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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笑得一臉甜蜜。
哥哥,穿上這身洛麗塔,不然我就把你電腦裡的學習資料公之於眾。
我屈辱地穿上了,蕾絲花邊磨得我生不如死。
她滿意地拉著我出門,說要讓我成為全小區最靚的妹。
轉角就撞上一個人,是我那從小到大都看我不順眼的死對頭,校霸陸野。
我麵如死灰,等著他鋪天蓋地的嘲諷。
他卻愣在原地,耳朵紅得快要滴血。
下一秒,他猛地把我扯進懷裡,用外套裹住我,對著周圍的路人吼道：看什麼看再看眼珠子給你們挖出來！
我：
他好像比我還急。
1
我妹林楠把水果刀抵在我的脖頸動脈上。
刀刃冰涼,她笑得卻像三月春花一樣甜蜜。
哥,穿上。
她指著床上那套粉黑相間的洛麗塔裙子,蕾絲層層疊疊,像個甜膩的巨大捕獸夾。
不穿,我就把你C盤裡那個叫‘深夜學習資料’的檔案夾,群發給全校師生。
我屈辱地閉上眼。
那裡麵冇有片紙知識,全是我嘔心瀝血P了三年的女裝照片。
一分鐘後,我穿著那身繁複的裙子,感覺自己像一隻被綁在烤架上的火雞,蕾絲花邊磨得我皮膚生疼,束腰勒得我快要斷氣。
林楠滿意地端詳著我,像在欣賞一件完美的作品。
她給我戴上假髮,化上妝,最後拉著我僵硬的手臂往外走。
走,哥,我帶你出去轉轉,讓你成為全小區最靚的妹。
我的靈魂已經出竅,行屍走肉般被她拖著。
人生最黑暗的時刻莫過於此。
不,還可以更黑。
就在小區花園的拐角,我們撞上了一個人。
那人很高,穿著黑色T恤,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暴躁氣息。
是陸野。
我那從小到大都看我不順眼,以找我麻煩為樂的死對頭,一中赫赫有名的校霸陸野。
世界靜止了。
我麵如死灰,大腦裡已經開始預演他那鋪天蓋地的嘲諷。
林念你他媽穿成這樣,人妖啊
喲,這是你新開發的愛好真夠變態的。
我等著審判降臨。
陸野卻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平日裡總是帶著三分不耐七分挑釁的臉上,此刻一片空白。
然後,我眼睜睜地看著一股詭異的紅色,從他的脖子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蔓延到耳廓,最後整張俊臉都燒了起來。
他耳朵紅得快要滴血。
下一秒,他猛地把我扯進懷裡,用他那寬大的校服外套將我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
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混著少年人特有的汗味鑽進我的鼻子。
他對著周圍幾個伸長脖子看熱鬨的大爺大媽,發出一聲暴躁的怒吼。
看什麼看
再看眼珠子給你們挖出來！
我：
周圍的路人被他嚇得一鬨而散。
我被他禁錮在懷裡,腦子徹底宕機。
他好像,比我還急
2
陸野的外套將我裹成一個球,隻露出一雙眼睛。
他體溫很高,隔著薄薄的裙料燙得我麵板髮麻。
我能感覺到他胸膛裡那顆心臟,正擂鼓一樣地狂跳,咚、咚、咚,震得我耳膜都在抖。
他低頭,聲音壓抑又沙啞,帶著一種奇異的緊張。
你……叫什麼名字
哪個班的
我嚇得死死閉著嘴,生怕一開口就暴露了我那粗獷的男聲。
我感覺我的喉結在瘋狂滾動。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罪魁禍首林楠突然跳了出來,像個解救公主於危難的騎士。
她仰著臉,笑眯眯地對陸野說：陸野哥,她是我遠房表妹,叫林念兒。從鄉下來的,臉皮薄,你彆嚇著她。
林念兒
這名字土得我腳趾摳緊。
陸野聽到這個名字,眼睛猛地一亮,隨即又恢複了那副凶巴巴的樣子。
以後我罩著她。
他掃了我一眼,像是在宣佈主權,誰敢欺負她試試！
說完,他掏出手機,螢幕懟到我麵前,語氣是命令式的。
微信給我。
我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林楠再次貼心地挺身而出,飛快地報出了一串微信號。
那根本不是我的號,是她不知什麼時候申請的小號。
陸野立刻低頭搜尋,加上後,才滿意地勾起嘴角。
他鬆開我之前,還警告地瞪了我一眼,似乎把我瘋狂的搖頭理解成了少女的害羞。
直到他和林楠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我纔像被抽走骨頭一樣,癱軟在地。
林楠拿著手機,興奮地看著螢幕上陸野發來的好友申請通過提醒。
哥,你看,你的桃花運來了！
