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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寡嫂負責的連鎖餐廳,用了過期肉,導致8人食物中毒死亡。

她非但不處理問題,反而發朋友圈咒罵:

“晦氣!這些短命鬼死哪不好死在我店裡,還好哲鳴為了哄我開心要提拔我做區域總監,不然我高低要詛咒他們祖宗十八代!”

我默默拷貝了所有聊天記錄和進貨單,發給了食藥監。

冇一會,陸哲鳴的電話就打來了,對我歇斯底裡。

“不過是死了幾個人,你有必要鬨這麼大嗎?嫂子她剛上任,出現紕漏不是很正常嗎!”

“我警告你,再不知好歹,我就讓爸媽把你從我們家族除名!”

我無力地關閉死亡報告。

他不知道,那去世的8人中,有一個就是他媽。

白若若衝進了我的辦公室。

她身後跟著幾個餐廳的經理和領班,一個個義憤填膺,彷彿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

“戚悅,是你去食藥監告的密吧?”

她雙臂環胸,眼神裡的輕蔑幾乎要溢位來。

“不好意思,讓你白費心機了。”

“哲鳴說了,天塌下來他都會替我頂著,誰讓我是他最重要的家人呢。”

她身後的人立刻開始幫腔。

“戚總,您這麼做,不是讓陸總難堪嗎?那家店畢竟是陸總給白經理開的。”

“是啊,都是一家人,何必呢?為了幾個外人,影響夫妻感情,多不值當。”

“白經理可是陸總的親嫂子。大哥為了救他才”

“反正陸總最心疼她了,你跟她過不去,不是自找麻煩嗎?”

每一句都像是在說我不知好歹,惡毒刻薄。

白若若臉上的得意更濃了。

看著她那副被整個世界保護著的姿態,我的心冷得像冰。

“那我們就等著看,到底是誰擺不平。”

她走後,我們集團的運營總監,一個白家的遠房親戚,拿著一份檔案走了進來。

“陸總交代了,這次是意外,家屬那邊也安撫得差不多了。”

“你把這份供應商責任認定書簽了,這事就算翻篇了。”

檔案寫得天花亂墜,把白若若的責任撇得乾乾淨淨。

將事故原因歸咎於“某批次牛肉在運輸途中儲存不當,導致意外變質。

而我,作為集團的采購總監,需要在這份檔案上簽字,確認是我的部門監管不力。

我將檔案推了回去,一個字都懶得說。

運營總監的臉拉了下來。

“戚悅,你彆不識抬舉。”

“陸總說了,簽完字,你的年終獎翻倍。”

“這是給你台階下,你非要鬨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嗎?”

我依舊冇動。

他隻好氣憤地拿著檔案離開。

他前腳剛走,我的微信就跳出一條全員的訊息。

【關於盛宴餐廳區域總監白若若女士的表彰通報】

內容極儘讚美之詞。

誇她臨危不亂、處置得當,有效控製了意外事故的負麵影響。

並以集團名義,獎勵了她一套市中心的高檔公寓。

我盯著螢幕,氣到發笑。

我起身,準備親自去聯絡那幾位受害者的家屬。

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是公公陸建成。

“戚悅,你現在回老宅一趟,立刻,馬上。”

他的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進門就看到公公陸建成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

他冇給我好臉色,直接將一份列印出來的帖子摔在我麵前的茶幾上。

“你看看你乾的好事!”

那是我用小號發在本地論壇的帖子。

裡麵陳述了餐廳用過期肉的事實,但隱去了所有人的名字。

“哲鳴要保若若,你非要跟他對著乾?”

我平靜地看著他。

“爸,那是八條人命。”

他冷哼一聲,指著那份帖子。

“人命?”

“為了幾條不相乾的人命,你要毀了我們陸家的招牌?”

“我命令你,立刻把帖子刪了。”

“然後去給白若若開個新聞釋出會,公開向她道歉。”

“承認是你惡意誹謗,是你工作失誤,想拉她下水!”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就是我嫁進來五年,一直以為還算明事理的公公。

當初,白若若非要用那家臭名昭著的供應商,說能給哲鳴省下一大筆錢。

現在出了事,死的還是食客,他們想的卻隻是如何保全一個罪魁禍首和所謂的家族顏麵。

而陸哲鳴,從事發到現在,除了在電話裡衝我咆哮,連遇難者名單都冇看過。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裡。

“我冇錯,我不會道歉。”

“她犯的錯,就該她自己承擔!”

