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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霸淩者關在器材室,舍友趙雪踹開門救了我。
她抱著我說：都過去了,你要學會原諒,她們也知道錯了。
然後,她拉著我的手,讓我跟霸淩者們握手言和。
因為她的善良,霸淩者們變本加厲,最終打斷了我的腿。
她們說：反正趙雪會勸你原諒我們,怕什麼。
而趙雪,靠著調解我和霸淩者矛盾的光輝事蹟,成了年度優秀學生。
重來一世,霸淩者將目標對準了趙雪的貧困生閨蜜。
趙雪拉著我的手,又要去當聖母。
我反手按住她,笑道：彆急,這次換你來原諒。
1
當宿舍門被猛地撞開,尖銳的嘲笑聲混著撕碎的書頁灌進耳朵時,我知道,我回來了。
重生在霸淩開始的第一天。
上一世,以宿舍大姐大江月為首的幾人,將我堵在宿舍。
她們撕了我的書,剪了我的衣服,把我的化妝品全部砸爛。
是趙雪,我的好舍友,像天神一樣降臨。
她聲淚俱下地譴責江月,然後抱著瑟瑟發抖的我,溫柔地勸慰。
江月她們就是小孩子脾氣,你大度一點,彆跟她們計較。
你看,為了你,我們宿舍都生分了,你就不能為了大家忍一忍嗎
她拉著我的手,讓我去給江月道歉,說是我太高冷,才讓她們對我產生誤會。
在她的調解下,我成了那個不懂事、破壞集體和諧的罪人。
江月她們的霸淩,成了理所當然。
她們將我關在器材室,將冷水潑在我身上,拍下我的裸照。
每一次,趙雪都會出現。
她會抱著我哭,然後勸我原諒。
她們已經知道錯了,你看,她們不是也道歉了嗎
你再追究下去,她們被學校開除了,人生就毀了,你忍心嗎
我的人生呢
我被她們打斷腿,躺在病床上的時候,趙雪正站在領獎台上,以年度優秀學生的身份發表演講。
她靠著一次次成功調解我和霸淩者的矛盾,成了老師同學眼中的天使。
而我,在無儘的黑暗中,選擇了結束生命。
再次睜眼,場景無比熟悉。
這一次,被圍在中間的,不是我。
是趙雪從老家帶來的貧困生閨蜜,林薇。
江月一腳踹翻林薇的凳子,譏笑道：喲,這不是特困生嗎聽說你還申請了那筆國家獎學金
林薇攥緊了拳頭,臉色煞白。
那筆錢,我勸你識相點,自己放棄。江月拍了拍她的臉,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在學校待不下去。
趙雪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聲音裡帶著哭腔：琳琳,她們怎麼能這樣對薇薇！我們快去幫幫她！
她又要去當她的聖母,去拯救另一個可憐人。
我抽出手,反手按住她激動得發抖的肩膀,臉上帶著笑。
彆急,趙雪。
這次,該輪到你來表演原諒了。
2
趙雪像是冇聽懂我的話,掙紮著就要衝出去。
薇薇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看著她被欺負！
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指甲幾乎要嵌進她的肉裡。
你去乾什麼像上次對我一樣,拉著林薇的手,去跟江月握手言和嗎
然後告訴她,江月隻是嫉妒她成績好,讓她大度一點,彆破壞宿舍關係
趙雪的臉色一僵,眼底閃過一絲心虛。
我……我隻是想讓大家都好好的。
是嗎我輕笑一聲,那你上次怎麼不讓江ü月她們‘好好的’,彆來欺負我呢
她被我問得啞口無言,隻能眼睜睜看著江月幾人揚長而去,留下一地狼藉和哭泣的林薇。
直到她們走遠,趙雪才如夢初醒,撲過去抱住林薇。
薇薇,你彆怕,有我呢！
她一邊幫林薇收拾殘局,一邊柔聲安慰。
江月她們就是被家裡寵壞了,說話直了點,冇什麼壞心思的。
你彆往心裡去,我會幫你跟她們說的,大家以後還要在一個宿舍住四年呢。
林薇抽噎著點頭,滿眼都是對趙雪的感激和依賴。
雪兒,謝謝你,還好有你。
趙雪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那種我熟悉的、聖潔的光輝。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幫你不是應該的嗎
她轉過頭,帶著一絲責備看向我。
琳琳,剛纔你怎麼能無動於衷呢我們是一個宿舍的,應該團結起來。
我靠在門框上,懶洋洋地開口：團結起來,然後被你賣掉嗎
團結起來,好讓你踩著我們的痛苦,去領你的優秀學生獎嗎
趙雪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家好！
是啊,為了‘大家’好,我加重了音,所以你就準備犧牲林薇,去成全你的好名聲
她被我說得眼眶泛紅,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林薇見狀,立刻站起來維護她。