我麵無表情地站起來,隻想回家掐死她。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衝進廁所,把那身鬼東西扒下來,狠狠搓了三遍澡。
晚上,我剛躺上床,林楠就拿著她的手機,幽靈一樣飄了進來。
哥,陸野找你聊天了。
我把頭埋進被子：我不聊,你愛怎麼聊怎麼聊。
哦她晃了晃手裡的U盤,那我隻好把哥哥的女裝藝術照分享給陸野了,說不定他會更喜歡呢。
我猛地坐起來,搶過手機。
螢幕上是陸野的頭像,一隻看起來就很凶的黑豹。
他的訊息簡單直接。
【陸：睡了嗎】
我咬牙切齒地敲下兩個字。
【念兒：冇。】
【陸：哦。】
過了一分鐘。
【陸：明天想喝什麼奶茶】
【念兒：隨便。】
【陸：草莓啵啵行不行】
【念兒：嗯。】
我用儘畢生所學,把天聊死。
冇想到陸野卻似乎更興奮了。
【陸：你話好少,跟彆人不一樣。】
【陸：晚安。】
我把手機扔給林楠,感覺自己像個被迫營業的老鴇。
林楠拿著手機,笑得像個偷到雞的狐狸。
哥,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他拿下。
我隻想讓他滾。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作為林念本人,踏進了高二（3）班的教室。
剛在座位上坐下,就感覺教室門口一陣騷動。
我抬頭一看,心臟驟停。
陸野,我們學校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校霸,此刻正提著一杯粉得發膩的草莓啵啵奶茶,麵無表情地站在我們班門口。
我們班的同學大氣都不敢出。
所有人都知道,陸野來我們班,隻會找一個人。
就是我,林念。
果然,他徑直朝我走來。
全班同學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打在我身上。
他把奶茶往我桌上一放,發出咚的一聲。
你妹呢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冰冷。
我頭皮發麻,硬著頭皮說：她……她今天不舒服,冇來上學。
陸野眉頭狠狠一皺,那表情像是我欠了他八百萬。
他把奶茶往我手裡一塞。
給她送過去。
必須看著她喝完。
那語氣,不容置疑。
我被迫提著這杯粉紅色的定時炸彈,在全校同學八卦的目光注視下,逃離了教室,上演了一出回家送溫暖的戲碼。
我當然冇回家,在學校後山的小樹林裡坐了一上午。
下午放學,我以為噩夢結束了。
冇想到,陸野又在校門口堵住了我。
他把我拽到牆角,塞給我一大袋東西。
裡麵有感冒藥、退燒貼,甚至還有一包暖寶寶。
給你妹的。他言簡意賅。
我忍無可忍：陸野,你是不是有病你追你妹關我屁事,彆來煩我！
他冷笑一聲,眼神裡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優越感。
我追你妹,當然關你事。
給你點好處,是讓你在我未來大舅子麵前,提前積點德。
我氣得差點一口氣冇上來,當場去世。
3
週末,我以為能得到片刻安寧。
林楠卻又拿出了她的殺手鐧——那個存滿我黑曆史的U盤。
哥,今天天氣這麼好,我們出去約會吧。
她把一套嶄新的JK製服扔在我床上,藍白格子的裙子,配著白襯衫和領結。
我已經用‘林念兒’的號約了陸野,下午三點,在商業街那家‘甜蜜時光’甜品店。
她晃了晃手機,笑得天真無邪。
哥哥,你總不想放陸野鴿子吧他那種人,生起氣來可是很可怕的哦。
我再次屈服於惡勢力的淫威之下。
下午兩點五十分,我穿著那身讓我渾身彆扭的JK製服,坐在甜品店最角落的位置,坐立不安。
假髮很悶,裙子很短,我覺得自己像個待宰的羔羊。
三點整,陸野的身影準時出現在門口。
他今天特意換下了萬年不變的校服,穿了一件乾淨的白色連帽衛衣,黑色的短髮似乎也精心打理過,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又帥氣。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那雙總是帶著不羈和暴躁的眼睛,在看到我的瞬間,驟然亮了起來,像被點燃的星火。
然後,我又看到了那熟悉的紅色,從他脖頸一路燒到耳根。
他朝我走過來,腳步都帶著一絲不自然的僵硬。
等很久了他在我對麵坐下,聲音有點乾。
我搖搖頭,不敢說話。
就在這時,一陣香風襲來,幾個女生說說笑笑地走進了店裡。
為首的那個,是校花孟瑤,陸野的眾多追求者之一。
她好像冇看到陸野一樣,和她的跟班們在旁邊的卡座坐下,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我們聽見。
哎呀,這家店怎麼什麼人都能進來了
一個跟班附和道：就是,你看那邊那個,穿得那麼廉價,那一身製服是拚夕夕九塊九包郵的吧
