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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民政局門口被人圍堵,江棠,你不配嫁人。
我把新鮮出爐的紅本本舉起來,對著鏡頭笑:從今天起,我有靠山,也有盔甲。
假千金作妖、渣男栽贓、家族黑幕、募捐挪用……他們以為我會跪地求饒。
我偏不。我用一紙婚約換來刀槍不入,也用清清白白換來霹靂手段。
我不是被救贖的姑娘,我就是那場風暴。
而他——冷到骨子裡的金牌律師,牽著我的手,對著全城說:
她有我,一切衝我來。
第1章
結婚證砸在熱搜上
民政局門口,攝像頭一排又一排,像黑色的眼睛。
我把結婚證舉過肩頭,紅得耀眼。
江棠,你瘋了吧蘇婉婉用力拽我手腕,指甲扣進皮膚,聲音卻溫柔得像在拍戲,你這樣,會毀掉江家的臉麵。
我笑了,放心,你臉皮夠厚,遮得住。
她眼神一滯。記者蜂擁而上,我被話筒推著往後退,身後是一道台階,腳跟一空。有人穩穩托住我的後背。
慢點。男人的手掌乾燥有力,像一麵沉默的牆。
我回頭,正對上陸硯的側臉。他戴著黑色細框眼鏡,鼻梁冷硬,眼神淡到冇有溫度。
謝謝。我壓低聲音。
他收回手,像什麼也冇發生。
閃光燈裡,有記者大喊:江小姐,網上證據說你抄襲洗稿、收錢帶節奏,星曜公關已把你開除,請問你如何迴應
我看著眾人,清清楚楚地說出三件事。
第一,我冇有抄襲,冇有收錢。我會維權。
第二,我今天領證,婚姻自由,恕不接受圍堵。
第三,從今晚起,我開直播。我把所有疑點攤在陽光下。
說完我牽起陸硯的手。他的手指一緊,像是配合我的戲碼,又像是一種承諾。
人群沸騰。江棠閃婚迅速爬到熱搜第一。
我聽見有人嘲諷:捆綁炒作,一看就是戲。
我冇回頭。我的肩背挺直,像刀。
第2章
我從不欠命
我出生在小縣城,姓江,是江氏集團失散多年的真千金。
十八歲那年回到江家,父親沉默剋製,繼母溫和有度,所有人都把我當成客人,禮貌地疏離。
隻有一個人,總是笑盈盈地黏著我——蘇婉婉。她是錯抱多年養在江家的假千金。
她說:我們做姐妹吧。
我說:好啊。
後來我才知道,她陪笑是因為不甘心,而我說好,是因為想給自己一個緩衝。
我不愛搶,不愛吵。讀書,打工,考證,進城裡最好的公關公司星曜做項目經理助理。
上司何景城風度翩翩,對我關懷備至。
我在辦公室加班到深夜,他總會端來一杯溫牛奶:彆太拚,女孩子要心疼自己。
我差點就相信了。
直到那天,公關案崩了,匿名爆料把我釘在恥辱柱上——收取廣告商回扣、偷換數據、抄襲文案……證據齊全得可笑。
星曜開會十分鐘決定開除我。
我回家,母親宋寧當場暈倒,病曆寫著血壓飆升。
我坐在走廊椅子上,手心冰涼。手機叮地一聲,一條陌生簡訊躍出來:
——可以幫你一次。代價是一年婚姻。地點:民政局。時間:明天九點。願不願意,回覆1或0。
發件人:陸硯。
我看著這個名字沉默很久,然後回了一個1。
我從不欠命,包括自己的命。我要把它拿回去。
第3章
契約
民政局的小房間裡,我們用兩分鐘簽了名。
婚前協議薄得像紙,卻硬得像牆。
條款很簡單:互不乾涉私人生活;公開場合互為隊友;一年後,若任何一方提出離婚,無條件配合;婚內名下財產獨立,互不侵犯。
我簽字時,抬眼問他:你為什麼選我
他看了我一眼,冇繞圈子:我外祖父的公益基金有附加條款,要我在婚後接手。我需要時間,也需要一個不會在鏡頭麵前出錯的人。
所以你查過我。
職業習慣。他說,你清白,也沉得住氣。
我把筆扣在桌上,我這邊也需要一個在法律上能為我擋一陣風雨的人。
他說:互相需要,公平。
出門時,他把手機遞給我:號碼存好。有事打給我。
他掌心骨骼分明。我忽然想到一句話——雪落在山上,再冷,也能撐住春天的重量。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活著不是為了被世界推著走,而是可以站定。
第4章
冷先生的家
搬進陸硯的家,是一棟有著整牆書籍的老宅。
他很忙,早出晚歸,像一條緊繃的線。我住進來第三天,他才第一次在餐桌上坐滿十五分鐘。
我晚上要直播。我告訴他,賣貨,賣我媽做的手工點心,也講故事。
他停了一秒,我會讓助理去做備案,避免被人找茬。
謝謝。我說。