路琳！你怎麼能這麼說雪兒！她是在幫我！
就是因為有你這種自私冷漠的人,江月她們纔會那麼囂張！
我看著被她洗腦的林薇,笑了。
真可悲。
上一世的我,也是這樣奮不顧身地維護她,最後卻落得那般下場。
好,我點點頭,那我就看著,你的好朋友是怎麼‘幫’你的。
希望這一次,鞭子抽在她身上的時候,她也能像現在這樣,堅定地維護趙雪。
3
趙雪的幫忙很快就來了。
她找到江月,進行了一場友好的溝通。
回來後,她興奮地告訴林薇：薇薇,我跟江月談好了！
她說隻要你把獎學金讓給她,她以後就再也不找你麻煩了。
林薇愣住了：可是……那筆錢是我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啊。
那是她熬了無數個夜晚,拚了命才爭取來的機會。
趙雪拉住她的手,語重心長。
錢冇了可以再賺,可是得罪了江月,你以後在學校的日子就難過了。
她爸爸是學校的董事,你跟她鬥,不是以卵擊石嗎
聽我的,忍一時風平浪靜,我們是學生,學習纔是最重要的,彆為這些事分心。
林薇的臉上滿是掙紮和不甘。
我適時地添了一把火。
趙雪說得對,你一個窮學生,拿什麼跟人家鬥還是聽她的吧,她經驗豐富。
趙雪立刻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以為我是在幫她。
她繼續勸說：是啊薇薇,琳琳都這麼說了。你看,上次她就是不聽勸,才……
她話冇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林薇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她含著淚,點了點頭。
好,我……我聽你的。
趙雪立刻笑了,像一朵盛開的白蓮花。
這纔對嘛！你放心,以後有我保護你,她們不敢再怎麼樣的。
林薇放棄了獎學金。
江月拿到了錢,確實消停了幾天。
可冇過多久,學校有一個赴海外名校的交換生名額,全院隻有一個。
林薇的成績是專業第一,這個名額幾乎是她的囊中之物。
毫無意外,江月又盯上了。
這一次,她們的手段更加惡劣。
她們趁林薇不在,把她的報名材料和精心準備的作品集,全都扔進了廁所。
等林薇發現時,所有東西都泡得麵目全非。
而那天,是報名截止的最後一天。
林薇崩潰了,趴在宿舍裡哭得撕心裂肺。
趙雪抱著她,同樣哭得梨花帶雨。
太過分了！她們怎麼能這樣！
薇薇你彆哭,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
她義憤填膺地拉著林薇就要去找輔導員。
我攔住了她。
你現在去找輔導員,有人證嗎有物證嗎
江月她們會承認嗎
趙雪愣住了。
我冷冷地看著她：你去了,隻會打草驚蛇。輔導員最多不痛不癢地批評幾句,然後呢
然後江月她們會變本加厲,林薇的日子會更難過。
就像當初的我一樣。
最後一句話,我說得很輕,卻像一記重錘,砸在趙雪心上。
她的臉色白了白。
林薇也停止了哭泣,六神無主地看著我們。
那……那怎麼辦啊
趙雪很快鎮定下來,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薇薇,你彆怕。她們毀了你的作品集,我幫你重新做一個！
我熬夜也給你畫出來！
林薇感動得熱淚盈眶：雪兒,你真好！
趙雪露出了聖母般的微笑：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嘛。
她轉頭看向我,眼神裡帶著一絲炫耀和挑釁。
彷彿在說,你看,我不是隻會和稀泥,我也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
我冇理會她,心裡卻在冷笑。
兩肋插刀
是插在朋友的兩肋上吧。
趙雪的專業水平,根本比不上林薇。
由她操刀的作品集,想要在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拿到唯一的名額,簡直是天方夜譚。
她這麼做,不過是想再一次扮演救世主的角色,享受林薇的感激和崇拜。
至於結果如何,她根本不在乎。
甚至,她巴不得林薇失敗。
因為一個永遠需要她拯救的、可憐的閨蜜,才能最大程度地襯托出她的善良和偉大。
4
趙雪說到做到,真的拉著林薇熬了好幾個通宵。
她們在宿舍裡趕工,畫筆摩擦紙張的沙沙聲,幾乎冇有停過。
江月幾人抱著手臂在一旁看笑話。
喲,還在做垂死掙紮呢
就憑你們倆,也想跟我們江月姐爭
林薇氣得發抖,趙雪卻總是攔住她。
彆理她們,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她看起來專注又認真,彷彿真的在為朋友的未來拚儘全力。
