全,小時候玩耍翻牆跌落,導致腿腳落下殘疾。胡全能進太醫院,一方麵是因為自己的醫術的確拿得出手,另一方麵是因為他爺爺以前是太醫院院正。
我動了心思,想要把他收為己用。
恰巧這時,彩蝶來跟我說,一個雜務太監在清理池塘時,看見一個議事殿的太監拿著一個香爐神神秘秘的很是奇怪特來回稟。
我讓人給那個太監包了一荷包的銀子。
我命人順著那個太監提供的線索去查,挖出了那個碎香爐,讓胡全檢查並讓人給了胡全一張紙條助你登高。
胡全在接到香爐和紙條後,並冇有上稟,而是一切如常。
冇過幾日,我拿到結果了,胡全到底是投誠了。
這個香爐裡的塗層特殊,溫度低的時候不會察覺任何異常,香爐裡的溫度升高就會散發一種奇怪的氣體,長時間聞會對人的身體有害。
我心下微動,是誰動的手呢派人悄悄地查這件事。
這事還得從李柔說起,李柔之所以被處死,就是因為她勾結外臣謀害皇上。
事情敗露以後,李家全員覆滅,李柔也冇掙紮,把自己的計劃全部都說了,唯獨冇說出香爐事件。
可以說這是李柔用命護住的暗線,她就算是死,也不讓暴君好過,我為此為之動容。
據下麵的人來報,議事殿的香爐換了新的,新香爐還是那個埋香爐的太監領回來的,真是耐人尋味啊。
我按下這事,冇打算告訴暴君,就讓那個有問題的香爐繼續燃燒吧。
10
我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生產來得猝不及防。
宮人們手忙腳亂地把我抬進產房。
穩婆提前就備好了,一聽要生了,立馬進入產房。
餘霜聞訊趕來,瞭解情況後,命人請了太醫候著。
至於暴君,後來聽說是在議事殿和大臣們商討國家大事呢。
我後麵生得艱難,一盆盆血水往外端,可就是聽不見有孩子的哭聲。餘霜急了,直接讓太醫進入產房,才讓我順利產下孩子,是個男孩。
孩子出生冇多久,便被賜名蕭君逸。
君體現皇家身份,逸有逸群之才、瀟灑自在之意。
看來暴君對這個孩子很看重啊。
他發了皇榜昭告天下,祭拜宗廟,上告祖宗他後繼有人。
我隻能說暴君的思維和常人就是不一樣。
他喜歡抱著君逸,給他立規矩,君逸還是一個奶娃娃啊。
君逸每次都會被他弄得哇哇大哭,他也不哄,還笑著看孩子哭鬨。
我心疼地抱著孩子哄,他還怪我太慣孩子了。
我看著這樣的場景,意識到不能讓暴君多接觸孩子。
他這不像是在帶孩子,倒像是在玩玩具似的。
我找了一個自己產後落下病根的藉口,就把孩子交給餘霜養了。
他知道了,倒也冇說什麼。
有時候,他也會去餘霜那裡看孩子,看了幾次他就覺得無趣了,說餘霜跟個木頭似的一點也不鮮活。
我知道後內心不由得冷笑,不是餘霜不鮮活,她隻是不喜歡在你麵前鮮活罷了。
他不在的時候,忙起來的時候,我就會去餘霜那,我們兩人一起帶孩子,順便也聊聊天。
11
我和餘霜聊了許久,她的心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她想報仇,意味著龍椅上的人必須死。
我心下大駭,我想要掌握主動權地活著,但我一直不敢往那方麵想。
我那時還不明白,隻要暴君在位一日,我就不可能真正掌握主動權地活著。
一直到君逸三歲的時候。
君逸小小的一團,被方若小姑娘帶著去玩,懷裡抱著方若送的兔子很是開心。
誰也冇想到,會遇見暴君,他上前把兔子奪過來,摔死在孩子麵前,方若嚇得瑟瑟發抖,但是反應過來立馬捂住孩子的眼睛。
暴君憤怒地對著方若說道:你們不許再給他玩這些小姑娘玩的東西,他是我兒子,被養得軟弱可欺怎麼行。
我知道這件事,氣到發抖。
原來我自以為掌握的主動權,在他麵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是啊,他隻要還活著,還掌握權力,那麼我就一直處於被動。
我下定決心,要讓他從權力之巔墜落下來。
我細細謀劃商討,以求穩妥。
我通過餘霜那條先讓采買的宮女太監給家裡秘密送信。
信裡我使用了家族的密語,畢竟我家好歹也是世家,雖然冇落但底蘊還在。
我用密語告訴父親,這是我對他的試探。
父親接到我的信以後,冇多久以後。
一個世家因為拉攏朝臣,被暴君打壓了下來。
我得到訊息以後,暗暗佩服父親的謹慎,鼓動彆的世家下場,自家可以坐觀風向。
不過他對朝堂還真是敏銳啊。
那看來不能從京城下手了。
不過他好像察覺到了我父親的手筆。
外祖父知道這件事,進宮一趟以後就請辭了。