他說:我們是隊友。
我低頭笑了一下。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打開直播。
大家好,我是江棠。
鏡頭裡的我素麵朝天,身後是乾淨的廚房和一盆薄荷。我講了一個小故事——在小縣城讀書時,我為了給班裡募捐,做了一百份桂花藕粉。有人偷笑,有人出手幫忙,最後我們給山區小學湊出了一台投影。
我說:今天賣的不是藕粉,是能把心帶回家的味道。
評論開始刷真誠好看,也有人罵裝蹭熱度。
我冇有回罵。我把配方、成本、利潤一條條說清楚,出庫、發貨步驟也公開。
直播第一小時,我們賣出了三千單。
我心口滾燙。
關播時,門口響了一下,陸硯靠著門框,眼裡多了一點不像是冷的東西。
不錯。他點了點頭,不要累著。
我冇那麼脆。我回他。
他嗯了一聲,像是在心裡記下了這句話。
第5章
狙擊
第二場直播,我提前發了海報:今晚十點,講述‘假賬’這回事。
標題剛掛上去,微博底下一片嘩然。
有人說我蹭熱度,也有人說期待。
我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危險的事——不直接點名,但會把每一個挪用善款的常見手法剖開。
直播到一半,有水軍衝進來刷屏:騙子捐款還想賺錢
我按下慢速鍵,把之前在江家慈善晚會上拍到的一張賬本角落放大,露出一處被人用白色修正帶塗抹過的地方。
我說:看清楚了嗎這是常見的‘二次填寫’痕跡。正常財務不會出現。
你在說誰有人挑釁。
我直視鏡頭:我在說現象。具體的人,會有具體的證據。
下播後,手機裡跳出一條資訊——何景城。
他用一貫溫柔口吻:江棠,有話好好說。你畢竟在星曜學過東西,不要把自己逼到絕路。
我盯著這句話,像看一條蛇吐信子。
我回:謝謝前上司關心。法庭上見。
隔天,星曜公關官微發聲明,撇清關係,暗示我存在不當合作。
同時,關於我的黑料全麵開花:早戀、攀附、打同事……那些照片和視頻都是真的——但冇有前因後果。
熱搜第二個詞條躥起來:江棠人設翻車
我盯著螢幕,忽然覺得很好笑。
我拿起電話:陸硯,我要起訴。
第6章
江家門口的雨
江家的大門比從前更高了,雨水在台階上打成碎銀。
我走進去,繼母笑得溫溫柔柔:回來了,吃飯冇
父親皺眉:你最近的事鬨太大了。
我把一份錄音筆放到桌上,按下開始。
裡麵是蘇婉婉的聲音:棠棠就是軟,怕什麼,抄襲這種事,網友罵兩天就忘了……何哥說了,隻要她滾出星曜,我們就扳回一城。
靜。
我抬眼:這隻是開胃菜。
父親猛地抬頭,你從哪兒來的
我不偷不搶,不怕問。我看向他,爸,你真的知道你在保護誰嗎
那一刻,我一直想要的一聲爸,像刀一樣從喉嚨裡刮出來。
飯冇吃成,我轉身出門。
雨驟。有人撐起一把黑傘替我擋雨。
謝謝。
上車。陸硯說,你發燒了。
我摸了摸額頭,手指燙得人心慌。
車裡暖氣慢慢升起來。我落在他座位上的水珠被他用紙巾一點點擦掉,動作冷靜又認真。
你很在乎乾淨我笑。
在乎證據比在乎乾淨更多。
陸律師,我想把證據攥在手裡,也想把命攥在手裡。
他看著我,眼神很直,我會幫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不要賭命。
好。我答得乾脆。
第7章
繃好的弦
我和陸硯開始分工。
我去走訪江家慈善晚會的供應商、物流、會計外包公司,花了三天時間,找到一位被辭退的會計阿姨。
她見我時手一直抖,眼睛不敢看我。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嘴唇發白。
我給她倒一杯熱水,阿姨,錯了就改。您可以選擇沉默,也可以選擇把路走對。
她看著我,忽然哭出來:我那時候就一時糊塗,是他們說不簽就不給工資,我兒子那會兒要手術……
我拿出錄音筆,她點點頭。
回程路上,我接到電話。
江棠,你太沖了。何景城壓著怒氣,你知道自己在拉誰下水嗎
拉誰我問。
他冷笑:江家撐著多少人的飯碗,你扔一塊石頭,會砸死多少人,你知道嗎
所以你們就可以挪用捐款
他掛了電話。
我長長地吐出口氣。
夜裡九點,我在直播間裡說:這是一個真實故事。故事裡,有人把‘善意’當成遮羞布,有人把‘掙錢’當成拿刀的手。可你們知道嗎刀最先切開的是自己的心。
後台數據一躍而起。
彈幕裡突然刷屏:律師來了!
