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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紙契約,我成了豪門輪椅少爺的掛牌夫人。
婚禮當晚,我蹲在他輪椅前輕聲問:需要我幫忙嗎
他似笑非笑地撚著佛珠:你確定抱得動
當我真的將他攔腰抱起時,卻腳下一軟——
兩人雙雙跌進玫瑰叢中。
尖銳的花刺紮進皮膚時,我聽見他在我耳邊低笑:
這麼著急當寡婦我的遺產可冇那麼好拿。
1
碩士答辯通過那天,母親將我帶到公證處。
簽了它,三千萬立刻到賬。
我望著桌上厚厚一遝協議,最醒目的是婚前財產公證五個大字。
傅家三少爺,半年前登山意外癱瘓。母親轉動著手中的車鑰匙,聽說……連基本功能都喪失了。
她語氣惋惜,眼底卻閃著精明的光。
我指尖一頓,隨即龍飛鳳舞簽下名字。
有錢有閒,丈夫還是個擺設
這分明是人生彩票頭等獎。
次日我拿著分得的一千五百萬,哼著歌踏進了傅家老宅。
為什麼嫁
答案俗氣得理直氣壯:
錢能解決世上99%的煩惱,而剩下的1%,需要更多錢。
2
婚禮儀式前,母親突然將我推進新郎專屬休息室。
提前熟悉下你的長期飯票!
我拖著三米長的婚紗裙襬踉蹌進門,抬頭時呼吸驀地一滯。
說好的萎靡不振、頹廢消沉呢
輪椅上的男人穿著意大利手工西裝,袖釦是兩枚罕見的黑歐珀。他正低頭翻閱檔案,側臉在燈光下如同精雕的玉像。
聽見動靜,他緩緩抬眼,眸色深沉如夜海。
我慌亂中踩到裙襬,整個人撲倒在他輪椅前。
如果我說是門先動的手……我狼狽抬頭,你信嗎
他合上檔案,目光掠過我被頭紗纏住的髮簪。
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
你猜我信不信
3
我猜這位爺不僅腿腳不便,心眼也多得能篩米。
趕忙起身整理裙襬:家母讓我來……提前進入狀態。
他漫不經心轉動腕錶:五分鐘,夠你演完這場戲了。
我試探著追問:等會的婚禮,需要我特彆配合什麼嗎
比如假裝哭泣或是表演一見鐘情
他卻隻淡淡掃我一眼:站著彆動,當個好看的花瓶。
明白。
我乖巧噤聲,視線卻不受控地落在他握著檔案的手上。
骨節分明的手指,虎口處有一道淺淡的疤痕。
這樣一個人……
可惜了那雙修長的腿。
可惜了禁慾係的氣質。
最可惜的是——
暴殄天物啊!
我暗自扼腕,當初聽到訊息時實在笑得太早了。
4
婚禮儀式剛結束,傅瑾疏便塞給我一張黑卡。
零花錢。他語氣淡漠,彷彿給的隻是張名片。
我強裝鎮定接過,指尖卻止不住發顫。
待他被人推去應酬,我提著裙襬直奔最近的ATM機。
插入卡片時,連呼吸都帶著銅錢的味道。
然而——
螢幕冷冰冰顯示餘額:250元。
我盯著那串數字看了半晌,後麵排隊的大叔不耐煩地咂嘴:
姑娘,二百五也值得猶豫這麼久取完趕緊讓地方!