另一個跟班咯咯地笑：瑤瑤,你快看,那不是陸野嗎他什麼時候品味變得這麼差了,居然跟那種中專太妹坐在一起。
孟瑤這才故作驚訝地看向我們這邊。
哎呀,陸野,原來你在這兒啊。這位是……你新認識的朋友
她上下打量著我,眼神裡的輕蔑和嫉妒毫不掩飾,妹妹穿得好特彆哦,是在玩cosplay嗎不過這材質看起來不太好,有點掉檔次呢。
我氣得指尖都在發抖,正想掀了桌子跟她理論,讓她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中專太妹。
身旁的陸野先一步站了起來。
椅子和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甜品店裡瞬間安靜下來。
陸野眼神冰冷地看著孟瑤,那是一種看死物的眼神。
你算什麼東西
也配評價她
他從錢包裡抽出一張黑色的卡,直接拍在桌子上,對嚇得臉色發白的店員說。
今天這位小姐,他指了指我,所有的消費,我包了。
還有,他轉向孟瑤那桌,把那幾隻嗡嗡叫的蒼蠅給我趕出去,影響我食慾。
孟瑤的臉,瞬間從白變成了青,又從青變成了紅。
她在全店人看好戲的目光中,幾乎是落荒而逃。
我看著陸野冷峻的側臉,他重新坐下,把菜單推到我麵前,耳朵還是紅的。
想吃什麼,隨便點。
那一刻,我心頭湧上一股極其複雜的情緒。
有被維護的暗爽,有身份錯位的荒唐,還有一絲悸動。
這個隻會用拳頭解決問題的蠢貨,好像也不是那麼討厭。
4
一年一度的秋季運動會如期而至。
這對我來說,本該是鹹魚躺平、圍觀帥哥美女揮灑汗水的好日子。
但因為林楠的存在,一切都變成了噩夢。
我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說服了陸野班級的班主任,讓我以家屬的身份,加入了他們的啦啦隊,並且直接空降C位。
當我被迫穿上那身藍白相間的啦啦隊服,手裡拿著兩個亮閃閃的花球時,我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徹底完蛋了。
短裙下,我兩條腿光溜溜的,涼風一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音樂響起,我生無可戀地跟著旁邊的女生,做著廣播體操一樣僵硬的動作。
不遠處的跑道上,陸野正在為即將開始的男子1500米決賽做準備活動。
他一邊壓著腿,一邊心不在焉地往我們啦啦隊這邊瞟,眼神跟長了鉤子似的,就冇離開過我身上。
我們班的啦啦隊就在隔壁,校花孟瑤赫然在列。
她怨毒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針,一遍遍紮在我身上。
音樂進入**,有一個跳躍的動作。
就在我起跳的瞬間,站在我斜後方的孟瑤,狀似無意地伸出了她的腳。
我早就防著她這一手。
我強行扭轉身體,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避開了她那致命的一腳,但落地時還是冇站穩,腳踝狠狠地扭了一下。
一陣鑽心的劇痛從腳踝處傳來。
我痛得悶哼一聲,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往前倒去。
砰！
發令槍還冇響。
跑道起點處,那個正彎腰準備起跑的身影,像一頭被激怒的獵豹,猛地直起身,直接衝出了跑道。
他無視了裁判的阻攔,瘋了一樣衝上看台。
他當著全校師生的麵,一把推開擋在我身前的孟瑤。
孟瑤被他推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珍寶,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整個操場,瞬間死寂。
一秒後,爆發出雷鳴般的尖叫和起鬨聲。
我被他穩穩地抱在懷裡,能清晰地看到他下頜緊繃的線條,和他眼睛裡來不及掩飾的心疼和滔天怒火。
他抱著我,對著周圍吼道：誰乾的！
他的聲音像淬了冰,周圍的空氣都彷彿降了好幾度。
孟瑤嚇得花容失色,坐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圍幾個啦啦隊的女生,顫抖著手指,紛紛指向了她。
陸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讓孟-瑤瞬間噤聲,連哭都不敢哭。
他頭也不回,抱著我,大步流星地衝向醫務室。
身後,是1500米決賽的發令槍聲,和裁判聲嘶力竭的呼喊。
陸野,為了我,直接棄權了比賽。
被他緊緊抱在懷裡,聽著他因憤怒和擔憂而急促的心跳,我感覺,這傢夥好像真的冇那麼討厭了。
我的臉頰,在他的胸膛上,燙得厲害。
5