鏡頭切過去,陸硯穿著白襯衫,坐在一旁。他不說空話,隻把公益募捐法刑法中關於職務侵占的條款用最簡單的話解釋給大家聽。
如果你遇到類似事情,可以這樣保護自己。他列了一個清晰的步驟清單。
那一夜,直播間漲粉十萬。
下播後,我看著他,謝謝你。
我們在同一條船上。他淡聲說,彆謝。
第8章
鋒芒入鞘
風頭正緊。
我和陸硯把所有證據整理成冊,擬好控告書。他說第二天交給檢方。
半夜,我收到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定位,備註隻有一個字:真。
我心頭一跳,拎上外套就往外跑。
樓下的風像刀,我剛走到街口,一輛黑色麪包車猛地衝出來。
有人從後把我按住,布袋套頭,世界瞬間黑了。
救命——我的聲音被堵住。
車身顛簸,我被拋來拋去,膝蓋碰得生疼。
車忽然一頓,像撞到了什麼。有人在外麵敲打車門,喝令:警察!開門!
風灌進來,我被人拽出來,跌在一個硬實的懷裡。
那是陸硯。他全身都冷,嗓音卻壓得穩:冇事了。
我抓住他袖口,指節發白,有人要滅口。
我知道。他把我護在身後,眼神第一次帶上了鋒利,從現在開始,不要一個人接陌生資訊。
嗯。我的牙齒輕輕打顫。
那一夜我們去了派出所做筆錄。回家已是淩晨。
我躺在沙發上,聽見他在陽台接電話,他的聲音低而緊:對,明天全部提交。她這次,必須安全。
我忽然想笑。
安全這個詞,像一隻溫順的貓,終於願意到我膝上蹭了蹭。
第9章
敵人喜歡跳腳
檢方受理了材料。
訊息一出,全網嘩然。
江家慈善晚會被舉報衝上熱搜。
江氏集團的股價連跌兩天。父親第一次打電話給我,聲音乾澀:你做得太急。
爸,我走得剛好。我平靜,若我慢一步,可能有人就把錢轉走了。
他沉默很久,隻說:注意安全。
我在心裡笑了一下。
與此同時,何景城開始瘋狂拉攏人,說我私德有虧,爆出我和某藝人同進同出的視頻。
我看了一眼,笑出聲:這是我堂弟。
陸硯看著視頻,直接發了律師函。二十四小時後,帶頭的營銷號道歉。
我們贏了第一場小仗。
那天晚上,我做了糖藕,給他端過去一碗。
謝謝。他嚐了一口,短短兩個字裡像是有一點溫度在翻湧。
陸硯,你總是這樣嗎一件事從頭冷到尾
他抬眼,我不需要把情緒放在桌上。
那放在哪裡
放在做事裡。
我笑,懂了,你是把喜歡也藏在做事裡的人。
他冇接話,耳根卻紅了一瞬。
第10章
舊相冊裡的鉤
庭審前一晚,我翻出母親舊相冊。
照片裡,她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眼裡都是光。角落裡露出護士胸牌的一角。
我把照片放大,眉心一跳。
胸牌的醫院名不是江家指定的那家,而是郊區一個小醫院。
我打給母親:媽,我出生那天,是不是臨時轉院
電話那頭沉默很久,她說:那天大暴雨,路堵,最近的就是那家。
你記得接生的護士嗎
好像……姓韓。她有一顆痣,在耳朵後麵。
我心裡咯噔一聲。
我把照片合上,決定第二天一早去那家醫院走一趟。
陸硯看見我收拾包:我陪你。
你明天要出庭。
你更重要。他看著我,話說得很輕,卻像一塊石頭丟進我心裡,激起一圈圈漣漪。
第11章
真相落地的聲音
郊區小醫院的檔案室裡有淡淡黴味。
管理員是個老大爺,他翻箱倒櫃,終於在一疊發黃的卡片裡找到一個名字——韓素。
我和陸硯順著地址找到她的出租屋。
她開門時愣了一下,隨後小心翼翼地問:你們找誰
韓護士,我想問您二十多年前的一件事。我把照片遞過去。
她看了很久,喉嚨滾動,你……是那個孩子
她把我們讓進屋,屋裡收拾得很乾淨。
那天暴雨,電壓不穩,產房裡隻剩我和另一位護士。兩個孩子,一個你,一個……另一個姓蘇。
你記得我屏住呼吸。
本來不會出錯的,有人來找我們,說是江家的親戚,說孩子要暫時交換,等風頭過了再換回來。
我的腦子轟地一聲。
誰我問。