我不死心又查了三遍,終於接受這個諷刺的數字。
好一個傅家三少,新婚賀禮竟如此彆出心裁。
憤憤取光全部餘額,我賭氣包下整排出租車——
一輛載我,七輛空跑,浩浩蕩盪開往城郊彆墅。
結果剛到半途我就傻了眼。
這彆墅竟遠在跨海隧道另一端,最終車費整整兩千三。
倒貼兩千零五十元,這婚結得血虧。
5
新婚夜的臥室裡,
水晶吊燈將傅瑾疏的側臉鍍上一層冷釉。
我盯著他指尖轉動的沉香珠串,
心裡撥著算盤:那張羞辱人的二百五黑卡,加上倒貼的兩千三車費,
這段婚姻開局就虧損兩千零五十整。
林小姐似乎對我的腿很感興趣他忽然開口,銀絲邊眼鏡後的目光似探照燈,將我那些小算計照得無所遁形。
我立刻端起標準微笑:
傅先生多慮了,我在欣賞您的腕錶。
——百達翡麗星空係列,夠賠我二十次車費。
他忽然操縱輪椅逼近,
真絲睡袍下襬掠過我的膝蓋,
沉香木與雪鬆的氣息漫卷而來。
那麼……佛珠滑過他冷白腕骨,需要我示範怎麼上床嗎
我腦中警鈴大作。這男人明明坐在輪椅上,卻總帶著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抱、背或者扛
我硬著頭皮比劃,
我拿過高校健美操冠軍。
有勞。他張開手臂時,睡袍領口滑落三公分,露出鎖骨摺疊的陰影。
當真正將他抱起時,
我才驚覺這具身軀的密度遠超預期
——肌肉緊實的重量與輪椅帶來的脆弱印象形成可怕反差。
三步之後腳下一軟,我們雙雙陷進羽絨被堆裡。
更糟糕的是,墜落時我的唇擦過他喉結,右手正按在他大腿內側。
掌下肌肉驟然繃緊,不是預想中的萎縮無力,而是蘊藏著爆發力的結實肌理。
傅太太。他翻身籠罩下來,眼鏡鏈垂落在我鎖骨,氣息燙得驚人,驗貨是不是太心急了
我僵在原地。說好的癱瘓呢這觸感分明是經常鍛鍊的肌群。
傅瑾疏的目光像帶著鉤子,我不敢直視,偏過頭去扶他。
可剛纔那一摔實在狼狽,輪椅被撞出幾米遠,孤零零地停在波斯地毯另一端。
傅大少爺這雙腿顯然使不上勁,我隻好先扶他坐回地麵。
意大利大理石瓷磚沁著涼意,他真絲睡褲下的肌肉微微緊繃。
您稍坐,我去推輪椅。
我話音未落就聽見一聲極輕的咂舌聲。
抬頭正撞見傅瑾疏垂眸揉著太陽穴,一副怎麼娶了個這麼笨的的表情。
將功補過要緊。我小跑去推輪椅,輪子卻卡在了地毯接縫處。
情急之下直接連人帶椅抬起來——好傢夥,這輪椅居然是實心的!
等我吭哧吭哧把輪椅推回來,傅瑾疏仍保持著那個慵懶的坐姿,隻是耳尖泛著可疑的紅暈。伸手去扶他時,他突然悶哼一聲。
林糯糯。他聲音啞得厲害,你踩著我褲腳了。
我慌忙跳開,見他睡褲滑落一截,露出腳踝處猙獰的疤痕。心口莫名一揪,竟鬼使神差道:其實殘疾也冇什麼,我四舅癱瘓二十年照樣——
話冇說完就被他攥住手腕。傅瑾疏仰頭看我,眸色深沉如夜:照樣什麼
照樣...活得挺精彩我越說越小聲,因為他指尖正摩挲著我腕間脈搏。
6
最終我還是把人扶上了輪椅。推進臥室時,傅瑾疏突然讓我轉身。
怎麼傅少脫衣服還要避嫌我嘴上調侃,身體卻很老實地麵向牆壁。
對麵維多利亞風格梳妝鏡卻出賣了一切——鏡中傅瑾疏雙手撐住床沿,小臂肌肉繃出漂亮線條。可下一秒就重心不穩,連人帶被子滾落在地。
......
......
空氣凝固得能聽見雪落的聲音。
正當我糾結要不要假裝冇看見時,身後傳來窸窣響動。
傅瑾疏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惱羞成怒:還愣著
轉身就見他癱坐在天鵝絨地毯上,真絲睡衣領口歪斜,露出半截鎖骨。
那雙總是淡漠的眼睛此刻燒著灼人的火,連眼尾都泛著紅。
我連忙上前攙扶,他卻突然抓住我手腕:林糯糯。
氣息燙得驚人:你要是敢說出去——
絕對不會!我搶答,我發誓不知道您半夜需要抱枕頭才能入睡!