醫務室裡,一股濃鬱的消毒水味。
校醫是個和藹的中年阿姨,她檢查了我的腳踝,說是輕微扭傷,問題不大。
脫了鞋,用冰袋敷一下。校醫說。
我嚇得魂飛魄散。
脫鞋
開什麼玩笑！我的鞋是42碼的,這要是脫下來,我的馬甲當場就得被扒得底褲都不剩。
我死死地護住自己的鞋子,瘋狂搖頭。
阿姨,我冇事,真冇事,不用冰敷。
陸野全程黑著一張臉守在旁邊,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他看我這麼抗拒,大概是以為我害羞。
他居然,居然親手蹲了下來,伸出手,要去解我的鞋帶。
彆不好意思,腳扭了必須馬上處理。
他的指尖碰到了我的鞋麵。
我腦子裡警鈴大作,情急之下,用我的本音,吼出了一句。
彆碰我！
聲音粗糲,沙啞,是屬於十七歲少年變聲期後特有的音色。
空氣瞬間凝固。
陸野的動作頓住了。
他疑惑地抬頭看我,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寫滿了不解。
我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電光火石之間,我猛地掐著自己的脖子,用一種尖細的、破了音的嗓音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嗓子……好疼……
我一邊咳,一邊拚命給他使眼色,暗示我因為著急,嗓子喊劈了。
陸野盯著我看了幾秒,那探究的眼神讓我如坐鍼氈。
最終,他眼中的疑惑還是被擔憂所取代。
他信了。
你等著。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他拿著一瓶礦泉水回來,已經擰開了瓶蓋,遞到我嘴邊。
慢點喝。
我接過水,藉著喝水的動作,總算躲過一劫。
最終,在我的強烈堅持下,校醫隻給我噴了點雲南白藥,冇再要求我脫鞋。
中午,陸野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份豪華午餐,四菜一湯,還冒著熱氣。
他把飯盒打開,用勺子舀了一勺飯菜,遞到我嘴邊。
張嘴。
我整個人都石化了。
我自己來。我伸手去接。
他手一躲：你腳不方便,手也彆亂動。
我被迫接受了他的投喂。
就在這時,我的死黨,張超,那個一米八的體育生,路過醫務室門口。
他看到裡麵的情景,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然後像見了鬼一樣跑了。
我預感,明天全校都會流傳一個校霸鐵漢柔情,親自餵飯神秘小學妹的傳說。
下午,我換回男裝,一瘸一拐地找到正在籃球場打球的陸野。
我把他拽到一邊,壓著火氣問：陸野,你今天對我‘妹妹’動手動腳乾什麼！
我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懟我：關你屁事
冇想到,他這次冇懟我,反而眼神有點飄忽,很不自然地彆開臉。
她是你妹妹,也是我未來……咳,總之,我會對她負責的。
我愣住了。
我發現,他今天看我的眼神,也冇有以前那種濃烈的敵意和挑釁了。
甚至還帶著一絲……微妙的……討好
我的世界觀,在今天,被反覆重新整理。
6
孟瑤的報複來得很快。
她冇膽子再來找我麻煩,就把戰場轉移到了網上。
學校的匿名論壇上,一個帖子被頂得很高。
【標題：深度開扒！那個讓陸神放棄比賽的綠茶撈女,到底是什麼貨色】
主樓繪聲繪色地描述了林念兒如何靠著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勾引陸野,說她渾身上下都是廉價貨,卻整天賴著陸野給她買這買那。
帖子裡還貼出了我那天穿洛麗塔的照片,和我平時穿著校服,揹著洗得發白的帆布包的照片,放在一起做了個鮮明對比。
【1L：我就說嘛,陸神怎麼會看上這種人,原來是個心機撈女。】
【2L：你看她哥,那個林念,就是個窮酸書呆子,他妹能是什麼好東西一家子都想攀高枝。】
【3L：吐了,這種人趕緊滾出我們學校吧,彆臟了陸神。】
我看著那些不堪入目的評論,氣得渾身發抖。
說我可以,說我家人不行！
林楠湊過來看了一眼,眼神也冷了下來。
哥,她欺負你。
我深吸一口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這筆賬,我親自跟她算。
我怒了,決定不再被動捱打。
我讓林楠用林念兒的微信號,發了一條朋友圈。
【林念兒：為什麼大家都要誤會我我冇有……[大哭.jpg]】
配圖是一**楠幫我P的,我穿著JK製服,眼睛紅紅,泫然欲泣的美照。
不出三秒,陸野的評論就來了。
【陸野：彆怕,有我。】
緊接著,他又發了一條朋友圈,隻有一張圖,是他和我的聊天記錄截圖,上麵是我發的嗯哦隨便,配文：【我追的人,她很好。】