公公氣得站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

“你彆以為哲鳴護著你,你就能在這個家為所欲為!”

“我告訴你,我們陸家,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我被氣笑,他護著我什麼了?

護著我讓我給他的嫂子當替死鬼?

這時,書房的門被推開。

陸哲鳴滿臉寒霜地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哭得梨花帶雨的白若若。

他死死地盯著我。

“戚悅,若若跟你不一樣。”

“她一個女人,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好不容易有點自己的事業。”

“你不能因為嫉妒她,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毀了她!”

我譏諷地勾起嘴角。

當初陸哲鳴投資失敗,公司瀕臨破產,是我動用我孃家所有的人脈,幫他拉來了救命的投資,陪他度過了最難的時期。

我為他做的一切,現在竟然比不過一個隻會在背後捅刀子的寡嫂。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話太重,陸哲鳴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戚悅,我知道你委屈,但這次你得幫我。”

“我大哥為了救我才死的,我答應過他,要照顧若若一輩子。”

“我不能讓她出事,不能讓她的人生有汙點。”

又是這套說辭。

每一次,他為白若若的愚蠢和貪婪買單,都是這個理由。

我曾經也心疼他,覺得他重情重義,所以一再妥協。

可這一次,我退不了。

“陸哲鳴,這不是幫不幫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

他眼裡的耐心終於耗儘,發出一聲冷笑。

“原則?你跟我談原則?”

“那幾個人吃個飯都能被毒死,本來就離死不遠了!”

“我們賠了100萬!他們家屬冇意見,我冇意見,就你在這裡鑽牛角尖!”

“你有必要為了幾個不相乾的人,毀了我的名聲,毀了若若的一輩子嗎?”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紮進我的心臟。

“離婚吧,陸哲鳴。”

我的話,像點燃了火藥桶。

陸哲鳴徹底暴怒了。

“戚悅,你有什麼資格提離婚?”

“你今天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們陸家給的!”

“想離婚可以,你淨身出戶,然後去食藥監把所有責任攬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保姆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聲音都在發抖。

“董事長,先生,不好了!”

“餐廳那幾家死者的家屬,鬨到彆墅門口了!”

陸哲鳴臉色瞬間大變,立刻朝門外衝去。

我也跟了過去。

門口黑壓壓的一片人。

他們拉著橫幅,上麵寫著紅色的大字。

黑心陸氏,草菅人命。

為首的一箇中年男人,拿著喇叭聲嘶力竭地喊著:“還我老婆命來!”

陸哲鳴走到人群前,對著家屬們深深鞠了一躬。

我眼睜睜看著他變臉,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這次的事故,我們深感悲痛。”

“但我請大家放心,我們陸氏集團,絕對不會讓你們的家人死得不明不白!”

他說完,將我狠狠地拽到了人群中央。

“這次的食品安全問題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是她在采購環節,為了拿回扣,用了劣質的供應商!”

他聲音洪亮,確保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話音剛落,那箇中年男人就衝了上來,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我的臉上。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為了錢害死我老婆!”

我被打得一個趔趄,耳朵嗡嗡作響。

我試圖解釋,可憤怒的人群根本不聽我的。

一時間,辱罵聲、哭喊聲不絕於耳。

有人撕扯我的頭髮,有人用指甲劃我的臉。

我狼狽地蜷縮在地上。

透過人群的縫隙。

我看到陸哲鳴將白若若護在身後,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我。

彷彿我是一件隨時可以被丟掉的垃圾。

我的心,比身上這些傷口,還要冷,還要痛。

直到那些家屬打累了,罵累了。

陸哲鳴才假惺惺地上前,讓司機開車把他們帶到了陸氏集團大廈,說要商談具體的賠償事宜。

而我被兩個保安架著,扔在了彆墅的門外。

我冇有哭,也冇有鬨。

隻是平靜地站起來,離開了那個讓我噁心的地方。

我去藥店裡買了些碘伏,找了家附近的酒店,將身上的傷口包紮處理。

然後,我給我的發小打了電話。

“幫我查個人,白若若。”

“還有她負責的那家盛宴餐廳,所有的賬目,資金往來,越詳細越好。”

我還在閉目養神,就被手機的提示音吵醒。

是白若若發的新朋友圈。

一張她和陸哲鳴在遊艇上的親密合照,背景是碧海藍天。

配文是:“謝謝哲鳴準備的驚喜,我升職為區域總監啦,未來可期!”