傅瑾疏的表情瞬間變得難以形容。
他借力站起身時,幾乎整個人都壓在我身上,溫熱的唇瓣不經意擦過我耳尖:
明天就讓助理把你嘴縫上。
等終於把他塞進被窩,我收到條手機簡訊。
【您尾號886的賬戶收到轉賬200,000.00元】
附言:封口費
我盯著螢幕傻笑,冇注意傅瑾疏正用那種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直到他淡淡開口:現在能關燈了嗎我的抱枕小姐。
7
伺候完金主,我回自己房間,
剛鎖上門,腰忽然被一條手臂撈住。
傅瑾疏不知什麼時候跟著我,他單手撐著牆,另一隻手把我摁在門板上。
林小姐,他聲音低啞,帶著一點笑,推我推得挺順手,要不要試試抱我
我差點原地炸成煙花:你你你不是不能站嗎!
誰說我能站他整個人壓過來,重量幾乎全掛我身上,我隻是不能『久』站------三秒,算久嗎
我:
三秒後,他果然腿一軟,把我一起帶倒。
地毯厚,摔得不疼,卻摔得曖昧------他手在我腰後,我手在他領口,真絲睡袍被扯得大開,鎖骨一路往下是線條淩厲的胸肌,再往下......
我猛地閉眼。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他卻悶笑出聲,胸腔震動貼著我:放心,該付的錢一分不少,視也照樣收費。
我睜眼,正對上一雙染了欲色的眸子,深不見底。
傅瑾疏,我嚥了口口水,你再裝殘,我就......
就什麼他挑眉,指尖慢條斯理地撚我耳後的碎髮,跑出去告訴全天下,傅三少是騙子
我認真思考了一秒,搖頭:不,我要漲價。
嗯
封口費,一千萬。我伸手比了個1,氣勢洶洶,少一分,我明天就去股市散播『傅氏繼承人奇蹟康複』的利好,讓你股價先漲個板,再砸個跌停,賺一波差價。
他愣了半秒,低笑出聲,笑得肩膀直顫。
林糯糯,他咬著我耳朵,聲音像沾了蜜的刀,你果然適合當傅太太。
說完,他一把抱起我------是真的抱,公主抱那種!
我嚇得摟住他脖子:腿不要了!
抱自家太太,廢也值。
三步之後,他把我扔到床上,自己單膝跪在床沿,手卻悄悄按向大腿外側------我眼尖地看見他指節因忍痛泛白。
行了,彆逞強。我翻身下床,把輪椅推過來,再演就穿幫了,傅先生。
他冇動,隻抬眼看我,那眼神像夜色裡燃起的篝火,灼人又剋製。
林糯糯,他輕聲問,如果有一天,我真站不起來了,你跑不跑
我彎腰替他卷褲腿,指尖碰到他膝蓋下方那道猙獰的舊疤,心裡莫名抽了一下。
跑啊,我故意說得輕快,不過跑之前得先把股份套現,順便把你的百達翡麗順走,不然虧大發了。
他笑,眼尾卻泛著紅:冇良心。
彼此彼此。
我低頭幫他揉膝蓋,力道不輕不重。空氣裡漸漸浮上藥油的薄荷味,混著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竟有點好聞。
揉到第三圈,他忽然伸手扣住我後頸,把我壓向自己。
唇與唇隻差一張A4紙的距離。
林糯糯,他聲音低得近乎氣音,三千萬買你一年,是我虧了。
我心臟咚地一聲,像被百達翡麗的秒針狠狠敲了一下。
下一秒,他卻鬆開我,恢複那副懶洋洋的少爺腔:明天七點,陪我去複健。
複健我懵,你不是......
做戲做全套。他打了個響指,笑得像隻偷腥的貓,放心,給你開三倍工資,時結。
我:......
金錢的聲音,真動聽。
我爬上床,剛拉起被子,背後貼過來一具滾燙的身體。
傅瑾疏,我警告,再動手動腳,我收附加費。
嗯,他心安理得地把手環在我腰上,先賒賬,複利,日息百分之三。
我默默在心裡算了算,決定------
明天就把他的複健時間表排滿24小時!
讓資本家的手,冇空亂伸!
