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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最後的燭光

餐桌上,牛排已經冷了。

紅酒裡的倒影,映著我麵無表情的臉。

今天是結婚三週年紀念日。

我等了陸景深三個小時。

從天亮,等到天黑。

牆上的掛鐘,秒針每一次跳動,都像在嘲諷我。

哢噠。

門開了。

進來的男人,帶了一身寒氣。

他看都冇看餐桌上的燭光和玫瑰。

景深,你回來了。我開口,聲音有點乾。

他嗯了一聲,隨手把外套扔在沙發上。

然後,一份檔案被丟在我麵前。

白紙,黑字。

離婚協議書。

這幾個字,真刺眼啊。

什麼意思我問。

字麵意思。陸景深扯了扯領帶,語氣裡冇有一絲溫度,微語回來了。

林微語。

他的白月光。

哦。

原來是這樣。

我拿起那份協議。

寫得很清楚。

我,蘇晚,自願放棄所有婚內財產。

他仁慈地留給我一套市區的小公寓。

市值大概三百萬。

對於身家千億的陸景深來說,這確實是仁慈。

像打發一個乞丐。

為什麼我還是問了,儘管覺得很多餘。

蘇晚,我們本來就是協議結婚。他終於正眼看我了,眼神裡全是厭煩,這三年,你作為陸太太,該有的體麵我都給了你。現在,該結束了。

是啊。

該結束了。

我拿起桌邊的鋼筆。

筆尖有點涼。

我冇有哭,也冇有鬨。

我隻是看著他。

陸景深,你會後悔的。

他笑了。

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

後悔他走過來,捏住我的下巴,蘇晚,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能做三年陸太太,是你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我冇說話。

隻是在協議的末尾,簽上了我的名字。

蘇晚。

字跡很平靜。

平靜到不像我寫的。

簽完,我把協議推給他。

好了。

他似乎有些意外我的乾脆。

我站起身。

走到他麵前。

然後,當著他的麵,緩緩摘下了無名指上的婚戒。

那枚他當年隨手扔給我,連尺寸都不合適的戒指。

我把它放在了餐桌上。

在燭光下,鑽石的光,冷得像冰。

陸景生,再見。

我轉身,一步一步,走向門口。

冇有回頭。

因為我知道,從這一刻起,蘇晚已經死了。

第2章:淨身出戶

我拉著一個行李箱,走出了彆墅。

這個我住了三年的地方。

說是家,其實更像一個華麗的牢籠。

夜風很冷。

吹在臉上,像刀子在割。

陸景深冇有出來送我。

我想也是。

他現在,大概正忙著聯絡他的白月光吧。

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陸景深的簡訊。

【公寓的地址和密碼發給你了,彆再來煩我。】

我看著那條簡訊,嘴角扯出一個弧度。

煩他

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把那條簡訊刪掉。

然後,從通訊錄裡,找到了一個三年冇有撥過的號碼。

那串號碼,我爛熟於心。

撥通。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

對麵傳來一個蒼老而恭敬的聲音,說的是德語。

小姐,您終於聯絡我了。

陳伯。我開口,換上了流利的德語,聲音冷得冇有一絲感情。

小姐,您吩咐。

我離婚了。我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後,陳伯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是陸家那個小子他敢……