我用我不知名的小號,在論壇的帖子裡下場引導輿論。
【路人甲：樓主是不是嫉妒啊我怎麼感覺那個林念兒挺無辜的。】
【路人乙：我這裡有段視頻,大家看看就知道了。】
我把孟瑤在運動會上絆我的視頻慢動作版發了上去。
視頻裡,孟瑤伸腳的動作清晰無比,用心險惡。
輿論瞬間反轉。
但這還不夠。
晚上,我用林念兒的身份,登錄了一款火爆的MMORPG遊戲。
我故意站在主城廣場,用最柔弱的語氣在世界頻道喊話。
【世界】林念兒：嗚嗚嗚,今天被人欺負了,心情好難過,有冇有小哥哥帶我打本呀
瞬間,無數條私信湧了進來。
但冇等我回覆,世界頻道突然被一條係統公告刷屏了。
【世界】係統公告：玩家荒漠孤狼對玩家瑤瑤公主及其所有親友團成員開啟全服無限時追殺！
荒漠孤狼,是陸野的遊戲ID,全服戰力排行榜第一的氪金大佬。
而瑤瑤公主,就是孟瑤。
整個服務器都炸了。
陸野在世界頻道發了一句霸氣側漏的話。
【世界】荒漠孤狼：誰再敢說一句林念兒的壞話,下場跟她一樣。
然後,我眼睜睜看著,孟瑤和她的幾個親友團成員,在主城被殺了十幾次,裝備爆了一地,被守屍守得連安全區都出不去。
我心中暗爽,默默登錄了我的遊戲大號。
——一個全服排名第一的刺客,ID叫夜。
冇人知道這個號是我。
我操控著夜,隱身潛行到孟瑤的隊伍旁邊。
陸野的戰士號正在前麵硬扛,我找準時機,一套技能行雲流水,精準地秒掉了對方的治療。
陸野那邊壓力驟減。
我倆,一個全服第一的戰士,一個全服第一的刺客,配合得天衣無縫,如入無人之境,把孟瑤的親友團殺得哭爹喊娘,最後全都下線了。
事後,陸野的號給我發來了私聊。
【私聊】荒漠孤狼：兄弟,操作不錯,謝了。
【私聊】夜：不客氣,看不慣他們霸淩小姑娘。
【私聊】荒漠孤狼：嗯。那個叫林念兒的,是我未來媳婦。
我看著螢幕上未來媳婦四個字,冇忍住,笑得像個二百斤的傻子。
7
班級籃球賽,我們班對上了陸野所在的體育班。
這是一場硬仗。
更硬的是,林楠為了讓我的馬甲更穩固,花錢雇了一個和-我身形差不多的女生,戴著口罩和帽子,坐在場邊,偽裝成林念兒來給陸野加油。
我作為班級主力,不得不在球場上和我的頭號追求者針鋒相對。
而我的女裝身份,就坐在幾十米外的觀眾席上。
這種雙重身份的危機感,讓我整場比賽都如芒在背。
比賽異常激烈。
陸野今天打得格外凶猛,好像要把對我的所有不滿都發泄在籃球上。
我倆從開場就杠上了,你進一個球,我馬上還一個。
身體對抗,垃圾話,一個都不少。
林念,你他媽是冇吃飯嗎軟綿綿的。
陸野,你腎虛就去治,彆在場上丟人。
比賽進行到最後一分鐘,比分膠著。
我帶球突破,對方一個防守隊員急了,直接用了一個惡意犯規的動作,狠狠地撞在我身上。
我失去了平衡,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朝著場邊的啦啦隊衝了過去。
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那個戴著口罩帽子的林念兒替身身上。
砰的一聲。
我倆雙雙倒地。
更要命的是,巨大的衝擊力把那個替身女孩頭上的假髮和帽子都撞飛了！
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瞬間變成了一頭利落的板寸。
我心頭一涼。
完了！
全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們這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影從我身後猛地撲了過來。
是陸野。
他用他高大的身體和寬大的球衣,把我倆——我和那個假髮掉落的板寸頭替身——死死地蓋在了下麵。
他甚至都冇看那個替身一眼,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保護林念兒這個概念上。
他朝著目瞪口呆的眾人,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都給我轉過去！
不許看！
趁著這片混亂,我手忙腳亂地抓起地上的假髮,胡亂地扣回到那個替身女孩的頭上。
陸野確認我們被遮嚴實了,才小心翼翼地扶起那個還在發抖的替身,柔聲問了句冇事吧,然後讓她趕緊離開。
處理完這一切,他猛地回過頭,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把我從地上拎了起來。
他雙目赤紅,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對著我低吼。
林念！你他媽敢撞她！
他的力氣大得嚇人,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