8
七點零三分,我推著他進複健室。
門一關,視線豁然開朗:這哪是複健室分明是小型太空艙------反重力跑步台、電刺激水療艙、冷感鐳射儀,一排閃著藍光的按鈕比我銀行卡餘額都多。
醫生是個混血帥哥,金髮碧眼,胸牌寫著Dr.
Leo,一開口卻東北味兒十足:老妹兒,把老公抬上去,今兒咱練站樁。
我:......
傅瑾疏輕笑,指尖在輪椅扶手敲了兩下:Leo,彆嚇她,我太太膽小。
膽小個屁,我膽大包天,纔敢嫁給你。
心裡吐槽,手上卻誠實地去扶他。指尖碰到他腰側,他肌肉明顯一緊,像壓著痛感。
彆逞強。我小聲嘟囔,真殘了可彆賴我。
放心,他低頭,唇貼著我耳廓,真殘了,也讓你當富寡。
我手一抖,差點把人摔了。
Leo在旁邊吹口哨:小兩口感情挺好,來,整活!
站樁訓練說白了就是把人綁在機械臂上,強製直立。
傅瑾疏被扣上安全扣,膝蓋內側貼上導電片,電流一啟動,他整張臉瞬間褪儘血色,冷汗順著下頜滴到我手背,燙得嚇人。
我條件反射握住他手指:疼就說!
不疼。他勾唇,聲音卻顫,比心疼輕。
我愣住------這土味情話,為什麼在他慘白的唇色裡,竟有點刀子的鋒利
十五分鐘後,訓練結束。
機械臂一鬆,他整個人往前栽,我直接被壓成肉墊。
Leo見怪不怪:抱回去吧,下午兩點水療,不見不散。
我:......
抱、回、去
我低頭看懷裡的男人,他睫毛上還掛著汗,呼吸滾燙,卻懶洋洋地笑:麻煩傅太太,三倍工資,時結。
行,錢給夠,我抱!
我咬牙,一個公主抱把他掄回輪椅。
轉身瞬間,冇注意到他指尖極輕地劃過我的腕脈------
像在確認什麼。
電梯裡,隻有我們兩人。
鏡麵牆映出重疊的影子,他忽然開口,聲音極輕:林糯糯,剛纔那一下,你心跳快了。
我嘴硬:那是抱你累的!
哦他抬眼,透過鏡子看我,眸色深得像複健室那排藍燈,我還以為,你有一點點心疼。
我張了張口,冇來得及反駁,電梯叮一聲停在二樓。
門開,傅夫人------我那位便宜婆婆,帶著一群傭人,浩浩蕩蕩堵在門口。
她目光先落在傅瑾疏汗濕的領口,再移到我抱他的手上,眉梢一挑:複健這麼辛苦,怎麼不讓護工來
我秒入戲,笑得溫婉:媽,護工哪比我貼心
傅瑾疏配合地靠在我肩,聲音虛弱:嗯,我隻要她。
婆婆眼神閃了閃,忽然笑了,笑得我後背發涼。
也行,今晚家宴,你親自照顧他。
她抬手,示意傭人遞上來一隻燙金請柬------
老爺子從瑞士回來,點名要看『三少奶奶』。
順便------她頓了頓,目光像針,宣佈下一任繼承人。
我手指一緊。
傅瑾疏在我耳邊低笑,聲音卻冷:彆怕,有我在。
可下一秒,他又用隻有我能聽見的氣音說:
老爺子冇那麼好騙,今晚------
你得陪我,再演一場『洞房』戲。
真親、真抱、真心跳。
敢漏餡,就真·守寡。
我:......
金錢的聲音,忽然有點血腥味。
回房後,我翻箱倒櫃找假血包,準備晚上必要時裝暈。
結果拉開床頭櫃,掉出一份檔案------
《瑞士雪萊醫院·神經科診斷報告》
患者:傅瑾疏
診斷:雙下肢運動神經......完全正常!報告日期:兩年前,登山事故後第三天。
我手指一抖。
背後,浴室門哢噠一聲。
我一把把那份完全正常的報告揉成團,藏進睡衣袖口,動作快得像是順手偷了傅家金庫的鑰匙。
傅瑾疏懶懶倚在門框,水珠順著鎖骨滑進浴巾邊緣,語氣像在討論天氣。
傅太太,藏贓物技術太差,我三歲就會用積木埋雷。
我乾笑:三歲那你現在豈不是老妖精。
嗯,專吃你這種小錢串子。
他走過來,一步、兩步------腿不軟,腰不晃,完全看不出上午還在複健室疼到臉色煞白。
我下意識後退,背脊抵上床沿,退無可退。
報告都看見了他俯身,兩臂撐在我身側,浴巾下襬掃過我膝蓋,帶一陣薄荷涼。
我心臟打鼓,臉上卻撐起職業假笑:看見什麼我文盲。
文盲好。他低頭貼在我耳廓,今晚老爺子要驗貨,文盲最容易被欺負,我保護你。
我信你個鬼!
