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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軒,連你也不相信我嗎這祖玉分明是血兒留給我的遺物呀!你們為什麼要冤枉我呢
魅兒倚在青石牆邊,雨水打濕了她的鬢髮,幾縷黑髮貼在蒼白的臉頰上。她望著眼前的男子,那個曾與她許下白首之約的人,此刻卻手持長劍,指向她的心口。
楚落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握劍的手微微顫抖,魅兒,不是我不要信你,可所有人都看見你從禁地出來,祖玉就不見了。而血兒…血兒她已經…
血兒是我最好的姐妹,她臨終前將這個交給我,要我誓死守護。魅兒從懷中取出一塊溫潤白玉,即使在陰雨中,它仍散發著柔和的光暈,這根本不是你們要找的祖玉,隻是血兒留給我的念想。
那你為何要逃楚落軒向前一步,雨水順著他的劍尖滴落,在青石板上綻開水花。
魅兒苦笑,當所有人都不分青紅皂白要殺你時,站著等死便是愚蠢,不是勇敢。
遠處傳來嘈雜人聲,火把的光芒在雨幕中若隱若現。追兵近了。
楚落軒臉色一變,忽然收劍入鞘,快步上前拉住魅兒的手,走這邊,我知道一條小路。
魅兒驚訝地望著他,你…還信我
我從未不信。楚落軒簡短地說,拉著她轉入一條狹窄巷道,隻是眾怒難犯,我需要證據。現在,先離開這裡。
二人穿梭在蜿蜒巷弄中,楚落軒對這座城瞭如指掌。不過半柱香時間,他們已經將追兵遠遠甩開,來到一處僻靜院落。
這是我小時候的秘密基地。楚落軒推開木門,院內一棵老槐樹亭亭如蓋,樹下石桌石凳簡單卻乾淨,冇人會找到這裡。
魅兒這才鬆了口氣,疲憊地坐在石凳上。雨漸漸小了,隻剩下簷角滴答水聲。
現在,能告訴我真相了嗎楚落軒在她對麵坐下,目光柔和了許多。
魅兒輕輕撫摸手中的玉佩,長歎一聲:血兒不是病死的,落軒。她是被毒殺的。
楚落軒瞳孔猛地收縮,什麼
那日我去看她,她已經氣息奄奄,卻掙紮著將這玉塞到我手中,說‘此物關乎天下安寧,絕不能落入他們手中’。魅兒眼中泛起淚光,我剛接過玉,就聽見門外腳步聲,隻得從視窗逃走。後來就聽說…說她病逝了。
他們是誰楚落軒沉聲問。
魅兒搖頭,血兒冇來得及說。但我懷疑與教中新任長老有關。自老教主閉關後,教中許多事都變了味。我們這些‘王牌殺手’,不過是被利用的棋子罷了。
楚落軒沉默良久,忽然伸手輕輕拭去魅兒臉上的雨水和淚水,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你也是被矇蔽了。魅兒勉強笑了笑,現在的問題是,這塊玉到底有什麼特彆,為什麼血兒寧願付出生命也要保護它
楚落軒接過玉佩,對著微弱的光線仔細端詳。玉質溫潤,刻著奇異紋路,中間似乎有一抹流動的光彩。
這確實不像普通祖玉。他沉吟道,我聽說教中聖物‘祖玉’能預知天機,通曉古今。但那是鎮教之寶,怎會到血兒手中
魅兒正要回答,忽然院外傳來一聲輕響。二人立即警覺起來,楚落軒迅速吹滅石桌上的油燈,將魅兒拉到槐樹後陰影中。
院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影閃入院內。來人披著黑色鬥篷,麵容隱在陰影中,手中握著一柄短劍,在微光下泛著幽藍光澤——顯然淬了劇毒。
楚落軒和魅兒交換了一個眼神,默契地同時出手。楚落軒自左側攻向來人下盤,魅兒則從右側直取對方持劍的手腕。
來人顯然冇料到院中有人,倉促間後退半步,短劍劃出一道弧線,卻被魅兒精準地擊落在地。楚落軒趁機一掌拍向對方胸口,來人勉強格擋,鬥篷帽子滑落,露出一張清秀卻蒼白的臉。
雲姨楚落軒收勢,驚訝地看著眼前人。這是他母親的貼身侍女,看著他長大的溫柔女子,此刻卻手持毒劍出現在這裡。
雲姨喘息著站穩,眼中滿是驚慌,落軒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有…魅兒姑娘
這話該我們問你。魅兒撿起地上的短劍,警惕地看著她,雲姨為何深夜持劍來此又是如何知道這個地方的
雲姨環顧四周,壓低聲音:我是奉命來保護你們的。教主有令,要我暗中保護落軒和持有祖玉之人。
楚落軒皺眉,教主不是在閉關嗎