照片上,她穿著比基尼,親昵地靠在陸哲鳴懷裡,笑得花枝招展。

而陸哲鳴,也一臉寵溺地看著她。

我苦笑著扯了扯嘴角。

將白若若遮蔽。

我去醫院給婆婆辦理了火化手續,帶著她的骨灰,回了婚房。

這間房是婆婆在結婚時給我們買的。

可我輸入密碼,提示卻是密碼錯誤。

我嘗試了結婚紀念日,他的生日,我們

陸哲鳴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過了會,他歇斯底裡地對我尖叫起來。

“你在胡說八道!你這個瘋子!”

白若若這時才反應過來,她煞白著臉,連忙跑過去抱住陸哲鳴。

“哲鳴,你彆信她!這絕對是她偽造的!”

“阿姨吉人自有天相,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陸哲鳴猛地一把推開她。

白若若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他看都冇看她一眼,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撥打他母親的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電話那頭隻有冰冷的機械女聲。

陸哲鳴心慌得厲害,手機掉在地上。

他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地上那片灰白的粉末上。

他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他伸出手,想要去碰觸那些骨灰,指尖卻在半空中劇烈地顫抖。

他想把它們收攏起來,可那粉末混著地上的灰塵,怎麼都聚不攏。

他崩潰嘶吼。

“不不可能”

“我媽我媽昨天說,要去若若的餐廳”

他的話戛然而至,目光落在了白若若身上,滿是不可思議。

隨後,陸哲鳴瘋狂地衝向門口。

“我不相信!你們肯定在合夥騙我!”

“我要去醫院!我要親眼去確認!”

我拉住他,將離婚協議書從包裡拿出,遞了過去。

“陸哲鳴,記得簽字。”

他瞪大了眼睛,佈滿血絲的眼睛裡充滿了絕望。

最終拿下協議書,腳步踉蹌地跑了出去。

冇多久,醫院打來電話。

“您好,是陸哲鳴先生的家屬嗎?”

“他急性心梗,在醫院搶救。”

“昏迷前說,想見你。”

我到醫院時,陸哲鳴已經轉入了普通病房。

他躺在床上,臉上戴著氧氣麵罩,臉色灰敗,眼窩深陷。

不過一夜,他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老了十歲。

看到我,他渾濁的眼珠動了動,掙紮著想坐起來。

他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媽是不是真的?”

我走到病床邊,平靜地注視著他。

“死亡證明、火化單,都在我包裡,你要看嗎?”

我的話,讓他心底最後一點希望幻滅。

我清晰地告訴他,“媽是我送去火化的。”

“陸哲鳴,是你親手害死了她。”

“你甚至和害死你媽的仇人勾搭在了一起,你自己覺得,她會有多心寒?”

他劇烈地喘息起來,胸口起伏,彷彿隨時會再次暈厥。

眼淚從他眼角滑落,無聲地浸濕了枕頭。

他徹底崩潰了,發出壓抑的嗚咽。

床頭櫃上,他的手機螢幕亮了。

是白若若發來的微信。

【哲鳴,你怎麼樣了?我很擔心你。】

【你彆聽戚悅胡說,阿姨的事肯定有誤會,你回我訊息好不好?】

陸哲鳴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幾行字上。

那張他曾百般維護的臉,此刻在他眼中,麵目可憎。

他猛地拔掉手背上的針頭,抓起手機。

我以為他要回覆。

他卻用儘全身力氣,顫抖著手指,將白若若的微信、電話,全部拉黑,刪除。

我嗤笑,遲來的醒悟最賤。

我再次提醒他。

“離婚協議書你抓緊時間簽字,再拖下去我不介意走法律程式。”

他血紅的眼睛望著我,抓住了我的衣角。

“對不起我真的錯了”

“是我鬼迷心竅,是我混蛋!”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我看著他這副可悲的模樣,心裡冇有半分波瀾。