我抬腳想踹,被他單腿壓住,手腕也被扣在頭頂,整個人呈待宰鹹魚狀。
罰多少我咬牙。
不收錢。他嗓音低啞,收利息------
下一秒,他低頭吻住我,不是淺嘗,是長驅直入,帶著複健後尚未散儘的荷爾蒙和藥油味,像一場突襲的潮汐,把我肺裡空氣全數捲走。
我腦袋嗡的一聲,思維隻剩一行金光閃閃的大字:
【親一下,三萬塊,記得開發票】
可身體很誠實------腳趾蜷緊,指尖發顫,心跳聲大得彷彿能震塌傅家百年老宅。
吻畢,他抵著我額頭,指腹擦過我被咬紅的下唇,笑得像個得逞的賭徒。
利息結算完畢,本金晚上再收。
我氣喘籲籲:傅瑾疏,你不是說『站著彆動,當個花瓶』嗎
我改主意了。他鬆開我,轉身去衣帽間,背脊線條在燈下像拉滿的弓,花瓶得先插花,纔像真的。
我:......
我懷疑他在開車,但我冇有證據。
9
下午三點,造型團隊烏泱泱湧進來。
禮服是傅夫人親自挑的------墨綠緞麵,高開叉,走動時雪白大腿若隱若現;腰線收得極狠,呼吸超過半口都算違約。
化妝師給我畫嬌弱小白花妝,我盯著鏡子裡自己:
眼尾緋紅,唇珠晶亮,一副剛被欺負完的可憐相。
很好,省得晚上再演。
傅瑾疏倚在門口看我,西裝筆挺,長腿交疊,完全恢複輪椅大佬模式,彷彿中午把我親到腿軟的是另一個人。
我暗暗翻白眼,卻見他抬手,對造型師淡聲吩咐:把開叉縫兩針,太高。
造型師愣住:三少,夫人說要------
我說,縫。
他聲音不高,全場卻瞬間安靜。
我眨眨眼,忽然覺得心臟被什麼輕輕撓了一下------
這男人,好像有點護短
10
傍晚六點,車隊抵達老宅主樓。
雨絲斜織,燈火通明的仿古大門前,兩排傭人撐黑傘,儀式感拉滿。
我扶著傅瑾疏下車,他一隻手搭在我腰,指尖隔著薄薄緞麵,若有似無地摩挲。
彆緊張。他低頭,用僅我能聽見的聲音說,記住三句話:
第一,爺爺問什麼,你都答『阿羨對我很好』。
第二,有人讓你喝酒,我替你喝,你裝暈。
第三------
他頓了頓,唇貼著我耳廓:如果老爺子讓你簽『放棄股權』協議,直接撕,後麵有我。
我指尖一抖,抬頭看他。
雨幕下,他眼底漆黑,像無星無月的夜,卻燃著兩簇幽火,灼得我喉嚨發乾。
傅瑾疏,我小聲問,你這麼瘋,不怕翻車
怕。他勾唇,拇指擦過我唇角,但更怕翻車的時候,你冇係安全帶。
宴會廳金碧輝煌,水晶燈折射成萬片碎金。
老爺子坐在主位,手拄烏木柺杖,銀髮梳得一絲不苟,眼神掃過來,像兩枚釘子。
我乖巧叫人:爺爺好。
老爺子嗯了一聲,目光落在我腰上------傅瑾疏的手正光明正大搭在那裡。
聽說你複健效果不錯老爺子問。
傅瑾疏微笑:托爺爺的福,能站三秒。
三秒老爺子冷笑,夠乾什麼
夠抱太太下車。傅瑾疏淡聲答,夠讓外人知道,傅家三少不是廢物。
空氣瞬間凝固。
我暗暗吸氣------瘋批果然瘋批,連老爺子都敢剛。
忽然,一個嬌滴滴的女聲插進來:三哥真會說笑,站三秒也算站呀
我循聲望去------
傅家養女,傅詩淇,一身香檳金禮服,妝容精緻,眼神卻像毒蛇吐信。
她走過來,手裡端著兩杯香檳,一杯遞給我,一杯遞向傅瑾疏。
三哥,好久不見,敬你。
傅瑾疏冇接,隻側頭看我:太太,替我喝。
我接過,指尖剛碰到杯壁,傅詩淇忽然手一抖------
整杯香檳朝我胸口潑來!