雲姨搖頭,教主三日前已經出關,發現教中生變,但不敢打草驚蛇,隻能暗中佈置。我是他最信任的信使。她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上麵刻著特殊的雲紋——確是教主親令。
魅兒稍稍放鬆警惕,但仍握著短劍,那教主可曾說這祖玉究竟是何物為何這麼多人爭奪
雲姨的目光落在魅兒手中的玉佩上,眼中閃過複雜神色,這不是普通祖玉,而是‘心玉’,能辨人心真偽,示警危險。更重要的是,它是開啟秘境的三鑰之一,那裡藏著教派最大的秘密。
楚落軒震驚地看向魅兒手中的玉,傳說中的心玉我一直以為那隻是神話…
不是神話。雲姨輕聲說,血兒是秘境的守鑰人之一,她被害是因為不肯交出心玉。現在他們以為心玉在你手中,她看向魅兒,所以不惜一切要抓到你。
雨已經完全停了,月光穿透雲隙,灑在院中。魅兒低頭看著手中的玉,那抹流光似乎更加明亮了。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問,聲音裡有一絲疲憊。
雲姨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教主吩咐,若找到你們,就先服下這個。這是隱息丹,能暫時隱藏氣息,讓他們追蹤不到。她倒出兩粒藥丸,遞給二人。
楚落軒接過藥丸,卻猶豫了一下,雲姨,我母親可安好
雲姨眼神閃爍,夫人很好,隻是很擔心你。快服下吧,追兵可能隨時會到。
魅兒看著手中的藥丸,忽然感覺心玉在掌心微微發熱。她疑惑地低頭,發現玉中那抹流光變成了淡淡的紅色。
等等。她拉住正要服藥的楚落軒,舉起心玉,它在發紅,這是什麼意思
雲姨臉色微變,大概是感應到附近有危險。快服藥吧,服下就安全了。
楚落軒盯著雲姨,忽然眯起眼睛,雲姨,我小時候摔斷腿,是你照顧的我。記得那時你每晚給我講什麼故事嗎
雲姨愣了一下,當然是…是山林精怪的故事。落軒,現在不是回憶往昔的時候…
楚落軒突然出手,劍尖直指雲姨咽喉,你不是雲姨!她從不叫我‘落軒’,隻叫‘軒兒’。而且我從未摔斷過腿!
假雲姨臉色驟變,猛地後撤同時揚手灑出一把粉末。楚落軒急忙屏息閃避,魅兒則迅速擲出手中短劍,劃過對方手臂。
假雲姨吃痛,卻藉機躍上牆頭,心玉必歸我主!她厲聲喝道,隨即消失在夜色中。
楚落軒咳嗽著扇開空氣中的粉末,是**散,好險。
魅兒拾起地上的藥丸,小心收起來,或許能從中查出線索。你的警覺心救了我們。她看著楚落軒,眼中滿是敬佩。
楚落軒苦笑,雲姨是我敬重的人,若她真是叛徒,我會很傷心。幸好不是。他忽然想起什麼,心玉能辨人心真偽
魅兒點頭,看來是的。它發紅警示,說明那人心懷不軌。
真是寶物。楚落軒輕聲道,隨即皺眉,但現在我們更加危險了。對方能派人假扮雲姨,說明他們對教中人事瞭如指掌。
魅兒在石凳上坐下,輕輕擺弄著心玉,落軒,我累了。不是身體上的累,是心累。她抬頭看他,月光照在她臉上,顯得格外脆弱,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捲入這些紛爭打打殺殺的日子,我過夠了。
楚落軒在她身旁坐下,輕輕握住她的手,那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魅兒眼中泛起嚮往的神色,我想有個小院子,種些花草,養幾隻雞鴨。早晨被陽光喚醒,而不是被刀劍聲驚醒。我想做簡單的飯菜,與心愛之人共度晨昏。她自嘲地笑笑,是不是很冇出息
楚落軒凝視著她,許久輕聲說:不,那聽起來很美好。
二人沉默片刻,魅兒忽然感覺手心發熱。低頭一看,心玉正散發著柔和的暖白色光芒。
看來這次是好兆頭。楚落微笑道。
魅兒也笑了,這是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容。或許它是在讚同我的夢想。
就在這時,心玉突然飄離魅兒手心,懸浮在半空中,光芒越來越盛。玉中的流光開始旋轉,最後投射出一幅地圖般的影像。
這是…楚落軒驚訝地看著光影中的圖案。
魅兒仔細辨認,好像是城西的老街區看,這裡是不是流水巷
光影中顯示出一條蜿蜒小巷,儘頭有一處標記,旁邊還有幾行小字。楚落軒努力辨認:‘心之所向,素履以往’…這是何意
忽然,遠處又傳來人聲,心玉的光芒瞬間熄滅,落回魅兒手中。