截止日前一天,新的作品集終於完成了。
林薇看著那幾張圖,眼圈都紅了。
雪兒,太謝謝你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
趙雪疲憊地笑了笑,笑容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傻瓜,我們之間還用說這些嗎
快去交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第二天,交換生的初選結果公示出來。
林薇的名字,赫然在列。
江月的名字,卻被刷了下去。
整個宿舍都震驚了。
江月衝過來,一把將公示單撕得粉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指著林薇,麵目猙獰：你作弊了！一定是你作弊了！
林薇激動得滿臉通紅,鼓起勇氣反駁。
我冇有！這是我憑實力拿到的！
趙雪也站出來,擋在林薇麵前。
江月,你不要血口噴人！薇薇有多努力,我們都看在眼裡！
江月氣得發笑：努力就憑你們畫的那幾張垃圾騙鬼呢！
她惡狠狠地瞪著林薇：你給我等著,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說完,她就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林薇有些害怕,趙雪卻安慰她：彆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冇做虧心事。
是嗎
我看著趙雪那張信誓旦旦的臉,心中充滿了嘲諷。
如果我冇記錯的話,這份驚才絕豔的作品集裡,有一幅核心設計,是趙雪完全照搬了國外一位小眾設計師的未公開手稿。
而那位設計師,恰好是這次交換生項目終審的評委之一。
江月果然冇有善罷甘休。
她利用家裡的關係,直接找到了院領導,要求徹查此事。
她說林薇的作品涉嫌抄襲。
院裡立刻成立了調查小組,對林薇的作品進行稽覈。
訊息傳來,林薇慌了。
她抓住趙雪的手,聲音都在抖。
雪兒,她們說我抄襲……怎麼辦啊
趙雪的臉色也有些發白,但她很快就穩住了。
彆怕,我們是原創,她們拿不出證據的。
她拍著林薇的背,溫柔地安撫,有我在呢,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她的鎮定給了林薇巨大的勇氣。
調查組約談了林薇。
林薇按照趙雪提前教好的話術,一口咬定所有設計都是自己的原創靈感。
調查組冇有找到直接的抄襲證據,事情似乎就要這麼過去了。
江月氣得在宿舍裡大發雷霆,砸了不少東西。
林薇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
她感激地看著趙雪：雪兒,這次真的多虧了你。
趙雪矜持地笑了笑：都說了我們是朋友。
可她們都忘了,還有一場終審麵試。
麵試官,正是那位國外來的評委教授。
麵試那天,我特意去了現場。
林薇穿著一身得體的裙子,看起來自信了不少。
她侃侃而談地介紹著自己的作品,一切都很順利。
直到那位評管教授,拿起她作品集裡那張核心設計圖,眉頭微皺。
同學,你能詳細解釋一下你這個設計的靈感來源嗎
林薇的心一緊,但還是強作鎮定地重複著趙雪教給她的說辭。
教授聽完,冇有說話。
他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手稿。
他將手稿攤開,放在林薇的設計圖旁邊。
兩張圖,除了細節上的一些微小改動,核心的創意和構圖,幾乎一模一樣。
那你能再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原創’靈感,會和我的未公開手稿,如此驚人地相似嗎
教授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炸彈,在安靜的麵試廳裡轟然炸開。
5
林薇的臉,瞬間血色儘失。
她呆呆地看著那兩張圖,大腦一片空白。
我……我不知道……
她語無倫次地辯解,我冇有抄襲……真的冇有……
教授的眼神變得銳利而失望。
誠實,是成為一個優秀設計師最基本的品質。
很遺憾,你失去了它。
林薇被當場取消了資格。
抄襲,還是抄襲到了終審評委的頭上。
這件事,成了我們學校年度最大的醜聞。
林薇成了全校的笑柄。
所有人都在罵她心機深沉,為了一個名額不擇手段。
她走到哪裡,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看,就是那個抄襲狗。
真是丟人現眼,怎麼還有臉待在學校
她徹底垮了,整天把自己鎖在宿舍裡,以淚洗麵。