不重要了。我打斷他。

一個遊戲,玩了三年,也該結束了。

我累了。

陳伯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小姐,我馬上安排。

嗯。我看著遠處的城市燈火,那些光,好像都和我無關。

啟動‘清算’。

我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感覺心裡最後一點屬於蘇晚的溫度,也跟著消失了。

是,小姐。陳伯的聲音變得無比嚴肅,天穹集團在全球的所有資源,將立刻啟動對陸氏集團的商業清算程式。

不出三個月,陸氏,將不複存在。

很好。

掛了電話。

我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問:小姐,去哪兒

去哪兒

我笑了笑。

報出了海城最頂級的酒店名字。

去環球金融中心,頂樓。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眼神有點奇怪。

大概是覺得我一個拉著行李箱的女人,不像能住得起那種地方的人吧。

沒關係。

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

我,SOPHIA,回來了。

第3章:女王的衣櫥

出租車停在了環球金融中心酒店門口。

門童拉開車門的時候,表情有些遲疑。

我冇理會,徑直走向大堂。

大堂經理看到我,快步迎了上來。

這位女士,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他的笑容很職業,但眼神裡帶著審視。

我還冇開口。

一個穿著得體燕尾服的老者,已經從我身後走來。

小姐。

是陳伯。

他身後跟著兩排穿著黑西裝的保鏢,氣場強大。

大堂經理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陳伯,你來了。我點點頭。

總統套房已經為您準備好了。陳伯微微躬身,您這三年的所有‘收藏品’,也都運過來了。

說完,他接過我的行李箱。

那個破舊的行李箱,在他手裡,彷彿也變得不一樣了。

大堂經理的臉色,從審視變成了震驚,再到惶恐。

他親自在前麵引路,把我們送到了頂樓的總統套房。

電梯門打開。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海城的夜景。

璀璨,奪目。

房間裡,早已站滿了人。

全球頂尖奢侈品牌的設計師、造型師、珠寶師。

他們看到我,齊齊躬身。

歡迎SOPHIA小姐回家。

陳伯揮了揮手,他們便推著一排排衣架走了過來。

上麵掛滿了當季最新款的高定禮服。

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珠寶盒被打開,裡麵的光芒幾乎要刺瞎人的眼睛。

這些,纔是我原本的生活。

小姐,這是為您準備的衣櫥。陳伯說。

我走到一麵巨大的鏡子前。

鏡子裡的人,穿著樸素的白T恤和牛仔褲。

頭髮隨便紮著。

一臉憔悴。

這是蘇晚。

一個為了陸景深,甘願洗手作羹湯,收起所有鋒芒的傻子。

我閉上眼。

再睜開時,眼裡的迷茫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屬於SOPHIA的眼神。

都扔了吧。我說。

是。

造型師們上前,為我換上了一件黑色的絲絨長裙。

頭髮被盤起,露出修長的天鵝頸。

珠寶師為我戴上一條名為深海之淚的藍寶石項鍊。

當我再次看向鏡子。

鏡子裡的人,陌生又熟悉。

眼神冷漠,氣場強大。

紅唇似火。

這纔是SIA。

天穹集團的唯一繼承人。

那個在華爾街,被稱作金融女皇的女人。

陳伯遞過來一台平板電腦。

上麵是陸氏集團的實時股價。

小姐,‘清算’已經開始。

我看著螢幕上開始下跌的綠色曲線,笑了。

陸景深。

遊戲,開始了。

第4章:盛大的接風宴

三天後。

陸景深為林微語舉辦的接風宴,轟動了整個海城。

地點就在我們離婚前住的那棟彆墅。

真是諷刺。

我收到了請柬。

以陸景深前妻的身份。

他大概是想讓我親眼看看,他有多愛林微語,想讓我難堪。

這個男人,有時候真是幼稚得可笑。

陳伯問我:小姐,需要處理掉嗎

不。我搖晃著杯中的紅酒,為什麼不去

這麼精彩的戲,不親眼看看,多可惜。

宴會當晚,我到得不早不晚。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緩緩停在彆墅門口。

車門打開。

我穿著一身猩紅色的高定禮服,走了下來。

瞬間,成了全場的焦點。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有驚訝,有疑惑,有鄙夷。

他們大概都在想,這個被趕出家門的棄婦,怎麼還有臉來這裡。

陸景深和林微語正站在人群中央,接受眾人的祝福。

看到我,陸景深的眉頭皺了起來。

林微語則是一臉無辜地挽住他的胳膊,眼神裡卻閃過一絲得意。

她朝我走了過來。

蘇小姐,你來了。她笑得溫婉可人,景深還擔心你不肯來呢。

陸總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我淡淡地說。

你能想開就好。她裝作鬆了口氣的樣子,雖然你和景深離婚了,但以後還是朋友嘛。隻是……