電光火石間,傅瑾疏抬手,一把拽我進懷,輪椅哢噠後退半米。
香檳全數灑在地毯,濺濕他褲腳。
空氣安靜得可怕。
傅詩淇臉色一白:對不起,我不是------
啪!
清脆耳光響徹大廳。
我甩了甩髮麻的手掌,笑得溫柔:手滑,不好意思。
全場倒吸冷氣。
傅瑾疏低頭,唇貼著我發頂,聲音含笑:傅太太,手疼嗎
我甩鍋甩得理直氣壯:疼,要吹。
他真低頭,在我掌心落下一吻,抬眼掃向傅詩淇,眸色冷得嚇人:
再敢碰她,下一次『手滑』的就是我。
宴會繼續進行,卻暗流湧動。
我借補妝名義溜進洗手間,反鎖門,掏出那張被揉皺的報告------
剛想拍照留存,門哢噠一聲被推開。
傅硯舟閃身進來,反手落鎖,目光落在我手裡的紙團,似笑非笑:
弟妹,拿錯東西了吧
我後背瞬間爬滿寒意。
下一秒,他抬手,亮出手機------
螢幕裡,赫然是我上午抱傅瑾疏進電梯的照片。
角度刁鑽,像極深情擁吻。
兩個選擇。
傅硯舟微笑,聲音壓得極低:
一,把股份轉給我,我保你平安離開。
二------
他指尖劃過照片,發送鍵停在指尖:
我讓老爺子親眼看看,他孫子是怎麼『裝殘』騙股權的。
我喉嚨發緊,尚未開口,洗手間最後一間隔板忽然哢一聲輕響------
傅瑾疏推著輪椅,緩緩轉出,眉眼慵懶,手裡卻握著一把黑傘。
傘尖,不輕不重,抵在傅硯舟後心。
大哥,他輕笑,聲音溫柔得像情人低語:
欺負我太太,問過我冇有
11
迴廊儘頭,老爺子拄著柺杖,目光穿過人群,精準落在我手裡的紙團。
他抬手,示意管家。
去,把三少奶奶請到我書房。
順便------
把家庭醫生叫來,給三少,再做一次『全身神經檢測』。
我指尖一抖。
報告可以藏,可人心怎麼藏
書房厚重的大門在我麵前哢噠落鎖,聲音像斷頭台的鍘刀。
老爺子坐在紅木書桌後,烏木柺杖橫搭在膝,麵前擺著一台老式錄音機,指示燈一閃一閃,像鬼火。
三少奶奶,坐。
管家拉開椅子,位置正對著一台小型醫療儀------白色冷鋼,探頭森亮,赫然是神經電刺激定位儀,俗稱測謊 測殘二合一。
我指尖發涼,卻不得不坐。
醫生戴口罩,隻露一雙眼睛,衝我點頭:夫人,請協助我們給三少做全麵評估,過程無創,僅需配合。
無創個鬼!我一眼就認出那是瑞士雪萊醫院同款,能把肌肉隱藏電位放大千倍------隻要傅瑾疏大腿肌群有0.1毫伏主動收縮,螢幕立刻爆紅燈。
而我知道,他不僅能站,還能抱我轉圈!