而在這場風暴中,趙雪,這個真正的始作俑者,卻再一次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她第一時間就跟林薇劃清了界限。
她對外宣稱,自己隻是幫林薇整理了材料,對作品的具體內容並不知情。
她還表現出被朋友欺騙的極度痛心和失望。
我真的冇想到薇薇會做出這種事……我太信任她了……
她紅著眼眶,對每一個前來安慰她的人說。
她的演技是如此精湛,所有人都信了。
大家都在同情她,遇上這樣一個毒閨蜜。
隻有我知道,她纔是那個最惡毒的人。
我看著她在人前扮演無辜的受害者,在人後,卻用最殘忍的話,去捅林薇的刀子。
薇薇,你怎麼能騙我呢
她坐在林薇床邊,一臉悲痛。
我那麼幫你,你卻抄襲,你把我的臉都丟儘了！
現在全校的人都以為我和你是一夥的,你讓我以後怎麼做人啊
林薇本就脆弱的神經,被她一句句的指責,徹底壓垮了。
不是的……雪兒……我冇有……
那你怎麼解釋事實就擺在眼前！趙雪步步緊逼,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她就傷心欲絕地跑了出去。
留下林薇一個人,在絕望的深淵裡,越陷越深。
江月終於扳回一城,得意得不行。
她堵在宿舍門口,對著裡麵大聲嘲諷。
林薇,你個小偷,怎麼還不滾出學校啊
我要是你,早就冇臉見人了。
林薇衝出來,眼睛通紅地嘶吼：我冇有！我冇有抄襲！
你還敢嘴硬江月推了她一把,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
兩人撕扯在一起。
趙雪又一次及時地出現。
她衝過去,拉開扭打在一起的兩人。
這一次,她冇有再和稀泥。
她堅定地站在了江月那邊。
她抓住林薇的手,痛心疾首地喊道：薇薇！你還要錯到什麼時候！
抄襲是事實！你就不能勇敢地承認錯誤嗎
你現在這樣胡攪蠻纏,隻會讓人更看不起你！
林薇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最好的朋友。
雪兒……你……
我什麼趙雪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我是為你好！我不想看你一錯再錯！
她轉頭對江月說：江月,對不起,都是我交友不慎,給你帶來了麻煩。
你放心,我會勸她去跟學校和教授道歉的。
江月滿意地笑了。
她拍了拍趙雪的肩膀：還是你明事理。
這場鬨劇,以林薇的徹底孤立無援而告終。
趙雪成功地踩著林薇的屍體,和江月達成了和解,甚至成了朋友。
她用林薇的汙點,洗白了自己,還贏得了霸淩者的接納。
一箭雙鵰,好一招借刀殺人。
晚上,我回到宿舍,看到林薇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桌上,放著一把水果刀。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上一世,我也是在這樣無儘的羞辱和背叛中,選擇了極端。
我走過去,蹲下身,輕輕拿走了她手邊的刀。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為什麼……為什麼連她也這樣對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拍著她的背,聲音很輕。
你冇錯。
錯的是那些披著人皮的惡魔。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哭完了,我們就該算賬了。
6
林薇哭了一整晚。
第二天,她像是變了一個人。
眼神裡冇有了往日的懦弱和依賴,隻剩下徹骨的寒意。
她找到我,聲音沙啞。
路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麼
我冇有否認。
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要多。
她沉默了很久,然後抬起頭,目光堅定。
你能不能……幫我
我想讓她們付出代價。
我看著她,像是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
我幫你,不是因為同情。
是因為,我也有賬,要跟她們算。
我們的複仇聯盟,正式成立。
第一步,就是收集證據。
趙雪做事一向謹慎,幾乎不留把柄。
但她千不該萬不該,為了向江月表忠心,把她和林薇的一些聊天記錄,截圖發給了江月。
那些記錄裡,清楚地顯示了,作品集的設計,從頭到尾都是趙雪主導。
林薇隻是提供了初步的構想。
江月這個蠢貨,為了炫耀自己降服了趙雪,又把這些截圖發在了她的小團體裡。
我利用一些技術手段,很輕易地就拿到了這些截圖。
同時,我也查到了那位國外設計師的手稿,在國內的首次展出時間。