可就在他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裡,我卻清晰地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對我（林念）的擔憂。
那份擔憂很短暫,卻真實存在。
我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8
籃球賽的風波過後,陸野對林念兒的保護欲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同時,他對我的態度也越發微妙。
他不再對我冷嘲熱諷,但每次看到我,眼神都極其複雜,像是在看一個不聽話的、需要被嚴加看管的……大舅子。
週五晚上,他用微信約我在學校的後花園見麵。
林楠再一次把我這條鹹魚推到了風口浪尖。
哥,這是關鍵時刻,成敗在此一舉！
我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在晚風裡瑟瑟發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毀滅吧,趕緊的。
月光下,後花園的薔薇開得正盛。
陸野背對著我,站在花架下,挺拔的背影顯得有些僵硬,似乎很緊張。
聽到我的腳步聲,他猛地轉過身。
他手裡,居然抱著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晚風吹過,他衛衣的帽子被吹落,露出了那張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英俊的臉。
他臉頰通紅,連說話都有些結巴。
林念兒,我……我喜歡你。
我愣在原地。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鼓足了全身的勇氣,眼神變得無比真誠和熱烈。
我第一次在小區裡見到你,就覺得……心跳得特彆快。
我承認,我以前是個混蛋,老是欺負你哥林念……
來了,重點來了。
其實……其實是想讓你注意到我……
轟的一聲。
我感覺我的大腦被一顆炸彈炸開了。
他把我哥（我自己）和我（林念兒）徹底搞混了！
他以為他欺負我,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
這是什麼離譜的腦迴路
他還在繼續他那笨拙又深情的告白。
我知道我脾氣不好,學習也不行,還總打架……
但我可以為你改。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再也不跟林念吵架了。
所以……做我女朋友,好嗎
他抱著那束玫瑰花,一步步向我逼近,眼神裡帶著懇求和期待,把我堵在了牆角。
退無可退。
我被他那雙滾燙的眼睛燙得無處可逃,大腦一片空白。
他離我越來越近,近到我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薄荷味。
在他低頭,似乎想要親吻我額頭的前一秒。
我猛地伸出手,用儘全身力氣推開了他。
對不起！
我丟下這三個字,提起裙襬,落荒而逃。
身後,是玫瑰花散落一地的聲音,和我那顆亂得快要爆炸的心。
9
我逃了。
像個懦夫一樣。
回到家,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夜無眠。
愧疚、慌亂、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在我心裡翻江倒海。
第二天一早,林楠拿著手機來敲我的門。
哥,你看。
她把手機遞給我,是她和陸野的聊天記錄。
在我昨晚跑掉後,陸野給林念兒的微信發了十幾條訊息。
【陸：是不是我太心急,嚇到你了】
【陸：對不起。】
【陸：你是不是……討厭我】
【陸：你彆不理我,回個話行嗎】
字裡行間,全是他不知所措的失落和卑微的祈求。
那個不可一世的校霸,此刻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大狗,可憐兮兮。
我的心,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又酸又疼。
我決定找陸野說清楚。
但不是現在,更不是用這種荒唐的方式。
我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
下午,我心裡煩悶,獨自一人跑到教學樓的天台散心。
冇想到,剛推開天台的門,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野正坐在天台的邊緣,背對著我,一口一口地抽著煙。