“陸哲鳴,我不想重複的將白若若留在身邊照顧,

他騙了所有人,包括生他養他的父母。

而更令人震驚的,還在後麵。

那家所謂的盛宴餐廳,根本就不隻是用了過期肉那麼簡單。

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洗錢工具。

陸哲鳴利用自己集團總裁的職務之便,與一些不法分子合作,通過虛開采購發票、偽造餐廳流水等方式,將一筆筆黑錢洗白。

而我,之前就發現了采購賬目上巨大的漏洞,準備上報給公公。

可我還冇來得及行動,婆婆就食物中毒死亡了。

而陸哲鳴為了保下白若若,不惜將監管不力和惡意舉報的黑鍋甩給我。

他們設計好了要把我錘死。

再順理成章地逼我離婚,讓我淨身出戶。

這樣,他們就能高枕無憂,繼續他們的勾當。

我看著發小發來的調查報告,隻覺得一陣後怕。

如果不是婆婆的死,讓我徹底清醒。

等待我的,將是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的下場。

我將所有證據資料發給公公時,他正在主持集團的例會。

當助理把那份調查報告放在他麵前時。

他隻看了一眼,就捂著胸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再醒來,人已經在醫院的病房。

陸家的所有親戚都趕來了。

公公不顧醫生的阻攔,拔掉手上的輸液管,掙紮著下了床。

他用儘全身力氣,狠狠給了門口的陸哲鳴兩個耳光。

“逆子!”

公公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陸哲鳴的鼻子,聲音都在顫抖。

“我陸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他當著所有親戚的麵,宣佈動用所有人脈,要求徹查此事,嚴懲不貸。

陸哲鳴在家族企業的所有職務,被當場撤銷。

他名下的所有信用卡、銀行卡,全部被凍結。

一夜之間,他從天之驕子,變成了家族的罪人。

他看到了白若若的口供。

看到了那些昔日的合作夥伴為了減罪,是如何把他賣了個底朝天。

他這才明白。

自己一直以為單純善良,需要他保護的白若若。

纔是那個把他玩弄於股掌之中,一步步將他拖入深淵的黑手。

他瘋了一樣衝出醫院,要去當麵質問那個女人。

他衝到了看守所,卻被工作人員攔在了門外。

“對不起,先生。”

“白若若屬於重案嫌犯,在判決下來前,不能探視。”

周圍路過的人,對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那不是陸氏集團的那個敗家子嗎?”

“聽說為了個女人,把自己親媽都害死了,還洗黑錢,真是喪儘天良。”

陸哲鳴聽著那些議論,臉色煞白,狼狽地從那個地方逃離。

他走到了砸碎母親骨灰的婚房。

抬起手卻始終冇有勇氣,打開那扇門。

深夜,我接到了公公的電話。

他的聲音蒼老而疲憊,彷彿一瞬間老了二十歲。

“小悅,白若若在裡麵,為了爭取立功,已經把哲鳴賣了個底朝天。”

“警方那邊,已經對哲鳴正式立案調查了。”

我握著電話,心如止水。

白若若的所作所為在我意料之中。

她這種不擇手段往上爬的人,會利用周圍所有能利用的資源,為自己謀一線生機。

陸哲明大哥如此,他也如此。

幾天後,訊息傳來。

陸哲鳴被逮捕。

從那之後,公公的電話,幾乎每天都會打來。

從一開始的道歉,到後來的哀求。

“小悅,看在媽生前最疼你的份上,你就在調查的時候,高抬貴手,給他留條活路吧。”

“我陸家現在就剩他一根獨苗,他還是你曾經的丈夫啊。”

我給出的答覆,始終隻有一句。

“爸,我會實話實說。”

“至於他是什麼下場,那是他罪有應得。”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最後,隻剩一聲長長的歎息。

“我名下還有幾處房產和一些產業,都轉到你名下吧,算是我們陸家對你的補償。”

我拒絕了。

“我什麼都不要。”

“我隻要離婚。”

開庭那天,我坐在旁聽席的第一排。

陸哲鳴穿著一身囚服,被法警帶上被告席。

頭髮剃得很短,麵容憔悴,再冇有半分從前的意氣風發。

他看見了我,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無聲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轉開了視線。

休庭時,他被押著從我身邊經過。

他忽然掙脫了法警的鉗製,衝到我麵前,雙手緊緊抓住旁聽席的欄杆。

“小悅!你跟法官說,說都是白若若那個賤人騙我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幫我這一次,最後一次!我們還有機會的!”

他眼裡滿是瘋狂的乞求,彷彿我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看著他,平靜地開口:

“你大哥當初也是這麼求你的嗎?”

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法警將他拖走時,他還在聲嘶力竭地喊著:

“戚悅!你不能這麼對我!你這個毒婦!”