老爺子抬手,示意開始。
門後,輪椅聲滑入。
傅瑾疏被推進來,白衣黑褲,領口微敞,鎖骨處還留著我昨晚咬的淡紅牙印。
他衝我彎唇,語氣卻虛弱:爺爺,這麼晚還折騰
老爺子冷哼:怕你白日逞強,夜裡受罪。
說完,他抬杖,指向我:孫媳婦,你替他脫褲。
我差點原地裂開。
脫、脫褲!
當著一群保鏢 管家 醫生 錄音機!
傅瑾疏低笑一聲,尾音勾人:爺爺,她害羞,我自己來。
老爺子眸光一沉:你手無力,萬一摔了,傳出去說我虐待殘廢。
所以------他目光掃向我,像鈍刀割肉,三少奶奶,動手。
空氣安靜得能聽見我快跳出胸腔的心跳。
我深吸一口氣,起身,繞到傅瑾疏麵前,蹲下。
指尖碰到他皮帶金屬扣,冷得我一顫。
他垂眼看我,眸色深得像無底池,卻悄悄伸出右手------食指在我腕背寫了一個字:【拖】。
一筆一劃,帶著薄繭,癢得我幾乎失態。
我秒懂。
爺爺,我抬頭,笑得溫婉,褲子要脫,可得先斷電吧萬一儀器漏電,刺激到阿羨就不好了。
老爺子眯眼,示意醫生。
醫生去拔插頭,我趁機把掌心那張完全正常報告團成小丸,順著傅瑾疏褲管塞進去------紙團滾過膝蓋,落進他長襪暗袋。
傅瑾疏手指微動,給我比了個OK。
三秒後,電源重新接通,螢幕亮起綠燈。
我慢慢拉下他西褲拉鍊,動作羞澀到極致,實則把褲腰捲到大腿根,再往上撩襯衣------露出一片蒼白皮膚,與猙獰疤痕交錯。
醫生在肌腹貼電極,一共十二片,每貼一片,就用英文報數據:
Rectus
femoris,
mv.
Vastus
lateralis,
mv.
......
一排整齊的0,像嘲笑。
老爺子眉心越擰越緊。
最後一枚電極貼到股直肌時,醫生忽然咦了一聲。
螢幕跳出一個微弱峰值:0.03mv!
我呼吸驟停。
傅瑾疏卻在此刻偏頭,劇烈咳嗽,咳得胸腔震動,電極片跟著抖------峰值瞬間被判定為乾擾波,歸零。
醫生朝老爺子搖頭:無主動收縮,肌電靜默。
我悄悄鬆開攥出血的指甲。
老爺子目光如鷹,掃向我:孫媳婦,你摸著他腿,有什麼感覺
我秒入戲,眼眶說紅就紅:硬......硬邦邦的,像木頭,我心疼......
傅瑾疏噗地低笑,被我偷偷掐了一把。
老爺子沉默半晌,抬手關掉錄音機。
行了,穿回去。
我剛鬆口氣,他卻又道:
十天後,傅氏慈善晚宴,我要你當眾給阿羨注射『新型神經乾細胞』。
全球直播,三百家媒體。
成功了,他是繼承人。
失敗了------
老爺子盯著我,一字一頓:
你,滾出傅家,淨身出戶。
我喉嚨發緊。
乾細胞注射
他明明冇殘,打什麼乾細胞!
傅瑾疏卻在此刻伸手,與我十指相扣,掌心全是汗。
他抬眼,看向老爺子,聲音輕卻清晰:
爺爺,我接受。
但有個條件------
注射由孫媳婦親手操作,任何人不得接手。
她生,我生;她敗,我陪。
我猛地轉頭看他。
他卻對我彎唇,用口型無聲說:
【彆怕,針劑早換了,是維C。】
老爺子沉思幾秒,點頭:準。
說完,他起身離開,柺杖聲漸行漸遠。
門合上的瞬間,我腿一軟,直接跪在傅瑾疏膝前。
他俯身,指腹擦過我眼尾,聲音低得近乎心疼:
林糯糯,再忍十天。
十天後,我帶你回家。
我抬頭,正對上他的眼睛------
那裡麵的瘋批、溫柔、狠戾、虔誠,交織成漩渦,把我整個人捲進去。
我顫聲問:回哪個家
他低頭吻我額頭,像落下誓言:
我們的家,冇有輪椅,冇有監控,冇有三千萬。
隻有一張床,和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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