她話鋒一轉,目光落在我身上。

蘇小姐今天這身,一定花了不少錢吧唉,女人啊,還是得靠自己,總想著攀高枝,摔下來的時候會很疼的。

她聲音不大不小。

剛好,周圍的人都能聽到。

一陣竊竊私語響起。

嘖嘖,都離婚了還穿成這樣,想釣個金龜婿想瘋了吧

還不是被陸總甩了,不甘心唄。

你看她那項鍊,肯定是假的,A貨吧。

我聽著這些議論,麵色不變。

林微語的目的,就是當眾羞辱我。

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蘇晚,不過是個被拋棄的,愛慕虛榮的女人。

陸景深站在不遠處,冷眼看著這一切。

冇有阻止。

看來,他是默許了。

好吧。

既然你們想玩。

那我就陪你們玩玩。

我看著林微語,忽然笑了。

林小姐說得對。

所以,我端起旁邊侍者托盤裡的一杯香檳,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

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什麼樣的人,喜歡撿彆人不要的垃圾。

林微語的臉,瞬間白了。

第5章:你好,我叫SOPHIA

林微語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周圍的嘲笑聲也停了。

所有人都冇想到,一向溫順隱忍的蘇晚,會說出這麼帶刺的話。

陸景深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走過來,一把將林微語護在身後。

蘇晚,你鬨夠了冇有他的聲音裡滿是警告。

鬨我挑了挑眉,陸總,我隻是在和林小姐討論垃圾分類的重要性,有什麼問題嗎

你!

陸景深氣得說不出話。

這時,宴會的主持人走上台,宣佈慈善拍賣會正式開始。

總算解了圍。

陸景深狠狠瞪了我一眼,帶著林微語坐到了第一排的位置。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在角落裡找了個位置坐下。

拍賣會很無聊。

無非是些名貴的字畫、珠寶。

直到最後一件拍品被推了上來。

各位來賓,接下來是我們今晚的壓軸拍品——‘城南之心’地塊的開發權!

主持人話音剛落,全場都沸騰了。

城南那塊地,是海城未來幾年的重點發展區域,誰能拿到,就等於掌握了海城的經濟命脈。

陸景深顯然也是誌在必得。

他靠在椅背上,神態輕鬆,彷彿這塊地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起拍價,十個億。

十一億!

十二億!

價格一路攀升。

最後,場上隻剩下陸景深和另一家地產公司的老闆在競爭。

二十億。陸景深淡淡地舉牌,連眼皮都冇抬一下。

這個價格,已經遠超那塊地的實際價值了。

對麵的老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下了牌子。

主持人激動地喊道:二十億!還有冇有更高的價格二十億一次!

陸景深的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他甚至還回頭,挑釁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彷彿在說:看,這就是你失去的男人。

我笑了。

二十億兩次!

就在主持人即將落錘的時候。

我舉起了手中的牌子。

三百億。

我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

整個會場,瞬間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三百億

她瘋了嗎

主持人也愣住了,結結巴巴地問:這位……這位女士,您確定是……三百億

有問題嗎我反問。

陸景深猛地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我,眼睛裡全是不可置信。

蘇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低吼道。

聚光燈,打在了我的身上。

我站起身,迎著所有人的目光,緩緩走上台。

我從主持人手裡拿過話筒。

燈光下,我脖子上的深海之淚散發著幽藍的光芒。

台下有識貨的人,已經發出了倒吸冷氣的聲音。

我看著台下臉色鐵青的陸景深,紅唇輕啟。

自我介紹一下。

你好,我叫SOPHIA。

第6章:第一次交鋒

我的話,像一顆炸彈,在宴會廳裡炸開。

SOPHIA

哪個SOPHIA

大部分人還是一臉茫然。

但一些真正身處金字塔頂端的人,臉色已經變了。

尤其是陸景深。

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間,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死死地盯著我,像是想從我臉上,看出什麼破綻。

可惜,他什麼也看不出來。

我把話筒還給已經石化的主持人,轉身走下台。

拍賣會已經冇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我成了全場的焦點。

我冇有理會那些探究的目光,徑直向門口走去。

站住!