最終宣判。

白若若,數罪併罰,無期。

陸哲鳴,二十五年。

聽到判決的瞬間,白若若癱軟在了椅子上。

而陸哲鳴,猛地轉向我的方向,目眥欲裂。

“戚悅!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他的詛咒尖銳又可笑。

我看著他被強行帶離,冇有半分快意,隻覺得解脫。

一切都結束了。

走出法院大門,公公陸建成正等在台階下。

幾天不見,他彷彿蒼老了二十歲,背都駝了,滿頭白髮在風中淩亂。

他冇再說什麼求情的話,隻是遞過來一個牛皮紙袋,聲音沙啞得厲害。

“都辦好了。”

我接過來,裡麵是離婚證,還有一份股權轉讓協議。

陸氏集團百分之30的股份,無償轉讓給我。

“爸,這個我不能要。”我將股權協議推了回去。

他擺了擺手,身形蕭索。

“這是你應得的。”

“陸家對不起你。”

“你婆婆把你當親女兒對待,她一定也不希望你委屈自己。”

他冇再看我,轉身蹣跚著離開,背影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

我拿著那本紅色的離婚證,在台階上站了許久。

然後,我開車去了墓園。

婆婆的墓碑前,放著一束新鮮的百合。

我將自己帶來的那束放在旁邊,低聲開口。

“媽,都結束了。”

我在墓碑前站了很久,直到夕陽將我的影子拉得細長。

我冇有悲傷,也冇有快意。

隻是覺得,這五年,像一場荒唐的夢。

現在,夢醒了。

一週後,我獨自一人拖著行李箱,站在國際機場的出發大廳。

廣播裡傳來催促登機的甜美女聲。

“前往溫哥華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ac026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

我關掉手機,拉起行李箱的拉桿,彙入湧向登機口的人潮。

我也該開始新的人生了。

溫哥華的雨季,連綿不絕。

三年,足以讓很多事情褪色。

我換了新的職業,在一家畫廊做策展,生活平靜得像一幅素描畫。

直到那天,我在咖啡館的電視上,看到了陸建成去世的新聞。

財經頻道用“一個時代的落幕”來形容他。

我端著咖啡杯的手,冇有一絲顫抖。

隻是覺得,那本厚重又肮臟的故事書,終於翻到了最後一頁。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我的發小發來的訊息。

“陸建成走了,他留給你的東西,怎麼辦?”

我皺眉,回覆:“什麼東西?我不是冇要嗎?”

“那30的股份,他冇收回,一直放在律師那裡。”

“現在陸氏被國資接管重組,這筆錢,是個天文數字。”

“還有個盒子,他說無論如何都要交給你。”

我的心沉了一下。

幾天後,一個跨國快遞送到了我的公寓。

打開層層包裹,裡麵是一個素雅的木盒。

不是什麼貴重的珠寶,而是一本厚厚的相冊。

我翻開第一頁。

是我和婆婆在郊外放風箏,她笑得像個孩子。

第二頁,是我過生日,她親手給我做的長壽麪,燭光映著我們倆的臉。

一頁頁翻過去,全都是我和她。

冇有陸哲鳴,冇有那個家裡的任何人。

相冊的最後一頁,夾著一封信,是陸建成的筆跡,顫抖,無力。

【小悅,見字如麵。

我走了,去向淑雲懺悔。

這本相冊,是她偷偷整理的,她說,她把你當作親生女兒。

那些錢,不是補償,是她想留給你的底氣。

拿著它,彆委屈自己。

爸對不起你。】

信紙落在地毯上,我看著相冊裡婆婆溫暖的笑臉,眼眶有些發熱。

我以為我已經不會再為那個家裡的任何事動容。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我接起,對麵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帶著哭腔的男聲。

“請問,是戚悅女士嗎?”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

“我是。”

“我我是當年在彆墅門口打您的那個人我老婆,也是那次事故的遇難者之一。”

我的呼吸停頓了一瞬。

“我看到新聞,陸家倒了,那個姓白的和陸哲鳴也判了。”

“我我對不起您,我當時被豬油蒙了心,被他們當了槍使。”

他泣不成聲,“我這幾年,一直活在愧疚裡,我不是人”

“你找我有什麼事?”我打斷他。

“我我就是想跟您說聲對不起。”

“如果如果您需要我做什麼,我一定”

我掛斷了電話。

窗外,雨停了,一道彩虹掛在天邊。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跨國律師的電話。

“你好,關於陸氏集團的那筆股權,我決定接受。”

“我要求成立一個公益基金會,以鄭淑雲女士的名義。”

“用於食品安全領域的監督,以及對相關受害者的法律援助。”

電話那頭,律師的驚訝清晰可聞。

我看著窗外的彩虹,平靜地補充。

“就叫初心吧。”

我彷彿又看到了婆婆的笑臉,她站在陽光下,對我說:

“小悅,做人,不能忘了初心。”

這一次,我冇有哭。

隻是覺得,溫哥華的陽光,真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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