恰好,就在趙雪完成作品集之後。
也就是說,趙雪不可能提前看到那份手稿。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通過彆的渠道,提前竊取了。
順著這條線索,我發現趙-雪的表哥,正好在那位設計師的工作室實習。
真相,昭然若揭。
趙雪為了幫林薇,求她表哥借來了導師的未公開作品。
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冇想到,這位導師,會親自來做評委。
而她所謂的幫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她就是要毀了林薇,這個處處比她優秀的貧困生閨蜜。
因為林薇的存在,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她,她並不是那個最善良、最值得被愛的人。
證據確鑿,接下來就是如何將它們公之於眾。
直接交給學校,效果不大。
學校為了聲譽,很可能會壓下來。
最好的方式,是讓這件事,在最盛大的場合,以最慘烈的方式,被揭開。
一年一度的校慶晚會,就是最好的舞台。
趙雪作為本年度優秀學生的唯一候選人,將在晚會上台領獎發言。
那將是她人生中最榮耀的時刻。
而我要做的,就是把這個時刻,變成她一生中最恥辱的烙印。
晚會那天,我將一份整理好的材料,匿名發給了江月。
材料裡,冇有提趙雪抄襲的事。
隻提了,趙雪的表哥,因為涉嫌盜取商業機密,已經被工作室開除,並且麵臨跨國訴訟。
而起因,就是那份設計手稿。
我還友情附贈了另一份猛料。
江月一直追求的校草,最近跟一個藝術係的學妹走得很近。
而那個學妹,是趙雪的同鄉,也是趙雪介紹給校草認識的。
以江月的性格,她絕對忍不了雙重的背叛。
果不其然,晚會進行到一半,江月就帶著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了後台。
那時,趙雪正在準備上台。
她穿著潔白的晚禮服,臉上帶著完美的微笑,像一個即將加冕的女王。
趙雪！
江月一聲怒吼,打破了後台的寧靜。
她衝上去,一把揪住趙雪的頭髮,將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這個賤人！你敢算計我！
趙雪懵了,捂著臉尖叫：江月你瘋了！你乾什麼！
我乾什麼江月騎在她身上,左右開弓,一巴掌接著一巴掌。
我拿你當朋友,你居然敢撬我牆角,還害我差點惹上官司！
你他媽的以為我不知道嗎林薇那事從頭到尾都是你搞的鬼！你拿我當槍使！
江月的同伴們,將後台的門死死堵住。
裡麵亂成一團,尖叫聲,哭喊聲,咒罵聲,響成一片。
而這一切,都被我提前放在後台的微型攝像機,清晰地記錄了下來。
並且,實時直播到了晚會現場的大螢幕上。
7
當後台混亂的畫麵,取代了原本歌舞昇平的節目,出現在大螢幕上時,全場嘩然。
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個平日裡溫柔善良、與人為善的趙雪,此刻正被人騎在身上,扇得披頭散髮,麵目全非。
她嘴裡罵著最汙穢的臟話,哪裡還有半點天使的模樣。
江月的怒吼,更是像一顆顆重磅炸彈,炸出了驚天內幕。
林薇抄襲是你一手策劃的！
你偷了你表哥的東西,陷害她,還想把臟水潑到我身上！
你介紹那個小妖精給周浩,不就是想看我笑話嗎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毒婦！我今天就撕了你的臉！
現場的音響,將她們的對話,清晰地傳遍了禮堂的每一個角落。
台下的師生們,全都驚得目瞪口呆。
資訊量太大,他們一時都反應不過來。
趙雪的父母,就坐在第一排的嘉賓席上。
他們是學校的榮譽校董,今天特意來見證女兒的榮耀時刻。
此刻,他們的臉,比調色盤還要精彩。
趙雪的母親捂著心臟,幾乎要暈厥過去。
她的父親,則是一臉鐵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就在這時,大螢幕的畫麵切換了。
開始播放我準備的第二份禮物。
那是趙雪和林薇的聊天記錄截圖。
是她如何一步步誘導林薇,讓她放棄抵抗,又是如何信誓旦旦地保證,作品是原創。
緊接著,是那位設計師工作室發出的官方聲明,以及趙雪表哥的道歉信。
鐵證如山。
那個被全校唾罵了幾個月的抄襲狗林薇,是無辜的。
而那個即將被表彰的年度優秀學生趙雪,纔是一切罪惡的源頭。
真相大白。
全場死寂。
幾秒鐘後,是山呼海嘯般的議論聲。
天啊！怎麼會這樣
趙雪也太惡毒了吧！虧我還一直以為她是個好人！
最毒婦人心啊！林薇也太可憐了！
台上的主持人,已經完全傻了,拿著話筒,不知所措。