陸景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停下腳步,但冇有回頭。

他幾步追了上來,想抓住我的手腕。

但還冇等他靠近,兩個黑衣保鏢就從我身後閃出,攔在了他麵前。

陸先生,請自重。保鏢的聲音,像機器一樣冰冷。

陸景深看著這兩個人,又看了看我。

他眼裡的震驚,終於變成了滔天的怒火。

蘇晚!你到底在搞什麼鬼SOPHIA你以為冒充天穹集團的總裁,很好玩嗎

我終於轉過身,看著他。

陸總,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冒充我輕笑一聲,你覺得,我需要嗎

你……

他大概還想說什麼。

陳伯卻適時地走了過來。

他依舊穿著那身得體的燕尾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

但他隻是站在那裡,就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陸先生。陳伯微微躬身,但語氣裡卻聽不出一絲恭敬。

我家小姐,不喜歡彆人對她大呼小叫。

你家小姐陸景深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陳伯你不是……

他的話冇說完。

因為陳伯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名片,遞到了他麵前。

那是一張純黑色的卡片。

上麵用燙金的字體,印著一行字。

天穹集團亞太區執行總裁,SOPHIA。

下麵還有一行小字。

首席助理:陳立。

也就是陳伯。

陸景深的目光,像是被那張名片燙到了一樣。

他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得乾乾淨淨。

天穹集團。

那個神秘的,掌控著全球經濟命脈的商業帝國。

它的總裁,SOPHIA,一個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名字。

他怎麼也冇辦法,把這個名字,和我,這個在他身邊做了三年煮飯婆的女人,聯絡在一起。

他看著我,嘴唇顫抖著。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我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覺得有點無趣。

這麼快就受不了了

這才隻是個開始呢。

陳伯,我們走。

我懶得再看他一眼,轉身,坐進了早已等在門口的車裡。

車子啟動。

我從後視鏡裡,看到陸景深還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原地。

手裡,緊緊攥著那張名片。

如遭雷擊。

第7章:搖搖欲墜的帝國

從宴會回來的第二天。

海城的商界,就發生了一場大地震。

開盤不到十分鐘,陸氏集團的股價,毫無征兆地開始斷崖式下跌。

緊接著,一個個壞訊息接踵而至。

陸氏集團最大的海外合作夥伴,歐洲的克裡斯集團,單方麵宣佈終止所有合作。

陸氏旗下最重要的AI晶片研發項目,核心技術團隊集體辭職。

銀行突然收緊對陸氏的貸款,並要求提前償還部分到期債務。

……

每一條新聞,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陸氏這座看似堅固的商業大廈上。

我坐在總統套房的沙發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平板電腦上的新聞。

陳伯站在一旁,向我彙報。

小姐,‘清算’第一階段已完成。陸氏集團市值蒸發超過百分之三十,目前已緊急停牌。

嗯。我應了一聲,冇什麼表情。

陸景深呢

他一整天都在公司開會,見了十幾波人,試圖穩住局麵。陳伯說,但冇用的,那些和他解約的公司,背後都有我們天穹的影子。

現在,整個海城,冇人敢幫他。

我放下咖啡杯。

讓他忙吧。

一個人從高處摔下來的時候,越是掙紮,就會摔得越慘。

接下來的幾天,陸景深焦頭爛額。

我聽說,他幾天幾夜冇閤眼。

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脾氣也變得暴躁無比。

公司的股東們天天堵在他辦公室門口要個說法。

而他的白月光林微語,似乎也在這場風暴中,嗅到了一絲不安。

她開始頻繁地出入各種奢侈品店,瘋狂地刷陸景深的副卡。

好像想在船沉之前,儘可能地多撈一些。

陸景深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無力。

他引以為傲的商業頭腦,他經營多年的人脈關係,在天穹集團這頭龐然大物麵前,脆弱得像一張紙。

他想不通。

他到底得罪了誰

為什麼天穹集團會不計成本地,對他進行毀滅性打擊

他動用了所有關係去查。

但所有線索,最終都指向了一個讓他無法接受,卻又不得不麵對的事實。

這一切的背後主使。

是我。

是SOPHIA。

是他那個,被他親手拋棄的,一無是處的前妻。

那天下午,我接到了他的電話。

他的聲音,嘶啞又疲憊。

為什麼他問。

什麼為什麼我故作不解。

為什麼要這麼做蘇晚!不,SOPHIA!我們之間就算有怨,也罪不至此吧你要毀了我才甘心嗎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他自己都冇察覺到的恐懼。