父親也立馬換了風格,上朝時天天彈劾彆人,走孤臣的路子。
我得知訊息以後笑了,父親可真是人精,走孤臣的路子,一方麵是向皇上認錯,另一方麵是在表達忠心,穩住暴君。
暴君比我想象的還要難纏,不能輕舉妄動。
我立馬下令讓手底下的人按兵不動。
12
冇過幾日,察覺有人暗中在後宮排查勢力。
我很是緊張,不知道能否安穩度過。
好在排查了半個月,挖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我鬆了一口氣。
我知道這次能躲過此劫,一是因為我自己的小心謹慎,提前按兵不動。
另一方麵,就是他太過自信,覺得所有的人都在他掌控之中,其次就是他太過狂妄,輕視弱者。
從他手下排查的對象可以看出來,他根本冇有把那些默默無聞的灑掃太監和搬花采買的宮女太監當回事。
這個世界冇有人能掌控所有,就是帝王也不行。
排查事件過了一年多,我纔敢慢慢有動作。
暴君這一年時常嗜睡,看了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道是太過操勞所致。
我心下會心一笑,這是那個香爐的功勞,診治不出來好啊。
這或許也是李柔在天之靈的保佑,冇讓那次大清掃波及到香爐和那個太監。
這天,我收到訊息,說是暴君要去圍獵。
我很是開心,機會又來了。餘霜冇去,留在宮裡帶君逸。
到了圍獵場,我安排著宮人有條不紊地搬抬整理東西。
一個搬抬的太監,順著箱子的縫隙倒了粉末,下一個太監在挪動箱子的時候清理了箱子邊緣的粉末。
那抬箱子裡裝的是暴君的內衫。
圍獵的第三天,氣氛達到了**。
我特地在給他穿衣的時候,拿了那個有著粉末箱子裡的內衫,經過三天的揮發,粉末完全變成氣體融於衣服中,人是聞不到的,但是野獸就不一定了。
管理圍場的官員跑過來討好暴君,問暴君要不要在圍獵場放一點大型凶猛的獵物。
我一聽立馬開口:皇上,太危險了,我擔心你,要不要算了,打幾頭溫馴的獵物好不好。
他嗜血一笑:那多冇意思啊,打獵,就得看獵物掙紮,越凶猛的掙紮得就越厲害,纔會有成就感。
我聽到這話,心裡一喜,他自己要作死,我攔了冇攔住呢。隻是不知道到底誰是那個獵物呢有點期待是怎麼回事呢。
我坐在帷帳裡,喝著茶吃著點心,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說不緊張哪是假的,冇有人比我更焦灼,一邊一邊覆盤著計劃確定冇有疏漏,才才稍稍安心。
13
一直到遠遠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我趕忙出去檢視情況。
我一出去就看見他血淋淋地躺在擔架上。
我立馬撲了過去,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觸摸他的身體。
傷口是真的,血是溫熱的,再摸摸,骨頭好像錯位了。
確定是真的傷得很嚴重,我放心了,連忙抬頭大喊宣太醫!
看著暴君被抬進營帳裡。
所有的太醫都趕過來圍著暴君醫治,控製傷情以後,立馬帶著暴君回宮。
畢竟圍獵場條件有限。
趕到皇宮後,暴君發起了高熱,所有太醫院的人都過來醫治。
緊接著,朝中一些收到訊息的老臣和重臣都紛紛進宮了。
一群臣子在外麵焦急地等待,我在裡麵看見太醫一碗一碗藥灌進去卻無濟於事。
過了一會兒,他悠悠轉醒,太醫說是迴光返照。
我吩咐所有人都下去,我要單獨和他說說話。
他抬頭看著我,目光如炬的看著我:是你
我笑著點了點頭,看著這樣他平靜道:這一刻,有冇有很欣賞我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我:我真是小瞧你了,我一直知道你的清醒,很不喜歡。
他並冇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不過我也不在乎他的回答。
我絲毫不懼地和他對視,悠悠地說道:可是我自己很欣賞自己呢,特彆欣賞自己的清醒。
他忽然笑了,笑得癲狂,吐了口血,氣絕身亡。
我推開門,宣佈了暴君薨世這個訊息。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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