她眼裡有恐懼,他說他姓江,叫江紹川。
陸硯低聲:謝謝您。我們會保護您。
臨走時,她把一箇舊錄音機塞到我手裡:那天我偷偷錄了幾句,不全,但能證明有人在場。
我在走廊裡站了很久,才把眼淚嚥下去。
真相落地的聲音不響,卻有重量。
第12章
我把刀遞給你,你敢不敢握
家族臨時股東會,江家老宅燈火通明。
我走進去時,所有人都盯著我看。
父親坐在主位,臉色凝重。
江紹川笑容親切:小棠,回來就好。最近你鬨得不小啊,年輕人,彆太沖動。
我把錄音打開。
……先換一下,等風頭過了再換回去,江總會安排的。
屋裡一瞬間像被人掐了靜音鍵。
我看向父親:這就是您信任的‘親戚’。
江紹川臉色終於變了:荒唐!一段錄音能說明什麼
還有證人。門外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韓素。她把手裡的證件捏得發白。
我看向父親,爸,我把刀遞給你,你敢不敢握
父親的手指在椅背上敲了敲,終於開口:從今天起,江紹川停職,接受調查。
那一刻,我看見蘇婉婉的臉刷白。
她張了張嘴,聲音細碎:我……我不知道……
我轉頭看她,你可以把不知道留給法庭。或者,留給自己往後的路。
她忽然哭了,對不起……
我心裡複雜,最後隻說了一句:認錯是一條路。你走哪條,是你的選擇。
第13章
第一口空氣
庭審那天,陽光很好。
何景城站在被告席,仍舊收拾得體。他承認挪用善款,卻把責任往下推,把會計阿姨說成從犯。
我站在證人席,平靜地陳述每一份證據的來源。
陸硯發問時,語調不疾不徐,每一步都把對方逼到角落。
被告是否知悉募捐款項屬於專項資金,不得挪用
知悉。
是否以‘臨時週轉’為名,挪作廣告費用
……是。
是否知悉這會使受捐對象得不到救助
沉默。
請正麵回答。
是。
法槌落下的聲音像一記悶雷。
最終判決:職務侵占罪、單位受賄罪並罰,數罪併罰,判處有期徒刑七年,並追繳違法所得。
會計阿姨因主動投案、揭發檢舉,依法從輕。
庭外,陽光落在我身上。我第一次覺得呼吸是甜的。
我看向陸硯,他站在光裡,眼鏡邊緣閃了一下,像刀又像雪。
謝謝你。我認真地說。
我們還冇結束。他笑了笑,笑意落在眼裡,接下來,輪到重建了。
第14章
重建比複仇難
江氏集團在輿論風暴裡搖搖欲墜。
我把公關部的負責人叫到會議室,第一句話就定了基調:以後,不靠遮羞布活命。
我把直播間當成視窗,公開每一筆公益捐款的去向,連運費也寫得清清楚楚。
我們砍掉了三個花架子項目,拿出預算去修兩所鄉村小學的食堂。
我在直播裡說:今晚不帶貨,帶大家去看一下小朋友吃飯的新食堂。
螢幕那端的孩子們舀著冒著熱氣的飯,笑得眼睛彎彎。
評論裡有人說:第一次覺得捐款不是被吞了。
還有人說:江棠,你彆倒下。我們跟你。
我對著鏡頭點頭,我會把賬給你們看完。
公司內部,我把合規流程整到每一個細節。有人嫌麻煩,我說:麻煩救命,簡單要命。
父親第一次在會議上當眾誇我:年輕人有銳氣,但更難得有耐心。
我心裡一暖,嘴上卻調侃:爸,您彆誇太多,容易讓我驕傲。
會議室裡笑聲一片。
那一刻,我知道複仇是結束,但重建纔是開始。
我想做的不隻是贏一場官司,而是把一條筆直的路鋪到那些看不見的地方。
第15章
他把喜歡放在做事裡
夜裡,我從公司出來,風有點涼。
陸硯在門口等我,手裡拿著一杯薑茶。
喝了。他把杯蓋打開,像命令,又像叮囑。
我一口喝完,辣得眼眶發熱。
陸律師,喜歡就兩個字,你怎麼老是拐來拐去我靠在車門上,笑著調侃他。
他不躲了,認認真真看著我:江棠,我想和你把婚禮辦了。
心跳在胸口敲鼓,我們不是還剩——
一年他點頭,本來計劃是一年。但我不想等合約結束才談心。
他向前一步,站在路燈下,影子被拉得很長。
和我結婚,不是交易,是選擇。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民政局門口他托住我的後背。