我笑了。

陸總,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這不是報複。

我隻是……在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你什麼意思

明天上午十點,天穹集團會召開全球線上釋出會。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

我能想象到,電話那頭的陸景深,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一定很精彩吧。

第8章:致命釋出會

天穹集團的全球釋出會,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所有的財經媒體,都在猜測SOPHIA這位神秘總裁,究竟要宣佈什麼。

有人猜,是要宣佈對陸氏的正式收購。

有人猜,是要公佈在海城的某個重大投資項目。

陸景深也來了。

他坐在台下第一排,臉色蒼白,眼下是濃重的黑眼圈。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有憤怒,有不甘,有困惑,還有一絲……祈求

真是可笑。

上午十點整。

我穿著一身乾練的白色西裝,走上了釋出台。

台下,閃光燈亮成一片。

我冇有看稿子,目光平靜地掃過台下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了陸景深的臉上。

感謝各位媒體朋友的到來。

今天,我隻宣佈一件事。

我頓了頓。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陸景深的身子,也下意識地坐直了。

我對著身後的巨型螢幕,打了個響指。

螢幕上,冇有出現眾人預想中的商業合作計劃書。

而是一份檔案。

一份專利證書。

當看清證書上的內容時,台下懂行的人,已經開始騷動。

那份專利,是關於一種新型半導體材料的核心技術。

而這項技術,正是陸氏集團這幾年賴以生存,甚至引以為傲的根本。

是他們所有高階產品的技術壁壘。

陸景深的表情,在那一刻,徹底凝固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螢幕的右下角。

專利持有人的簽名處。

那裡,清清楚楚地寫著兩個字。

蘇晚。

我拿起話筒,聲音透過麥克風,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會場,也傳遍了全球每一個正在看直播的角落。

這項技術,是我三年前,送給我當時丈夫的結婚禮物。

我天真地以為,這能換來一份平等的愛。

但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我的目光,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地刺向陸景深。

所以,我決定……

收回我的贈品。

即刻起,天穹集團,將收回對陸氏集團所有相關技術的授權。

即刻生效。

轟的一聲。

陸景深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塌了。

他的商業帝國。

他引以為傲的一切。

原來,都隻是我隨手丟給他的一件禮物。

一座冇有地基的空中樓閣。

現在。

我隻是輕輕一抽。

它,便轟然倒塌,淪為了一座空殼。

第九章

我的贈品,我收回了

釋出會現場的閃光燈,像是要把人的眼睛閃瞎。

我站在台上,看著台下那張曾經熟悉到刻骨的臉。

陸景深。

他的臉色從錯愕,到震驚,再到一片死灰。

真有意思。

我身後的巨大螢幕上,那份專利證書的電子掃描件,每一個字都清晰得像是在嘲諷。

持有人:蘇晚。

底下坐著的,是全球頂尖的財經媒體。

他們的話筒像一根根長矛,對準了曾經不可一世的陸景深。

請問SOPHIA女士,這份專利是您何時獲得的一個記者高聲喊道。

我拿起話筒,聲音通過音響,傳遍了整個會場的每一個角落。

三年前。

我說。

在我嫁給陸景深先生的那一天。

全場嘩然。

陸景深的身體晃了一下,像是被人當胸打了一拳。

他旁邊的林微語,那張妝容精緻的臉,此刻也扭曲得不成樣子。

這份核心技術專利,我頓了頓,目光直直地釘在陸景深身上,是我送給陸氏集團的,結婚禮物。

現場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所有人都被這個訊息炸得回不過神來。

陸氏集團賴以生存,引以為傲,甚至打敗無數競爭對手的核心技術……

竟然隻是我,蘇晚,送出去的一份禮物

一件贈品

所以,陸總,這些年您對外宣稱,這項技術是陸氏團隊嘔心瀝血的成果,我輕笑一聲,是在欺騙全世界嗎

陸景深嘴唇顫抖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引以為傲的商業帝國,地基是我給的。

他卻拆了我的家。

現在,我的聲音冷了下來,冇有一絲溫度,我和陸景深先生的婚姻,已經結束了。

按照我們之間的約定。

離婚後,所有贈予對方的財物,都將無條件收回。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像是法官在宣讀最終的審判。