學校的領導們,一個個臉色難看至極,匆匆離席。
這場盛大的校慶晚會,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鬨劇和醜聞。
8
後台的鬨劇,在保安的介入下,終於結束了。
趙雪和江月,都被帶走了。
趙雪的臉腫得像豬頭,白色的禮服上滿是腳印和汙漬。
她被帶出來的時候,看到了我。
她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怨毒和不解。
是你……是你乾的對不對！
我站在人群中,對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
是啊。
我用口型對她說：驚喜嗎
她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瘋狂地掙紮起來,嘶吼著要向我撲過來。
路琳！我殺了你！
可惜,她被保安死死地架住,隻能無能狂怒。
我看著她被拖走,就像看著一個跳梁小醜。
趙雪,你的報應,纔剛剛開始。
學校的處分結果很快就下來了。
趙雪,因為惡意陷害同學、學術不端、嚴重敗壞校風,被勒令退學。
江月,因為聚眾鬥毆、霸淩同學,被記大過處分,留校察看。
她的那幾個跟班,也都受到了相應的處分。
趙雪的父母,連夜為她辦理了退學手續,灰溜溜地離開了這個城市。
聽說,那位國外設計師的工作室,已經正式對趙雪的表哥提起了訴訟。
而趙雪,作為同謀,也脫不了乾係。
钜額的賠償,和可能麵臨的牢獄之災,在等著他們。
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聖母,終於從雲端,跌入了泥潭。
林薇被學校平反了。
院長親自找她談話,向她道歉,並且承諾會補償她。
那個交換生的名額,雖然已經錯過了,但學校為她申請了另一個更好的項目。
曾經對她指指點點的人,現在都對她充滿了同情和愧疚。
她走在校園裡,再也不用低著頭了。
她搬出了原來的宿舍,學校為她安排了單人間。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她來找我,鄭重地向我道謝。
路琳,如果冇有你,我可能已經……
我打斷她：你最該謝的,是你自己。
是你冇有在最絕望的時候放棄,是你選擇了反擊。
她笑了,那是風雨過後,最乾淨的笑容。
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嗎
我看著她,點了點頭。
是。
這一次,是真正的朋友。
而趙雪的下場,比我想象的還要慘。
她不僅要麵對法律的製裁,還要麵對輿論的譴責。
我把她所有的光輝事蹟,都整理成了帖子,發在了網上。
從她如何PUA我,逼我原諒霸淩者。
到她如何設計陷害林薇,踩著閨蜜上位。
帖子火了。
聖母婊、毒閨蜜成了她撕不掉的標簽。
她被網暴了。
成千上萬的咒罵,像潮水一樣湧向她。
她曾經最在乎的名聲,如今成了最鋒利的刀,將她淩遲。
我聽說,她精神失常了。
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敢見人,嘴裡不停地唸叨著。
原諒我……求求你們原諒我……
真是諷刺。
那個最喜歡勸彆人原諒的聖母,如今,卻在乞求彆人的原諒。
可是,憑什麼呢
她毀掉彆人的人生時,何曾有過一絲憐憫
我去看過她一次。
隔著精神病院的探視窗,她麵容枯槁,眼神呆滯。
看到我,她突然激動起來,撲到窗戶上,瘋狂地拍打。
是你！都是你害我的！
我靜靜地看著她,輕聲開口。
趙雪,都過去了。
你要學會原諒,她們也知道錯了。
我把她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
她愣住了,然後像是瘋了一樣,開始用頭撞玻璃。
不……不……我不要原諒！
我轉身離開,身後是她絕望的嘶吼。
抱歉,你的痛苦,我無法原諒。
就像你,從未真正體諒過我們的絕望一樣。
9
江月也冇能得意多久。
留校察看的處分,讓她在家裡徹底失了寵。
她父親,那個學校的董事,因為女兒的醜聞,在董事會上顏麵儘失。
他停了江月所有的卡,斷了她的一切經濟來源。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習慣了揮金如土的江月,根本無法忍受冇有錢的日子。
她去找她那些所謂的朋友,可那些人,早就對她避之不及。
她又去找那個校草周浩。
卻發現,周浩和那個藝術係的學妹,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她被耍了。
愛情、友情、親情,一夜之間,全部崩塌。
她在酒吧買醉,喝得爛醉如泥,和一個社會青年發生了衝突。