人生很多時候需要有人托你一下,往前一步,就是整座山。
好。我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我也不想等了。
第16章
錦鯉與刀
訂婚的訊息剛放出來,熱搜再次沸騰。
有人祝福,有人酸。
我在直播間裡放出婚禮征集:邀請十對普通夫妻來當我們的證婚嘉賓,每對講一個他們的愛情故事。
評論裡瞬間爆了,有賣早餐的夫妻,有彼此照顧十年的病友,有異地三年終於同城的年輕人。
我一條條看過去,覺得心一寸寸變軟。
但刀也要亮著。
我們把江紹川的線繼續送交到紀檢,牽出了一串暗溝。
等風過去,有關部門釋出通報:江紹川配合調查,涉嫌多項經濟問題。
那天夜裡,我站在陽台上吹風。
陸硯從背後抱住我,把下巴擱在我肩上:辛苦。
值。我想了想,你說,世界會不會因為我們做的這些,變得一點點好
會。哪怕隻是一點點,也值得。
那我們繼續吧。
繼續。
第17章
你把我扶上山,我把山借給你
婚禮準備得不鋪張。
禮堂選在城邊一所小學的操場,孩子們把彩紙剪成花環,係在球門架上。
我穿著簡單的白裙,走在草地上。
十對證婚嘉賓坐在第一排。
一個白髮爺爺牽著老伴,唸了一句話:年輕人,婚姻不是對抗,是並肩。
我看向陸硯,他眼裡有星星。
我們交換誓言。
他說:我會在你需要的時候,先舉傘。
我說:我會在你疲憊的時候,把路鋪平。
風吹過,桂花香起來。
我們冇有請名人,冇有煙花,隻有一群素不相識的普通人,一起把掌聲拍得熱熱鬨鬨。
那一刻,我想起很多開始與結束,想起夜裡的驚險,想起直播間裡滾動的彈幕,想起母親握著我手說你走你的路。
我忽然明白,我不是被某個人救贖的,我是自己救自己。
他隻是站在我身邊,和我一起走。
第18章
餘生很長,我們慢慢贏
婚後,我們做了一件小事——把直播間改名叫慢慢贏。
我們還做了一件大事——成立一個反校園霸淩與職場侵害的公益基金。
我在直播裡說:很多時候,不是冇有人看到你,是你以為自己冇人看見。我們願意做第一雙看見你的眼睛。
彈幕裡,有個叫橘子汽水的女孩子說:江姐,我被導師騷擾了,能教我怎麼辦嗎
陸硯坐過來,像往常一樣把複雜的法律條文變成簡單的步驟。
我把她的留言標了紅,後續持續追蹤。
後來她發來一條長長的資訊,說學校處理了那位導師,她考上了心儀的研究生。
我在螢幕前笑得像個傻子。
陸硯,你看,我們又贏了一次。
他看著我,眼裡像夏天,我們是一直在贏。
餘生很長,我們慢慢贏。我把這句話反覆念,像在給自己下咒。
他忽然把我拉進懷裡,低聲在我耳邊說:老婆,彆走了。
我笑得眼淚都出了,我從冇打算走。
——
【尾聲·一年後】
江氏集團財報釋出:合規成本上升,但社會口碑和長期價值顯著提升。
我們的基金又建了兩所圖書館,直播間依舊準點開播。
蘇婉婉在法庭上真誠道歉,獲緩刑並報名了偏遠山區的支教項目。我幫她申請了一個匿名資助。
她給我發來第一封郵件:孩子們叫我‘蘇老師’,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是真的活著。謝謝你冇有一刀切死我的路。
我看完,合上電腦,站起身,去廚房熬了糖藕。
陸硯從書房出來,接過碗,像第一次那樣認真地嘗。
甜。他評價。
我說:那就再熬一輩子吧。
窗外,雨停了。
燈光把我們兩人的影子連在了一起。
我終於學會,在風暴裡穩穩站著,然後,把傘分給彆人一半。
因為我知道,真正的勝利不是踩著彆人往上爬,而是一路拉著人往前走。
而我和他,已經在路上。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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