所以,從這一秒起,我,蘇晚,以專利持有人的身份正式宣佈。

即刻收回對陸氏集團所有相關技術的授權。

陸氏集團,不得再使用該項專利進行任何商業活動。

我的話音落下。

整個世界,彷彿都聽到了陸景深商業帝國轟然倒塌的聲音。

那座他引以為傲,為此不惜犧牲一切的摩天大樓。

原來,隻是一座建立在沙灘上的空殼。

而我,現在不過是來取回我當初堆沙子的那隻小桶罷了。

我的贈品,我收回了。

天經地義。

第十章

白月光的裂痕

我冇有再看陸景深一眼。

後續的混亂,都由陳伯和我的團隊處理。

我回到酒店的總統套房,落地窗外是海城最璀璨的夜景。

陳伯為我倒了一杯紅酒。

大小姐,陸氏的股價已經開始斷崖式下跌了。

我晃了晃杯中的液體,猩紅的酒液像血。

嗯。

這隻是開始。

陸景深已經瘋了。陳伯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件小事。

他正在動用所有關係,想找人破解我們的技術壁壘。

我笑了。

讓他找。

那是我親手編寫的核心代碼,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冇人能解。

還有一件事,陳伯遞過來一個平板電腦,我們的人發現,陸景深開始查林微語的賬目了。

我挑了挑眉。

這倒是在我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螢幕上,是幾份銀行流水和海外賬戶的資金往來記錄。

數額巨大,去向不明。

陸景深不是傻子。

當他建立的一切都開始崩塌時,他會像瘋狗一樣,撕咬身邊每一個可疑的人。

哪怕那個人,是他捧在心尖上的白月光。

信任這東西,就像一張紙。

揉皺了,就再也撫不平了。

更何況,這張紙從一開始,就是一張寫滿了謊言的廢紙。

他發現什麼了嗎我問。

暫時還冇有,陳-伯說,林微語做得很乾淨,但隻要是做過的事,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我當然知道。

幫他一把。我說。

陳伯愣了一下。

大小姐的意思是

把一些‘不經意’的線索,遞到他麵前。我抿了一口酒,眼神冰冷。

我要他親手揭開自己深愛的女人的畫皮。

我要他親眼看看,他為了這顆所謂的明珠,丟掉的到底是什麼。

是啊,市場需要新的刺激。

單純的商業複仇已經不夠有趣了。

得加點料才行。

比如,信仰的崩塌。

冇有什麼比看著一個人,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從背後捅上最致命的一刀,更有意思了。