追兵又來了。楚落軒站起身,神色凝重,但我們有了新線索。流水巷的確有教中一處秘密據點,已經廢棄多年了。
魅兒將心玉小心收好,那就去看看吧。總比在這裡坐以待斃強。
二人悄然離開小院,藉著夜色掩護向城西行去。魅兒忽然覺得,有楚落軒在身邊,即便前路未知,似乎也冇那麼可怕了。
或許有一天,她真的能過上那種簡單平靜的生活——種花養鴨,與心愛之人共度晨昏。
這個念頭讓她在逃亡的路上,第一次感受到了希望的溫暖。
流水巷位於城西最偏僻的角落,據說百年前這裡曾是一條繁華街道,如今卻隻剩斷壁殘垣,鮮有人至。
楚落軒和魅兒穿梭在廢棄的宅院間,根據心玉顯示的影像尋找那個標記地點。
應該就是這裡了。楚落軒停在一扇破舊的木門前門楣上刻著幾乎被歲月磨平的雲紋,與教主令牌上的圖案如出一轍。
魅兒推開門,院內雜草叢生,顯然多年無人居住。但當她踏進院子時,手中的心玉又開始發熱發光。
有密室。她肯定地說,跟著心玉的指引走到院角一口枯井旁。
楚落軒探頭看向井內,下麵是實的。他跳下井底,摸索片刻,果然找到一道暗門。
二人先後進入暗門,沿著石階向下,來到一間密室。令他們驚訝的是,室內一塵不染,顯然有人定期打掃。牆上掛著幾幅畫卷,中央石台上放著一個玉匣,大小正好與心玉相配。
魅兒小心地將心玉放入匣中,嚴絲合縫。玉匣頓時發出柔和光芒,牆上畫卷隨之亮起,顯現出文字和圖案。
這是…教史楚落軒看著第一幅畫,上麵描繪著教派創立的情景,原來我教最初並非殺手組織,而是守護者。
魅兒看著後續畫卷,臉色漸漸蒼白,落軒,看這個。
畫上顯示,教中曆代都會選出三名守鑰人,分彆保管心玉、魂玉和命玉。三玉合一,方能開啟秘境,那裡封存著足以動搖天下的力量。而最近一代的守鑰人,竟然是——
血兒,雲姨,還有…你母親魅兒震驚地看向楚落軒。
楚落軒也目瞪口呆,我母親她從未習武,隻是個普通婦人啊!
就在這時,密室入口突然傳來聲響。二人警覺地回頭,隻見一群人舉著火把走了進來。為首的是教中三大長老,而跟在他們身後的,竟是楚落軒的母親,楚夫人。
母親楚落軒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一幕。
楚夫人一改往日溫婉形象,目光冷峻,軒兒,離開那個女子,到母親這裡來。
魅兒手中的心玉突然發出刺目的紅光,幾乎灼熱。她緊張地看著楚落軒,彆相信她,落軒。心玉在警告!
楚夫人冷笑一聲,那塊玉隻會混淆視聽。軒兒,我纔是你母親,你連母親都不信了嗎
楚落軒站在原地,麵色痛苦地看著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邊是生養他的母親,一邊是他深愛且深信的女子。
火光搖曳中,他的目光最終落在母親腰間的一塊玉佩上——與教主令牌上的雲紋一模一樣,但與心玉散發的氣息截然不同。
你不是我母親。楚落軒忽然平靜地說,我母親的確不會武功,但她也從不佩戴玉佩。她說玉器累贅,影響她做繡活。
‘楚夫人’臉色一變,突然揚手撕下麵具,露出一張美豔卻冷酷的臉龐。聰明的小子。但那又如何今日你們插翅難飛!
三大長老同時向前,形成合圍之勢。魅兒緊張地握緊短劍,楚落軒也拔劍出鞘,護在她身前。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密室頂部突然打開一個洞口,一道身影飄然而下。真正的楚夫人站在月光下,手中握著一塊與心玉相似的玉佩,散發著湛藍光芒。
魂玉在此!她聲音清亮,與往日柔弱的形象判若兩人,三大長老,你們背叛教主,毒殺血兒,追殺守鑰人,該當何罪
三大長老臉色驟變,顯然冇料到這一幕。
楚夫人轉向假扮自己的女子,影魅,你易容術雖高明,卻模仿不了一顆母親的心。
魅兒手中的心玉忽然飛向楚落軒,融入他手中劍柄上的一個凹槽中。長劍頓時光芒大盛,劍氣如虹。
原來我纔是命玉的守鑰人。楚落軒恍然大悟,感受著劍柄傳來的力量,三玉合一,秘境當開。
三大長老見狀,不再猶豫,同時出手。密室中頓時劍光四溢,身影交錯。
楚落軒得三玉之力,劍法威力大增,獨戰二老不落下風。魅兒則與影魅纏鬥在一起,殺手對殺手,招招致命。
楚夫人以魂玉之力佈下屏障,困住第三位長老,高聲道:秘境之力並非為了征服,而是為了平衡!你們貪念權力,早已背離教義!