爭執中,對方失手,用水果刀捅傷了她。
雖然冇有生命危險,但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永遠無法消除的疤痕。
從額頭,一直劃到下巴。
對於視美貌如生命的江月來說,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徹底毀了。
出院後,她就退學了。
聽說,被她家裡人送去了國外,眼不見為淨。
至於她那幾個跟班,也都在學校裡抬不起頭來。
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所有傷害過我們的人,都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這個世界,或許冇有絕對的公平。
但因果報應,總會以它自己的方式,悄然降臨。
大學畢業後,我和林薇都拿到了國外名校的offer。
我們一起去了同一個城市,租了同一個公寓,繼續做室友。
她變得開朗自信,在新的環境裡,如魚得水,很快就嶄露頭角,拿獎拿到手軟。
而我,也終於可以放下過去,開始新的生活。
我們偶爾會聊起趙雪。
聽說,她家為了給她打官司,賠償設計師的損失,已經破產了。
她父母也離了婚,互相指責是對方冇有教育好女兒。
趙雪從精神病院出來後,冇地方去,隻能跟著她母親。
她母親為了生計,在一家小餐館裡洗盤子。
而她,因為有案底,找不到任何像樣的工作。
隻能和她母親一起,住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裡。
有一次,林薇回國,在一個菜市場裡,偶然遇見了她。
林薇說,她穿著最廉價的衣服,頭髮油膩地打著結,正在跟小販為了一毛錢的差價,吵得麵紅耳赤。
曾經那個驕傲的、光芒萬丈的天之驕女,如今,卻活成了她自己最看不起的模樣。
林薇冇有上前去打招呼。
她說,看到她過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我笑了。
我也是。
10
再後來,我聽說趙雪結婚了。
嫁給了一個比她大二十多歲的鰥夫,據說脾氣暴躁,還有家暴傾向。
她母親收了男方一大筆彩禮,就把她像貨物一樣賣了。
婚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她經常被打得鼻青臉腫,卻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跑。
因為那個男人威脅她,如果她敢跑,就打斷她母親的腿。
她被徹底困住了。
困在那個她曾經最不屑的、充滿暴力和貧窮的泥潭裡。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她曾經用來勸慰我們的那套原諒和忍耐的說辭,如今,成了她自己每天都要麵對的現實。
不知道在那些被毆打的深夜裡,她會不會想起,曾經被她親手推入深淵的我們。
會不會有一絲絲的後悔。
但那都不重要了。
我們已經走出來了。
而她,將永遠被囚禁在過去,為她的所作所為,償還一輩子。
我和林薇都留在了國外。
我們成立了自己的設計工作室,事業蒸蒸日上。
我們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生活,也遇到了各自的愛情。
那些曾經的傷痛,已經變成了我們身上最堅硬的鎧甲。
提醒著我們,永遠不要對惡良善,永遠不要放棄反抗。
有一年,我回國參加一場行業峰會。
在會場的洗手間裡,我看到了一個清潔工。
她佝僂著背,頭髮花白,動作遲緩地拖著地。
我和她擦肩而過。
她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辨認。
然後是驚恐,是羞愧,是怨毒。
是趙雪。
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了最無情的痕跡,我已經快要認不出她了。
她看著我,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看著她,內心平靜無波。
我冇有嘲諷,也冇有同情。
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路過她身邊時,我輕聲說了一句。
都過去了。
是的,都過去了。
對我們來說,是新生。
對她來說,是永恒的煉獄。
我們都有了光明的未來。
而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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