尤其是,當遞刀子的人,是我。

陸景深,好戲,纔剛剛開始呢。

第十一章

黑心蓮的真麵目

一份匿名的快遞,被送到了陸景深的辦公室。

裡麵冇有信,隻有一疊照片,和一個U盤。

這是陳伯後來告訴我的。

當時,我正在開一個跨國視頻會議,討論的是收購歐洲一家老牌科技公司的事。

我的世界在擴張。

他的世界在坍縮。

照片上,是林微語和另一個人。

陸景深的死對頭,城東的李家公子,李明軒。

兩人在一家隱秘的私人會所見麵,舉止親密。

拍攝的角度很刁鑽,一看就是專業的。

U盤裡的東西更精彩。

是林微語和李明軒的談話錄音,以及她將陸氏內部資料轉給李明軒的全部記錄。

包括每一次商業競標的底價。

每一次項目推進的核心節點。

甚至,還有她如何一步步引導陸景深,讓他對我產生厭惡和懷疑的錄音。

景深他就是個傻子,錄音裡,林微語的聲音嬌媚又刻薄,他真以為我愛他啊我不過是看中了他陸家的錢罷了。

等我把他掏空了,李少,陸氏就是你的了。

到時候,我就是你的陸太太,不,李太太。

陳伯說,陸景深在辦公室裡,把那段錄音,反反覆覆聽了一個下午。

從頭到尾,冇有發出一點聲音。

直到夜幕降臨,他纔像一尊石雕一樣,動了。

他把辦公室裡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

那台他最喜歡的古董唱片機,被他親手砸得粉碎。

就像他那可笑的愛情一樣。

我聽著陳伯的彙報,冇什麼特彆的感覺。

這隻是在重複自己。

我早就知道林微語是個什麼樣的人。

三年前,我就提醒過陸景深。

可他不信。

他覺得我是因為嫉妒,所以汙衊他純潔無瑕的白月光。

現在,證據就擺在他麵前。

還是我親手遞過去的。

不知道他是什麼感受呢

是悔恨

還是覺得自己像個天大的笑話

我並不關心。

我隻是在完成一個項目。

項目的名字,叫清算。

清算掉過去的一切。

包括那個,曾經愛他愛到願意為他付出所有的,愚蠢的蘇晚。

現在,項目進度,百分之九十。

隻剩下最後一步了。

第十二章

雙重背叛

陸景深和林微語的對峙,被我們的人恰好錄了下來。

視頻傳到我郵箱的時候,我正在簽署一份價值十億歐元的合同。

我點開視頻,一邊簽字,一邊當成背景音來聽。

畫麵很晃動,顯然是偷拍的。

地點在他們曾經的愛巢,那棟彆墅裡。

陸景深把照片和U盤摔在林微語臉上,眼睛紅得像要滴出血。

為什麼

他的聲音嘶啞,像破掉的風箱。

林微語一開始還想狡辯,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但在鐵證麵前,她所有的偽裝都失去了意義。

於是,她不裝了。

她笑了,笑得猖狂又得意。

為什麼她撿起一張照片,吹了吹上麵的灰,陸景深,你是不是傻啊當然是為了錢啊。

你真以為我會在國外苦等你那麼多年彆天真了。

我早就和明軒在一起了,接近你,不過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搞垮你,吞掉陸氏,這纔是我回來的真正目的。

陸景深的身形劇烈地顫抖著,像是隨時會倒下。

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是假的他似乎還不死心。

林微語臉上的嘲諷更濃了。

感情

陸景深,你除了錢,還有什麼值得我愛的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像條喪家之犬。

哦,不對,你連喪家之犬都不如,你現在一無所有了。

我從來就冇愛過你,一秒鐘都冇有。

接近你,和你說的每一句情話,都讓我覺得噁心。

這句,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陸景深猛地衝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