戰鬥中,魅兒漸漸落於下風,影魅的武功詭異莫測,一招幻影分身劃傷了她的手臂。楚落軒見狀,心急如焚,劍法愈發淩厲,終於找到破綻,一劍刺傷一位長老的肩膀。
魅兒,接劍!他將劍擲向魅兒,心玉之力隨之轉移。魅兒接劍瞬間,感覺一股溫暖力量流遍全身,傷勢頓時好轉。
影魅見狀,冷笑一聲,情意綿綿,真是感人!她突然轉變目標,直取楚夫人。
楚落軒徒手迎戰,危急時刻,忽然想起小時候母親教他的一招簡單步法,下意識地踏出。奇妙的是,這步法恰好躲過影魅的殺招,反而讓他有機會反手一擊,擊中影魅後心。
影魅踉蹌前撲,被楚夫人以魂玉之力定住身形。
這是…守鑰人世代相傳的‘素履步’一位長老驚訝道,你母親連這都教你了
楚落軒怔住,忽然明白母親多年來看似無意的遊戲,實則是暗中傳授他守鑰人的秘技。
此刻,魅兒借心玉之力,已製服另外兩位長老。密室中暫時恢複了平靜。
楚夫人走到兒子麵前,眼中含著愧疚的淚水,軒兒,對不起。守鑰人的身份必須保密,連最親之人也不能告知。這些年來,我…
楚落軒握住母親的手,我明白,母親。您一直在用您的方式保護我。
魅兒走到他們身邊,將劍歸還楚落軒,心玉自動脫離劍柄,回到她手中。玉光溫暖柔和,不再有先前的警示紅光。
楚夫人看著魅兒,微笑道:心玉選擇了你,孩子。它認同你的心和勇氣。
三大長老被製服,影魅也失去了反抗能力。楚夫人解釋道:教主早已察覺他們的陰謀,故意假裝修煉,引蛇出洞。現在教中叛徒已基本清除,你們安全了。
楚落軒與魅兒相視一笑,雙手緊緊相握。
母親,楚落軒忽然開口,等一切結束後,我想帶魅兒離開。我們想過平凡的生活。
楚夫人欣慰地點頭,經過這一切,你們值得平靜的生活。教中有我和其他忠誠的守鑰人守護足矣。
數月後,在遠離江湖紛爭的一個小鎮上,新開了一家茶館。老闆娘泡得一手好茶,老闆則擅長說書講故事,每日吸引不少客人。
夕陽西下,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後,魅兒——如今的茶館老闆娘——輕輕擦拭著櫃檯。楚落軒從後院走來,手中拿著剛摘的鮮花。
今日的收益不錯,足夠我們下個月去南方遊玩了。魅兒笑著說,眼角洋溢著幸福的光彩。
楚落軒將花插在瓶子裡,從後麵環住她的腰,想去哪裡我都陪你。
櫃檯上,心玉被當作普通裝飾品擺放著,偶爾散發出柔和的光暈,不再是警報,而是如同欣慰的歎息。
魅兒轉身依偎在楚落軒懷中,望著窗外夕陽餘暉中嬉戲的孩童,輕聲說:有時候我還不敢相信,我們真的過上了這樣的生活。
楚落軒低頭輕吻她的髮梢,還記得你說想要的嗎有個小院子,種些花草,養幾隻雞鴨。早晨被陽光喚醒,而不是被刀劍聲驚醒。做簡單的飯菜,與心愛之人共度晨昏。
魅兒笑了,眼中閃著淚光,是啊,現在我都有了。
還有你不知道的。楚落軒神秘地笑笑,從懷裡掏出兩張船票,下月初,我們去江南。聽說那裡的茶園最美,你可以學習新的泡茶技巧。
心玉在櫃檯上發出溫暖的光芒,彷彿也在為他們的幸福而歡喜。
遠處,幾個孩童的歡笑聲隨風傳來。魅兒靠在楚落軒肩上,知道這就是她曾經夢想的生活——簡單,平靜,充滿愛。
而她手中的心玉,不再是什麼關乎天下安危的聖物,隻是她與愛人平凡生活中的一點光亮,提醒著她:心之所向,素履以往。無論前路如何,隻要跟隨內心的指引,終會找到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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