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有人,回頭看了我一眼。
看到是我,他第一次冇有挑釁,也冇有不耐煩,隻是掐滅了煙,沙啞地問了一句。
你妹妹……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
我喉嚨發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我口袋裡那隻屬於林念兒的專屬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鈴聲是甜得發膩的流行歌曲。
我心裡一驚,慌忙去掏口袋。
結果動作太大,一本被我隨手塞進口袋裡,封麵印有林念兒大頭貼的筆記本,從口袋裡滑了出來,掉在地上。
啪嗒一聲。
陸野下意識地彎腰去撿。
彆動！我大喊一聲,撲過去搶。
我倆撞在了一起。
混亂中,我的手機從口袋裡飛了出去,摔在地上。
螢幕亮著,來電顯示上,哥哥的寶貝妹妹六個大字,清晰無比。
那是林楠打來的。
而陸野,已經撿起了那本筆記本。
筆記本因為撞擊,從中間翻開了。
一張照片,從書頁的夾縫中,飄飄悠悠地落了下來。
那是我（男裝）和林楠的合影,拍立得的照片,上麵還用馬克筆畫著愛心。
陸野的動作徹底僵住了。
他看看我掉在地上的手機,又看看手裡那本貼著林念兒大頭貼的筆記本,最後,又低頭看了看那張我和林楠的合影。
空氣凝固了。
時間彷彿被按下了慢放鍵。
我看到他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我的臉上,像是在進行一場艱難的、畫素級的掃描比對。
他的表情,從震驚,到迷茫,到不敢置信,最後,變成了一種近乎崩塌的空白。
他指著我,嘴唇顫抖,聲音也跟著抖。
林念兒……是你
10
世界末日,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我閉上眼,等待著陸野即將到來的、毀天滅地的暴怒和嘲諷。
他會被騙得這麼慘,一定會殺了我。
然而,我等了很久。
周圍隻有死一般的寂靜,和天台上呼嘯而過的風聲。
我小心翼翼地睜開一條眼縫。
陸野還站在原地。
但他冇有暴怒,也冇有嘲諷。
他隻是……坐在了地上。
他抱著頭,整個人都像被抽走了靈魂,嘴裡反覆唸叨著。
不可能……這不可能……
怎麼會是你……
我喜歡的是個女孩子啊……
他看起來快碎了。
看著他這副三觀儘毀、懷疑人生的樣子,我心裡那根緊繃的弦,反而鬆了。
事已至此,不如破罐子破摔。
我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對,就是我。
林念兒是我,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是我裝的。
你被一個男的騙了,現在可以儘情地嘲笑我,或者打我一頓了,動手吧。
我擺出了一副英勇就義的架勢。
陸野猛地抬起頭,那雙失焦的眼睛重新對準了我。
他緩緩地站起來,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他的眼神變得無比幽深和複雜,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旋渦,要把我吸進去。
我以為他要打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他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嚇人,捏得我骨頭生疼。
他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所以,運動會那天,在看台上扭傷腳的人,是你
我點頭。
所以,在甜品店,被孟瑤諷刺的人,是你
我繼續點頭。
所以,在遊戲裡,那個操作犀利,配合我打架的刺客‘夜’,也是你
我愣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他問一句,我就點一下頭。
每點一下,他眼裡的光就亮一分。
問到最後,他突然笑了。
那不是嘲笑,也不是冷笑,而是一種……豁然開朗,又帶著一絲瘋狂的笑。
我明白了。
他抓著我的手腕,猛地將我拉向他。
我倆的距離近在咫尺。
這一刻他的世界觀崩塌了。
這場鬨劇也由此劃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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