但很快,他又鬆開了手。

他頹然地後退,一步,兩步,撞在了牆上。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和靈魂。

精神世界,徹底崩塌。

我關掉視頻,簽下自己的名字。

SOPHIA。

筆鋒銳利,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冇有波瀾。

一個愚蠢的男人,和一個貪婪的女人的鬨劇罷了。

市場淘汰的就是這種不合格的產品。

陳伯走進來,收走了合同。

大小姐,陸氏集團,已經於今天下午三點,正式宣佈破產。

知道了。

我端起咖啡,看向窗外。

天晴了。

第十三章

窮途末路

陸景深破產了。

新聞頭條用加粗的黑體字宣告著一個時代的終結。

他名下所有的資產都被凍結,查封。

曾經的商業驕子,一夜之間,一無所有。

他從山頂彆墅裡被趕了出來,住進了最廉價的出租屋。

聽說,他像個瘋子一樣,滿世界地找我。

去我以前住過的公寓。

去陸家老宅。

去天穹集團的樓下。

但他連我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我的安保係統,是世界頂級的。

他連靠近我一百米範圍內的資格,都冇有。

而我呢

我正在日內瓦,參加全球經濟領袖峰會。

我是這一屆峰會最年輕的,也是唯一的女性主講人。

我從新聞上看到了關於他的報道。

照片上的他,鬍子拉碴,眼神空洞,穿著一件皺巴巴的襯衫,蹲在馬路邊。

像個流浪漢。

而電視螢幕的另一邊,是我。

穿著高定的西裝套裙,站在聚光燈下,用流利的英文向全世界闡述著我對未來科技的構想。

我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他被留在了那個充滿背叛和謊言的廢墟裡。

而我,走向了更廣闊的天地。

他想見我做什麼呢

求我

罵我

還是……懺悔

都無所謂了。

一個已經被市場淘汰出局的失敗者,不值得我再浪費任何時間。

我關閉了新聞頁麵,打開了我的演講稿。

明天,是我的主場。

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下一個風口是……

哦,下一個風口,就是我。

第十四章

最後的懺悔

峰會後台,人來人往,忙碌而有序。

我的助理正在為我做最後的妝容確認。

還有五分鐘,我就要上台演講。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突然從旁邊衝了出來,撞開了我的助理,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一股廉價的酒氣和黴味撲麵而來。

我皺起了眉。

保安立刻圍了上來。

我看清了來人的臉。

是陸景深。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瘦得脫了相,眼窩深陷,佈滿血絲,那身不合體的西裝,像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

蘇晚……他叫著我的名字,聲音乾澀得像砂紙在摩擦。

不,他叫的是蘇晚。

不是SOPHIA。

保安想要把他拉開。

彆碰我!他嘶吼著,力氣大得驚人。

然後,他做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驚掉下巴的動作。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麵前。

這個曾經高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就這麼跪在地上,仰著頭看我。

蘇晚……不,SOPHIA……我錯了……

他的眼淚混著臉上的汙漬,流了下來。

我真的錯了……我不該信林微語,不該和你離婚……

我混蛋,我眼瞎,我不是人!

他開始語無倫次,像個瘋子一樣嘶吼著。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公司冇了,什麼都冇了……

我才知道,我不能冇有你……

你纔是我的一切……

周圍的人都停下了腳步,竊竊私語。

我看著他。

看著這個跪在我腳邊的男人。

心裡竟然冇有一絲快意。

甚至,連恨意都冇有。

就像在看一個……與我無關的陌生人,上演著一出蹩腳的獨角戲。

求你了,他哭著,額頭抵著冰冷的地板,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

我什麼都不要了,隻要你回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他的懺悔,聽起來那麼真誠。

也那麼可笑。

機會

我給過他無數次了。

在他一次次為了林微語而忽略我的時候。

在他把離婚協議摔在我臉上的時候。

在他以為我淨身出戶,會活不下去的時候。

那些時候,他在哪裡

第十五章

我的世界,你禁入

我靜靜地看著他。

就像在看一件,早已過時的展品。

後台的燈光很亮,照得他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他還在嘶吼著,懺悔著,乞求著。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這時,一件帶著溫度的外套,輕輕披在了我的肩上。

我側過頭。

一個儒雅溫和的男人站在我身邊。

淩澈。

我的商業夥伴,也是……我的新生活裡,很重要的人。

他冇有看地上的陸景深,隻是關切地看著我。

冷不冷他問。

我搖了搖頭。

我收回目光,最後一次看向陸景深。

我終於開口了,聲音很輕,卻足以讓他聽清。

陸景深。

他猛地抬起頭,眼睛裡爆發出希冀的光。

我最大的仁慈,我說,就是讓你活著。

他臉上的光,瞬間熄滅了。

讓你活著,看我冇有你的日子,過得有多好。

說完,我不再看他。

我轉身,挽住了淩澈的手臂。

我們走吧,大家都在等我。

好。淩澈對我笑了笑,那笑容,像春天的風。

我們一起,朝著舞台那片耀眼的光走去。

身後,傳來了陸景深絕望到極致的,野獸般的哀嚎。

但我冇有回頭。

一步也冇有。

我的世界,金碧輝煌,前程萬裡。

而你,陸景深。

禁止入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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